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头,站直了身体,跟温玉容绕开了对方继续往前走。留在原地的人转过头盯着申珏和温玉容的背影看了一会,才笑了一下,“果然是他。” 被撞的人正是金陵王的嫡孙申蔚,他前段时间就听自己爷爷说皇帝可能失踪了。虽然消息被压了下来,但他们在朝中有探子。 一个皇帝出事了,再怎么隐瞒,都能找出蛛丝马迹的,而他爷爷向来对京中事情敏感,每年还会更新皇帝的画像,所以他早就在画上见过皇帝很多回了,当他表哥随口提起的那个人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那个失踪的皇帝。 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金陵王,而是让自己的人偷偷去查,今日他才摸准了申珏和温玉容散步的路线,故意让申珏撞到自己。 他认人不是靠脸,而是靠香味。 宫里皇帝寝殿和寝衣常年熏龙涎香,龙涎香在大魏只有皇帝才能用,龙涎香这味香十分霸道,若一人长年累月地用,即使断了几个月,身上还是会有此香的味道。 他刚刚撞到那人的时候,就闻到了。而且他还发现当自己撞到那人的时候,旁边的青年看了他一眼,虽然眼神掩饰得很好,但他还是看出了对方的惊讶。 一个不认识他的人怎么会惊讶呢? 申蔚以己度人,他认为他爷爷有皇帝的画像,皇宫里肯定也有他爷爷和他的画像。 没想到所有人都在找的皇帝居然在他们眼皮下,申蔚笑了一下,决定要好好处理此事。 …… 申珏发现温玉容从刚刚开始就有些走神,不由看着对方,问:“越泽,你怎么了?” 温玉容顿了一下,才说:“没什么。”他抬头看了下天色,“好像有点晚了,我们先回去吧。” “好。” 他们回到住处后,申珏先去沐浴了,而温玉容去了书房,等到申珏要睡了,他也没有回来。 申珏等了一会,见没等到人,就自己睡了,只是刚睡着没多久,就被惊醒了。 温玉容回来了,他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湿气,见到申珏转过身,就知道自己把人吵醒了。 他看着睡眼惺忪的申珏,沉默了一会,才伸手摸了摸申珏的脸颊。这只手常年握着笔杆,前三根手指的指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而申珏这身体是宫里无数好东西养出来的,明明已过而立之年,脸还嫩得出奇。 温玉容只是摸了一会,申珏的脸颊就有些红了。 他摸了一会后,突然凑过身亲住了申珏的额头。 申珏没动,也没说话,只等着温玉容亲完离开,可温玉容的唇却渐渐往下了,最后要亲到嘴唇的时候,申珏躲了一下。 他用手抵住对方的肩膀,声音里还有睡意, “越泽,我困了。” 头顶上方似乎传来了一声叹气声,随后申珏就被抱住了。 “没事了,睡吧。”温玉容的声音温和,一点都听不出被拒绝的失落。 申珏在温玉容怀里寻了个好位置,就闭上眼睡了。往常申珏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都不会看到温玉容,但他这次醒来,发现温玉容居然还躺在他旁边,不由顿了一下。 他撑起身子,看着旁边的青年,“你今天不用出去吗?” 温玉容嗯了一声,又说:“休沐,你再睡一会吧,我去做早膳。” 他起身出去了,申珏看着温玉容离开后,重新躺了下来。 这一整日,温玉容都在家里陪着申珏,但申珏提出要出去的时候,温玉容以天气炎热为由拒绝了,到了傍晚,温玉容突然问申珏想不想去其他地方住上一段时间。 申珏听到这句话,先看了下那两只在笼子的兔子,才问:“我们要去哪?” “去关中,听说关中有许多美食。”温玉容温和地说,“舍不得那两只兔子吗?那就一起带着吧。” 申珏却摇了摇头,“不了,关中挺远的吧,路途跋涉,带上它们,它们可能会死的。” “那就留在这里吧,我让小原继续照顾它们。” 小原是仆人的名字。 温玉容当夜就告诉小原他们要出远门一趟,让小原守在家里,照顾好那两只兔子。小原听到了,连忙比划了几下。 “听说漠北有名医,我带他去看看,我会留一笔钱,够你生活了,不用担心。”温玉容在跟小原说的时候,换了一个目的地。 翌日一大早,温玉容就收拾好行囊,带着申珏出门了,不过他们没有直接出城,温玉容先带申珏去了一家客栈,然后温玉容当着申珏的面换了一张脸,然后在把申珏的脸也易容了,这才出发去城门那里。 城门那里排查得很严格,不许坐马车出城,必须下车,排队一个个出去。申珏和温玉容排在出城队伍的后面,看到前面的守卫拿着画像在对人。 温玉容看到了,神情不变,只是握了一下申珏的手再松开。申珏看了一眼温玉容,凑了过去,“他们好像在找人。” “可能是城中失盗了吧。”温玉容漫不经心地说,又侧过脸理了下申珏脸颊旁的碎发,“热吗?” “不热。”申珏说,“只是有点口渴。” 温玉容听到这话,立刻去拿水囊,但他上了马车找了一圈,却发现水囊不见了。 “找到了吗?”申珏在外面问。 温玉容顿了一下,才下车,他看着申珏,“没有,等出城了,我给你去打水好不好?”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申珏。 而申珏只是嗯了一声,就转开了脸。 队伍走得很慢,因为每一个人要经过三个人的检查,时间一长,队伍里就有了抱怨声,但谁也不敢抱怨太大声。日光渐烈,申珏苍白的脸慢慢变红了,被晒的。 等终于排到他们两个人,那守卫还没对脸,申珏就突然倒了下去。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31) 温玉容连忙伸手扶住了申珏, 低头仔细一看, 发现申珏方才还晒红的脸,此时转为了苍白, 他伸手一摸, 发现申珏的额头都是冰的。 守卫看了下他们两个人,“晕了啊?那先别出城了, 赶紧去医馆看看吧。” 温玉容眉心拧了拧, 还是打横把申珏抱了起来, 只是还未走开,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锦袍青年驾着马往城门这边而来,而他后面还跟着一队士兵。青年到了城门口, 才拉住了马。 守门的士兵纷纷跪了下去, “参见世子。” 青年叫了起后, 目光在排队里的百姓身上扫了一圈, 最后放在了温玉容的身上。他挑了下眉,就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他注意到温玉容怀里的申珏, 大步走过来,看了一眼申珏,就对着温玉容说:“我叔叔都生病了,就别那么辛苦赶路了吧。” 一句话已道破一切, 温玉容看见面前的申蔚,只能点了下头。 温玉容把申珏抱上了马车,自有士兵过来驾马, 申蔚的人把马车围在中间,一路监视着往金陵王府方向去。 申蔚驾马走在最前面,脸上挂着得意的笑,他的人早就把申珏和温玉容的住处监视了起来,他们一出去,就会立刻到王府这边来通风报信。 他看了下身后的马车,又是一笑。 到了王府后,温玉容和申珏被人带去了一个房间,而外面则是被王府的亲兵围得水泄不通。 温玉容出不去,只能跟门口的士兵说:“能给我笔墨,我需要写下药方子,好让人去抓药。” 士兵闻言却摇头,“抱歉,世子爷有令,在他来之前什么要求都不能答应。” 温玉容都不用想,申蔚一定是禀告金陵王了,而没多久金陵王就会过来。他转过身看着床上的申珏,眼神变得晦涩难懂。 一切如温玉容猜想,很快就有人来了,为首的正是年过六十的金陵王,金陵王看着温玉容,笑了笑,“温玉容对吧?本王记得本王跟你爹有过数面之缘。” 温玉容见状,只能行礼,“晚辈见过王爷。” “自称晚辈?怎么不称臣了?”金陵王说。 “晚辈离京之前已经递了辞呈,算不得官员,所以没资格称臣。”温玉容不卑不亢地回答。他虽然被人关了起来,但也面不改色。 “可惜啊,本王可是知道你的,素有神童之美名。”金陵王想走到床边,但被温玉容挡住了,他眯了眯眼,“温玉容,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温玉容抬头看着金陵王,“王爷见到皇上不应该行礼吗?” 金陵王闻言脸色难看了些,但总算没往床那边去了,他静默了一会,对站在门口处的申蔚招了下手。 “爷爷,怎么了?”申蔚走进来。 “去请个大夫,陛下生病了,自然要好好看一看。”金陵王说完就走了,申蔚看了一眼温玉容,也跟着出去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看诊完开了一个药方子。温玉容看过那个药方子,才让对方去抓药。 药送过来后,也是温玉容先尝过之后,再喂给申珏。 申珏昏睡了一个下午,才醒过来。他看到陌生的环境,愣了一下,才问温玉容,“越泽,我们已经到了下个城镇了吗?” 温玉容看着申珏脸上的茫然,慢慢地摇了下头,“没有,我们现在在金陵王府。” “金陵王府?”申珏皱了下眉,“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温玉容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先不要想这些,饿了吗?我去叫他们送膳食过来。” 这一顿两个人都吃得很少,夜里睡觉的时候,申珏主动抱住了温玉容,他方才用膳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乌泱泱的士兵。 “越泽,他们为什么要关着我们?” 温玉容单手搂住申珏,手轻轻在对方的背上拍着,“没事,只是暂时关起来,过段时间就好了。” 接下来的十几日里,他们都是被关着的状态,想要什么都有人送,可就是不可以出去,也没人来看他们。 直到那日下午,有人如旋风一般闯了进来。 来人一身玄衣,衣摆处已经风尘仆仆,“陛下!” 他冲进来就喊了一声,因为申珏和温玉容还是易容的状态,他仔细看了下两个人,就往窗边那个人那边扑过去。 申珏本是坐在窗边看书,看到来人突然冲了过来,似乎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 师舟从收到密函,就日夜兼程往金陵赶,跑死了两匹马才到了这里。他看到申珏的躲避后,不由神情一痛,目光一转,放在了温玉容的身上。 “温玉容,你这次私自带陛下离京,可知闯下多大祸事?你明知道这里……还带陛下来这里?”师舟声音冰冷,看温玉容的眼神都带上几分厌恶。 温玉容看着震怒的师舟,却笑了笑,“那么生气做什么?金陵怎么了?你上辈子不也到了金陵来吧?还引着金陵兵一路进京,师将军现在就忘了?” 师舟听到这话,第一反应却是看向申珏,见申珏只是看着温玉容,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重新提起气跟温玉容说话,“上一世那是上一世的事,能跟这一世相提并论吗?” 温玉容脸上的笑有些讽刺,却没说话,而师舟见状,也不再跟温玉容说话,他走到申珏的身边,就要去抓申珏的手,“陛下,我们现在就回京。” 可这一抓却被躲开了。 申珏眼里全是警惕,“我不跟你走。”他看向温玉容,“越泽,这个人是谁?” 师舟听到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僵了僵,半响,才说:“你还在生我的气?就因为我半夜离开了?” 申珏看他一眼,就起身往温玉容那边走,还没走过去,就被师舟抱住了。 师舟霸道地抱住人,“去哪?不准去他那,他就是人牙子,都把你拐到这里,你再跟他走,还不知道要去哪,你看看你,都瘦了。” 这话说得很假,只要熟悉申珏的人,都能知道申珏明显胖了些。 申珏猛地被抱住,就挣扎要推开师舟,可他的力气怎么能跟练过武的师舟比。 申珏挣扎不开,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温玉容,“越泽。” “越什么泽,来人!把温玉容捆起来。”师舟对外面吩咐道,很快就进来几个人,拿着绳子向温玉容靠近。 温玉容轻轻嗤笑了一声,看师舟的眼神全是讽刺,他们曾是一起长大,只是造化弄人,最后走到这一步。 师舟这人爱人的时候有多付出,不爱的时候就有多绝情,不过他倒不稀罕师舟的喜欢。 他目光看向申珏,眼神渐渐变得有暖意,“陛下,这段时间你过得开心吗?应该也不开心吧,虽然我很想让陛下随意地去其他地方,可是我太不放心了,外面太多坏人,每个人都可能伤害陛下。” 他曾目睹申珏受辱,所以发誓不会欺辱对方,他曾见申珏被囚深宫,所以想带对方离开京城。 只是他发现他并不放心申珏出去,甚至害怕对方从他身边逃走。 此番若是回京,温玉容知道自己估计只有死路一条,不过他并不后悔。 说话间,那几个士兵已经把温玉容被绑了起来。师舟见人被绑,微微松了一口气,就强行把申珏带了出去。 他把人推上了马车,点了申珏的穴道,才说:“陛下要发火,回京怎么发都行,只是这里是金陵,陛下还是别跟我闹脾气。” 师舟说着就下了马车,申珏想他应该是见金陵王了。金陵王没杀他,是因为杀了他,京中文武百官定会选择扶永王世子为帝,皇帝这个位置不会到他金陵王的手里,而永王世子年轻,一看就还能活好多年,所以金陵王会选择把他送回京城,但送回去,定会索要好处。 他一个人躺在马车上,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前段时间,他忘了很多东西,甚至忘了自己是谁,只一昧地去依赖旁边的温玉容。 直到那天去了茶楼。 说书人竟然提到了慕容修,当慕容修的名字出来的时候,申珏感觉到远方好像传来了钟声,厚重的钟声似乎一下子就震开了那些被封闭的记忆。 他看着说书人,觉得很不对劲,所以坐在了最后,到最后说书人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他看到了说书人扇子上的字—— “赤”。 是师父,师父居然借说书人的口提醒了他。 申珏不敢在温玉容面前表现出已经恢复记忆,因为温玉容已经把其中一味药停了。他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去靠近温玉容,叫对方越泽。 可温玉容实在古怪,居然能抹掉他的记忆,甚至不是这一个境,他连之前的事情都忘了。那段日子,他只觉得温玉容是可亲的,所以忍不住想接近对方,他都不会思考自己是谁,自己在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突然起了喧哗声,而与此同时,申珏突然觉得自己心口一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他如被捞出水面的鱼,只能张开嘴,费力地喘气。 …… 师舟从金陵王的书房回来,就看到众人围在一起,不由皱了下眉,“在干什么?” “将军。”有人看到师舟,连忙回头喊道,这群士兵是师家军,依旧习惯喊师舟为将军,“温大人他服毒了。” “什么?!”师舟快步上前,就看到温玉容跪在地上,人还清醒,但唇角已经留下一条黑血。 “师舟。”温玉容抬起脸,悠悠笑了一下,“我把他带走了。”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却让师舟浑身生寒,他立刻冲到了马车上,却看到方才还靠坐在马车上的人已经倒在下去,唇角跟温玉容一样,流出了黑血。 “陛下,申珏。”师舟几乎是抖着手把申珏扶起来,“没事,没事,我带你去找大夫。” 申珏疼得脸色全白,他听到了外面温玉容的话,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温玉容要跟他一起死。 师舟把人抱下了马车,一边叫着“大夫呢”,一边在运用内功飞快地跑,申珏躺在师舟的怀里,突然想起了前世,师舟也是这样抱着他,到处找御医。 那时候他心口也疼,跟现在一样疼。 申珏目光渐渐移到了师舟的脸上,他慢慢伸出手抓住对方的衣袖,“师舟。” 因为太疼,他说话很慢。 师舟没低头,只说:“别说话,省点力气,知道吗?” 申珏疲倦地眨了下眼,在这个境,他太累了,所以他不想再回来了,温玉容和他都要死,那就只剩下师舟,如果师舟是境主,这一切又要重新来过。 “你陪我好不好?”申珏一字一句地说。 师舟的脚步猛地停住了,他眼睛已经变成通红。 申珏能更感觉到浑身力气的流逝,所以更加用力地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好不好?” 师舟低头看着申珏,申珏的唇色都已经发青了,明显活不了,他了解温玉容,温玉容看似温和,可做事绝不留余地,他要带申珏一起下黄泉,他师舟是拦不住的。 师舟看出申珏眼里的希冀,可没看出爱意,他抿着唇,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好,我陪你一起下去。” 他把申珏放到了地上,让对方靠在自己身上,然后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 “你还记得这把匕首吗?”师舟把匕首给申珏看,“工部打的,到我手里了,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把它带了出来。” 这把匕首跟申珏前世自杀的匕首是同一把。 申珏已经没力气说话,他微微闭着眼,胸口的起伏都变慢了。师舟看着申珏,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如果当初我没……” 这个问题并没有问完,师舟就自嘲地笑了一下,“算了。” 话落,他就拿着匕首毅然地捅进了心口。 …… 温玉容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无力地躺在地上,那些士兵给他松了绑,也算全了一点体面。 他看着头顶上方碧蓝无云的天空,低低笑了一声。 前世他知道申珏死讯后,就毅然离开京城了,最后去到了岭南,他在那里生活了五年,学了很多东西。 然后再重新回到京城,那时候师舟已经从一个大将军变成一个酒鬼,不是在这个酒坊,就是在醉倒在哪个街头了。师浩然一开始还管,后面见管不住,就不管了,任师舟随便去,只当没这个儿子。 只是师夫人不忍心,实在派人偷偷来找师舟。 温玉容花了点时间才找到醉在酒坊厢房的师舟,他等师舟醒了,才当着对方的面,在酒里下了毒。 他给师舟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温玉容先喝了自己的那杯,就侧过头看着师舟。师舟坐在床上,盯着那杯酒杯看了很久,才虚浮着脚步走过来。 他端起酒杯之前问了温玉容一个问题。 “玉容哥,你说人后悔有用吗?” “也许有吧。”温玉容轻声答。 师舟死了,但温玉容提前服用了解药。 众人只当师舟是喝多了,心悸而亡,而温玉容重新回到了丞相府,甚至重归仕途。 他当上了国师,因为他算出了大魏好几次的大灾,申蔚即使不信鬼神,但也被温玉容的本事吓到,奉他为国师,还为温玉容建了一个国师府。 温玉容在那里一呆就呆了十五年,占卜其实消耗的是占卜人的生命,温玉容每占卜一次,就会老上一点,最后才四十岁已经跟八十岁的老翁一样了。 申蔚看到温玉容,都觉得害怕,觉得温玉容太邪乎,他有派人监视温玉容,探子说温玉容夜里都不睡,一直盯着星宿,不知道在算些什么。 温玉容其实一直在招魂,回到皇宫,是因为这里是申珏呆了最久的地方,申珏死后的魂魄最有可能呆在这里,可是他从来没有招到申珏的魂,没招到,只能代表申珏的魂已经不在人世间了。 重生之后,温玉容发现了师舟跟他一样也重生了,所以他开始伪装,后面师舟代替他进了宫,他还发现申珏也是重生的。 岭南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忘掉一切事情,温玉容想给申珏服用,这样,申珏就不会那么痛苦了,他就会忘掉当年的金銮殿之辱。 温玉容在本来的药方里还加上他的血。 其实药和血都放在了早膳里,申珏不知道,还以为是平时喝的药。 除此之外,他给申珏下了蛊,母子蛊,母蛊在他身上,子蛊在申珏身上,所以他死,申珏也绝对活不了。 他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申珏渐渐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温玉容晚上入睡,在梦里,他听到了很多声音,见到很多画面,这些记忆不是属于他的。 是申珏的。 虽然醒来后,就不记得那些东西具体是什么,但他知道申珏很痛苦。 所以他想好了,如果申珏恢复记忆,他就会带申珏一起下黄泉,这样申珏就不用再痛苦了。 …… 如果我不能护住你,那我就亲手杀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 你们发现他们死法调个了吗?下一个世界写什么呢?我在修仙和ABO里纠结。 师父:操碎了心,徒弟不要随便吃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温玉容不算完全觉醒,只是梦见了一点点东西。 正文 干掉那只九尾狐(1) 天色昏暗, 黑压压的乌云笼罩在头顶上方, 十几个衣着华丽的男女提着剑走在丛林里,眼神不住地往四处看。 其中最年长的左手拿着路引法器, 走了数步后停了下来, “各位师弟师妹,妖兽的禁地就在前面了。” 说话的是天水宗的一指峰的大师兄吴旷柏, 这次他奉师命带同门师弟、妹来参加五年一度的契妖会。 每次参加契妖会的修士不算少数, 因为在契妖会上他们可以与一只妖兽结成契约。一旦结成契约, 他们未来的修道之路只会更加方便。 契妖会会开一百天, 在这一百天里,众人可以随意在里面寻找自己喜欢的妖兽, 但人都是贪心的, 禁地里不乏低级未开智的妖兽。 不提精力和时间, 这种妖兽即使好好培养, 资质也有限。而且一旦和一只妖兽结成契约,以后再也无法参加以后的契妖会,所以众人在这一百天的时间内都会尽可能寻找资质高的珍兽。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参加, 每次契妖会给各宗门的名额有限,能来的都是门中优秀弟子,不优秀的来了这里也是送死。 天水宗作为天下第一宗,名额才比别人多了一点, 其中一指峰今年能来的有十七人。 众人听到禁地就在前面,面上兴奋和紧张交杂,要想跟妖兽契约, 自然也要付出,不少前辈进了禁地就再也没有出来,甚至连尸骨都没有。 吴旷柏是第二次来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运气不好,转了一圈都没碰到什么妖兽,最后空手出来,这一次他下定决心要带一只妖兽回去。 在他们这一行人小心翼翼进入禁地的时候,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片刻,一只小小的身影从树下蹿了下来,飞快地往里面跑。 若有旁人看到,就会发现那是一只雪地松鼠,那只松鼠动作矫捷,一路没停,最后钻进了一个山洞。 山洞里有一张石床,而床上正躺着一只狐狸,那狐狸很大,即使窝成一团,也几乎快占满了整张床,而它的那九条尾巴,两条在怀里,三条在身后,剩下的全部掉到了床下。 雪地松鼠顺着九尾狐的尾巴爬了上去,还没爬到头那里,小小的身子就被一只大爪给摁住了。 “又去哪里玩了?”九尾狐抬起头在雪地松鼠的身上嗅了嗅,“有人的味道。” 申珏被一只狐狸爪子摁在底下,想挣扎都挣不开,只能放弃地躺好。 他已经恢复记忆有几个月了,这个境跟他原本呆的地方有一点点相似,在这里有很多梦想成仙的人。 譬如解沉。 解沉是个皇子,但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天下第一修真门派天水宗,拜在了一指峰的长老的门下,成为了亲传弟子,然后仅短短八年时间,他就已经结丹了,成为了这几百年里天水宗修炼最快的弟子。 今年是解沉第一次参加契妖会,他在这里会遇见上古奇兽九尾狐,并结成契约,也就是申珏旁边的这一只。 这只九尾狐名为符九阴,不知活了多少年了,一直呆在禁地里,好吃懒做,有时候吃了东西,连垃圾都不会丢。在申珏来之前,这个山洞臭气熏天,即使有修士路过,都会屏住呼吸迅速逃走,没人会知道这里面住着一只九尾狐。 符九阴是在几十年前捉到申珏的,他本来准备把申珏吃掉,但看着申珏软瘪瘪的肚子,没几两肉的身体,决定再养几天,反正他还不饿,而申珏没被吃掉,倒差点被熏死。 松鼠对自己的窝是非常讲究的,跑不掉的他把符九阴的山洞打扫了一遍,主要是把那些垃圾全部拖出去。 符九阴捉到申珏就给他下了一道禁令,只要申珏逃,就会当场倒地晕过去。下完禁令的符九阴满意地睡觉去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山洞大变样了。 垃圾没了,臭味没了,只有一只累瘫倒在地上的雪地松鼠。 就这样,申珏在符九阴的身边留了下来,成了一个打扫卫生的小弟。 他们住在一起几十年,符九阴有时候看申珏打扫卫生速度太慢,便想帮申珏修炼成人形,这样申珏就不用两只小爪子费力地去拖垃圾了。 他给申珏采了不少灵叶灵花,也不管申珏受不受得了,拔苗助长式给对方喂。 一般的妖兽要想修炼成人形,起码都要个几百年,而申珏出生两年就被符九阴捉住,靠着本能活下去后,又被填鸭式喂养,中途不知道晕死过去多少次。 每次申珏晕过去,符九阴就回去睡觉,他想得开,若是申珏没撑过去,他就把对方吃掉。 但申珏撑过去了,并在五十岁的那年就修炼成了人形,这让符九阴都有些惊讶。 而申珏修炼出的人形模样,更让符九阴惊讶了。 “你怎么变得跟我一模一样?”符九阴捉着自己的一条大尾巴,懒洋洋地挠了挠下巴。 妖兽第一次幻形便决定了日后的模样,大部分的妖兽都会提前在脑海里想好自己要变成什么样子,这样变成来的人形差不了多远,可那些妖兽都有父母前辈带着,知道该怎么做。 符九阴可不教这个,申珏变形的时候,脑子里只闪过了符九阴的脸,所以他变成了符九阴的样子。 但并不完全相似。 狐族天生魅惑,更别说是符九阴这种九尾狐了,他原形全身雪白,但人形时,眉心却有红色火苗的纹路,更是给这张脸添了不可言状的妖异。 而申珏这张脸只说能画虎不成反类犬了,既没有火苗纹路,皮囊也没有符九阴.精致,甚至因为修炼时间太短,连尾巴和耳朵都有些无法控制,时常会露在外面。 “算了,一样就一样吧。”符九阴大部分时间里只想着吃和睡,所以并不介意申珏变成跟他很相似的脸。 但申珏介意,所以他很少变成人形,还是用原形去清理卫生,这让符九阴有些不满,但看申珏勤快,也没说什么了。 在申珏心目中,符九阴虽然强大,可却没有办法照顾好自己,所以他认为自己和符九阴是相依为命,而不是他在符九阴手底下艰难求生。 作者有话要说:精品小说都在这连载呢:墨书网(MSXS2.COM) 就在申珏认为是相依为命的第六十二年,符九阴遇到了解沉。 他们结成了契约,符九阴跟着解沉离开了禁地。 申珏跟着符九阴一起出去了,他每日就是以原形蹲在符九阴的肩膀上,因为年纪太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没开智的普通妖兽,所以对他并没有什么兴趣。 可符九阴这个大妖一出山便引起整个修仙界的轰动,谁都没想到一个年仅十八岁的修士可以跟一只上古九尾狐结成契约。 契约分为两种,一种是妖兽契约,一种是灵魂契约,前者只要主人死了,妖兽便可以另跟主人,后者则是主人死了,妖兽会跟着一起死。 不少人打起了符九阴的主意,就决定杀掉解沉。符九阴一改往日懒洋洋的样子,帮解沉挡了很多危险,连申珏都很惊讶。 想杀解沉的人很多,其中还有魔修,当中又以薛问春为首。薛问春天资极高,甚至在解沉之上,而他修炼的时间也比解沉多上几百年,所以解沉好几次都差点死在他手里。 符九阴虽然想护着解沉,但修真界有些比赛却不让妖兽入场。 在此境中,人魔虽然对立,但大部分时间井水不犯河水,甚至每五年会举行一次大型切磋比赛。 薛问春在比赛中对上了解沉。 符九阴有点想私底下把薛问春给杀了,但解沉猜出了他的心思,不让他去,说想要堂堂正正跟薛问春打。符九阴知道解沉是打不过薛问春的,可解沉又不让他去,他想了下,便让申珏去。 申珏虽然道行低,但拥有一张跟符九阴极其相似的脸,所以符九阴给申珏身上罩了一个障眼法后,就让申珏去假意投奔薛问春,伺机杀了对方,这样一来,他也不算违背解沉的命令。 但申珏的刺杀失败了,甚至薛问春识破了他,因为虽然相貌能变成一模一样,可申珏骨子没符九阴身上的魅惑。 薛问春强行把申珏变为了原形,发现是经常蹲在符九阴肩头上的松鼠后,便拿申珏的命去要挟符九阴。 可符九阴理都没理,因为他正忙着给解沉开小灶,免得解沉死在赛台上。 等不来人的薛问春生气了,直接砍掉了申珏的尾巴,叫人给符九阴送过去,还是没等到回复后,他又想起了申珏那张跟符九阴极其相似的脸,于是强行把申珏变为了人形,各种亵.玩,把人玩死后,就直接把申珏的尸首丢到了天水宗的山门外。 一只断了尾的雪地松鼠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因为体型太小,好长时间后才被人发现。 有人认出了申珏,把申珏送到了解沉那里。 解沉看到申珏的尸首,愣了一下,就转交给符九阴。 符九阴没接,只瞥了一眼,懒洋洋地说:“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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