淫乱学园(H)_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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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道基，很麻烦。”老妇人简单明了的开口道。 “哦！有什么办法吗？”道桦问道。 “你觉得要是我有办法，还会在这里干坐着？”老妇人瞥了道桦一眼，像是在看一个白痴。道桦尴尬的笑了笑，“咱们宗门的底蕴呢？要不用出来吧。” “还不到时候！” “哦！”道桦一瞬间十分怀念与师尊交流时那种慢悠悠的感觉了，与师娘的交流会让自己觉得自己不聪明。 “可咱们就这么干等着？”道桦等了片刻，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否则呢？”老妇人暴躁的看了看山下气氛凝重的众弟子。 “如今与那些外界之人只是对峙和互相试探的阶段，还不适合拼个你死我活，你师尊已经表明了不可能臣服于外界的决心，暂时只能先等着事态的发展了” 老妇人深深的叹了口气，“咱们这一界之人太过松散了，此刻最好的办法便是群起而攻之，将这些外界之人全部杀个干净，才能震慑对方。可你看看，如今的天下三宗其余两宗可有人过来支援？” “也许......他们自己也正在面对着外界的麻烦吧。”道桦不确定的说道。 “许是吧......”老妇人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忽然，老妇人眯起了眼睛，冷冷的看向一只飞到院墙之上的麻雀。道桦随之也看向那只麻雀。却听见那只麻雀却开口吐出了人言： “我找道桦。” 老妇人一愣，转头看向道桦。道桦也一愣，他也没见过会说话的鸟。 “我就是道桦。”道桦试探性的对着那只鸟开口道。 “苏墨让你穿好衣服，站到一个适合见客的地方......” 苏墨？道桦满脸疑惑......这只鸟是苏墨的？他来道宗了？老妇人满脸狐疑的看向道桦。道桦也是一脸迷茫，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戴整齐的衣服......他不理解苏墨为何要强调自己穿好衣服。自己之前应该也没有什么穿着不得体的时候吧？有吗？没有吧......道桦回想之前在神域中与苏墨的一幕幕，然后肯定自己没有不得体的时候。道桦转过头，看到了老妇人脸上的询问之色，解释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大华书院院长的亲传弟子。” “莫高山的弟子？” “嗯嗯。” “他为何让你穿好衣服？”老妇人紧抓关键。道桦嘴角一抽，僵硬的笑了两声回答道：“哈哈...他这个人比较喜欢开玩笑.....” 然后立刻回过头朝着那只鸟开口道：“跟他说我知道了。” 那只鸟像是收到了肯定的答复，然后扑腾着翅膀飞走了。片刻之后，虚空一阵波动。三道人影凭空出现在了道桦的面前，来人正是苏墨小丫头和慧空法师。第143章无解之伤 “你怎么来了？”道桦见到苏墨，显得十分开心。 “听说你们与外界之人大战了一场，我过来看看。” 道桦听苏墨这么说，立刻十分感动，可随即又想到在鬼门之中分别时，顾雨身上没有亮起传承光辉，而后在神域之外一直没有等到苏墨和顾雨出来，立刻有些忧虑的问道：“顾雨她......” “我们都出来了！”苏墨笑了笑。 “那就好，那就好。”道桦松了一口气。苏墨转头见到道桦身旁的老妇人，立刻朝着老妇人行礼，“晚辈苏墨，见过前辈。” 老妇人好奇的看了苏墨一眼，微微颔首：“你是莫山高的七弟子？” “家师正是院长！”苏墨恭敬的说道。老妇人点了点头，又仔细的看了苏墨一眼，似乎看出了苏墨神魂的问题。 “你快死了！”老妇人十分坦率的开口说道。道桦脸色一变，猛的看向苏墨。苏墨神色平静，像是对于老妇人的话没有丝毫意外。只是心中的被压制着的悲伤情绪似乎随着老妇人的一句话又被调动了起来。一旁的慧空法师看了一眼白衣白发的苏墨，深深的叹了口气......万法皆虚幻，生死不由人。 “少爷不会死的！”小丫头抬头看向那老妇人，认真的说道。 “哦？是吗？”老妇人低头看向紧紧抓着苏墨衣角的小丫头。小丫头直视着老妇人，神情倔强。道桦怔怔的看着苏墨，缓缓开口问道：“什么情况？” “出神域时出了一点问题，没事。”苏墨微微摇头像是满不在乎。 “是因为鬼门的规则吗？”道桦问道。鬼门有一个等价交换的规则，这也是他回到道宗之后向师尊问起来才知道的。要得到什么就要留下什么，他一直以为苏墨和顾雨都留在了神域中，也一直在心底种下了一颗愧疚的种子。当时他们和成安安先接受了传承，明明看到顾雨身上没有亮起传承光辉，可苏墨却说他和顾雨都出了鬼门。再看苏墨如今的状况......鬼门终究还是在他们一行人中留下了一人。只不过是由顾雨，换成了苏墨...... 道桦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他看出苏墨不想多说，转头看向小丫头，对着苏墨问道：“这是？” “我是少爷的丫头......”小丫头替苏墨回答了道桦的问题。苏墨笑着摸了摸小丫头的头顶，宠溺的看着小丫头。 “如今形势如何了？”苏墨看了一眼山下，向道桦问道。 “我师尊和对方的一个老怪大战了一场，最后祭出了护宗灵器才拼了一个两败俱伤！”道桦叹了口气说道。 “对方什么修为？”苏墨皱起了眉头，想了想开口问道。 “化神之上！”道桦神色凝重。苏墨心一沉，他如何都没想到，对方第一批下界之人居然有化神之上的存在。他甚至不知道化神之上叫什么...... 苏墨忽然又想到自己在雪域中杀的那个叫雨齐之人口中的雨族九长老，那个九长老必然也是化神之上的修为。 ......第九界的根基似乎有些薄弱了。 “既然已经两败俱伤了，他们为何还不走？”苏墨忽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关键问题。道桦闻言一愣，仔细想了想脱口而出：“他们似乎在等什么......” 苏墨猛的看向道桦，神色僵硬。 “他们在等上界举族而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手脚冰凉。原本苏墨以为上界举族而下的时间不会那么快，可对方盘踞在道宗山下，说明他们举族而下的时间不会太久，也许很快。一旁的老妇人闻言脸色一变，一步跨出消失不见，似乎去宗族说这个事情去了。如今道十二重伤，唯有将这件事情告知宗族，让宗族做打算了。道桦看向苏墨开口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苏墨微微摇了摇头，如今自己濒死，所剩的时日已然无多。这天下往后的事情似乎跟他的关系不大了。他现在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去看看这世间的风景。人之将死，其鸣也哀......最后时间所看的风景，又能有多美呢？似乎看出了苏墨的想法，道桦深深的一叹，天下将乱，他又能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呢？如今这天下又有谁能保证自己还能活多久呢？似乎有一种无边的凄凉在地上蔓延，直至蔓延至整个道宗。 “你身上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道桦看着苏墨，还是开口问道。苏墨缓缓的摇了摇头，似乎不想多说什么，可看到道桦眼中的关切之色，还是开口道：“神魂破碎......” 道桦一愣，神色僵硬。神魂破碎，无药可治！小丫头抬起头，看着苏墨的满头白发，眼中流露出了一丝哀伤。 “没事，我只是求一个道心无悔罢了。”苏墨洒脱一笑，像是无所谓一般。道桦深深的看着苏墨，忽然开口说道：“道宗有一处神泉，可以滋养人的神魂，你要不随我去试试？” 这神泉在道宗的秘境之中，除了历代宗主，绝不可能让外人进入，就连他自己都没进过秘境。他也只是听道十二说起过。道桦自然知道自己要带苏墨进道宗的艰难......可他还是对苏墨这般说。因为在鬼门中时，苏墨给了他一瓶疗伤的丹药。苏墨看向道桦，微微摇了摇头。自己的神魂是破碎，并不是靠一个神泉来滋养神魂能有用的。苏墨早已翻遍了书院的万卷藏书，他知道这世间只有一种东西能救自己，那便是...... ......彼岸花！可惜，世间早已没有彼岸花了...... “试试吧！”道桦说道。苏墨还是摇了摇头，可小丫头这时却拉了拉苏墨地衣角。苏墨低头看去，见小丫头满脸期翼的看着他，“少爷......试试吧。” 苏墨能猜到这处神泉一定是道宗的绝密之地，不愿意让道桦为难。其次他不忍心丫头那满脸的希望变为绝望，故而还是摇头拒绝。这时，一华服老人忽然出现在了几人身后，目光看着苏墨开口道： “我带你去神泉。” 几人转头看去，道桦一愣，随即大喜：“师尊，你恢复了？” 自己带苏墨进秘境也许进不去，可若是师尊带苏墨进秘境神泉就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了。道十二挥了挥衣袖，点了点头道：“恢复了！” “怎么忽然间就恢复了？”道桦有些狐疑的问道。道十二没有回答道桦的问题，而是飘然走到苏墨面前，一身道法玄妙的气息扑面而来。苏墨看着眼前的道十二，似乎在面对整个仙道。 “我带你去神泉吧！”道十二悠悠的说道。 “前辈为何要帮我？”苏墨问。 “因为，我欠莫山高一个人情，早就想还他了。”道十二仰头看向天际，慢悠悠的说道。小丫头立刻又扯了扯苏墨的衣角，满脸的恳求，“少爷......” 苏墨看向小丫头，那张小脸上的哀求之意，缓缓转过头朝着道十二一拜：“苏墨谢过前辈！” 道十二点了点头，一挥手，瞬间和苏墨一同消失不见。道桦和小丫头纷纷高兴了起来，唯有一旁的慧空大师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第144章彼岸花有毒一片竹林之中，地上铺着三尺厚的枯落叶，遍地是土黄之色。竹上是一片片墨绿色的剑叶，片片竹叶如同一柄柄绿色的短剑。目之所及皆是密密麻麻的竹林，竹林之中有一条小道直通竹林的山间。苏墨踩在小道之上，感觉脚下松软，似乎脚下的这条竹间小道上也积了十分厚的竹子枯叶。 “前辈这是在哪？”苏墨疑惑的转头看向身侧身着华服的道十二。道十二背着手，挺拔的身姿如同这林间的剑竹。 “这是道宗的秘境。”道十二看了满目墨绿的竹林，叹了口气道。 “道玄山上还有竹林？”苏墨回想起来，似乎还没在这世间见过竹林。道十二看了苏墨一眼，起身沿着竹间小道缓缓的向山上走去，“这里不在道玄山上，这是道宗的祖地。” 苏墨一愣，却是没想到道十二会带自己到道宗祖地来，摇了摇头迈开步伐跟上了道十二。道十二在前面慢慢的走着，似乎一点也不着急。两旁的剑竹之上偶尔还会有枯叶落下，似乎每时每刻都有新芽长出，每时每刻都有枯叶落下，似乎这里的时间走得极快。苏墨跟在道十二身后，时常也能看到竹林之中有一个个鼓起的土包。似乎看出了苏墨的疑惑，道十二朝着那些土包缓缓的开口说道：“那些都是道宗先贤的藏地。” 苏墨一怔，缓缓的看着那一个个土包，那些土包之上堆积着厚厚的落叶，看上去便像落叶被人扫到了一起，堆成了一个落叶堆。 “为何没有立碑？”苏墨看到那些葬着道宗先贤的墓前竟然都无墓碑。 “太多了，有些只是为道宗传承而牺牲的外门子弟，有些甚至非道宗之人。”道十二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虽然道宗之人死后只有一部分能入祖地，可依旧太多了。” “有的死于护宗，有的死于诛恶，有的死于行善......” “多了，便没有立碑的必要了。每个墓碑上所刻皆是道宗先贤四个字。” 苏墨朝着那些无碑之墓恭敬的微微一拜，道十二微微颔首，继续带着苏墨往前走去。两人缓步走到了竹间小道的尽头，那尽头之处有一扇竹门，明明是极矮的竹门，可苏墨却看不到竹门之后的景色。道十二缓缓的走到竹门之前，缓缓的开口道：“竹门后面的路便是道宗的道阶，是每代道宗宗主的传承之阶。” “这条石阶之上会有道宗的前辈在里面考核，唯有考核通过方能走到顶上的神泉......” “你非道宗之人，不会得到我道宗的宗主传承，不过却依旧会经历那些考核。”道十二背着手站在石阶之前，缓缓的开口道。苏墨看向道十二，然后缓缓的低下了头苦笑了一声：“便没有必要上去了吧......前辈应该也能看出来，我的神魂之伤并不是单凭滋养神魂就能救的！” “没错，在我看来你必死无疑.......”道十二点了点头，“不过我受人之托，便要忠人之事。无论神泉于你是否有效果，都会让你上去一趟。” 受人之托......苏墨忽然想到道桦在见到道十二恢复时的那种惊讶，立刻感觉与道十二所说的受人之托有关。 “前辈受谁之托？”苏墨看着道十二问道。道十二摇了摇头，“你不用知道这个，你只需要知道......这道阶上的考验，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你从心便是！” “你自己去吧，走过道阶你自然能看到神泉。” 苏墨点了点头，缓缓的推开了石门，跨步走了进去。那扇竹门在苏墨进入后自动关上，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等苏墨消失在竹门之后时，道十二的身旁缓缓的出现了一道白裙翩翩的女子。女子身姿高挑而素雅，肤若凝脂，容貌绝世，一双明眸中带着清冷，一身洁白的冷艳的白色长裙拖着脚下的剑竹落叶随风而舞，如同一个绝世而独立的神女。微风拂来，神辉熠熠。这女子目光复杂的看那道竹门，也不知是在看竹门还是在看那竹门之后的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道十二侧目看向这白裙女子。方才便是这女子凭空出现在自己的身旁，将一颗看似十分普通的丹药给自己服下后，自己便瞬间恢复了修为。作为交易，便是让自己带苏墨来到道宗祖地。他能看出这女子的修为与自己相当，可她身后似乎有一个无边无际的深渊，深不可测，一番思虑之下便答应了她的要求。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恶意...... 白裙女子回过头看向道十二，淡淡的开口道： “你放心，我并非你们第九界之人，也不是第八界之人......你们第九界与其他几界的争端也与我无关。我不会插手你们即将而来的一战，我也很快便会离开！” “那你的目的是什么？”道十二相信对方所说的话，修为高的人不需要对修为低的人撒谎，因为这没有意义。白裙女子重新看向那扇竹门，那双明眸中有着无边的复杂之色：“来看看让我沾染了红尘之气的人......” “神泉救不了他，神泉只能滋养神魂，而不能修复神魂破碎。”道十二开口道。 “我知道......”白裙女子低下了头，那眼中的复杂十分丝毫没有掩饰，“唯有彼岸花能救他......” “可是......彼岸花有毒啊......” 一阵清风徐来，吹动着女子额前的长发随风微摆。女子深深的看着那扇竹门，看着竹门之后的那道身影。 “我本不该来的，可我还是来了.......” “三千大道三千愁......我，终究还是没能逃离三千道的宿命。” “千道分身散九天，一缕神魂染红尘......这沾染了红尘的神魂我又该如何面对呢......” “其实最好的办法便是杀了你......以断红尘......” “可我为何......” 清风拂来，荡下了两片枯竹叶。这白衣女子身影随之消失不见...... 第145章无为之道高台石阶延绵向上，石阶两旁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竹林，可奇怪的是这石阶之上没有落叶。苏墨缓缓的踩着石阶往上走去，如同置身在一处道意极为玄妙之地。偶有微风徐过，吹起苏墨的白发随风微摆。终于在石阶的一侧，苏墨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盘膝坐在一块石头之上。那白发苍苍的老人满脸堆积着褶皱，一副和善的笑容之下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见到苏墨走来，那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向苏墨招手，示意苏墨上前。 “晚辈苏墨，见过前辈。”苏墨十分恭敬的走到老人面前。 “坐。”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地上，苏墨点头便随地坐下。白发老人笑着点了点头，一双明悟的双眼似乎能洞察天机一般。 “儒家弟子？”老人面含微笑的问道。 “晚辈以儒入道，算是儒家弟子，可这世间似乎没有儒家......”苏墨点头回答道。老人笑着缓缓得点头，向着苏墨又问道：“你觉得儒与道有何区别？” 苏墨想了想，缓缓的回答道：“儒为‘仁’‘礼’，须入世，求的是借万物以作为。” “道为‘自’‘然’，须出世，求的是顺万物以自流。” 简单来说，儒以仁礼为根基，讲究的是融入世间红尘，遇难遇事时会借助各种可以借助的东西来达成自己的目的，所以儒道修炼的特殊也在这里。儒道功法借助天地灵力，构建规则以达到作用。而道以自然为根基，讲究的是出世而融于自然，遇事则顺其自然，以无为应万变。白发老人听完苏墨所言笑着点了点头，缓缓开口道：“你说的对，其实也不全对。” “请前辈指教！”苏墨请教道。白发老人笑着开口道：“若你面前有一条河，河畔有佛、道、儒三人，他们皆要过河，以你所想......他们会如何做？” “佛言：此岸即彼岸，万法皆空。此岸与彼岸并无差别，故佛...不会渡河。”苏墨想起了慧空法师，虽然慧空法师说自己悲苦世人，欲渡自己出红尘，可他却并不会强行对自己做什么。反而他只是跟着自己，与自己一同入了红尘。白发苍苍的老人笑着点了点头，示意苏墨继续说。 “儒遇难时会借万物以为自用，故而儒会造船造桥，想尽一切办法渡河。” “道讲的道法自然，无为而治。故而道会等，等有船要过河时再一同过河。” 白发苍苍的老人摇了摇头，缓缓的开口说道：“你对道的理解狭隘了，‘无为’并非‘不作为’。‘顺其自然’也非‘枯等自然’。” 苏墨不解，看着白发老人等着他的解释。 “自然之道，所言的是我与万物的联系，万物皆有规律，人也亦然。故而......‘道’欲过河时，会将河水也视为自身的一部分，所以‘道’会下河游过去。河与路与我...并无差别......” “万物相克相生，唯我超然，你明白了吗？” 轰！苏墨脑海中似乎闪过一道惊雷，眼中迷雾升起。儒借万物以过河，道凭自身以过河。道是什么？道是自然，亦是自心！佛言‘无我’，儒言‘应我’，道言‘唯我’。什么是道？苏墨在沉思之中陷入迷茫，一时间竟然出了神。一缕清风徐过，吹下了两片枯竹叶，落于苏墨地视线之中。苏墨茫然的看着那两片枯竹叶飘然落入地上，抬手去捡，可伸出的手在将要接触枯叶时犹豫了。这枯叶经历初生，成长，枯落......这便是自然之道。初芽为新生，绿叶为生长，落叶为死去，那万千的积叶便如同众生的自然归宿。不可为，也不用为......是为道法自然。便如同人的一生......生、老、死是为自然归宿。可这种感觉却为何如此的熟悉呢？苏墨抬头看向头顶的竹桠，上面满满的皆是墨绿色的剑竹之叶......这春暖时分，何来的落叶？忽然，苏墨想起了与慧空法师在破庙中论道之时的落雨，猛然间让苏墨陷入呆滞。这象征着‘道’的落叶为何与那日所辩论的落雨这般相似？佛言......落雨即人生，积雨成众生苦海，脱于苦海才是佛道。道言......落叶即人生，积叶成众生归宿，归于尘埃才是道法。儒呢？儒言......以‘仁礼’入红尘，红尘即人生，得于众生还于众生...... 到底......什么才是道。苏墨茫然回神，发现那名白发苍苍的老者已不知去向，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风吹竹叶，‘哗哗’作响。苏墨迷茫的抬起步履，继续朝着石阶往上走，这石阶的尽头就在不远的山顶之上，苏墨能看到尽头，可却怎么都走不上去。那看似就在眼前的山顶，却似乎隔着无限远。苏墨走了许久，和抬头望去，似乎依旧还是在原地踏步。苏墨看着两旁在风吹之下‘哗哗’作响的竹林，忽然想起慧空法师的那句“风吹幡动，是风在动，还是幡在动？” “是仁者心动......”苏墨恍然大悟，“万法皆虚幻。” “这道阶也是人阶，走的是道阶，悟的是人生。” 苏墨眼中闪出了一道耀眼的神光，额头浮现出了一道神族符印。这符印之上明明是一道至高无上的气息，可又带了一丝凡间的红尘气息，还有一丝诡异而幽然的气息。 “我都快死了......悟这些东西做什么？” “我自管我走尽最后一段人生便是，于此刻的我而言......” 苏墨带着坦然一笑。 “我既是道......” 苏墨眼中明亮，虽然带着一丝悲伤，可却不再迷茫。 “我欲扶摇尽归去，敢叫万道不抬头......” 苏墨一步跨出，刹时便到了山顶。回头朝山下望去，洒脱一笑。那笑意之中依旧有挥之不去的哀伤与不舍...... 第146章忆往昔一池泉水在日光之下披上了一道样衣，水波荡漾中又将那件阳衣揉的稀碎。池旁四周皆是山石堆立而成的池畔，池畔之外又是林立的密密麻麻的竹子。山石之上偶有绿苔，与山石之间冒出的石花相伴。那池神泉中的泉水像是被神光浸透，缕缕水流中似乎都有一丝神辉。苏墨看着这一池神泉，苦笑着下了神泉之中。苏墨入了神泉，浑身被神泉之水所包裹时，那神泉中立刻就有一道道神魂之力穿透苏墨的肉身，进入苏墨地体内开始修复滋养着他的神魂。苏墨感受着被神泉所滋养的神魂，感到了一种舒适，可是这种舒适来的缓慢。聊胜于无吧......苏墨在神泉中开始等着神泉滋养自己的神魂。神泉滋养带来的舒适感，让苏墨感到有些困乏，放松身子后，被神泉之水托举轻轻的浮在水面之上。神泉之水的滋养，让苏墨破碎的神魂稍稍的活跃了起来。苏墨闭上了眼睛，漂浮在水面之上，脑海之中回想起了自己在这世的点点滴滴，有悲苦，也有欢快...... 也不像慧空法师所说的都是悲苦吧...... 想到了前世的父母，苏墨深深一叹，这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伤痛，无法给父母尽孝是他最大的遗憾。想着父母，苏墨又想到应王夫妇，那对失去了唯一一个爱女的父母。他们在失去女儿之后，将对童童的关怀和情愫都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只因为童童喊自己哥哥...... ......那声当着应王夫妇面喊的‘哥哥’似乎也是童童有意之举。那个懂事的小童童，也许想让自己来抵消应王和王妃的丧女之痛吧。苏墨想起了应王面对着圣宗化神时那句：“童童喊他哥哥，那他便是童童的哥哥，我应王之子。” 还有应王妃，她挡在自己面前，面对着强势如天的圣宗时，丝毫没有半步退缩，试图以自己微弱的权势来抵抗圣宗，来保护自己。苏墨能看出，他们是真心的...... 那是苏墨在来到这世上之后感到第一个来自父母一般的深沉的关怀。和前世自己父母对自己的那种关爱一般无二。可惜，皇宫一别之后，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应王夫妇。对于两个将自己视作子嗣的前辈，苏墨有着深深的愧疚...... 其一是自己有一些担忧皇帝对自己道基的窥视，不敢去应王府，他怕和皇室牵扯的太近。其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将自己对于童童之案猜测的真相告诉他们，毕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皇帝插手了城西的惨案，导致了童童的身死。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应王夫妇，很想去...却是不敢...... 于是，对于应王夫妇便有了愧疚......他们视自己为子嗣，可自己却一次都没有回过‘家’。可如今还能回去吗？当然不能......苏墨想到自己神魂破碎，时日无多。 “那种丧亲之痛，还要让他们再重复体会一遍吗？” 苏墨惨笑着摇了摇头。想着想着，苏墨又想到了‘大凶’，那个占据着自己灵海，时常指导自己的女人。他一直知道‘大凶’一直在帮自己，只是因为自己的道法通了冥，让她可以脱离昏暗的地下，随着自己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凶’在城西地下让自己不断的见亡魂就是为了能让自己通明，好让她可以依附在苏墨体内。这点，苏墨一直都知道。可是若没有‘大凶’，城西地下的那些亡魂也许早就消散了吧，而自己也许早就死了。而‘大凶’也一直不说自己的往事和自身的情况，可苏墨能从‘大凶’平日的字里行间看到一丝凄苦，想来那是一段她也不想面对的往事。所以，苏墨对于‘大凶’也丝毫没有防备，那是一种没有缘由的信任，他能看得出来当时初识之时的算计，也自然能看出后来‘大凶’对自己的关心是真诚的。自己与‘大凶’也是一直以这种‘亦师亦友’的状态相处着。只是想到‘大凶’时常在自己面前展露那诱人而丰腴的身姿，便觉得若是自己不那么早死的话，往后也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奇怪的关系...... 偶尔勾引自己一下，似乎便是‘大凶’平日间为数不多的乐趣，苏墨的本能也一直十分配合。只是却不知道为何......自己苏醒之后回到灵海，却不见她那诱惑至极的踪影。 ......她一定对自己失望至极吧。躺在神泉之中，任由这神泉之水滋养着神魂，苏墨在不断的回忆往昔的一幕幕...... 便如同凡人死前都喜欢想想那些令自己开心或者遗憾的往事...... 想着想着，苏墨又想到了洛音，那个总是抱着一张墨琴，整日胡乱想的哀怨女人。洛音以琴入道，道中满是的七情六欲，弹奏着的也都是红尘之意...... 她跟随着自己上了书院，在书院中一待就是两年，那琴音似乎无时无刻不在陪伴着自己。后面更是带着小丫头跨过了数十万里，顶着极寒的风雪来到了雪域中。人非草木，苏墨又岂能看不出来她对自己的情意。若非知道自己是将死之人......那句对雨齐所说的‘我的女人’，也不会只是在雨齐耳旁轻言，而是会高呼而出！可惜，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再误佳人呢？还有宁白雪，苏墨对于宁白雪的感觉十分复杂，从初识的厌恶，到神域的那些亡魂的因果断开，再到后来在鬼门幻境中的一世夫妻。在神域之中那些怨灵的因果之力断开，苏墨就想到应该是宁白雪杀了那个屠戮凡人村庄的剑修。而在幻境中，宁白雪明明早就苏醒了，却不愿离去，依旧陪在自己身旁数载。这让苏墨对于宁白雪的情感十分复杂，似乎也没了当初的厌恶。更是在听闻外界雷宗之人上了圣宗有可能迎娶宁白雪时，自己心中升起的那种不舒服之感，让他更是复杂......如同一团被打乱的棉线，剪不断理还乱。可惜，自己将死，便也由得她了。还有顾雨......领着自己入道，陪着自己入神域，更是在两人都失去修为时拖着自己在雪域中单单靠脚步横跨了三千里雪域...... 还有院长，还有书院的师兄师姐...... 想的人多了，心中那种‘亏欠’之感便浓郁的让苏墨有些撕心裂肺。将死，将死，对于所有人的亏欠都是因为自己将死！他想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想小丫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第147章神泉无用他不敢想自己死后，小丫头会何等的悲痛欲绝。他不敢想自己死后，小丫头会何等的茫然无措。他不敢想自己死后，小丫头能否再一个人好好的活着。苏墨能以亏欠和遗憾来面对所有人，唯独小丫头不行！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在流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记得，也什么都不在乎。是自己给了她希望，给了她倚靠，如今......又要将这希望和倚靠都夺走...... 是否会太残忍了一点...... 若自己从来都没出现过，那她也只是一个人在流浪罢了。一个小小的孤单的身影，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虽然凄苦，可没有希望就不会经历绝望。见过阳光的人，如何回到黑暗？自己死后，书院中人和洛音都不会对她置之不理。可是苏墨知道，小丫头之所以和书院打成一片，之所以能和洛音交心，也都是因为自己在做纽带。等这个纽带断了，小丫头即便还是可以在书院好好的活着，可是...... 苏墨闭着眼睛，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数个时辰，又似乎是几天。神泉的对他破碎的神魂滋养越来越小，直至那种舒适感消失。 “果然......”苏墨感受着神泉滋养着自己的神魂，惨笑了一声。 “神泉滋养于我的神魂破碎之伤，并没有太大的效果。” 虽然早就知道神泉对自己无用，可是当希望来临，然后又破灭却是另一种感觉。苏墨意识沉入自己的体内，看到了自己那破碎不堪的神魂，神泉依旧在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