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什么，但是景帝就在他身边坐着，总感觉要挨打。 前一阵在大殿里，他跟老方结结实实被狠打了一顿。 望了一圈，他最终将目光锁定到了方正一身上。 看到方正一心里才不至于没底儿。 礼部官员上前叙话，又是一番俗套的礼节过后，郭天养开始宣读册封名录。 新皇登基，自然要册封一批官员，然后天下大赦，这是礼部早有拟定。 而官员则是由朝中推举上去，方正一毫不意外的推举了一批有力的亲信人选。 待册封念完，百官行礼，三呼万岁。 李元照心中的紧张也缓解了许多，微笑着道：“诸卿平身。” 说完又跟做贼心虚一般，瞄了景帝一眼。 景帝狠狠瞪了回去。 贼眉鼠眼！现在都当了皇帝，心虚什么东西！ 群臣还在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李元照。 李元照轻咳一声：“咳，朕...想单独待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吧。” “........” 静，死一般的寂静！ 万万没想到，新皇登基第一句话开口就来了个这？ 一众礼部官员更是心如死灰，生无可恋的望着李元照。 不对啊！剧本不是这么安排了！ 众人面面相觑，默契的齐齐望向他身旁的景帝。 景帝微微颔首。 群臣松了口气，集体行礼之后如潮水般褪去。 方正一也是满头黑线。 太子这皇帝做的！怎么跟个傀儡似的！ 走吧，估计是要跟景帝单独说点什么。 方正一抬脚刚要走，李元照再次开口。 “那个老...方卿留下，朕单独有话要跟你说。” 说罢，他又侧目看了眼景帝：“父皇，儿臣有要事要与他商量。” 景帝轻叹了一声：“好，以后要庄重，切不可如此行事了。” 他说完，给了方正一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在郭天养搀扶下缓缓离去。 大殿内，只余二人的身影。 李元照屁股向后一拱，仰靠在龙椅上，不知道在思忖着些什么。 方正一开口问道：“陛下，心情如何？” 李元照茫然道：“不知道，朕看阶下那些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父皇做了那么多年皇帝，如今却轮到了朕，朕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方正一继续道：“那..陛下不妨想想，心中有什么要做的事，想好了可与百官商议。” 李元照思索道：“当然有，朕有许多想做的事。朕在想大赦天下放出去那些人会不会闹出乱子，要不要下个月再抓回来。” “........” “还有，我大景在海外收获如此巨利，工业兴起，农税占据的比例已经越来越小，不足一成，能否有可能彻底免除天下百姓的农税？” “完全有可能，不过这其中的阻力甚大，绝非短期能成，臣建议还是等陛下掌握更多信息之后再行商议，贸然行动恐怕会引起朝中震动。陛下心中所想甚好，但是纵观古今，还没有哪一个朝代敢做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 “惊天动地？呵，那看来朕还非干不可了！” 方正一点头表示赞同。 这才是圣君该考虑的事，不过依照现在的社会生产力，恐怕远不能达到这个目标。 利益的格局也极难打破，农税这笔银子汇总到全国不算太多。 但是各地方绝对不会放弃。 李元照摸着下巴，喃喃道：“不错，朕做大事之前还要改元，重定年号......” 方正一眉一挑：“关于年号陛下可有想法？” “父皇订立的年号为景和，如今看来父皇已经遂了当初的愿了。朕希望大景江山永在，与日月同辉...日月为明，不如就叫大明，你觉得如何？” “年号...大明？”方正一眨眨眼，思绪飘飞。 大明... “大明，好！臣觉得格外好。” “你也觉得不错，那下面应该没什么争议了。”李元照抚掌而笑，道：“其实还有一件事，朕想了许多年，自打你入宫之后就在想。” 方正一略感奇怪，问道：“陛下请讲。” “你能再表演一下那个吗？” “还要来吗？”方正一心领神会，表情木讷道。 “对，就是那个，快点！” “陛下神文圣武，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图码字 ...... 第1200章 景帝的桃源生活 大明元年，新皇登位。 太上皇监政，双王治世。 同年，京城中大建摩天大楼，民间商贾巨富狂热追捧，筹集立项。 李元照钦点科学院研制四轮蒸汽车。 除此之外，一切如常，再无大事。 大明二年，桃源县行宫落成，景帝移驾桃源。 大明两年半，桃源行宫内。 景帝端坐在书房中，腰板挺的笔直，勾画着手上的报表。 虽然已从帝位退下，但是刻苦的本性未曾褪去半分，甚至还超过在位之时。 毕竟手上的事项有些繁杂。 除了朝中政事李元照要与他商议，还有桃源县内一部分内容。 而恰恰是原本方正一该负责的这部分负责内容，让他大为头痛。 他从来没想过，有人会这样治理县中产业。 他也似乎头一次窥见了方正一生活中的另一面... 县内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情况、消费品零售总额、公共财政决预算、居民价格消费总值、医疗养老.... 无数的调查报告、报表，详细到令人发指的细节，甚至包括各种产业之间的联动，未来的预测等等。 当初他刚移驾桃源行宫之时，只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桃源县内的管理方法。 好女婿怕他闲不住，豪爽的把这坨东西直接打包丢了过来。 起初看时，他还颇为恼怒了一番。 这女婿藏拙藏的厉害啊，生生藏到他退位！ 这么多新东西，硬是一点没给朝廷看过！ 后来过段时间就释然了，这些东西确实没办法让朝廷施行...天下太大了，远不是桃源县能比得了的。 这些数据统计，管理模式都是桃源县积年累月演变出来的，从根子上基础打的就硬。 以当下的朝廷若要把这套东西套用进去，无论从成本和难度上都无法实现，根本玩不来。 景帝如获至宝的同时开始刻苦钻研新学问，还没来得及体验退休生活，就积极投入到了女婿提供的再就业岗位。 ..... 这一日，方正一脚步轻快的赶往行宫。 身后跟着钱德胜，手上抱着一摞报表，快步跟着。 这行宫说是行宫，但是规模并不大。 与皇宫相比显得小巧精致，只有几栋占地面积不大的宫殿寝殿。 其余地方则是被打造成了花园水系，每至夏秋之际，风景美不胜收。 景帝书房门口，一片树荫下。 郭天养躺在摇椅上，右脚包的跟粽子一样，手边放了一个小桌，桌上还有茶水点心。 他拿着蒲扇，眯着眼晃着摇椅，嘴里不知道哼唧着什么。 当依稀看到方正一赶来，郭天养睁开眼道：“侯爷来啦。” 方正一乐了：“郭哥，你不在里面伺候，怎么跑外面打更来了？” “哎，您没瞧见么，前几天脚崴了，上皇让咱家回家修养，说以后不用咱家伺候了。”郭天养开始絮叨起来，一脸的骄傲之色，“上皇没咱家伺候哪行啊，所以特许让咱坐着在这看门儿，上皇这可是舍不得我呢。” “行，那你歇着吧，我找上皇有要事。” “等会儿，侯爷这位是谁啊，头回见。”郭天养用蒲扇指向钱德胜。 怎么，这家伙不会看出钱德胜是个太监吧？ 方正一脸一僵，道：“这是我的家仆。” “不对，我看他像个太监！”郭天养断言道，狐疑的目光不断在钱德胜身上逡巡。 钱德胜不悦道：“你说谁是太监，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太监？” “嘿！！”郭天养顿时不乐意了，撑着扶手，身子前倾，尖声细气道：“离老远咱家就闻见你身上的骚味啦！你敢说你不是个太监？小小的家仆敢跟咱家这么说话？” “你好！你身上没味？你简直骚不可闻啊你！”钱德胜气咻咻道。 跟着方正一这么多年，早就没人提他是太监这一茬了，这个死太监竟然跑来揭他伤疤！ 咱好歹也是做过东厂厂公！ 郭天养气的胸膛起伏不定：“你他娘的你敢....” “行了郭哥，这我之前的下人，爬树摔树杈上篮子卡坏了，都是太监干嘛互相歧视啊。”方正一赶忙拉架，“我未来还准备跟陛下谏言取消太监呢，以后说不定就没太监了，你俩珍惜着点吧。” “不行！”“不行！” 郭天养跟钱德胜异口同声道。 郭天养满眼慌乱，扯住方正一袖子：“侯爷，这事儿可不能乱说呀！宫里怎么能没太监呢？您说这个就是大逆不道，就是违背祖制啊！千万不能够。” “没错。”钱德胜深表同意。 方正一无奈的甩开了郭天养的手，接着夺过钱德胜手上的报表。 “我随口一说，你们俩在外面聊吧。”方正一看向钱德胜，警告道，“跟我郭哥说话注意点，千万不能失了礼数！” 钱德胜颔首：“放心吧老爷，我心中有数。” 方正一点点头，推门而入。 见他身影消失在屋内，郭天养立即冷笑起来。 “你有个屁的数，老骚货！” “你他妈说谁骚货？” “别以为你是侯爷的人，咱家就弄不了你！” “你一个失势的瘸腿老太监，弄我一个试试！？” “he——tui！” ...... 正在拿着放大镜看报表的景帝，听到开门的声音，抬眸道：“正一，你来了，有何事？” “父皇，这是最新的统计，我们这边的武器装备物资...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随时择日出发。” ..... (还长着呢，没到结局，大家别急。) 第1201章 愿随老爷出征 “终于准备好了么？”景帝目光浮动。 方正一点头确认：“嗯，比预想的晚了一些，量产的难度太大，报废率太高，制造这些武器几乎与烧钱无异。” “幸好西方那边没什么太大动作，给我们留足了准备时间。” 景帝笑笑：“老四为人谨慎，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轻动，从他蛰伏那么多年，朕就已经看出来了，就算你不用兄弟会干扰他，他也不敢有什么大动作。” “正好，朕也在此住了两个月，是时候回宫里看一看，顺便告知元照一声让他早做准备。” 见他起身，方正一赶忙道：“父皇，上个月县里的报表处理完了吗？下面还等着要呢。” “完了，拿走吧....嗯？” 景帝说完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方正一道：“你这月月的往这递报表，朕倒成了给你打白工的了。” 可不是么？前老板退休免工资给我打工，反正最近我是没活儿了。 方正一干笑两声，没敢搭话。 “走吧，朕也坐累了，出去转转。你若决定陪元照亲自出征，起码跟家人这边先知会一声，别让妙涵跟宸予担心。” “儿臣晓得。” 景帝阔步走出书房。 刚推开门，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便从门口传来。 “呸！”“呸！”“呸！” “呸！”“呸！”“噗！” 两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疯狂对喷，唾沫横飞。 景帝顿时一头黑线，看着钱德胜回头望望方正一：“此人是谁？” “哎呦！”方正一忙不迭上前，扯着钱德胜道，“这...这老头儿，儿臣半路捡的傻子，找不着家了，儿臣来得急想着跟您禀告完，再找人送他回家，您看这事闹的...” 钱德胜见景帝出来，迅速回过神，赶紧冒充老年痴呆。 郭天养恨恨的盯着他，不发一言。 建业侯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景帝黑着脸，拍了拍郭天养，嫌弃道：“跟傻子也能打起来，明日回家养老吧，别跟着朕了。” “老奴冤枉啊！！！” ...... 公主府内，方正一一家人齐聚在餐桌上。 吃的正欢，方正一放下筷子，道：“跟大家宣布个事，过些日子可能大景就要出征，我呢会跟随陛下前往海外，短期应该是回不来了，家中的事就交给各位夫人啦。” 饭桌为之一寂。 满桌人瞠目结舌的看着方正一。 本来今天好好的，突然来了这么一个惊天霹雳。 方宸予当即摔下筷子，大叫道：“爹，我跟你一块去。” “不行，谁都不能跟我去，这一仗不会有什么危险，你们可以放心。”方正一补充道，“告诉你们是让你们有个准备，尤其是你们几个小的，在家给我老老实实的，不许出去鬼混。” “好了，吃饭，这件事谁也不许再提了。” 方家主放了话，饭桌重归寂静，众人各怀心事继续吃饭。 一餐饭毕，当方正一回到书房，李妙菡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 坐在他对面轻声问道：“夫君，何时出征？” “具体何时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就在一个月之内，毕竟这一仗陛下也期待已久了。” “夫君只是一介文官，能不能不去？”李妙菡目光闪烁着担忧。 方正一微笑着摇摇头：“陛下前去，我怎能不去呢？放心吧，我们会远离战场，只负责指挥。” 既然方正一如此说，李妙菡也不好再劝，拍了拍心口，而后悄声道。 “夫君，今晚你....” “我今晚要加班，你先睡吧。” 李妙菡温婉的点了点头，旋即转身出门。 没过多久，水依白，小桃，洛凝心、楚幼仪，楚清寒依次推门而入。 “夫君.....” “今晚加班，你早点睡吧。”方正一埋头书案，认真工作。 又过了一阵，一个彪形大汉面无表情的推开门。 走至方正一身前，直言道：“我也去。” 方正一头也不抬，道：“看看你都多大了，还上什么战场，是在没事把你小学门岗站好了就行。” “我去。” 方正一搁下笔，叹了口气，直视张彪：“你去干什么？又不需要你上战场，指挥也用不到你。” “保护你。” “没那个必要，你看看你都什么年纪了，还以为自己是年轻人？”方正一蹙眉道。 “年轻的我，三个加一起也打不过现在的我。”张彪淡淡道，“你不带我，我自己找船去也行。” “怎么这么倔呢。”方正一揉着眉心，仰头长叹，“服了你了！去吧，但是到了那边只能在我身边活动。” “好，那我走了。”彪哥言简意赅，转身出门。 看着他的背影，方正一无奈一笑，继续低头工作。 这诸多的物资统计核查，他不放心交给别人，还是自己来负责最为可靠。 其他的寻常军资倒不算什么，可是有些东西么..... 天色渐黑，方正一还在伏案统计着。 却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方正一喊了一声进。 两个意想不到的人走入书房。 周铁，谢闲。 方正一眼一眯：“咦？你们两个怎么来了？” 周铁道：“老爷，听张彪说你要准备出海打仗，我这跟谢闲一合计决定一块去。” “张彪找的你们？” 谢闲点头道：“是，张彪前不久到报社找我，让我帮他把以前的兄弟召集起来，我一听就立即赶来了。” “这个张彪。”方正一捂着额头，看向周铁，“那你怎么也来了，我记得你不是在桃源县么？” “我早住京城了老爷，桃源县宅子太贵买不起，在内城凑合买了一套。” “不对吧，我记得你在桃源县有宅子啊？” “他嫖瘾入骨，婆娘不跟他过啦，死活要带着孩子走，他直接就把宅子送了，净身出户。”谢闲补充道。 周铁一脸无地自容，不断摆手，小声嗫嚅道：“别说了，别说了。” “那倒算你有担当。”方正一抱起膀子，玩味看着二人，“说说吧，我凭什么带你俩去？” 谢闲毫不迟疑道：“如此大事，岂能无人记录？此战若是由我来记录，必然能轰动大景。” “老爷，你就让我去吧。” ..... 第1202章 出发前的准备 方正一思考再三，这倒是个合理的理由。 谢闲掌管报社这么长时间，对于记录事件的经验显然在所有人之上。 皇帝亲征西方，这种大事确实值得来一个能力非凡的人来记录。 “可以，那到时候你就随我去吧，不过要令行禁止。”方正一说着，目光调向周铁，“那你呢？” 周铁神色黯然：“我是军人，马革裹尸才是我的归宿。我前半生过的浑浑噩噩，死前绝不能一直如此...不怕老爷笑话，我有了个儿子，他现在根本不认我。” “这也没什么，我能理解，孩子我一天没养过，我不是个当爹的料。我需要做些大事，让我儿子高看我一眼。” 方正一上下打量着周铁：“你身体...行么？怕不是早就被掏空了吧。” 周铁淡然道：“已经戒嫖一年，身体绝无问题。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现在方知生命的意义，我已经在美色上虚度太多光阴。” “戒过之后，我才发现自己迎来了全新的人生，我现在练武、钓鱼做任何事都能专心一意，不被外界打扰...可以说我寻找到了自我。” 方正一不由得惊叹：“没想到，你竟然都到了这等境界？” 谢闲侧目看了周铁一眼，疑惑道：“你阳委了?” “啊...难道你也?” “嗯...” “......”方正一表情有些呆滞，“你俩现在对这种事都这么坦然了么？别看我，我身体健康的不得了。” 谢闲沉吟道：“都这个年纪，早已过了知天命。其实萎了没什么不好，萎过之后心静如水，淡定坦然，释然一切，彻底洒脱，以后人性的缺点便少了一项。” “男人唯一重要的便是事业，现在我已经可以全心全意放在事业上，所以说萎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对于热烈追求功成名就的人来说，早萎早成功，这是走向伟大的开端。” 周铁抱着膀子，闭目点头表示同意，语气深沉道：“没错，从此不再有束缚，彻底洒脱自在，世间大道，我自有我，超然一切。” “都怪我年轻时不懂人生真谛，误入歧途，今日方知我是我。” “行了，你俩以后再切磋人生心得，等我通知随我一同出海，没有其他事回家吧。”方正一捂住脸，闷声道。 再听下去，恐怕一会儿自己就会因为身体健康开始自卑了... 周铁跟谢闲相视一笑，起身抱拳离去。 ...... 公主府外。 谢闲跟周铁并列而立，抬头望着满天星光。 周铁开口道：“老谢，战场上有文官似乎用不着你上赶着记录吧？” “嗯...他们没我记得好，顺便也能看着老爷，战场上的情况谁说得清。”谢闲道，“你呢？凭你现在的身板也干不过年轻人了吧。” 周铁苦涩道：“什么干不干的，功夫过时了，我这一身战场上的功夫以后也不会有人再学啦,以后用的都是枪炮，就连张彪都早已经不练刀剑了。” “此番张彪都去护着老爷，我岂能不去？”周铁说着，顿了顿继续道，“况且我也不希望老爷出现意外，我第二条命是他给的。” “第二条命，桃源县里谁不是...”谢闲仰头喃喃道。 二人陷入沉寂，忽然谢闲肩膀一动，撞了周铁一下，悄声道：“哎，你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多吧...突然就不行了，我还以为人是慢慢老的，结果就在一瞬间...你呢，你什时候？”周铁道。 “半年前吧，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了。”谢闲感慨道。 “你还行，我以前没有节制，等我七老八十估计得缩没了...”周铁惋惜道。 “还能缩回去！？你别吓我啊，那不成太监了么？” “我问过郎中，这是正常情况。” “我不信，看看你的。” “看到了吧。” ╰ひ╯ ? (°?°)? “我去，还真是!” ...... 次日，御书房内。 方正一端坐在李元照身前，道：“陛下考虑的如何了？” 李元照拿起身前的奏表邪魅一笑：“那还用说么，朕盼着这一天已经盼了太久了！” “那陛下准备何时出发？” “最快半月最晚不过一月，昨日父皇同我说起此事，希望太子监国，由他照看。朕想这样处理再合适不过，手上的一些大小事都要交给太子，让他早日熟悉。”李元照碎碎念道，“倒是你，父皇说你也要去，朕看你就别去了。” “老方，不是朕瞧不上你，你这身板到了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朕还怎么活啊！父皇没你也不行啊，我看他三天两头就往桃源县跑，整天容光焕发的。不如你就留在家里，等着朕凯旋归来，岂不美哉？” 方正一笑着摆手：“此事陛下不用再提了，父皇钦点我陪同陛下参战，与我同去的还有两千精心训练过的锦衣卫。” “锦衣卫？”李元照眼一眯，“你带两千锦衣卫干嘛？费卡和圣城早已屯兵，再加上这次船队出海...人数应当已经够了，况且锦衣卫一共五千人，这五千人的分布朕都知道，你那两千人什么时候练的？” “这都是父皇的意思，在桃源县精选了两千士兵充作锦衣卫，实际上现在锦衣卫人数一共有七千余人，只不过上皇不希望陛下早知道，想等出海的时候再把这支奇兵亮出来给陛下一个惊喜。” 惊喜？ 李元照狐疑的打量着他：“朕总感觉这里面透着一股子不对劲，你跟父皇不会有事瞒着朕吧？他有事没事就往桃源县跑。” 方正一笑而不语。 李元照更觉异常，一阵心痒难耐。 老方这个样子，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了，突然冒出两千锦衣卫定有蹊跷。 这次说不定还有父皇在一块瞒着他! 如果问他，肯定什么都问不出来，老方这家伙就会故作神秘。 等出了海再问也不急... 想了一会，李元照坦然道：“既然你不说，那朕等你主动开口。这件事暂时还未公告大臣，朕先不准备明日朝会公布。虽然父皇退位之时早有旨意，但是毕竟这么长时间过去了。” “朕贸然出海，肯定会遭到集体反对，你留在这，朕把他们挨个叫来，咱们各个击破免得后面又生出麻烦，如何？” “陛下英明，臣领旨！” ...... 第1203章 西征!出海！ 诚如李元照所想，出海的阻力还是在的。 不过方正一早有准备，真正核心的重臣已经被他跟景帝提前摆平。 只花费了一日的功夫，该谈的都重新谈了一遍。 至于其他官衔不大，职责不重的官员，也起不到什么决定性作用。 就在二十日后，江陵港以五艘铁甲舰为首的船队已经蓄势待发。 海上还停留着大量的货运补给船只。 百官齐聚港口，簇拥在景帝身后。 而景帝身旁则是李妙菡郭天养人等陪同。 李元照一身戎装与方正一并列而立，身侧便是陪同出行的大队人马。 景帝走至二人身前，抬头仰望着巨舰，心中无比感慨。 一代新人胜旧人，他一辈子也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元照，此战朕唯有一句，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只要不贪功冒进则胜券在握。” 李元照郑重点头：“父皇放心，这正是儿臣心中所想，教会的火器装备这些年摸底也摸的差不多了，五年之内，必能克敌而还！” 景帝点头，再次叮嘱道：“你心中有数朕也就不再多言，朕的话谨记在心，你且先上船吧，朕有事要嘱咐正一。” 李元照拍了拍方正一的肩膀，朝着众人挥手之后转身登上巨舰。 其余人马，紧随其后而上。 景帝开口道：“五年...他说要五年才能打下来，看来元照确实做好了稳扎稳扎的打算，不过五年时间太长，朕等不了。” 方正一试探着问道：“父皇认为多久合适？” “五个月吧，早打完早回家，能不能做到？” “好像不能。” 景帝一甩袍袖，不满道：“真是没出息！朕亲自帮你监督练兵，那些锦衣卫早已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是换做朕亲自前去，用不了三个月！” 方正一犹豫道：“其实按儿臣所想，步步为营并非良策” “有兄弟会作为内应，我们完全可以将大量情报泄于对方，通过小败，谋求一场大决战。” “此战一成，教会再无翻身之力，而且可以真真正正的在海外展现武力，震慑诸国。” “如果是稳扎稳打，恐怕效果就差了许多，况且....” 这确实也是个不错的方案，只不过有些不可控。 景帝频频点头，听到他顿住，忙追问道：“况且什么？” “况且难得出去一趟，儿臣想壮游一番。” 难得出国一趟，自己还是开西海的主要功臣，不旅旅游那不是白活一世么？ “放肆！这是战争，哪怕占据了完全的优势也决不能放松，傲慢会害死你。”景帝大声训斥道，“你行事一向谨慎，到了海外更要加倍谨慎！” “朕没开玩笑，你要跟元照安全归来，最晚不过一年。朕老了，别让朕等太久....”景帝说着眼眶略微泛红，表情中难掩忧色。 对于一个掌控天下的帝王而言，再没有一件事能比从权力之巅退下更让人难受，那怕是功成身退。 可退位之后，一直是这个一儿一婿在身边环绕，那种权力被剥离的空虚感已经在两年多的时间里被情感消融。 尤其是方正一，自他退位之后，更没有怠慢半分，反而愈发细腻关照，照旧日日问安。 这样的女婿...感情已经比亲儿子还深了。 如今儿、婿二人远渡重洋，自然心中难舍。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缓解一下紧张的氛围，没想到老岳父是这种反应。 方正一神色一凛，沉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景帝欣慰道：“好，那就去吧！你记得远离战场，元照如真能得一场大胜打的教会永不翻身，相信他未来的功绩一定能超越朕。” 方正一微笑道：“想要超越父皇可谓难上加难，在儿臣眼中，古之圣君未有一人能比肩父皇。” 景帝心中暗喜，表面严肃道：“注意分寸。” 方正一正色道：“儿臣真心实言，岂敢欺瞒？古之贤君明主，功绩再大能力再强，不过是孤家寡人而已，可您...不是。” 孤家寡人？ 景帝瞬时间怔住了，浑身如同过电一般,而后嘴角缓缓翘起。 不错...朕，早已经不是孤家寡人了... 看景帝出神，方正一看向爱妻，拉着她的手走到一旁：“夫人，我走了，父皇喜欢长居桃源县，有空就多陪陪他。”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极重要的事要交给你。” “什么事？”李妙菡紧张道。 “家中东厢房旁有一个仓库，仓库里有我写的折子，等我出海十日...别十日了，一个月后吧，你把仓库里的折子每日取一封晚上拿给父皇看。” “那是什么折子？” “请安折子，我写了半年多，够你连递两年不重样。仓库里分好类的，过年过节都有写，有的还是一个系列，记得按着顺序递，别给我递乱了。” “都出海了，有必要这样吗？”李妙菡风中凌乱。 方正一年轻的时候经常给她写情书，说情话。 成亲没几年这习惯就断了，现在更是天天加班！ 到父皇这倒是越来越用心了，人都出海了还要留一仓库请安折子，生怕断了！ 方正一拍了拍她的手，叹息道：“你知道的，我二十几岁就再没见过我父母。有时候我看见宸予他们总是想起生身父母，心里难受的紧，有些遗憾错过就再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我知道...”李妙菡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痕。 夫君就是这样重感情的人，她了解。 方正一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柔声道：“我走了，等我回来。” “嗯。” 一番告别完毕，方正一登上了舰船。 随着汽笛声响起，船队逐渐驶离港口。 李元照站在船尾，看着伫立在港口的那道看不清表情的人影，神情中带着黯然。 方正一问道：“陛下这是怎么了？” 李元照消沉道：“你看父皇，头发又白了不少，我以前怎么没注意到，风这样大他还在那站着。” 方正一轻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安慰道：“陛下，不用太多心了，咱们早日凯旋而归，父皇必定心中大喜。” “喏，臣给陛下准备了一个防身礼物。”方正一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银光闪闪的物件。 李元照眸子一凝：“枪！这是什么枪？” “这叫右轮手枪，乃是桃源县最新秘密研制的手枪，连发六枚子弹，装填方便。此枪乃是天下第一把，陛下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个拥有此神器的人。” 李元照夺过手枪，眼里不加掩饰的喜色露出。 “好！果然是好东西....老方，你对朕真好。” “那是！” ...... 第1204章 双雄临西 湛蓝的大海上，风静无波。 阳光灼人，天上零星点缀着几朵白云。 铁甲舰甲板上，两人靠在躺椅上，穿着短衫，头上扣着草帽。 船舷上架着两根粗大的鱼竿，鱼线随着行船飘荡。 忽然，鱼线紧绷，鱼竿上传来震颤。 李元照立时反应过来，草帽一摘，起身握住鱼竿。 方正一微微拉开草帽边沿，朝着李元照看去。 嘴角浮现出一丝轻蔑。 愚蠢，这钓竿粗制滥造，可以说就是铁棍上绑了一根绳子，微端再带个鱼钩。 海中鱼大，这连鱼线轮都没有的‘鱼竿’还想学人家钓鱼？ 李元照或许聪慧，但这钓鱼一道与他相比，差之远矣。 以前倒是见他钓上来过机会，只不过那是新手保护期罢了... 果然不如方正一所料，李元照扯着鱼竿，脸上憋得通红。 疯狂向后拽着，跟海中大鱼角力。 一个踉跄，李元照好悬没被鱼从船上拽下去。 此举立刻引来周围锦衣卫的警觉，想要上前帮忙。 李元照见状，大吼一声：“谁都不许过来!看朕如何降服这孽鱼！” 说罢，在方正一瞠目结舌的表情下，从怀中掏出左轮！ 砰砰砰六枪，子弹尽数打空。 海面很快被晕染出了一片血红。 李元照丢下鱼竿，得意的笑道：“把它拉上来，今日晌午吃鱼脍。” 方正一脸色铁青，当看到那只被拉上来，身上有六个血窟窿的海豚，脸色又由青转黑.... 纯纯的畜生啊，用枪射鱼，射的还是海豚。 “陛下，此鱼极富人性以后不可再杀了，。” “一条肥鱼罢了，实在无聊啊。”李元照重新坐回躺椅，扣上草帽，“这日子真是够了，一天天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圣城，早知道朕应该先去费卡停留些时日。” 方正一看向远方，同样感觉有些疲劳。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困的时间长了，人总归有些受不了。 不过按照时间来算，应该没有多久就能到达圣城了。 中途他们已经分出几艘船，前往费卡驻地通知消息。 他和李元照则是直奔圣城而去。 “忍忍吧，陛下，应该快到了。” 李元照嗯了一声：“老方，朕这一趟出来，才感受到天之高远，地之博大，你说这世界的边界到底在哪，有没有其他大陆呢？” “八成有，以后有时间，陛下尽可能派出人手去探索新大陆。” 李元照兴致上头，撑起身问道：“那你说有没有可能在另一片大陆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国家，能与我大景抗衡？” 方正一思索片刻，选择了摇头。 他之前也曾考虑过这种问题，但是理性告诉他不可能存在。 这个世界的地理位置与地球大相径庭。 基本上大陆块都是被海洋分割，这也就说明东西方技艺文化的传播阻力异常之大。 发展出远洋技术，双方才有可能大范围沟通。 没有异常契机，同样的文化发展状态，要融合促成现代文明，可能要比地球多耗费几百年时间。 而大景到西方的船队这么久，也没听说过有其他大陆人员活动的消息。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这世界上不存在其他大陆。 第二种则更可靠一些，存在其他大陆，但是大陆资源丰厚，本土种族有了高产作物和发达的畜牧业，缺乏外出发展动力。 就像印第安人一般。 “很大可能还有其他大陆，但是封闭自足，远不能与大景抗衡。” 李元照挑眉道：“真有这种地方，被外界发现岂不是任人宰割？” “没错，大概率会有惨烈的屠杀。” “呵，那不如朕早日派人探索，以仁义之师感化对方。” 方正一欲言又止：“陛下所言有理，若真有这样的土地，有可能被外人糟蹋，不如让我大景的仁义之师守护，只是当下还不是时候。” “陛下可记得生物中的微虫，许多微虫传染疾病，一个与世隔绝的大陆必然脆弱，它自有一套生态，外界物种闯入，微虫就可能会引发瘟疫大肆散播，这是比枪炮还要高效残忍的杀人手段。” 李元照眼一眯：“瘟疫...对啊，朕怎么没想到医学院完全可以将微虫制造成瘟疫武器，用于战争,这岂不是不战而屈人之兵？” 方正一心跳加速。 这家伙思维这么跳，怎么想到这上去了！ “陛下，此举有伤天和，足以让人神共愤，天家威严大损。”方正一严肃道，“而且伤敌伤己，瘟疫远不是我们还能完全把控的手段。” “嗯嗯嗯，朕随便说说的，瘟疫那玩意实在是....港口？朕看到港口了！”李元照全身一震当即从躺椅上跳起，目视着前方。 远方赫然出现了一片港口，海面上还漂泊着一些小船。 方正一立马唤来随行的船员，拿起海图对照。 仔细甄别了一阵，海员笃定道：“回陛下，那是我们修建的港口，从此港口停船后，就可以前往圣城。” 方正一心中欢喜不已。 这船上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出海之前已经先派出一支船队通知圣城在港口接应。 打仗还不急，节奏掌握在大景这边。 这次...进城先睡几天安稳觉，体验一下异域风情再做打算 。 李元照自是同样兴奋无比，高举双手呼喝道：“好！听朕的命令，全速前进！” ..... 李元照与方正一等人高速前行，大部队运送货物被甩在后面，身边只有两千锦衣卫武装护驾。 圣城方面先一步得到了通知，赖狗儿带着众多人马在此迎驾。 一同迎驾的还有索尔杰教皇、吴大师等人。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中，李元照跟方正一一行人的身影终于逐渐出现在圣城外。 等双方逐渐接近，赖狗儿当即主动上前，拜倒在地。 “臣赖狗儿，参见陛下！” “好好好！平身！”李元照激动的看着眼前这座雄城，赞叹道，“不错，这就是圣城么？虽然洋人不堪一击，但此城还是气势非凡的，等下你给朕仔细介绍一番。” 索尔杰神父在人群中扫描着，看到方正一的第一眼，笑容展露，展开双臂走了上去。 “侯爷，好久不见。” 方正一热情相迎，上前攀谈。 人群中周铁跟谢闲凑在一块，看到吴升同时眼前一亮。 周铁小步快跑，激动的凑到吴升身边：“大师，好久不见啦！” 谢闲紧随其后问好。 “嗯嗯嗯。”吴升捋着胡子，见到熟人春光满面，“没想到你们也跟来了？” 周铁四处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小声问道：“大师，此城中可有妓女？” 吴升丝毫不意外，点头道：“有，你是想找洋人女子吧？老夫知道一家不错的，里面有圣城本地女子跟费卡来外来女子，你若想去晚些老夫找人带你去，本地跟外地价格不同，本地的价格颇贵。” 周铁呼吸粗重了几分：“那我试试本地货。” 谢闲捂着心口，登时倒退了几步，像是心口被射了一箭。 “老周，你....” 一种巨大的背叛感涌上心头！ 明明大家都萎了，怎么你突然又行了？ 可下一秒，谢闲释然了，眼里又多了一抹同情。 “大师，只舔的话能不能半价。” “？？？” ..... 第1205章 英明之主 吴升何等人也，第一时间便看穿了一切。 继而面无表情道：“既然身体不行就不要去了，这洋人女子不好沐浴，免得沾染上疾病。” 谢闲同样凑过来劝道：“对啊，老周。食品安全大过天呐，你不都开始戒了么，可不能毁了修行。” “不行！劈瘾犯了。”周铁哀叹道，“再说来都来了，开开洋荤咋了，你不想见识？不过...这不爱洗澡，确实有些膈应人....” “先别说了，老爷来了。” 李元照等人已经寒暄完毕，开始入城向圣殿山进发。 城中，方正一陪同在李元照身旁，两人兴味盎然的四处观看。 虽然两人经常能看到从西方传来的奏报，但纸上的消息总没有现实中亲眼一看来的有冲击力。 几乎每看到一处新奇的建筑，两人都要停下来，指指点点大声讨论。 街道上被堵的水泄不通，赖狗儿见状，赶忙上前道：“陛下，侯爷，咱们还是尽早去到圣殿中，那里臣已经布置好住所，这一路舟车劳顿，不如臣先设宴等陛下跟侯爷吃好明日再在圣城中游览。” “而且臣自知道陛下要来，已经提前将费卡的雅尔维斯公爵还有一直同大景合作的商人霍普一同请到了圣殿山上，眼下他们二人正等着陛下接见。” 方正一回头看了一眼被堵塞的街道，还有边角不断探出头查看情况的洋人。 同样附和道：“陛下，还是先进去吧，这些东西都不重要，等明日咱们去看看大景在圣城的改造成果。” 李元照郑重的点了点头。 确实，现在看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洋人的‘土特产’，真正需要着重观察的还是民心，跟大景在这边的影响力。 眼下圣城就是大景作战的基本盘，万一旧教会发难引得民心不稳，显然会对大景作战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大景在这边的民心情况是否如奏报一样稳固，还要亲自考察一番，等一切确认之后，再图谋后事。 “走吧，朕正好也饿了，尝尝这洋菜是个什么味道。还有啊，多给朕准备点地道的百姓吃食。” “臣自当遵命。” ..... 圣殿之中一派热闹的景象，许多大景人在里面穿行忙碌。 原本是为崇拜上神的神圣之地，此刻却变成了迎接大景皇帝之所。 霍普跟亚尔维斯公爵拘谨的站在大殿内，等待着大景皇帝的到来。 不仅仅是大景皇帝，还有他们曾经无数次在赖狗儿口中听到过的建业侯。 这位建业侯的功绩跟手笔，似乎远远要比皇帝还多。 受赖狗儿长期影响，在两人心中，他才是大景真正顶尖的，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 当李元照与方正一等人进入圣殿，赖狗儿立即朝着二人使了个眼色，大声向二人介绍起来，并快步走到中间充当翻译。 霍普二人当即上前行礼：“见过陛下。” 李元照面带微笑：“无妨，你二人的大名朕早有耳闻。在西方朕才是客，二位不必多礼，今日就陪同朕一道用膳吧，咱们边吃边聊。” 他说完，旋即又跟索尔杰教皇聊起了天。 二人同时点头，亚尔维斯公爵暗暗吃惊。 大景皇帝，坐拥一个强大国家的君主竟然如此温和亲善。 实在有些没想到。 向李元照行礼之后，二人立即又走向方正一，再次郑重行礼。 “见过侯爷，早闻侯爷大名...” 方正一拱手微笑道：“客气啦，二位的大名本侯也是早有耳闻。我大景在海外能顺利开拓市场，全都要靠你们这些能力超群的合作伙伴，希望未来能有更多机会合作。” “今日正好陛下在此，机会难得，你们有什么想问想说的可以一并跟陛下说清，跟本侯也可以说，知无不言，千万不要拘谨。” 方正一态度之随和，让亚尔维斯公爵又惊讶了一瞬。 大景的高官贵族待人都如此随和，实在大大出人意料。 他和霍普都是久经沙场的老江湖，对方是表面上客套还是由心而发的习惯，一眼便能看出。 这两人的和善绝对不是装出来的！ 李元照跟方正一等人开始落座，亚尔维斯公爵看了眼霍普，悄声问道：“你见了大景皇帝一点也不紧张？” “怎么不紧张，这可是比教皇还要厉害得多的人物。” “我说的是他们的态度。” “态度有什么好紧张的？不挺好的么？”霍普反问。 “似乎好的有些过头了吧，你见哪一个国家的皇帝跟教会高层有他们这样的态度...怎么说呢，没有贵族那种感觉。”亚尔维斯公爵皱眉道。 霍普撇撇嘴：“你们这帮贵族除了会端着还能干嘛？我看大景皇帝跟侯爷挺好，我们将来还要跟大景谈生意，人家能有这样的态度，足以见得他们是顶好的合作伙伴。” “可是我感觉有些好过头了吧？大景国力强胜，他们应该蛮横傲慢一点才对。” 霍普冷笑，斜眼看向亚尔维斯公爵公爵：“你怎么跟个奴隶一样想问题。” 亚尔维斯公爵怒道：“大胆，你说谁像奴隶！” 霍普不慌不忙，呵呵一笑：“不是么？奴隶眼里只有一种人际关系，除了自己当狗就是把别人也当狗，除了被人骑就是想着骑别人，从来不知平等、规则、尊重为何物。” “我看大景的皇帝跟侯爷才是真的贵族，真的强者！” 亚尔维斯公爵公爵老脸憋得通红。 好在赖狗儿的声音及时传来，邀他入座。 公爵恨恨一甩胳膊，先霍普一步入座。 李元照与索尔杰教皇并列而坐，霍普二人则是坐在另一侧，几人轮番与李元照和气的交谈着，赖狗儿继续在中间充当翻译。 菜肴开始上桌，这第一盘菜肴便送到了李元照面前。 第二盘则是送到了方正一面前。 赖狗儿起身介绍道：“陛下、侯爷，这就是西方普通百姓的吃食。费卡来的厨子做的黑面包和炖菜，绝对正宗。” 李元照刚要尝试，余光瞥见索尔杰教皇跟霍普、公爵三人带着疑惑的眼光。 于是笑着解释道：“大景在圣城建设花费了许多心血，为的是造福百姓，两地友好合作，朕自然希望能直观了解圣城百姓现在生活如何。如此，再没有比亲自尝尝平民的食物更快捷的方法了。” “朕在大景之时，想要了解百姓生活水平如何，尝一尝百姓的吃食，一试便知七八。” 原来如此！ 索尔杰教皇三人，神色中满是佩服。 由小见大，英明之主莫过于此.... ...... 第1206章 方正一倒下了。 李元照说罢，目光调回眼前的餐盘。 这盘子中一边放着一块面包，另一边则是一坨深黑色黏糊糊的物体。 李元照拿起面包，脸色骤变。 用面包尝试着在桌上敲了两下，竟发出了金铁交鸣之声！ 他狐疑的望向赖狗儿：“这是面包？” 赖狗儿不慌不忙道：“陛下，这边的面包是死面烤的就是这样硬，把它在菜汤里泡软了就能吃，这是百姓能吃到最便宜的东西。” “那这炖菜....” “颜色是难看了点，不过是炖豆子加了点肉。” 李元照放下心来，用菜汤泡了泡面包，小心翼翼放入口中。 一股豆腥味伴着腥冲的脏器味儿直冲天灵盖！ 拌着嘴里还没完全被菜汤浸润的面包渣。 像是在嚼从地上刚?起来掺着沙子的泔水.... 李元照的脸红成了猪肝色，目光移向方正一，顿时呆住了。 方正一正面无表情，咯吱咯吱生啃着黑面包，用勺子喝着炖菜不断嘴里送，三下五除二吃了一干净。 李元照咽了口唾沫...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面包。 老方就这么饿么.... 没人知道，方正一此刻异常痛苦。 世界上竟然有他妈这么难吃的玩意！ 要不是他有不能剩饭的强迫症，吃了一口就没法回头了。 这东西他死都不吃啊！ 这炖菜里加了内脏，他甚至怀疑食材都没洗过，一股子泔水味。 吴升就坐在他旁边，闻着那股恶心的菜味儿，一脸的佩服：“老爷，这你也吃得下去啊？我闻着味儿都受不了。” “你别说了。”方正一嗓音沙哑道。 “赶紧喝点酒顺顺。”吴升赶忙送上一杯美酒。 酒水下肚，方正一长出一口气：“这洋玩意我真是无福消受...哎，谢闲跟周铁呢？” 吴升道：“他们说要在街上尝尝当地特产，我已经找了翻译跟着他们，晚上会有人送他们回到这里。” “嗯。”方正一看了一眼正跟霍普等人交谈自如的李元照，回头问向吴升道：“你跟那些国家上层相处的如何了？” 吴升回道：“关系十分之好，老爷有什么吩咐？” 方正一低声道：“这次大景不歼灭旧教会，不擒回吴王誓不罢休。等陛下跟我休整好，直接派人去送战书。费卡那边已经低调屯兵两年了，这次要把兵力物资全部调运到圣城，来的时候已经分出几艘船去费卡驻地通知。” “过段时间他们就该动身了，之后难免途径其他国家，我不希望在这个过程中发生意外，你去各国游说借道，有难度么？” 吴升回道：“他们对大景观感相当之好，而且这些年利益交往频繁，只是调兵借道问题不大，可是六大教区那边我听说派出了不少探子，咱们大张旗鼓的调兵过来，岂不是打草惊蛇么？” 方正一轻蔑一笑：“打草惊蛇又如何？咱们就大大方方的调，不但要调兵，你还可以从其他国家邀请一些将军来此观战！这次，不但要消除旧教会的隐患，还有让海外诸国见识到大景真正的国力！” 吴升颔首，接着又问道；“那这几日陛下做什么？我这边可以提前代为安排。” 方正一轻轻摆手：“这就不必了，你安排的东西不适合陛下。明日开始我就准备跟陛下一同去大景建设的小区工事上看一看，多见一见平民百姓，彻底了解一下圣城的情况，心中有个底。” “懂了，那我明日就出发前往各国通知。” 吴升刚说完，李元照猖狂的大笑声从一侧传来。 只见霍普正一脸拜服的冲着李元照道：“陛下真乃商业奇才！这连锁经营之法，实在是厉害，我霍普经商一生，都从没想出这等精妙的合作方式，简直简直...让我自惭形秽。” “害！”李元照满面红光，举着酒杯快意道：“你还真有眼光，朕还有一门篮球养鸡之法。来来来，朕细说与你听。” ...... 次日，清晨。 李元照在圣殿之中反复踱着步子。 额上微微生汗，焦急之色满溢。 昨日本来跟老方商量好的，今天去大景建设的小区工地看一看。 结果一早上起来，老方人找不着了！ 眼下已经派出大批人去各处搜寻，这都十分钟了还没有消息。 一种巨大的恐慌已经将他笼罩。 老方不可能不声不响的就消失了...这异国他乡的，莫非是遇刺了？ 越想越怕，李元照终于停下脚步，忍不住朝着门口值守的锦衣卫大吼：“你们，都去找！别在这站着，马上把建业侯给朕找回来！” 他话音刚落，赖狗儿疾步跑入店内，禀告道：“陛下！建业侯找到了！” “在哪！”李元照紧张道。 “茅房，建业侯拉肚子，已经拉了半个时辰了！他让陛下再等等。” 李元照顿时松了一口气，猛一拍大腿：“这个老方！肯定是昨天吃泔水给肚子吃坏了，半个时辰肠子不得拉出来啊？快带朕去茅房，再找两个郎中！” ...... 茅房内，方正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蹲在坑上。 手中死死的攥着一卷手纸。 是手纸没错。 凭借方侯爷今时今日的地位，哪怕出海都会带着手纸。 今天一大早已经准备好出门了，没想到突然腹痛如绞。 这才跑到茅坑里蹲着，一蹲便是半个时辰...肯定是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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