裆中有狐仙（古言玄幻，GL，h，百合1v1）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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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 小心翼翼的语气，像是在担忧些什么。林舒月看着他，眼眶红了又红。而后猛的起身，抱进陆柯逸：“我跟他不熟。” 怀里人的有着温热的体温和鲜活的表情。一切都是真的，不是梦。她极力压制着心里的痛苦，声音颤抖着：“真的不熟……” 陆柯逸不明白林舒月的情绪变化为什么这么大。他依旧抬手轻轻回抱她：“舒月，你答应过我，这辈子只做我一个人的心理医生。”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两人上大学的时候，陆柯逸确诊了抑郁，林舒月果断选修了心理学，还郑重其事的向他承诺：“我们一起面对。” 往后只有陆柯逸陷入童年的阴霾中时，她都会不厌其烦的说：“我会一直陪着你，做你唯一的心理医生。” 诺言这种东西，通常是说者无意，听者留心。陆柯逸相信林舒月，可现在……她为了穆砚尘破例…… 林舒月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痛的快要滴血。上一次，她几乎没有犹豫就将陆柯逸推开，语气疏离：“我做不到。” 这次，她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林舒月收紧了手臂，小女孩一样吻了吻陆柯逸的唇：“都过去了，以后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今年深市的雨连绵不绝，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听着林舒月的承诺，陆柯逸放下心来。 “你会不会怪我？但你本来就不是职业的心理医生……” 林舒月抬起手：“你说的对，万一他出了什么毛病，赖上我可就不好了。” 闻言，陆柯逸仰起头，嗔怪的看了她一眼。四目相对，林舒月的心尖颤了颤，正想说些什么时，外面传来周乐乐的呼声：“陆医生，有个心脏衰弱病人送来了，请迅速前往急救一室！” 陆柯逸紧张起来，推开林舒月，匆匆赶往急诊。林舒月的眼神黏在他身上，跟着陆柯逸走的想法在脑海里打转。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唤回她的思绪。林舒月点亮屏幕，是穆砚尘发来的短信。 “晚上八点游乐场门口见，聊聊格列宁的事情。” 她目光闪了闪，心生懊恼。原来穆砚尘的心思早就昭然若揭，是自己一直没有察觉。不断的被他用工作裹挟，才会一而再再而三让陆柯逸误会。林舒月的眼神落在手机上，思虑过后决定今晚去赴约。游乐场内，灯火通明，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林舒月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各项游乐设施，想着下次和陆柯逸来好好放松放松。 “舒月。”穆砚尘语调上扬，快步从对面赶来。她看了一眼，别开视线。穆砚尘看着她漫不经心表情，攥紧了手。为了今天晚上的约会，他掐准了时间出现。精心设置了每一个动作，没想到林舒月看也不看，冷漠至极。可纵使是失落，穆砚尘的脸上却装的若无其事：“我们进去吧。” 林舒月斜了他一眼：“穆先生，我是来和你谈格列宁的供给的。” 穆砚尘精心伪装的表情微僵：“我知道，我们进去也能谈啊。” “不必，柯逸会误会。” 林舒月抬手看表，语气淡漠：“按照之前谈好的，复瑞制药每三个月向医院提供一次白血病的靶向药……” “我现在不想说这些。”穆砚尘忍不住打断，“为了赶过来，我连饭都没吃，我可是病人。” 闻言，林舒月剑眉微蹙：“那是你的事情，我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 “既然你不想谈，我就先走了。” 她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将一脸懵的穆砚尘丢在身后。没走两步，手机就猛烈震动起来。林舒月接起电话。陆柯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回家了？” 林舒月沉默了一瞬。上次为了隐瞒和穆砚尘见面的事情，便谎称自己在父母家。起因是知道陆柯逸和林父林母的关系不好，不会打电话求证。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得知了自己和穆砚尘见面。这次她没有说谎，但是依旧选择了隐瞒：“没，你手术做完了？我去接你。” 林舒月一边说，一边朝着车走去。 “嗯，好。”陆柯逸应声，语气高兴。他的好心情隔着手机传进林舒月的心里，于是她加快了步伐。一小时后，她去接陆柯逸回了家。两人久违的依偎在沙发里，准备找个电影看。偏偏这时，陆柯逸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打开一看，入目是穆砚尘在游乐场上扬着大大笑容的脸，而照片的最角落，露出林舒月的背影。陆柯逸的心顿时像被尖刀刺入，痛意接连不止。他脸色苍白，双眼无神的看着林舒月：“为什么要骗我？”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林舒月神情一窒：“什么？” 陆柯逸缓缓抬头，把照片递到女人的眼前。 “所以你今天下午翘班，是去见了穆砚尘？” 林舒月僵住，解释还没说出口，就看见穆砚尘撤回了信息。她的话卡在嘴边，脑子里浮现出4个字——欲盖弥彰。陆柯逸看着她，眼里蔓上失望。撒了谎的愧疚是连绵不断的，一阵接着一阵的折磨。各种情绪缚上林舒月的心脏，勒的人近乎窒息。她赶忙开口：“医院治疗白血病的特效药不够，我是去和他谈合作。” 这样的解释苍白无力，陆柯逸显然不信：“谈合作要在游乐场谈？” 林舒月有口难言。毕竟说谎和隐瞒都一样，都属于欺骗。而感情向来最容不下欺骗。陆柯逸的情绪低落，不好的想法一个接一个的往外面冒。林舒月和穆砚尘到底发生了什么？林舒月移情别恋了吗？是自己让她觉得无趣，所以才会去找穆砚尘吗？他不知道，却不影响负面的情绪将他淹没。陆柯逸下意识的想到了陆安海。她发起疯来质问妈妈的时候，也是这样疑神疑鬼，仿佛全世界都欠她。陆柯逸不想像陆安海一样，他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佯装平和。 “合作当然不会在游乐场谈。”林舒月拿出手机，打开下午收到的短信，“但是你看，他确实是用这个理由约我过去的。” 陆柯逸垂眸，扫过屏幕，没有说话。缄默让气氛越发压抑。良久之后，陆柯逸才开口：“理智告诉我应该相信你，因为我们是夫妻。” “但从感情上来说，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我。” 他说着，不等对方的回答，就从林舒月的怀里起身：“我想冷静冷静。” 随着这句话落下的，还有关上的房门。林舒月看着卧室的方向，有些手足无措。她就是不想让陆柯逸误会才选择避而不谈，为什么事情还是变成这样。那些伤人的话她一句也没有说，为什么陆柯逸还是失望？感情是心理医生也解不开的难题。林舒月想不明白，但她还起身敲响了卧室门。 “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进了卧室的陆柯逸靠在门上，呼吸急促，太阳穴胀痛不已，手止不住的发抖。他慌忙翻出口袋里已经很久没吃的抗抑郁药，干吞下去。林舒月的声音不断的从外面传来。 “柯逸，这绝对是最后一次，我不再也和穆砚尘见面了。” 陆柯逸按住发虚的心口，轻声回：“我没有要限制你和谁见面的想法，我只是不太习惯你的隐瞒。” 情绪逐渐平复，他打开门，和外面的林舒月四目相对。 “我是生气的，但我也担心是不是我把你逼的太紧了。”陆柯逸忍着心口上的痛，抗抑郁药让他无比冷静。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如果你不爱了，一定要直白的告诉我。” “不要因为怜悯而留在我身边，让我觉得我是你的累赘。” 他太爱林舒月，所以过于害怕以往的体贴柔情会在岁月的风化下，变的腻烦厌倦。林舒月显然没想到陆柯逸会这么说。她僵在原地，爱字像鱼刺在在喉间，说不出口。陆柯逸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林舒月，我爱你。” 很多人觉得自己重来一次，就能弥补过去犯下的过错。其实命运早有安排…… 词不达意和言不由衷常常在感情里盘旋。林舒月的心震了震。陆柯逸身心俱疲，还是补了一句：“我并不是要挟你。” 不是用过去十五年的情分要挟你必须在我身边。只有相爱，在一起才会变成美好的事情。林舒月脸色发白，沉默不语。她自认是爱陆柯逸的，但心里始终拧着，反而说不出了。什么是爱？爱是甘愿为了一个人失去自由。心疼他，照顾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他快乐。可陆柯逸快乐吗？她自己又快乐吗？答案显而易见。相伴十五年的感情早就在不知名的角落变质，成了陈旧的霉团。陆柯逸看了眼静默不语的林舒月，再次回了房。这次他没有锁门，给林舒月留了足够的余地和选择。陆柯逸一个人睡在柔软的床上，抗抑郁药的药力让他迅速堕入梦境。童年的阴霾再次攀上心头。那次，林舒月用花瓶将陆安海打晕后，劝说宋暖：“宋姨，报警吧。” 宋暖忍着痛，起身将年幼的陆柯逸抱进怀里：“柯逸……柯逸！” 年幼的他回过神来，靠再宋暖的肩上，放声大哭：“妈妈……” 听着两人的哭声，林舒月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的踹了地上的陆安海一脚。五分钟后，宋暖的情绪平复下来：“谢谢舒月，但今天的情况特别，阿姨下次给你做蛋糕好不好？” 林舒月颔首，看向陆柯逸：“别哭了，有事就去找我。” 说完不等幼小的陆柯逸回答，就转身离开。宋暖熟练的找到医疗箱，给年幼的陆柯逸上药。看着儿子腿上的擦伤，宋暖的心紧紧揪在一起。陆柯逸是她的底线，这次无论陆安海说什么，她都不会再原谅他！宋暖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但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被砸晕的陆安海此刻正站在母子俩身后…… 醒来的陆安海怒气更甚，他一把从宋暖手中夺过手机，“啪”的一声砸在地上。 “想报警是吧？老子真是……”陆安海咬牙切齿，一拳将宋暖打倒在地，而后粗暴的拖着她往房间走去。宋暖的头磕在地上，眼神开始涣散。年幼的陆柯逸一急，冲上去对着陆安海的手就是一口！ “我去！”陆安海吃痛，放下宋暖，对着年幼的陆柯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咬老子？老子供你吃供你上学，你竟然敢咬老子！” 年幼的陆柯逸被揍的头晕目眩，只能松口。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妈妈被陆安海拖走，囚禁…… “不！”陆柯逸大喊一声，猛然惊醒。他惊坐而起，身边一片冰凉。林舒月没在。陆柯逸眉眼间的失落和萧瑟渐浓，但转瞬又松了口气。他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童年的阴霾始终环绕着，都快要压的他直不起背。万一真的变成陆安海那样，只会害了林舒月。或许保持距离，也是一种办法。想到这，陆柯逸起身缓了缓心悸，才匆忙赶去了医院。抵达时，林舒月正站在他的办公桌边看着什么，桌上还摆着冒热气的豆浆和鸡蛋。陆柯逸愣住，心底某个角落冒出暖意。走进一看才发现林舒月的视线落在抗抑郁药上。他顿时紧张起来，立即去藏。不料手刚伸出，就被林舒月握住。下一秒，女人满含怒意的声音在陆柯逸的耳边响起：“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连抑郁症复发这么大的事情都瞒着我！？” 世界上有很多病痛。大到早衰症、渐冻症、阿尔茨海默病、糖尿病，小到发烧感冒，这些病无一例外都有具体的症状。只有抑郁症不同，它来无影去无踪。有时就连患者本人都无法确定，自己只是心情不好，还是抑郁症又造访。陆柯逸无法开口。因为他早就敏感的觉察到眼前的林舒月早就不是以前的林舒月了。她的冷淡敷衍并不是因为穆砚尘的出现。很久之前，两人之间就渐渐的没了话题，她不会再给陆柯逸准备早餐，不会嘘寒问暖。多数时间都泡在医院里，似是疲于应对陆柯逸。他统统看在眼里，每次和林舒月相处都如履薄冰。当心自己说了，也只能从林舒月那里得到一句：“男人矫情什么。” 即使是这样，陆柯逸也想过要告诉她的，只是每次都会被其他的事情耽搁。可倘若林舒月细心，或者哪天到自己的桌前来看看，就能发现抗抑郁的药，像今天这样。林舒月看他脸色不好，放软了语气问：“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影响你工作。” 陆柯逸随便捡了一个最不重要的借口。林舒月一口气憋在胸前，不知该怎么发泄。她捏了捏眉心：“工作是工作，你不该瞒着我。” 陆柯逸“嗯”了一声，拿起桌上的豆浆喝了一口：“谢谢你的早餐。” 林舒月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愤怒且无力。 “你以前从来不这样的，我们坦诚一些说话好吗。” 闻言，陆柯逸抬眸，不咸不淡的看她了一眼。心里涌上一股奇怪的感觉，冷淡他的人是她，期满在先的人也是她。为什么到了林舒月嘴里，好像做错的人只有自己。 “我知道了，下班再聊吧。” 说话间，他已经拖下外套，换上白大褂。林舒月的手紧了又紧，却只能转身离开。不料出门没走两步，就遇见了护士长周乐乐。他急匆匆的过来，拦住林舒月：“林医生，4房3床的白血病患者你记得吗？” 林舒月眉头紧蹙，语气冷硬：“嗯，出什么事儿了？” 周乐乐对她的冷漠的性格习以为常，快速说道：“这个白血病的患者本来应该转去血液科，可她的医药费一直交不上，没办法办理手续，只能在这儿拖着……” 林舒月打断：“急救科的床位本来就紧张，这样下去对其他急诊病人不公平。” 她说了前半句，后半句叫人转院的话就在嘴边，却迟迟没有说出口。此时，陆柯逸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医药费差多少，我……” “我替她补上。”林舒月兀的开口。陆柯逸和周乐乐同时愣住，不敢相信这是林舒月说出来的话。林舒月直接拿出卡，递给周乐乐：“麻烦你帮我跑一趟。” 周乐乐立即应声离开。走廊里安静下来。陆柯逸诧异的看着林舒月的侧脸，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帮她。” 林舒月还生着气，不答反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想要帮她？” 闻言，陆柯逸心头一哽。沉默半响后，他轻声回答：“因为我在赎罪。” 赎罪这两个字太过沉重，林舒月瞬间懵了。 “什么赎罪？” 陆柯逸捏紧了手里的病理本：“你还记得我妈吗？” 林舒月瞬间就想起了那个总是穿着旗袍，笑起来温和可亲的女人。 “如果她还活着，应该也是这个年纪吧。” 说起宋暖，陆柯逸的眼眶瞬间红了：“我没能救她，这是我的心魔，所以每次看见和她一般年纪的人在受苦，都忍不住生出恻隐之心。” “你问我抑郁症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我困在了过去，不想把你也拉进深渊。” 他噙着泪，眼里满是挣扎：“我总是梦见陆安海，每次惊醒时，都会担心自己未来也变成那样。” “这是我的不幸，我……” “陆柯逸。”林舒月叹了口气，“谁也不能决定自己的出身，能决定你是谁，做什么人的，只有你自己。” “你说的对。”陆柯逸垂眸，修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情绪，“我先去查房了。” 说完，他转身进了病房。林舒月看着他单薄的背影，眉头紧拧。她学过心理学，知道抑郁症的可怕之处。从医学的角度上来说，抑郁症会损害人的认知功能，导致人意志活动减退，思维迟缓。躯体化症状会影响到人的正常生活和工作，严重的甚至会出现幻听，被害妄想症和多重人格等精神分裂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