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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睡。不说了！等到封赏来时再说吧，现在说爹怕是要把他当成疯子。 .... 次日，萧康如往常一般去上工了。早上这班工乃是为东市的菜场运货，天不亮就要出门，要赶在大多数人起床之前将货运到。干的是重体力活儿，虽然现在世面上有三轮了。但是东家没给配，更遑论马车了，只有一辆老旧的木车，前拉后推。半个时辰下来，萧康才将货运到地方，一双手沾满了黑泥。有了片刻喘息之功，萧康才抽下肩膀上搭着的布巾，擦了擦汗水和手。晚上提前浆洗过微黄的布巾，瞬间乌黑一片。仔细清理干净后，才皱眉叹气的揉着早已酸痛的老腰。一旁的工友打趣道：“老萧，你儿子都挣了一百两了，还苦哈哈的干这累活儿干嘛？” “现在你也有时间了，又能识文断字，找个账房的活干干不好么？” 萧康苦笑着摇了摇头。账房是十分不错的工作，但是并不好找。陌生人不值得信任，而且京城中落魄的读书人何其多，哪里轮得到他一个看着像老农一样的读书人。 “一百两够干什么？我儿子还没娶亲。” “嚯！娶仙女啊，一百两找啥女人不够了？我儿子娶亲就没花几两银子，孩子都生俩了。你眼界也别太高，别看你是读书人，还不跟咱一样在这拉车？日子该咋过咋过。”工友打趣道。萧康淡淡道：“我儿子要求自然要高一些，非大家闺秀不娶，寻常的妇人哪能入眼？” 工友忽然觉得被鄙视了！你这意思合着我儿子不如你儿子呗？于是嗤笑道：“也是！也就一百两，现在物价涨的快，将来未必够花呀。除非将来你儿子再写出一篇玄玄叨叨的文章。” “对了老萧，你儿子写的那个什么气流的文章到底是干啥用的？” 萧康面色一僵，不说话了。干啥用的？没用！拿这事打趣他的人不只一个两个，几乎到哪里做工，他都因为读书人的身份被针对。所有人都高看读书人一眼，可这读书人一旦落魄了，所有人又都想上去踩一脚。这种情况，萧康早已学会无视。可拿他儿子逗闷子，每次都会让他异常难受。 “走吧，把车送回去吧。” 工友见他略显颓丧，表情中带了一分‘胜利’的意味。二人开始收拾着木车，准备返回。刚拉没两步，一个浓妆艳抹的胖妇人张牙舞爪的向二人跑了过来。 “老萧！老萧！你家有喜事了！快，快跟我回家？” 萧康一阵错愕，来人竟是一直在背后给自己泼脏水的媒婆？有喜事？我家能有什么喜，莫不是来故意逗我？萧康警惕道：“你在胡说什么？我家里现在应该没人，哪来的喜事？” 媒婆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真的！真的！我不骗你，你家来大官了，听说是从宫里来，这我还敢骗你吗？” “你快去看看吧！” 宫里来？萧康愣在原地,一时有些恍惚... ..... 第706章萧家领赏 “快点的吧，别愣着啦！大官都等急了！” 萧康没急，媒婆却是急了。她消息灵又好打听，知道萧家有贵人来访第一时间便风风火火跑来通知。宫里贵人，那是天上人啊！萧家必然要发达了！这段时间没少扯他家的破事，可现在得修补关系了呀！媒婆上前一把拉住萧康的袖子，准备带他走。萧康手一抖，挣脱了媒婆，道：“到底是何事？” “不知道啊，人家也不肯说。反正肯定是好事，咱家那现在热闹急了！” 咱家...谁跟你咱家。萧康淡淡道：“哦多谢，我这就先回家去。” 媒婆见他态度冷淡，一咬牙上前使劲扯住萧康的袖子将他带到附近一家正在售卖自行车的店铺。萧康皱眉：“你要干什么？” 媒婆嘿嘿一笑，指了指店门口的一排自行车：“我给你买个自行车，你快点回去，可别怠慢了贵人。” 接着不由分说的走进店内，不多时拿了一把钥匙出来。拍到萧康手上道：“会骑吗？这车我送你了！赶快回家吧。” 看她如此殷勤的表现，萧康惊了，咽了口唾沫：“会骑...这算我借的，回家我再给你钱。” 自行车他在东家那骑过，简单的很，不过心疼钱一直没有买，而且听说这玩意特容易丢。萧康拿着钥匙解起锁在车轮上的锁，一旁的媒婆还在絮叨：“老萧呀，大家都是邻里邻居的，这点事算得了什么，你以后可千万别忘了我呀。我早就看出你有出息，那老话怎么说的，大器晚成！你儿子也有大出息。我正帮他寻着大家闺秀呢，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推了啊。不提你儿子，你也该续个弦，你看我...” 萧康被烦的不行，解开锁，跨上车，麻利的一踢脚蹬子。出溜一下迅速消失在了媒婆的视界里.... 一路狂蹬，回到家附近的萧乐天瞬间有些头皮发麻。家中附近一片已经是被围的水泄不通！十几辆马车装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不过上头盖着红布。中心之人穿着华丽，骑在高头大马上格外显眼。路人还在不断聚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着：“咋了，今天是有人犯事了还是喜事啊，咋围了这么多人？” “咱们这那老萧家，有官人来寻。你看看这阵仗，带着锣带着鼓的像是犯事吗？” “老萧家？是挺装逼还天天冒充读书人那个吗？” “我草，你小点声...是他。” 忽然人群中有眼尖的人一眼看到了萧康的身影，当场喊道：“萧康！萧康来了！” 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即调转目光，齐齐看向后方的萧康。传旨的太监更是直接调转马头，高声道：“都让开，都给咱家让开！” 这种场面还是萧康头一次经历，感觉心里有些发慌。传旨太监到了他眼前，问道：“你就是萧康？” 萧康紧着嗓子问道：“正是，不知您...” 传旨太监面色一变，立即热情起来，翻身下马，走到萧康面前拱手道：“见过萧老先生了，恭喜您呐。” “咱家今日是奉陛下之命，特来给您送赏的。” “送...送赏？”萧康两眼发懵。周围也已经是一片哗然。 “奉陛下之命！陛下赏的啊！我的老天爷...” “人不可貌相，人不可貌相啊！” 传旨太监眉头一皱，朝四周喊话道：“肃静！都给我肃静！” 周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传旨太监继续道：“萧老先生，今日这份赏赐乃是令公子的功劳，但是太子殿下跟方正一大人特命我传旨到来之时，务必要让您脸上有光！本来围观的这些人应该是被驱赶一些的，您要是介意，我现在就把人撵走。” “不..不介意。”萧康神情有些恍惚。儿子立功了？怎么没听他说起过？只听太监道：“好！请萧老先生听旨！” 萧康一撩下摆，双膝跪地，周围人群都跟着跪了下来，眼里带着狂热的看向太监。今日这经历虽然是蹭的，但说出去够吹半辈子了！传旨太监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东郊大学萧乐天，仰观宇宙之理，頫眺自然之机，著气流一文....。” 萧康脑子里嗡嗡一片,我这是在做梦吗？什么人可飞天，大功于朝，钱粮赏赐，皇帝赞许，御笔亲提。一个接着一个重磅消息涌入耳中。周围的人已经彻底陷入沉寂，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传旨太监念完，笑眯眯看向萧康：“萧老先生，领旨吧。” 萧康连忙起身接过圣旨。太监当即道：“来人呐，让萧老先生揭开牌匾！” 两个力士从中走出，抬着一块挂着大红布，缀着红花的牌匾到萧康面前。萧康先是看了太监一眼，见他点头便上前缓缓扯下红布。六个大字赫然印入萧康眼帘。牌匾一出，周边开始传出惊叹之声。这就是大专人才吗！连皇帝都惊动了，甚至还给题字！萧康浑身颤抖着，紧盯着牌匾，心中波涛翻涌。这几个月他是饱受打击，但是更怕儿子的前途未卜。那么多人都说大专不算什么，只研究出了没卵用的东西，运气罢了。他为此一直提心吊胆...是啊他也觉得没卵用，人不能靠运气活着。可是如今陛下都已经御笔亲题，为大专正名了，还有人敢质疑吗！渐渐的，两行浊泪顺着他的眼角缓缓流下。口中哽咽道：“草民..谢陛下圣恩！” 传旨太监抬手道：“奏乐！放鞭炮！” 随队而来的乐队开始霹雳吧啦的放起鞭炮，敲锣打鼓。一片喜庆之中，太监高声道：“东郊大学近几日对外开放，当众演示飞天之物！萧乐天之论文，正是为了飞天所著，若是有人想去看，现在可直接去东郊大学观看！” 一听这话，人群突然癫狂了！啥玩意？飞天！刚才宣旨逼逼赖赖的时候，其实没几个人听懂，模模糊糊听一点。但太监这么一说百姓瞬间回过味了！难怪今天阵仗弄得这么牛逼！原来是你萧家的小子上天了？这钱挣的让人一点不眼红，这可是传说中的事儿啊！ ..... 第707章心结尽除 “老萧恭喜你呀！我早就看出来，你儿子打小就聪明，肯定有出息！我说啥来着，今天应验了吧！” “老萧，我有个闺女，今年十六岁。你看你儿子还没娶亲呢吧。咱俩都是邻里邻居的，要不..” “行了吧！你闺女那大饼脸，跟他妈摊煎饼似的，倒贴都没人要。老萧，我也有个闺女..” “你闺女好！屁股上都是麻子...”“你他妈怎么知道的？我草你祖宗！！” “你们别打了！贵人还在这呢！” 闹声一片中，萧康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傻傻站在原地。忽然耳边传来声音：“既然旨意已经传到，那咱家先回啦。不过萧老先生，您趁着时间早去东郊大学看一看吧。那飞天的玩意可真是不得了哇！令公子大才，实在让人佩服！” 萧康回过神，听太监要走，慌忙的从身上找银子。规矩他还是了解的，人家来传旨要给钱。手忙脚乱的只摸出了几文铜板，萧康尴尬道：“公公稍待，我回家去取一些...” “不必了。”传旨太监苦涩一笑：“方大人可是对您指名道姓了。收了您的钱，要是让锦衣卫知道，咱家可没好果子吃，走啦！不送！” 既然如此，萧康只能行礼致谢。太监走后，众人立刻一拥而上，纷纷上来拉关系表态度。各种彩虹屁扑面而来，萧康被挤在中间连连拱手，同时努力向外挤：“诸位！诸位！我要去东郊大学看看，请各位让让！” “老萧，我有马车！坐我马车去！” “我也有！直接骑我家马去！” 被如此盛情款待，在他有生之年还是头一遭，萧康满面红光不断回应着。 “多谢诸位，多谢诸位，我骑自....我自行车呢！谁看见我自行车了！谁给我自行车骑走了！” ...... 东郊大学全面开放，无数百姓闻风而动。既然已经向朝廷证明的科学的有效性，那么下一步自然是向民间百姓证明。这一日，为了防止有教具被损坏或是盗窃，所有教学楼全部封闭。只有公开区域对外开放。操场上，假山处，湖水边都拴着悬浮在十多米高度左右的热气球。热气球外也被漆成了五颜六色，看起来格外吸人眼球。萧康在众人的簇拥下赶到了东郊大学外。新自行车到手就丢了，最终还是坐别人的马车来的。东郊大学门外，早已准备了迎接引导百姓的学生，还有维持秩序的锦衣卫。有人靠近，学生赶紧唱起学校的校歌，以彰显文化底蕴：“东郊大学真神奇,上天下地会舞技，老师学生才艺多，各领百姓来一曲~~” 此时，萧乐天一直紧张的站在大门口，宫里人到他家宣旨的事，方正一在学校的校长室内已经跟他说过了。如果父亲接到旨意，应该会来到大学才对，所以他早早的就在大学门口等候了。果不其然，不远处忽然呜呜泱泱出现了一群人，萧乐天立即眯起眼仔细看了起来。为首之人正是他爹！萧乐天心跳加速，快步迎了上去。 “爹！” 萧康张了张嘴，心里有许多话想说，但是看见儿子这一刻，好似心中那些话全都堵在了胸口。最终只说了一句：“好，我都知道了。” 萧乐天笑了，笑的很开心。 “爹，你还是第一次来这吧，我带你参观参观。” 萧康点头，回头大声道：“诸位，你们自行参观吧。劳驾让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围观群众很给面子，自觉的散了，分批涌入校园。萧康父子并列而行，萧乐天兴奋的四处指着各种建筑，不断地向萧康介绍着。萧康默然不语，只是跟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脸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极大的震撼。这一幢幢建筑，翠绿的草坪，茂密的树林，波光粼粼的湖水...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和谐。他此生还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来。萧康脸上逐渐浮现出微笑。看来终究是老了...眼界也小了。儿子学习研究的地方竟然是这样的环境，如果自己早来一天看一眼，也不用整日提心吊胆了。 “爹，你看！那就是热气球，乘着它就可以飞上天！” 萧康抬起头，看着热气球陡生叹息：“没想到...真没想到这么大的东西竟然可以飞上天，这就是科学的玄妙吗？” “爹他看着大，其实重量并不...” “乐天” “你做的很好。爹已经不如你了，如果你娘还活着她一定会骄傲。”萧康低着头感叹道：“或许是爹错了，不是只有科举一条路，你选的才是对的。” 萧乐天浑身一震！眼中多了些水汽，声音多了几分颤抖：“爹，明日你可以不用上工了。” “嗯。” “爹你想上天上去看看吗？我去跟校长说，他应该会答应。” “想。” ..... 校长室内，方正一顺着窗口看着外面人潮汹涌。眉头差点拧出了一个圈。艹！这还得展示几天，草皮都他妈给我踩坏了！ “哎....” 身旁的谢闲开口问道：“老爷为何叹气啊。” “叹气？这是感叹我大景国力兴盛，百姓幸福。不过一想到这世上还有许多人吃不上饭，老爷我心里难受。” 谢闲崇拜的道：“老爷真是菩萨心肠。” “菩萨？跟我比，它有生产力吗？”方正一嗤笑一声转过身，道：“把今天的事都记好了，明日记得刊登出去。还有从东郊大学毕业可以更换户类一事，全都报出。以后咱们这学校可就是世界文明的一颗明珠啦！” “老爷英明！” 却在这时，一道身影闯入校长室。来人是锦衣卫，见到方正一便道：“指挥使大人！鲁法让我来给您带口信，说那些洋人已经学会简单开口说话了。您看什么时候要见一见，他准备把人带过来。” “知道了，让他明日带到镇抚司内。” 锦衣卫走后，方正一仰着头，心里一阵纳闷。洋人...这才学了几个月就会说话了？自己学了十几年就会那几句，一半还是骂人的话。洋鬼子竟然学的这样快！真该死！ ..... 第708章大壮小帅、佛伯乐跟卡乐咪镇抚司内。四个洋人愣头愣脑的站在方正一面前，李元照也跑来看热闹。二人饶有兴致的绕着四人转了两圈，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几个月光顾着忙其他事，早把这几个洋人忘到脑后了，也不知鲁法的训练情况如何。此刻，四个洋人的服装各不相同，有人穿着豪华，有人穿着布衣，还有人竟然穿着卫生队的制服。看着看着，方正一乐了。问向鲁法道：“怎么回事？不但会说人话，还能出去就业了？啧啧啧，学的真够快的，有时间你也教教我外语得了。” 鲁法嘿嘿一笑：“老爷，这还多亏了钱管家。刀架在脖子上学的，能不快么？” “俩月就能简单沟通了，反正活着没问题。后面我想着加快一些进度，就给他们放出去，让他去市面上锻炼了，这几个人学的还行。就是反应慢，有时候还是听不懂。” 刀架在脖子上学的？有此神效，看来大学的教育模式应该更新一下了。方正一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过下次不允许了啊。怎么能对外宾这样呢？实在太没有礼貌了。” “来，先让他们说几句话，我听听学的怎么样？” 鲁法大声道：“你们！说两句吉祥话，给我们方大人听听！” 四人立即抬头挺胸，用着不标准的口音高声道。 “没有大景,哪有家;没有家,哪有我。” “青春和大景一起闪光,光荣与梦想共同创造。” “用我辛勤劳动的汗水，浇灌大景参天大树！” 李元照捂着嘴嗤嗤笑，目光瞥向方正一：“老方行啊，这几个人觉悟挺高！” “那是！我桃源县训练出来的人，必须爱国爱家！”方正一得意道。随即伸手一指其中一个穿布衣的洋人：“他叫什么名字来的？” “老爷，他叫佛伯乐。” “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小佛，讲两句日常的我听听，免得去到陛下那给我丢人。” 佛伯乐呆呆的望向方正一，脑子有些迟缓。套话他背的是挺明白，但是一旦有人说话快了，还是得思考一番。小佛是什么意思？陛下他明白是皇帝，但为什么要去陛下那丢人，丢谁？看佛伯乐不说话，方正一脸一沉：“big胆！本官问你话，你怎么不说话呢？” “我在大景怀里成长！大景在我心中扎根！”佛伯乐紧张不已，赶紧补了一句。方正一脸一垮：“没听懂是吧？” 佛伯乐赶紧点头。 “那好，换个问题，你最近生活如何啊？” “不好，天天给我们吃部队火锅，打工挣的钱还要上交。”这回佛伯乐听明白了，赶忙回道。方正一疑惑的看向鲁法。鲁法忙道：“老爷，这洋人也不能花咱们钱啊。平时就给他们吃点锦衣卫剩下的烩一桶，有骨汤有饭的挺好。” “都是干净的泔水！”鲁法小声补了一句。下面人会省经费，这是好事！方正一点头：“小佛啊，别抱怨，那可都是有营养的玩意！你最近做了什么工作啊？” “锦衣卫，打杂。” 鲁法补充道：“老爷原来打杂的辞了，能省则省。” 方正一投来赞赏的目光。 “那其他几个人怎么穿的都不一样，什么情况？中间这俩看起来很有钱的样子啊。” 鲁法道：“老爷，这俩是大壮跟小帅。” “是这样，大壮在街上被一商户看上了，拉过去给人家做宣传，一个月能赚好几两银子！这身衣服是商户送的。” “小帅可就牛逼啦，原来在外面看自行车棚。但眼神不好总分不清谁是谁，所以看不住老丢车。后来急了，人家自己跑去报官。衙门的人见他长的稀奇，都愿意帮他找。后来出名了，在京城里就帮百姓代报案找自行车，一个月能赚十几两呐。这个月咱们都收了七八张锦旗了，您要看看不？” “.....” 方正一眼皮抽搐，心里一阵咆哮。我看！我看个鸡毛！这特么...传统这么源远流长吗？真是他妈见鬼了！ “那最后这个呢！他又是什么情况，谁给安排进卫生队的？” 鲁法道：“老爷是我安排的，卡乐咪这小子本名叫屎递夫，祖上应该是掏粪的，我看专业对口就送过去了。” “不过这小卡乐咪属实不孝啊，祖业都不愿意干，三天两头跟我抱怨，后来打服了。” “草！”方正一忍不住脱口而出。鲁法一脸痴呆样：“咋了老爷，我办错事了？” 咋了？你还有脸问我咋了，这几个洋人都他妈快被你玩坏了！ “咳咳！没事，整挺好。”方正一调整了一下心态，问道；“除了这些有没有其他有用的东西。” “有！”鲁法说着从一旁桌边拿起一叠资料，一页页掀开道：“这四人从海外一个名为费卡的国家到希罗国做酒贸易，路上遭遇了风浪。沿途碰到荒岛补给，跟当地土著起了冲突，好像船长被土著人给杀了。” “船上的船员文化不高，很多都干过海盗，估计在民间也就是地痞流氓一类的货色。也不懂辨别方向，就这么一路飘过来到咱们这的。” 这个时代出海不是什么小事，风险很大。如果不是官方，民间的水手素质也不会很高，这种状况也属正常。 “那两个国家什么情况？”方正一沉思道。 “费卡只是一个小国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东西，但是希罗国国力强盛，有数万大军，航船坚固，装备精良。” 李元照嗤笑一声：“几万兵就敢妄称国力强盛？海外也不过如此嘛。” 方正一笑了笑：“殿下别急，这几人的见识还有消息的真伪不足以作出判断。鲁法，你接着说。” 鲁法从资料中抽出了几张画，递到方正一面前：“这是按照他们描述，绘制的希罗国铠甲和武器。” 方正一接过画纸，眼里闪过一丝惊奇。寻常刀枪剑跟大景有所区别，但是并不新奇。可是这铠甲是全身包裹的铁甲，关节设计灵活兼顾了人体工学，有点像他印象里的米兰铠甲。李元照神情凝重起来，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装备。这样费工费料的铠甲，绝非寻常小国能用的起！ “这铠甲定是重骑兵铠甲，比我们的铠甲看起来要全面一些。老方，看来希罗国不同凡响啊。” ...... 第709章洋锦衣卫鲁法道：“殿下说的不错，但是能穿这套铠甲的战士，数量并不多，具体有多少他们也不清楚。” 方正一不自觉的点头同意。从怀表来看，西方的工艺应该是比大景先进一些，但也并没有先进太多。这样的铠甲理应是不具备量产条件的。如果没有火器诞生，穿着重铠的士兵不吝是战场上的坦克，就算是火枪也打不穿。不过，现在倒无需多虑。一来希罗国人数应该真的不多，二来他有火炮，枪械也在不断改进中！有生之年说不定还能看见重铠退出历史舞台。 “你继续说。” 鲁法继续道：“他们的认知仅限于周边那几个小国，情况跟费卡国都差不多。不过有一点，他们都信仰同一教派。我们音译过来名为太福教，民间百姓都敬奉天神，教中有教皇，统治力似乎在国王之上。” “老爷，说实话关于太福教我听的有些困难。他们有些说的东西，我到现在也理解不了。国王为何会屈居人下呢？” 方正一摇头。他也解释不了。这些信息还远远不够，太过模糊。四个文盲文化水平也不高，只能亲自派人过去看一看，交流一番才能有深入了解。鲁法还在继续讲述生活方面的一些细节。待他一一讲完，方正一看向小帅。会代报案的洋人，应该智力最高。 “你可曾听说过桑加克这个国家？” 吴王是桑加克的领主，那家伙脑子活胆子大行动力强，现在逃到海外也不知道混的怎么样。而且吴王从大景带走了不少人才，如果搞一些大景特产出来，岂不是轻易就发了？现在相比那些洋人，他总感觉吴王危险多了。他对热武器可是有狂热追求，不惜以身犯险把自己给绑了，赚了大钱万一在海外弄出点什么来，那就糟了。很快，方正一失望了。小帅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又问了其他几人，都是一脸懵懂的样子，不知是自己的发音问题还是他们对桑加克一无所知。方正一叹了口气：“行，都跟我去见陛下吧。” ....... 宫内。方正一复述了一遍鲁法的得到的消息。景帝正拿着那一叠画神情严肃的观察着。然后抬起头看看四个洋人，皱着眉问方正一：“他们国家的人都长这么高么？” 方正一点点头：“臣问过了，他们在国内也只是普通身材。” 景帝背着手，开始踱步。方正一见状摆了摆手，将四人哄下，靠近景帝道：“陛下想说什么？” 景帝叹道：“洋人竟比我们大景的百姓高了半个头之多，肩膀宽厚，四肢也长。如果这只是普通百姓的素质，那单兵之力恐怕是不可小觑。” 方正一微笑道：“陛下，这是人种差异罢了。我大景日后粮食丰足，百姓吃的肉多一样也能长得高，长得壮。” “嗯，也罢，有老四的消息吗？” “没有，看来还需我们的船队亲自寻觅。” 景帝感叹道：“朕今日可算见识到了西方异域文化，着实让人耳目一新。能以一教之力能统御数国，实在难以想象。” “应当尽早派人去交流查探一番对方的底细，老四现在倒不是很重要了，我们的船队现在准备的如何了？” 方正一道：“船只已经建造的差不多了，臣想再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大概就可以出航。” “臣准备把这几个洋人培养一番再送回去，到当地做一向导，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景帝颔首：“这方面你自行安排，将他们拉入锦衣卫也未尝不可。” “好，那臣先安排下去。” 方正一说完，对着远处几个洋人大声道：“蟹脯肉！走啦！过来跟陛下说两句吉祥话！” 景帝好奇道：“蟹脯肉是什么意思？” “陛下，洋人就是这么打招呼的，没有什么具体的含义。” “原来如此。”景帝脸上露出了然之色，看向那几个洋人道：“蟹脯肉！尔等也算有功，各赐粮十石。” 方正一尴尬一笑，反正看见洋人心里默认他们就会说英语，总想整两句。不过这话从陛下口中说出来，着实有些违和啊，而且还是一如既往的抠门，就送了点粮食。四个洋人呆头呆脑的走了过来，本能的挺起胸膛，大声道：“家事国事天下事，建设景国是大事！” “我为流浪在大景而骄傲，我为生活在大景而自豪！” “大景在心中，爱国喊出来！” “我这辈子就要做大景人！” “人人动手，消灭卫生死角！” 三个洋人齐齐看向卡乐咪，卡乐咪一脸尴尬，忍不住偏过头。艹，卫生队的口号，喊差了！景帝哑然，忍不住笑出声，指着方正一道：“差不多行了，好歹来者是客。” 方正一羞涩一笑。差不多行了？那看来工作还是没做到位呀！ ..... 再次返回镇抚司。大壮小帅、佛伯乐、卡乐咪四人并列站齐。方正一笑眯眯的道：“今日大家表现的都很好，所以本官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允许你们加入锦衣卫，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呀？” 四人对视一眼，大壮出来道：“方..大人，锦衣卫有工钱拿吗？我们不想吃部队火锅。” “当然了！必须有工钱拿，而且不用吃部队火锅。” “我们愿意！”四人齐声答道。方正一抚掌道：“好，既然你们都愿意，那本官可以特例特办允许你们加入锦衣卫，如果表现的好了还可以免费送你们回家。” 四人一齐讷讷道：“我们不想回家啊，我们要做大景人。” “嗯？” “这里又干净，街上的人对我们又好，如果不用吃部队火锅，那我们不想回去了，就在这挺好的。” “....” ...... 第710章洋人的安排狗日的洋人，小日子还过美了！我大景的国籍是那么好拿的么？不过他们这样想倒也不全是坏事，后续的培训工作应该会好配合。方正一思忖一番，道：“哎，你们想留在这也不行啊。给你们提供一份锦衣卫的工作，那是看在你们是国际友人的份上，先给你们找个饭辙。等我们大景由船队出海，你们该回家还是要回家。” 大壮讷讷道：“家里生活不好，还是这好，大人我们就留在这当锦衣卫不行吗？” “你的信仰呢！？” “丢在海上了。” “......” 真是个实在人啊，方正一仰头感叹。 “你们四个确定都不想回家了是吧？” 四人一齐点头，方正一满意道：“那好，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要留下，那本官就大发慈悲一次，不过做锦衣卫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以后朝廷让你往东，你不能往西，能听懂么？” “能！” “好，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大景的船队还有两月左右的时间便要出海，正好要到西方国家访问，建立友好联系，所以还需要一些向导...这次不论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务必要回去一次。” “但是考虑到你们都愿意留下，本官决定只选两个人过去，至于选哪两人视你们这段时间在京城里的表现，其余两人留在译馆之内教授你们本国的语言，可有意见？” 四个洋人对视一眼，眼里都闪出了火光。还是要回去？坐船他们是不想坐了，从大景到费卡他们也不知道怎么走还有多远距离。中间遇上一次海难怕是就栽了！而且这段时间虽然被逼着学语言十分痛苦，晚上还要吃部队锅。但其他方面的生活可以说相当美好！京城雄伟且奇特的建筑，让他们看花了眼。干净的街道也不似老家那边污水横流，到处散播着恶臭。要是一场暴雨袭来，少不了还要踩的一脚泥泞。京城中的吃食也格外诱人，虽然在锦衣卫中吃的不好，但是外出打工路边摊吃的好，东家给的饭好吃啊。吏治也清明，不像费卡的领主一样颐指气使。如果碰到锦衣卫，更是态度和煦！最重要的是这里的女人都比自己家里的香！还回家干什么？全方位吊打老家，在这定居不好吗？非要给自己找罪受？至于信仰，去他妈的吧，在海上嗓子都喊哑了也没人来救。人大景没信仰怎么过的比我还好？可见全是假的，都是谎言。就算是真的，那只能证明大景是神眷之地。一瞬间四人从同在异乡的朋友关系变成了竞争关系！心中皆是暗暗发誓，一定要保住留在大景的名额！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微妙。小帅反应最快，先一步开口道：“大人，大景的百姓需要我啊，他们丢东西没有我就找不回来！” 草？方正一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厌恶。就你小子了，表现这么积极到时候先给你送走。虽然心里有点犯膈应，但是方正一还是嘴角带笑：“哦？那你很棒哦。” “不过你们最近也辛苦了，目前没有什么特别的任务需要你们去做。” “你们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在京城里过好的自己生活。我会把你们之前上交的银子退还给你们，再给你们预支三年的工钱。” “拿着这笔钱，你们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不过每天记得要到最近的卫所点卯。” “等出海的时候我会通知你们。” 这么好！四人立即眼里放光。 “不过有一点咱们有言在先，但凡有作奸犯科之事，我绝不姑息。” “今日就到此，你们先回家吧。” 方正一一声令下，四人美滋滋的离开了镇抚司。见四人都走了，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鲁法道：“老爷，对他们是不是太好了？外人不可轻信啊。” 方正一道：“是啊，不可轻信，将来出海一定要稳妥。所以这段时间你观察一下，表现最忠心的，最想留在大景的就派他出海。” “记得来卫所点卯的时候多给他们上一上课，灌输点正确思想！” “还有看样子他们说话有些慢，督促着他们好好学一学。” 鲁法献宝般的道：“老爷，我有一计，保证他们还能加速学习进度。” “嗯？你小子能学外语这么快果然藏着绝活，快说说！”方正一来了兴趣。鲁法嘿嘿一笑：“老爷我是纯天赋！不过这些洋人嘛，可以用特别的办法激励。” “法子倒也简单，找几个漂亮娘们陪着学，有了女学伴那学的还不蹭蹭快？” “最后娶了当媳妇，再生下个一儿半女，心不就在我大景扎根了吗？” “......” 方正一听完，面无表情的凝视的鲁法。忽然咧嘴一笑，摆手道：“来来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鲁法双眼一亮，喜滋滋上前。果然此计甚妙，看来老爷今天又要有厚赏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印在了脸上！鲁法惊愕的愣在原地，脸颊微微鼓起。 “你他妈要是再给我出这种馊主意，就跟洋人一块出海吧！” 鲁法吓坏了，噗通一跪，哭诉道：“别送我出海！别送我出海！咋了老爷，为啥打我啊！我觉得我说的挺好...” “好你妈个头！”方正一怒道：“那几个洋人自己有本事找媳妇我们管不着，你个狗日的还想上赶着送？给点银子就已经够意思了，还给送媳妇，你他妈还得把他当洋爹供起来得了！” 鲁法委屈的直掉眼泪：“老爷，我不是这个意思...这四个人无依无靠的，有家人不等于拉个人质吗。” “拉你妈！还当自己是土匪呢！你家里有女人舍得送出去吗？” 鲁法羞愧的低下了头。方正一上去又补了一脚，道：“别在这哭哭唧唧的！去给我看着那几个洋人，只要不犯法，他们爱干什么干什么。一旦违法犯罪，滋扰百姓，那就罪加一等！” “谁他妈敢闹事直接给我拉到锦衣卫校场吃石锅拌饭。” 鲁法泪眼汪汪的抬头问：“老爷啥是石锅拌饭啊。” “蠢货，什么都不懂！把泔水倒猪食槽里。” ..... 第711章赖狗儿的决心江凌港口。战船之上，赖狗儿赤着膊，手中拿着钢刀正挥汗如雨。口中嘿哈声不断。周围横纵皆是刻苦操练的水兵。今日港口有些风浪，巨大的船体在海中仍然有些起伏。所以体力消耗甚大，不少人的动作已经开始走偏。统领之人站在船头，不断扫视着下面训练成果。为了航海探索未知之地，朝廷特设了两项官职。操海武臣，跟操海都御史。都御史自然负责监督纪律，保证队伍清明。操海武臣自然负责以实战为主。如今船头所立的操海武臣名为郑汇，原本就在水师之中，熟知水战，从小长于海边。这样的人才极为稀少，但是并不被重用。原本以为今生也就止步于一个小官，没想到朝廷忽然有意开海，一路被举荐，火速提拔了起来。至于为何开海，郑汇心知肚明，心中对方正一也是好感倍增。数月之前，方正一手书一封到江凌港，说要安插一名远房亲戚充作水兵训练，打磨一下家中后辈。这点小事，无非是营里多个吃饭的人，郑汇自然是欣然答应。他本以为是什么纨绔子弟，不过没想到，这个走关系进来的赖狗儿竟然出奇的强悍。倒不是身体素质有多好，军中身体素质好的人大把去了！而是那股子狠劲儿！训练狠，意志坚！寻常的水兵有了些许休息时间，动辄到附近的城内吃喝嫖赌。可是赖狗儿不一样，他竟然喜欢读书。每日训练的大汗淋漓，疲惫不堪之时竟然还要读书。更有意思的是他还会不断到处找人请教，并且乐此不疲。起初只是问一些简单问题，但是随着深入，郑汇已经感觉有些吃力了。年轻人的学习速度确实太快，他那点底子已经隐隐有些要回答不上来。不过郑汇并不在意，难得有这么上进的年轻人。而且跟方正一有关系，虽然到这可能也就是走个过场。真出海的话方大人应该不会让自家亲戚去冒这么大风险...可惜了。看着下面操练的人群已经疲惫不堪，逐渐歪歪扭扭。唯有赖狗儿还在一板一眼的打着标准动作，郑汇眼里闪过一丝惋惜。随后抬手叫停，命众人休息。赖狗儿并未停下，一套动作只练了一半，还不算有始有终。依然挥刀虚砍。一道身影出现在赖狗儿身前道：“好了，到此就可以了，你随我来一趟。” 赖狗儿迅速收刀，快步跟了上去。船舱内，赖狗儿好奇道：“郑大人，叫我何事？” 郑汇从桌上拿起信笺，朝他递过去道：“锦衣卫送来的消息，方大人让你回家吃饭。” “哦，多谢大人。那我这就收拾一下，赶紧回京。” “等一下。”郑汇叫住了赖狗儿，叹息一声道：“狗儿啊，最近京城有些动向。朝廷里也透了一些风口出来，恐怕要不了多久就准备出海了。你把东西都收拾好，就不必再回来了。” “说实话，你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少见，可惜啦。” 赖狗儿错愕道：“啊？郑大人，可惜什么呀？” 郑汇摇了摇头：“可惜你不能随我出海，你是方大人的亲戚，茫茫大海有多少危险，除非他想让你送死。” 赖狗儿笑了:“郑大人，你放心！这海我出定了！我大哥他一定会答应，我答应过他要做有出息的男人，等我回来吧！” 说罢，赖狗儿便要走。郑汇浑身一颤。大哥？他管方正一叫大哥？！这小子怎么不早说，信里不是说是远房表亲吗？赖狗儿刚走到门口，郑汇连忙大喊：“狗儿！出海你给我当副将啊！别忘了跟方大人说...” “知道啦！” ...... 这一日，方正一早早准备好了一桌酒席。安排好了人手在城外接应赖狗儿。好久没见这小子，正好见一面。时值晚间，赖狗儿方才赶来。方正一见他来，立即起身笑脸迎了过去：“狗儿，最近过的如何？” 赖狗儿憨笑：“托大哥的福，最近过的挺好。” “来，边吃边说。” 二人就坐，方正一先给他倒了杯酒：“今日来找你也没别的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你来京城的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家了。” 赖狗儿瞪大了眼睛，看向方正一：“大哥...为啥让我回家，你不想让我在这？” 方正一摇头：“不是，朝廷近期打算出海，你不必跟过去。” “茫茫大海有许多危险，你年龄也不小该成家立业了。也不是我撵你，你若是想留在京城，我帮你置办一套宅子也可以。” 原来不是撵我，那就好。赖狗儿松了口气：“大哥，我...我想出海，我擅长这个。连我们的长官都夸我学的好，他还准备提拔我做他的副手呢。” 方正一有些意外：“哦？我记得那人好像叫郑汇是吧，他对你评价这么高？” “是！是郑汇，他真的这么说的。”赖狗儿低头道。方正一欣慰的笑了，接着又劝道：“就算他这么说，我也不建议你去。这不是一件小事，你知道朝廷要去的地方有多远么？” “出海再返航需要花费多长时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第一批先驱者说他们是九死一生也不为过。” “狗儿，你救过哥一条命，我不希望你去送死，还是我亲手送你去冒险。” “说起来，你不就是为了新竹吗？人家都成亲了，没必要纠缠着不放，天底下好女人多的是，何必呢？” “实在不行，你来锦衣卫，我保你混的人人羡慕，你想娶什么样媳妇都行。” 听到新竹赖狗儿心里一阵刺痛，低着头等待良久才缓缓道：“大哥，你走后我一直在习武识字。我现在知风头，懂水势，我甚至还会造船。到了江凌港我又学了许多东西，我想我现在一身所学都是为了出海。如果我留在京城，说到头来，不过是大哥愿意花钱养着我，我不想这样。” “大哥,遇到你是我一辈子的运气，但是...” 方正一微微蹙眉。只见赖狗儿忽而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坚毅：“我已经不是乞丐了，我要凭自己出人头地！” ...... 第712章楚家姐妹方正一无奈的叹了口气。既然赖狗儿这样说他也没什么好劝的了。反正海上生活在他看来无异于是坐牢受刑，一年半载都算短的，这还不提会碰到巨大的危险。如果换做是他恐怕早就疯了。赖狗儿的心情他也能理解，毕竟都是男人。一旦走上正路，心中的那颗野心便不受控制了。当然野心也并非只是对权力的向往，更有可能是证明自己，或是创造价值的冲动。就像他一般，现在躺平的想法已经没有了。只有两个爱好，改变世界跟压榨员工。 “好，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哥就不再劝，等你立功归来，哥给你找个官做。” 赖狗端起酒杯，激动道：“多谢大哥！” “等我回来，我去娶新竹，到时候希望大哥帮我说媒。” “？”方正一满脑袋问号：“不嫁人了吗，你上哪去娶？” “大哥你有所不知，虽然他嫁人了，但是他男人对她并不好。我觉得我有机可乘！”赖狗儿一脸恨恨。 “呃...” 隐约间，方正一看着赖狗儿的头顶的毛好像变黄了.... “有志气！你要真有那份本事，到时候再说吧。” “还是大哥懂我！” “......”方正一连连摆手：“我不懂，哥讲纯爱的。” 虽然什么是纯爱有些听没大明白，但赖狗儿话锋一转，问道：“大哥，我来京城听说你都当了驸马了。那大小姐跟二小姐你还怎么娶呀？” “嘶...别说这个，喝酒！”方正一心中大呼头疼。赖狗儿直接道：“大哥，不能不说呀。楚家在鱼定城如日中天，楚大少爷到处说她俩嫁给你了，全城人尽皆知，她俩现在要回鱼定城不知会传出多少风言风语。” “大哥，鱼定城有人知道你做了驸马，都在传他们是你私下养的女人。她俩如果回去了，那不成了别人口中的弃妇了？往后甭想嫁人了。” “这次她们之所以来京城也是为了避一避那些闲言碎语，那些话...实在难听。” 楚清寒竟然一点没跟自己提起过这件事，她们在鱼定城得过成啥样了？民间那些长舌妇，在背后嘀嘀咕咕那些东西他都见识过，肯定没什么好话。想到此，方正一忽然感觉嘴里的酒变苦了，脸上一阵纠结。楚家两姐妹现在在京城之中置办了一套宅子，难免有空会打一打交道。自己当驸马这事两姐妹也知道了。人家估计也没多想...他也就避之不谈。可是楚家大少爷那个二臂出去乱嚷嚷...姐妹俩名已经节败在自己手上了。那就由不得自己不多想了。但是家里好不容易安顿好，而且妙菡已经待产快要生了，自己做人也不能太渣吧！自己好歹也是经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正能量青年。左思右想下，方正一感觉好像陷入僵局了...怎么选自己都像个渣男.... 现在赖狗儿旧事重提，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手上犹自夹着菜。夹了一条笋，叼到了口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屋顶。随后两指一夹笋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大哥你干嘛呢？都是油。” “哥想抽支芙蓉王。” “谁是芙蓉王，我帮你去抽他。” 方正义摇了摇头，将笋条丢入口中，倒了一杯酒道：“跟你没关系，喝酒。” “那你准备怎么娶她们啊。” “嘶..你怎么还问！这孩子这么不懂事呢！我要知道怎么娶，还在这喝酒吗！”方正一拍桌道。 “怎么说也得先培养培养感情吧，我像那种图人美色的人吗？” 一听要娶，赖狗儿笑了：“大哥，我觉得世上没有你办不成的事。” “说实话，大小姐跟二小姐一直都对我非常好。而且...二小姐她经常提及你，我一看她就是对你有意思。大小姐平时没什么表情,但是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人家也没管啊，可见对这件事是默认的。” “你是驸马怕什么，我听说书的说好多驸马都在外面嫖。” 方正一扯了扯嘴角，又喝了口苦酒。是啊，别的驸马可以出去乱找女人！我他妈不行，我身在朝堂，手里有权，那不是给人送小鞋吗？自己这锦衣卫虽然转型的挺成功，跟朝堂中人相处也算和气。但那都是表面上的功夫，朝中利益错综复杂。那些人口口生生说商贾贱业，但是谁手里没有点商业啊？那可都是赚钱的路子，家族中的支柱！虽然明面上都是大地主，但是种地能挣几个糟钱？而且还要屯粮。平日里跟朝中有沾亲带故的官员都在利用自己的势力，绕过正常商业竞争打压民间百姓的生意。锦衣卫站在百姓这边专门跟他们作对的。不少人利益受损早就看自己不顺眼了，但是也拿他没办法，谁让身份在这摆着呢。跟他作对，就是跟皇帝作对，利益受损也只能忍着！ “狗儿啊，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会想办法安置好她们俩，不过需要一些时间。” “先不提她们，兵部已经开始在民间招募船工，我这边也正为出海准备一些物资。大概不到一个月时间就会启航，这段时间你早做准备吧，需要银子尽管跟我提。” 赖狗儿默默点头，然后问道：“大哥你这边做什么准备？不应该是朝廷在准备吗？” 方正一微微一笑：“我做得了的事，朝廷做不了。明日叫上楚清寒楚幼仪，你们来了这么久还没去过桃源县吧。正好，让你们见识见识我桃源县的底蕴！” 赖狗儿突然一脸兴奋：“新竹一直心心念念当初后悔了，说要去桃源县看一看，可惜这么长时间一直都没去过。” “正好，明天我去给她买点土特产。” 方正一：“...” 次日，方正一准备好了车马，去接楚清寒姐妹。这段时间楚清寒一直在京中寻访店铺，不过一直没有合适的地段。方正一倒是想帮忙不过被婉拒了。大概也有近一个月时间没有跟楚清寒姐妹见面。昨日听赖狗儿一说，搞得方正一莫名有点紧张。楚清寒所购的新宅，离方家距离并不算太远，只有区区二三里的路程。当方正一敲响楚家的大门，一个面容秀丽的侍女打开了门。一见到方正一表情立刻多了几分惊慌，之前已经见过两次，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此刻难免还是有些惊慌。 “见过方大人，大小姐跟二小姐都在家，您快请进。” 怎么整的跟偷情似的！方正一腹诽了一句，随后带着赖狗儿入了宅院。 ...... 第713章邀美观桃源宅院面积不大，不过装饰的颇为雅致。虽然已是深秋，但是仍然能看出几分夏日时的繁茂。池塘内游曳着几尾锦鲤。亭中楚清寒正蹙着美眸，埋头在桌上写着什么。楚幼仪在一旁叽叽喳喳，脸上带着不忿之色。直到丫鬟来通报，楚清寒方才抬起头。此刻方正一已经缓步至眼前，楚清寒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起身道：“见过方大人。” 蒂法啊，真是越看越像。方正一偷摸咽了口唾沫，淡定道；“啊，不用客气。狗儿回来了，我今日找你们来是想请你们去桃源县逛一逛，来这么长时间也没去过，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去？” 楚清寒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多谢方大人，今日正好有时间，我们现在去吗？” “对，那收拾一下我们出发吧。” “方大人！”楚幼仪忽然出声叫住了他，攥着衣角在原地显得有些扭捏，又带着些紧张。方正一见状疑惑道：“怎么了？” “我姐姐她...” “幼仪！这是家事，跟方大人说什么？”楚清寒清冷的声音传来，随即拉走了妹妹。方正一一头雾水。赖狗儿凑过来道：“大哥，家事！是家事得管管。” “闭嘴！” 不多时，姐妹俩换好衣裳。楚幼仪一身淡绿，看起来清纯活泼，不过表情有些沉重，似乎心情不佳。楚清寒则是换了一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