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关锦书丢了照片,看着那枚公章沉默很久,还是给顾长洲打了电话。 之前她打电话过去,无论顾长洲在做什么,他永远都是秒接,笑着问关锦书是不是想他了。 可是这次铃音足足响了十七次,都无人接听,一直到关锦书即将放弃的第十八次电话才被接通。 听筒对面一片人声鼎沸,关锦书听到顾长洲的好兄弟正在哈哈大笑。 “长洲真是不容易,熬了这么多年终于如愿以偿了,这五年来一直看着别人的脸想枝枝妹妹,可给他憋坏了吧。” “嫂......关锦书的确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可惜长洲心里早就有人了,要不是枝枝一直迈不过去心里那道坎,长洲也不至于因为关锦书的侧脸和枝枝长得三分相似就像发了疯一样,真是可惜关锦书了。” “不光长得像,听长洲说,关锦书的哭声特别像枝枝哭的声音,啧啧啧啧,你别说长洲还真会玩。” “长洲真是够痴情了,为了枝枝,对一个替身也能演五年的情深似海,这移情效果够吓人的啊。枝枝接受不了跑出去了,他就来喝闷酒,说不舍得逼她,我真服了他了......” 关锦书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下来。 怪不得顾长洲每次要她的时候都不愿意开灯。 怪不得顾长洲最喜欢的拍照角度是她的侧脸,玄关里挂着的所有照片都是顾长洲亲手选出来的,乍然扫过一百多张照片,她侧脸的角度居然完全相同。 原来从最一开始,她就只是个替身而已。 原来从故事的起点,她就站错了本就不属于她的位置。 关锦书再也忍不住,将手背抵在唇上无声痛哭起来。 “谁接我电话了?” 顾长洲抬手制止了朋友们肆无忌惮的调笑,看着手机上已经过了三分钟的通话时长,来电人是关锦书。 “不知道啊,”兄弟声音很无辜,“不小心谁碰到了吧。” 顾长洲也没在乎,接起来就毫不客气开口。 “关锦书,我应该跟你说过了以后没事不要联系我,枝枝知道了会生气。” 关锦书拼命忍住哭腔,佯作镇定:“集团的公章在婚房,你......” “不要了,”顾长洲轻描淡写道,“房子里一切的东西都由你处置,我全都不需要了。” 关锦书还想说什么,就听见电话对面有个带着哽咽的女孩大喊:“顾长洲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吗,你为什么还在和那个女人联系,顾长洲你就是在骗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电话被骤然挂断。 嘟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起,关锦书呆滞地松开手,手机掉在地上,不知道被什么误触了,系统又重新给顾长洲拨了回去。 关锦书赶紧弯腰去挂断电话,可是对面这一次传来的只有无法拨通的机械提示音。 ——顾长洲,把她的电话拉黑了。 关锦书将一切事情都告诉了关父关母。 关母一脸崩溃:“陈枝悦是顾长洲名义上的亲妹妹!他怎么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关父气的手都在抖。 “婚礼立刻取消!我给老顾和顾长洲继母打个电话,让他们看看那个畜生儿子到底都做了什么!” 关锦书忍住泪,认真道:“婚礼,不取消。” 关母难以置信。 “锦书,别告诉妈妈你还爱顾长洲这样的混账,爱到可以纵容他做出这种事情!” “不,”关锦书低声开口,“我结婚的对象,换成江随野了。” 江随野是关锦书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早早被关家认成了干儿子。 关父关母陷入片刻的沉默,旋即就同意了女儿的决定。 江随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对关锦书的喜欢也只有自家这个迟钝的女儿看不清楚。 不然为什么五年前关锦书和顾长洲在一起后,江随野就毫无预兆地出国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关锦书擦干眼泪,在关家吃了顿妈妈亲手做的饭后,就接到了婚纱店的电话。 “关小姐,您定制的婚纱已经到了,有空来店里试一下吗?” 关锦书刚走进婚纱店,就看见人台上流光溢彩的钻石婚纱,拖尾足足做了七米长。 这是顾长洲花了大价钱从国外请了一位著名的婚纱设计师出山设计的,考差了关锦书所有的喜好和身形特点,作废了整整十版设计稿。 制作地点也选在了法国,上面的每一个钉珠都是手工穿上去的,完全是一件可以上身的艺术品。 顾长洲当时说:“锦书值得最好的一切。” 关锦书纤细的手指拂过婚纱,眼神里全是复杂。 婚纱的工期已到,可是那场她期待已久的婚礼,却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身后有风铃声响起,关锦书听到熟悉的脚步,却发现进来的人居然是顾长洲。 店员立刻送上了顾长洲预定好的高定礼服,顾长洲环视一圈,视线最终定格在了握紧拳头的关锦书身上。 “让她上身试试。” 关锦书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排华贵的晨服、迎亲服、敬酒服和晚宴服就被摆在了面前。 店员巧笑嫣兮地将关锦书推进了换衣间:“这些都是顾总专程从世界各地调拨回来的高定礼服,顾太太真是有福气,” 关锦书合上眼,面无表情地被店员摆弄着。 这是什么? 顾长洲给她的补偿? 先深深把她伤害,再给一些无所谓的补偿,顾长洲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思呢? 而且明明是顾长洲自己说的婚礼前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现在又上赶着来送殷勤,不怕陈枝悦生气吗? 关锦书身材很好,被裙子的鱼骨胸衣勒的喘不过气,只有两三个店员一起拼命挤着她的上半身才堪堪拉上了拉链。 所以几十套衣服试下来,关锦书的肋骨已经被磨出了道道伤口,痛的她深深皱起了眉头。 店员一个措手,宝石的锋利棱角又在背上刮下一道淋漓血痕,关锦书痛的惊呼一声,再也忍不住草草套上浴袍大步冲出去,将婚服往顾长洲面前用力一丢。 “顾长洲,你有完没完?” 关锦书气的额上青筋迸起。 “你觉得这些赔礼和补偿有意义吗?我们谁都知道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也不在乎我们的婚礼,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以为送来这些不合身的礼服我就会原谅你所做的荒谬的一切吗!?” “顾长洲,这样的‘好意’,我不需要!” 婚纱店里所有的店员都看了过来。 顾长洲的视线划过关锦书胸前袒露肌肤上斑斓交错的伤口,揉了揉眉心。 “关锦书,你想多了。” 顾长洲施施然站起来,每一句话,都像砸在关锦书心脏上。 “衣服不是给你的。” “枝枝知道婚礼照常举行之后很不高兴,所以我打算给她一个惊喜,举办一场小型的私密婚礼。” “我不知道你在店内,不过看来看去这里只有你的身高和枝枝差不多,你帮她试一下衣服,有问题吗?” 关锦书如坠冰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愤怒、难过、尴尬、自作多情......无数情绪随着顾长洲的话语层层叠叠翻涌上来,让关锦书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在所有店员和客人形·形·色·色·的注视下,像被无声打了个耳光一样滔天的羞辱感让关锦书简直无法站稳。 顾长洲却好像恍若无事,冷淡吩咐着底下的人继续做事。 “衣服都包起来,消毒之后收好,然后全部秘密送到半山别墅去,不要惊动任何人。” 关锦书含泪冷笑:“顾长洲,那这套主纱,你要不要也给陈枝悦送去?” 顾长洲脚步一顿。 “不必,那是你的尺寸。” “我永远不会让枝枝穿上给别人定制的二手货。” 她去了京市最大的私人庄园,在那里有已经布置到一半的婚礼现场。 “把这些画像和照片全都撤掉。” 关锦书看着整个现场无数她和顾长洲的照片,反胃的感觉一股股往上涌。 婚庆公司的员工不知所措:“关小姐,您确认吗?” 这些照片可都是顾总和关小姐亲手一张张选的,顾总甚至还特别定制了一幅八米高的巨型油画。 阳光洒满卧室,顾长洲举着戒指单膝跪地,而关锦书趴在床边,娇羞地笑着伸出左手。 油画上的关锦书一幅小女儿姿态,看起来比真人的成熟冷艳多了三分甜蜜的稚气。 ......所以看起来,就更像陈枝悦的面容了。 这些顾长洲让人作呕的小心思,关锦书一刻都不想再看见了。 婚庆员工还是有些不放心,给顾长洲去了个电话。 顾长洲的答案只有简单的三个字:“随她去。” 现场一片忙乱,关锦书孤独地站在一边,明明是她的婚礼,看起来却像一个无论如何都融不进去的局外人。 所以关锦书也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身后站了一个人。 “长洲哥哥还是这么喜欢鸢尾花。” 陈枝悦一身白裙,长发飘飘,面对着一片半成品的鲜花海洋,突然开口说道。 关锦书猝不及防地转头,就见陈枝悦随手摘下一朵怒放的红色鸢尾随手插在鬓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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