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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了? 可笑。 如果真是这样,那师舟的爱实在廉价到让人可鄙。 …… 师舟看着申珏避开他的动作,眼神黯了黯,但下一瞬,他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你不喜欢我碰你,那我就不碰你了,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好吗?” 可回答的他是申珏叫宫人进来的声音。 宫人进来后,师舟自然不能当着那些宫人的面说前世的事情,只能在旁边站着,等他看到申珏在龙榻上躺下准备入睡的时候,才磨了磨牙出去了。 日子慢慢走到了深秋,天气越来越冷,申珏精神也越来越差,开始长时间窝在了床榻上。佟梦儿怕申珏身体越来越差,便提前让申珏出发去南宫,师舟随行。 师舟知道申珏畏寒,所以这一路上一直在等申珏撑不住了,派人来叫他,可他等啊等,等到了快到南宫的时候,他等不下去了,直接钻进了申珏的马车。 正在换汤婆子的宫人瞧到师舟上来,吓了一跳,还没行礼,就被点住了哑穴。 师舟给他使了个眼色,又把人手里的汤婆子抢了过来。 他把宫人赶下去后,才往榻上看了看,申珏趴伏在榻,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乌黑的长发如玄色绸缎一般散在榻上,掩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那一点点面容,肌肤苍白,毫无血色。 师舟定定看了一会,才小心翼翼地把汤婆子送入锦被下,做完这个,他又把自己的外衣脱了,钻进被 子里。 他慢慢地把人抱到怀里,然后再把申珏那双冷冰冰的手放进自己的衣襟里。 申珏似乎被师舟弄得有些要醒过来了,长睫颤了颤,眉心微蹙。师舟一瞧,连忙运用内力,将掌心弄得滚.烫,再不停地抚摸着申珏的背,一边安抚对方,一边给人供暖。 也许是身体暖和了,申珏蹙着的眉渐渐又松开了。他安静地窝在师舟怀里。 师舟则是一直盯着申珏看,他终于又重新把人抱在怀里了,而且对方还不挣扎,也不拿那双眼睛恨恨地看着自己。虽然是偷来的安稳,可师舟已经很满意了。 前世申珏自尽后,他禁闭解除后,去喝了一夜的酒,就决心忘掉申珏。他兄长死了,申珏也自尽了,他想这场仇恨就到此为止吧。 可他是这样想,心却不受控制。 虽然他白日的时候不会想到申珏,可夜里的时候,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申珏。 申珏各种各样的模样,甚至他都想起了申珏坐在窗下,把手里的红绣缎小球丢出的样子。 那双苍白、骨节分明的手被红色衬托着,就像红梅树下的白雪,这么干净的一双手却偏偏是杀他兄长的手。 不对,那双手是想杀他,只是杀错了人,可申珏为何要杀他?师舟想不通。 他蹙了下眉,那双手拿的就不是红绣缎小球了,而是拿着常常出现在他梦里的匕首。 师舟始终记得申珏捅下去时,神情和动作之坚决。他从来没想过对方真的会自尽,其实他本想的是,红狐裘衣送出去后,他就准备放过对方,只把人关在承德殿就可以了。 可申珏眼含冷漠问他什么时候能放过他的时候,师舟却生气了,他自己主动放过申珏是一回事,对方痴心妄想想得到宽恕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他羞辱了对方。 现在回想,申珏是过分,可他师舟也不是好人,折辱人的法子有那么多,他却偏选了那一种。 他为什么会选那一种?还偏偏要在自己爱慕之人的面前? 单纯是报复?还是他都没弄懂自己的心? 他跟温玉容婚礼的前日,他熟门熟路地去了丞相府,坐在温玉容院子里那颗大树上。 温玉容坐在窗下,身影就投在窗纸上。 明日就是他们两个大婚的日子,可师舟心里却没有一点喜悦,他捏紧手里的酒壶,想了一下,还是从树下跳了下去。他走到窗户外,还没说话,就听到里面温玉容的小厮的声音。 “公子早点休息吧,明日大婚,要很早就起来呢。” 温玉容咳了两声 ,像是感染了风寒,“没事,画很快就要画完了,明日林副将会来参礼,我跟他说了,他会帮我把这幅画带进宫里。” 带进宫里?带给谁? 师舟觉得他不用想都知道温玉容要把画送给谁。 “玉容哥。”师舟冷不丁开了口,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好半天,温玉容的声音才响起,“你怎么来了?” 声音里全是疏离,再也不是以前温柔的声音。温玉容跟他说话的声音比陌生人还要疏离、冷漠。 师舟盯着窗户上映出来的人影,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才说:“明日的婚不成了,我去跟大家说,你不用出面。” 温玉容安静了一会,才说:“为什么?” 师舟抬手擦了下唇角的酒渍,“因为我们都变了。” 他十几岁的时候就幻想过他把温玉容娶回家的场景,可真到了这一日,他却一点都不感到喜悦,甚至当他说出取消婚礼的时候,心里反而轻松了。 有些东西也许很早之 前就改变了,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如果他对申珏只有恨意,明明可以叫旁人来侮辱对方,但他没有,还让将士们退出金銮殿,要真羞辱,那些将士在旁,岂不是更能达到效果? 原来他比温玉容更过分。 温玉容只是骗了他,而他连自己都骗。 他对申珏感情太过复杂,恨中还夹杂了其他东西,而等人死了后,他才反应过来。 …… 申珏睡了一个难得舒服的觉,醒来时,他有些愣,平时他睡醒的时候,身体还是冷冰冰的,今天居然是热的。 他看了看伺.候他更衣的宫人,缓声问:“方才有人来了吗?” 宫人低着头,“只有奴才们守在这里,没旁人来。” 申珏眉心拧了拧,但很快又松开了。 随后的两日里,申珏都发现自己越睡越好,眼下的青色都渐渐少了,他有些怀疑有人摸进了他的马车,可他每次睁开眼的时候,马车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马车里,申珏皱着眉,把榻下都看了一下,也没找到人,而马车外,师舟一手抓着外衣,一手提着鞋子,趴在马车顶上,脸上全是后怕。 目睹师舟迅速从车窗钻出来,翻身爬上车顶的众宫人:“!!!” 作者有话要说:捉虫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23) 就这样一路到了南宫。 到了南宫后, 因为南宫的天气比京城要暖和许多,所以申珏精神比路上好上了一些了,每日睡前都会去泡一会温泉。 精神一好,人也没那么困乏, 不至于一睡着就难醒, 所以刚到南宫的第三夜, 申珏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 他尚没做出什么反应, 额头处还贴上什么温热的东西, 随后背还被轻轻顺了顺, 跟顺毛似的。 申珏眉心一拧, 眼睛慢慢地睁开, 果然对上了一张他极其不想看到的脸。 师舟没想到申珏居然没睡沉,浑身都僵住了, 好半天才干巴巴地挤出一句话, “这天气太冷, 我看陛下睡得不好, 特意过来给陛下来暖暖床。” 申珏没说话, 只目光沉沉地看着师舟。师舟对上这样冷漠的眼神,咬了咬牙,最后不管不顾地把人抱得更紧了。 “我从前有些事情是做得过分, 可是你先想杀我的, 现在我们一笔勾销好不好?把之前的事都给忘了,重新来过好吗?” 申珏面对师舟的话,只是从枕头下抽出一把小刀, 他把小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处,神情淡漠地看着眼前人。 师舟看到那把小刀,抱着申珏的手渐渐松开了,他面色难看地下了床,连外衣都没拿,等他转回来要拿的时候,就看到了伺候申珏的宫人们正抱着一堆东西出来。 有个眼尖的,看到师舟,连忙跑了过来,“奉君来得正好,奉君的衣服落下了,奴才正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师舟从对方手里接过自己的衣服,看着另外几个宫人,“他们手里拿的什么?” “陛下说床褥脏了,让奴才们换一床新的,把这一床直接丢了。”宫人回答。 师舟听到这样的话,脸色更难看了,旁边的宫人瞧见了,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忙低下了头。 师舟长吐了一口气,才转身走了。 翌日夜里,师舟就发现他进不去申珏的宫殿了,外面站着一群宫人,为难地看着师舟,“奉君,陛下有吩咐,千万不能让奉君进去,奴才们实在没法子,还求奉君给奴才们一条活路。若是奉君进去了,奴才们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师舟看着已经熄了灯的宫殿,皱着眉,但还是转身走了。 第二天,他跑去温泉那里,结果发现温泉那里也站着一群宫人,死死把他的去路挡住。 其实搁师舟的本事,他想绕开这些宫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不知为何,他又有点怕申珏生气,所以只能等对方气消了。 这一等就是一个月,申珏防他依旧防得厉害,而南宫来了一个人。 温玉容来了。 温玉容来的那日,申珏正在用午膳,听到宫人说温玉容来了的时候,他微微一愣。 如今温玉容有了正式的官职,翰林院修撰,这次来南宫是给申珏送来朝中最近大事的奏折。 前几世也有人来送,没想到这一世变成了温玉容。 “让他去偏殿候着吧。”申珏想了想,才说。 “是,陛下。”宫人退了出去。 申珏用完膳,又,才起身去偏殿。他到偏殿的时候,温玉容正站在一幅挂在墙上的画面前,仰头看着,瞧神情像是入了神的,等宫人轻轻咳了一声,温玉容才反应过来。 他转过身,明明是一身不出挑的暗青色官袍,但被温玉容一穿,整个人却如雪中青竹,独有傲骨,清雅淡然。那张脸更是如玉如霜,眉眼俊秀而不失男儿气概。 温玉容看到申珏,就跪在地上行了个大礼,“微臣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申珏抿了下唇,才道:“起吧。” 温玉容爬起来,走到放着奏折的案桌前,“陛下,这是这几个月朝中要事的奏折。” 申珏嗯了一声,走到案桌前的龙椅旁住下了,“你挑些紧要的念吧。” “是。”温玉容先说了一些各地粮食价格异常上涨的事情,又说了各地的税收等情况。 温玉容声音温润,如潺潺溪流,申珏听了一会后,睡意却渐渐出来了。平时午膳后,他都要午睡的,今日因为要听奏折,所以才没睡,现在听了温玉容念奏折的声音,睡意袭来,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这是杭州的……陛下?” 申珏似乎听到温玉容在喊他,可他太乏了,只能勉强地摇了摇脑袋,强撑着精神坐直了身体,“今日先念到这吧,明日再继续。” 他说完就站起了身,可才走了一步就踉跄了一下,旁边的宫人还未伸手,离申珏最近的温玉容先伸出了手,牢牢将人扶住了。 “陛下,当心。”温玉容的声音在申珏头顶上方响起。 申珏抓住对方手臂,勉强站直了身体,他顿了顿,才要将人推开,可还未推开,手却被反握住了。 他一愣,抬眼看向旁边的人,才发完温玉容目光一直放在他的脸上,见他看过来,才露出一个笑。 “陛下还是那么容易摔啊。”温玉容这句话声音很轻,但申珏听清楚了。 申珏瞳孔不由微缩,这句话……绝对不会是一个大臣第一次面圣时该说的话,而且前一世的时候,他的确在温玉容面前摔过好几次,而且每一次都是温玉容护住了他。 温玉容说完那一句话,就松开了手,还往旁退了两步,语气恭敬地说:“那微臣明日再过来。” 申珏看了他几眼,才点了头,“好,你退下吧。” 温玉容低头退了出去,而留在原地的申珏则是皱起了眉。听刚才那句话,温玉容是重生了的,只是为什么他和师舟都重生了? 前世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即使申珏不想去管温、师二人的事情,但两个人都重生的事情还是让他心里起了波澜。 导致他夜里入睡前去泡温泉的时候,还想着这件事。正泡着,听到外面有了喧闹声。 申珏刚抬起头,就看到师舟走了进来。他直接绕过屏风,二话不说,就跳进了水里,溅起的水花还弄到了申珏的脸上。 申珏被飞溅的水花,弄得闭了下眼,而还未睁开,他就被抱住了。 “你生气吧,反正我受不了,你要打要骂都行,反正我现在不想松手。”师舟一边说,一边收紧放在申珏腰上的手。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24) 申珏眉心跳了跳,这段时间, 他一直防着师舟, 所以会随身带刀, 但此时泡着温泉,刀放在岸上的衣服上面,他想转身去拿,可被师舟死死抱着,压根动弹不得。 宫人们追了进来, 可看到眼前的一幕, 又立刻尴尬地退到了屏风后面, 尽力劝说:“奉君出来吧。” 师舟当没听见,只死死地抱着申珏,这一个月里,他别说抱着对方了,连申珏的面都见不着,明明都在一个地方。今下午他知道温玉容来南宫后,实在坐不住了。 他认为申珏上一世就喜欢温玉容, 虽然这一世温玉容不像他一样有前世的记忆, 但也是重点防备对象。 夜里的温泉池旁摆着好几盏灯笼,烛火不算明亮, 加上温泉池上的雾气腾绕, 申珏素来冷漠的面容此时倒也被熏出了几分暖意,尤其是那淡入梨花的唇,此时微微透着红, 从四月梨变成了三月桃,丰润饱满,仿佛随时待人采摘。 师舟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他前世的时候有个怪癖,他喜欢亲申珏,最喜欢把对方淡白的唇亲红了,亲肿了,而申珏则是很讨厌亲吻,每次他亲的时候,申珏都很生气,只是申珏打不过他,最后还是要乖乖被迫仰头被他亲。 师舟想着想着,又回忆起自己抵开对方齿关的场景……不对,不能再想了。 他猛地摇了摇头,只不过刚摇完头,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申珏打的,他好不容易抽出手,见师舟目光直愣愣盯着他嘴唇看,咬了咬牙,怒而打了一巴掌过去。 这一巴掌十分响,即使在屏风外的宫人们都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正提着心,就听到旧少年将军现奉君大人用非常谄媚的声音说:“手疼不疼?要不要换只手打我另外一边脸?” 宫人们:“……” 申珏都没想到师舟竟然能那么没脸没皮,一时之间气笑了。而这一笑,倒是让师舟安静了一会。 师舟盯着申珏,好久才说:“你终于笑了,你已经很久没笑了。”他又抱紧了些,还强行把脑袋搭在申珏的肩膀上,压低了声音,“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你很讨厌我,但你也曾经想杀我啊,如果你是我的话,你会怎么做?” 师舟知道一个正常人都不应该像他这样,可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不就是让他来挽回的吗?申珏现在没有杀他哥,他也没有伤害申珏,把所有事情都回到一开始。他会对申珏好的。 可申珏听了这话,半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冷漠地睨着师舟。师舟看到了,抱着申珏的手松了又紧,片刻后,他竟然开始脱起了衣服。 “你恨我当初那样对你,对不对?那你上回来!”师舟一边说,一边扒衣服,而申珏得了自由,转身就要上岸。师舟瞧见了,又去扯,混乱间,两个人一起摔到了水里。 师舟忙把申珏从水里扶起来,一只大手不停地擦着申珏脸上的水,“没事吧?呛到了吗?” 申珏气得浑身发抖,可拿师舟一点都没有办法。师舟跟其他人不一样,脸皮厚得令人发指,做起事来丝毫不顾别人想法,可以说申珏已经把自己藏进了蚌壳里,对外界不管不顾,而师舟则是强行用双手打开了蚌壳,还要伸个脑袋进来问申珏能不能爱他。 至于罚师舟,申珏都觉得自己要是罚了,师舟可能会更开心,上次他拿陶瓷棋盒给师舟脑袋开了个口,师舟还乐滋滋地要他多打几下,真是没脸没皮到了极点。 而师舟看申珏被自己气得都发抖了,尴尬地笑了一下,才说:“别气嘛,你是不是不喜欢在这里?那……我们去床上?” 申珏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你松开孤。” 师舟听到申珏跟他说话,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还眨巴了下眼睛,才松开申珏。申珏这才叫宫人进来,他也没看师舟,上了岸之后,胡乱裹上狐裘,就去沐浴了。 这一池子的温泉水都被师舟给破坏了。 等申珏沐浴完回到寝殿,师舟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那些宫人拦不住他,他硬是闯了进来,跑到了申珏的床边。 申珏早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靠卧在床上,听见脚步,才抬了下眼,但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师舟的脸,而是他手里的梅花。 师舟捧着一把梅花,轻轻地放在了申珏的床边,故作温柔可亲地说:“陛下早点休息。” 那梅花一看就是刚折下来的,上面还带着露霜。 当夜,师舟挨了三十大板,罪名是以下犯上,偷摘御梅。 …… 翌日午后,申珏再次去了偏殿听奏折。温玉容今日依旧是官服打扮,见到申珏来了,便行了礼,丝毫没有逾越。申珏看了他几眼,才在龙椅上坐下,“接着念吧。” “是。”温玉容拿起昨日未念完的奏折。 申珏今日是小睡了一会再过来的,但听了半个时辰后,还是有了困意。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把袖套里有些凉的汤婆子递给近身伺候的宫人。 宫人拿着汤婆子去灌热水了,所以一时之间,殿内只剩下了申珏和温玉容两个人。 宫人离开后,温玉容还在继续,倒是申珏忍不住看了他几眼。昨日温玉容的话明显意味着他也是重生的,可他为何没什么表示呢?上一世温玉容和师舟有了婚约,这一世师舟进宫了,他不生气吗? 或者说,温玉容其实谁都不爱,一心只想当了良臣? 申珏想到这里,又看了温玉容一眼,但这一次他和温玉容的眼神对上了。 温玉容那双眸子正看着申珏,念奏折的声音也停了。 “陛下为何一直看微臣?难不成微臣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温玉容轻声说,还伸手在脸上擦了擦。 申珏顿了一下,才说:“没有,你继续吧。” 温玉容听到这话嗯了一声,就继续了,倒是申珏沉默了一会,突然说:“你昨天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温玉容有些迷惑地看着申珏,“陛下说的是?” “你昨日说孤老是摔,你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申珏盯着对方的眼睛。 温玉容闻言,似乎愣了一下,“微臣……微臣也不知道,只是那句话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所以说了出来。”说到这里,他跪了下去,“微臣冒犯,还望陛下恕罪。”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 那意思是说温玉容并没有重生吗? 一瞬间,申珏眼里闪过很多情绪,此时换汤婆子的宫人进来,看到温玉容跪着,殿内气氛有些异样,于是把汤婆子递给了申珏,又退了出去。 “据孤所知,你和师舟算得上一起长大了,你们二人自幼情意深厚,他进宫后,你不想见见他吗?”申珏又问。 这句话问出去,温玉容却是沉默了许久才摇了摇头,“陛下可能有所误会了,微臣跟奉君并不熟稔,并未打过什么交道。” 什么? 不过申珏很快又想通了,如果这一世只有师舟重生,温玉容没有重生,师舟去改变了一些事情,也很有可能。比如师舟不去找温玉容,两人不再是青梅竹马。 毕竟师舟和温玉容二人关系中,一直是师舟更热情,付出得更多,如果师舟不去接近温玉容,按照温玉容的性子,估计也不会主动去找师舟。 竟是如此! 所以这一世的温玉容对师舟进宫的事情没有反应,甚至安心地当起了翰林院修撰,因为温玉容根本不知道上一世发生了什么。 可温玉容没有重生,重生的是师舟,难不成境主不是温玉容而是师舟? 不过还是有疑点,比如温玉容说的那句话。 “温玉容,抬起头来,告诉孤,你平时脑海里也会出现一些话吗?”申珏紧盯着跪着的青袍青年。 温玉容听话地抬起头,一双眼眸温润如水,又清澈见底,“是的,陛下。” “都是些什么话?” 这句话问出来,温玉容神情却有些慌张,他迟疑了下,才吞吞吐吐地说:“微臣……微臣……微臣……” 他一连说了三个“微臣”也没能把话说出来。 申珏不由蹙了下眉,干脆离温玉容近了一些,“你说清楚了点,别吞吞吐吐。” 温玉容垂下了眼,艰难地说:“微臣能不说吗?” “不能。”申珏说,“温玉容,欺君罔上的话,你这个翰林院修撰就别当了。” 温玉容听了这话,脸上神情越发复杂,最后他才咬了咬牙说:“微臣脑海里经常出现跟陛下有关系的话,微臣都不知为何,陛下要罚微臣就罚吧。” “你先说是什么话?”申珏头一回发现跟温玉容说话是那么累,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却绕了那么久,反而不如师舟那个直肠子。 可温玉容接下来的话,让申珏神情僵了僵。 “陛下若是畏寒的话,可以到微臣怀里来。”温玉容说完,就低下了头。 许久之后,申珏才重新看向温玉容,“你要抱孤?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就你这一句话,孤就可以赐你死罪。” 温玉容此时声音已经恢复平稳,他如常地说:“微臣知道。” “那你还说?”申珏说。 温玉容顿了下,语气里似乎有些无奈,“因为陛下问了,所以微臣不得不答。” 申珏:“……” 申珏:“你就不会撒谎吗?” 这一次,温玉容又沉默了一会,才沉声道:“微臣不想欺瞒陛下。” 正在此时,申珏听到了外面起了喧闹声,跟昨夜一模一样。师舟那家伙这么快就能下地了? 申珏蹙了下眉,眼波微转,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温玉容。他放在案桌上的苍白手指轻轻敲了一下,就说:“温玉容,你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顶着锅盖上来更新。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25) 温玉容没有犹豫,就膝行上前, 等他到了申珏的跟前, 下巴就被抬了起来。 申珏的手指素来是冷的, 尤其是在这冬日,温玉容被这一碰,眼神微微一变。 “你说得对,孤是畏寒,那就劳烦温爱卿了。” 申珏对师舟已经是烦得不能再烦了, 不管师舟是不是境主, 他都不愿意看到对方, 可是师舟仿佛就是看不见他的排斥。他有想过再自尽一回,可如果还被拉回这个境,那自尽也没有意义。 这个境的境主不愿意放过他,他就要一直在这个境里轮回,那么意味着他要一直看到师舟。 既然如此,他现在只能采取一些措施,破境也好, 不破境也好, 他只想让师舟死心。 申珏不想拉其他人下水,那只能拖温玉容下水了, 更何况温玉容太奇怪, 明明是境主,可却没有记忆,若说他不是, 脑海里怎么会有那些话? 还是说,温玉容在伪装? 比起师舟,温玉容实在让人难以捉摸。 …… 当师舟从外面闯进来的时候,他先喊了一声“陛下,我来了”,再进了内殿。 内殿静悄悄的,他走进去后,却发现申珏没有在案桌前,案桌上只有叠好的奏折。师舟眼睛转了一圈,目光最后放到了内殿的后面。 为了方便申珏休息,这个内殿也设了床榻,被六面山水屏风遮挡在后。 “奉君,您还是出去吧,陛下知道了,要生气的。”宫人追了进来,劝说师舟出去。 师舟对那宫人挥了下手,就一瘸一拐地往屏风后去,他昨夜儿挨了一顿板子,今日是强行下床来找申珏。他不放心申珏和温玉容单独相处。 当他刚绕过屏风,就看到了地上的衣服。 师舟瞳孔微缩,那是文官的官服,此时正胡乱地被丢在了地上。他目光顺着衣服往上看,就看到一只手。 那只手从床帐里伸了出来,轻轻搭在床沿。手指修长,白皙如玉,师舟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不是申珏的手。 师舟放在身侧的手握紧了,神情渐渐冷了下去,他提高了声音,“陛下!” 话落,那只手缩了回去,而随之响起了衣服摩擦的声音,还有人小声说话的声音。 虽然很轻,但师舟听得七七八八。 “陛下,奉君……怎么办?” “不用管他。” 申珏的声音并没有特意压着,跟师舟说话时的冷漠完全不同,这个声音温和许多,甚至还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你抱紧点,孤冷。” “……是” …… 申珏趴在温玉容的身上,长发流淌下来,其中几缕落在了温玉容的脖颈间。他没去管,只是盯着床帐外,见床帐外的人影渐渐淡去的时候,他才坐了起来。 温玉容还躺着,眼神平静,他盯着申珏,轻声问:“陛下是故意要气奉君吗?” 温玉容无论哪一世都是聪明人。 申珏看了他一眼,“不完全是。”顿了一下,“你不愿意?” 温玉容也坐了起来,他静静地看了申珏一会,才说:“一切听陛下吩咐。” 自那天后,温玉容就被留了下来,他不用再返回京城,而是一直呆在了南宫。申珏写了信函回京城,告诉佟梦儿有关温玉容的事。 佟梦儿回了信,没提其他事,只让申珏好好在南宫养身体。 温玉容伴在申珏身边,其实也没做什么事,他只是陪着申珏下下棋,念念书,只是申珏畏寒,有时候温玉容念书的时候,申珏就靠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眼睛往窗外看。 窗户是关着的,可他还是盯着窗户看,温玉容发现后,轻声问:“陛下在看什么?” “没看什么。”申珏把视线收了回来,“继续念吧。” “是。” …… 师舟自那日闯进来后,安静了好一阵子,申珏并不关心师舟去做什么了,甚至对于师舟的消失,只觉得轻松。 看来能克师舟的人还是温玉容。 故而申珏跟温玉容越来越亲近,虽然没到同塌而眠的地步,但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呆在一起,伺候申珏的宫人都习惯温玉容的出入,所以当申珏半夜突然发热,宫人们先去请了太医,又把温玉容也请过来。 申珏闷在房里闷久了,下午的时候在梅林散了一会,晚上的时候还好,到了半夜里就发起了热。守夜的小太监发现之后,立刻出去叫人了。 他们在御前伺候,最要紧的就是申珏的身体,旁的都好,只这一条出了岔子,他们脑袋都保不住。 温玉容匆忙赶过来,衣服都未穿整齐,头发更是只拿发带随手一绑。他快步走到龙床旁,盯着正在看诊的太医,等太医收回手,才轻声问:“陛下如何?” “受了寒,微臣开点药,待陛下喝下,寒气下去便好,若没下去的话,那就要喝药性更强的药了。”太医说。 “那劳烦太医赶紧写出药方子。”温玉容说,又叫人陪太医去抓药煎药。 等吩咐完,外面又进来一个人。 是师舟。 师舟不知从哪里也得知了申珏病了的消息,连忙赶过来了,他看到站在申珏床边的温玉容时,脚步一顿,随后眯了眯眼,才大步上前,“温大人怎么半夜在这里?” 温玉容看到师舟退了两步,行了个礼,“微臣见过奉君。” 师舟瞥他一眼,就看向床上的申珏。申珏此时正发着热,脸颊烧得通红,额头上还冒着虚汗,眉心紧蹙,睡得极不安稳。 师舟看到申珏的病态,眉头也蹙了起来,他直接开始脱掉外衣,当着温玉容的面钻进了申珏的被窝。 “奉……”温玉容阻拦的话还未说出口,就看到师舟把人抱进了怀里。 师舟小心翼翼地把申珏搂进怀里,也不管旁边还站着的温玉容。药很快送了过来,师舟直接让宫人递给他,宫人不敢违抗,毕竟申珏的后宫里就师舟这一位主子。 师舟先用勺子把药搅匀了一些,然后就自己喝了一大口,再低头嘴对嘴喂申珏喝药。 一碗药喝完了,师舟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申珏的唇。他递药碗给宫人的时候,眼角微微一挑,看向还站着的温玉容,“温大人看够了?还准备继续看?” 温玉容垂下眼,“微臣告退。” 他转身就走,只是才走了两步,又听到了声音。 “温……”是申珏的声音,含糊不清。 温玉容还未回头,就听到了师舟的声音。 “陛下,我在这。”师舟把人牢牢地抱在怀里,像是巨蛇圈着自己的猎物一般,虽然话是对申珏说的,目光却盯着离床不远处的青年。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防盗,明天再换。 正文 干掉那个状元郎(26) 申珏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温玉容, 所以他开口想喊住对方, 好像喊出了口, 又好像没有,他自己都分不清。 但他一直觉得很热,甚至觉得有一种呼吸不过来的痛苦,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他极力想挣开那个东西, 可是就是挣不开。 “宝贝儿……” 好像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可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他好像被一条巨蟒缠住了……不对, 巨蟒不会那么热,那个东西很热,热得他受不了。 申珏费力地睁开了眼,目光先对上的是一个人的嘴唇,他看着那张嘴向他靠近,本能地扭开了脸。 师舟喂药喂到一半,发现怀里的人动了, 一愣之下竟直接把药给吞了下去。不过他并没有在意这个, 而是欣喜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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