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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一下。亲情还是大于男女之情的。不过看着小桃哭成泪人儿，方正一也陷入迷茫。良久没有答话，小桃松开手，通红着眼眶道：“你怎么不说话，难道这种事还要想么？” “小桃啊，其实我是把你....唔！！” 方正一话没说完，小桃竟直接轻巧的扑到了方正一身上。樱桃小口堵住了方正一的嘴。方正一浑身僵硬，本能的推开小桃，瞪着眼：“你..你好大的胆子！谁教的你这么干的？” 小桃深吸一口气，脸上挂着泪痕，气势满满道：“你教的！是你从小教我到大，幸福生活要自己争取！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遍了！” “现在我嫁不出去了，你负责吗！？” ...... 第653章幸福的烦恼方正一这边已经是彻底懵逼了。刚才紧急推搡之下，一只手还按在小桃胸口上，保持着僵持不动的姿势。没想到小桃玩的这么野。上来直接把名分丢了，饶是方正一久经大风大浪也是被控住了。 “你...你..我原本想着你长大了，帮你寻个好人家嫁..” “那你就是逼我去死！你要是想让我死，我现在就可以死。” “嫁人，我这辈子不可能嫁给别人，你亲了我，还...”小桃说着忍不住低头看去，看到方正一的手按在不可描述的位置也傻眼了。方正一反应过来，赶忙想要收回手。没成想，小桃迅速出手按住了他的手，恶狠狠道：“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你还我清白！要么对我负责。” “......” 恍惚间，方正一的目光瞟见了那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妈的！这几个偷窥狂，一会儿都别想好！回过神，看着像小狮子的一样的小桃，方正一无奈之下，伸手将她揽到了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知道了知道了，现在真是管不了你了。” 小桃也不吭声，没多一会儿又传来轻微的抽泣声。方正一心疼道：“别哭了，哭的我肝儿疼。” 去他妈的妹妹吧！娶一个也是娶，多娶几个也是娶。上辈子穷逼一个，没有选择。这辈子牛逼轰轰，我全都要！我又不是天下唯一一个，对一堆女人心动的男人。作为一个成功人士，能灵活调节自己的三观跟道德，乃是基本操作。纠结片刻也就想明白了。小桃除了跟着自己还能有什么选择...除了自己还有谁能保护她一辈子。那就这样吧！小桃抬起头，小心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方正一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还能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小桃展颜一笑，再次轻伏在方正一胸口。二人一时间陷入沉默。 “你今天胆子够大的，我不看着你，越来越野了!” “都是少爷你教的好，” “......” 时间长了，方正一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轻轻推开小桃，道：“你先回去休息吧，那边还有几个人，我要教训一下。” 小桃恋恋不舍的起身，轻声答应。脸色已经红成了一个大苹果,脚步轻快的离开了庭院。方正一面色不善的看向走廊，怒吼道：“都给我滚过来！” 几道身影战战兢兢的凑到方正一眼前。张彪、洛凝心，水依白方正一摸着下巴，先看向张彪：“张彪！你个狗日的，什么都敢看是吧？” 张彪低着头：“哦，我听到声音才来的，其他人都被我挡回去了。” “祝少爷当上驸马，有情人终成情人！” “艹！”方正一气乐了，“你他妈还会说上吉祥话了？” “听说你要跟公主成婚，我编了一下午。”张彪憨笑道，“今天小桃这话可算说开了，少爷，县里都在传小桃是主母，你装瞎也没用啊。” “不用怕娶媳妇，只要你坚持跟着我练，娶十个也没问题。送上门的还不要，偷着乐吧！” “你他娘的故意跑来气我的？...给我滚！”方正一破口大骂。张彪干笑两声，扭头走了。原地只剩下洛凝心，跟水依白。方正一看着二女俏立在自己面前，表情各异，有些头痛。公主这个奇特的身份还真是麻烦...少不得又要解释一番了。 “事情都知道了，你们想说什么？” 洛凝心有些忧虑道：“妾身没什么想问的，只是想问...娶了公主...” “不抛弃，不放弃。” “妾身知道了。”洛凝心脸上挂着微笑，福了一礼转身离去。方正一目光调转。只剩下水依白一人，搓着衣角，犹犹豫豫道：“我...我想问，你上次审问乾公公时，说娶公主，说的是我么？” 方正一脸瞬间一垮，下一刻赶忙又鼓起笑脸。起身把水依白揽进怀里，柔声道：“你说呢？” “好像...不是啊。” “你真傻，一天到晚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依白仰起头：“那就是说说的是我？” 方正一微笑着，轻抚着她的后背。不想撒谎，否则那不成了渣男了吗？但是误会了...可以不解释。方正一轻声道：“你很特别，你跟其他女人不一样。” “你的身份确实是个麻烦，以后在外行走还要委屈你用白伊的身份，否则万一被人发现了会惹上杀身之祸。” “另外，大景的公主...我不知道你心里会怎么想，将来万一发生矛盾...” 水依白乖巧的点头：“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说，也不会有冲突，现在的生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方正一忽然感觉有些惭愧，紧了紧怀中的水依白道：“让你受委屈了。不过你放心，只要进了方家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上下尊卑，都是平等相处。” “我不希望你们受委屈，早晚有一天找个机会把八抬大轿什么的给你们补上。” “我知道。”水依白抬起头，眼中亮闪闪：“真的补得上么？” 哎，不知道啊，得想办法搞定老岳父才是。不过凭借自己的储备，将来总有机会搞定的，立功对我来说还不是信手拈来么？方正一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道：“一定能，相信我。” “我相信你。”水依白露出笑脸，朝他胸口靠了靠。方正一爱怜的轻抚着她的秀发：“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 终于是送走了所有人。方正一重新躺回在躺椅上，长出一口气。看着月亮痴痴的笑了。真是烦恼啊，后面应该还有惊涛骇浪等着自己呢... ...... 第654章大婚大婚在即，这段时间方正一也没闲着。有事没事要跑去礼部再去学习一番，免得丢脸。锦衣卫的工作流程还要再细化梳理，实时调整。更重要的是东郊那边的选址问题。已经圈好了一片土地，在做细致规划。科学院所有人都没太在意，但是在方正一眼里，这就是重中之重。除了自己结婚，这世界上已经没有比科学院更重要的事了。一旦开始步入正轨，那世界的发展就相当于步入了快车道。而且桃源县那么多研究所烧着钱，现在终于可以明目张胆的烧朝廷的钱了！ ...... 终于是到了大婚当日，方正一换上了大红色礼服，头顶乌纱帽，胸口还挂着缎子编的大红花包。在宫内来人陪伴下，准备入宫迎皇亲。方正一这边本该派家人同去，不过是真没家人了。小桃张彪这种的还够不上亲属行列，只能在家中摆酒设宴。说到家人。前身那位主可怜的很，一身硬脾气，刚入官场就跟人对着干，被人家搞到穷山沟里。没个兄弟姐妹，父母也去世了，县里还留着牌位。方正一过节过年还要给他们二老上柱香。虽然是有些遗憾，不过今日却方便了许多。李妙菡作为景帝最宠爱的小女儿，公主府是早早的便已经给建好了。地段上自不必说，紧邻着皇宫，宫墙为伴，护城河围绕。堪称坐拥繁华，乐享静谧。更重要的是占地宽广，分为内外两府，装修极尽奢华之能事。除此之外，大量的财产与官吏、官署、仆人一起进门，早已提前安置好。里面的人各司其职，运行有序。整个的部署基本等同于一个小号衙门。只不过这些都属于公主... 至于驸马规矩上来说显得卑微了许多，住在内府也有许多限制。想主动交公粮都不行...得看人家批不批。不过方爷从来都不是讲规矩的人，礼部讲这些东西的时候直接当放屁听了。我堂堂一21世纪打工人，摆不平媳妇还活不活了？ ..... 大婚当夜，红烛罗帐，锦屏鸳鸯。李妙菡盖着红盖头坐在斜身坐在秀榻上。方正一喝了些酒，脸上有些发烫，凑上前轻轻握住了李妙菡的小手。入手触感柔滑，只不过显得有些冰凉，看起来似乎是紧张了。方正一笑笑，有些微醺的道：“娘子，终于成婚了，我来给你掀盖头。” 李妙菡轻轻嗯了一声。盖头随即被方正一一把掀开。看着佳人粉面桃花，羞涩难抑的样子，方正一心头火热。 “娘子，该喝合卺酒了。” 舔了舔嘴唇，回到桌旁拿起酒杯递给李妙菡，二人深情对视一饮而尽。方正一潇洒的将酒杯向后一抛，一脸坏笑的问道：“然后呢？然后该干什么？” 李妙菡抿着唇，忍不住侧过头羞涩道：“宫里..教过，要同..床共.枕。” 方正一差点笑出声。宫里恶心人的破规矩一大堆，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好就好在这了！居然还有全流程教学...可见人性化到啥时候都少不了了。 “哦~原来如此...那咱们开始吧，一会儿你教我。” “等一下！” 方正一已经伸出罪恶的双手，李妙菡忽然正过脑袋严肃的看向他。 “嗯?怎么了？”方正一不明所以。 “你...之前跟我说有一个朋友，说他在外面三妻四妾后来又有非娶不可的人，你那个朋友是不是就是你。”李妙菡紧张的看着方正一。 “？？？！” 方正一傻了，沉默了。伸出的手，继续伸也不是，放也不是。洞房花烛夜，这么美好的一件事，被临时抓包实在是有些尴尬。本来想着以后寻一个好机会再行解释，这下不用找了。脑子狂转了两圈，最终支支吾吾道：“呃..嗯...是。” 对于李妙菡他还是有几分特别的感情。毕竟这是自己主动王八看绿豆，一见钟情的女人。而且李妙菡称得上是贤良淑德。他再没脸也不敢东拉西扯了。一个是字说出口，方正一似脱了力一般，垂下双臂叹了口气。等待审判。李妙菡也是沉默着，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少顷才开口道：“我就知道，上次你跟我说话的样子就不对。” 方正一勉强笑了笑：“那娘子你是什么意思呢？”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还能说什么？我已经嫁给你，难道还能反悔么？”李妙菡倔强的咬着下唇，眼里多了几分委屈。 “你要说就大大方方的说！何必跟我藏着掖着？” 纵使方正一脸皮厚如城墙，也忍不住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只是犯了一个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听李妙菡不吭声，方正一随口甩了一句渣男语录。就听到李妙菡没好气的道：“是啊！临出嫁前我都听姐姐们说了，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方正一眼角抽了抽，没敢吱声。看来大景的狗男人都是这样的，我方正一只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驸马而已,这都是时代的错.... 方正一想了想，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看向李妙菡正色道：“娘子，你生气了？” “是啊，我生气了！”李妙菡剜了他一眼，风情万种。方正一愣了一瞬，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平时温婉贤淑的她露出这种表情。 “我想见见她们。”李妙菡道。方正一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不会是兴师问罪吧？” “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妒妇么？只是见一见，聊一聊而已。”李妙菡快速的抹了一把眼角，“没有别的，你别多想。事已至此，你不如想想父皇知道了该怎么办？” 方正一见机上前一把搂住，低声道：“我从来没这么想过，以后有机会我会跟陛下解释清楚。” 李妙菡将头埋在方正一肩膀，闷声道：“你如果直接告诉我，我也不会说什么。还说什么你有一个朋友，我看起来很傻么？为什么要藏着掖着...” ...... 第655章禽兽小方李妙菡倾诉着委屈，方正一已经感觉肩膀一阵濡湿。心中不禁暗叹一声。早知道有今天，但是实在没想到来的这么快！今天可是大婚的日子啊。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羞愧了，只能伸出手不停的轻拍着李妙菡的后背。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人家跟了你，你肯定会负责到底。我也不可能逼着抛开她们，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我，拿我当....” “是我做的不好，我把事情桩桩件件都讲给你听好不好？”方正一惭愧道。李妙菡抬首，泪眼婆娑的微微点头。方正一替她捋了捋头发，柔声道：“娘子,今夜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先睡下再说吧。” 听到大喜的日子，李妙菡红着眼重新鼓起笑脸。多么体贴的媳妇啊！方正一心里松了一大块，赶忙搂着她准备躺下。突然，李妙菡伸出手，抵住了方正一的胸膛，骄蛮道：“不行，今夜你不能跟我睡，我生气了。” “.....” ..... 灯熄了，只留了一盏小的蜡烛泛着微光。方正一打了地铺。生无可恋的盯着屋顶，心里不住哀叹。造孽，造孽啊！都是自己造的孽！好在媳妇通情达理...后面要好好讲清楚，可不能再有误会了。床帘已经放下，李妙菡睡在里面没有一丝声音。方正一侧过头，试探性的低声问道：“娘子，你睡了么？” 无人应答。方正一蹑手蹑脚的起身，走到床边，轻轻拉开了床帘。入眼就是李妙菡睁大的美眸，眼里满是紧张。 “你要干什么？” 方正一搓搓手，嘿嘿一笑：“我看看你睡没睡。” “睡了！” 李妙菡一闭眼，侧过身去，只给方正一留了个后脑勺。方正一直接往她身边一趟，开始向里挤。边挤边叫道：“娘子，地上凉，我腰疼！疼的厉害！” 李妙菡默默向里蹭了两下：“中间是界，不许过界！” “我要过界我就是禽兽！” 十分钟后，蜡烛燃尽。一片黑暗中，传出了李妙菡的惊呼：“呀！你干什么，不是说不能过界吗？禽兽！” “我就抱抱你，我什么也不干...” ...... 新婚燕尔，总是少不了几分美好，几分痴缠。两人有时候几个月见不到一次面，加也话说开了。再加上方正一疯狂嘴遁彻底稳住。两人自然是你侬我侬，你黏我黏。后续几日，方正一不顾女官的阻拦，直接在公主府住下了！照理来说，他想留下是不大可能的。就算是住也只能住在外府。皇家的颜面，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哪怕是嫁出去的公主，也得保持庄重。自然不能像寻常夫妇一般整日缠在一块没个正形，那太不庄重了。你想一天三次？那像话么？不像话！简直就是禽兽哇！但方正一是个有钞能力的禽兽，第二天便买通了公主府上下所有人。先是给公主府上下，在李妙菡崇拜的目光下，当众讲了一堂公开课，然后开始派发银子，锦衣卫卡。众多女官，仆从瞬间被美好前景被迷了眼，一时间认错了主人... 成了驸马官身还在，年少又多金，对待下人如春风般温暖，往他们脸上砸钱时又像寒冬一样严酷。再加上李妙菡在他身边小鸟依人的样子，权威瞬间立住！这样的驸马上哪找啊！这样的主银不得不爱！既然占了公主府，做了主人，方正一便彻底不客气了！大批的工人召进府内，开始对公主府进行大刀阔斧的装修。先是装了个超豪华厕所....直通护城河！接着又给下人修了十座豪华厕所...顺便宣讲了一番新的卫生准则。花园也给铲了，换成了菜园子。以后准备自己种些辣椒番茄茄子之类的作物。再搞个健身房，平日里没事健健身。最重要的是厨房的厨子全都换了，换成的桃源县精挑细选的厨子。公主府内的伙食水平瞬间提升了一大截。这一日，方正一站在庭院中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改造过的手笔。现如今这才配得上公主府这三个字，原来那个什么破撤硕。李妙菡巧笑嫣然的依在门框上，看着方正一的背影，喊道：“夫君。” 方正一转身走到李妙菡身前，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肘，进屋！” “不行，大白天的。你老盯着茅房看干什么？”李妙菡表情有些好奇。方正一指着厕所，豪气顿生：“将来我要在大景修遍这样的茅房，每个人都要用上它，那才叫盛世。” “.....” 李妙菡捂着小嘴轻笑一声。这个男人总是让他看不清，连对茅房的认知都跟常人不大一样.... “离屋子修的这么近真的好么？” “好么？以后我还要把它修在卧室里。” “脏死了你！” 二人调笑着，方正一又忍不住开始上下其手。忽然，外面有门子快步跑来，在门外高声唤道：“都尉，桃源县派人给您送来东西，说必须由您亲自接收。” 方正一拍了拍李妙菡的手，随后转身出门。不多时脸上带着笑，拎回一个包袱，李妙菡好奇的盯着包袱道：“这是什么？” 方正一神色诡秘：“进屋说。” 屋内。两人坐在桌旁，方正一看了一眼李妙菡笑道：“娘子，这里面可是好东西。殿下到现在不还是没孩子么？这里面的东西能让他生孩子。” 李妙菡惊呼一声：“这么厉害！是药么？” 方正一笑着打开包裹，里面瞬间露出无数花花绿绿的布片，假发。各色网袜，护士的...女仆的...汉服..民国风..蒂法套装..派蒙套装... “这...这是什么？”李妙菡看的眼花缭乱，不知所措。 “娘子，这当然是穿的啦，这都看不出来？” 方正一邪魅一笑：“我还准备了一份，你给太子妃送去，我保管以后太子离不开她。” “来，咱们先试试效果，万一效果不好送出去岂不就丢人了么？” “穿..穿的？”李妙菡的俏脸腾的一下红透，脑子里有画面了，赶忙捂住脸，闷声道：“谁要穿这羞人的东西，我不试！我不试！” “娘子！这可都是为了国家！” ....... 第656章我的皇帝父亲每日昏天黑地，耍耍流氓，时间过得很快。虽然早过了规定的时间，但方正一能拖则拖。娶了董事长女儿，他又不想往上爬，还上赶着去上班...那不傻逼么？能拖就拖，假期多一天总是好的，远程办公他不香么！一直拖到了景帝忍不住召见，方正一终是不情不愿的离开了公主府入宫觐见。早朝时间已经过了。此时景帝正在暖阁问政，三五名大臣围坐其旁，氛围轻松的交谈着。当方正一赶到，景帝立即笑道：“朕的贤婿来了，若是朕不叫你，你是不是打算再拖两个月？” 再拖两个月?拖两年都行啊！难得在家悠闲的一匹，美滋滋的研究换装。方正一尴尬一笑：“请陛下恕罪，喜事临头，臣一时得意忘形。” 景帝全然不在意，大袖一挥：“来人，看座。” 方正一落座，景帝道：“都是一家人了，今日又是私下会见不必拘谨。” 对啊，都是一家人了！方正一似想到了什么，面色逐渐红润。脑袋都憋大了一圈，最终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个字。 “爹~” “！！！” 暖阁内的气氛瞬间变了，仿佛一团乌云盘桓在屋顶之上。咔嚓！无数道闪电劈下！将景帝、郭天养连带着几位内阁大臣劈了个外焦里嫩！所有人都惊诧莫名的看向方正一。郭天养满眼都是钦佩的盯着他。你小子算拍到头了！！！尤其是景帝，目露惊慌之色，浑身汗毛倒竖，头皮发麻！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头一回有人管他叫爹。就是李元照也从来没这个叫法，都是父皇父皇的叫啊！照理说方正一喊的也没问题，毕竟女儿嫁出去了。可是这声爹喊出来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方正一只顾着嘿嘿傻笑，也不说话。终于还是郭天养忍不住提醒道：“方大人，您应该称父皇才是。” 景帝摆摆手：“咳咳，挺好的..朕说了不必拘谨，以后待正一了解之后就好了。” 正一？方正一歪着嘴，也别扭了。 “咳..啊，父皇，儿臣这个...礼仪学的不到位，献丑了...” 说完，暖阁内陷入沉默。景帝跟方正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才的话题已经瞬间被打断，接不上了。其他臣子就更没有开口的理由了。这该死的氛围！方正一暗掐自己大腿。妈的，不都是第一次上门见岳父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么？怎么结完婚了，气氛反倒更僵硬了？沉默还在继续... 最终还是方正一绷不住了，主动打破沉默道：“陛下今日召臣前来有何要事？” 景帝长出了一口气，其他人也是大概的模样。对上了！对上了，终于恢复正轨了，还是这么说话得劲。驸马那么多，怎么就你方正一说话比别人别扭呢？臣子们纳闷着，景帝说道：“朕今日召你来，便是想告诉你，不要耽于玩乐。” “你与其他人不同，身为驸马官身还在，就更要勤奋。” “本想着你能主动入宫来见，谁成想...哼。” 方正一低头道：“臣惭愧，请陛下降罪。” 景帝抬手：“此事就过去了，明日一切恢复如常。另外今日传召你来确实还有一件事。” “桃源县的人在京城修建医馆一事你可知晓？” 方正一道：“臣知晓，此事还是臣命下面人在京城内修建医馆，普及青霉素。” “顺便收集病例，提升工艺，以便造福百姓。可有什么问题么？” 医馆的事上次在猎苑会猎的时候就跟王猛说过。这么长时间过去，医馆理应是开起来了，他也没有过问。再说下面有小桃和敖辰处理，这段时间一些杂事他也确实不了解。 “此事确实很好，但是你们的医馆用青霉素治死了人，昨日在京城里闹将起来，动静不小。”景帝摇头道。方正一心里一惊：“难不成发生械斗了？” 医馆治死人不奇怪，天下任何一家医馆都有可能治死人。他也不可能要求自己人百分百治愈病人，这根本不现实。青霉素产量有限，保存困难，能给人治疗的一定是重症绝症。照理说就算治死人也不应该闹出什么大事。县里人的做事方法他都是了解的，该给的赔偿一定会给到位。景帝道：“那倒没有，不过青霉素怎么会治死人呢？” 过敏了？还是其他情况？情报太少，方正一也弄不太清楚。只得皱眉道：“回陛下，世间没有完美无缺的东西，再好的药也难免碰上匹配不上的病人。青霉素适应面广，但是对于一小部分人来说无异于砒霜。” 景帝面上浮现出了然之色，点头道：“此事关窍还不在这里。而是你们新立的医馆自称新医，在民间大加宣传。宣传便罢了，还要四处贬低其他郎中，惹得许多人不快。” “民间郎中有一联合，名曰祖师会，京城半数以上的郎中都参与其中。兵马司来报，称是祖师会趁此机会刁难，许多民间的郎中早已对所谓新医不满。不少医馆就此停业，一同去围堵你们的医馆，想要闹个说法。” “呃？竟然有这种事，那不是刁民么！难道兵马司没有派人把他们全部缉拿归案吗？”方正一不忿道。那王猛定是跟人家杠起来了。不过自己人杠两句怎么了，又没让你掉块肉！这就来上门找茬了？景帝瞟了他一眼，道：“如果凡事都能用蛮力解决，那倒是方便了。” “医病救人之事，乃是重大民生所系。此事越闹越大，不知有多少无辜百姓被卷入其中。” “祖师会跟新医馆的矛盾，拦的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再说朝廷也不能偏帮。” “可是，臣认为臣下面的人没错。祖师会上门闹事反倒是违法乱纪。”方正一道。 “朕知道，朕也知道青霉素是好东西。朕把祖师会闹事的郎中都关起来，京城难道光靠你们一家新医馆来给百姓治病么？多是还要依靠其他郎中。朕召你来，就是要让你去平息此事。”景帝道。 “那王猛是个人才，不过性子...耿直了一些。你让他少在外面乱嚷嚷，免得再起争端。” “此事你说得上话，尽快平息，不要让民间出现太多争端。” ...... 第657章祖师会出了暖阁，方正一有些头疼。后续的都是些拉家常，轻松的很。不过县里开个医馆，只做青霉素怎么能跟人家吵起来呢？祖师会占据京城半数的郎中，王猛惹事的能力居然有这么大？实在是想不通。既然想不通，方正一便也不多想，直接赶到了太医院。祖师会这么大的势力，太医院必定是了解的。当赶到太医院内，恰好碰上了老熟人，胡太医。此时胡太医正翻看着一本医书，悠哉悠哉的品着茶。口中似念叨着什么口诀，偶尔摇头晃脑。见方正一到来，顿时一个激灵，起身行礼道：“见过方大人。” 方正一微微颔首：“打扰了，胡太医，本官今日来有事相询，你可曾听过祖师会？” 胡太医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听..听过。” “你跟他们有联系么？” 胡太医似有些心虚一般，先是点头而后猛摇头：“没有！没有联系！” 嗯？这老家伙反应怎么这么可疑？方正一眉头一皱：“到底有没有关系！” “咳..呃..方大人，要说有关系也有关系，说没关系也没...” “捡重点说，怎么这么墨迹呢你！” 胡太医勉强挤出笑脸：“这休沐的时候，民间也会邀请咱们太医院的人前去指点一番...在京城中行医的郎中，基本没有不过祖师会这一道的。可严格来讲，老夫也没加入过祖师会，所以没关系。” “原来如此，祖师会这么牛逼具体是干嘛的？” “其实就是一些同行凑在一起，平日里切磋一下技艺，交流一番经验，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么一个存在，外人想要入京行医之前，都要向祖师会知会一声，就是这么简单。”胡太医低着头，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那不就是行会么？搞个门槛专门刁难外人。这帮狗东西竟然打到自己头上了！方正一眼珠一转：“你...在祖师会里说得上话么？” 胡太医尴尬的笑道：“说不上，老夫也不是里面的人，平日要钻研医术，去的少，去的少。” “那就算了，多谢啦，我先走了。” 说罢，方正一抬脚转身离去。目送走方正一，胡太医看着空荡荡门口长出了一口气。这个煞星...可别再来了，见到他就没好事。 ...... 离了太医院，方正一叫上了张彪马不停蹄的赶往医馆。新立医馆他虽然没过问太多，但是从小桃那只言片语的也听了不少。大体位置还是了解的。桃源县给自己人一向优待，更何况事关青霉素的都是大事。给王猛批的银子也不在少数，选择的地点并未在桃源人聚集较多的半山坊。而是选在了临近城中的黄金位置。揽客方便，招的病人多后续也好做研究。当方正一快马赶到医馆外，门口正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中央似乎有人争论着。医馆上挂着巨大的牌匾，上书桃源医馆四个字。张彪拨开人群，方正一紧随其后挤入人群中。就见王猛站在大门处，四五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正吹胡子瞪眼的说话，身前还摆着一具尸体。 “你们桃源医馆草菅人命！难道不给个说法么，事到如今还不速速关店随我等去见官？” “死者的尸首已经摆了一夜了。王猛！你还不认罪？！” “没经过祖师会同意，私自成立医馆，这就是害民！你们手上还要粘上多少人命？” 王猛身旁的助手，嗓子早已嘶哑，还在不断辩驳道：“那病人本就病入膏肓，挺不过去了，怎么能说我们故意杀人？！” “我们已经给过死者家属补偿了，难道你们的医馆里就没死过人吗？” “你们这就是欲加之罪！” 方正一站在人群中，眉头深皱着。看样子，这种情况已经维持良久了。这帮老头都是经验丰富的郎中了，竟然自贬身份干这种事，实在有些莫名其妙。争吵还在继续，方正一越众而出。大喊一声：“够了！” 喊罢，也不管吃瓜群众的反应，径直走到王猛身前，问道：“什么情况，事情怎么闹得这样大。” 淡定如王猛见到方正一的瞬间，浑身也松懈下来。虽然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实在架不住车轮战，在这叫骂个没完。如今救星可算来了。 “老爷，您有所不知。咱们的医馆确实治死了人，那病人实在体弱，送过来已经快不行了。这都是在正常情况之中，该赔的也赔了。” “但是这帮家伙不依不饶，买通了死者家属，抬着尸体来向我们发难。之所以来，就是想让咱们的医馆关门。” 郎中带头医闹，有意思。方正一笑了：“老子还等着你医馆挣钱呢？这才开业多久，你就搞不定了？” 王猛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辩解道：“术业有专攻...看来医馆应该找生意人来管才是。” “他们为什么要让咱们的医馆关门？”方正一问。王猛想了想：“或许是咱们抢了他们的生意。” “桃源医馆成立后只用青霉素治病，还在记录病例搜集数据。治病的方法与市面上截然不同，有好事者就称咱们为新医，原来的郎中为旧医，我觉着不错也就这么叫了。” “医馆的名声起的很快，治了不少不治之症，每日看不完的病人到这里，青霉素能治的我都尽量收下。时间长了百姓就都认为旧医不如新医，他们的生意就少了。” “后来祖师会来人，邀请我去探讨一番医理。我去了之后他们直斥我为异端邪说。那我也不能认输啊，就骂回去了，后来便不欢而散，一直闹得不太痛快。” 方正一摸着下巴，一阵无语。医理争？不会吧，这种事在大景还能闹起来？ ...... 第658章起冲突想着，方正一瞥了眼那几个没好脸的老头。有技术有医德的郎中他也见过，这几个狗比应该是祖师会里负责搞管理的吧？不钻研医术，跑这闹尼玛！ “有时候他们还派人在市面上散播谣言...说青霉素打在身体里，会生不出孩子，就算生出来的也是血脉不纯。”王猛道。 “草！”方正一低声骂了一句。这帮王八羔子，够歹毒的。这是动了他们的利益呀，否则不可能单凭医学理论的不同就跟疯狗一样胡乱攀咬王猛继续讲道：“不过好在影响不大，谣言出现开始好多百姓不敢来。但是有病的架不住病痛还是来了，对咱们的影响还不太大。” “直到昨天，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方正一点点头：“我知道了，此事我来跟他们说清楚。” 几名祖师会的老者还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王猛这边。方正一转身，缓缓走向为首的老者，问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生事?” 老者神情有些倨傲，面露不屑：“你又是何人？敢跟老夫在此叫板？” “本官方正一。” 方正一三个字一出，周围人群传来了一阵惊叹声，不少百姓兴趣倍增，目光变得灼热了起来。要说方正一在京城的知名度完全不逊于孟为民。心灵参汤专家，青年导师，大清官...各种头衔都在他脑袋上顶着。更何况才刚跟公主成婚没有多久，也是京城百姓同庆的一件大喜事。现在热度刚刚过去。果不其然，老者听到名字也不敢怠慢，但也并未太紧张。既然当了驸马，以前的身份理应没了才是。驸马算个什么东西？也没有实权，那不跟赘婿差不多么? 老者整了整神色，抱拳恭敬道：“失礼了，老夫胡玉山，见过方都尉。” 方正一点头道：“说吧。” “方都尉，刚才我见您与王猛聊过，想必您也知道了一些情况。但是其中隐情，您未必全知。” “此人用青霉素害人，病人用药之后不过半个时辰，便气绝而亡。他们竟然只想花几十两银子便给人打发了。” “我今日带人来便是要为亡者家属主持公道，这也是祖师会的责任。否则要是京城的郎中都如他一般胡乱行医，将来杏林的名声岂不是毁于一旦？” 胡玉山顿了顿，声音忽然抬高：“方都尉闻名在外，为国为民，秉公持正，正好今日您在希望您能亲自主持公道。” 方正一目光淡淡扫过人群，最后回归到胡玉山身上：“医者治病，病患身故乃是常事，你何以认定是王猛故意杀人？” 胡玉山表情得意起来，高声道：“方都尉，此人曾去祖师会与我等谈论医理，可我等却发现此人对医理的了解十分粗鄙，甚至发展出了一套自己的异端邪说，还当众之直斥祖先流传的经典错漏百出。试问这样目无先祖之人真的懂医病救人吗？难道祖师会这么多德高望重的郎中会听不明白一个黄口小儿在胡说八道吗？” “方都尉，恕老夫多一句嘴，如果任由他在市面上继续行医，散布邪说，恐怕会有更多百姓遭受连累，甚至带坏不少晚生后辈。” “他现在凭借着异端邪说，为了抢病人赚钱，在市面上污蔑我等是旧医，那岂不就是说我等一身所学过时了吗？您说他是不是包藏祸心！” “唉...我先想想。”方正一翻了个白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虽然祖师会这帮管理者挺狗的，但是打击太狠也不好。毕竟他们代表着京城绝大部分郎中的利益，而这部分人可是治病救人的中坚力量。惹了他们也不大好。旁的先不管了，得先想个办法把这些人打发走，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了！ ...... 第659章皆大欢喜方正一想着，无奈的掏了掏袖子。接着掏出一样东西，递给胡玉山，不咸不淡的道：“给你五百两，散了吧，别在这凑热闹。” “......” 胡玉山愣了一瞬：“呃...方都尉，这是何意啊！难道您不想为亡者主持公道？” 方正一凑到胡玉山耳旁低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病死的患者是个什么情况，今日给我个面子，别闹了。” “方...” 胡玉山刚想开口，方正一高声道：“感谢祖师会前来主持公道，不过今日这件事纯属误会。那病人送到医馆之时已经病入膏肓，难以挽回。所以此事是因为病患治疗太晚，而非医馆之错。” “病患的家属也在此，本官看到这种情况深感心痛，愿为亡者悼念，再出一百两补偿病患家属。” “另外，感谢今日祖师会的各位，诸位都是医德高尚之人，心系病患，本官十分感动啊。所以愿再出资五百两，资助祖师会继续为病患研究更好的治疗之法。” “这位胡老先生，你觉得如何呀？” 胡玉山看着银票，面露难色。五百两，说实话不少了！人家这么给面子，还资助，再闹下去怕是不智。可难得这么一个搞倒桃源医馆的机会，也不能从手下就这么溜走啊。外面都给新医传的神乎其神了，新来的郎中都更愿意听新医的理论，那个王猛也是来者不拒的乱讲，祖师会的脸都被打的啪啪响了！ “多谢方都尉！不过...王猛到处去污蔑我们，我们今日来也是为了讨个说法。”胡玉山低声问道。方正一微微一笑，高声道：“诸位！我听世面上有传闻桃源医馆的医术名为新医，说其他医馆名为旧医。” “此番言论大错特错！桃源医馆固有其长处，但是也有局限。所谓旧医实乃污蔑之语！” “依我看旧医实名为古医才对！以古为鉴，借古人之智，用旧字未免不雅。” “你们说是不是！！？” “是！！！”下面一同而来的郎中兴奋的跟着叫道。好家伙！真会说话啊，旧医多难听，这古医..逼格一下就上来了！与此同时新医就显得太俗了，完全没有底蕴，不愧是方大人。胡玉山也乐了，胡子都跟着翘了起来，伸出拇指大声道：“方都尉英明！果然名副其实，我等应该是称古医才对！” “今日之事，祖师会已经与患者沟通过，确实是个误会。” “另外还要感谢方都尉，出资五百两资助祖师会，真乃深明大义，让人佩服!” 方正一笑着，连连摆手：“诸位可都是民间的救星，医德高尚之辈，你们停业一天，京城中多少百姓将会因此耽误病情？” “好了好了！既然误会全消，那大伙儿应该都回去干活了！” 不少郎中激动的附和，见胡玉山一挥手，开始缓缓离去。胡玉山此刻已经是心满意足，面子里子都算有了。一字之差，把局面盘活了，还闹个什么劲儿？ “今日，小老儿多谢方都尉了，欢迎您有时间到祖师会做客，小老儿必定扫榻相迎。” 方正一颔首笑道：“嗯嗯，知道了，你也走吧。” 待人群彻底散去，王猛凑了上来，有些闷闷不乐：“老爷，这样真的好么？我们占理还要给他们钱？” 方正一瞥了他一眼：“一门新生的医学，尚在萌芽之中，只不过是有了青霉素一件利器。难道全京城的百姓你们都能治么？” “可是，我们的医理也有道理，难道就任凭他们空口污蔑吗？以后百姓谁还敢来我们这？”王猛倔强道。 “哼...回县里找敖辰给你拨五万两，多派些助手。开些分馆，在京城招揽些年轻的郎中跟有志向的年轻人教学。等你们实力壮大，再跟他们公平公开的打擂台，谁好谁坏一目了然，百姓也不傻也不瞎，都交给他们评判。” “以后少跟祖师会的人浪费口水，你既然决定研究医学，治病救人，那就一门心思的研究医学，治病救人。有我在，其余的杂事不要放在心上。” 说罢，方正一双手插在袖中，慢慢悠悠离去.... ..... 第660章这事儿没完祖师会回见的总部，乃是在京中临近皇城根下一处宅院内。此时胡玉山连同几名祖师会的成员有说有笑的回来了。路上，几人还在谈笑风生。对于旧医变古医这个法子，心里还是异常满意。只要鼓动祖师会下面的郎中一齐宣传，想必不出数日的功夫，古医之名就能传遍京城。第二个没想到的是，方正一竟然这么好说话! 温和！属实温和! 胡玉山作为会首，带着下面的人这两天也没少折腾。更是一大早就去桃源医馆外面蹲点了。此时腹中饥饿，便差下人弄了些茶点奉上。堂中几人正美美吃着茶点，一个匆忙的身影忽然闯入。来人气喘吁吁，慌张无比的样子。进屋的第一时间目光便锁定了胡玉山。 “玉山！” 胡玉山也忙起身：“大兄，来的这么匆忙所为何事啊？” 其余人也纷纷起身行礼。 “见过胡太医。” 胡太医随意的点点头,紧问道：“今日方正一可去找你麻烦了？他之前急吼吼的来太医院找过我一次，我想来通知你，没成想第一次你不在啊。” “呃？”胡玉山有些迷茫的道：“是啊，他确实是找我了，不过有什么问题么？” 胡太医猛地一拍大腿，哀呼道：“哎呀！他还真去了！” “我让你去找那王猛的麻烦，你也挑个时候啊！他是方正一的人你不知道？” “他现在是驸马，但是不是一般的驸马！人家官位什么的一样都没少，陛下拿他当亲儿子啊！” “你没得罪了他吧！” 胡玉山挠挠头，看着胡太医紧张的样子，忽然乐了：“呵呵，大兄，你未免紧张过头了吧。” “我今日确实见到方正一啦，不过只是简单聊了聊，他很友好啊！还给了我们不少银子。” “不过他是驸马怎么还能当...” 胡太医惊了，连忙打断他道：“什么！很友好？不会吧，他不是那种人啊！” 胡玉山拍了拍胡太医的手，轻松道：“哎呀，大兄...你说你，我还能骗你？当时我正跟那王猛起争端，他可是一点没偏帮。不但没偏帮...甚至还给了祖师会银子，主动帮咱们解围！” “可见，他也不认同王猛的那一套说辞，从医理上来讲，他是偏帮咱们这边的！” 胡太医倒吸一口凉气，眨眨眼，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真..真的？” “真的！我看...有些事是你分析错了。”胡玉山微笑道。 “我分析错什么了？”胡太医懵逼道。 “你错把方正一跟王猛的关系看的太近！你对王猛一点不了解,那家伙说话根本就不像正常人，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如果别人反对他，他第一时间就顶回去。这种死硬的脾气，怎么能混好呢？” “大兄，您想想。如果方正一真是个暴脾气，这样的人在身边，固然能留他一时，但心中恐怕早有不满了吧。” “而且你再想，他不过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谁会把他放在眼里呀！尤其是方正一这么高的身份，那就更看不上他了。” “大兄，你这个人就是太谨慎啦。平日里在宫里时间长了，谁也不能得罪，总是畏首畏尾的！” 胡太医凌乱在当场，脑子乱遭遭的没回过味。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呢？但是自己弟弟说话也不可能有假。难不成真是自己想太多了。见他还是满心怀疑的样子，胡玉山继续道：“外面都传咱们的郎中叫旧医，他还当众给旧医改了个名叫古医！” 胡太医捏着下巴，思索着。古医...这倒是真是个好名字，听起来就厚重。可真是没使坏啊，或许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心下安定后，胡太医落座，啜了口茶水,感叹道：“还真是出人意料，我还怕你不知晓他的身份，吃罪了他。” 胡玉山道：“是啊，没想到今日这样顺畅。只可惜，那王猛跟桃源医馆安然无恙。” 胡太医侧过头问道：“要不就不再理他了，既然方正一都出面调停了，免得日后惹上麻烦。” 胡玉山立即抬手，严肃道：“不可！大兄，那王猛如何对你你忘了？你之前怎么跟我讲的？” “你在杏林也算响当当的一位，他一个野狐禅凭什么在你面前不敬！” 胡太医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脸，甚至感觉隐隐作痛起来。狗日的王猛，给陛下打青霉素不过是嘲讽了他两句，竟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妈的！一想起来就憋屈的要死！一宿一宿睡不着觉，当时怎么没打回去呢？胡玉山见他脸红了，冷声道：“不仅如此呢，他那新医的理论极为迷惑人，把祖上传下来阴阳五行之论驳斥的体无完肤，还口出狂言没有实证对比记录皆不值一提。许多新人信了他的鬼话，都愿意向他求教，再配上青霉素的神效，如此下去将来杏林还有我等容身之所吗？” “既然方正一今日没插手，甚至偏向于我们。那又何必畏首畏尾呢？” 胡太医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有些道理，不过青霉素你们试的到底怎么样了？人家凭借这一种药，就可治百病，已经在京城医馆大杀四方了。” 说起青霉素，一屋子老者顿感头疼。胡玉山也是满面愁容：“青霉素...我们确实采出青霉了。可是用到患者身上不但不利于病情，反而会让人病情加重，不知是何缘故。” “要说它完全没有，也不只是这样。偶尔又能碰到有用的，但只是对轻外伤会产生作用，用处不大。” “古籍记载的陈芥菜卤会不会记载错了？要么就是青霉素这个名字，其实是故意混淆视听，实则与青霉完全无关！” 忽然有人插嘴道：“定是那名字故弄玄虚。会首，我们用的青霉都是一块一块的，桃源医馆用的青霉素更像是清水。” 又有人道：“你们还记得王猛曾经说过，青霉素里有肉眼看不见的虫子,会不会在炮制之法上...” “听他放屁！”胡玉山暴怒，内部还真有人信他的鬼话。 “肉眼看不见他就能看见？他拿py看的？” 此话一出，屋内顿时哄笑声大作，一时充满了欢快的氛围。胡玉山无奈道：“事已至此，不能再从青霉素上做文章了。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走，永远追不上，得换个新办法。我有些想法，大家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青霉素功效广泛，治了不少身患绝症之人。民间都说新医能起死回生，那咱们就从这方面下手。” “祖师会名下挑一医馆，向桃源医馆下战书！就挑绝症跟他比，咱们直接在半山日报登报公开挑战！” “呃...”胡太医捋着胡子皱眉道：“既然绝症，咱们也不能治啊。更何况挑什么绝症？” 众人好奇的目光集中到了胡玉山身上。胡玉山微微一笑：“肠痈！” “会首！此法不可行，肠痈可真没人能治疗啊！” “对啊，此乃真正的不治之症，就连青霉素也没有任何办法！” 胡玉山高声道：“就是要这样！” ...... 第661章阑尾炎？能治疗 “一旦公开，青霉素无法治疗肠痈，那它起死回生的流言就不攻自破！”胡玉山道。胡太医叹息道：“胡闹嘛这不是？我们也治不好，到时候怎么论输赢？” 胡玉山的眼神扫过众人，略显神秘的道：“为何一定要把病人救活？” “只要能拖住，比他们那边晚死，我们就算赢！” “肠痈虽为不治之症，但是确有缓解之法。反观王猛么...此人似略懂一些医理，但是粗浅无比。更多的则是靠他那一套歪门邪说，招摇撞骗。只要破了青霉素的神话，那就大势已成。” “甚至可以立下赌约，叫他不可再宣传那些异端邪说，同时让他交出青霉素的配方！” 胡太医若有所思道：“那他要是不接招呢？” “不接招我们就赢了呀！虽然拿不到青霉素，但是桃源医馆的名声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如日中天了！”胡玉山捋着胡子道：“再者说，依我对那王猛的了解，他会接！” ...... “朕让你解决一下小问题，这怎么还斗上了？” 御花园内，郭天养正念着今日的报纸，景帝则是一脸无奈的问向方正一。本以为这点小事让他去规劝一下就结束了，没成想祖师会还开始登报挑战了。双方简直势同水火，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岂不是还要打起来？民间一群郎中不想着医病救人，成天斗来斗去的成何体统？方正一也是一脸无辜。草！这帮逼，给脸不要脸，竟然还敢找事。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陛下，臣昨日确实解决了呀。估计是祖师会那边心有不服吧。这两方各有各的理论，都想争一个正统出来。跟读书人一样，难免非要辩出一个明白，既然祖师会愿意斗，那就让他们斗吧，斗完了就省心了。” 虽然不知道比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