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的冰坨坨,可见她身上的锦袍,浑身上下都有不少血迹,也不知是彼此谁的,但大抵上没有外伤,不过呼吸非常费力。 夜惊堂自然知道缘由,把头转向另一侧: “把胸口解开吧,本就受了内伤,别憋着了……咳……” 薛白锦把胸口几乎缠平了,平时内息绵长没啥影响,但此时接近脱力呼吸急促起伏,确实闷的不行,都已经有点头晕了。 听见夜惊堂的话语,薛白锦稍作迟疑,也没有再顾忌这些,略微坐起转身,背对夜惊堂,把手绕到背后从背后的破口解开。 但她出招发力都崩不散的裹胸,扣的有多紧可想而知,试了两下没成功。 夜惊堂本来转头看向里侧,但发现冰坨坨没脱衣裳,就把目光转了回来,可见锦袍的后肩处,被飞叶割开了两条横向细口,约莫巴掌长。 此时薛白锦把袍子的裂口扯开了些,露出了白皙肌肤和黑色裹胸的轮廓,因为练过浴火图,后肩的轻微划伤已经止血结痂。 眼见冰坨坨有气无力弄不开,夜惊堂便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思,咬牙抬手,捏住裹胸后方的卡扣,用力一拉。 啪~ 虽然半死不活,但夜惊堂解内衣的本事倒是半点没丢,锦袍顿时弹了下,胸前撑的满满当当。 薛白锦措不及防,当即坐直了几分,正想说话,却听到了几声闷咳: “咳咳……” 薛白锦脸色骤变,连忙转过来扶住夜惊堂: “谁让你动的?!你……” 夜惊堂忽然发力,脸直接就憋红了,本想说自己没事,但冰坨坨忽然转过来,因为男款锦袍宽松,又没有裹胸束缚,圆滚滚的衣襟明显左右晃动了几下。 而松开裹胸又没扣上,裹挟自然就成了黑色布条,这么一甩直接滑到了衣服深处,领口也散开了些,显出了里面的一线峡谷…… “咳咳……” 夜惊堂哪里扛得住这种连招,气血上涌差点从七窍喷出来,连忙闭上眼睛: “没事没事……我休息下就好……” 薛白锦感觉夜惊堂都快爆体了,哪里注意的到这些细节,扶着肩膀帮忙捋胸口顺气: “你别乱动,好好调理气血。我不会医术,万一真出岔子,这地方没人能救你。” 夜惊堂根本就不敢睁开眼睛了,只是轻轻颔首: “你也别乱动,就这么坐着,好好休息一下。” “我扛得住……” “扛得住也别乱动,小心驶得万年船吗。” 薛白锦显然不明白,女人衣领宽松不穿小衣还乱动,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不过她本身也不太想动,自然也不多说了,靠在了跟前握住夜惊堂手腕号脉,仔细查看气血状况。 稍微安静片刻后,因为两人都被雨水浸透,薛白锦忽然发现胸口有点凉飕飕,略微感觉,才发现裹胸滑下去了…… “?” 薛白锦睫毛动了动,余光打量夜惊堂,发现他闭着眸子歇息没注意,才暗暗松了口气,想把裹胸拉上去。 但裹胸都掉到腰上了,隔着衣裳怎么可能穿好,她不动声色尝试了下后,还是放弃了,只是把领子合拢,闭上眸子,只当此事不存在。 噼里啪啦…… 雨珠击打着房顶,伴随着浪花击打船身的轻响。 夜惊堂随着船只起起伏伏,因为身体消耗确实挺大,手指动了动,想从腰间摸出给鸟鸟准备的肉干。 薛白锦见此,连忙把小袋拿起来,从里面取出一块肉干,递到夜惊堂嘴边。 夜惊堂睁开眼睛,见状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张嘴接住后道: “谢了……你也吃点吧……” 薛白锦已经快脱力了,对此自然没拒绝,自己从小袋里拿了一根丢进嘴里,又继续喂夜惊堂,彼此慢慢补充体力。 可能是这么坐着过于沉闷,怕有人追过来也不敢轻易睡,吃了片刻后,薛白锦还来了句: “我们吃完了,鸟鸟回来怎么办?” “放心吃,它自己会抓鱼。” “哦……” …… …… 时间到了后半夜。 山林间的狼藉战场,早已没了人影,当空落下的雨水,逐渐冲刷掉了地面上的碎叶与血迹。 “叽叽叽……” 在寂静不知多久后,高空再度传来急促啼鸣,而后便有一股惊人气息飞速逼近,所过之处劲风搅碎草木刹那穿过几座山林,在狼藉战场中轰然落地。 轰—— 随着被震开的雨水落地,一道身着黑色武服的人影,出现在了山林之间,手持丈余马槊,脸上带着麒麟面甲,虽然不动如山,但剧烈起伏的衣襟和蒸腾雾气,依旧能看出长途奔袭的十万火急。 “夜惊堂?” 女子呼唤声传出,但寂静山林中没有任何回应,在高空盘旋的鸟鸟,也在此时落下,站在了树梢上,开始焦急四顾,寻找起两人的踪迹。 在前两天接到确切消息,知道夜惊堂得手鸣龙图,且处境危险后,女帝便已经做好了准备。 有了明神图,她便不用担心中途崩殂,可以放开手脚北伐。 只要开战,北梁高层的重心,必然放在边关战事之上,很难在全心全意对付夜惊堂,夜惊堂压力自减。 而她也招来的不少高手,在边关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接应,吕太清则是直接孤军深入,赶往燕京驰援。 本来女帝的计划很完善,北伐之事自登基起便在准备,部署的也相当迅速,但没想到夜惊堂这么急,前天潜入皇城,今晚就再度动了手。 大魏北伐的起点是黑石关,目的是在天琅湖化雪后,先站住西海诸部。 吕太清本来在黑石关帮扶梁王,接到命令后,便从黑石关出发赶往燕京,现在估计刚过天琅湖;而女帝则在天门峡督军,以免北梁反扑南下,结果边关烽火刚燃起没多久,鸟鸟就直接飞了回来。 鸟鸟非常聪明,夜惊堂都打不过的人,回去叫凝儿青禾根本没用,为此第一时间找到了大漂亮。 女帝瞧见鸟鸟十万火急,就暗道不妙,带着人手便过了天门峡,向着此地疾驰。 本来女帝还带了十几名高手,但女帝六张鸣龙图傍身,又救夫心切,孟姣等人哪里追得上,等长途奔袭赶到这里时,便只剩下她一人。 此时女帝提着丈余马槊,瞧见战场的动静并不是很大,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以夜惊堂和薛白锦的武艺,真要打到死,肯定惊天动地,不可能只在地上留下一道滑出的痕迹。 她顺着滑出去的痕迹来到尽头,仔细检查地面,很快便发现了地上有脚印和摔倒的痕迹,而后便无影无踪。 女帝微微皱眉,抬眼望了南方一眼,知道两人肯定是往边关跑,当下没有半点停留,让鸟鸟在高空侦查,朝着南方追了过去…… …… 沙沙沙…… 夜深不知几何,暴雨逐渐化为了绵柔春雨。 渡船在宽阔河面上随波逐流,灯火早已熄灭,已经不知飘出了多远。 船舱之内静悄悄,只能听见两道微不可闻的呼吸。 夜惊堂身体负荷确实过大,也不清楚自己何时睡去,等到神识再度转醒,才惊觉方才竟然睡着了。 在神识转醒的第一时间,他先行感受了下身体状况。 本来已经濒临崩溃的体魄,在吃了点东西又睡了会儿,稍微恢复了些,但依旧是气血紊乱,内伤外伤也并未消失,仅仅只是手脚勉强能活动了。 夜惊堂也不清楚是他体魄扛不住,还是鸣龙图推演错了带来的瑕疵,但以当前的身体状态,近几天肯定是死不了。 念及此处,夜惊堂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睁开沉重眼皮,开始观察周围。 长时间燃烧,特制火折子已经十分微弱,只显出些许红光,但还是能看清附近景物。 周身和方才进来时一样,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与方才不同的是,怀里比刚才暖和了些…… 夜惊堂一愣,而后才察觉自己搂着个人,脑袋和对方靠在一起,手似乎摸着还什么软软的东西,热乎乎的,明显能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细腻与饱满,甚至连小凸都触感明显…… ?! 夜惊堂脑子瞬间清醒,低头看去,可见冰坨坨靠在了臂弯中,宽松袍子因为后背撕开,导致领口松散了些,能从领口缝隙看到里面。 他不听话的破手,还知道点分寸,没塞进衣襟里面,只是搂着肩膀在衣襟上搭着,但关键是冰坨坨里面也没穿。 因为裹胸滑到了腰间,衣襟下面是真空的,夜惊堂明显能看到两抹尺寸惊人的白皙半圆,以及深不见底的峡谷。 “咳……” 夜惊堂气血再度混乱,轻轻咳了声,同时仔细回想,也没想起睡之前干过什么。 那很可能就是他睡着的时候,两人靠在一起,他胳膊下意识搂上了。 夜惊堂并非本意,见冰坨坨睫毛微动,似乎被咳嗽惊醒了,便想悄然把手移开。 但他手压着胸口还好,松散衣襟至少贴在冰坨坨身上;而他手一拿开,领口的空隙明显就变大了几分。 而后白皙无痕的完美半圆,就彻底呈现在了眼底,嫩的滴水,甚至能瞧见山巅红樱…… “咳咳——!!” 夜惊堂闷咳两声,情急之下也不知是不是脑子短路,当即把手盖了回去,想恢复原状,把不该看的东西捂住,然后…… 手就被抓住了! 薛白锦虽然伤势没夜惊堂那么严重,但接了项寒师一下,终究是受了点内伤,又长途跋涉跑到脱力,在吃了点东西后,见夜惊堂靠着睡着了,她也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跟着睡了。 忽然听到闷咳声,她才被唤醒了神智,结果马上就感觉到一直大手,直接摁在了胸口右边。 ?! 薛白锦浑身都抖了下,当即抓住为非作歹的贼手抬起,右手同时上抬,准备来个肘击。 但剧烈咳嗽声传来,她又想起了身边的人是谁和当前状态,惊得脸都白了,连忙把夜惊堂的手放回胸前,转头道: “你怎么了?!” “咳咳……” 夜惊堂手又被按回去,重新摁住软团儿,人都懵了,气血翻腾之下,差点把肺咳出来。 瞧见冰坨坨脸色煞白,夜惊堂尽力压住气息,沙哑开口: “我没事,就是你衣服松了,我想帮你合上来着……抱歉……” 薛白锦见夜惊堂都咳血了,哪有心思管这些乱七八糟的,连忙坐直帮夜惊堂捋后背: “都说了让你别乱动。我还以为你这时候还想占女人便宜……” 夜惊堂方才瞧见了冰坨坨本能把贼手推开,听到他难受闷咳,又连忙把手放回去的动作,心头都不知说什么好,只觉冰坨坨确实人美心善。 夜惊堂确实是无意的,虽然冰坨坨衣襟依旧散开着,偏头瞄还是能看见豆豆,但他还是把目光转向了别处,勉强解释道: “我岂是那种人……你衣服散了。” 薛白锦闻言低头看去,才发现门户打开,随着起身坐直,都快从衣襟里滑出来了,南霄山大峡谷直面男人…… 哗啦~ 薛白锦迅速松手合拢衣襟,本来枭雄气十足的冷艳面容,也出现了些许异色。 察觉心思跑偏,薛白锦迅速扫开杂念,不急不缓道: “你闭上眼睛,好好休息,千万别动气,等我体力恢复的差不多,就带你回关内。” 夜惊堂身体确实不对头,咳了几下胸口便犹如针刺,当下也没再说话,靠在墙角认真调理。 薛白锦心思很乱,但这也不是第一次被看被摸了,深呼吸几次后,还是压下了心底波澜,想悄悄把裹胸拉起来。 但她还没相好怎么弄,才能不引起夜惊堂注意,便听到远方的细雨之间,隐隐传来啼鸣: “锵……” …… 第四十一章 你发什么烧? “锵……” 嘹亮鹰啼传遍山野,往南方疾驰的鸟鸟,飞在云层之下,低头扫视着方圆数十里的原野,搜索着蛛丝马迹。 而鸟鸟后方,女帝手持马槊在山岭中飞驰,时而驻足停留环视周边,又继续往前追去。 两名武圣夜间逃遁,还下着雨,正常跑了就不可能再被找到踪迹。 女帝在往南方追出几十里后,已经没了任何线索,但好在身边跟着鸟鸟。 鸟鸟身在高空之上的广泛视野,夜间视力也远超凡人,沿途还不停发出信号,吸引夜惊堂注意,只要夜惊堂在方圆一二十里之内,就肯定能察觉。 一人一鸟如此不知追了多远,在已经来到承天府辖境后,天空的鸟鸟终有了发现。 只见两声鹰啼后,侧面几里开外的宽阔河道上,出现了一个小光点。 女帝眯眼仔细看去,可见河面上飘着一艘小渡船,船头站着道人影,手里拿着个火折子,正在对着天上的鸟鸟画圈,而鸟鸟瞧见后第一时间就冲了过去。 女帝知道夜惊堂肯定在那边,心底的大石头可谓瞬间放下了一半,见此当即转向,撞破细雨来到河道之上,而后脚点碧波追向渡船。 渡船上,薛白锦左手摁着衣襟,右手持火折子在渡船屋檐下摇晃,发现一道身手持长槊的黑影飞驰而来,眼底顿时显出戒备。 不过薛白锦和女皇帝打过架,瞧见这动如怒雷的气势,就知道来的是谁,眉头又皱了下。 “叽叽叽……” 鸟鸟虽然好吃,但大事从不迷糊,宛若一颗白色炮弹穿过细雨,来到游船跟前,环绕一周发现夜惊堂没死后,就又飞至高空当岗哨盘旋,以免敌人从暗处靠近。 咚~ 女帝接踵而至,落在了船头之上,因为跑的太快,在船头强停把渡船都踩得下沉些许。 发现薛白锦浑身血迹,脸色肉眼可见的虚浮,女帝也没再计较以前被撕裙子的旧账,上前握住左手号脉,询问道: “你伤势如何?夜惊堂怎么样了?” 因为是从天门峡全速赶来,女帝消耗同样不小,身上可见蒸腾汗气,语气也起伏不定。 薛白锦受了内伤,但有浴火图傍身,休息这么久后,除开体魄很虚,也没什么要命的地方。她把手腕抽开,眼底带着些许不满: “你现在才来有什么用?” “……” 女帝却被薛白锦劈头盖脸训一句,自然眉头一皱,不过马上船舱里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嗓音: “别……别吵架,我没事……咳……” 声音虚乏无力,甚至有种出气多进气少之感。 女帝心头一颤,把马槊插在了船头,弯身进入舱室之内,却见衣袍破破烂烂的夜惊堂,靠在舱室的角落,脸色泛红额头发黑,嘴唇却是白的,可以说从头到脚没有一处气色对的地方。 女帝知道夜惊堂肯定受了伤,但有浴火图在,当场没死按理说就死不了,着实没料到会到气若游丝的地步。她把面甲摘下来丢去一边,在旁边蹲下,抬手却又不敢碰: “你受了什么伤?” 薛白锦站在门口,本来不想插话,但瞧夜惊堂露出微笑的神色,就知道他心疼女人不想说实情,直接插话道: “他为了给你找明神图,被项寒师堵上,搏命之下推演了后三张图……” 哗啦—— 话音未落,女帝便是浑身微震,连带着麒麟铠甲都晃了下。 作为为了舍命一搏,自行推演五张鸣龙图的过来人,女帝比世间任何一人都清楚,自行推演鸣龙图后果有多严重。 她天赋绝世,曾经也自信满满,觉得肯定不会出错,但结果却证明,她哪怕天赋再高对了九成九,终究还是错了那么一丝。 就是错的这一丝一缕,让她这十年几乎不敢离开京城,每天泡在药池子里,入秋便要长期躺着,时不时便会发病,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不知道还能活多久,就这么被活生生折磨了十年。 至于浴火图,浴火图确实能治好任何伤病,但其原理是把身体恢复到原本的完好状态,就比如天生六指的人,砍到一根手指,浴火图还是会恢复成六指,而非变成正常的五指。 而鸣龙图恰恰就是改变人的先天基础,练过玉骨图的人,骨骼坚如铁石,浴火会恢复成坚如铁石;而如果练错变成骨质增生,浴火图同样会恢复成骨质增生,致使身体陷入死循环。 陆截云便是因为浑身长骨刺,不得不刨开血肉磨掉,但磨掉同样会长,身体越健朗便长得越快,长得越快便死得越快,在无数次反复折磨后,最终精神崩溃选择跑来刺驾殊死一搏。 女帝练错了鸣龙图,还能通过无与伦比的地位与人脉,去搜集散落于世家的鸣龙图让身体恢复。 而后三张图明确失传,连去找的线索都没有,只要触碰,那就是必死无疑,没有任何挽回机会。 女帝听见这个噩耗,柔媚动人的脸颊瞬间就白了几分,但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压住了毫无意义的怨天尤人,强自镇定坐在了跟前,摆出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模样,握住了夜惊堂的左手柔声安慰: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没事的,朕待会就下令,让满朝上下全出去找,把整个南北朝挖地三尺,后三张鸣龙图肯定在世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薛白锦单独去找,肯定是希望渺茫,听见女皇帝说这话,她来到舱室之内,在跟前半蹲: “历史上推演鸣龙图的人,结果多分为两种。一种是身体奔溃当场暴毙,另一种是身体尚能运转,但存在瑕疵,通常都是瑕疵日积月累慢性死亡。 “夜惊堂现在没出事,应该就能撑一段时间,你派人找要尽快……” 夜惊堂靠在墙角,看着两个南朝最强的女人都慌了神,开始琢磨起如何救他,他略微抬指道: “不用这么担惊受怕,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就是损耗太大承受不住才弄成这样,只要不再运功,往后就不会有事。我推演的鸣龙图,又不一定是错的,鸣龙图也是人弄出来的,前人做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我做不到……” 女帝和薛白锦都是自信到自负的人,以前也这么认为,但自从在鸣龙图上吃亏后,她们就认清了现实,明白历朝历代死那么多天骄,不是没道理的。 她们不相信夜惊堂推演的没问题,但事已至此,推演错了夜惊堂就几乎无药可救,她们不相信也得相信。 女帝柔声道:“若是没问题最好,但该找还是得找,做两手准备,总好过出问题了才干着急。这些事我来安排,你不用操心……” 夜惊堂略微摇头:“你先操心怎么把北梁灭了,两军交战,死的可不是几个人,波及的是两国亿万百姓。我真有分寸,说没事就没事,你们这么干着急……咳咳……” 话没说完,又闷咳了两声,带出几点血沫。 薛白锦和女帝刚压下几分的脸色,又瞬间白了,女帝迅速扶住夜惊堂: “你怎么了?” 薛白锦同样在旁边扶着,冷声道:“你别说话了!要找图就去找,明知他身体不对,还啰哩巴嗦个没完,让他好好休息下不行?” “……” 女帝刚开口就被薛白锦一顿训,硬是没敢还嘴,只是扶着夜惊堂的胳膊,帮忙扶着胸口: “你先缓缓,我马上带你回去……” 两国都开战了,夜惊堂留在这里是找死,自然得尽快离开,但显然不能就这么走,他开口道: “咱们先歇息到天亮,边关估计已经兵荒马乱,凝儿她们过去不安全,坨坨你……呸……白锦你恢复了体力,就和鸟鸟一起回去汇合,送她们入关,有情况立刻让鸟鸟传讯;钰虎你也先休息下,赶快把明神图学了,就在我怀里,然后再送我去天门峡……” 薛白锦有浴火图护体,只要吃饱喝足,休息一夜自然就有了一战之力。她望向女帝道: “要我在这里恢复,你先走就送他回去……” 夜惊堂略微摇头:“她从天门峡跑过来又追到这里,不缓一下我哪里敢让她送。十万火急也得有条有理劳逸结合,才能事半功倍,行了,听我安排,好好休息。” 两人见此,也不说话了,薛白锦靠在墙边上休养起身体。 女帝是过来救命,肯定不能两手空空,见两人都挺虚弱,取下腰间挂着的布袋,取出伤药、口粮等物,从一个小瓶中倒出一颗暖黄色丹药,本想递给薛白锦。 结果手伸到一半,眸子却动了下。 薛白锦方才听到动静,只是把衣襟整理好,来不及整理裹胸,本来她腰背挺直站着没事,但此时进来,靠坐在夜惊堂侧面,衣襟就松散了些,从侧面看去,出现了道缝隙,能看到里面的白皙肌肤。 女帝本来也没心思注意这些,但旁边休息的夜惊堂,眼神明显往缝隙瞄了下,又迅速收回摆出无事发生过的模样。 女帝见此,略微偏头靠在夜惊堂肩膀上,从他的角度去看,结果就看到了南霄山大峡谷,好圆好深…… 薛白锦本来在闭目调理,察觉女帝异动,转头看了眼,蹙眉道: “你看什么?” 女帝看在夜贵妃为了自己舍身至此的份上,也没说方才夜惊堂眼神乱瞄的事儿,只是把丹药递给薛白锦: “衣服都打烂了,待会我去找件干净的给你们换上。你把这个吃了。” 薛白锦又把衣襟合了下,接过不知名丹药: “这是什么?” 女帝又取出一颗,喂到夜惊堂嘴边,眼底显出傲色: “粮丹,朝廷花十年心血才研究出来,在今天之前,是大魏头等绝密。此物吃一颗能顶一天饿,一个荷包就能装十几天的军粮……” 薛白锦听见这话,眼底明显闪过一抹异色。 作为将门之后,薛白锦自然知道行军打仗什么最重要。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古往今来无论多强的军队,都得先吃饱饭才有战斗力,而且不是吃一次,是每天都吃、一天三顿,饿一顿战斗力就得掉一大截。 为了保证军队的伙食,朝廷通常会派大量运送粮草的役夫随军,但役夫同样得吃东西,只要打起仗来,后勤压力经常能把粮官给逼死。 女皇帝拿出来的粮丹,若是真如说的那般霸道,那可以说比天琅珠都厉害了。 毕竟天琅珠最多让一个人战力暴涨,撼动不了几十万大军,更左右不了两国大势。 而这粮丹则能让军卒随身携带一个月口粮,随取随用顿顿吃饱,一箱子就能管几千人的饭,不要辎重就能奔袭千里,还在埋锅做饭等后勤运粮的土著军队,遇上了根本打不成。 夜惊堂哪怕是个军伍外行,也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都没舍得吃,咬牙抬手拿起来看了眼: “大魏还有这种神物?” 女帝对此道:“北梁甲子前就在仿制天琅珠、大良珠等物,想要打造一支万人敌的精军,我朝岂会没点对策,本来也在研究西北王庭的天琅珠,但落到大魏的雪湖花数量不多,也没有丹方,根本撑不起花费研究,无疾而终。 “我掌权之后,知道武人再厉害,也得吃饱饭才能打,换了个方向,招募了一匹能人方士,暗中研究能让军卒吃饱肚子又便携的东西。 “这要求比天琅珠简单太多,三年前其实就有了。但不打仗这东西不敢拿出来,所以这些人一直被关在西城所下面,日日夜夜赶制;八臂地藏看守废帝是假,看管这个才是真,连离人都不知道此事。” 夜惊堂在红河镇时,便听说了六煞之首‘八臂地藏’的大名,但从入京到现在,他都成黑衙老大了,都没见过这下属一面,此时才算明白缘由: “怪不得京城乱子那么大,秦大人都没冒出来过……这好吃吗?” 薛白锦拿着暖黄色的圆珠打量几眼,放进嘴里尝了尝,而后…… “咳……” 夜惊堂正准备入口,就发现少言寡语的冰坨坨,一口闷之后,冷艳脸颊明显出现了变化,闷咳了一声捂住嘴,左右找起水壶。 女帝取下水囊,递给薛白锦:“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东西,这只是应急军粮,还好吃的话,世上就没人吃饭了。最好直接吞,别嚼……” “吨吨吨……” 薛白锦接过水囊,扬起脖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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