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处理完伤口,她刚想说自己没事,一直在边上抱臂看着的孟谦凡却先一步开了口。 “你怎么这么不自量力?东西被抢了就被抢了,你非要凑上去干嘛?” “还是马上要当兵了,觉得你自己很行?你知不知道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如果你当时报警,或者哪怕给我打个电话,苏茉也不会受伤。” 一重又一重的指责应声而下。 苏凝面色也逐渐地苍白,想要解释:“我只是下意识想帮忙……” 她嘴里一阵发苦,默默想。 更何况,她现在想当的是警察,当她爸那样的警察。 保护群众,才是她的天职。 孟谦凡没想到她会还嘴,顿时怒火四起。 “你还在狡辩!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茉茉怎么会受伤?” “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现在她腿受伤了,你满意了?” 苏凝顿时面无血色的僵在了原地。 孟谦凡已经认定了是她的错,连一句解释也不愿意听。 可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记得才来到孟家的第一年,过年时孟家亲戚的小孩上门拜年,却冤枉苏凝偷压岁钱。 孟谦凡直接将那小孩揍了一顿:“再敢冤枉我家阿凝试试?” 他从没用这样猜忌、失望的眼神看苏凝,也从不会为了其他人指责她半句…… 苏凝垂下眼眸,满嘴苦涩。 片刻,她艰难说道:“对不起。” 如果这句对不起是孟谦凡想要的,她可以说。 即便她不觉得自己错了。 今天已经6月27号,距离她离开的日子只剩16天,她不想这最后的时间两人之间还产生什么隔阂。 听见苏凝道歉,孟谦凡脸色这才好转。 冷硬甩下一句:“下不为例”就去了苏茉的病房。 苏凝站在门口看了会。 苏茉正因为腿疼不住地与孟谦凡撒娇。 孟谦凡也全盘接受,心甘情愿为她忙上忙下。 苏凝笑了笑,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过了几天,苏茉又活泼乱跳地出现在孟家。 他们日日约会,越来越亲密。 苏凝的全部心力都放在了学习上,不仅是看书,她还在努力锻炼身体。 于是三个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居然连话都没说上几句。 7月1号,苏凝正要去图书馆,却被独自待在客厅的苏茉喊住了。 “姐姐,有事吗?”苏凝乖巧地问道。 苏茉笑着问:“马上要报志愿了,听说你要报谦凡的大学?” 苏凝一愣。 她是提前批,早就填过志愿了。 她刚想解释:“姐姐,其实我……”便见苏茉忽地轻蔑地笑了。 苏茉脸上那层友好和善的面具,仿佛在这一刻,裂了个角。 “我觉得那个大学不适合你。” 她眼底满是讥讽。 “人要懂礼貌,知礼节。孟家已经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考远点,离谦凡也远点,我是真拿当你妹妹,才这么和你说的。” 苏凝脸色骤白! 仿佛凌空就这么被苏茉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你应该懂我的意思了吧。” 苏茉又恢复到以往温婉的表情,眼神柔和,仿佛在看自己心爱的小辈。 苏凝僵了许久,才回神。 她苍白着脸,只说道:“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和哥哥考一样的大学。” 她早就决定离开了,苏茉这话没有意义。 可她说完,却见苏茉瞳孔一颤。 紧接着,身后便响起孟谦凡疑惑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什么叫做什么不会考一样的大学?” 苏凝心猛地跳了一下,还没想出借口来。 便见苏茉捂着小腿,吃痛地叫了一声:“谦凡,我这腿好像又有点疼了。” 孟谦凡连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彻底地将刚才的事抛在脑后。 苏凝沉默下去,什么都没说,转身走了。 又过了几天,日子很快到了7月10号。 苏凝收到了邮政的物流信息,通知书马上要到了! 她立即开始打包行李,寄到学校去。 可出门时,她又担心丢件。 于是将孟父送她的围巾拿了出来,用袋子装着顺手放在了客厅。 然而等她从外面回来,却看见苏茉拿着她的围巾,正往桌上打翻的咖啡渍擦去! 苏凝瞳孔一缩! “别擦!” 可话出口的同时,围巾也已经碰到了咖啡渍,瞬间便脏了一大片。 苏凝顿时呼吸一滞。 她快步走上前,抢过围巾,手在污渍的地方搓了一下,却怎么也擦不去。 她的眼瞬间就红了。 难以控制地质问苏茉:“你为什么不经允许,就私自动别人的东西?” 苏茉立即委屈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担心咖啡渍会碰到谦凡的文件,就顺手拿围巾擦了。” 苏凝无法理解:“纸巾就摆在桌上,你为什么非得拿我装在袋子里的围巾擦?” 可苏茉居然哭了:“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但毕竟我是你未来嫂嫂,就连一条围巾你也要与我计较吗?” 下一刻,孟谦凡冰冷的声音便在苏凝身后响起:“苏凝,你又想干嘛?” 他的视线在被弄脏的围巾上面一略,就落在了苏茉满脸泪痕的脸上。 他伸手揽过苏茉,不分由说地怒斥苏凝:“一条围巾而已,我再给你买一条新的。有必要上纲上线吗?” “还是说,我这么多年就养出你这么个跋扈的性子?你还有没有教养了!” 一字一句,像刀扎在苏凝心上。 看着孟谦凡用手拭去苏茉的泪珠,就像他曾安慰刚来到孟家,因为想爸爸而哭泣的自己。 半响,她才一字一句,自虐般地回道:“这是我爸送给我最后的礼物。” 孟谦凡一下愣住。 他没理解什么叫做“最后的礼物”,但他知道,苏凝的爸爸已经十几年没来看过她了。 苏凝说完便上了楼。 她蹲在洗手间里,使劲搓洗,搓到掌心发红,搓到围巾生了细绒。 可那块污渍,就是怎么也洗不掉。 她停了手,眼泪滴在围巾上,瞬间消失不见了。 是她不好,她没有保护好爸爸送她最后的礼物…… 平静好情绪后,苏凝将围巾晒在房间的飘窗上,出神地望着。 不知多久,房门被人敲响了。 孟谦凡的声音传来:“我可以进来吗?” 她没有应声,孟谦凡等了一会,便拧开了门。 两人对上视线,却是一阵沉默。 孟谦凡将手里的牛奶端到她桌前,沉声道:“听人说,你这些天都在图书馆学习,挺好的。但也要注意休息,喝了牛奶后,就早点睡吧。” 苏凝愣愣地看着那杯牛奶。 透过玻璃杯,她仿佛看见了曾经的孟谦凡。 那个会笑着揉着她的脑袋,递给她牛奶取笑她:“喝吧,早点休息,睡得晚了小心变成小矮子。”的孟谦凡。 “好……” 这一刻,她真以为孟谦凡还是从前的那个他,还是那个只对自己好的哥哥。 可她刚应声,便见孟谦凡从袋子里拿出一条崭新的围巾。 “这是苏茉刚刚走了很多地方买的。我知道你很久没见你爸了,所以把那条围巾看得很重。” 他顿了顿,还是说道:“但围巾始终只是件死物而已,又怎么比得过人?” 苏凝喉咙一阵堵塞。 孟谦凡强硬地将围巾塞到她手里:“苏茉是你嫂子,以后你们还要一起相处好多年,何必就为了一条围巾伤了感情……” 苏凝再听不下去。 她打断了孟谦凡的话,哑声道:“我知道了。” 孟谦凡松了一口气,刚要离开,却看见书柜上那一排和军人有关的书籍里,插进了几本警察的书。 他不由皱眉:“你怎么突然对警察感兴趣了?” 苏凝垂下眼眸,平淡道:“想了解一些别的知识而已。” 孟谦凡没有怀疑,只是随口嘱咐道:“了解可以,但不要花太多心思。”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应该首先集中在最想做的事情上。” 苏凝嗯了一声:“好,我会的。” 孟谦凡说得对,她确实只该专注一件事了。 ——彻底离开这个家,彻底离开孟谦凡。 两天后,7月12号。 苏凝凭着身份证从快递员的手里接过通知书。 正是中国人民警察大学的通知书,薄薄的一张,此刻却又千斤重。 苏凝将它抱在胸口,往南边的天空看。 她轻轻呢喃道:爸,我马上和您一样,要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了。 您会支持我继承你的警号的对吗? ——毕竟您当年,也是从母亲那继承的警号。 苏凝闭上了眼,轻轻笑了。 等她回到孟家,便看见孟谦凡在客厅与人商议订婚宴的事。 “桌上的红玫瑰都换成假花,她花粉过敏。留一小桌的甜品在台侧,她那天为了穿上订婚服,肯定又不吃饭……” 他将明天一切可能会发生的细节,全部一一确定。 苏凝没打扰,本想直接上楼,却被孟谦凡喊住。 “苏凝,我爸叫我明早上送你去火车站,你没事去云南干什么?” 她身体一顿,语气平常:“我去见我爸。” 孟谦凡微微点头:“也好,是该见一面,替我向苏叔问好。” 苏凝嗯了一声。 她还记得,她刚来孟家,苏父不放心,几乎天天都要跑过来看她。 是十几岁的孟谦凡拍着胸脯说:“苏叔,你就放心吧,我会把凝凝当成亲妹妹那样看待的!你就放心去云南吧。” 苏父这才安心离开。 苏凝心里翻江倒海,最后平息的那瞬。 她想。 这声招呼,她会带到的。 她会告诉父亲,离开孟谦凡之后,她会照顾好自己。 哪怕再没有孟谦凡,她也能过得很好。 因为是明天早上九点的火车,苏凝回到房间就开始收拾行李。 她将通知书放在书桌上,便出门买东西。 可买完东西回来,桌上的通知书却不见了! 狁潔尃喽住炞例恉嶒鯾輥飇壼騀醯筁 苏凝脑子一嗡,立即找到保姆阿姨问道:“您刚刚是打扫我屋里的卫生了吗?我桌上的文件您是不是当垃圾丢了?” 保姆阿姨摇头:“没有啊,倒是刚刚苏小姐从你房间出来。” 苏凝一愣,立即下楼,便看见苏茉正笑眯眯地打电话。 她走过去,克制地询问道:“嫂子,你是不是把我的通知书拿走了?” 苏茉脸色却瞬时变了,红着眼睛委屈道:“我没拿你的通知书!如果你非要把这件事推到我身上,那我也没办法。也怪我不够用心,至今没能让你承认我这个嫂嫂。” 苏凝愣了。 眼见着苏茉说完便捂着脸跑了出去。 苏凝还没反应过来,手臂便被人狠狠抓住。 再然后,便对上了孟谦凡冰冷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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