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乱学园(H)_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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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瞧了姬族的，还是她这个姬族的圣女。似乎，姬族从始至终都不需要她的守护。她的存在，只是为了掩盖那个绝世天骄哥哥的存在...... ...... 殿中只剩下了姬族祖母和族长二人，族母一身的华裙，眼中含泪的直视着族长。族长冷冷的看着对方，妇人也不甘示弱的看着对方。 “这就是你回答了我当年问你那个问题的答案吗？” 当初，她曾问，若是在姬族和姬霜之间，他会如何选择。而他如今的举动，也无需再说什么。 “世事飘摇，我必须将亭儿送上二重天，哪怕是牺牲霜儿，我也在所不惜。”族长平静的开口道。 “可是......”妇人哽咽的开口道：“霜儿是你的女儿啊。” 族长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霜儿不是我们亲生的女儿。” 妇人闻言脸色一僵。 “可你答应了那人，要永远将霜儿当做自己的女儿，你怎可食言？” “这么多年，我们从小将霜儿养育长大，难道你对她一点情都没有吗？” 族长闻言身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可很快就恢复了，他平静地看着妇人，“正因为如此，我才将霜儿嫁于亭儿，而不是直接夺取她的先天灵体。” “霜儿成为咱们的儿媳，也是我的女儿。” “我并未食言！” 妇人失望的看着族长，缓缓的摇了摇头。 “从始至终，你答应抚养那人的女儿，为的不过都是这一日。” “你从未将霜儿当成自己的女儿，否则你为何不让霜儿面世？” 姬族族长也不想再争辩什么，只是冷漠的开口道：“即便如此又如何？” “为了霜儿开心，我甚至费尽心机，带着霜儿去取回了那人的遗物......” “我养了霜儿这么多年，也该是她回报我们姬族的时候了。” 妇人听着自己丈夫那冷漠的话语，只觉得疲惫不堪。恍惚之间，妇人走出了殿中，遥望这困足姬霜的宫殿方向，眼中是那种挥之不去的歉意。 ...... 禁虚殿中，姬霜脸色煞白的呆立在了原地。那小小的身躯，颤抖不止，仿若失了魂一般...... 她的面前，悬浮着一支发簪。这支发簪，一直藏在姬霜的灵海之中。在姬族之人的心里，这支发簪还在苏墨的手上。藏着这支发簪不让任何人知道，是她与苏墨的一个小秘密。姬族之中的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支发簪早已回到了姬霜的手中，更是不知道姬霜有一个自己的小灵海。发簪之上涌现着光华，凭借着发簪留在那大殿之中的一道气息，完完全全的将那对话，复现在了姬霜的耳中。姬霜蜷缩着小小身躯，只觉得无尽的寒冷。 “原来，霜儿不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 “原来，霜儿在父亲的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工具。” “为的，只是霜儿的先天灵体......” 这一刻，姬霜感到了无边的孤独，独自抱膝悄悄地哭泣着。 “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姬族族长口中的‘那人’遗物，似乎就是这发簪。也难怪，姬霜对发簪有一种与身俱来的喜欢...... 这才是她亲生父亲或者母亲留给她的东西。似乎自始至终，她就只有这一支发簪...... 一直被她视作依赖的家，忽然有一天被揭开了真相，便显得如此的血淋淋。真相似乎就是，姬霜的亲生父母临终托孤，将她托付给了姬族。而姬族看出了她的先天灵根之后，也答应了下来，可却一直布局，等着这一日让她的先天灵体滋养姬亭。没有强行夺取她的先天灵体，似乎就是姬族最后的善意了。发簪看着孤独无阻的姬霜，缓缓的飘到了姬霜的身旁，轻轻的蹭了蹭姬霜颤抖不止的身躯。姬霜抬起头来，满脸泪水。伸出小手，将发簪紧紧的抱在了怀中，似乎抱着她如今唯一的依靠。此时的姬霜，似乎只是感受到了无尽的害怕和伤心。终于，姬霜似乎鼓起了勇气，对着发簪哭着开口道：“发簪发簪，你能带我离开吗？” “这里不是霜儿的家，霜儿想回家了。” 她如今手上的所有东西，都被搜刮了干净。只剩下了这支发簪，这支......苏墨让她一定要悄悄的藏着的簪子。她一直记得苏墨的话语，未将取回发簪的事情告知任何人。如此才让发簪未曾被人拿走...... 发簪缓缓的飞出了姬霜的手中，华光轻闪，似乎挣脱了它自己给自己下的封印！发簪在姬霜的面前轻舞，瞬间涌现出了一道流光萦绕在了姬霜的身上。华光散去，姬霜和发簪的身影悄无声息的的消失在了原地。这是她第三次逃离了。只是这一逃，她却不知能去往何处...... 第655章仙草忘忧寻寻觅觅，恍恍惚惚。那须弥净台之中的贪梦之中，一片撩人的虚无不真实之感充斥着整片天地之间。 “院长，你带我去哪？” 苏墨跟着院长不断的穿梭着虚空，来到了一片虚无的天地之中。青衣院长转头看了看苏墨秀丽的容颜，和沧桑的白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来不及跟你说，如今想来还是应该告诉你。” 苏墨身躯一僵，茫然的看着院长。院长一抬手，那轻飘飘的一挥手，即撕开了虚空。院长带着苏墨进入了虚空裂缝之中，来到了一处茫茫的暗河之上。苏墨见到眼前的景色，微微一颤，神色茫然。眼前是一条河，一条漆黑的河水。河水之上有着一道平石桥，直通河对岸。这里苏墨十分的熟悉，当年二进神域之时，就是来的此处。当年的河对岸，还有一道儒圣的残念...... 他甚至在这河中，捞起来丫头的两块手绢。院长缓缓的踏上石桥，苏墨紧紧的跟在身旁。两岸的黯淡的长明灯缓缓的亮起，似在照着苏墨的前路。河风吹上石桥，吹起了苏墨的满头长发。院长深深的凝视着这条河，神色复杂而伤感，“你应是已经知道了九天十地是一片漂浮在一条河流之上的浮叶。” “你可曾想过，为何九天十地的所有异象，都源自神域？” 苏墨转过头去，看着眼前的茫茫神域，看着这条神域之中的河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想过，却没有答案。” 院长回头看了看苏墨，轻轻一叹。 “因为神域是浮叶上的一个破洞......” “破洞自然连接着那条长河！” 嗡！似乎有某种莫名的气息在神域之中浮现，苏墨僵在了原地。因为神域是浮叶的破洞，所以神域也是神族镇守之地。因为神域是破洞，所以各种异变也都出自神域。因为神域是破洞，所以神域也连通着长河。因为神域是破洞，所以丫头的手绢能飘入神域之中。也因为神域是破洞，所以当年苏墨在神域的幻境之中神魂离开了九天十地。一切都因神域是破洞，而有了解释...... 院长转头看了看苏墨，眼中升起了一种低沉，“那条长河的啊，一直在向下流，不论是九天十地，还是世间。” “只是浮叶太小，容易被河岸的磕磕绊绊止住了漂向下游的步伐。” “可世间不会，世间在长河之中的前行速度是永恒的。” “当年你在神域的幻境之中离开了神域，也并没有逆着长河而上......” “只是进入了同样时间的世间罢了。” 轰！苏墨脑子一懵，神魂战栗。如果，他在当年进入神域幻境后，神魂进入世间，是对应九天十地相同的时间，那他在那幻境对应世间的数十年，在九天十地也只过去了一载...... 而他回到再去世间之时，分明也已经过去数万年。那他离开九天十地之后，又已经过去了多久...... 哪怕浮叶一年，世间数十年。那在距离他离开九天十地似乎...也已经千年了....... “怎么会这样？”苏墨不敢置信的看着院长。他明明进入世间才只是几年而已，为何又会过去了数千年？是了，他在复生的时候，不知用了多久。那个他一直想问神女，却不敢问的问题....... 院长深深的一叹，他说这个，为的就是让苏墨知道，他离开九天十地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很多人，他可能此生再也见不到了....... 他相信，凭着苏墨的聪慧，必然能想到因果。苏墨恍然如梦，神情恍惚而绝望。他似乎错过了很多东西。他错过了丫头的长大，错过了应王夫妇的老去，错过了世事的变迁...... 一种无端的疼痛浮现在了苏墨的心头，让他坚毅的身躯也止不住的晃了晃。院长看着沉默不语的苏墨，轻轻的一叹，“不过，好在你的世间时间过得比浮叶快。” “等你登顶，睥睨众生之时，还有希望找到浮叶，到时候也许浮叶上的一切都还在......” 一言落下，苏墨猛地抬头。是了，千年而已。或许还有他所牵挂的人，正在不断的修炼，寿命也十分的悠长。或许他们正在等着苏墨，能有朝一日，回去寻找他们...... 苏墨眼神一闪，一种归心迫切的浮现在了他的心头。院长看着苏墨的神情变幻，缓缓的恶笑了笑，“走吧，为师带你走出这贪净台......” 恍恍惚惚之中，院长又带着苏墨来到了圣宗的山门所在。 “圣宗山门之中，有一株仙草，或许能让你走出这贪净台。”院长看着高耸入云的圣宗。苏墨点了点头，“我们打上去吗？” 院长嘴角一抽，连连摇头，“何必这么麻烦。” 说着院长留下了一句话，就消失在了苏墨的面前。 “你等我一会儿。” 苏墨还未反应过来，院长便手持着一株仙草回到了苏墨的面前。那株仙草上似乎还沾着露水，流露出了一种缥缈的气息。院长看着苏墨，轻轻的笑了笑，“这贪净台，以你自身的贪念将你困在其中。” “想要走过贪净台，唯有放下贪念一途，六根清净。” “为师知道，你放不下，所以早就盯上了这株仙草......” “这是什么草？”苏墨看着院长手中的仙草，轻声的问道。院长将手中的仙草递到了苏墨的面前，“此草名为‘忘忧’，忘忧之草可让你暂时放下心中的一切，等你脱离贪净台之后，自会恢复！” “这也是能让你走出贪净台困你贪念之境的唯一办法。” “只是，你却走不过去......” 苏墨呆呆的看着这株草，忽然之间，想起当年院长以自身祭献回天时。他可曾忘却自己的忧愁？他服下这株忘忧草，可以脱离贪净台的困境，却无法走过它...... 而他要的并不是离开贪净台，而是走过去。登上须弥山，摘下一颗菩提果...... “师尊...”苏墨抬头看向院长，展颜一笑。 “嗯？”院长也是笑着看向苏墨。苏墨轻轻的摇了摇头，“若非想见你们，它困不住我。” “想以我的贪念将我永生困在贪净台上......”苏墨转透过头看向虚无的苍穹，轻轻的笑了笑。 “那就让你见见我所有的贪念......” 第656章白衣的贪念须弥山上，茫茫一片。苏墨倒在了贪净台这座断桥的尽头，断桥之下便是万丈深渊。而断桥的那头，仿佛便是他想要去的须弥山巅。苏墨一直陷入昏睡之中，似乎已经昏睡了半月，苍生笔十分虚弱的一声声一声的呼唤着苏墨。 “苏长生，快醒醒。” “笔爷知道你累，可你也不用一睡就半个月吧。” “你笔爷快不行了，这万法皆虚的地方，真是难受......” 苍生笔声声不绝的呼唤之中，苏墨似乎依旧无法听到。断桥下升起的水雾，早已打湿了苏墨的白衣，苏墨沉眠不醒，苍生笔也无可奈何。 “唉，这贪净台过不去，咱们还是回去吧。” “这净台之后，根本就没有路......” “这地方又万法皆空，我们也飞不过去。” “笔仙爷爷的，早知道先画个翅膀带进来，还能飞过去......” “要不整一个钩索也行啊，荡过去......” “话说，这须弥山巅真的有菩提树吗？” 苍生笔在这没有神女的须弥界，似乎又稍稍的放开了自己的性情，口中话语连篇，滔滔不绝。忽然，倒在地上的苏墨微微一动，而后站了起来。苍生笔瞬间一怔，随即激动了起来，“天可怜见，你终于醒了。” “笔爷还以为，你要在这里皈依坐化了呢......” 苏墨并未回应，只是僵硬的起身，缓缓地走向断桥的尽头。苍生笔一愣，立刻发现苏墨的状态有些不对。因为苏墨似乎还是没有苏醒，他依旧是闭着双眼，不知凭借着什么在行动。苍生笔大惊失色，“笔仙爷爷的，这是中邪了还是成佛了？” 苏墨如同失了魂一般，一步一步走到了断桥之前，再往前一步似乎就要掉下深渊。苍生笔见状就连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停下停下，再走一步就掉下去了！” “笔仙爷爷的，要是掉在这种地方，就真的永无见天之日了。” “这个鬼地方，除了秃驴，还有谁会进来？” “不是说好的没有危险吗？” “枯叶那秃驴是在骗我们，还是他压根就觉得我们走不到这里。” 在苍生笔的依依不休话语之中，苏墨缓缓的又抬起了右脚，朝前跨去。那脚下，即是深渊...... 苍生笔看的心惊胆战，声嘶力竭的叫来了起来，“停下停下，长生快停下。” “我喊你爷爷行吗？” “长生爷爷，别呀，咱们有话好好说，不用自寻短见吧。” “不就是菩提果吗？等回头，小笔给您画一个，不...” “......给您画十个！” 在苍生笔的惊恐目光之中，苏墨的跨出断桥的那只脚似缓缓的停了下来，并未落下去。苍生笔见状松了一口气。 ...... 贪净台的真梦之中，苏墨回头看向了院长。那院长的眼中似乎带着一如往年那般的笑容，平和而期待。他深深的凝望着苏墨，似乎已然明白，眼前的小七，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柔弱而儒雅的小小书生了。他心中所装的东西，也不再只是这小小的书院。或许，他心中最为贪恋的依旧是这他成长的起点，可是他如今的贪念已不再是如此的渺小。苏墨看着院长，轻轻的开口道：“师尊，弟子去了。” “去吧。”院长手握着那株仙草，笑着点了点头，“为师当年想要让你心中所承载的之物，如今已经成了你的基石。” “那便以你的无尽贪念，去走出这困你的贪净台。” 苏墨轻轻的笑着，依依不舍的看着院长，又转头看向遥远的天际。似乎在那个方向，还能看到他所眷恋的一切。他似乎看到了一众书院弟子，正在书院之中嬉戏打闹。他似乎也看到了一个白衣从神域出来，惶恐而不安的朝着书院而去。苏墨缓缓的回过头，看向茫茫天际。张了张嘴，口中轻轻的说着......似于这须弥贪净台说，也似与自己说。 “初至这世间之时，我的贪念只是小心翼翼的活着......” “让自己所感受到的一切，不再是虚幻的。” 苏墨一步踏出，登天而上。 “遇到丫头之后，我的贪念是和丫头一起好好的活着。” “我想要陪着丫头长大，与世无争。” 苏墨立于虚空之上，慢慢的闭上了双目，感受着这贪净台之中的那种真实。 “在城西的地下，我的贪念是想要为那些屈死之人鸣冤！” “我在他们的泪水之中，感受到了这世间的真实。” 苏墨转头看向遥远的皇城方向，那里似乎还有一个人在注视着他。那一身龙袍，如玉而心怀天下。 “成为人皇之后，我的贪念是想要让第九天平和，万世太平。” “与白雪成亲之后，我的贪念是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与白雪相守到老。” 苏墨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手足，看着自己的身躯。一道微弱的气息正在苏墨的身上不断的苏醒，攀升。直至眼前的世界扭曲了起来...... 他的小小贪念似乎随着世事的变迁，一直在变。 “在妖界之外，我的贪念是众生明我，不再因为我的魂香，而恐惧和咒骂于我。” “断九天时，我的贪念是想要那些死在天变之中的万千子民皆能回来。” “九天之劫时，我的贪念是让这片浮叶能够永远的漂浮下去，不再让万千人小心翼翼。” “镇守桃花关时，我的贪念是让那桃花开遍世间，让世人皆可闻着桃香而安然入睡。” “前往浮生关时，我的贪念是想要世间再无纷争！” “登上须弥山山时，我的贪念是想要我的知己好友回到身边。” “我如今的贪念，又是登上仙域，打开仙门！” “我的贪欲很小，小到只需偏安一隅，便可了此残生......” “我的贪欲也很大，大到我自己也看不清。” 苏墨猛地一抬头，平静的开口道：“想要以我的贪念困我，可你根本就小看了我的贪念。” “我的贪念，你小小贪净台真的能承载吗？” 虚空不断的扭曲，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崩溃...... “告诉你也无妨......”苏墨赫然仰首，那白衣之上金色的龙纹闪耀爆发而出。 “朕的贪念......” “是这天下苍生！” 轰！真梦轰然崩溃，净台上的苏墨猛地睁开双眼，那只悬空的脚下似有金纹涌现。一步跨出，踏在了虚空之上...... 第657章身似菩提树那明明是虚无的深渊之上，那只脚却稳稳的踏在虚空之上。脚下一道无尽贪欲化成的金纹，承着苏墨的脚步，托起了苏墨的身躯。须弥山上，满山的落叶在风中飘舞，将须弥的天色染成了点点枯红。苍生笔震惊的看着苏墨，久久没有说出话语来。须弥之中，万法皆空。可是苏墨的踏虚而立却又是如此的无法解释。苏墨脚下的无尽深渊随着瀑布流水，发出了滔滔不绝的嘶吼之声。似乎想要击碎苏墨脚下的金纹。苏墨仰头直视着断桥的那一头，那里有两座金佛之像，金佛之后，就是须弥山巅。那两尊金佛的面容之上，宛若带着说不清的缥缈虚无之感。两双金佛之眼紧紧的盯着苏墨，似乎想要阻止苏墨跨过断桥虚空...... “身负贪念之人无法走上须弥吗？” 苏墨看了看脚下的深渊，目光炯炯，身躯前倾，缓缓的收起了那只踏在断桥之上的脚，又是朝前跨出了一步。轰！金光闪耀，又一道金纹浮现在了苏墨的脚下，撑起了苏墨的身躯。如今，苏墨整个人都已经立在虚空之上了。 “朕的贪念，贪净台无法承载。” “你须弥就能压制了吗？” 苏墨又是跨出了一步，如同踏天而行。嗡！苏墨的身后亮起了一道金龙法相。一道身高百丈的金龙法相张牙舞爪的立在苏墨的身后，一双硕大的龙目如怒一般直视这对岸的两尊金佛。苍生笔看着金龙法相，瞬间失声，“这是...法天相地！” 金龙狂舞，耀世而睥睨一切。 “万法皆空又如何？即便没有修为，朕依旧天命皇族！” “朕当年掌管天下的时候，何尝不是凡人？” 苏墨抬起腿往前迈，重重的踏在身前。忽然，异变突起...... 嗡！虚空鸣颤。整个须弥的天地之间，万千枯叶飞舞，然爆发出了无数的金色佛光。一瞬间，整个须弥之界的虚空之上浮现出了数万的佛陀金身法相！数万的佛陀金身，层层叠嶂，围绕着整个须弥山的虚空之上。一时间，整个须弥山，佛光耀世！这似乎是这须弥之山感受到了苏墨那一身无尽的贪念，想以贪念登须弥，故而布下万佛以拦截！每一个佛陀幻身都在神色冷漠的看着苏墨。声声梵语响起，回荡在整个须弥山上，就如同苏墨是一个佛门异徒。 “吾里个乖乖......”苍生笔看着须弥山上的数万金佛，瞠目结舌。 “你这是捅了佛窝了吗？” 那一尊一尊佛陀的口齿微动，口中发出了一声声生涩难懂的梵语，化成了一道巨大金色梵文，拦在了苏墨踏天而行的断桥尽头。 “我佛无疆，五毒不登！”一声冷喝的梵语自数万的佛陀口中喊出，震颤着整片须弥界。苏墨仰着头，直视万尊金佛，平静而淡然。缓缓的继续踏虚而行，每一步，脚下皆是那苏墨的无尽贪念。须弥以苏墨的贪念阻他，苏墨已自身的贪念踏虚登山...... 如今的苏墨，不再是那个登佛之人，更是成了逆佛之尊。 “呵，佛无贪念......”苏墨笑着摇了摇头。 “可世人拜佛，为佛上香，佛真的毫无贪念吗？” 苏墨背着慧空金身，神色桀骜，龙纹白衣随风狂舞。苍生笔听着苏墨口中那逆佛之意，心惊胆颤.....笔仙爷爷的这儿可是佛门圣地。苏墨这么说下去真的没问题吗？可是苍生笔依旧没有开口，这一刻的它也很想看看苏墨能否走上须弥山。大不了十八万年后，又是一支好笔...... 众佛闪耀着无情的滔天佛光，似有苏墨自身的无尽贪念在须弥的规则之中，如同压在苏墨的身上的镇压之山。 “须弥至纯，五毒不入！”梵语佛言依旧冰冷。苏墨每一步的跨出，都仿若千斤之重。可苏墨却似乎不知疲倦的一般，一步一步的踏着虚空行走。苏墨摇着头，又是踏出一步。 “毒，你们称贪念为毒......可你们又何曾知道，世间若无贪念，谁来朝拜你佛？” “世间曾有人说.......” “只有几文钱，你也求，他也求，给谁是好？不作半点事，朝来拜，晚来拜，教我为难！” “既然，你佛视五念为毒，何不去人间看看......” 苏墨仰天怒吼：“那五毒所绘出的人间美景？” 嗡！万佛面无表情，依旧是双手合十，口中梵语念念不休。那压在苏墨身上的慧空金身越来越重。压得苏墨举步为艰...... 可是苏墨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踏着虚空，朝着断桥的另一端走去。这须弥的万佛，与苏墨心中的佛不同，也与慧空不同。他们高高在上，守着一界须弥，无观人间疾苦...... 苏墨心中的佛，是如同慧空那样的和尚。口中挂着世如苦海，可知众生疾苦之时，却还是入了红尘欲解世间疾苦。口中说着身无修为，却在雪域，帮苏墨迁走了极多即将面临危险的雪域众生。口中说着众生平等，却舍身为苏墨挡下了雨古。 “你们甚至不如枯叶......”苏墨轻语呢喃，“他至少还在想要让世间的圣贤登天。” “道说：人人皆有仙缘。” “儒说：人人可做尧舜。” “佛说：一切众生本是佛！” 苏墨踏着虚空，一步一步的朝着断桥的对岸走去，走到了那个万佛化出阻拦苏墨去路的金色梵纹之前。 “我想要带我的好友登上须弥，你们凭什么拦我？”苏墨背着慧空如同蝼蚁一般望着须弥万佛，轻轻的闭上了双眼，“我心即佛心...” “我既是佛！” 苏墨猛地睁开了双眼，抬手一指。轰！一道巨大的万丈佛身在苏墨的身后赫然浮现，顶天立地。竟如须弥同高！那万丈金佛遮天蔽日，如同苏墨一般，交织着整个须弥之界，望着须弥万佛似乎有了怒意！真佛之怒！ “法天象地，还是法天象地......”苍生笔看着万丈金佛，看着苏墨陷入了呆滞。万丈金佛随着苏墨的动作，抬手一指，那拦着苏墨身前的梵纹轰然破碎。苏墨一步登上了须弥山巅！第658章心如明镜台须弥万佛看着苏墨身后的那万丈金佛法相，陷入了沉默。低头看了看站在山地之上的渺小苏墨，似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对着苏墨身后的万丈金佛法相缓缓的跪了下去，深深一拜。轻风吹上须弥山巅，万佛重新化为漫天飞舞的枯叶。飘飘扬扬...... 苏墨慢慢的回头，看向了身后的那万丈金佛法相。那佛似慧空的模样，骨瘦如柴，却有着那永远挂在脸上的笑意，平和而宁静。这就是苏墨心中的佛... ......如慧空那样。金佛法相散去，苏墨默然回头，背着慧空的金身朝着山巅走去。清风吹扬，枯叶飞舞，须弥山巅一片宁静。苏墨缓缓的走到了这须弥山巅的中心之处，身躯颤抖，坐在了地上。这茫茫须弥山巅，空空荡荡...... 须弥山巅是一片平整的草地，地上的绿草在须弥山巅之上，一览无余。只是这平整的山巅之上......没有任何一棵树！别说菩提树了，就连树都没有！茫茫须弥，一切皆空...... “没有菩提树......” 苏墨望着空旷的须弥山巅，低迷的垂首，沉默不语。清风徐来，吹起了苏墨的满头白发，遮住了苏墨的双眼。苏墨轻轻的将后背的慧空放在地上，静静的看着慧空。慧空金身依旧还是那打坐的模样，脸上挂着平和的笑意...... “须弥之巅菩提树，终究只是传言。”苍生笔叹了一口气，在苏墨的耳边轻声低语道。 “即无菩提树，也无菩提果！” 苏墨呆呆的看着慧空金身，抬手轻轻的理了理慧空金身之上的凌乱的僧衣。仰头看着茫茫须弥，神色低迷而恍惚。他，真的很想慧空活过来...... 能陪着他一起论道喝茶。就像那年，慧空苏墨和小丫头三人同下江南那样...... 那年三人同下江南，是苏墨神魂破碎，下江南寻一归处。那一趟下江南，本该是只有他自己死的，可是他却没死。那一趟下江南，他同时失去两个重要之人...... 一个眷恋妹妹，一个知己好友。三人下江南，如今只有他一人..... 救回慧空，不止是因为苏墨想念友人，更是对他意义重大。他想要救回慧空，然后将那些死在自己面前的重要之人都找回到自己身旁。找回死去之人，找回那枚飘荡在长河之上的浮叶。然后和他所有的亲友一起谈笑，一起探那仙路。这条路很长，很难。他知道。但是，苏墨还是想要去试一试。救活慧空，是他的第一步...... 只是虽然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可一旦真相在苏墨的面前之时，苏墨还是心中忍不住的哀思难平。这须弥山巅之上，并无菩提树，亦无菩提果。那菩提树和菩提果，终究只是一个传言。一个世间美好的传言。那传言登上须弥山，便可成佛不过是世人心中期许罢了...... 苏墨看着慧空金身，脑海之中似乎也浮现出了那年慧空一直与他辩论，却最终也没辩论出输赢的佛理。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菩提无树，明镜非台...... 这句话，在苏墨登山之时，便在脑海之中不断的浮现。似乎，如同慧空金身，一直在劝苏墨掉头一般。他一直在告诉苏墨，菩提无树，净台非明镜。 “净台非明镜，须弥无菩提......” 苏墨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草地，草地之上片片枯叶。也不知那风，是如何将山下的枯叶吹上了这须弥山巅......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是了，本来就无一物。又如何在这须弥惹一身的‘尘埃’。苏墨看着慧空金身，神色迷茫而恍惚，凉风吹来，苏墨喃喃自语，“当年你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时，是否就看到了今日的答案？” “登山之时，你是否又是一直在劝我放弃？” 苏墨深深一叹，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什么。 “当年，我是用什么反驳你的菩提本无树的？” 苏墨一时之间似乎想不起来了，不断的翻找着回忆。终于，苏墨恍然大悟，“是......身似菩提树，心如明镜台。” “我明白了！” 苏墨望着慧空，轻轻的笑了起来。 “菩提不是虚，菩提是万物！” “成佛也不是万法皆虚，成佛是明镜照万物。” “是......万物有灵！” 苏墨面对着慧空，轻轻的坐下，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他放空了一切，时隔多年，他再一次的以万灵法则去感知天地。虽然闭着眼，可他却看到了万物。那满山飘零落叶，似乎在述说着当年在树上的美好... 那须弥之山，在与苏墨讲述着佛理... 那须弥山巅的青青小草，在与苏墨埋怨着这须弥山上的无趣...... 苏墨闭着双眼感知着一切，感知着世间万物。美好的，无趣的，平静的...... 苏墨感知着万物的情绪，感知着那来自冥冥之中的喜怒哀乐....... 在苏墨万灵法则之中，似乎这茫茫的须弥山不一样了起来。落叶不再执着，化为了尘土。枯木不再哀伤，长出了新芽。青草逢露，开出了花。万佛感情，展开了笑...... 苏墨闭着双眼，脸上流露出了笑意，口中轻轻的说道，“佛心不是‘万法皆空’，佛心是‘万法由心’。” 慧空的金身，坐在地上渐渐的化为了一颗种子。种子落入了草地之中，慢慢的长大，长成了一棵看似沧桑的古树。古树撑开，为苏墨遮了阴。苍生笔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这须弥山的变化。忽然发现，这须弥山上万法皆空的规则消失了。那一株慧空金身化成的菩提古树，不大，只有两人高，却无不透露着一种神秘的古朴之意。古树的出现，似乎纠正了这须弥山的规则。那古树的一根枝芽上慢慢的随之长出了一颗金色的果子。果子落地，在树下化为了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苍生笔喃喃自语，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苏墨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看向了面前的古树。那古树之下，盘膝坐着一位老僧...... 老僧面含笑意的看着苏墨，神色之中是无比的宁静与平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