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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么来的?] [其他人还安全吗?] [发生了什么?] 南天被划得有些痒,下意识想要缩回手,却被燕时洵强势的拽了回去。 然后他才慢慢意识到,燕时洵是在他手心里写字,无声的向他询问。 南天定了定神,也伸出手,在燕时洵的手掌心里一笔一划的写下了回答。 [我不知道,我只是睡了个觉,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燕时洵心中一惊,抬眸与南天对视。 同一时刻,在节目组休息的小木楼里,路星星扶着门框傻在了门口半天,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赵真看到了路星星的不对劲,他纳闷的走过来,就看到了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的南天。 “南天!” 第208章 晋江 赵真焦急的越过路星星,直朝床上的南天扑去。 被撞到了肩膀,路星星却毫无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仿佛被死后被安放于此的南天,他的体温也跟着急剧下降,手脚冰凉。 怎么会这样…… 刚刚师婶才把力量借给自己,自己也信誓旦旦的向师婶保证,有他在,就不会让节目组其他人受伤。 可就是这一转身的功夫,南天竟然就死了?死了?? 因为天黑之后路星星要洗澡,所以他关掉了自己的分屏直播,然后就再没有想起来开分屏。而赵真的分屏,也因为担忧扫到路星星衣衫不整的样子而关掉了。 所以,现在观众们根本看不到房间里具体的情况,只能听到从主屏镜头里传来的惊呼声。 他们不由得又是着急又是担忧,不知道南天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一向持重的赵真也如此慌张。 赵真扑过去的时候冲得急,膝盖直接磕在了床脚上才停下来,但他没时间去管自己,而是急切的伸手探向南天的鼻息。 在感受到那一丝丝呼出来的热气时,赵真原本被攥成一团的心脏,总算放了下来。 他这时才发现,因为自己过于紧张,竟然连呼吸都忘记了。 赵真赶忙喘了口气,又去探南天的脉搏。 因为赵真从出道起就混迹在各个剧组之间,为了钻研角色,他学习了不少技能。虽然算不上是精通,但也略知一二,在生活中应用总还是没问题的。 在屏息沉心,感受到了指腹下虽然微弱还还算平稳的脉搏之后,赵真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原本半跪在床边的身体瘫软在床沿上,有种极度紧张之后的虚弱感。 他疲惫又带着庆幸的回身,朝还呆呆站在门口的路星星道:“放心,人还活着。” “但是……” 赵真转过头,看向床上的南天,眉头紧皱。 他不明白,为什么南天会变成这副模样。 叫不醒,也似乎对外界不再有感知,像个植物人一样。 偏偏南天的神情如此恬淡舒适,像是找到了幸福之地。他的睡姿也像是被特意调整好的一样,还有那些菊花…… 赵真弯下腰,将放在南天腹部的那捧菊花拿了下来。 要不是这些菊花和南天睡棺材一样的姿势,他和路星星也不会先入为主的觉得南天已经死了。 但是,就在菊花离开南天的瞬间,原本开得艳丽的花开始迅速枯萎,褪色,纤长的花瓣卷曲萎缩。 赵真眼睁睁的看着菊花在自己手里变成了一把齑粉,风从开着的窗户吹进来,齑粉纷纷扬扬的洒落。 他手里,什么都没留下。 赵真没料到会这样,一时间有些转不过神来,愣愣的低头看向南天。 而在赵真说南天还活着的时候,路星星也脱力般倒向门框,堪堪撑住了自己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身体。 他就像是等在手术室外的家属,想要确定所关心之人的安危,却又害怕揭开盖子看到结果,害怕那是自己不想要面对的结果。 直到其他人传来了好消息,他才终于从自我折磨中脱离出来。 路星星强制自己压下砰砰直跳的心脏,直起还带着些颤抖的身体走进房间,警惕的到大开着的窗户旁边看了一圈,害怕阳台上藏着没有被发现的危机。 但他的视线从阳台上转过一圈,除了几堆烧成黑灰的东西以外,并没有看到别的。 路星星心中顿时了然。 恐怕是那些腐尸之前就隐藏在了阳台上,趁着没人发现它们的时候,偷袭房间里的人。 但是那些腐尸没有想到的是,邺澧的存在。 路星星不知道邺澧的身份,甚至不知道邺澧的名字,但他知道,自己每次面对邺澧时的畏惧,是实打实的。 邺澧很强,强到远超出路星星的认知范畴。 在记忆恢复正常之后,路星星不知道在自己莫名其妙睡着的期间,邺澧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他在得到邺澧短暂借给他的力量之后,却很清楚――这些黑灰,正是那些腐尸被烧灼殆尽后唯一留下的东西,证明它们曾经存在过。 仔细看过阳台上每一个角落,发现很多黑灰的位置都是自己根本不会注意的地方时,路星星后怕般倒吸了一口气。 要是没有师婶……恐怕真的要出事了! 人的视野有自己的角度范畴,多数时候更是不会注意到很多墙角、柜子后的阴影处等等地方的细节问题。 可这些腐尸,却偏偏躲避开了正常人会注意到的地方,即便再警惕的人,也不会细致到每时每刻地毯式搜查。 而一旦漏过它们的存在,如果它们发难,众人就会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打个措手不及,甚至受伤死亡。 ――当然,燕时洵那种怪胎除外。 路星星腹诽,他就没见过比燕时洵和乘云居士更怪、却也更接近大道的人,就好像他们生来都是凑数的,燕时洵师徒才是被大道喜爱和期待之人。 这么想着,路星星也一手拉住了阳台的窗户把手,想要将大开的窗户拉上。 冷啊! 冬季山里的夜风这么吹着,南天就算之前没事,也要被冻死了。 但当路星星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阳台下的河水时,却在视线已经扫过去之后,又发现了什么一样,震惊的赶快重新看去。 ……原本漂浮在河水上面的菊花花瓣,竟然消失了。 因为没有灯光,河水无法反射光亮,所以在路星星看来,整条河水都是黑色的,没有了花瓣之后,显得更加诡异骇人,令他不自觉想要猜测,那些黑色下面,究竟隐藏着什么。 路星星有心想要去看个究竟。 但他想到整个小木楼现在只有自己能保护大家之后,一咬牙就关上了窗户,转身去看南天的情况。 要是调虎离山之计呢? 一边是几十号人的安全,一边是连有没有都不确定的危险,路星星赌不起。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告诉自己,既然他没出师,做不到像燕时洵和师婶那样可以直抵真相,探究本源,那他就做好他能做的事。 比如,在燕时洵和师婶离开的时候,确保大家的安全,让他们不再有后顾之忧。 路星星深呼一口气,眼神坚毅。 “星星……这些菊花。” 赵真嘴唇颤抖着,因为刚刚的事情大脑乱糟糟的,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向路星星表达自己的心情。 他的视线从自己还保持着捧花姿势的手掌中,看向路星星。 “别担心。” 路星星安慰赵真道:“它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南天身上,就说明它本身就是邪祟之物。燕哥离开这里,为的不就是去解决邪祟根源?” “我虽然做不到,但是燕哥可以,赵真,你信燕哥。” 路星星握住赵真的肩膀按了按,郑重道:“能让我心服口服的人不多,但是燕哥算一个。他是我师叔,他是奇迹。” “不管这菊花到底有什么古怪……”路星星看到了赵真一直伸在半空中维持着姿势的手。 他缓缓伸手过去,握住赵真冰凉的手掌,带着那双止不住的在颤抖的手一起向下滑去,落回到赵真身侧。 路星星用力捏了捏赵真的手,想要传递给他一点力量。 “只要我们在小木楼里,撑到燕哥他们回来,就可以了。” 路星星语气郑重,一字一句,都用足了力气。 赵真定定的看着路星星良久,然后也跟着笑了出来,眼神重新坚定。 “你说得对。” 赵真的声音很轻,却如同磐石,再没有什么能击垮他在无望困境中坚守的勇气。 “我们在这里,平安等着燕哥回来。” “南天没事吧!” 听到赵真之前那声惊呼的张无病,也在确认了楼上众人的安全之后,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楼梯上踉跄跑了下来,直扑向南天所在的房间。 在得到路星星肯定的回答之后,张无病在短暂的安心之后,又哭丧着脸问路星星:“你真能行吗?我怎么有点害怕呢。” 赵真笑着扬起头,像是晒过太阳的植物一样精神饱满,比起之前被南天吓出来的绝望无助的情绪,好得不是一点半点。 “张导,星星只有一个人,但是我们节目组,可是有这么多人呢。” 赵真道:“我们可以看看楼里还有没有可以当武器的东西,组织人手守住各个门窗,严防外面有什么东西混进来,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袭击我们。” “星星说的对,只要我们能撑到燕哥他们回来,就赢了。” 这时,路星星也弯下腰去查看南天的情况。 他伸手撑开南天的眼皮,又扒开南天的嘴巴看了看舌头,手掌沿着身体的经脉一路按下去,随即一惊。 在看到南天这样一幅模样但还活着之后,路星星就以为南天是离魂。 但是离魂之人,阳气都会低迷到一个临界点,如此才会让不稳定的魂魄脱离身体。 可南天却并非如此。 他的阳气充足,并不是离魂之人剩下的躯体会有的情况。 并且,路星星在跟着宋一道长出去帮人驱鬼消灾的时候,因为离魂之症相对没那么危险,所以宋一道长也放心路星星跟着自己去历练,路星星得以亲眼见过宋一道长是如何为人判断离魂之症的。 照葫芦画瓢,路星星还是会的。 但是一路检查下来,南天没有任何一样状况符合离魂的。 反倒像是,真的只是睡着了,等他睡饱了就会醒来。 路星星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要搅成一团乱麻了。 他思考了一下,果断去拎了自己沉重的背包进来,在翻了半天后掏出一本海云观前辈的手札,就坐在南天旁边的床沿上,借着手电筒的光开始读了起来。 张无病:“?” 他跟在燕哥身边这么多年,还没见过燕哥驱鬼到一半掏出书看的!现学现卖可还行? 张无病不由担忧起来,路星星真的靠谱吗? 路星星对自己的菜却接受良好:“要不然,你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南天生命体征稳定,最差也不过是就这么睡几个小时,等燕哥回来就有燕哥帮他看出来问题。” 路星星耸了耸肩:“说不定我翻着翻着,就能从前人手记里找到相对应的症状呢?他还能早一点醒过来。要不然……” 路星星担忧的看了南天一眼。 危机当前,最怕自身受到重伤难以移动,而像南天这样毫无自保之力的情况,又是其中最糟糕的。 哪怕南天早醒过来一点,也会让整个节目组所有人都更安全一点。 要不然,就会一直分散着人手和精力,用来保护南天,也拖住了所有人的脚步。 路星星和张无病谈话的时候,赵真却恍然意识到,这房间里,少了点什么。 他带着一头问号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在看到摆在旁边桌子上的私人物品和背包时,才猛然一惊,想起来了被自己忽略掉的是什么。 “宋辞呢!” 赵真猛地惊恐看向路星星:“你们不是分到了一间房吗?他人呢!” 路星星被赵真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意识到……他真的没见过宋辞。 “我在客厅沙发上的时候,没感觉到宋辞出来啊!” 张无病也赶忙道:“我刚从楼上下来,宋辞不在楼上。” 三人对视了一眼,心中凉了半截。 完了,把小少爷弄丢了。 赵真赶紧就要往外走,去找宋辞。 “?G你等等,和导演一起去……” 路星星赶忙站起来想要叫住赵真,但因为姿势的改变,他向后踢去的脚下,却好像碰到了个什么东西。 软软的,带着一点弹性。 不像是床脚。 反倒像是……腐尸那样的东西。 路星星一僵,脖子卡顿着往脚下看去。 张无病也注意到了路星星的动作,疑惑的顺着看去。 以他这个角度,刚好能看到一截衣角。 柔软光滑的丝质面料,在手电筒的映照下还反射着漂亮贵气的光。 张无病缓慢的眨了下眼睛,反应了过来那到底是什么。 宋辞的睡衣。 全组里,也只有小少爷宋辞活得像个豌豆公主,别人都尽量精简行李少带衣物,他连睡衣都要带专门的。 而且还是他惯穿的丝绸睡衣。 “你……” 张无病吞了口唾沫:“你脚下,好像是宋辞。” 路星星:“???” 被张无病的话惊到,路星星赶紧就往床底下钻。 然后他就看到,在床板背面,倒着盛放着妖艳花丛。 那些菊花,正对着宋辞。 小少爷仰躺在满是黑灰的地面上,面色惨白,昏死过去。 第209章 晋江 谁都没有想到,在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南天吸引了过去的时候,宋辞竟然就躺在又黑又冷的床底下,失去了意识。 要不是赵真提醒,在这种兵荒马乱还到处乌漆嘛黑的时候,等其他人想起来宋辞不见了,说不定是什么时候了。 这可是冬天啊! 宋辞就穿着这么一身薄薄的睡衣,身下是冷硬的地板,从河水和土地反上来的湿冷之气,全都透过地板源源不断的侵蚀着他单薄的身体。 偏偏之前房间里又窗户大开,冷冽山风吹得室内温度极具降低。 在看到宋辞现在的模样时,路星星连心脏都不会跳了。 他看着往常和他斗嘴能把他气死的小少爷,现在死气沉沉的躺在床底,面容上一点血色也没有,像是死了一样。 反倒是宋辞面容正上方倒着开放的菊花,显得如此妖艳美丽,充满生机。 强烈的视觉对比令人惊骇。 路星星二话不说,直接一个呲溜就像泥鳅一样滑进了床底,伸手想要把宋辞赶紧抱出来。 刚一碰到宋辞的皮肤,路星星就是一惊。 太冷了。 不像是正常人温暖柔软的触感,反倒像是冰块,路星星甚至快要感受不到宋辞的脉搏在哪了。 “星星,宋辞情况怎么样?” 床底空间狭小,赵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由得焦急出声发问。 路星星却没有心思回答赵真。 宋辞……抱不起来。 小少爷身娇肉贵,平日里偷懒不喜欢运动,单薄身躯的那一百多斤对于路星星而言,本来不过是扛米一般的轻松。 但是现在莫名其妙的,路星星试了几次,都没能将宋辞从地面上抱起来。 不是抱不动,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路星星。 他心里疑惑,本来争分夺秒想要将宋辞送出床底,赶紧恢复温度,所以被他忽略了的床底情况,也被他重新看进眼里。 几次尝试失败之后,路星星发现了原因。 每次他想要抱宋辞起来的时候,都只能抱动手臂,再往身躯走,就变得沉重无比。 至于宋辞的脑袋,更像是长在了地板上一样,纹丝不动。 “张大病,把手电筒扔给我!” 路星星朝床外喝了一声,张无病差点以为是他燕哥在喊他,一个激灵赶紧把手电筒丢进床下面。 路星星也来不及朝外面解释现在的情况,赶紧将手电筒照向宋辞的脑袋,凑上前眯着眼想要看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细看之下,路星星只觉得连同自己的温度都在急剧下降,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住了。 在宋辞的头发中间……散落着不少细微的金丝。 路星星上手摸上那些金丝,一点点在发丝里顺出了它们的走向。 那些金丝最后都延伸向地板,最后消失在地板缝隙中,还要继续向下。 好像在一楼楼板的下面,才是那些金丝的本体。 摸着摸着,路星星终于知道自己心中的怪异感从何而来。 这些金丝,简直就像是植物蔓延在土壤里细细的根须一样。 而这植物是什么…… 路星星一仰头,被他叼在嘴里的手电筒直接照向宋辞头顶上的菊花丛。 就在他的眼前,那些纤长漂亮的花瓣,一点点舒展开来,肆意抖动着自己的身躯,发出细碎的声响。 然后,盛放得更加艳丽。 就像是一个抻着腰的人一样,在嘲笑着路星星。 它好像在说:想救他?你要怎么做?废物。 路星星从来不知道,植物开花竟然还会有声音,并且如此骇人。 他光是看着都觉得诡异。 短暂的晃神之后,路星星立刻调整了计划,朝外面喊道:“宋辞暂时运不出去,他被连在地板上了!快把被子衣服给我丢进来。” 因为那些根须一样的金丝将宋辞的头牢牢固定在地板上,路星星不敢贸然行动,所以就只能先用厚衣服把小少爷包裹起来,防止他真的被冻出个好歹。 路星星屏住了呼吸,肌肉僵硬着,生怕自己一个手抖就动到了宋辞的脑袋。 之前不知道的时候还好,发现了之后,路星星紧张得不行。明明房间里如此寒冷,他却出了一身的热汗。 脑袋不仅是身躯的中枢,同样也是魂灵所在。 路星星不知道那些金丝到底是什么,但他确定一件事――那东西关乎宋辞的魂魄和身躯。 他不知道如果看起来如此纤细的金丝被掰折之后会是什么结果,他不敢赌。 路星星小心翼翼的将被子从宋辞身下塞过去,又用厚衣服将宋辞严严实实的包裹成一颗茧,确保宋辞不会被冻到之后,他才分出精力仰头去看那簇妖异的菊花。 他不是喜欢风花雪月的人,平日里也对花草没什么研究,但是,他常识还是有的。 冬天不应该是菊花的季节,菊花也不会开在谁家的床板上。 而且……菊花不会如此妖异。 像是吸饱了生机的怪物,带着远超过正常限度的勃勃生机,每一瓣微微颤抖着的花瓣,都显得如此张扬肆意,像是凌驾于生命之上,蔑视生命。 路星星神情严肃,伸手去触碰那菊花花瓣,同时在心中默念着符咒,调动起邺澧借给他的力量。 他的指尖很快燃烧起一点火光,火焰凶猛扑向花丛,瞬息就将那丛菊花吞噬其中。 原本漂亮的花瓣在火焰中疯狂舞动,像是浑身火焰的火人挣扎着求生,但很快就化作了一团团黑色的灰烬。 路星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幻觉,他竟然还听到了从那火焰中传来的惨叫声。 但当他再仔细听去,却只剩下了火焰燃烧的声音。 将所有花瓣烧灼殆尽之后,火焰也很快熄灭。 焦糊和木板被炙烤的木头味道,弥漫开来。 路星星伸手挡在宋辞的脸上,避免那些掉下来的灰烬砸到他。 然后他就看到,在火焰过后,原本盛开着菊花的地方除了炙烤的焦黑色之外,还有大片大片的花纹。 即便是手艺最高超的匠人,也难以雕琢出如此生动精美的花纹,栩栩如生,仿佛当真有一丛菊花在此盛开。 路星星盯着盯着,忽然发现自己的视野发生了变化。 ――本应该是死物的花纹,竟然在晃动旋转,然后,一点嫩黄色,从花纹中花蕊的部分生发出来。 暗香浮动。 路星星大骇。 他立刻下意识朝宋辞看,但这一看,却让他的心脏彻底坠入了谷底。 宋辞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灰败,并且肉眼可见的开始苍老,生命力迅速流逝。 路星星一把握住宋辞的手,按住他的经脉就开始默念起符咒,尽最大可能恢复宋辞的生机。 但是,路星星不知道的是,邺澧是执掌死亡的神明,他的力量自然也与死亡息息相关,充满了与人间不同的阴森鬼气。 除了燕时洵这样先天的恶鬼入骨相,没有第二个生人能够承接住邺澧的力量。 所以,邺澧在临走前,将自己借给路星星的力量做出了限制,让它能够为身为凡人的路星星所用。 但这也势必意味着威力大打折扣。 与邺澧将力量全盘托付给燕时洵时的情况不同,路星星无法真正掌握邺澧暂时借给他的这份力量,也不能百分百的发挥出力量的效果。 他只能咬着牙拼上自己的全部力气,不管不顾的去救宋辞。 和床上失去意识却阳气充足的南天不同,宋辞的生机和阳气在随着菊花的盛开而迅速下降。 短短瞬息,床板上的菊花抽条重开,一朵接一朵,挤挤簇簇,好不漂亮。 而相对应的,是宋辞看上去越发和殡仪馆死尸没什么两样的脸。 路星星没出师,也没有过独当一面的经验。 他从来没有独自做出过什么决定。 即便是在遇到燕时洵之后,路星星慢慢开始接触真正的鬼神之事,但更多的也是燕时洵说什么他做什么,要么就是师父师祖做决定,他只负责听话。 ――还经常只听一半的话。 直到现在,看着宋辞越发死气沉沉的脸,路星星的心脏仓皇探不到底,也才知道做决定有多么艰难。 独当一面,远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要负责保护所有人的生命,因此他做出的每个决定,都关乎众人的生命。 一旦做错了决定,那么有人受伤乃至死亡,就都是他的责任。 沉重到将路星星压得喘不过气来。 要是宋辞真的出了意外……他就是间接害死宋辞的凶手。 路星星万万没想到,那菊花竟然在吸取着宋辞的生命力,如果是这样,那宋辞脑袋上根须一样的金丝,也就能解释得通了。 ――那是菊花的根须。 它将宋辞当做了扎根的土壤,肆意汲取着宋辞的生命力以滋养自己。而路星星一把火烧光了菊花的举动,则让菊花需要更多的生命力以重新开放。 因此,宋辞才会比刚刚的情况更加糟糕。 张无病和赵真看不到床底下的情形,只能焦急的等待着路星星。 好在路星星发现得及时,宋辞的衰败刚有端倪,他就立刻行动,用自己的力量填补上了宋辞的空缺,让他的生命得以稳定。 不过,当宋辞因为痛苦而下意识紧皱的眉眼慢慢舒展开,灰败的面色也渐渐好转,脸颊重新红润有了温度,路星星也像是脱力一般,猛地仰倒在地板上。 他死死的瞪着正对着宋辞的那丛菊花,恨得简直想要伸手过去,一把将那些漂亮的花朵撕得稀巴烂。 似乎是感受到了路星星的情绪,那丛菊花炫耀一样摇了摇花瓣,得意得像是在说:恨我有什么用?还不是杀不死我。 路星星磨了磨牙。 他最后看了眼呼吸逐渐平缓的宋辞,又伸手探了探宋辞的体温,在确认了对方的情况已经好转稳定了之后,这才长舒一口气。 然后他用瘫软的双手撑着地板,颤巍巍的从床底爬了出来。 守在床边的赵真本来已经做好了接应宋辞出来的准备,却没想到,出来的是路星星。 赵真狐疑的猛然弯下腰,压低了身躯往床底下看:“宋辞呢?你出来干嘛?” 路星星黑着脸,简直想要骂人。 兄弟你知道我刚刚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差点没把我榨干了,现在经脉都是空的,手脚软得一点力气都没有。 结果你不说关心一下我就算了,竟然还质疑我??还是朋友吗! 不过,路星星已经虚得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优雅又有力的朝赵真翻了个白眼,然后才伸手向张无病:“快拉我一把,我不太好爬。” 张无病双臂从路星星腋下穿过去,半拖半抱的将他从床底下拉了起来。 路星星也顾不上自己蹭得一身灰尘,赶紧拖着发软的腿脚往放背包的地方扑,哆嗦着手从里面翻出两块巧克力,就狼吞虎咽的往嘴巴里塞,急切得像是几百年没吃饭一样。 赵真看得莫名其妙,但看路星星确实状态不好,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担忧的看一眼路星星,再担忧的看看床下,想要去看看宋辞到底什么情况。 两块巧克力下肚,再加上邺澧借给他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路星星这才勉强缓了过来。 “宋辞在床底下,不能搬动。” 路星星看向赵真,严肃道:“床板下面的菊花和宋辞是相连的,我解决不了。我刚才试了,但是差点伤到宋辞……恐怕只能等燕哥回来再说。” “那宋辞就在下面一直躺着吗?” 赵真错愕:“这天气这么冷!” 路星星摇了摇头:“你当我不想吗?那些菊花的根须穿过宋辞的脑袋一直往下延伸,恐怕已经扎在一楼木板的下面了。想要看清楚那到底怎么回事,需要出去到楼下查看才行。” “但是现在就我一个人,我不能扔下你们出去。” 路星星从未有过如此认真的神情。 刚刚宋辞差一点因为他的决定而死亡的事情,让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责任。 以及与责任相对应的沉重压力。 每一个决定都必须小心谨慎,否则就会伤及本想要保护的生命。 这一刻,路星星忽然间有些懂燕时洵了。 燕哥一直都站在所有人的前面,为所有人抗下死亡的威胁,保护着他们向前走。 他是不能倒下的天,他是不能出错的人。 路星星不知道燕时洵这么多年是怎么撑下来的,他自己光是这短短几个小时都觉得艰难,可听师父说,燕时洵从乘云居士死亡之后,就出师行走大江南北了。 这么多年,燕时洵竟然都是一个人做出决定,保护生命,驱除鬼怪…… 路星星愣神了两秒,心中对燕时洵佩服到无以复加。 他定了定神,重新开口向赵真道:“我不能确保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如果我在出去探查的时候,你们被袭击了,我无法及时赶回来保护你们。所以……” 路星星转过身看向床铺,咬着后槽牙说出了自己的决定:“宋辞只能先躺在这里,等燕哥他们回来再议。”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稳定住了宋辞的生命体征,他不会有事。” 路星星看了看赵真无法掩饰关心的脸,又道:“反正南天也一样醒不过来,这里总是要留人看着,要不然赵真你就在这守着他们吧。” 赵真看了眼张无病,张无病读懂了他眼里的情绪,点点头道:“别担心,你刚刚说的没错,我们这么多人,有手有脚的,总能保护住自己。” “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要不然我们也要担忧宋辞和南天的情况。” 赵真笑着应了,然后一矮身,滑进了床底下去查看宋辞的情况。 路星星则严肃回头,向张无病道:“大病,我们需要检查所有房间的床底,还有所有木板,看看其他床底是不是也有菊花,木板上有没有菊花纹路。” 刚刚菊花汲取宋辞生命开放的那一幕,着实吓到了路星星,让他半点不敢怠慢。 他也福至心灵的意识到,长寿村的异常,恐怕和菊花有关系。 如果不将小木楼里的菊花一一排查出来,在它们对其他人下手之前阻止,恐怕会有更多人变成宋辞的模样。 更恐怖的是,因为菊花一旦扎根在某人身上就会与其性命相连,所有对菊花的攻击都会变成对人的攻击人,加速人的衰败和死亡。 这让路星星束手束脚,根本不敢动宋辞头顶那丛菊花。 而如果所有人都变成这副模样,那保护也就无从谈起。 不仅如此,路星星还在床底下发现了同样的黑色灰烬。 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师婶出手之前,那些腐尸也有的就藏在床底下,伺机而动。 甚至,宋辞会莫名其妙出现在床底,就可能是那些腐尸搞得鬼。 小木楼的危险,远远超出路星星原本的想象。 路星星年轻,没有经历过太多事情,但是他也有其聪明的一点。 ――他不会没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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