第289章
有的忙的,该找医生的找医生,该找人的找人。 叶晨曦必须醒过来。 看萧涪的样子,余德勇就明白,无论怎么样,他都得问清楚孩子的事,叶晨曦说清楚这事了,是死是活就都没有关系了。 陈洛初在半夜醒了过来。 屋外狂风暴雨,她起来,四处一个人影也没有。 陈洛初咳嗽几声,去了一家很普通的医院。 看病的医生是一个将近五十的女人,位置上有她的名字:何英菊。 在看到陈洛初三个字时,表情闪过异样:“你去抽个血验一验。” “何朵。”她准确喊出她的名字,“我想跟你聊一聊。” “现在是上班时间,请陈小姐不要打扰我的工作。” “萧涪知道你还活着吗?”陈洛初坐在她对面,温和的询问她。 对面的医生,在听到萧涪二字时,露出慌张神色。 432 陈洛初像是没有发现她的异样,和和气气同她说:“何大夫,我先去抽血了。” 何朵无力靠在椅背上,回忆起当年少年那怨毒的目光,以及过去种种,依旧心有余悸。 那些事,长久折磨着她,纵使到了现在,她也常常噩梦缠身,没从当年的阴影当中走出来。 她望着不远处镜子中自己的脸,老态而又肿胀,移植而来的皮肤,看上去粗糙而又狰狞。 谁又会想到,这个肥硕丑陋的她,曾经也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大美人。 只是意气风发过了头,终将酿成大祸。她做过的恶,也全都报应到她身上了,报应虽迟但到。 陈洛初再回来时,把验血报告给了她。 “白细胞指数略偏高,但没什么太大问题,回去吃了药多休息。”何朵打量了一番她的脸色,道,“你得多注意保养。” 陈洛初道:“我找你,是想聊一聊萧涪的过往。” 何朵嘴唇剧烈抖动,她紧张而又害怕,最后长长叹出气:“当我听闻你是陈横山女儿那个消息时,我就猜到,总有一天你会找上我。可我又抱着侥幸心理,也许还不到你得知我这个人的时候,你就被萧涪……” 未说下去的话,并不得体,何朵把话收了回去,“我躲在这个不起眼的地方,不引人注意。本来我想过走,可是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加上刚才说的侥幸心理,我最后选择了留下来。” 这时有其他病人走了进来,陈洛初便先让开了位置。 她看着何朵,外人或许有人知道,萧涪是萧葛的养子,关于萧涪从哪来也众说纷纭,也正是因此,萧涪这个人的过去不好查。 但她猜测,这个女人跟萧涪可能有关系。所以她见她便提起萧涪,诈一诈她,她反应果然剧烈。 陈洛初今日才得知她这号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无人提及也正常。 昨天,她见了一位不速之客,徐斯言的妻子叶曼曼。 几年不见,陈洛初从她身上看出疲态,但高傲姿态未变,依旧是那位得蒋文媛青眼的大小姐。 “他其实还是记着你的事。”叶曼曼的烟瘾似乎更大了,指尖都泛焦黄色。 陈洛初道:“何必吊死在他身上。” “不甘心吧,他越瞧不上我,我越不甘心。你姑姑不敢找你们,找他转告你。你姑姑说,她曾经撞见陈横山偷偷救下萧葛的一个情人,不知道这个消息你用不用得上。”叶曼曼说,“他不敢亲自找你,怕卷进你的事。我们曾经是情敌,他让我来。” “谢谢。”陈洛初道谢诚心诚意。 “我不恨你,也不怪你,我甚至很佩服你。但看你这番落魄,我很畅快。”叶曼曼目视远方,笔直站着,“你姑姑埋怨你疏远你,却没有抛弃你。好好活下去吧,让徐斯言一辈子爱而不得,我会很畅快。” 临走前,她仗着穿了高跟鞋的优势,眼角冷诮的俯视她,紧跟着一杯咖啡,从陈洛初头顶浇落。她优雅的把杯子重新放回桌上,转身走了。 陈洛初在周围人看戏的眼神之下,擦干净脸边便也走了。 陈横山的事,如今也只有方达清楚。在跟方达取得联系之后,方达也记起陈英芝说的那号人,道:“那个女人我不熟悉,只听陈总说起过,她太过目中无人,把手伸向了萧葛女儿,萧葛才动了杀心。女人叫何朵,现在叫何英菊,现在在医院工作。” 方达虽是陈横山身边的人,但没有资格接近萧葛的事,他只替陈横山卖命,陈横山却不见得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他知道的也就这些皮毛。 陈洛初才决定见一见何朵。 但她不敢贸然见她,白天她去了很多地方,一是试探有没有人跟着她,二是混淆注意力,最后她确定,萧涪这两日的注意力,的确没怎么放到她身上。 于是她洗了个冷水澡,果然发烧,顺理成章来了医院。 -- 何朵在看完病人之后,坐在了她面前。 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双手不停摩挲大腿。她低下头,回忆过往并不轻松:“是有一些人,知道萧涪,但除了我和萧葛之外,没人知道是我把萧涪带到萧葛身边的。” 何朵很怕萧涪,提起他时言辞闪躲,但碍于陈横山的救命之恩,还是鼓起勇气说:“我当年,是想在萧葛身边养出一件趁手的工具。可我没想到,他年纪小时,就那么难把控。后来,我就想除掉他,所以我便设计,让人误以为,他对萧葛女儿意图不轨。但是,我带他回萧家时,我跟他说,是为了让他过上好生活。” 陈洛初道:“他居然信任你。” 何朵笑得艰难:“我是他小姨,这件事情,除了我和他,谁也不知道,萧葛都不知道。他和你妹妹,我曾经到市大医院去培训,撞见过他和你妹妹。你妹妹哄他的时候,就像我当年哄他。如果没有我这个前车之鉴,他或许真的能喜欢上你妹妹。但他除了萧葛女儿,不会再信任任何人。” 何朵一个被确定死去的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很安全。 她跟从前完全不一样,身份也变了。没有人会把何英菊和何朵联想到一起。所以撞见萧涪那次,他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陈洛初道:“你设计萧涪和屈琳琅,被萧葛识破,他才对你下手的?” “不,不是萧葛对我下手的,他没有发现那一次是我设计的。对我下手的是萧涪,并且他对我下手也不是这一次。”何朵道。 陈洛初有些惊讶,萧涪居然会手下留情。 “那一次之后,他不再跟我联系,但没有揭穿我,也没有动手。小姐那一次救了他。他开始跟小姐走得很近,对她很好。” “他第一次对我动手,是在我再次对小姐动手,那一次他应该也没有想要我死,我也警觉得发现了,侥幸逃过一劫。至于他真的留不下我,是因为我拍下了他不正当交易的证据。我想以此威胁他,跟他相互制衡,给自己留条活路。” 433 何朵说完这一段,精疲力尽。 她很累,回忆真是一件消耗体力的事,尤其是那些痛苦的回忆。 “我以为,我有证据,对我有优势。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会毫不留情。我威胁他,他就借萧葛的手,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后来萧葛要陈横山去善后,我面目全非,但还有一口气,我说萧葛手里有你母亲的东西,他不会放过你母亲的任何事,冒着危险偷偷救了我一命。” 陈洛初道:“你手上那些证据,被萧涪给处理了?” “他可能认为我死了,一个死人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也可能根本不怕这些证据。但我活着,总还有备份。我给了你父亲,至于现在还有没有,我就不清楚了。” 何朵再次活过来后,这些证据便成了烫手山芋,她有阴影,不再敢碰。醒来之后全部交给了陈横山。 陈洛初温和道:“打扰你了,今天我只是来看病的,不会有人怀疑你什么。如果有人要是问起你什么,你可以说你跟姜钰很熟,往你是他的人上面靠,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何朵似乎有话要说,但不知因为什么,没说出口。 今天她又故意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即便要查,也没有那么容易。再者何朵换了身份,要查人数众多时,不会对她格外关注。 “陈小姐,如今的萧涪很警惕,你要小心。”何朵在她离去前,又说了这一句。 陈洛初回去的路上,在思索何朵说的那些证据,她交给了陈横山,那么这些证据应该还在。 陈横山在当初关键之时,因为她的安危,那么忌惮萧葛,按理说也该警惕萧涪。但他却连萧涪都没有提起过,是否就是因为手里有足够对付萧涪的证据,而并不把他当一回事? 如果只是因为萧涪和萧葛不和,而误认为萧涪对她没有威胁性,应该站不住脚。陈横山在意她,甚至可以为她去死,任何不安全的事,他应该都会上心。 陈洛初只有一种猜测,那就是陈横山一直想找机会跟自己说,可当时保全她重要,他得为她的生命争分夺秒,没有机会能够提起萧涪。 证据应该还在,可是会留在哪? 陈洛初回想陈横山的各种习惯跟癖好,依旧没有头绪。 她撑开伞,往外走去。 萧涪这两日,不知在忙什么,针对她的动静几乎没有。 -- 叶晨曦悠悠转醒之际,第一眼看到了余德勇。他看到她从来,脸上有一种晦气的表情。 再等她把视线往旁边转,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的男人。 叶晨曦的视线最后停在了镜子上,镜子里的她,头被厚厚的白纱布裹着,右脸上有一道很深的伤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很是狼狈,犹如猪头。 “醒了?”她听见男人说。 两个字,叶晨曦听出了不威自怒。 “我这是在哪?”她四处张望,房间很大,装修极尽华丽,如同帝王寝宫。 “孩子是根本没有,还是有过,你打了?”萧涪眼神凌厉。 434 叶晨曦茫然看着他,似乎是听不懂他的话。 萧涪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阴鸷警告道:“少在这装疯卖傻,不想活了?” 她没有挣扎,心里冷笑,嘴上却更加疑惑,说:“楚翊,你在干什么?” 这个称呼,让萧涪眯了眯眼睛,他放开手,冷酷的站着审视她。 余德勇想,不知她这是在玩什么把戏。 “这是哪儿,是你家?楚翊,你家不是只是做小生意的吗?为什么能买得起这样的房子?”她好奇问,却因为头疼而抱住了脑袋,“我头好疼。” 余德勇忍不住嘴角抽搐。 萧涪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听似沉稳的语调之下,已然失了耐心:“装失忆?叶晨曦,你最好这辈子都能给我装下去,你敢清醒一秒,就是你的死期。” 她装的,甚至没有认真去装,让所有人都能看到蛛丝马迹。她要真把他当楚翊,又怎么可能他说出这样的话,她也不朝他发火? 但叶晨曦还是继续茫然状。 萧涪突然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说:“你受了点伤,好好休息。” 叶晨曦排斥他的触碰,但没有动,只有眼皮向下垂去。 萧涪没在这留多久,余德勇跟着他离开,在他身后道:“她是来搞破坏的。” “她能改变什么?”萧涪不以为意,道,“她既然要作死,就让她好好看看,她是怎么把自己给玩死的。” 叶晨曦在萧涪走之后,脸上就没有任何情绪了。她躺在床上,在想她能做点什么。 萧涪的人身安全,她动不了。但她在他身边,总能做点什么。 叶晨曦没有打算走,她把这里当成了她自己家,要吃什么喝什么,以主人的姿态去吩咐。 余德勇被使唤几次,忍无可忍,“叶晨曦,你想死是不是?” “楚翊是你老板,我就是你老板娘。你给我办事,不是理所应当?”叶晨曦笑。 余德勇看见她眼底的快意,萧涪装楚翊,套马甲,她就学他,装失忆。萧涪喜欢征服,要逼得她自己认输,这时还偏偏动不了她。 她要什么,他只能照做。 叶晨曦站在二楼窗台,看他如看戏子,余德勇无意间回头,看见她的眼神,冷漠之至。 当时他的心就猛烈地跳动起来。她不一样了,好似少了点灵魂,又多了点什么。她像一颗定时炸弹。 萧涪在开会时,受到了叶晨曦的狂轰滥炸。消息跟电话没有一刻消停。众人见他脸色垮下来,不敢吱声。 “你要是不怕受苦,你就继续打。”他凶狠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也好在她不在他面前,不然她不知会是何下场。 萧涪没等她回应,就挂断。他今日的耐心消失殆尽,会议结束之后,就匆匆离去。 姜钰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他给屈琳琅打了个电话:“今晚去我那,说我跟你在一起。” 屈琳琅道:“姜钰,你究竟在做什么?” “挂了。”他没有一丝犹豫。之后便回去戴上了口罩和帽子。 -- 叶晨曦坐在天台上看日落时,听到了脚步声。她像是没听见,眺望着远处。从这儿,走出去两千米远,就是自由。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厌恶萧涪,光是听到他的脚步声,就排斥恶心。 萧涪见到她,也同样厌烦。 这是两人时隔三天,再次见面。 叶晨曦戴上面具,如同以往喊他:“楚翊,你回来了?” “你再敢喊一次这个名字,我就饿你一天。”他语调冰冷,忍耐的边缘。 她茫然不解,但嘴边一闪而过的不屑笑意,飞快:“楚翊,你对我真心狠,你是真的要饿我吗?” “孩子的事,我三日问你一次,你不说,同样饿一天。” 叶晨曦道:“你好在意孩子的事情啊,楚翊,你这么执着,该不会是芥蒂,你的孩子,跟你一样,都是没人要的贱种吧?你不值得被爱,你的孩子也一样呢,好他不在我的肚子里,不然我会活生生把他打死的。” “所以,没有过孩子。”他手握成拳,片刻后放开,已没有任何情绪。 “有过吧,我忘了。”她又茫然状,笑却还在,“你可要把我的话听进去,别要孩子了,不然世界上又会多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 叶晨曦在耍他。本身她就在恶心他。他不会要她死,她现在根本就不怕死,他会让她生不如死。 不肯开口,他陪她玩。 “与其担心我是不是可怜虫,你先担心你自己吧。你以为你在我身边能改变什么?哪怕你在我身侧,我给你把刀,你都杀不了我。” 萧涪冷若冰霜的下令道:“从现在开始,饿她三天。” 435 余德勇在听到萧涪说饿叶晨曦三天之时,猜到这位是真没什么耐心了。 被饿三天,不知叶晨曦是否能熬下去。 叶晨曦却像是一点不知这事情的严重性,她依然在笑,依旧不知悔改的喊着萧涪不让喊的那个名字。她似讽刺似轻蔑的继续装疯卖傻,说:“楚翊,还是你了解我,我最近确实应该减肥了。” 减什么肥?她早就瘦得没什么肉了,胳膊细得像是能折了。 余德勇不知因何,心里总有一个荒谬的正比例逻辑关系,那就是她越瘦,说明她越恨萧涪。她发现萧涪会为此情绪波动,她越起劲。 “把她带下去,把天台的门封死,不准她再上来。” 萧涪冷漠地看着她被人带进房间,被关起来。她是一块只能任他宰割的鱼肉,但他脸色依旧没有好转,带着狠意。 这边闹得乌烟瘴气,余德勇下楼时,正好碰上屈琳琅朝楼上看去,就在她打算上楼一探究竟时,他上前挡住了她。 “楼上住着谁?我好像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我哥的客人?”屈琳琅问道。 余德勇挡在她面前寸步不让,卑躬屈膝道:“萧总在跟朋友谈事,小姐这是准备去哪?” 屈琳琅因他这一声反问,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她说:“我去姜钰那,到时候你替我转告给我哥一声,今晚我不回来了。” “小姐还是得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老板失望。”他的姿态还是摆得很低,却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屈琳琅道:“我会的,只是我哥这一段时间究竟在忙什么?陈氏他已经得到了,我看他还……” “我的事,不在他的干涉范围之内。”萧涪道。 屈琳琅看着他走过来,喊道:“哥。” “我做的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你不需要多问。”见她特地打扮过,一目了然,“去找姜钰?” 屈琳琅说是,他便笑道:“果然女大不中留。你要去找他,那便去吧,你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我就先去了。” “好。”目送她离开之后,萧涪笑意骤退,往关着叶晨曦的屋子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淡然道,“找人跟上。” 余德勇道:“我这就去办。” 他一路跟着屈琳琅的车子,她没有去小蝴蝶住的姜钰的房子,而是去了姜钰名下的一处高档公寓。 余德勇一直守在楼下,不捎片刻,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走了下来。他看了一眼,便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 -- 姜钰在庭院前那棵树站了很久,依然不见室内有任何光亮。 路过有人往来时,他便往树后隐藏,半小时后下起小雨,他还是不动。 姜钰不确定她几点回来,今天也不知她动向,只能继续等。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看见一个身影往这边走,他先是不动,等到认出人影就是她时,才走了出来。 陈洛初看见他了,但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她冷漠的从他身边经过,冷漠的打开门,跨入进去之前,他终于伸手挡住门缝,顺势走了进去,关上门。 她如往常的眼神当中,多了一抹嘲弄。 这让他有些手足无措,姜钰眼皮垂下,跟在她身后,小声说道:“老婆。” “我说过,你不用来找我。”他愿意帮忙就帮,想干什么就去干,那是他的自由,但不要来找她。更何况,“我们没有领证,也没有婚礼,你我并无任何瓜葛,老婆二字,是在轻贱我。” “我没有。” “随你,叫什么那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你在不在乎我的感受,都是你的事。”她当没有他的存在,自己干自己的,除去一无所有,身边的人也都一一离开了她,她似乎还在如往常那般生活着。 “好,我不叫了。”他猛然抬头,言语艰涩。话到嘴边,见她脸色,知道多说无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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