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觉得声音有点耳熟,便撑着架子床起身,缓缓走到门口往外打量。 而一道人影,也在此时从院外的过道里走过,朝屋里看了眼。 人影身着一袭红色长裙,虽然不施粉黛也没佩戴首饰,但整个人看起来却极为艳丽,只是一露面,本来已经暗下来的天色,感觉都亮堂了几分。 华青芷仅是瞧见这一袭红裙,便认出了此人是谁——这不是云安见过的那个貌美侍妾吗?她还用藏头诗,怼了对方一句来着…… 华青芷以前确实不怕一个侍妾,但现在到了夜惊堂家里,还无依无靠,被侍妾找上门,哪怕是要教她规矩哦…… 华青芷左右看了看,见夜公子和绿珠都不在,也不好闭门不见客,当下先行颔首一礼: “钰虎姑娘,你也在啊。” 女帝现在过来,是找薛白锦的,到华青芷院前,纯粹是以前打过交道,过来打个照面。此时女帝在门前驻足,颔首一笑: “我是夜国公的下属,时常过来走动。上次一见,华小姐的才华着实让小女子钦佩,听闻华小姐也来了,顺道过来看看。”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不凶,压力倒是小了几分,想要回身沏茶: “钰虎姑娘进来坐吧。” 女帝抬手道:“还有公务在身,就不进屋了。哟,这树海棠生的倒是不错,嗯……” ? 华青芷见这貌美侍妾假模假样酝酿,便明白了其想继续切磋下诗词。 人在屋檐下,华青芷也不好拒绝,只能让对方知难而退,略微斟酌后,回眸看了下院角的海棠花,含笑道: “这树海棠花,倒是和姑娘有几分相似。嗯……国艳天然绝代妆,色深犹自带浓芳。生是一种倾城态,香在春风百媚肠。” “……” 女帝见华青芷不假思索就来了一首,眨了眨眼睛,先竖着默念一遍,再横着默念一遍,再斜着默念一遍…… 确定此诗只藏了个‘国色生香’的头后,女帝眼底才显出异色。 她方才过来,本来已经做好了功课,想了个怼人的藏头诗。 如今华青芷知道当姨娘的分寸,开口就夸她‘国色生香’,她再把怼人的藏头诗念出来,显然不合适了。 为此女帝直接抬手一礼,夸赞道: “华小姐好诗才,小女子自愧不如。往后华小姐住在南朝,若是有不便之处,可以随时和我说。我在朝廷当差,和当今圣上都能说上话,即便是夜惊堂得罪了姑娘,也能帮你讨回公道。” 华青芷对能管住夜惊堂的话,心头是半点不信,不过还是颔首道: “那就先谢过姑娘了。” 女帝微微颔首后,便转眼环视院落: “和华小姐一起回来的哪位薛姑娘,不在家里?” 华青芷闻言脸色就不太温柔了,蹙眉道: “我不是和她一起回来,是她把我绑来的,路上说什么她都不听,把我扔这里就不管了。姑娘要是认识她,就帮我和她说一声,让她把我送回去。” ? 女帝眨了眨眸子,着实没料到背后还有这一茬,当下颔首道: “是吗?我去问问情况,若此事属实……” 华青芷见此眼前一亮,看向救命稻草。 但过道外的钰虎姑娘,显然也只是侍妾,哪里敢把老爷的女人送走,紧接着就道: “属实此事也不太好办,现在两朝打仗,夜惊堂没法再去北梁,我也使唤不动薛白锦。姑娘暂且住下吧,等以后局势有变动,朝廷再送你回去。” “……” 华青芷无话可说,幽深一叹后,也只得默默回了屋…… …… 另一边,行宫外。 女帝来了旌节城,御医、御厨等自然会随行,因为都是随时会用的人,为此临时的太医院,就在行宫的外围,和禁军哨所挨在一起。 入夜时分,太医院中,站着不少黑衙总捕和暗卫,在各处严防死守,而太医院的炼药房中,烧起了一个丹炉,旁边的墙壁上,还挂着不少纸张,皆是从北梁搜集来的药方副本。 王太医在墙壁前站着,正摸着胡子认真琢磨着纸上的各种信息,而已经混成太医院二把手的张景林,则蹲在药炉前看着火候,彼此正在讨论: “我当年在北梁,便是研究这药的,不过北梁朝廷心眼多,每个人只负责一部分,没见过完整丹方……” “北梁朝廷若是不留心眼,你不就直接把丹方偷出来献给了邬王。” “倒也是,邬王若是得了这东西,官玉甲一声‘给我开’下来,夜大人恐怕得交代在邬山……” …… 夜惊堂只是武夫,对医药行当一窍不通,此时自然没跑炼丹房当显眼包,只是牵来了马车,站在太医院门口,听着另一道交谈声: “夜大人吃了天琅珠,身板本就好,如今还练了六张鸣龙图,内外无暇已经算半仙了。凝儿姑娘好在不善妒,不然啦……” “不然她能死在被窝里。” “去,说什么了你……” “呵呵……” …… 在等待片刻后,青禾三娘和凝儿,便抱着一堆打包好的药材走了出来,王夫人则在旁边送行。 瞧见夜惊堂站在门外,几人自然就停下了女人间的私房话,王夫人还很端庄颔首一礼。 夜惊堂作为男人,自然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上前从媳妇手里接过一大堆药盒子,放在了马车上,而后便和王夫人告辞,担任车夫送媳妇回家。 凝儿下午被强行抱出浴桶,然后也不把她放在床铺,就那么走来走去抱着欺辱,此时还有点不满,上了车也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做出看风景的样子。 而三娘则是坐在了车窗门口,把帘子挑开询问: “惊堂,你饿不饿?” 夜惊堂手持马鞭背靠车厢坐着,对此笑道: “刚才等着的时候,在街上吃点东西,不饿。丹药的事情商量的如何?我看王神医都开始炼丹了。” 梵青禾正在整理各种药材,闻言回应道: “炼药门道多的很,光有一颗丹药和北梁抢回来的残方,想马上复现出来不大可能,估计得研究一段时间。” “能研究出来就好,到时候先练十颗出来,你们一人一颗……” 梵青禾听见这话,有点迟疑:“按照王神医的说法,北梁炼的新药,一颗大概要用两盒雪湖花,雪湖花总共才那么多,哪里能一人一颗……” “这些你们不用操心,不够了我再去北梁进货即可。” 凝儿本来在旁听,见说起丹药分配问题,想了想插话道: “能不能给白锦一颗?她和你一起涉险抢来的丹药……” 夜惊堂笑道:“这个是自然,回来路上就说好了,等反推出了药方,第一颗就给薛教主。” 骆凝半信半疑:“女帝和靖王能答应?” 裴湘君觉得这怕是有点难度,眸子动了动,忽然询问道: “凝儿,薛教主也没意中人吧?常言肥水不流外人田……咦~你掐我作甚……” “你有本事当着白锦面说这媒?” “我又不是她夫人,哪好吹着枕头风……” 夜惊堂发现三娘把话题带偏了,也不敢乱插嘴,只是摇头轻笑了下。 …… 咕噜咕噜~ 马车载着一家四口穿过街道,很快来到了南行街的车马行外。 夜惊堂在门口停下马车,正准备接媳妇们下来,就发现车马行旁边的巷子拐角,忽然探出了个脑袋。 夜惊堂转眼瞧去,却见识书香气十足的绿珠,发现他望过去后,还悄悄勾了勾手。 夜惊堂见此转身来到了巷子口,朝里面看了眼,没发现华青芷,询问道: “你怎么站在这儿?” 绿珠先是左右看了看,才拉住夜惊堂的袖子,可怜兮兮的道: “小姐让我在附近找一间宅子,说要搬出去住,我觉得现在无依无靠的,又在打仗,出去住不安全,就说没找到,然后小姐就让我找不到别回去了……” 夜惊堂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听见这个摇头一笑: “华小姐阴差阳错过来,在这里住着不自在很正常,我去和她解释下就行了,走吧。” 绿珠双手叠在腰间,有些迟疑: “我没找到宅子,要是回去了小姐罚我……” 夜惊堂见绿珠不敢回屋的样子,便抬手示意: “没事,我就说我把你拉回来的就是了。” 绿珠这才跟着往后去,同时小声说道: “其实小姐是喜欢公子的,公子去承天府后,小姐比以前开心了好多,在马车上经常偷偷看公子;晚上回房后也老发呆,公子送的碧玉小乌龟,一直都放在荷包里……” 夜惊堂抬手在绿珠脑袋瓜上轻弹了下: “胳膊肘往外拐是吧?你家小姐要是知道你偷偷告密……” “啊?” 绿珠表情一僵,连忙摊开胳膊挡住夜惊堂,抬起水灵灵的小脸委屈道: “夜公子,你可千万别把这事儿告诉小姐,小姐要是知道,非把我打出门……” 夜惊堂见此摇头道:“开玩笑罢了。我又不是喜欢拿捏把柄调戏丫鬟的无良公子,怎么可能真告密。” 绿珠松了口气,不过眼珠微动,又开玩笑道: “要不公子还是调戏下?不然公子得了把柄半点好处不拿,我这心里不踏实……” “……?” 夜惊堂觉得绿珠是比秀荷红玉皮一点,都敢反过来调戏他了,他抬手在绿珠脑袋瓜上弹了下,便一起进入了宅子。 绿珠怕被小姐打,也不敢跟在旁边,只是在过道里等着。 夜惊堂来到华青芷落脚的院子外,从门口往里打量,可见华青芷坐在轮椅,正在转来转去,看模样是在等绿珠回来。 发现他从门口探头,华青芷便迅速收敛了不安,露出了一抹笑容: “夜公子,你回来了。” “是啊。” 夜惊堂进入院子,来到跟前扶着轮椅,如同以前在华府一样,推着华青芷在院子里散心: “听外面的护卫说,你让绿珠在附近找个宅子,准备搬出去住?” 华青芷本来想搬出去了,再告知夜惊堂,但绿珠办事半点不利索,一下午都没安顿好,此时夜惊堂回来,她也只能道: “我和夜公子清清白白,是被人绑来的,若真在夜公子家中留宿,岂不是坏了你我的名誉,所以才想着在外面找一间宅子,暂且住下……” 夜惊堂对此摇头道: “女儿家孤身在男子家中留宿确实不合适,但这里也不是我家,是三娘家,我是在这里倒插门……呸,暂住。你不用担心,安心住着就行了,过几天事情安排顺了,我便想办法送你回北梁……” 华青芷见夜惊堂已经回来,就知道今天没法法搬出去了,略微沉默后,又道: “你别听那个薛女侠乱说,我那天只是想想和你道个别。你说最迟第二天早上回来,却一去不返,我也不知何时能再见,才想着用如梦似幻散和你道个别,并没有其他意思……” 夜惊堂知道所有人都可能开玩笑夸大其词,但耿直的冰坨坨从来不会,对于华青芷的解释是不太信的。 不过君子论迹不论心,吃了如梦似幻散,分不清现实与幻想,确实没法当真,他也没揪着这事儿不放,只是道: “好啦,薛姑娘也没恶意,就是怕一时疏忽,导致你我分隔两朝再难重逢。我肯定送你回家,在这里暂住几天,就当过来踏春了。” 华青芷见夜惊堂这么说,自然不好再闹了,轻咬红唇稍作沉默,又道: “对了,方才哪位钰虎姑娘过来了,在门外打了个招呼。” “嗯?” 夜惊堂听见这话,眉头一皱,压身道: “你不会又做诗气她了吧?” “她是你的女人,我寄人篱下,哪里敢说不好听的,夸她国色天香,她高高兴兴就走了。” 夜惊堂松了口气,左右查看: “她现在去哪儿了?” 华青芷摇了摇头:“不清楚,问过薛女侠的去处,我不知道,然后就不见了。” “……?” 夜惊堂听见这话神色微变,毕竟虎妞妞和冰坨坨私下凑一块,他这和事老还不在场,不打架那真对不起两人的脾气。 因为害怕两人搞出事来,夜惊堂也不敢再久留,提起轮椅把华青芷放进屋里: “你先歇息,我出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和三娘打声招呼即可。” “这里挺好的,什么都不缺,夜公子先去忙吧。” “好……” 第五十二章 花好月圆 “夜国公这次在北梁闹的动静不小,据说是在项寒师、仲孙锦合击之下,斩杀一人无伤而还……” “我听风声说,平天教主也露了面……” “平天教主本就是侠义无双之辈,虽然和朝廷对着干,但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作为咱们南朝霸主,和夜国公联手对付北梁蛮子,不奇怪……” …… 因为战时出入城不便,原本在旌节城行走的江湖人,都滞留在了市井之间,晚上无事可做,便在勾栏酒肆中聊着各方江湖事。 薛白锦身着白裙,在无人小巷中漫步行走,听着三教九流的闲谈,从中尝试摸索出后三张鸣龙图的线索。 鸣龙图一共就九张,只有六张存世,属于比雪湖花都稀少千百倍的无上至宝,寻常江湖人知道的都不多,自然没法时刻都能听到谈论。 但后三张图已经明确失传,无论是南北朝的史馆,还是各大门派的藏书,都没有任何相关的记载,就如同在三张图消失之时,连带着全天下的蛛丝马迹都被同时抹去了一般,无论是南北皇帝,还是历代江湖枭雄,都没人找到过任何线索。 夜惊堂自行推演了后三张图,如果出岔子就是必死无疑,薛白锦答应了要帮忙找,自然就得上心。 但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方向能追查的情况下,她也只能采取这种扫街的笨办法碰运气,看能可能通过各种江湖故事中,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在如此漫无目的转悠许久后,薛白锦尚未听到值得注意的消息,反倒是发现上方传来扇翅膀的声音。 抬眼望去,可见大鸟鸟飞到的高空,在头顶上方盘旋,发现她后,就俯冲而下落在了围墙上,开始摇头晃脑卖萌: “叽叽叽……” 薛白锦来到跟前,抬手摸了摸鸟鸟的脑袋瓜,询问道: “你怎么来了?夜惊堂找我?” 话语刚落,不远处的巷子口,就传来了一道嗓音: “夜惊堂忙着陪夫人逛街,现在可没时间找你。” ? 薛白锦听见熟悉的声音,眼神冷了几分,望向面前带着敌人进村的大鸟鸟,意思估摸是——是你把敌人带过来的? “叽?” 鸟鸟脖子一缩。 踏踏踏~ 女帝不紧不慢踏过青砖,来到了薛白锦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一眼: “伤势如何了?” 薛白锦继续撸着鸟鸟,并未转头: “在北梁遇上夜惊堂是偶然,出手只因为他是我座下护法,和朝廷没半分关系。” 女帝对于这态度倒也不在意,继续道: “无论你初衷如何,协助夜惊堂夺下丹药、顺利从北梁折返的功劳是事实。你和朝廷划清界限,是你清高忠于前朝;但朝廷不赏,便是赏罚不明寒义士之心。” “想要什么酬劳直说即可,事后你我恩怨两清,朝廷不欠你半分人情,你想投诚,朝廷自会以高官厚禄相待,但若行大逆之举,朝廷该抓也不会对你留情半分。” 薛白锦淡淡哼了声:“话说的倒是漂亮。我要筋骨皮三张图,你也舍得给?” 女帝直接道:“夺下丹药丹方、护送夜惊堂家眷回京,是两件事,可以让你学两张。你若是帮夜惊堂找到了后三张图的线索,最后一张图便是你的酬劳。” 薛白锦没料到女皇帝还真敢答应,转眼道: “我若六张图傍身内外无暇,用不了几年,世上便再无敌手,你不怕养虎为患?” 女帝敢开口给酬劳,自然就有这个魄力,闻言微微耸肩: “话别说太满,先不说奉官城、夜惊堂,你连朕比不上,即便学了六张图,又能掀起多大浪?” ? 薛白锦听见这话,眼神自然沉了几分。 上次两人交手之时,女帝六图有残缺之处,她如果不被夜惊堂捣乱,步步为营继续打下去,女帝肯定被她耗死。 如今女帝虽然已经内外无暇,还练了鸣龙图十年,足以傲视天下,但她同样入了圣,已经今非昔比。 而且她也练了明神、浴火、长青三图,只要够谨慎不被一招打死,靠着段位优势,并非完全没胜算。 眼见女帝开口挑事,薛白锦转过身来: “上次还没把你打服?” 女帝今天过来,就是学了明神图后内外无暇,想找薛白锦练练手,当下有恃无恐道: “这世上还没有能让朕服气的人,往后即便有,也不可能是你。” 呼呼~ 夜风吹动两人裙摆,青石老巷也在此刻寂静下来。 薛白锦注视着三步外的女帝,双眸静如死水,气势则在酝酿中节节攀升,慢慢便有了居高临下之势,就如同立于山崖之上的白虎,低头望着山涧中的红色小狐狸。 而女帝则自始至终保持着闲散仪态,眼见薛白锦气势咄咄逼人,还开口调侃了句: “心虚才会张牙舞爪吓唬人,你莫不是怕了?” 咔—— 薛白锦回应相当直接,立足之处的青砖出现几道裂纹,身形当即往前撞出,一拳直击女帝面门。 嗙—— 而女帝虽然嘴上风轻云淡,心头可没半点大意,左手上抬拦住拳头,右手便是一击冲掌直攻胸脯。 嘭嘭嘭—— 双方都摸不清对方现在有多强,前几招比较谨慎,只是互相试探性。 但即便如此,两侧围墙依旧被蛮横气劲震出数道裂纹。 女帝练了十年鸣龙图,在体魄无暇后,就是大马拉大车,横冲直撞世上根本没几人敢硬拦。 薛白锦试探两下就发现这铁王八有点无懈可击,便想改为迂回拉扯,但还没来得及变阵,就听到远处传来一声爆喝: “住手!” 与之一同传来的,还有速度骇人的破风声。 轰隆—— 女帝和薛白锦同时停手,余光往远处望去,却见一道身着黑袍的身影,如同划过夜空的黑色闪电,直接从极远处的街区上方疾驰而来,不过眨眼就来到了巷子里。 咚—— 夜惊堂身形当空落地,直接震碎了青砖,而后不做半点停留,便插到了正在交手的两个女子中间,用身体把两人隔开,急声劝阻: “别打架别打架,这才刚回来,怎么转头就打起来了……” 躲的老远的鸟鸟,见夜惊堂来了,此时也蹦跶过来,分开翅膀做出拉架模样: “叽叽叽……” 女帝瞧见夜惊堂冒出来,便知道打不起来了,收手轻挥袖子: “你来的倒挺及时,心疼她,怕我把她打哭不成?” 薛白锦本来已经收手,闻声眼神又是一冷,当即便想上前: “你以为夜惊堂在,我就不敢打你?” “别别别……” 夜惊堂连忙把冰坨坨拦住,用力往后搂: “开玩笑罢了。你刚回来,伤还没好,要切磋也得以后再说,别激动……” 而鸟鸟则叼着钰虎的裙子往后拉。 薛白锦被人高马大的夜惊堂半抱着往后搂,眉头微蹙,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后退半步分开,淡淡哼了声,转身便朝巷子口走去。 夜惊堂怕两人打架,这时候也不敢把冰坨坨留下,送出几步,又让鸟鸟跟着再哄哄,而后才来到钰虎跟前: “薛教主好歹在北梁立了大功,怎么刚回来就打起来了……” 女帝目送薛白锦消失后,转身走向另一头: “我又不是不明事理之辈,过来只是给她酬劳,顺便切磋一下罢了。你倒是挺在乎人家,我还没动真格就跑来了,怕我把她打出事不成?” 夜惊堂知道钰虎的深浅,以前身体有瑕疵的时候,打架就是三板斧,根本没续航能力,十招打不过就得逃跑了,不可能是冰坨坨对手。 而如今钰虎解开了限制,那底蕴就只能用深不可测来形容了。 但哪怕钰虎占优势,想放倒冰坨坨,也不可能毫发无损,他严肃道: “拳脚无眼,不管你们谁赢谁输,不都得受伤?我这是在乎你……” 女帝觉得夜惊堂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都在乎。不过她也没在这事上多纠结,转而从怀里取出两张鸣龙图,递给夜惊堂: “刚才我说好了,给薛白锦两张鸣龙图当酬劳,虽然她不服管束,但我金口玉言,也不能食言。你给她带过去,让她学了。” 夜惊堂见此接过鸣龙图收进怀里,搂着后腰道: “行,我先送你回宫。刚才没受伤吧?” “都没打起来,我能受什么伤。” 女帝靠在了夜惊堂怀里,不过走出几步后,就发现夜惊堂手不怎么安分,挪到了臀儿上,还轻轻捏了把。 女帝见此眨了眨眸子,看向夜惊堂: “这才几天时间,上次长的记性就忘了?” 夜惊堂知道钰虎在说上次他在浴池被干趴下的事儿,皱眉道: “你以为我真就那点能耐?上次我是带伤之躯,回来饭都没吃两口,就连续折腾一天两夜,发挥失常很正常。我现在可恢复了,你再这么目无夫君,吃了苦头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女帝在夜惊堂很虚的时候给了夜惊堂,到现在也就几天时间,还真不知道水深水浅,见夜惊堂又在放狠话,微微耸肩道: “行啦,前两天还说发起狠来,能把椅子弄塌,结果到头来还得让师尊扶着回去……” ? 夜惊堂见钰虎这么跳,觉得不振夫纲是不行了,当下也不多说废话,搂着钰虎飞身而起,往行宫飞驰而去。 女帝刚进门就三天没见夜惊堂,心底自然很思念,见此非但不怕,沿途还激将: “怎么?伤自尊了?还想把我收拾的服服帖帖证明实力?” 夜惊堂也不回话,飞身疾驰不过片刻,就来到了行宫。 因为女帝出门了,也没到就寝时间,寝宫的门关着,里面并没有灯火。 女帝被搂着进入寝殿,便想自己主动,去浴池宽衣解带撩夜惊堂。 但这次夜惊堂可没给机会! 夜惊堂刚刚进入寝殿,就用脚把门关上,而后便抱住了钰虎搂到跟前。 女帝被抱的脚尖点地,紧紧贴在男人怀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堵住了红唇,甚至手还在她臀儿上拍了下。 啪~ 被如此粗鲁对待,女帝倒也不恼,抱着夜惊堂脖子配合,眼神则是——就这?不过如此——的挑衅模样,甚至还想抢主动权,把夜惊堂往龙床拉。 但可惜的是,夜惊堂伤好了翅膀确实硬了,发展方向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 窸窸窣窣~ 女帝刚亲两下,身上的红色长裙就滑落在了地毯上,露出了红色小衣和蝴蝶结小裤。 被亲的有点站不稳了,夜惊堂也不送她去龙床,而是用勾起了她的腿弯。 前两次都是夜惊堂躺着,女帝对此自然有点茫然,双手挂在夜惊堂脖子上,抬眼询问: “你做什么?” 结果话未说完,就娥眉轻蹙,发出一声低呼: “呜~” 夜惊堂左手也勾住了腿弯,把钰虎完全抱起来,低头看着泛红的柔媚脸颊,询问道: “知错没有?” 女帝双脚不沾地,支撑点几乎全在恶棍上,不得不用手把自己拉起,但又不太好发力,如此羞人的架势,心底明显有点吃不消,但表面上还是半点不怂: “口气挺硬,然后呢?” 夜惊堂见此也不啰嗦,望着钰虎的眼睛,扶着腰便开始教她规矩。 啪滋啪滋…… 随着夜惊堂动作,女帝被晃的花枝乱颤,气息明显出现了变化,想要把嘴捂住,又怕自己掉下去,只能咬着下唇尽力不出声。 结果这欺君犯上的夜贵妃,就好似夏日的疾风骤雨,下的越来越急促,却没有半点停歇迹象,以至于江河逐渐泛滥。 而女帝则感觉自己是洪水中的一叶扁舟,随波逐流很快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似乎随时都会被浪潮打翻。 在彼此较劲许久后,单枪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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