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北国之师,宗延黎至今也不清楚,但是今生在宗延黎的力压征讨之下,庆国并未求得任何援助,北国之师也未曾出现,宗延黎还以为此事已经过去了。 没想到…… 从这突兀出现的武器可推测出,北部人马恐怕早已经潜入了庆国之中。 只是那时的庆国已经没有一战之力,北国想必并不想冒险现身,故而藏匿在暗处,在庆国灭亡之后又是如何流转进婺国的却是无从而知了。 “廖大人,那寻出此物的山贼窝里的人都关在何处?”宗延黎显然不放心,打算亲去审问一番。 “微臣尚未裁决,全都羁押在大牢之中。”廖伟铭连忙垂首说道。 “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将军务必审查仔细。”高嘉月紧跟着开口说道,也算是给了宗延黎继续往下调查的权柄。 “是。”宗延黎躬身应下。 宗延黎与几位尚书大人去了刑部大牢,接连提审了许多山贼方才从中得到了一点线索,这袖箭等物的由来是他们从一支商队的护卫身上截获来的,再细问这商队是从何处来的却是一问三不知了。 他们哪里会管商队的来历,本就是冲着货物去的。 宗延黎换了个方式,询问那些商队押送的货物,以及商队护卫武功如何。 “就是些寻常的布帛衣料吧……”时间过去的有些久远,那些个山贼劫获的货物不计其数,全然记不住了。 “武功也是一般……”若是武功好的,他们吃了苦头肯定记得清楚,既是记不住那说明没费多大功夫。 唯一给出的线索就是,他们就是抢了货物打了人,缴获了他们的武器之后把人打一顿就放走了。 这些寻常山匪不想轻易惹上人命官司,就是恐吓抢劫而已。 宗延黎从大牢里出来之后,深感此事的严峻,当下决定亲自去一趟黟永乡。 这一次不是为了剿匪去的,而是为了查清那些人的来历而去,自然不宜带太多人,在多番商议之下,最后宗延黎决定带着闻年和詹皓月二人前去,其他人都留在军中。 “阿兄才刚回来,明日又要出远门?”回府之后,宗延黎有事要与卫松鹤相商,便干脆叫了宗延茵来家中吃饭。 “有要事在身。”宗延黎很是歉意的看着宗延茵道:“阿妹有事?” “过两日是妍儿的生辰。”宗延茵抿唇看着宗延黎,半晌之后有些无奈叹道:“罢了罢了,阿兄去吧。” “……” 宗延黎有些尴尬又无奈,最后只能对着宗延茵致歉,又连夜去寻公孙璞,让他帮着自己选购生辰礼,在出发离京之前送去了卫家,表示了自己未能为卫施妍庆生赔罪。 若是寻常小事她也不必亲自前去,但是乌桓的军械竟出现在婺国境内,宗延黎不能不重视。 乌桓在北部诸国而言地广而物稀,人口也相对少很多。 宗延黎对乌桓的印象不深,与之交战的次数屈指可数,更让她担心的是北国…… “先生可曾游历过乌桓?”宗延黎此番去黟永乡选择带上詹皓月的主要原因就是,在众多谋士之中,詹皓月是唯一一位去过北部诸国游历的。 “是。”詹皓月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以前的婺国,或许还要对乌桓敬畏三分,但是现下婺国接连吞吃两国,早已是没了后顾之忧,对付一个小小的乌桓,全然不在话下。” “不过……”詹皓月话语微顿,冲着宗延黎道:“将军如此重视,恐怕是在担心北部诸国联手?” 宗延黎不得不赞叹詹皓月的敏锐,她颔首一笑说道:“我只说了袖箭,却并未说那弯刀的来历。” 宗延黎清楚的记得,乌桓所用刀刃那刀身比之窄小许多,这把刀恐怕不是出自乌桓士兵之手。 詹皓月低声说道:“将军不必太过忧心,如今婺国之势便是北部诸国也该避避风头,此番在婺国境内发现敌军的踪迹,极有可能是北部诸国潜入的探子。” “在下更担心的是,这些人会不会暗中动手脚,插手高国和晋国的战事。”詹皓月说着略微拧眉,似是有些苦恼。 “我亦是担心此事。”宗延黎眉眼沉下,若是北部诸国插手,搅乱战局嫁祸婺国,挑起三国争斗致使婺国和高国内斗,而后趁人之危杀入,那才是糟糕。 詹皓月尽职尽责的对宗延黎说起北部诸国,他也没有全都去过。 其中詹皓月说的最多的便是北国和辽东之事,在北部地区这两国的战力不相上下,也是强军之国,当得名副其实的虎狼之师。 唯一的好处便是,这两国存有世仇,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联手的,当年北部与南部争斗休战,就是因为两国内乱,都想统一北方,最后虎狼撕咬两败俱伤而休战。 这一路宗延黎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詹皓月分析局势,越是分析詹皓月越是心惊,他自己尚且可以说是亲自去游历过诸国,但是为什么宗延黎仅仅从自己的话语之中,就能如此精准的计算出诸国的兵力? 詹皓月暗暗心惊,端看着眼前的宗延黎,无端的生出了些许怪力乱神的想法,难道这天底下真有什么‘天选之子’的奇妙事情? “无论这北部诸国是存着什么心思,留给我们的时间已是不多了。”宗延黎心下沉沉,一边赶往黟永乡一边给父亲写信,让父亲注意一下军中,切勿让可疑人等潜入军中。 “传书给匡行权,叫他小心行事。”宗延黎不知道那些藏匿在暗中的人想做什么,只能近一步的让身边的人都警醒两分。 “嗯。”闻年点头应下。 宗延黎等人到了黟永乡的时候,正是雷雨天气。 三人行色匆匆寻了一处普通的客栈暂且住下了,这黟永乡不算个大地方,只是随着商路的开通多了许多行色匆匆的商旅之人,客栈掌柜的对宗延黎这等外来人都已是见怪不怪了。 “听说你们这前段时间闹了山匪?”宗延黎抖去了身上的水珠,叫了壶热茶之后就冲着那跑堂的店小二打听起了黟永乡的事情。 “是啊!不过客人放心,那山匪已经让官兵给剿了,现在安全着呢!”店小二以为宗延黎等人是担心山匪劫道,当下连忙说道:“今儿个我都瞧见好几个商队过去了。” “剿了啊?那真是好。”宗延黎笑着停顿了一下说道:“我看这黟永乡过路的商队挺多,平日里过去的商队都是运送什么的?” “那可多了。”店小二把抹布往肩头一甩,随口就给宗延黎细数起来,什么丝绸布帛,草药木炭的什么都有。 宗延黎听着有些沉默,这么多商队她如何能打听得? 詹皓月在旁问起了都有哪些商队被劫,丢失了什么货物之类的,店小二打量着詹皓月这几人,有些摸不准他们打听这些做什么,最后含糊说了几句就下去招呼客人了。 即便是穿着便衣,就宗延黎和闻年二人常年为将,杀敌无数那气势也让人招惹不得,二人都带着刀剑,店小二许是担心惹祸上身,走了之后就不过来了。 “明日我去趟县衙。”宗延黎觉得自己实在不适合混在百姓面前打听这些事情,最后很痛快的让詹皓月打听去了。 自己则是天一亮就带着闻年去了县衙,找到了黟永乡的县令询问事情的始末。 那黟永乡的县令受惊不小,在得知了宗延黎的身份之后更是惶恐,得知其是来查山匪一案的,二话不说就把卷宗调出来了,但凡是被劫的商队都会到官府来报案。 宗延黎只需要根据大致的时间,和商队遇险,遗失货物数量比对一下就能大致找出来。 “根据将军所言,这三个商队最吻合。”曹县令也是全力配合,将那案宗翻了个底朝天。 “这个报案人叫广建元,遗失货物是蚕丝布……”曹县令认真说道:“当时来报案的时候鼻青脸肿的,说是对那山匪宁死不从挨了顿打,最后还是被抢了。” “这个呢,是个年老的,运送的货物都是药材……” “最后这个好像是个高壮的年轻人。”曹县令认真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将军下官想起来了,当时这个人前来报案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伙护卫。” “嘿!下官见其长得孔武有力高大威猛的,竟是如此懦弱,丢盔弃甲的把货物直接任由那些山匪抢去,带着护卫都不反抗啊!”曹县令很是激动说道。 当时他还觉得这些人真是窝囊,就他带着这么多护卫,说不定还能与那些山匪搏斗一番。 前来报官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上报之后转头就走了,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货物到底能不能追回来。 曹县令越说越觉得这些人奇怪,哪有商旅之人不在乎自己货物的? 哪个被劫的来报官,不是愁眉苦脸,哭天喊地的。 “此人叫什么名字?”宗延黎眯起眼冷声询问道。 “王,王师。”曹县令指着案宗上的记载回答道,宗延黎眸色凌然再度询问道:“这些人报案之后去了何处?” “这……”曹县令有些为难的低下头:“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 “将军可以去黟永乡内四处客栈打听打听。”既然是路过的商旅,肯定是要在客栈住宿的,说不定会有线索。 宗延黎略微点了点头,一点没客气的向曹县令要了人,做便衣打扮去城中四处酒楼客栈内打听消息,如此方能不会打草惊蛇,宗延黎和闻年实在太扎眼了。 曹县令不敢不从,应下之后就去着手准备了。 另一边詹皓月则是混迹在市井之中,这一看倒是宗延黎实在悠闲。 第185章 搅局 如此转悠了两天,终于有了眉目。 黟永乡来往的商旅不少,起初说来还没能查出什么,直到提及王师此人竟是不少人有记忆,这伙人带着一股外地人的口音,各个长得人高马大的,喝酒吃肉甚是粗鲁。 实在不像是商户,倒像是猎户一般,说话粗声粗气的。 这伙人丢了货物之后就在黟永乡附近转悠,也不知在转悠什么,猜测是在等官府结案。 “若是要寻人,去东街那酒馆定能遇上。”客栈的店小二给宗延黎的等人指了个方向道。 “多谢。”宗延黎痛快的摸出了几个铜板打赏小二,然后顺着店小二给出的方向寻去,果真是见到了他口中的酒馆,又去询问了酒馆的老板,老板点头表示确有此人。 “壮士来的不巧,那王师已有三五日都没出现了,不知是不是已经离开黟永乡了。”酒馆的老板有些恼怒说道:“这伙人酒量极好,出手又大方,可惜是远客……” “可曾听到他们谈论些什么?”宗延黎略微皱眉询问道。 “好像都是说些收购什么物什的……”酒馆老板说着摇了摇头,忽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拍手说道:“对了对了,上一次王师来喝酒的时候身上没银子,拿了一样东西做抵押。” 酒馆老板说着将宗延黎等人领去了库房,库房内放着一个用绳索绑好的箱子,那老板指着眼前的箱子说道:“我瞧那王师素来给钱痛快,怕是遇着什么难事一时拮据。” “他说用这东西抵押,日后有钱了再来赎回去,我也就没多看。”做生意的都是诚信为本,来来往往的也算是情谊,酒馆老板也没拆开这箱子,全当是帮着保管了。 “将军,是兵器。”闻年在宗延黎的授意之下上前解开了那捆着木箱的绳索,打开箱子之后便见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的兵器,赫然便是乌桓的军械。 “大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那酒馆老板见这一箱子刀剑脸都吓白了,慌忙开口说道。 宗延黎眯眼沉吟片刻道:“将这箱子恢复原样。” 宗延黎说着转头看向酒馆老板说道:“王师将此物留在此地,势必走不远。” 她微微颔首道:“今日权当我等从未来过,若王师回来赎回此物,即刻让人暗中来福宝客栈报信,可明白?” 那酒馆老板约莫是感觉到了此事不同寻常,又听到闻年唤宗延黎为将军,一时之间甚是紧张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宗延黎自然不会将所有的赌注都放在一个客栈老板的身上,出了酒馆之后就去管曹县令要人了,特别安排了两人做贩夫走卒打扮,游走在酒馆附近,以备不时之需。 而宗延黎和闻年二人也做了乔装打扮,分为上午和下午各自来酒馆买酒。 如此蹲守了三日毫无动静,宗延黎甚至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推断出错,那些人已经不打算取回这些兵器了? 就在宗延黎准备扩大搜寻范围的时候,转机出现了。 “谁啊!?谁啊!”雷雨交加路上行人都少了,钱林根早早就把酒馆门给关了,正在柜台前算账,忽而听到了外边大力拍门的声音,有些嘀咕着走过去,听着外边这黑灯瞎火又下大雨的,谁还来酒馆啊? 钱林根走过去打开了一条门缝,见外边站着三个人,皆是披着蓑衣斗笠,黑乎乎的显得甚是高壮的样子。 钱林根心下一个咯噔,有些不敢开门了。 “钱老板。”直到钱林根听到了那熟悉的嗓门,站在最前面的那人伸手抬起了斗笠露出了自己的脸。 “哎哟!”钱林根惊讶万分的瞪大了眼,心下有片刻的慌乱,嘴上连忙道:“是王师啊?快进来快进来……” 钱林根一边招呼王师入内,一边感叹万分说道:“你小子这是上哪儿发财去了,怎么这么多天也没见人,快坐快坐,我给你们热壶酒去!” 王师走入酒馆内,浑身湿漉漉的,斗笠上滴答往下滴水,抬手拦住了钱林根道:“今日不得空,我是来赎回我的东西的。” 王师说着伸手从怀中摸出了一个湿漉漉的钱袋子递去,钱林根目光下移,有些紧张吞了口唾沫道:“那东西我好生生给你保管着呢!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拿来。” “真是占地方,你早该来拿走了。”钱林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后院库房去。 钱林根这一去就是许久,王师等待了片刻忽而像是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他警惕的沉下了眉眼迈步走前,欲要往酒馆后院走去。 不想这才刚刚有所动作,就听到了后院门口有脚步声响起。 沉稳而平缓的步调,与钱林根完全不同。 王师凝神望去,便见那矮小的门口弯腰走出一人,穿着极其寻常的武夫劲装,手上拿着一柄漆黑的长刀,烛火映照在他脸上,显露出了他的样貌。 笔挺的身姿修长,眉眼含着冷肃之色,面容带着几分英武俊秀之气,漆黑的眼瞳却如鹰般锐利。 王师不自觉抚上了腰侧剑柄之上,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突兀出现的人道:“你是谁。” 在王师打量宗延黎的时候,宗延黎同样在打量着眼前的王师,她眸色锐利极为迅速将三人从头到尾扫了一遍,最后抬眼落在了他的耳朵上,扬了扬眉眯眼道:“乌桓人?” 宗延黎不过一个照面的功夫,就道出了王师的来历。 霎时便让王师脸色大变,顷刻之间抽出腰间软剑,满脸凶悍朝着宗延黎杀了过去。 锵——! 宗延黎眸色一沉,丝毫没有托大的意思,手中长刀出鞘,运足全力迎击了上去,王师身后两人也在片刻停滞之后迅速出手。 狭小的酒馆之内,宗延黎与三人交手略有些被牵制,地方太小了不好避让,稍稍一用力那就是将四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宗延黎心中还记着这到底是别人经营的酒馆,砸烂了百姓吃饭的营生如何是好? 当下卖了个破绽,直接侧身朝着门口撞了过去,就地一滚破门而出,滚去了外边的街道上。 宗延黎已是道出了他们的身份来历,王师断不可能将宗延黎放走,当下紧随其后追杀了出去,街道外大雨瓢泼而下,那豆大的雨水砸在人脸上生疼。 宗延黎长呼一口气,抖了抖长刀上的雨水,横刀立于身前,冷肃锐利的目光朝着王师等人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王师被宗延黎那浑身肃杀之气所惊,想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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