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看着苏墨的眼睛,苏墨本能的回避着。 苏墨眼神飘忽,身体紧绷,神色尴尬。 女人轻轻地笑了起来。 “咯咯咯,真有意思,小屁孩一个还胡思乱想!” 苏墨小脸一红,不敢做声。 女人了退了回去,微微的伸了一个懒腰,苏墨觉得鼻子又有点发热。 “姐姐为你开拓灵海,自然是姐姐要在这小住一段时间。”女人继续开口道。 “小住一段时间......什么意思?”苏墨又紧张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女人理所当然的说道:“自然是,姐姐准备在你灵海安家了。” 苏墨小脸一黑,抗议道:“我拒绝!” 女人似笑非笑的瞥了苏墨一眼:“你可以试试,把我赶出去啊!” 苏墨小黑脸一幅绝望的神色......他做不到!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苏墨感觉自己惹上了一个大麻烦......果然...与鬼纠缠,因果缠身。 想想体内住着另一个人,你做什么都有另一个人看着。 “人?什么人?早说了我不是人啊。”女人娇笑道。 “那你是?”苏墨问道。 “说了你也不知道。等你以后能离开这小地方了,姐姐再告诉你。”女人狡黠的说道,只是语气中有一丝常人所不懂的情绪。 “可是你住我灵海里算什么事啊?我修炼的机密,不都让你知道了?”苏墨还是不甘心。 女人闻言不屑道:“就你?还机密?就你修炼地这些破东西?你应该感到荣幸,姐姐住这,说不定哪天一开心,还能指导你一下。别人可没有这种绝世机缘。” “你很厉害吗?”苏墨将信将疑的问道。 女人撇了撇嘴:“就你们这小地方,最厉害的人都不够我看一眼!” 苏墨撇了撇嘴,并不信女人说的话。 “滚吧滚吧,打扰本尊休息。” 女人看出苏墨地心思,却没有反驳,而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随着女人的挥手,苏墨被赶出了自己的灵海。 苏墨地神识离开后,女人昂首看向灵海中的无垠星空:“他不会信了吧......” 苏墨当然信了,并且变得十分的自卑! 我的灵海居然不是自己开拓的...... 苏墨被赶出识海,睁开眼就看到坐在一旁的顾雨。 苏墨沮丧的开口问道:“三师姐,所有人的灵海都是自己开拓的吗?” 一旁感叹不已的顾雨闻言一愣:“怎么会问这个......灵海自然都是自己开拓的啊!” 果然......不是自己开拓的灵海,没有人权啊。 “我天赋一定很差吧......”苏墨情绪低迷。 顾雨不明所以,听苏墨这么说只道是苏墨觉得自己的灵海开拓的很艰难,他以为别人开拓灵海都很简单? “你的天赋也不算太差了......努力比什么都重要!”顾雨面色复杂的安慰道。 你这天赋,简直诡异好不好? 可顾雨能这么说吗?当然不能,我不要脸的吗...... 苏墨叹了口气......果然,只有我的灵海是别人开拓的,我的天赋果然不好。 可这话苏墨能说吗?当然不能,我也要脸啊...... 这夜,书院的老三和老七两人各怀心思...... 第34章 无字卷 天方初亮,雾气未散。 一架马车在城边古道慢悠悠的行驶着。 马儿见‘车夫’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也就没有着急赶路,反而慢慢吞吞的拖着马车前行。 ‘车夫’半躺在马车的驭位上,举着酒壶喝着酒。 看着马车在石道上缓行,也不知是人在景中游还是景在车边走。 兴致起来,‘车夫’猛地闷了一口酒,念起诗来。 “桃花坞里桃花庵, 桃花庵下桃花仙; 桃花仙人种桃树, 又摘桃花换酒钱......” '车夫'正念得起劲,马车的帘帐忽然被拉开,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 小小的丫头探出头来,看着‘车夫’嘟起了嘴,不满的开口道:“少爷,今日赶考呢......你怎么还喝酒呀?” ‘车夫’正是赴考的苏墨,一早赶路,找三师姐顾雨借了一匹马,小丫头也想跟去看看,于是又借了一辆车。 原本苏墨是不让小丫头跟来的,她又进不去考场,跟来作甚? 但是小丫头说想自己去船楼找洛音玩,苏墨也就没拒绝。 看来在自己昏迷的期间,小丫头跟洛音等人都混熟了......苏墨暗暗的想:以后想去船楼听曲儿看来得叫丫头带了! “我找找状态,喝点酒脑子清醒些!当年李白作诗,喝酒必出佳作,我也来效仿效仿古人。”苏墨笑着解释道。 “李白是谁?”小丫头问道。 “呃......”苏墨想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 小丫头爬出马车,坐到苏墨怀里,昂着头不再追问,而是劝诫道:“那也喝够了,再喝该醉了。” “好好好,不喝了!”苏墨闻言恋恋不舍的放下了酒壶,抱起了小丫头...... 小丫头扑闪这一双大眼睛,看着苏墨:“然后呢?” “什么然后?”苏墨不明所以。 “少爷刚刚念的诗呀,还没念完呀!”小丫头听了刚刚苏墨念的,感觉后面应该还有。 苏墨侧着头:“我想想......” 马儿见苏墨不再喝酒,怕苏墨发现自己偷懒,于是便提快了步子。 笃笃...笃笃...... “酒醒只在花前坐, 酒醉还来花下眠; 半醒半醉日复日, 花落花开年复年。 但愿老死花酒间, 不愿鞠躬车马前。 车尘马足富者趣, 酒盏花枝贫者缘。 若将富贵比贫贱, 一在平地一在天; 若将贫贱比车马, 他得驱驰我得闲。 世人笑我太疯癫,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见五陵豪杰墓, 无花无酒锄作田...... ” “好诗...好诗啊......” 路旁一个读书人模样的路人听到了苏墨地吟诗,顿时不自觉的发出赞赏。 苏墨拉了一下马绳,马车停了下来。 见苏墨停下马车,那位说话的读书人抱了抱拳,对苏墨和善的问道:“这位兄台可是参加春闱?” 苏墨点头,好奇的问道:“正是如此,兄台也是吗?” “若不出意外,想必是与兄台目的一致了。”说话的年轻人穿着一身朴素的衣裳,不是什么富贵人家。 而苏墨在书院出来,衣服也早已换上了顾雨给的一袭精致白衣,看上去像是书香世家子弟。 只是那一头丫头为之束起的发髻依旧十分秀气。 “在下苏墨,字景言。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年轻人顿时觉得名字略有耳闻,想了想然后惊叹道:“莫非你就是那日在街头摆画,而后作下《苏幕遮》那等佳作的苏墨?” 苏墨一愣......这都传开了? “确实是我所著,却算不得什么佳作。偶然所著罢了!”苏墨不知廉耻的应了下来,嘴中却谦虚的说道。 “苏兄实在是太谦虚了......” 年轻人见苏墨一身华贵的衣饰,驾着马车,想必是富贵人家的子弟。但却是平易近人谈吐谦虚低调,顿时对苏墨好感大增。 “在下江喻,江西人氏,尚未立字。” 江喻笑着开口道:“本是对春闱夺魁拳拳在握,却不曾想碰到了苏兄。那日一词今日一诗都叫我甘拜下风。” “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苏墨顿时不好意思了起来......没办法,底子虚啊,这诗词都是抄的...... “兄台何必妄自菲薄,我也就只会作一些诗词字画,实事政治却是我的弱项,春闱又岂是只作一些诗词便能夺魁的?” 江喻摇了摇头,诧异的问道:“苏兄难道不知?” “不知道什么?”苏墨一愣。 “此届春闱,只考一场。” “只考一场?”苏墨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江喻点头道:“圣人有旨,此届春闱只考一场,融四书五经、策问及八股文于一卷,文体不限。只是不知圣人会出什么考题来结合这些考点。” 苏墨无语,那位还真是胆子大啊,科举内容,说改就改了。在前世,科举改革可是大举动啊。 想了想,毕竟这是个不一样的世界,也就释然了。 “所以......”江喻笑了笑,“推测诗词作为载体会有优势。” 苏墨抱拳感谢:“多谢江兄指点。” 江喻连连摆手。 苏墨开口道:“与江兄相谈甚欢,正好同路。江兄何不上马车来,我们一道前往考场。” 江喻闻言顿时意动。 正这时,前头的马儿却十分人性的回过头冷冷的瞥了江喻一眼,马蹄在地面微微的摩擦着,大有威胁的意思在里面。 江喻见马儿的举动顿时有些局促,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时间尚早,我还有点事得先去处理一下再赶往考场,苏兄先行便是。” 苏墨没有看到马儿的举动。只道是江喻真的有事情,也不好追问,便不强求了。 “那我们考场再见。”苏墨挥了挥手,赶着马儿走了。 看着苏墨地马车远去,江喻抹了一把冷汗,暗道:“这苏兄果然是世家子弟,连马儿都如此桀骜。” 苏墨一路抱着小丫头,驾着马车到了考场门前时已经快要开始考试了。 不是马儿走的慢,而是苏墨先带小丫头去吃了顿早点,而后再慢悠悠的来到考点。 前世的生活,让苏墨养成了一个十分良好的习惯———卡点! 苏墨回过头叮嘱坐在马车上的小丫头:“去洛音仙子的船楼路上小心一点,遇到事自己别管,找洛音仙子或者三师姐解决,或者等我出来解决。” “嗯嗯!”小丫头乖巧的点点头。 “少爷......努力便是了。即便考不出好成绩也无妨,我们还可以回江南的。” 苏墨笑着揉了揉丫头的小脑袋,又转头看向拉车的马儿,十分怀疑问道:“知道船楼怎么走吗?” 马儿昂起高傲的头颅,‘噗呲噗呲’地打着响鼻,似乎在回怼苏墨对它的怀疑。 苏墨莞尔一笑,拍了拍马头转身进了考场。 苏墨一走,马儿回头看了小丫头一眼,确认小丫头坐稳,而后‘笃笃...笃笃...’地踏着马蹄,慢悠悠的朝着船楼的方向走去。 苏墨出示了路引等凭证后,被人领到号舍内静静的等待着考试的开始。 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在苏墨心头被唤起。 正是那夜城西地底,血丹的气息...... “铛...铛...铛......” 钟声响起,春闱开始。 一张试卷分发到了苏墨地号舍。 苏墨展卷,卷上空无一字...... 第35章 余见 这三年一届的春闱竟然是一张无字卷! 无字,就意味着无题。 无题,就意味着皆可作题。 无不可写! 无不可说! 却也什么都不能写,什么都不能说。 圣人出的这道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众参加春闱的考生在各自隔断的号舍内茫然四顾,苦思冥想。 苏墨沉默着看着面前的无字卷,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笑的有些神经质。 你想从我们笔下看到什么? 你又能从我们笔下看到什么? 我敢写,你敢看么? 苏墨提笔沁墨,看着洁白的卷纸自言自语,“若你跟我所想的一样,那我便写给你看。” 诗词吗? 可我不想写诗词了...... 苏墨挥笔撒墨,落迹成文: 余今年春,赴考北游,途径卞江,见一桃山。 卞江春来早,春雨如棉。 桃花三月开,却于二月见。 故喜,入山踏景。 桃红枯枝,漫山皆艳。 余步入桃深,置若仙境。 终见一桃叟,桃叟独棋。 余喜,与叟博弈。 桃叟艺高,余不敌。 求艺,叟道:棋盘如桃山,入棋俱为子,子皆为我高。 余忽闻大虫啸。 余问:桃虫乎?(桃山有老虎吗?) 叟言:驱之不尽。 余又问:何解? 叟笑言:与虫为榻,先为虫王。 朝游桃山,夜出卞江。 余见,桃叟化虫, 余见,桃山宁静...... ...... 苏墨在几位考官目瞪口呆之下,交卷出了考场。 距离敲钟开考不过二刻钟...... 苏墨没有再思考考试的事情,而是在考场门外的一处茶歇处落座,叫了一壶茶后就垂首不语。 他目光片刻不离考场的大门。 他在等着一个人出来。 他要知道那人是谁...... 那道熟悉的气息在考场中出现了。 是那道血丹的气息! 有人服用了那枚血丹,血丹气息尚未完全消散。 苏墨与那枚血丹牵扯的太深了......深到刻入骨髓。 他能闻到那血丹内所携带的血腥味。 他能闻到那其中有那位怀抱襁褓的妇人气息...... 能闻到老人的气息...... 能闻到剑客的气息...... 能闻到屠夫的气息...... 能闻到小童童的气息...... 能闻到所有惨死于城西院落下的那些冤魂的气息...... 他被那些熟悉的气息勾起了那夜痛苦不堪地回忆。 那是由众多形形色色的可怜人儿用性命为代价被迫练制而成的血丹。 只因为有人想要入道? 那夜...... 妇人说:“你怎么那么傻?又与你何干呢?” 那夜...... 小童童说:“哥哥,童童想回家......” 那夜...那夜...... 一道道亡魂的样子在苏墨脑海中浮现...... 一声声不甘又无助的哀嚎响彻苏墨的神魂,瞬间惊得苏墨灵海内波涛翻涌四起。 灵海内的星辰闪耀不安。 似乎,整个灵海在一瞬间活了过来。 一道妖艳的魅影在苏墨地灵海之中被惊醒,看着波涛汹涌的灵海暗暗咋舌。 这是......要干仗吗? 苏墨脸色平静,等茶上桌。 春寒的时节,茶壶上桌还有徐徐白气飘起。 老摊主白发苍苍,谦卑的把煮好的茶壶端到了苏墨地面前,看着苏墨地精致的白色锦衣,越发的紧张。 那谦卑的样子让人看着心疼。 老摊主不明白这看上去华贵的少爷为何要来自家的茶摊吃茶,按说该去高贵的茶楼才是。 想不明白,也就越发的谨慎小心。害怕一不小心惹恼了人家小少爷。 他害怕苏墨如同那些申吏或是官宦人家的少爷一般,为闹事取乐而来。 苏墨青涩的脸庞上面无表情的递过银子,白发苍苍的老摊主惶恐的不敢去接。 “小少爷来喝茶,是给小老儿面子...哪能让小少爷给钱......”老摊主弓着年迈僵硬的身躯,惶恐不安的说道。 苏墨一愣,看着老摊主的样子却也很快就明白了过来......这是,受怕了欺辱啊! 叹了口气,苏墨把银两塞到了老摊主干枯的手中,没有言语。 他帮不了所有人...管不了所有不平事。 有人只是谨慎的活着,有人却连活着的权利都被人拿了去...... 苏墨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街边小茶摊的茶水果然比茶楼的要差上不少,茶水的甘甜中带着一丝苦涩。 茶香自然也是有的,只是淡上许多。 街边的茶,也不是让人品的,品茶的人自然都去了茶楼。 而这街边的茶摊最大的作用也许便是让那些走累的人有个歇脚处,润润嗓子罢了。 苏墨目不转睛的盯着考场的门口,心中想着事,手中杯茶除了刚上时喝了一口便再没动了。 也不是喝不惯,只是觉得无味。 心中无味,便是琼浆玉液,怕也是喝不下了。 苏墨如同一位入定的老僧......这一坐,便是一日。 天色转黑,壶中茶水也早已凉了...... 苏墨给的银两很多,老摊主也给苏墨换过几轮茶,可见苏墨却再没动过,也就不再换了。 许是这位小少爷也有烦心事吧......老摊主看着枯坐一日的苏墨,卑弓着年迈的身躯微微摇头轻叹。 天色昏沉,斜阳西落,仅剩的一些余晖映地云际泛着暗红的霞光。 终于陆续有考生从考场走出,没有人像苏墨一般寥寥几字便交了卷的。 十年寒窗,一朝会试,人生转折都在今日。 除了苏墨外,又有谁会寥寥收场? 人潮涌出,那道气息浮现! 苏墨看清了那人...... 那人面色红润,精神饱满,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像是心情颇佳。 那人走过苏墨的茶摊前,上了一驾马车,马车向着城东驶去。 苏墨起身,放下了这杯被他握了一整日的茶杯,远远的跟着马车而去。 天色在日落后暗地尤为迅速,当那驾马车停在一处高墙大院门口时,天色已然全黑了,只有那高挂的灯笼中微弱的烛光能照亮那头。 看着那人进了那处官邸,苏墨沉默着转头向着船楼的方向走入黑夜之中...... 苏墨认得那身上还残留血丹气息的人! 也认得这官邸门口的牌匾上那盛气凌人的‘柳府’二字。 而那个人正是那日,船楼门口自己卖画时处处针对自己的神经病——柳风! 黑夜中,苏墨双眼闪着不明的意味。 兵部尚书之子吗? 你怎么敢? 那女人曾说:与鬼纠缠,因果太深,不得善终! 苏墨能感觉到这句话中的分量,这个世界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些诡异的规则。苏墨能在自己修炼中感到一些诡异的不妥。 他只是不懂修行,可却不傻。 自己身上所透露出的那道诡异的气息,仿佛来源自一处幽然的不可知之地。 他没表现出来,可却不敢忽视。 他害怕,他害怕这诡异的的气息会牵扯到一些诡异的东西,终有一天连累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小丫头。 小丫头,是苏墨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和羁绊。 自己无所谓,可却不能让小丫头有任何风险。 我只是个路人罢了...... 那么......我帮你们报仇吧,以了却这段因果! 第36章 与琴长 “做什么事都要有计划!”前世的父亲这么说。 苏墨只是一个还未入道的练气期小喽啰,自然不会冒然去暗杀柳风。 他也不是刺客! 上次去城西的院落是冲动了,要不是一堆机缘巧合的事情之下,自己怕也是要死在那里。 而这回,苏墨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我需要证据......”黑夜之中的苏墨忽然看向城西地方向。 一个巨大的疑问忽然浮上苏墨地心头。 消息! 为什么没有消息? 这么多人死了,被炼制成了血丹,而他竟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城西那个院落或者血丹的议论。 而明明书院已经知道了这个事情! 可在百姓平民却对此丝毫不知情。 是书院没有说?还是书院也在有意隐瞒这个事情? 苏墨忽然感觉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让他通体冰凉。 这个世界,还有谁是能相信的? 苏墨沉默着来到了船楼门前,船楼灯火通明,却不知为何竟没有再营业。船楼内寂静无声,唯有那一盏盏高挂的烛灯照得船楼如同白昼。 小丫头此刻就在这船楼内,苏墨遥望着船楼良久却没有过去,而是转身走向了一旁的自己的画舫船。 他需要思考,孤独...可以让他大脑保持清醒的运转。 苏墨回到画舫船上并未点灯,而是在船楼凝视着漆黑一片的星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喜欢上了在黑暗中行动。 漫天星辰闪耀不定,似乎在与苏墨对视。 前世的世界城里可没这么清澈的夜空了。 不对...不对......苏墨忽然想到什么。 似乎不是书院在有意隐瞒什么,而是这个世界的原因。 苏墨在前世是文科生,看过很多小说,先入为主的代入了。 可这个世界与前世的那些小说的不一样。 这个世界的凡人和修仙之人之间似乎有一道极深的鸿沟,明明是同一方星空下,却犹如两个世界一般。 这个世界的凡人和修仙者之间...... 没有交流! 城西院落的血丹之事有修仙者在里面,属于修仙界的事情。而修仙界的事情,流不到凡人口中。 可掌管凡人的那帮人却又是修仙界息息相关,圣人和在朝的一些官员都是修仙之人,而掌管军事的兵部更是如此。 这也就形成了上下脱轨的一种奇怪局面。 这也就导致了柳家暗中谋杀凡人来炼丹,可事情却不会落入凡人眼中。 而柳家掌管兵部,却又是本该维护凡人的存在。 这是......一个死结! 苏墨仰望着星空,深深呼了一口气...... 所以,凡人就该死吗? “纽带,我需要一个纽带!”苏墨闭目沉思。 他需要一个同时与修仙和凡人都有关系的一个枢纽来了解这个事情。 只是他与修仙界的接触就只有书院,可书院虽然修的是融世之道,寻找人和世界的之间的关系。但书院做到的也仅仅是入世而已,这点从三师姐顾雨被凡人起‘剑魔’的外号这点就能看出来,书院有意拉低修仙者的地位,与凡人接触。 可书院却还是没有做到连接修仙界和凡人,书院总归是大华支柱,无法做到太接地气。 苏墨看向灯火通明的船楼,忽然眼中一亮。 洛音,传说是音神转世。虽然是修仙之人,却修的音道,建立船楼,弹奏与世人听。 船楼就是一个纽带! 一个知晓修仙界和凡人的节点! 苏墨来到船楼,见有女子侍卫守在门口,正要开口时侍卫却主动迎了上来。 “可是苏墨公子?”女子侍卫恭敬的开口问道。 “正是在下!”苏墨一愣,木讷的点了点头。 “小姐交代了,苏墨公子来了可自行上楼。小姐正和丫头小小姐在船上二层的楼阁中。”侍卫解释道。 “多谢!”苏墨表示感谢的时候,发现这侍卫竟然也是一个修炼之人,似乎境界比自己还要高上不少。 苏墨进了船楼,船楼之内只有侍从,没有客人。 苏墨在侍女的带领下上了二层阁楼,远远的听到小丫头开心的笑语之声。 洛音正在教导小丫头弹奏琴曲,小丫头似乎丝毫没有弹奏的天赋,一首琴曲在洛音的教导下弹奏的乱七八糟。 洛音无奈扶额,小丫头没心没肺的傻笑。 忽然小丫头回过头看向阁楼的门外,“是少爷......少爷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洛音一愣,看着紧闭的门口。 洛音自然感应到了苏墨进了船楼,可小丫头却不是修士,如何能感应到苏墨到来? 可小丫头却没管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少爷来了,她只是知道她感觉到了少爷上了船楼。 小丫头跳下高高的长椅,跑着去开门。 门一打开,果然看到苏墨刚上了楼梯。小丫头飞奔入了苏墨地怀中。 “少爷少爷!”小丫头亲昵的贴着苏墨地怀里。 小丫头方才十岁出头,足足矮了苏墨半个身子。稚嫩的脸庞仅仅只能够到苏墨地腰部,苏墨摸了摸小丫头地头顶,浮躁的内心也平静了下来。 洛音起身看着这和谐的一幕,竟升起一股羡慕之意。 这兄妹二人...... “多谢洛仙子前些日子照顾之情!”苏墨牵起小丫头地小手,对着安静绝美的洛音感谢道。他没有提及照顾的是自己还是丫头,而是一起带过。 洛音微微摇头,“何必如此客气。景言现在也拜入了书院,既是同道中人了,这回可以同辈相称了吧?” 苏墨笑了笑,想起之前自己还侃侃而谈说什么:仙凡路隔。 自己也终是走上了这条路。 便如自己卷中所写那样,与虎为榻,先为虎一。 “见过洛师姐!”苏墨躬身行礼,洛音与三师姐顾雨是闺中密友,所以这么称呼也不见得有什么问题。 洛音笑着点了点头。 小丫头一会儿斜着脑袋看着苏墨,一会儿又看向洛音。看着客客气气的两个人,顿时觉气氛有些奇怪。 “少爷少爷,今天洛师姐教我弹了琴。”小丫头想起什么,开心的喊道,如同一个等待夸奖的小孩。 苏墨笑着摸了摸丫头的头顶,然后伸手把小丫头抱了起来,捏了捏小丫头稚嫩的小脸蛋,“哦?那丫头学的怎么样了?” 小丫头一张兴奋的小脸瞬间变得沮丧了起来,学着苏墨地样子摇头轻叹,一幅小大人的模样,“唉,丫头的天赋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可惜与琴没有默契,总是不得要领!” 一旁的洛音捂嘴轻笑了起来,看向苏墨地眼神意味深长。 船楼中一片祥和之气! 第37章 仙凡路隔 “不学琴了,丫头要学剑!”小丫头认真的说道。 “哦?为何要学剑?”苏墨好奇的问道。 小丫头咬了咬手指,想了想说道:“丫头要跟顾师姐一样,学剑可威风了。而且学剑还可以保护少爷!” 苏墨笑着揉了揉小丫头的头顶,揉乱了小丫头的头发。 小丫头不开心的嘟起了小嘴,一副‘生气’的模样。 苏墨见了哈哈大笑。 我一定要解决自己身上那道诡异的气息的问题......苏墨眼神坚毅。 “少爷,今天考试如何?”小丫头忽然想了起来,看着苏墨紧张的问道。 丫头关心苏墨的考试情况,她知道现在的苏墨想走上修仙之路,而春闱夺魁却是书院对他的考验。若是考不中,少爷也许就与仙路无缘了。 苏墨能否修仙,丫头都无所谓。可她不想看到苏墨难过。 “此届春闱只考了一卷!”苏墨自然也知道丫头的关心。 “哦?”一旁的洛音好奇的问道:“什么题?” 苏墨摇了摇头,“无题!” 洛音闻言秀眉微皱,而后叹了一口气:“他这皇帝并不好做啊......” 苏墨沉默不语,洛音又开口问道:“你做了何解?” “我给他讲了一个故事!”苏墨微微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自己一时冲动会带来什么后果。 小丫头一会儿看看苏墨,一会儿又看看洛音,不懂这两人在说什么。 苏墨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对小丫头笑着说道:“丫头还小,以后慢慢就懂了。” 小丫头委屈的嘟起了嘴,“可少爷明明也不比丫头大几岁。” “那是因为少爷看的书多,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苏墨问道。 “知道了......”小丫头不开心的低下了稚嫩的小脑袋,“要多看书!” “马车呢?” “马车在后院停着呢?” “去,把马车上我给你准备的书拿来看!”苏墨指挥道。 小丫头垂头丧气的转过身,难过的朝着楼下走去,读书对她而言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小丫头似乎对于记事先天不足,不管怎么认真看,书上的内容只会如流水一般流过脑海,留不下一点痕迹。 她能牢牢记住的也只有与苏墨相关的事物罢了。 等小丫头出了门,苏墨脸上的笑容满满的褪了下去。 洛音举起茶杯,喝了一口,微微端正一下妖娆的身姿,开口道:“说吧,有何事要问我?” 苏墨叹了一口气,果然修仙之人太敏感了,什么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他支开丫头正是有问题要问洛音,有些血淋淋的东西无法当着丫头的面说。 洛音自然也是看出来了苏墨的意思。 “城西的事情...洛师姐可知道?” 洛音眼睑低垂,沉默着点了点头。 她为救苏墨,去过那里。送苏墨上书院之后又和顾雨一同亲自下过地穴,亲眼目睹了那里的景象。 那是一片极其残忍的画面......尸横遍地,血漫地河。 “我想知道,凡人间知道这事吗?” “那些死者的亲人...朋友......他们知道了吗?”苏墨缓缓的开口,语气微颤。 洛音微微的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他们不知道。” “为何?”苏墨似乎知道答案,但还是想确认一下。 洛音看着苏墨的眼睛,认真的说道:“这个答案,你既然已经知道。又何须再问我呢?” “我只是不确定!”苏墨说。 “因为......仙凡路隔!” “人和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更何况人和仙之间。” 洛音看着苏墨的眼睛问道:“你可知大华的皇帝也是一个凡人?” “什么?”苏墨猛的抬起头。 果然是这样吗? 这一路走来,他早就发现了。大华的政治体系中有着一股极其奇怪的感觉,似乎有种无主之感。 所以在今天的试卷中,他尝试性的写了这么一篇故事。 与‘群虎’为塌的竟果然是一个‘小孩’。 “难怪...难怪...”苏墨摇头苦涩的一笑。 “所以...”洛音摇头轻叹,“若没有人揭开这道帷幕,那幕后血淋淋的真相便将永远的沉睡在地下,直至腐朽。” “为何...书院也不出手?”苏墨又问。 “那是因为书院可监察天地,却无法干涉国运。万法皆自然,凡间国事只能以国策解之。” 苏墨低下了头,喃喃自语: “所以......若我入了书院...便也再管不得这事?” 洛音看着苏墨的眼睛,缓缓回道:“是!” 苏墨笑了起来,笑得有些悲凉。 “可是如果修仙也管不得这事情,那我修炼又是为何?” “取舍!你要得到一些东西就必须放下一些东西!这是恒古不变的至理,所谓入道,你以为悟的是什么?不过是放下什么罢了!” 苏墨抱拳对着洛音行了一礼:“我懂了,多谢仙子指导!还请仙子再照顾丫头两日,这两日我要思考一些事情。往后仙子但有所求,苏墨俱可答应。” “好,等你入道后,我还真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洛音微微一笑,撩了一下额前的垂下的秀发,尽显风情。 入道吗? 苏墨苦涩一笑,转身独自离去。 等丫头拿了书回到阁楼时不见苏墨,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紧张地对洛音问道:“少爷呢?少爷去哪了?” 洛音看向窗外,“你家少爷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办,你在船楼再玩两日,你家少爷处理好了事情自会回来。” 小丫头闻言失落的低下了头,看着手中的书本默默的在桌前坐下,翻开书本认真的看了起来。 “少爷让丫头看书,那丫头便看书......” 尽管看得难受,可丫头却如同魔怔一般的逐字逐句的想要记住书中的内容。 ...... 苏墨回到自己的画舫船上,躺上摇椅凝视着夜空。 若入书院修练,便不能再管城西的血案! 若不能修炼,又如何带着丫头在这危险而讨厌的世界活下去? 可城西的那些冤魂,苏墨一闭上眼似乎就能看到他们可怜不甘的看着自己...... 这狗屎一样的世界...... “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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