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分明是询问,可花阿婆的神情分明是已经从陆曜钧的反常中预感到了什么。 “她……什么时候走的?” 这句话是多么难说出口啊,难到花阿婆顷刻之间就落下泪来。 “年底,跨年夜。”陆曜钧声音艰涩,他不敢看她的眼睛。 “难怪……难怪我梦见她和我告别。”花阿婆捶着胸口,心痛非常。 抹掉眼角的泪,阿婆抬起眼,看向陆曜钧。 “后生仔,你跟我回家一趟吧,有些东西你替嘉怡拿走。” 阿婆的家离鲤鱼门有些距离,推着小摊穿过一条又一条窄巷。 陆曜钧最终停在一间破旧的平房门前。 花阿婆拿出锈迹斑斑的钥匙。 “嘎吱!”陈旧的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是满院的迎春花。 小小的、黄色的花朵随着一阵又一阵的春风舒展飘扬。 “是老头子种的,我不会打理,可它们春天照样开花。” 花阿婆转过身,对陆曜钧解释。 “很漂亮。”陆曜钧真心实意地称赞。 花阿婆看着明显丢魂失魄的他摇头叹息。 她走进屋里,捧出两套完工的旗袍。 “这是老头子前年给嘉怡做的,我这两年忘性大,一直忘了给嘉怡。” 两身旗袍,一件淡紫的丝绒,一件杏白的香云纱。 陆曜钧抿着唇伸手接过:“我替嘉怡谢谢阿公。” 抚摸着旗袍,他眼前浮现出陈嘉怡把这两件旗袍穿在身上的样子。 陈嘉怡皮肤白,是那种暖融融的白。 淡紫色肯定很衬她的气色,如珠如玉,像富贵人家捧在掌心的大小姐。 至于杏白色,又会显现出她的另一种气质,清雅婉约,腹有诗书气自华。 “嘉怡走了之后,我想了想,还是该给宝宝做一个长命锁,我一个老婆子积蓄不多,这个长命锁也算不上多贵重,但算我对嘉怡和宝宝的一份心意,你也替她们收下。” 花阿婆的声音打断陆曜钧的遐想。 她颤颤巍巍地把一个红色的小布袋交到陆曜钧掌心。 “阿婆……”看了看长命锁,又看了看称得上家徒四壁的阿婆家,陆曜钧有些不忍。 花阿婆却把手一挥:“拿了嘉怡的东西,你就走吧。” 说完,她就推着陆曜钧往外走。 “阿婆!”在木门即将被关上的一刻,陆曜钧再次喊住她。 他把手卡在两页门之间,神情诚恳:“您和我一起回太平山顶吧,嘉怡不是说过,要把您接回家里一起住吗?” 只见花阿婆很缓慢地摇了摇头,她强忍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勉强笑着。 “嘉怡不在了,回那里还有什么意义呢?何况我一个老婆子,自己住着也清净。” 陆曜钧沉默着收回手,千言万语都在一句嘉怡不在了里偃旗息鼓。 花阿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快要下雨了,你赶紧回去吧。” 沉重的木门在眼前无情地合上。 陆曜钧抬头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天色,转身离去。 可还没有走几步,他又听见木门再次打开的声音。 他震惊地回头,果然看见花阿婆站在那里。 “嘉怡的骨灰供奉在哪里?清明十五,我去给她烧纸。” 忍耐了许久的哀伤在这刻彻底爆发,阿婆泪流满面,声音尾调都在颤抖。 “嘉怡的朋友把她带回闽南了,她回到了爸爸妈妈身边。” 陆曜钧的声音很轻,但足够花阿婆听见。 “那就好。”阿婆不住地点点头,好似得到了一些安慰。 陆曜钧也颔首,又向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次转身离去。 “等等!”是花阿婆蹒跚着追上他。 一把崭新的雨伞被塞进掌心。 “别淋雨,要好好的,不要让嘉怡担心。” 回家的路上果然下雨,在惊雷之后,春雨淅淅沥沥地飘洒大地。 陆曜钧把旗袍和长命锁整整齐齐地放在副驾驶。 犹如陈嘉怡陪着自己一般,他把车开得很慢。 九龙油麻地庙街、维多利亚海港、天文台、金鱼街…… 陆曜钧在失去陈嘉怡的第42天故地重游。 最后,他在金鱼街买了两尾桃花鱼,还买了一束白茉莉。 “啪嗒。”豪宅客厅的灯被打开。 陆曜钧把旗袍和长命锁放在沙发上,然后在厨房找到一把剪刀。 透明口袋被剪开一个小角,他把桃花鱼倒进空置已久的圆玻璃鱼缸。 看着两条小鱼自由自在地游来游去,又轻轻地互相亲吻。 陆曜钧心底一片苦涩。 他记得陈嘉怡之前很想养在鱼缸里养几条小鱼,但是她不怎么会养,第一天小鱼还是活蹦乱跳,再过几天就会鱼肚泛白,仰面朝天。 “钧哥,我是不是金鱼杀手啊。”耳边响起陈嘉怡沮丧的声音。 她捧着鱼缸,一脸闷闷不乐。 他现在很想告诉她:“不是的,嘉怡。” 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陈嘉怡永远都听不见了。 翠绿的根茎,含苞待放的纯白花朵铺展在黑色的岩石桌面勾勒成一幅画。 陆曜钧回想着陈嘉怡坐在桌前处理花枝的样子。 有时是晴天,在一片金色的阳光下。 有时是雨天,窗外天色晦暗,雨打芭蕉。 她就静静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斜剪花茎,再把它们插进细长瓶颈的花瓶中。 每当他回来,总是会闻到满屋馨香。 而这时,桌前插花剪枝的人变成了陆曜钧。 他显然从来没有做过这些。 几剪刀下去,把好好的一枝花剪得只剩下花苞。 这肯定是养不起来的。 陈嘉怡修剪花枝的画面在脑海中不停翻涌。 陆曜钧蹙起眉头,屏气凝神,看起来是十分严阵以待。
相关推荐:
鸟人,你节操掉了
似水无奇
重生之名伶男妻
锦绣嫡女:毒医三小姐
捡到一个洛天依
不想爱上你
情敌变老公
白衣暮年
一代名臣的制作方法
美利坚庄园主的幸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