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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么？” 两人对视一眼，顿时感觉自己被骗了。 “再看看！” “咦，这还有个心灵参汤：献给天下学子，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谁不是一边受伤，一边学会坚强。” “..............” “怕吃苦吃苦一辈子，不怕苦吃苦半辈子”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目光有些激动，随后又低头看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类似这种场景在京城中开始一一出现。不少人一天内能看见这么多新闻感觉像是过了年，高兴的合不拢嘴。毕竟平日里天天谈论诗词也挺无聊的，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有这么多瓜可以同时吃。像夜探寡妇门，杀猪匠勇救落水者这种事记载了不下七八条。不过普通百姓最关心的显然还是悬疑大戏，被诅咒的福云寺。无数百姓聚集在早就请好的读报人身边，听着他讲关于高僧之血的那些耸人听闻的故事。虽然方正一只写了上半段，但是报内触目惊心的字眼还是让人胆寒不已。什么身患重病，生下畸形儿童，读书人接触过高僧之血会导致智力低下，朝廷永不叙用等等。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众人还未可知，但是愤怒的群众已然把目光盯上了福云寺.... 至于那些读书人肯定是对鸡汤兴趣倍增。尤其是方正一最后魔改的一篇“送东阳马生序”，原文太长方正一已经记不清了。磕磕绊绊写了一半，后面送到桃源县拿去完形填空，大概意思补齐了就印了上去。不少人看后对方正一的印象大为扭转！原本在不少读书人眼中一个大奸臣的形象变成了年少时家境极为贫寒，为了求学不辞辛劳，手脚冻的僵硬依然勤勉刻苦的形象。试问这样的人就算变成奸臣了，谁又不能理解呢？毕竟日子已经苦成这样了还怎么苛责人家呢？.而且前面那些一段段言简意赅，直戳内心的短句，显然就是方正一的真实感悟啊！这样的人真的是奸臣吗？就算是奸臣能如此坦诚相见，实在让人泪目! .................. 报社里李元照还在拿着报纸不住抱怨着。手上对着心灵参汤版块指指点点。 “老方啊，不是我说你，你写这个心灵参汤有啥用啊？这不是浪费地方么？” 方正一瞄了他一眼：“呵呵，这殿下就不懂，天下的学子是得意的多，还是失意的多呢？” “当然是失意的多？怎么了？” “那就对了，这就是写给那些失意的学子看的，咱们要力求争取大多数人的喜爱，才能有公信力。” “你说说那些屡试不中的书生，平日里除了遭人白眼就是被冷嘲热讽，咱们正好给他来点心灵参汤补补身子...” 其实主要是想洗白自己，名声太臭了。那些有关系的读书人总会跟着他们抱的大腿黑自己，那咱就只能争取大多数没关系的了。往死里灌鸡汤，不信没效果！景国文坛当然也有不少鸡汤，但是在方正一看来，那些东西太克制太含蓄，纯度太低了！淡出鸟！方正一这个21世纪精选鸡汤与之相比，那就是浓汤宝塞嘴里了。你就说鲜不鲜吧！ . 第177章整点阴间活儿是夜，报社里还在灯火通明的工作着。方正一跟李元照也在。报纸销售的情况汇总上来着实让方正一也有些意外。不到半日的时间就在全城内销售一空。而且根据市场调查的反应，各层级类型的百姓显然都对报纸非常感兴趣，并且期待明天的第二版。现在，报社内沈义等人还在疯狂编写着明日的新闻，半夜再送到印坊印制。方正一看完了报告，开始巡视起记者们。见所有人状态都不错，方正一忍不住高喊了一声：“兄弟们好好干！” “工作就是自己的人生舞台，能不能赢得掌声在于你自己。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大声告诉我你们幸福吗？” “幸福！！”众人抬起头齐齐喊了一声，还是满脸亢奋的样子。方正一嘴角一歪。好！实习生就是好！工作积极性真高！ “很好！本官以后会给你们定制一批床垫，累了就直接睡在报社！工作虽好也要注意身体呀！” “多谢方大人！” 显然方正一的人性化管理非常得人心。一群记者心里美滋滋的，工作待遇真不戳，还给定制床垫。李元照眉头一皱：“老方，这么搞是不是太不是人了？” 方正一满脸心痛的表情：“殿下，别人不理解臣就算了，你也不理解？” “创业初期是这样的啦！报社可打着你的名号呢，他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呐！” “年轻吃点苦怕什么，现在多流汗是为了以后少流泪！” “再说了，这夜生活多好！能在这工作都是福报啊！” 李元照狐疑的看着方正一，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这事儿方正一也感觉很无辜，没办法现状如此，报社上马太过仓促，人手跟经验都严重不足，而且报社的工作时间紧任务量大。效率低下只能靠时间弥补。只能给这帮单纯的书生多打点鸡血了，大不了给他们弄点海参补补身子。 ............ 第二天，日报如期发布。一经上市立刻被一抢而空。娱乐生活严重匮乏的古人对太子日报趋之若鹜。谁也没想到自己身在京城，每天城里能有这么多新鲜事儿不知道。还有，福云寺到底受了什么诅咒？？所有人纷纷拿起报纸寻找答案。买不到的就直接去读报人那里听故事。第二天福云寺还是各种悬疑，负面缠身。只不过两天时间，高僧之血已然臭大街了，无数人跟躲瘟疫一样躲着一切跟高僧之血有关的物品。夜里，一群愤怒的二道贩子暗中捣毁了已经刚刚重新修建好的福云寺。到了第三天，福云寺的诅咒揭秘了。原因是和尚不事劳作加上常年吃素，身体素质差，血液质量低下，鼓励劳动最光荣，无数百姓知道真相后纷纷破口大骂撰稿人无耻，被骗取了感情，然后纷纷涌到福云寺上香。等到的时候才发现，福云寺的一众僧人已经还俗了...... 三天时间，半山坊的唯一一座寺庙，因为走近了科学，消失无踪。之后一连数日，太子日报的火热销售状况愈演愈烈，终于被摆到了朝堂之上。景帝拿着一份报纸，眼里闪过讶异的神色。倒不是因为没见过报纸，报纸发行的第一天景帝就拿到了，而且看得津津有味。但同时心里也对报纸影响力有几分震撼，抱着谨慎的态度还在观察中。如今拿到的这份报纸已经出到了第八版。里面的新闻总是能让他眼前一亮，批阅奏折累了，看一看报也不失为一个能让他放松的好方法。台下群臣也都默默的等着景帝看完报纸。景帝放下报纸赞叹道：“这个报纸很有新意，京城内竟然有这么多的事情朕不知道，也算是开了眼界。” “诸位爱卿今日把报纸拿到朕这有什么话要说么？” “禀陛下，报纸一物很好，但是影响太大，应该严加管制才是，需要拟出一个章程。” “臣附议，若是有人弄虚作假，操纵百姓那就是好事成了坏事。当然此报是太子办理，臣等还是十分放心。” “怕就怕他人也可办报！” 李岩松道：“陛下，此报甚好，臣等也非常喜欢看。” “其中有不少读书人的佳作也让臣眼前一亮，但是....臣担心的是以太子的名义公然售卖，恐遭天下人非议。” 方正一立刻高声道：“李公此言有失偏颇！” “此报售价仅五文一张，物美价廉，那么大一张纸加上油墨跟人工的费用，已经是赔钱经营了！” “这不是经商，是慈善！” 这次十分意外，虽然大家都看方正一不爽，但是出奇的是没有人出来怼他。原因无他，大家虽然有些意见但都喜欢看报，甚至隐隐有种自己想做的想法。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紧接着方正一继续道：“禀陛下，报纸虽好，但是也如其他同僚所讲，极有可能会被有心人利用。” “臣建议自今日起，之后每个成立的新报社都要经过宫内的应允报备，以免造成民间的动荡。” “以后肯定也会详细规划章程，不过目前还在摸索阶段，臣会辅助太子完成，将来完成后呈给陛下御览。” 景帝点头，赞赏的看了李元照一眼，随后眼神立刻锐利起来。李元照现在还迷迷糊糊的，这段时间在好奇心驱使下，每天都跟着记者跑老跑去，格外疲劳。好处也是显而易见了，见了不少人间险恶，各种奇葩事。景帝转过头，看向方正一道：“方卿思虑周全，就依卿所言以后全国各地另立新报需呈报到宫内，朕亲自审阅！” 方正一左右看看，见没人反对，咧开嘴笑了。是时候整点阴间活儿了。 .................... 桃源县，雪月楼。武状元周铁正搂着个女人满脸笑意，止不住的往嘴里倒酒。突然门外闯进来两个人，进门就喊：“二哥！有谢闲的急信，是给你的！” “什么他妈二哥！张彪不在老子是大哥！毛毛躁躁的，进屋先敲门不会么！” 周铁一脸不耐烦的接过信封。拆开一看，笑了。 “呵呵呵，好！终于轮到老子了吗？可怜我一身武艺天下无敌却无用武之地！今日终于要派上用场了！我们走！” 说完周铁撇下怀中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女人还坐在床上呼喊着：“官人，下次再来啊。” 周铁已经走到门外，回头风骚一笑：“嫂嫂莫急，我去去就回！” 说完转身大踏步朝楼下走去。然后，一脚踩空滚了下去。雪月楼内顿时陷入安静，就听见咕隆咕隆的声音。二楼的两个小弟彻底傻眼了。一路摔到一楼，周铁趴在地上，老脸通红，半天没有起来。良久，想好了借口才缓缓撑起上半身，恨恨道：“我被酒色所伤竟憔悴至此，自今日始...锻炼身体！” .......... 第178章道德绑架之排行榜第九日，太子日报的主版面变了。变成了一个硕大的排行榜。京城富豪存粮排行榜，朝堂上的众臣无一幸免全部榜上有名。当然这个排名是按家中存粮重量排名的。从上万石到数百石一一排下来。至于每个官员家中到底有多少粮食当然又是方正一编的..... 当然也不是毫无根据的编，几天内方正一命人调查了京城内大大小小的所有牙行。京中高官虽然大多数田产都在老家，但是在京也有置地，结合下来按照官位大小跟平时的表现一一顺下来的。旁边还附上了方正一连夜赶出来的小文章。文章详细讲解了一番南方粮灾的困难情况，并且呼吁朝堂百官捐粮捐钱，并且鼓励民间富户也参与进去。捐粮踊跃者还有机会优先在报纸上登广告。这版报纸一出，毫无疑问瞬间引爆了京城的舆论。无数百姓的八卦仇富之心被调动了起来。朝中重臣家中竟然有存粮上万石之多，卧槽，那得吃什么时候去？自己那点匮乏的想象力是想都不敢想！他们家里还有多少银子还不知道呢？看来朝中没有一个清官啊！除了排在末尾的方正一。方正一那个数倒是真的，个人家里是真没啥存粮，穷的只剩银子了。 ................. 时间到了中午李元照在报社里拿着报纸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身旁的方正一倒是悠然自得的喝着茶。李元照急道：“老方，咱们这个数儿是不是编的有点夸张了，本宫有些担心..” “殿下怕了？”方正一笑呵呵的样子。李元照意味深长道：“不，只是有点心慌，明天朝臣闹起来你我该怎么办。本宫没想到事情闹得这样大，现在外面都传疯了。” “没发报之前还没感觉，本宫现在担心你....” 方正一微微一笑，放下茶盏：“臣早就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无官一身轻，陛下总不会夺了臣的爵位，臣到时候就回到桃源县养老。” “殿下也可以回到东宫享福，怎么看咱们都是双赢！” 李元照一脸不忿：“你休想！回去本宫也把你拉回来！” “有那个功夫不如想想怎么解决明天的问题。” 方正一叹气道：“想什么呀，我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一群人精还不知道会怎么搞我，但现在被架在火上的是他们，我们还不用着急！” “殿下记住了，明日上朝无论他们说什么，咱们就逼捐！逼得他们先捐了粮食，那咱们就成功一半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两人正谈着。楼梯口一个急匆匆的声音响起：“方正一！方正一在何处！快滚出来！” 方正一错愕的看向楼梯口，一见那人顿时笑了。热情招呼道：“大舅，您怎么来了？” 报社内记者们的目光集中到二人身上。嘶，方大人大舅找过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来者正是李岩松，听见方正一的声音，李岩松浑身一激灵，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指着鼻子就骂：“少跟老夫嬉皮笑脸！方正一你好大的胆子！” 说着从怀中扯出一张报纸，用力抖散开，颤抖的指着上面的排行榜。 “这东西！这东西是你搞出来的？胆大包天！胆大包天！” 李元照跳了出来：“不！这是本宫搞的，怎嘛！你有意见！” 李岩松一脸沉痛：“哎呀！太子殿下，您就别替他掩饰了！老夫什么都知道！” “让臣跟他说两句话！” “不错，正是我写的，大舅有何见教？” “住口！谁是你大舅，你这个没脸没皮的东西！”李岩松属实绷不住了。本来开开心心在当值，这一张报纸出现整个公房顿时炸了锅。每个人都发现自己家中存的多少粮食竟然被登到报上了？再仔细一看火冒三丈。妈的！一看就是编的啊！自己家里哪有那么多粮食，有个两千石够家族几百口猛吃一年多了。尤其是张时家存了他妈几万石粮食，他家又不卖粮，存那么多粮食干嘛？放着发霉？老成持重的李岩松的这次第一个没忍住直接冲过来兴师问罪。原因无他，他排第二。第一那位听说在公房到处砸东西呢。听见李岩松骂自己，方正一面色一板：“李公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见他面色严肃，李岩松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有，我问你，是谁告诉你老夫家中有两万石存粮的？” 方正一歪着头想了会儿：“是张时，嗯，是他！” 李岩松两眼发，直指着方正一，气到不住的颤抖着：“你..你他娘的把老夫当傻子？” 挑拨失败！方正一连忙摇头，讪笑道：“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官找牙行估算出来的，要是有不准的您跟我说，明天我就让人改不就完了？” “李公说说吧，家里到底有多少粮食？我现在就安排人改稿，明天就登报澄清！” 李岩松一拍大腿！欲哭无泪。 “你害死老夫了！老夫一世清名，以后还怎么做人！” “方正一你也大祸临头啦！老夫劝你尽早收手还有转圜的余地，再这么下去与百官为敌没有好结果！” “你就算是想筹粮也没有这么筹的啊！这是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周围记者闻言无不露出感动的神色。真是亲大舅啊，显然是痛心疾首到了极点，我咋没有这样一个亲戚？方正一嘴一撇，作无赖状：“神马？！百官敢与我为敌？全京城百姓谁不知道我方正一是站在陛下跟太子这边的？百官想要造反？我现在就参他们一本！” 李岩松顿时感觉三观炸裂。你他妈是妖怪吗？能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维交流？李岩松气的直哆嗦：“无可救药..无可救药，方正一，你疯了吗！为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拿到朝堂上慢慢议啊！” 方正一直视李岩松道：“慢慢议？李公，这话不应该跟我说，要去跟那些快饿死的人说，他们愿意等，我就愿意慢慢议。” “而且李公，你不会真觉得能议出什么好的结果吧？” “捐粮一事甚至都不应该由我提出来，你瞧瞧现在朝堂上有人主动提捐粮这茬么？” 李岩松自觉有些理亏，照理说应该他开这个头才对。但是没人愿意触这个霉头，通常陛下开口后下面才会跟着附和。没想到出现这么一个搅局者，还是以这种不同寻常的方式。李岩松嗫嚅道：“现在是没有，可是还时机未到。” 方正一语重心长道：“还等什么时机！大舅啊，你们这帮老骨头，我要不逼你们一把，你们都不知道自己潜力有多大！。” “你！” .......... 第179章与景帝的默契李岩松一下被梗住，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方正一小子真的不会说人话啊！但他还想再努力一把：“你真的不听老夫之言，还要继续搞下去？” 方正一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道：“李公，事到如今，还能收手么？” “本官就是这样的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李岩松摊开手，激动道：“这到底是为何啊？为何如此激进，你现在收手老夫可以帮你去说和。” 方正一叹了口气：“李公饿过吗？” “当然饿过！天下哪一个进京赶考的仕子没有饿过。” 一连几天的考试，自己带的干粮又干又硬，号舍里的伙食又清汤寡水，那可真的是饿的难受。 “不，李公没饿过，我说的是朝不保夕，今天勉强活下来不知明天该怎么活的那种饿。” “真正的饥饿，让人生不起一丝杂念，身边若有一个人，你只盼着他死了，然后食之果腹。” 李岩松喉咙有些发紧，没敢说话。方正一表情有些沉重道：“那李公有去过灾区亲眼看过吗？” “未曾看过。” “好，那我来告诉李公灾区是何模样...粮荒所到之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新坟连绵。” “去到百姓家中，哪家不是破锅冷灶，哭声满门？” “很不幸，我见过，我不但见过，能活到今天也要拜那些快饿死的饥民所赐。” “一群濒死之人挤出仅有一点粮食才能让本官活到今天。” “本来我是不想过多掺和此事，但是太子一片仁爱之心实在让我惭愧。” “我忝为詹事府詹事，又岂能畏葸不前。如此，就算与百官为敌又能如何？” “李公，您固然深谋远虑，但有时候做事并不需要太多智慧。” “或许只是需要一点勇气。” 李岩松哑口无言，只是盯着方正一的眼睛。见他态度坚定只能苦笑一声：“罢了，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老夫看你有几分前途，不要自毁前程。” “老夫走了。” 说完，李岩松转身离开了，背影满是萧瑟。周围记者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看着方正一。没想到方大人如此高义！能跟着他混，这辈子值了！没多久刚走出去的李岩松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老夫家中存粮只有不足两千石！记得登报澄清！” 说完又急匆匆的走了。方正一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正伏案工作的沈义：“记！当朝阁老李岩松，泪洒编辑部！哀民生之多艰，愿家中只留存粮一千五百石，其余全部捐赠灾区！” 李元照听见了，目瞪口呆，陷入凌乱。沈义心一颤，手一抖。一滴墨水滴在纸上晕染开来。李岩松？他竟然是方大人的亲大舅！还有这么坑自己亲戚的？沈义迟疑道：“方大人...李公好像没说那些话吧，再说都是自家亲戚...这样太狠了吧！” 方正一面色严肃：“是心声，我听见了！再说为了救灾什么亲戚不亲戚的！就算是亲戚又如何，本官一向铁面无私！” “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我家多捐粮食，义不容辞！明天就发表，给我记！” “是！方大人高义！”沈义激动地起身行了一礼。一屋子里所有人记者都激动地起身。什么叫文人风骨！这就是文人风骨啊！方大人把自己家人的粮食疯狂往灾区送，无异于达到了割肉喂鹰的境界！跟着这样的人混，脸上有光，祖坟都得冒青烟！加班！不加班自己都没脸在报社干了！ .............. 不出方正一的预料，次日上朝时昨天的报纸又被呈到了景帝面前。景帝看都没看直接把报纸摔在御案上，神色复杂的看着方正一。你小子办事可以，但是怎么就不计后果呢？这次还把太子扯上了，难不成想让朕帮你平事儿？方正一见景帝看向自己，开始不停地挤眉弄眼。眼里就四个大字！陛下救我！朝臣们皆是愤怒的盯着方正一。张时急不可耐的跳了出来！怒道：“陛下！臣要参方正一，利用报纸在民间散布谣言！致使朝廷声望受损！” 方正一不说话，朝李元照不停的眨着眼。随后小弟登场！李元照起身道：“张大人！太子日报乃是本宫一手承办，与方师傅何干？你说说怎么就让朝廷声望受损了？” 张时恨恨的看向方正一。无耻啊！总是用太子当挡箭牌。随后他看了看景帝，见景帝没有任何表示。张时硬着头皮开口道：“报纸上按照各个官员家中存粮进行排名，其中数额不实！百姓见了怕是会起民怨！” “太子殿下宽厚仁德，定然是方正一唆使！” “嘁~马屁精。”不和谐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张时立刻怒目而视，看向方正一。 “好了，不要吵了，方正一，朕来问你，报纸上所记载的百官家中存粮之数你从哪里得知？”景帝缓缓开口。方正一好整以暇，回道：“回陛下，乃是臣命手下推算出来了。” “其中多少会有些差池，并不是那么精准！” “诸位大人如果有觉得报纸上说的不对的话，尽管可以跟我说，明日会登报澄清。” 张时立刻反驳：“陛下！此乃胡言乱语，报纸上的存粮之数，简直是胡编一气！” “臣家中哪里有五万石粮食！这显然就是方正一随手编的！” “如今不过区区几日时间，报纸就出现如此大的错漏！臣请让报纸交由翰林院管理，诸位翰林审核妥帖后，方可发行！” “如果再放任其自流恐怕会酿成大祸啊！” “请陛下应允！” “臣等附议！” 一大群翰林还有一群其他官员直接跪了下来。方正一眯起眼看着，这是早有预谋啊。这些人反应倒快...不过一日的时间就联合起来了。景帝看了不由得有些头痛，忍不住瞪了一眼方正一。众所周知张家产业没有粮铺，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存粮？你小子也不调查一下，编也找个靠谱的编啊！乱排一通，问问朕不就什么都有了！这么大的事居然敢不跟朕商量？再过两年不得上天？ “都起来吧，此事之后再议，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此报发行后，天下将会议论纷纷，拦是拦不住了，而且诸位爱卿家中到底有多少粮不重要。” “现在诸位爱卿应该踊跃捐粮，平息民怨，否则朝廷的威信何在？都说说吧，各家捐多少？” 方正一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这就叫默契啊，陛下牛逼！ .............. 第180章名人采访-方正一景帝话音刚落方正一第一个跳了出来！ “臣愿意捐五百石！粮食不够银子来凑！” “臣家中粮食不多，愿意全捐！裸捐！为了能为百姓果腹，为陛下分忧，臣拼了！诸位大人自便~” 说完，方正一笑呵呵的扫视全场。老子先给你们打个样！品级比我高的有脸比我捐的少？众人都是恨恨的看着方正一。你这狗东西是真能搞事啊，以后不弄死你大家没好日子过了！景帝嘴角微不可查的动了一下。 “嗯，好！甚好！方卿一片爱民爱国之心朕已经感受到了，其他人呢？” 李岩松听完心里一阵拧巴。他是第一排，方正一一个四品都捐了五百，他捐多少合适? 一千？实在有些肉疼啊，他家族中存粮当然不止两千石，但是直接甩出一千怕是族中也有不少意见。思前想后，李岩松咬牙道：“臣捐一千！” 身旁几个人错愕的看着李岩松，没想到他能这么下本！没办法只能紧跟着一千，九百八百就这么捐了下来。到了最末尾只捐了几十石。总共下来还不到两万石，方正一粗略算了一下，心中一叹。这点粮食杯水车薪，全局上来看怕是撑不了几天，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还得再想办法。景帝也是这样想的。看着郭天养统计出来的数字一阵出神，一共一万七千八百石。最近这些日子最头疼的要属景帝。南方的粮灾奏折一天不知要呈上来多少。地方官府征完富户已经开始向民间加税征粮，不少地方闹的民不聊生。景帝也是心急不已，又无可奈何。但是能征出一部分粮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要是没有方正一这一手，只怕是现在一半的量都要不出来。思虑片刻景帝开口道：“好！诸卿捐助踊跃，方卿，下值之后记得重新核实百官家中存粮状况，并发报澄清。” “今日百官所捐之粮，亦要发报公示以平息舆论！” “臣遵旨！” 张时立刻高声道：“陛下，报纸管理是否要由...” "此事暂且不提，你与方正一各上一道折子，朕会仔细考虑！" 景帝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张时的讲话，报纸打的毕竟是太子的名号。你张时跟翰林院勾搭在一起想干什么？方正一暗喜不已。老东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了。看来这次登报给他刺激的不轻，或许是家里真有货，被戳中痛点了？应该找人查一查才是。张时默默退了回不去，不发一言。景帝开口道：“好，此事暂且这样，有事启奏...” .............. 朝会过后，李岩松如常回到公房，每日的报纸已经如往常一般的摆在了自己的桌面上。待他落座后拿起了报纸细细读了起来。公房内其他人大多都是如此动作。短短几天时间，大家就习惯了看报纸。上面的东西不但有趣，而且不少信息还颇具价值。公房内一时间只有哗啦啦翻动报纸的声音。没多久这声音就停止了。所有人都放下报纸，目光诡异的看向李岩松。李岩松也放下了报纸，只不过目光已经呆滞了。榜单还是昨天的榜单，完全没有改动。只不过旁边多了一个头版头条。李阁老泪洒编辑部的故事..... 平时关系比较要好的郑桥，走到他身边低声道：“李公，难不成你跟方正一联合...” "方正一！狗贼误我！！！"郑桥话说到一半，李岩松一嗓子嚎了出来！一时间众人大概都心中有数了，这肯定是被那个狗东西坑了，于是大家默默地端起报纸把脸遮住。郑桥也讪讪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此刻，公房里响彻李岩松骂骂咧咧的声音。方正一这边，朝会一散便跟李元照乘着快马疯狂赶回了报社。原本不少人想找方正一重新核对家中存粮数量，结果转头一看人跑了！看着方正一的背影叫骂不已。风风火火到了报社后，方正一站在屋子中央大声道：“所有人都把手边工作停一停！” “把备用的稿子整理好！限你们两刻时间，再赶出一版报纸送到印坊！” “今日朝堂之上百官捐款！数字本官已经记下，这就是今日的头版头条！” “兄弟们，开工吧！南方的灾民能不能多吃一口粮食就靠你们了！” 一众记者的情绪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开始陷入新一轮的疯狂工作中。方正一拿过纸笔，开始细细写下今天朝堂上百官捐款的数额以及对应的名字。好在....捐款都是整数，加上按品级划分好记的很。否则以方正一的记忆力，想记得清清楚楚有点悬。默写完毕后，方正一把纸递给了沈义去处理。一旁站立良久的李元照终于开口问道：“老方，咱们急吼吼的跑回来干嘛？明天发不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但是殿下没看到今天朝堂上那些人么？他们对咱们早就心生不满了。” “时间越是耽误下去，怕是对咱们不利，所以得想办法让他们多捐一点。” “万一真再被他们找到什么攻击的点，报纸未必能一直在咱们手中办下去，所以咱们现在必须抢时间，能办多少事就办多少事！” 李元照想了想：：“有道理！那让他们赶紧弄，现在临时找报童卖报也来不及了，我去把卫生队拉来，争取下午就把报纸卖到全城！” 方正一欣慰道：“殿下想的周全，你先去忙吧，臣也有稿子要写！” ................. 时间到了下午，在报社跟印坊近乎疯狂的工作效率下，今日的第二章报纸闪亮登场。无数卫生队员每人拿着一叠报纸就上街售卖了。沿街疯狂叫卖着：“号外！号外！大新闻，朝廷百官踊跃捐粮！！” 一天出两张报纸对于不少人感觉异常新鲜。所以购买起来也是更加的积极！不到一个时辰，这部分加印出来的报纸就销售一空，印坊那边还在不停印制着，印出一批便销售一批。此时每个坊内的读报人都拿到了自己的那份报纸。看见消息心中狂喜，如此劲爆的内容，今天的赏钱怕是能有不少！于是又纷纷走上街头吆喝起来。很快，街边百姓习惯性的涌了过来。 “今天怎么出了两份报纸！真新鲜！快念！” 读报人见人越聚越多，面露喜色，高声道：“诸位别急！今天这版临时加印的报纸有了大新闻！” “朝中的老爷们大量捐粮，开始向南方赈灾！下面我来念一下各家捐粮的情况！” “张家，一千石！” “李家....” 待读报人一一念完，人群先是发出了巨大的惊叹声，一共一万七千八百石啊，这么多粮食真是大手笔！不过随后大家就反过味来了。那排行榜上一家都有两万石，整半天就捐了这么点？人群发出了巨大的不满之声。读报人见机一笑：“诸位！还没完呢！报纸上一直空着的名人采访一栏今日终于有内容了，还是关于这次捐粮的，莫急，我来给大家念念，希望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人群又开始期待起来。读报人清了清嗓子，又开始高声念报！ “咳咳！名人采访” “对于朝堂上这场耻辱性捐粮恐怕会成为民间未来两天最大的话题，我们来看一下詹事府少詹事方正一对此的点评！” “一向直性子的方詹事直言道：朝臣们要是只捐这么一点儿，只怕是连面子都不要了！” ............. 第181章阴间日报读报人抻了抻报纸，又仔细看了一遍，朗声道：“下面是方大人讲的话。” “你说地方上一年一年发生过多少次粮灾了？改过不啦？还是老一套方法，换汤不换药啊！不过人家张尚书也有理由说的，我多大岁数了？你是什么人啊？你年纪轻轻经历过几次粮灾？还敢教我赈灾？” “这次捐粮百官什么表现，就这么点粮他能够吃吗！” “你张时什么的这些大员才捐一千石，够吃吗！不够！还得捐！” “再这么下去南方那些地区，像什么安泽县全饿死了！安泽饿完，饿建江，接下来没人饿了，全饿死了！” “这次捐款光凭官员捐款是不够的，民间富户也要动起来！有一把力出一把力！” “但是朝臣们未免捐的也太少了！你能保证接下来的半年就能把粮灾解决吗？我劝张时他们先把做官的理念先搞懂！什么叫为民请命啊？反正我是把家里所有粮食都捐了，其他人看着办吧！” “唉，这帮人，脸，脸都不要了！” 读报人读完，周遭一片寂静。如此辛辣直白的批评显然震撼到众人了。没有那些文绉绉的说法，上来就开骂，而且方大人竟然还把自己全部粮食全捐了，还这么刚直接顶撞上官，天下竟然有这样的人? “方大人是真清官啊！！！”人群中不知道谁嚎了一嗓子。 “这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啊！！” “张时老贼可恶！” 一群百姓山呼海啸般的呼应起来，周围的人越聚越多。一时间给街头堵了个水泄不通。 “方大人如此为百姓奔走，我也要捐！有一分力出一分力！在哪里捐粮？” 下面又是一片应和。读报人仔细看了看报纸，高声道：“在半山坊的半山广场！方大人命人特地设立了募集粮食的地点！大家可以到那里去！” 众人闻言一哄而散。读报人连声高喊：“别急！大伙儿别急！还有消息没说完呢！” 刚转头离开的百姓又围了上来。 “你丫再敢大喘气我们就打死你，快说！” 读报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下面这条消息是关于昨日排行榜的！” “户部尚书张时今早咆哮朝堂，称报社消息不实，家中并没有那么多粮食！” “其他小部分官员也纷纷哭穷，称地主家也没有余粮！” “本报秉承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正在重新核查，待调查清楚后重新登报发表！” “另外本报记者主动出击！前往百官家中，田间进行秘密调查，那么我们的数额不实到底是少说了多少呢，还是其他情况？” “以及报社众多调查记者最后能不能活着回来，让我们拭目以待！” 百姓们闻言顿时大哗！好家伙！昨天的排行榜竟然还少说了！这帮昏官这么有钱，还敢哭穷只捐一点点！简直无耻！太子日报的记者们也太刚了！冒着生命危险潜入龙潭虎穴，这就是正义的化身啊。唉，到了人家的地头上还不知道会遭受到怎么样的危险.... 突然，人群中有人开口道：“那记者都跑去调查了，明天是不是就没有报纸了？” “问得好！”读报人微微一笑。 “下面还有一条最重要的消息，” “是啥！” 众人的眼神更加热切了，一天吃了这么多瓜不但不撑，还越来越带劲了！ “因为报社派出去太多记者，现在人手严重不足！正在招募新的记者！” “本报社待遇优厚！每月报酬一两到二十两不等，升职加薪空间大，团队氛围好，免费提供住宿！” “报社美女如云，还免费提供馒头！每月双休！” “卧槽！待遇这么好！！我要去！”立刻有人叫了起来。在报社干活儿不得他妈爽上天啊！一个月能赚二十两，还免费提供住宿，还美女如云有免费馒头吃！想想都美死了。单纯的景国百姓毫无疑问都心动了.... 读报人紧接着大叫道：“别急！下面还有要求呢！哪有那么容易！” “报社希望你能承受较大的工作压力，抗压能力强，工作有激情，有着强烈的责任心上进心！喜欢挑战性的工作” “能积极完成上面指派的工作，适应长期外出，大家不要怕，偶尔~会忙！” “还有一条要求，要有功名在身，秀才起步！” “吃屎吧你！老子是秀才还听你哔哔！” 哗的一声，百姓们开始疯狂骂街，无数垃圾丢向了读报人。你跟我在这扯犊子呢？老子要识字跑这听你读报吗？五文钱一张的报纸谁买不起！ “别丢！别丢！还有！”读报人左躲右闪，嘴也不停。 “报社还需要丫鬟十名，能打扫卫生即可，年龄不限，月钱三钱，到报社报名！” ................ 报社里，李元照满面愁容的拿着报纸。 “老方啊，这回是真惹大祸了，百官被这么污蔑，父皇肯定会生气。咋整？” 方正一还在埋头写着什么，轻声道：“什么怎么整，该咋整咋整，听天由命吧。” “明日免不了要被罚，臣已经做好准备了。” 方正一倒也不太担心，这次发的报纸远比上次更加出格。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种玩法简直无异于是在悬崖间钢丝上跳坤你太美。可通过昨天的观察，景帝的态度似乎有些暧昧，但是无论如何他肯定是站在太子这边。自己不妨继续向下试探，最坏的结果也就是被扒了一身官皮。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起复，还有太子罩着，谁敢搞我？反正自个早就不要脸了，皮糙肉厚的又有钱，无所谓！回县里一躺，还不是美滋滋。 “有殿下在呢，臣有什么可怕的...再说，做这种事结果比过程更重要，殿下放宽心。” “那咱们的记者不要紧吧，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李元照显然还是放不下心。 “殿下放心，他们回来不个个胖二斤我直接入赘你家！” “呵呵，你想得美！” ............... 第182章密谋日报当晚，张时如常下值，坐着轿子回到家中。家门口早已停了数顶轿子，待落轿后管家迎了出来。殷勤道：“老爷回来了？客人都在大堂等您了。” 张时嗯了一声，径直走向大堂。大堂内两旁摆放的椅子上已经坐满了人。一共八人，其中两三个还是须发皆白，这些人都算是朝中老臣。一见张时纷纷招呼。张时露出笑脸：“诸位久等了，今日公事繁忙，回来有些晚了。” “无妨！无妨！”众人连忙回应。 “不知张大人来叫我等何事？” 张时落座，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诸公说说，还能为何？” “方正一？” “正是！此子心术不正，惑乱人心，难道诸公就这样看着他一直嚣张下去吗？”张时一脸沉痛“平日里朝堂清明，大家一直相安无事，和睦共处，就算有问题也可以坐下来探讨。” “可如今方正一圣眷日隆，又不守规矩，长此下去朝堂乌烟瘴气，实非百姓之福！” “更何况他现在在民间造谣我等，咱们都这把年纪，个人荣辱算的了什么，可家族的荣誉不容有失！” “长此以往！我等跟背后的家族该如何自处，原本都是积善之家，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 在座众人都没有忙着回应，只是不停的捋着胡须。突然有人开口道：“可是陛下的态度明显就是支持方正一，再加上太子跟方正一又是一伙儿的，我等又能如何呢？” 张时严肃道：“诸位，报纸的能力大家都已经见识过了。” “此物一出，京城的舆论近乎掌握在方正一一人手中，报纸乃是代表天下之喉舌，此等权柄岂是能由方正一能掌握的？” “让他继续胡作非为，岂不是天下大乱！更何况太子对此人信任有加，恐怕已走上邪路。” “因此，此事就算再难，我等也该奋力一搏！” “所以叫诸位来主要是为了应对此事，将报纸的管理权交由翰林院陛下显然是不同意的。” “但是朝廷各部为什么不能办起自己的报纸呢？天下之事，分门别类，报纸也应有侧重。” “如今太子日报混杂成一团，应该将其拆分才是。” “就比如兵部，可专门设兵部日报，专门解读天下大势，边境动向，战争舆论之形势甚至都可被日报影响。” “同理，再比户部，天下钱粮之事也可被日报所影响。” “其他各部亦理当如此。” “虽然此物是方正一跟太子琢磨出来的，但是本官越想便越觉得是个了不得的东西。” “这次事件或许是一场战争，本官愿意把它称作舆论战！” 其余几人相互对视，用眼神传递着信息，然后同时点了点头。有一人道：“此言有理！不过方正一深得陛下跟太子信重，太子日报未必能拆分。” 张时微微一笑：“拆分只是本官一种方便的说法。” “并非要让陛下直接拆分，各部直接向陛下申请成立新的报社就好。” “太子日报虽然如日中天，但是还不够专业，大多是些平民百姓爱看的内容。” “若是朝廷各部办理的报纸必定能吸引天下间的有志向的读书人！说不定，还能影响到科举选材。” 众人相互交头接耳的谈了起来。张时微笑着看着众人。此乃大势所趋，虽然他家平时关系也都都只是面子上过得去，但是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方正一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现在固然陛下能保护你一时，可人有失手马有失蹄，总有你栽的那一天！讨论一番后，有人道：“如此，只怕陛下一时也不能同意。” “这次捐粮，各家虽然都损失不大，但是最重要的乃是名声受损，朝廷的威望受损，现在另建新报只怕也无力挽回了。” “依我等看法，还是先谏言陛下禁止太子日报发行为好。” 张时严肃道：“诸位，禁止发行日报实不可行。” “一时的损失算不得什么，毕竟相信太子日报的更多的是那些平民百姓。” “他们又怎么能代表天下呢？天下之事，在读书人，在有识之士！只要各部新报建成，要不了多久便可扭转舆论。” “此乃百年大计！诸公仔细考虑一下吧。” 众人又是一番交头接耳。随后纷纷回道：“好！我等愿意同张大人一道，进言陛下另开新报！” 张时笑了，起身行了一礼：“在座诸位都是国之栋梁，明辨是非，如此甚好！” “今日陛下让方正一去核查各家存粮之数，结果此子竟然跑了，明日便由此开始，本官会弹...” "爹！爹！！出大事了！" 张时话说道一半，张昌从外面急急忙忙跑了回来。手中还拿着一张报纸。所有人目光都看向张昌，张时感觉脸上有些挂不住，抬手给了张昌一个大嘴巴。怒道：“混账！毛毛躁躁成何体统！有客人在看不见吗？” 张昌捂着被抽肿的脸嗫嚅着：“我...我...有大事！” 随后弱弱的把一张报纸从身后掏了出来。 “爹，这是今日发行的第二张报纸！方正一那家伙他...” “滚一边站着去！” 张时一把夺过报纸，把张昌撵到了一边。看见这个没出息的儿子就来气！被方正一整了一顿跟老鼠见了猫一样，提起方正一的名字竟然都发抖。自己怎么养了这么个废物儿子！张时拿起报纸细细读了起来，其他人都抻着脖子望着。看了没多久，张时的脸色变了。放下报纸道：“方正一派记者去各位大臣家中秘密调查存粮情况，还跟称那些记者可能不会活着回到报社了....” 众人一阵错愕，突然有人一拍大腿！ “哎呀！这个方正一，真他妈的！” “诸位，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张大人，我也有事，我先走了....." 没多久，堂内只剩下了张时跟张昌，张时又急又气，怒喝道：“徐伯！马上通知下面！家中田里来了陌生人一定严加命人看护好，要是他们掉了一根毫毛，我严惩不饶！” 张时拿着报纸，喃喃道：“方正一，我CNM...” 张昌哭丧着脸：“爹，要不算了吧，方正一他不是人啊.....” “...........” "爹！别打我！别打...啊！！！..." 第183章李公急火攻心啦朝会。不出意外，昨天的号外又摆到了景帝的御案上。张时将报纸呈上后阴恻恻的看了方正一一眼，便垂下头不发一言。景帝铁青着脸看向方正一，虽然这报纸他早就看过了。见他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顿时勃然大怒：“方正一！这是你做的好事！？” 说罢，把报纸猛地一摔，摔在了地上。方正一一个激灵，清醒了不少。昨天熬夜写心灵参汤当存稿，半宿没睡。见景帝暴怒赶紧跳出来高声道：“臣有罪！请陛下息怒！” 景帝打量着方正一，余怒未消：“你胆子可大的很啊！给朕说说错在哪了。” “臣不该惹陛下生气，怒火攻心，有伤龙体啊！臣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 景帝一瞪眼：“好！那你撞吧！” 方正一：“............” 景帝斜眼看着方正一：“撞啊？怎么不撞！怕死吗？” 妈的，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方正一硬着头皮：“敢撞！不过死有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罪臣还想留着有用之身，为陛下用命呢。” 景帝嗤笑道：“巧舌如簧！” “公然污蔑朕的大臣，朝廷威信受损，倒是成全了你方正一一个人的名声，诸位爱卿说说，朕该如何处罚方正一！” 杨英才闻言立刻上前一步：“禀陛下，方正一造谣生事，动摇国本，该杀！” 李元照一听就慌了，赶忙看向方正一。方正一连忙回了个眼色。昨晚已经提前叮嘱过李元照，朝堂上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插嘴。这群老帮菜想弄自己，可自己犯的这点事儿景帝不可能弄死自己。这波儿啊叫你想修个窗得先把屋顶拆了。张时紧跟着站出来：“臣附议！除此之外臣建议日报发行之权收归宫中，交由宫中审核。如此便不会再出现此类问题。” 不少官员跟着附和起来。杨风帆忧心忡忡的看向方正一。这大腿不能折了吧....好不容易才抱到，他要倒了，自个以后可真没法做人了。 “陛下！臣有话要讲。”方正一立刻准备反驳。 “不许讲，你闭嘴！”景帝马上打断。你那张贱嘴还是别说话了，多说多错！ “李师傅，你怎么看？” 景帝看着李岩松想笑又不敢笑，照理说平日里他跟方正一关系应该还算不错，但是这回除了张时就属他被坑的最惨。现在不少人私下里都在传他是方正一大舅。方正一这小子做起事来还真是不留情面... 李岩松拉着脸站了出来，看了一眼方正一，眼里满是无奈。砍了吧...砍了也挺好。这样的妖怪不应该出现在朝堂上！ “禀陛下，臣认为方正一罪不至死，归根到底也是为了赈灾救灾。” “既然他如此急公好义，臣建议将方正一贬为建江通判，让他去建江救灾算了。” 郑桥等人站了出来道：“臣等附议。” 此事，昨天几人在公房就商量好了。方正一这个祸害，贬肯定是要贬的！就是不知道陛下的尺度在哪。如果尺度小了还留在京城内，那太子跟在身边少不得又要闹出事端。逼捐这事儿再来几回，大家真的绷不住了,赶紧让他滚远一点。方正一两眼发直，愣愣的看着李岩松。白白的喊你大舅了....你在这儿埋伏我一手！老子去了南方不又是地狱级新地图？张时淡淡的撇了李岩松一眼。没想到李公被坑了这么惨还要保方正一，莫非...是真亲戚？景帝笑了。他是想着贬方正一，但是还没想到给他贬到灾区。这个祸害杀不得不如给他送走也好，要闹去灾区闹，说不定又能搞出点新花样！大不了过段时间再调回来。 “如此甚好，李师傅老成持重，就将方正一贬为建江通判，朕给你一个月时间前往建江赴任，不得有误！” 下面有翰林站出来突然道：“陛下！此判罚未免过轻！” “方正一祸乱朝堂，在民间已然造成了恶劣影响！此等人又如何能为民做主呢？” “臣建议应该将其贬为庶民！” 方正一眼睛一亮。也行！庶民就庶民，能多安稳一段时间...... “而且臣还听说民间有风言风语传李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