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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皆有善恶之分,外面的人类自然也是同样,你的立场,你没有错,但我的立场,我亦无错。” 沈决蜷了蜷手指,沉默地听着。 是啊,沈决为了人类从寨子千方百计拿走陨石,祭雁青又从高塔将其拿回,站在他们两个的角度,一个为了人类,一个为了寨子,好像一瞬间他们谁也没有过错之说,只是立场不同。 “你们外面的人,非所有人都是恶意贪婪,所以你来换陨石,我同意给你一半。” 沈决有些愕然。 祭雁青抬手,虚虚抓着山中渐渐缭绕腾起的山雾,意味深长道:“身处迷雾,便无法看清前方的路,只有山雾消散,才能继续前行。” 祭雁青的话有些深奥,其中含义让人一时琢磨不透他真正想表达的意思是什么。 第97章 不是故意 不等沈决琢磨明白,祭雁青就垂下了手,重新走到神树旁。 他割破掌心,将血滴在树根处。 树根如同吸水的海绵,血液被一滴不漏吸收,在吸收了祭雁青的血后,原本干枯的树枝,逐渐恢复了些许生机。 祭雁青滴完血,看向沈决,用眼神示意他过来。 沈决抿唇走过去,将手腕递给了祭雁青。 祭雁青手中握着精巧的匕首,垂目望他。 他其实有些怕疼,可是他需要听祭雁青的话,用血滋养神树三日,直到神树复活,他才能拿回那半块陨石。 掌心被划破的时候很疼,他的血同样被树根吸收。 神树的枝干又恢复了一点绿色。 早上没吃饭,赶路的这几天沈决也没怎么吃过东西,失血带来的晕眩感让他眼前有些发花。 祭雁青还在握着他的手,持续放血。 他的脸色渐渐有些苍白。 掌心被缠上一条布带,沈决望去。 布袋只是松松的缠了两圈,并没有包扎好。 沈决自己裹紧布条,布条上有褐色的痕迹,上面被抹了草药。 他有些意外地看向祭雁青,然而祭雁青并没有回头,只专注而细心的,摘掉几片神树上凋零的枯叶。 沈决按着掌心,心里没由来很闷。 祭雁青说的对。 外面的人,总有一些贪婪恶意。 祭藤寨的陨石,高塔其实只要一半,也同样可以制作出解救D星的药剂数量。 高塔在得到一整块陨石后,并没有归还一部分给他们的想法,更没有想过,失去陨石的祭藤寨,会有什么影响。 就连沈决,都没有真正意义上为祭藤寨考虑过后果。 他把一切想的太过美好,想着即便没有陨石,寨子依旧可以和往常一样,待高塔研制出解决病变和延长寿命的药剂,同样可以让祭藤寨的人受益。 结果是好的,可是沈决跟高塔,都忽略了过程中,寨民们的感受。 沈决又沉又重地吐出一口气。 现如今他已经离开高塔,拿回半块陨石后,高塔再如何,也都与他没有关系了。 沈决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前的他宁死也要逃离祭雁青的束缚,可是现在,就算祭雁青还不放过他,他也没了拼死挣扎的力气。 他忍不住想,就这样吧。 不再为了高塔,不再为了事业,一无所有,活一天,便是一天。 若有一天,祭雁青想报复他,杀了他,他想,他也能欣然赴死。 察觉到沈决的走神,祭雁青静静注视着他发呆的头顶。 枯萎的神树枝干上,孤零零挂着几片叶子,风吹过,叶子簌簌落在两人脚边。 一只粉色的兰花螳螂,突兀打破了两人间的宁静。 沈决抬头看,兰花螳螂急切地飞到祭雁青手心,手舞足蹈像是在跟祭雁青表达什么。 祭雁青的表情从刚刚的波澜不惊,变得有些凝重。 接着,祭雁青动身往山下走。 他的表情沉重得太突然,沈决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忙亦步亦趋追上,问:“阿青,怎么了?” 祭雁青步伐很快。 “阿喜婆婆,病重了。” 沈决一愣。 两人来到阿喜婆婆家门口,原来百花盛开的园子里,如今只剩下一盆孤单的绣球花稀稀疏疏开着,其他的花,要么久无人打理枯萎,要么逐渐被野草覆盖。 吊脚楼最里面的楼沿上,仍然挂着两个喜庆的火红灯笼。 这里的一切和沈决离开时摆设一样,却又不一样。 过去的记忆不由自主浮现,沈决下意识去看祭雁青,祭雁青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这里曾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是推开栅栏,神情严肃往里走。 跟着祭雁青进入房间,便听到阿喜婆婆连续的咳嗽声。 阿喜婆婆床边停着一只粉色螳螂,螳螂见祭雁青来了,忙飞到了他的肩膀上,挥舞着足弓又向他表达。 “知道了。”祭雁青轻声对螳螂道了句。 阿喜婆婆瘦得只剩下一把干柴似的躯壳。 她看到祭雁青,眼含泪花,没有力气说话,就颤巍巍冲祭雁青伸着手要他过来。 然而在看到祭雁青身后的沈决时,阿喜婆婆突然情绪有些激动,“我…不见他,让他走。” 沈决学得那零星半点苗语,此刻清楚的帮他听懂了阿喜婆婆说的话。 他的脚一只踏进门槛,一只留在外面,僵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祭雁青回头,表情淡淡:“你先出去。” 沈决突然后悔跟着祭雁青过来。 他伤害过阿喜婆婆最疼爱的祭雁青,阿喜婆婆不想见他,在情理之中。 这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像根刺不轻不重扎在心里,不算太疼,却是让人不能忽略。 他逃也似的,连忙收回自己踏进门槛内的脚仓惶退出来,局促地站在门口。 就在他刚刚退出来,一个身穿苗服的姑娘,着急跑了进来。 她大概是太过着急,以至于忽略了站在门口的沈决。 沈决刚想拦住那个闯进屋里的姑娘,以免她不知情被祭雁青赶出来,那姑娘就风一样火急火燎跑了进去。 沈决上前一步想要提醒,忽然听见祭雁青叫了那女孩的名字,且并没有将人赶出来。 沈决欲推门提醒的手僵硬在空气中。 他们,原来是认识的吗…… 屋子里传来三人隐隐约约的对话声,沈决站的角度,刚好可以通过半开的门缝看到里面。 那姑娘哭着拉住祭雁青的手,切切地询问着他什么。 祭雁青拍了拍她的头,很耐心地在对她解释。 沈决的苗语学得并不精湛,隔得远,加上两人说话有些快,沈决没有听太清他们说得什么。 他应该走远一些的,偷听别人说话不是什么好习惯,可是沈决的脚好像粘在了原地。 里面有脚步声向外走的声音,意识自己这种偷听的动作实在算不上文雅,沈决慌里慌张往后退。 可能是太过慌张,他的脚后跟不小心碰到那盆绣球花,重心一个不稳,登时狼狈地摔到了地上。 唯一的一盆绣球花也被沈决压坏了,破碎的花盆瓷片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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