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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起来了。得把先机给占了，然后再说别的。要不然将来啊，真可能赶不上潮流的发展呢。” 小宇摇了摇头，这些话也就是陈富贵敢这么说。而在现如今的一些体系中，确实是有很多的外行在负责领导工作。 “陈富贵同志，刚刚跟院里沟通完。” 这时候沈科长喜滋滋的跑到了厨房。 “看来是有好消息了。”陈富贵说道。沈科长用力的点了点头，“你们再帮我们踅摸一块地，用来做桃树的矮化栽培研究，我们这些桃树栽子都能送给你们。” “而且种畜场的老刘在知道了你这个想法以后，也打算跟院里打申请。尽快从国外引种，做外国猪与咱们本地猪的杂交繁育，能给你们一头种猪。” “真的假的？这样的原种猪也能够给我们一头？” 这次轮到陈富贵有些不淡定了。沈科长笑着点了点头，“不仅仅如此，还会根据你们葫芦大队的气候，帮你们设计猪舍。那个种猪可是金贵得很呢，可不敢马虎了。” “哈哈哈哈，那必须没问题。”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 “不敢说让它吃香的喝辣的，就算是我少吃一口，也得让它吃饱。晚上得好好喝上一顿，为咱们的全面合作开心一下。” “对对对，这就叫全面合作了。”沈科长也跟着美滋滋的点头。他们作为研究型的机构，最期盼看到的就是研究成果被投放使用。可是现如今的一些实际情况就有很大的限制，可不是说你想投放，人家就能用。很多时候就算是你白送，人家也未必会看在眼里。也不能说这些人目光短浅，只能说现如今的社会环境太特殊。人们更多的还是愿意求稳，不想去冒险。像陈富贵这么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很多吗？怎么可能啊。就他跟上级领导一汇报，领导也都高兴得不行呢，要不然能给这么大的支持？ “沈科长，不过咱们高兴归高兴，有些小问题也得考虑一下。”陈富贵却是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你说咱们现在是在全面合作，将来这些研究成果到底该咋算啊？这个事是不是得先言语一下？” “这个……这个……” 沈科长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因为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啊。用考虑吗？用吗？好像得用吧？边上的小宇张了张嘴，这又是一个新坑啊。坑不断是咋地？第334章陈富贵太“可怕”了厨房的空气略微有些沉闷，只有锅里炖的菜在发出响声。 “陈富贵同志啊，你说的到底是啥意思？” 沉默了一会儿，沈科长开口了。 “就是说咱们现在这么合作了，将来肯定是会有一定的成果吧？到那时候咱们也得分一分啊。”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就像种地一样，咱们属于一起种，将来打粮食了，也不能光我们一家拿走。毕竟你们也付出了，对吧？” “陈富贵同志，这个……，这次的合作要是有了科研成果也是我们农科院的吧？”沈科长说道。 “毕竟你们只是提供了场地，更多的技术和资产的投入，反倒是我们农科院更多一些。是这样吧？” “是啊，其实是一样的。”陈富贵无所谓的说道。 “咱们不用分得那么清楚，只不过毕竟我们也拿出了土地和人力的投入。也不能让大家伙白忙活，是不是也是这个道理？” “就像大棚种植技术一样，你们过来我们这里研究，然后出成果之后你们会在省级的范围内推广。” “我们呢？在这方面也不会去计较。但是将来要是矮化桃树真的研究出来了，我们也算是贡献了一份力吧？” “还有瘦肉型猪的繁育，我们要是也真的研究出来了。这个猪种的推广也会有一些收益，那时候我们能跟着喝一口汤不？” “其实说白了是啥呢，并不是说我们就非得占便宜，有些事情就得提前讲好。先小人、后君子，这样咱们的合作才能够真正维持下来。” “陈富贵同志，你是不是想得太多了啊？”沈科长有些蒙圈的问道。 “多吗？不多啊。”陈富贵耸了耸肩膀。 “沈科长，你想一想。将来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农科院的发展需求，这些项目直接拿走，到别的地方去研究呢？” “你是正经专业的人，知道这些技术的研究绝对不是一时的，可能需要投入好多的时间来摸索。” 沈科长下意识的点了点头，然后又马上摇了摇头。点头是他知道这些技术的研究绝非一朝一夕就能出成果的，摇头是在否定会把项目给拿走。不过他摇得也不是那么干脆，最后看向陈富贵的眼神也有些发虚。因为这样的事情，他不敢拍着胸脯保证啊。在一些事情有困难的时候，可能会有很多人避之不及。但是在有了一些进步之后呢，就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不能说陈富贵这样的考虑不对，但是目前好像也有些不靠谱。因为从来没有人会提前考虑这么多，考虑得这么复杂。就说农科院在一些公社寻找试验田这个事，各个公社也都是非常积极的支持啊。 “沈科长，说心里话，我是真的希望咱们这个合作能够一直维持下去。”陈富贵说道。 “可是有些事情咱们也必须要考虑好，要不然将来就可能发生不愉快。很多事情啊，咱们必须得考虑周全一些。” “这是一个新的问题，我做不了主。你有什么想法吗？”沈科长问道。 “大致的想法就是跟着你们喝汤呗。”陈富贵笑着说道。 “最起码咱们产生了一些成果之后，我们也得有正经使用的权利吧？比如说矮化果树的推广、种猪繁育的推广等等。” “这个也是很正常的吧？既然在你们这里合作，肯定是要让你们用啊。”沈科长说道。 “那是目前，至于说将来谁能说的准？比如说三年以后、五年以后、十年以后呢？没人敢打包票啊。”陈富贵笑着说道。 “所以我说这是先小人、后君子，咱们把所有问题都摊开了讲。有了真正的决定之后，咱们就依着这些章程来。” “反正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到时候都有规可循，也不会引起什么争端。反正我们大队将来赚了钱，也会在这方面继续投入啊。” “别看现在是你们在帮我们，等我们赚了钱呢？到时候就是我们帮你们。科研啊，可是一个非常费钱的买卖呢。” “那还是等我跟领导反映了之后，看看是什么情况吧。”沈科长想了一下说道。本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是经过陈富贵现在这么一说，他又觉得很有道理。边上的小宇呢，想的就比较多了以一些。因为他知道陈富贵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既然他提出来了这个事情，肯定也是有的放矢。搞不好可能跟他在年前提出来的那个专利的情况有些关系。那个事情也被爷爷当成了很重要的一个事情跟上级领导汇报了，也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呢。毕竟葫芦大队跟农科院的合作，还是以农科院为主啊。农科院那边要是有了什么调整，也就是一道命令的事情。到时候的葫芦大队呢？就真的晾在了这里。但是按照现在这样的社会环境来看，就算是有一些调整，也不会就断了联系吧？是不是想得太多了一些呢？然后他就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葫芦大队和农科院的合作，现在咋就成了陈富贵占据了主动呢？一开始过来的时候，这是在给葫芦大队支持啊。就算是研究一些大棚的种植技术，也是在给葫芦大队支持。然后现在真正的合作还没有开始呢，好像就变成了葫芦大队在帮农科院？自己是亲历者，现在想想好像又有些理所当然。陈富贵这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事，真的是太厉害了。怪不得爷爷那么的看重他，还让自己跟着他学。可是他这么“狡诈”，自己能学明白吗？沈科长身在局中，还想不出来那么多。小宇算是旁观者清，能看出来一些端倪。但是这个事情就神奇在，即便是看出来了，也是觉得理所应当。略微有些吓人，让他都有些看不清陈富贵的“真面目”。陈富贵真的是太“可怕”了，这样的一个人，以前怎么就是默默无名呢？想了半天，小宇就觉得脑壳疼。不想了，乖乖烧火吧。第335章稳操胜券小宇和沈科长轻轻的来，丢下了一堆合作的意向。坐着212吉普忽忽悠悠的走，带走了一脑门子的问号。实在是陈富贵给出来的小问题已经超出了沈科长的权限范围，没法答应。别说是他了，就算是农科院的领导在接到他第二次电话汇报的情况之后，也告诉他院里得研究一下。陈富贵呢？则是该干啥干啥，一丁点都没有把这个事情给放在心上。对于葫芦大队来讲，现在就是稳坐钓鱼台。不管农科院那边拿出来什么样的态度，葫芦大队都是没毛病的。对于葫芦大队来讲，这也是非常好的消息了。所以陈富贵再次把葫芦大队的大小领导们，都给凑到了一起，把情况通报了一下。而在听到他简单的介绍之后，水生叔他们这一帮也是觉得有些蒙，还是非常的蒙。对于他们来讲，这就相当于刚走出家门，天上掉下来一块馅饼。吧唧一下子，砸脸上了。打开一看呢？好家伙，还特么的是肉馅的。虽然说听陈富贵言语了，估计能从外边化缘点好处来。可是现在这些好处貌似就要实实在在的送到跟前来，哪是那么好相信的啊。 “富贵啊，这事我听得咋跟做梦一样啊？一会儿是美梦，一会是噩梦。” 水生叔用力吸了一口烟袋锅，喷出来一团烟雾。 “是啊，给咱们送桃树栽子、送种猪，还要给咱们送粮种。”乔治国也觉得嘴唇有些干。 “还说了啥？将来要是研究明白了，咱们也能跟着有好处？这个事啊，我都不敢想了，不得了啊。” “富贵啊，按理说能给咱们这么多东西是好事。可是我咋就觉得心跳得咣咣的呢？”张全友说道。 “尤其是后边这些，听着咋就跟咱们趁机勒索一样呢？人家领导一生气，把这些东西都给整走可咋整啊？” 他这个话，也算是大家伙共同的担心了。对于大家伙来讲，这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然后陈富贵这么一折腾，让领导不开心了，别说馅饼了，不给你丢下来冰雹就不错了。也不怪他们有这样的想法，实在也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这方面呢，我觉得大家伙不用去担心。”陈富贵开口了。 “现如今人们的日子过得还有些苦，所以让人们吃饱，就成了头等大事。而良种的普及，这就需要一个过程。” “他们农科院更多的还是靠财政拨款来维持，即便是繁育出来一些种子，也没有多少人敢于尝试。” “人们是饿怕了，所以宁可选择保守一些的粮种，也不敢去尝试这些新粮种。省农科院这边，就需要咱们这样的大队来帮他们引领潮流。” “毕竟他们的粮种要是能多卖一些，也能够帮他们提供更多的科研经费。咱们大队就算是补了这个缺，对他们也是有帮助的。” “那将来咱们养猪，同样是养，人家的肥膘多就能多卖不少钱啊。咱们养瘦肉型的，能行吗？”乔治国问道。 “哈哈，这个就是发展的大趋势了。”陈富贵乐了。 “你们就想吧，他们既然敢在这方面做投入研究，那也不能是闲着没事干啊。咱们的韭菜种植，算是狠狠吃了一口肉。” “所以呢，在生猪养殖上，我也打算再吃上一口肉。等别人都知道赚钱的时候再往上冲，那还有多少钱赚？” “而且在瘦肉型猪的项目上，咱们是跟着一起研究。并不是说就放弃脂肪型猪的养殖，前期还是以这个为主。” “但是也有一说啊，咱们今年的日子过得会苦一些，大队的开销会很大。很大的一个可能，就是看到了赚钱，却看不到钱。” “而且我也希望三个小队都仔细挑选一下，找一些人将来跟农科院的人学习果树的护理、大棚的种植、猪鸡鸭鹅的养殖。” “但是咱们辛苦呢，也就是辛苦这一年。来年咱们就有了经营的实力了，大家伙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大家互相瞅了瞅，也是真没有想到养殖项目，这是说上就上啊。 “富贵啊，其实别的倒是没啥，就是养猪鸡鸭鹅，咱们怕喂不起啊。”水生叔说道。 “尤其这些猪，到了冬天的时候，肯定吃得更多、长得更慢，到时候咱们就把口粮都给挪出来啊？能准成吗？” “水生叔，准成是准成的。咱们今年的地虽然还没有种，但是肯定是能丰收啊。”陈富贵说道。 “到时候谁家的玉米富余了，大队就用钱买呗。反正怎么也能把这些猪给养大，到了冬天那都是啥行情？” 听到他这么一说，大家伙点了点头。陈富贵说的这个不算是瞎说，也不是忽悠，这是板上钉钉的。个人伺弄的土地，肯定更上心。今年还有那么多的大粪上地里，肯定也会让庄稼长得更好。但是种地这个事情，也是有风险的，得看今年的雨水情况咋样。大涝或是大旱，对庄稼的收成都有影响。反正很多事情也整不明白，那就依着小富贵的心思，折腾去吧。再折腾能咋地啊？顶多也就是跟往年一样，白辛苦呗。要是真的整成了呢？这可就是了不得的事情呢。反正今年的大家伙都是非常有奔头的，对于今年的耕种心里边都火热得很呢。 “大家要是没啥别的意见，等农科院那边有了消息之后，我就直接跟他们谈。”陈富贵笑着说道。 “行，反正咱们大队也就你明白得最多。你让我们去跟人家扯，半天都扯不到一起去。”水生叔点了点头。 “然后你们在各自的小队也好好选一下人，选一些有头脑、手巧的跟着一起学。这才是实实在在的，靠别人不如靠咱们自己。” “水生叔说得对，这话在理。”陈富贵乐呵呵的说道。 “不过目前对咱们葫芦大队来讲，还有一个小状况啊。也都听说了吧？媒人上二柱子家里提亲了。大家伙对这个事咋看？”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愣住了。这个事大家都知道，是好事啊，富贵问这个干啥？第336章一石激起千层浪 “富贵，你有啥想法，你就直说吧。”水生叔说道。 “要说的事情呢，就是二柱子遇到了难处。”陈富贵说道。 “今天我也去了我老丈人家里边扫听了一下，姑娘的家里也很底实，也不嫌弃二柱子家那么穷，看中了二柱子这个人。” “可是看中归看中，他们要是想成亲，最大的问题就是住的问题啊。家里边的房子，已经把东屋让给大柱子了。” “成亲之后，总不能跟父母住在一个房间里吧？就算是挂帘、做隔断，这也都不方便。对吧？” 大家伙齐齐点头。这话说得也不差，没有这样住的道理。 “所以横亘在二柱子成亲这个事情面前的，就是住房的问题。”陈富贵说道。 “凭着二柱子家的家底，盖新房指定是没戏了。熬上这一年，明天在房子边上补出来一间房，这个还有可能。” “可是一年的时间啊，真的是太长了。谁知道半路上会不会杀出来一个好小伙，把二柱子的媳妇给抢走？” “咱们都是农村人不假，可是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家里边男娃多的，虽然也多了一些劳力，开销也大啊。” “二柱子家确实也是过于穷了一些，咱们葫芦大队好不容易把媒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不能就这么断了线不是。” “这个影响到的可不仅仅是二柱子一个人，还有咱们大队上别的后生们。咱们得借着这股劲，让附近的媒人们都知道，咱们葫芦大队可是有不少好小伙子呢。” “富贵啊，那你说咋办？你给指点一下。”张全友开口了。二柱子是他们一小队的人，他这个小队长也需要贡献自己的力量。不能眼瞅着二柱子的媳妇被人给抢走，那以后可不成了笑话？ “我琢磨着啥呢，这也不仅仅是二柱子一个人的事情。咱们大队其实很多人家里边，都有这样的难处。”陈富贵又接着说道。 “所以我就合计着，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呢，咱们大队就先帮衬一把。最起码，先用大队的钱帮二柱子把这间房子给接出来。” “这个钱可不是白给他的，也需要他将来还。不会记在他们家的户头上，而是记在他个人的身上。” “富贵啊，这样怕是有些不妥吧？二柱子就算是去造纸厂做工赚了钱，也都是交到家里边啊。”乔治国说道。 “就算是二柱子将来还大队这些钱，那也得是他家里边出不是。这么折腾的话，是不是有些白折腾了？” “嘿嘿，也不是白折腾啊。得让二柱子知道，他能这么快娶上媳妇，这是大队帮的忙，以后干活就更加的用心。”陈富贵笑着说道。 “咱们这是把大队的帮扶，落实到了个人。至于说他们家里边的财务怎么分配，那是他们家里边的事情，对吧？” “而且咱们的帮扶，也不是谁都可以的。二柱子憨厚老实，没有别的乱七八糟的心思。就说我自己都能帮他把房子接上，但是不能这么做。” “咱们大队接下来虽然在耕种上是各家自己负责，但是还是有很多的事情需要集体经济的发展。” “怎么才能不回到咱们以前的老路上去？咱们就得把这股劲给凝聚起来。所以就得落实到人头上，咱们肯帮助，是因为二柱子这个人。” “就是要让大家伙都知道，咱们这个大队部不是摆设。谁家有了难处，咱们都会伸手。只要个人踏实、肯干，跟家庭啥样这都是没关系的。” “以后咱们葫芦大队会有越来越多的事情做，做这些事情，光给工分就行吗？那样的话都不够支付劳动报酬的。” “咱们在需要更多人贡献自己力量的同时，也得给相应的回馈啊。所以我觉得，咱们将来的大棚、果园、猪鸡鸭鹅的养殖需要的人员，就不记工分了，直接给钱。” 陈富贵的话，不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也差不多，一下子就把这几个人都给吓住了。实在是因为他说的这些话太大胆、太不可思议、太吓人、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咳咳咳……” 水生叔抽到嘴里的烟因为长时间忘了吐，把他给呛了一下，也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富贵啊，要是这么弄的话，搞不好要吃官司啊，可不能这么犯错误。” 喘匀了气后水生叔说道。 “是啊，咱们现在偷摸把地给分了，将来都不知道咋收场呢。” “富贵，这个太危险了，咱们还是想个别的辙吧。” “该给二柱子盖房子咱们肯定得帮衬一下，但是给工钱这个事，可别再提了。” …… 别的人也跟着说了起来。任谁也没有想到，本来还开开心心规划未来的场面，一下子变成了“惊悚”题材啊。这是要走资本主义路线还是咋地？想折腾也不能这么折腾，这是真的在犯错误啊。等大家伙讨论得差不多了，陈富贵摆了摆手，“其实在这个事情上，国家并没有政策来反对。” 听到他的话大家伙又愣住了。富贵咋就这么犟啊？这还啥反对不反对的，你这不是要走资本主义路线吗？ “目前我们的集体经济方式，是三级所有，队为基础。”陈富贵又接着说道。 “所以接下来，咱们要搞的这些副业，就是生产队的企业。就跟公社的养猪场、林场、供销社，这个性质上是一样的吧？” 大家伙互相看了一下，好像这么说也不差。毕竟这都是集体的买卖，只不过那个是归到公社的，这个是归到生产队的。其实有些生产队也会有专门的“副业队”，搞副业，但是那也都是记工分啊。 “林场、养猪场、供销社的可以给员工发工资，那么谁规定咱们不能给咱们大队的人发工资呢？”陈富贵又接着说道。乔治国很想反驳一下，只不过张了张嘴，没说出来话。对啊，这都是集体的买卖，凭啥公社的能发，咱们生产队的不能发呢？第337章点燃大家心中那团火 “最为关键的一点是啥呢，咱们这个果园和养殖场，那可不是随便搞搞的。”陈富贵又接着说道。 “稍后我就会去公社和县里问问，咱们这个手续该咋办。果子又不是结一年就完事，得年年结啊。” “咱们也不能每一次都找乔老爷子给写条子，然后才敢往外卖。对吧？咱们的果园和养殖场，是需要在县里正经备案的正规买卖。” “咱们是正规的买卖，有了正经的名头和材料，咱们给大队上在企业里做工的人发工资，凭啥就不行呢？” “其实我会有这样的提议，也是为了团结咱们大队的凝聚力。要是只给工分的话，一准还是糊弄的干。” “月月给工资就不一样了，你不好好干，咱就换成能好好干的人来。谁表现得好，咱们就给谁这个机会。” “只不过到时候咱们大队上的会计就得忙了，不管是果园还是养殖场，都需要把账给记好喽。” “大家伙都努力干活、认真干活。比如说今年养十头猪，明年就能够养二十头、三十头、三百头。” “不管是果园还是养殖场，将来赚钱了，都需要在保证两个企业自身发展的前提下，然后再把多余的利润拿出来给大家伙分。” “咱们搞这两个买卖，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太多。就需要负责管理的社员更加用心，也会耗费更多的时间。” “咱们队上以前养猪，基本上过去喂食就成。以后能成吗？你不得多留意一下猪的状态，万一有害病的呢？” “多付出的那些辛苦，没法用工分来衡量。咱们虽然是生产队，但是咱们也要跟公社这个大集体接轨。” “往常没有过这样的想法，那是因为往常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小打小闹。现如今可不同了，咱们可是要卯足了劲的好好施展一把。” “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以后家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想吃肉的时候就砍上一斤，家里的后生要成家了，也不用跟盖房子发愁。” “以后咱们葫芦大队的人走出去，也能够真正的挺直了腰杆。让别的大队的好闺女们，将来想嫁人就都往咱们大队瞅。” “其实也怪我以前没有跟大家伙说清楚，咱们这次要张罗的事情规模是这么的大。可不是小打小闹，那也是能跟种大棚韭菜一样放卫星的。” 说完之后，陈富贵也觉得有些口渴。拎起边上的搪瓷茶缸，咕噜噜的灌了一通水。其余的这些人呢？现在也是有些口干舌燥。不是紧张的，而是因为他们心中现在都在燃烧着一团火。就像前边说的那样，穷也是分三六九等的。葫芦大队在公社并不是最穷的大队，但是也能排在倒数第三之内。基本上呢，每年都是保二争三。人家有的大队边上有能烧砖的土，没准还会趁着农闲烧上几窑砖。到了葫芦大队呢？真的是有好多的小伙子娶不上媳妇啊，人家不愿意嫁到这边来。现在可倒好，陈富贵的话把大家伙心中那团火都给点燃了。前边的惊吓好像仅仅是因为自己的见识不够，理解有了偏差。要是按照小富贵的说法，这样操持并不是违背政策，那为啥不能干？小富贵有本事，带着大家伙折腾、带着大家伙赚钱，那还有啥好说的？干就完了。 “不管别人啥想法，我同意。”齐援朝开口了。 “我也同意。”乔治国也举起了手。 “其实要不是因为富贵是我们三小队的，我肯定能够更先发言。我支持富贵是因为他说的这个事，可不是因为他是我们三小队的人。” “说啥呢？别看富贵是你们三小队的，也是咱们葫芦大队的。” “就是啊，这次的事情也就富贵能够操持起来，富贵可是咱们大队的宝呢。” “对头，也得劳烦富贵跟着操心，把大棚啊、果园啊、养殖场这边的事情给管起来。” “是啊，富贵说话好使，大家伙也都信富贵的。” “要我说啊，以后咱们也别把三个小队分的那么细。太分散了，干啥都不得劲啊。” “是啊，就说这次张罗这个事，也得着落到大队的名头上呢。” …… 大家伙再次议论起来。只不过这次的议论又由刚刚的惊吓变成了畅想未来，心里边都憋足了劲。陈富贵的心里边也畅快了不少。他就算是有再大的本事，如果不能够依托集体经济来发展的话，那也都是白扯白。而要想依托于集体经济，就得征得大家伙的认可才行。现如今的人们思想还都是很“保守”的，他今天说的这些确实也是有些出格。原本他也可以继续混日子，等再过两年开始发展经济的时候再折腾。可是到了那个时候，可就吃不上热乎的了，就得从现在开始积蓄力量。以后要做的事情那是非常多的，这些事情也需要人、需要钱。光靠他去造纸厂扛活、伺弄大棚，那可是赚不来。现在搭上了省农科院，这就是一大臂助。要是不借着这个机会就开始谋划，那他也是白混了。 “行，看来大家伙也都同意了富贵的提议。” 水生叔开口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果园和养殖场和大棚都由富贵来管。该咋操持也让富贵来安排，想干好活就必须要有好领导。” “再有就是二柱子盖房子这个事，全友啊，回去你就跟二柱子家问一下，把这个事情给落实。” “以后也是咱们大队的章程，不能让咱们大队的小伙子们眼瞅着娶不上媳妇。确实需要做一些改变了，要不然咱们葫芦大队就是一潭死水。” “行，那我也就不跟大家伙客气了，这些事情我担起来。”陈富贵点了点头。现如今确实也不是谦让的时候。可以不当生产队的大队长，但是这些买卖必须得他来操持，交给别人哪能放心？接下来的一年会很忙，但是也会有很多的快乐。虽然会累一些，但是累得踏实啊。第338章葫芦大队捅了马蜂窝社员们的思想暂时得到了统一，这对于陈富贵来讲，比捡到了一百块钱都要开心。因为人的思想是最复杂的，在不同的时期、不同的环境下都会有着不同的想法。不说是一时一个样也差不多，很难管理。他自己也非常清楚，自己目前在葫芦大队能够“说一不二”，还是跟自己做的事情有关系。但是这样的“权威”不可能一直保持下去，随着人们的日子好过了，肯定还需一次接着一次的不停努力。目前的成就仅仅是因为大家伙穷怕了，经过自己的努力，让大家伙看到了一丝吃饱饭、穿暖和的光亮而已。当真正的吃饱、穿暖之后呢？肯定还会滋生出别的想法。而那个时候正赶上经济浪潮的冲击，葫芦大队的社员们，还会如此跟自己一条心吗？这就是人心，你根本无法去掌控，只能维持。不过对于现在他张罗的事情来讲，这也够了。不管什么事情都得一点、一点做，你要是把步子迈得太大，不仅仅容易扯到蛋，还容易拉掉胯。统一了思想的葫芦大队，自然又有了一番新的气象。尤其是在大队部宣布了会替二柱子垫付盖房子，给他娶媳妇这个事情之后，那个精神头就更加的不得了了。房子啊，不管是在现在还是在将来，都是人们心中非常惦记的。哪个小伙子不想娶个媳妇回家过开心快乐的日子？可是葫芦大队太穷啊。对于很多人来讲，盖房子这个事真的想都不敢想。好些人家的房子，其实都是土坯房呢。就陈富贵家里这栋新盖的宅子，绝对是豪得不行的豪宅了。现在葫芦大队的小伙子们就看到了娶媳妇的希望，即便是日子暂时苦一些，大队能帮忙把房子给解决了。还钱？这个事你还用担心吗？有富贵哥在，跟着富贵哥好好的干活，还赚不来钱？这个事情所带来的影响，其实都比有人要给葫芦大队免费提供粮种还要大很多。当然了，不管是啥事情，都是一体两面。有好的一面，自然也有一些负面影响。现在的水生叔就苦着脸的坐在陈富贵的院子里，很是愁闷的抽着他的烟袋锅。 “富贵啊，你说现在可咋整？一下子冒出来这么多想要盖房子的，大队哪里有那么多的钱啊。”水生叔说道。 “水生叔，这个没啥吧？给大家伙排好队形，赶着着急的来不就行了嘛。”陈富贵笑着说道。 “这一帮操蛋的玩意，咋说他们好呢？一开春还都惦记上媳妇了，头几年也没看他们这么着急。” “废话，咋能不着急啊？徐老蔫家的老大今年都二十七了，还没成家呢。后边还跟着好几个，能不着急嘛。”水生叔说道。 “又不是都像你，能够娶到明月这么好的媳妇。我现在都不敢回家了，只能躲你家来。晚上就在你家吃了，也不用给我特别做啥。” “我还挺好奇的，为啥他们没找我来说呢？”陈富贵问道。 “都怕招惹了你的驴脾气呗，柿子也得捡软的捏。”水生叔无奈的说道。 “哈哈，水生叔，不用跟这个事愁。”陈富贵说道。 “干啥都得讲究个轻重缓急，而且咱们大队帮忙盖的房子，无非也就是接一间屋子而已。那些连说媒的都没有，就得往后排。” “今天中午的时候我去了一趟公社，咱们大队的大喇叭明天就能给送过来安上了。以后有事情啊，直接在大喇叭里喊就行。” “那可挺好的，咱们都要多久了，到现在才给排上。”水生叔说道。 “啥事都得慢慢来啊，也不能因为咱们需要就一个劲的照顾咱们。”陈富贵笑着说道。 “估计这几天还会有放映员过来放电影，看个新奇吧。都不敢让多放，就怕耽误了第二天干活。” “富贵、富贵，没歇着吧？” 这时候大门外传来了胡广全的叫喊声。 “老胡，进来吧，正好晚上就在我家吃。”陈富贵招呼了一句。 “哟，水生叔也在呢啊。你们葫芦大队可是不得了，估计再过两天媒婆都能把你们的路给踩平了。”走进来的胡广全说道。 “胡场长，你听着啥了？”水生叔问道。 “你们不是为了让大队的后生娶媳妇帮忙给盖房子吗？这可是忒不得了了，不说捅了马蜂窝也差不多。”胡广全说道。 “完了、完了，这可咋整？咋传成了这样啊？”水生叔一下子着急了。 “放心、放心，没事的。”陈富贵乐了。 “传言这个东西，就让它在道上传着呗。不过周边大队的压力可能会大一些，够他们喝一壶了。” 胡广全也乐了，“可不是嘛，都在议论这个事呢。都惦记娶媳妇，反正现在公社都在议论这个事。” “这个都没啥，我们也不是白给的房子，将来赚钱也得归上才行。你这时候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啊？”陈富贵说道。 “可不是就为了说这个，明天不是休息日吗，我给马厂长约了一下，到你家吃饭来。行吧？”胡广全眼巴巴的说道。 “行，咋不行呢。弄点牛羊肉，咱们烤肉吃吧。”陈富贵笑着说道。 “我可不是忘了这个事啊，而是最近我们一直在干活呢。就算是农科院那边还没有给我们确切的答复，我们也得先把种树的坑给抠出来。” “你没忘就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该咋跟马厂长说呢。” 胡广全这也就放心了。 “水生爷爷、胡大爷。” 这时候馨馨领着小动物从外边跑了回来。 “馨馨啊，过来，胡大爷给你带大白兔了。” 胡广全说着就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一小兜大白兔奶糖。馨馨小朋友双眼闪亮，一下子就跑过来，嗖的就给拿了过去。 “胡大爷，让爸爸给做香香的肉肉吃。”小家伙美滋滋的说道。 “啥时候都是你落好处，然后把爸爸给丢外边去。”陈富贵嘀咕了一句。小家伙可不是善茬，挤到了他的怀里，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贴个脸，这就算是奖励完成。别看有些敷衍，陈富贵也是乐屁颠颠的。第339章教育不可轻忽 “诶？富贵啊，弟妹没在家？回娘家了？” 胡广全好奇的问道。 “哎……，我这个宝贝媳妇啊，现在天天都在忙着家访呢。”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新的民办教师还没有招上来呢，她跟徐校长一人拿三个班级。这一天天的，忙得不行呢。” “按理说你们这边招民办教师的话，应该好招啊？”胡广全诧异的问道。 “想来的人多，可是都没有通过徐校长的考核。”陈富贵说道。 “徐校长说吃饭可以糊弄、睡觉可以糊弄，唯独教书育人不能糊弄。你糊弄了，耽误的就是好多孩子一辈子的人生。” “现在好了，我们这个家也要散了。媳妇每天忙活着的都是学校的事，闺女每天忙活的都是跟小伙伴怎么玩。” 看着他那个委屈巴拉的样子，不管是胡广全还是水生叔都被逗乐了。以前的馨馨可是非常缠着陈富贵的，他干活的时候，哪怕是坐在边上看，那也是美滋滋。可是自打小家伙体验到了跟小伙伴们开心玩耍的快乐之后，渐渐的就把陈富贵同志给抛弃了。 “富贵啊，该说不说啊，徐校长和弟妹也真是这个。”胡广全竖起了大拇指。 “也是借着这次高考的东风吧，咱们县里的小学对于招民办教师都给放宽了政策。徐校长和弟妹宁可自己累，也要有这样的坚持，可是不容易啊。” “那不就苦了我嘛，都快跟一个人过日子差不多了。”陈富贵又吐槽了一句。 “还有你非得让张罗的那个培训班，这就是最后一批了。晚上都不能早早睡觉，吃完饭还得过去瞅瞅。” “那你这个陈先生也不能让人白叫啊，总归得露一手，争取再给整个好成绩出来呗。”胡广全说道。 “难啊。” 陈富贵摇了摇头。 “上一次咱们是占了先机，这一次各个学校都开始重视了，都是卯足了劲的学习呢。所以竞争会更加的激烈，也看他们的运气咋样了。” “说起这个事，还真得谢谢富贵。丫头又来信了，说大学里的日子过得可美了。”水生叔说道。 “挺好的，在大城市也能跟着长见识，以后的生活就不愁了。”胡广全说道。 “哟，徐校长也过来了啊，这提的是啥啊？” 这时候徐校长和陆明月从外边走了进来，陈富贵赶忙迎上前。 “家访去了嘛，给抓的小鱼和小虾。我也不会弄，就拿你家吃来了。”徐校长说道。 “徐校长，刚刚还说起您了呢。有着教育家的风骨，不得了。”胡广全说道。 “啥风骨不风骨的，倒是让明月跟着挨累了。”徐校长说道。 “也没啥，反正我做饭馨馨也不爱吃，也都是他在做。”陆明月笑着说道。 “妈妈、妈妈，胡大爷给馨馨的大白兔奶糖。”小家伙又献宝一样的跑了过来。 “那你有没有谢谢胡大爷啊？”陆明月问道。 “有，让爸爸给胡大爷做香香的肉肉吃。”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道。 “我看是你馋肉了，不是说好今天晚上用辣椒炒土豆丝的吗？”陆明月问道。被揭穿了自己的小心思，馨馨那也是一丁点都不害羞。反正咱就是爱吃肉，爱咋咋地。人也都回来了，陈富贵赶忙操持起今天的晚饭。原定的计划不变，然后再来上一个青椒炒肉、小鱼小虾酱，这就算是齐活。都不是外人，非得把菜张罗得有规矩。顺口、下饭，这就完事。 “陈队长、富贵，你们俩也不能光想着大队小伙子们的事。是不是也得为我们小学着想一下啊？” 吃了一会儿后徐校长说道。 “徐校长，这个您就放心吧。今年实在是开销有些多，学校的校舍肯定会维修一下。”陈富贵说道。 “行，有你小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第二遍我都不带问的，你想着就行。”徐校长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家伙，给我多大的压力啊。”陈富贵无奈的说道。 “要不然咋办？反正我就惦记着让这些孩子们都能够把基础给打好。”徐校长说道。 “百年树人啊，小学这个阶段看似很不重要，却也正是在培养孩子们学习兴趣的重要阶段。” “就说现在咱们的葫芦大队吧，哪怕上次的高考成绩那么好，是咱们公社里出去读书最多的大队。” “可是实际的情况呢？现如今各家各户对于学习的重视程度还是不够。那股热乎劲已经过去了，我们就得把家访给做扎实了。” “前天去公社开会的时候，教育组还跟我谈话呢。说差一不二就得了，现如今想要选出优秀的民办教师也不容易。” “可是我不敢放松要求啊，我知道为啥那么多人都想到咱们葫芦大队来教书，就是看中了现在葫芦大队的好。” “他们能把多少心思放在教书上？听两堂课就都露馅了。这样的人我咋敢用？我虽然就是一个教书匠，但是学校我说了算，就得这个要求。” 陈富贵拎起边上的茅台，给徐校长倒了一杯，“教书匠咋了？这也是正经的匠人精神呢。您就放心吧，总归会选到合适的人。” 他的心中对于徐校长是真的很佩服。也是因为这次的高考成绩吧，县里原本的想法是要把他给调回去。只不过徐校长没有同意，就是要扎根在葫芦大队，把小学给搞好。这样有坚持的人在后世真的不多见，教书育人不可轻忽，需要的就是这样有坚持、认真的人。 “这样吧，你们小学的门窗我们林场包了，明天就安排人量尺寸。”胡广全说道。 “不怕有人告你啊？”陈富贵笑着问道。 “怕？我看谁敢告去，这是给孩子们学习的地方。”胡广全说道。 “不仅仅是你们葫芦大队，我们有富余钱了，就陆续给换。我们林场考出去的也不少，职工们都念着你们的恩情呢。” “好，胡场长，我敬你一杯。”徐校长端起了酒杯。 “不敢当，我陪一杯。”胡广全赶忙说道。连陈富贵都尊重的人，他哪敢摆什么场长的谱啊。第340章这顿烧烤吃得有点贵昨天的晚饭吃得很开心，造成的后果就是徐校长和水生叔都喝多了。徐校长是因为陈富贵是真的重视教育而开心，水生叔是因为现如今葫芦大队真的不一样了而开心。虽然开心的原因各不相同吧，但是开心的滋味是一样的。今天是休息日嘛，而且他还有事情不用去上工，难得就懒了个床。还是睡醒的馨馨跑过来，把他们两口子给搅和醒。 “都这个时候了？赶紧起来，没准一会胡大哥他们都该到了。”陆明月催了一句。 “到了就到了呗，天天那么忙，我想媳妇啊。”陈富贵说道。陆明月在他的胳膊上掐了一把，懒得理他的疯言疯语。 “妈妈，馨馨也想妈妈。”小家伙也开口了。 “你才不想我呢，每天就惦记着吃和玩。早晨吃啥？让妈妈做还是爸爸做？”陆明月问道。 “还是爸爸做吧。”小家伙一本正经的说道。就是正宗小馋猫嘛，爸爸做的饭香香的。吃完了陈富贵煎的鸡蛋饼之后，小家伙就跟着他一起刷烤箱。毕竟前些日子太冷，就算是想吃烤肉串也没法操持。对于烤肉，小家伙也是非常痴迷的。 “滴滴滴” 大门外响起喇叭声，小家伙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就很“费力”的拎着一个口袋，大老虎则是叼着口袋的另一边。 “富贵啊，这大老虎的劲也忒大了吧？” 跟着进来的马国昌感慨的说道。 “反正猪骨头它要是想咬的话，那都是嘎嘣脆。你说你过来就过来呗，还买这么些东西干啥啊。”陈富贵说道。 “不是听说馨馨前段时间馋罐头了吗，给买了几瓶。里边还有牛肉和羊肉，你可得好好给烤上一些。”马国昌笑着说道。馨馨的小样子美得不行。罐头好吃啊，还不用装病就能吃到，那就更加的美。 “本来说好是我来买，马厂长就直接给弄利索了。”跟着进来的胡广全补了一句。 “都不是外人，也不用跟老马见外。”陈富贵随口说了一句。 “其实我今天就是借花献佛了，能出的也就是这个手艺。老马啊，其实是老胡不好意思张那个嘴，然后让我来说。” “马厂长都是为我着想，我还拒绝，忒不识抬举了。”胡广全又补了一句。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马国昌摇了摇头。 “就是觉得你在林场有些操心，我们造纸厂工作自在一些，又赶上有了缺。以后可不敢这样了，到富贵家该吃饭就吃饭，有啥话咱哥们直接说就成。” “哈哈哈，我就说嘛，没有啥事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一顿不行，那咱就来两顿。”陈富贵打趣了一句。 “爸爸，今天吃完还啥时候吃啊？”馨馨精准的把握到了“两顿”。 “馨馨啥时候想吃了，就给胡大爷摇电话，胡大爷给馨馨买肉。”胡广全说道。 “嗯呐。” 小家伙美滋滋的点头，然后就从袋子里抱出来一盒桃罐头，眼巴巴的看向了陈富贵。陈富贵还能说啥？小馋猫的馋虫又冒出来了，那就给它打开吧。还别说，小家伙也是有良心的。这边的罐头刚打开，她就跑屋里抱了一摞碗出来，拎着勺子给大家伙分。她的心意，大家伙收下就好了，怎能真的跟孩子抢吃喝啊。 “富贵啊，帮哥哥想个辙，怎么才能够让造纸厂的效益更好一些。” 开始穿串后马国昌问道。 “啧啧，这顿烧烤吃得有点贵，这个题目太大啊。”陈富贵皱了皱眉。 “要不然还咋样？反正我是遇到了难处了。”马国昌说道。 “去年我们厂受到了部里的表彰，我就琢磨着今年怎么也得干得更出色才行。想了好久，没想出个四五六来。” “老马，要我说吧，你目前的任务呢，首重一个‘稳’字。”陈富贵说道。 “啥是稳？可不是说稳稳当当的混日子，而是要把造纸厂的生产搞稳了才行。这两年的情况还得观望一下，但是你稳了就啥问题都没有。” “富贵，你说透呗。”马国昌赶忙问道。 “其实也没啥，就是你们的生产工艺上，看看还有没有能够提高的地方。”陈富贵说道。 “再有就是纸张的质量，还有就是工伤的控制。这些都能够管理好，造纸厂也就稳了。” 马国昌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富贵啊，你没说透。目前我们其实也在抓质量、抓工艺，你还得说。” 边上的胡广全都吓一跳，他都发现这俩人的对话好像有些听不懂的样子。 “那我就再说一点吧，这是稳的表面形式。稳的真正内涵呢，其实就是开源与节流。国营工厂啊，各种情况也是层出不穷的，开源现在不好弄，但是节流得搞好。”陈富贵说道。 “这就对嘛，说到了戏肉，接着说。”马国昌笑眯眯的说道。 “类似于你们造纸厂这样的大厂，其实还是有一些浪费的。”陈富贵说道。 “毕竟你们厂各个部门太多，管理层级也多。这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反正你稍稍注意一些就行。” “对了，还有一个重要的事也得跟你提一下。咱们造纸厂在防火方面有些例行公事的感觉，有些潦草了。” “造纸厂啊，不管是成品还是原料，遇火即燃。可是就我观察，在我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好像从来就没有一次消防演练吧？” “呃……，那玩意还用做吗？”马国昌诧异的问道。 “是啊，我们林场其实也是对这方面很重视的。不过不是有消防器具啥的就行吗？”胡广全问道。 “真的就行了？厂子里打更的夜里出去走几趟？走全了吗？”陈富贵笑眯眯的问道。 “要是真的发生了火灾，多少时间能够有人发现、有人参与灭火。造纸厂的水龙头都会使唤吗？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灭火？” “这就是啥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天灾人祸的，有时候躲是躲不开的，就看你的命咋样。” 听着他的话，马国昌脑门上的汗都冒了出来。可不是天气热，现在还得穿着夹袄呢。第341章得有危机感陈富贵说得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天灾引起的火情，这个还能够推脱一下，因为这个属于不可抗力。但是要是人祸引起的呢？到时候他马国昌就是直接责任人。可不会有人看你以前经营造纸厂的效益怎么样，只会看着你这次的损失会有多大。但是这里边也会有一个细微的分别，那就是要看你这场火情的损失有多大。如果火情发现及时，又通过有效救援，损失很小的情况下，这就是相当积极的一面了。可是马国昌仔细思量之后，很简单的就能够给出答案。不行。根据造纸厂目前的管理制度来讲，要是真的起了火，损失不会小，不说火烧连营也差不多。所以他害怕了，就好像这场火正在烧，已经烧掉了他这个厂长的位置一样。 “马厂长、富贵，真的会那么严重？”胡广全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陈富贵笑着点了点头，“只能说比想象的还要严重很多，也是现在的一个特殊情况造成的吧。” “造纸厂这几年在老马的带领下，产量屡创新高。所以呢，为了不掉队，这个产量就只能继续维持、努力的往高了冲。” “可是你不管生产啥，你也得有原材料的供应吧？造纸厂的堆料场虽然面积不算小，面对这样的生产需求之后呢，苇垛之间的安全距离就小了很多。” “我在造纸厂干过活，所以对于堆料场的情况了解一些。尤其是赶上大风天气的时候，一些苇毛子就会被风吹得乱飞。” “这样的玩意，你都别说明火了，哪怕一个小火星都可能给点着了。而且它们起火的时候还不会那么明显，等你发现的时候都说不准会烧得多大。” “富贵啊，你既然早就看出来了，为啥不早说啊？”马国昌苦笑着说道。 “马哥，你要是不问的话，你说我咋说？”陈富贵耸了耸肩膀。 “目前的造纸厂在咱们市里那也是响当当的好厂子，也就是比机械厂差一些吧？刚刚你也说了，还在部里拿了奖。” “我空口白牙的说，这不是在给你支罗锅呢吗？就算是咱们往常的关系也很不错，事也不能那么办。” 马国昌搓了搓脸，也知道陈富贵说的是啥意思。对于最近的自己真的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即便是这次过来也是盼着陈富贵给拿个主意，让造纸厂的经营再迈上一个新台阶。安全隐患？谁想过这些啊，想的只有产能、产能、产能啊。在这样一个任务为王、产量为王的时代，考核的指标也只有这一个。 “明天我就安排人把这些问题都给解决掉。就算是会耽误一些生产，也不能留下这些隐患。”马国昌说道。 “具体该咋弄，你们肯定有自己的标准。反正消防设施和器具好好规划一下，看似浪费钱，真有用的时候都嫌少呢。”陈富贵笑着说道。 “你也不用夸我，我知道你是给我留脸面呢。要不然现在天干物燥，还经常起风，真的不好说。”马国昌摇了摇头。 “归置好了就完了呗，也不用太担心。”陈富贵说道。 “其实你们这些大厂啊，就是管理上略微松散了一些。回去好好抓一抓吧，其实也没啥。” “那要是把这些都给抓完了呢？”马国昌又接着问道。 “那就得研究新品呗，这才能够在造纸行业中占据有利位置。”陈富贵说道。 “不过我觉得你们现在完全不用考虑这些，慢慢做准备就行。现在能够完成国家分配的生产任务，这就可以了。” “将来呢，要是有闲心了，也可以把目光放到苇场那边去。顺便再研发一些适应百姓生活的用品，这就没问题了。” “把目光放到苇场？关苇场啥事啊？”马国昌好奇的问道。陈富贵前边说的这些他能够理解，可是苇场那边就是种苇子的地方，关那边啥事？ “马哥啊，苇场看着不起眼，可是却把控着你们的生产资料。” 陈富贵说着将穿好的肉串放到了烤架上。 “目前的生产经营方式呢，是全力供应你们造纸厂的生产。但是假如有一个新的情况呢，将来再冒出来别的造纸厂呢？” “那不可能，就我们厂的产量，可不是谁都能比的。”马国昌说道。 “咋就不可能？咱们还有从外省调拨过来的苇子吧？为啥将来就不能从咱们跟前这个苇场往外省调？” “目前造纸厂的产能还能突破一下，可是就算是再突破，产能也是有限的吧？这些造纸厂无法满足人们生活所需的时候，国家是不是得考虑建新厂、提产能？” “或者干脆一些，将来就在苇场的边上建设一个新的造纸厂。节省了很多的运输成本啊，到时候你们如何面对原材料分配的一个问题？” “那……，那国家也会多分配一些，保障我们的生产啊。”马国昌说道。 “这个肯定会，但是在狼多肉少的情况下，还能怎么样？还不是得需要你们到外边再去踅摸原料去？得有危机感啊。”陈富贵笑着说道。有些话也没法说得太透。面对经济浪潮冲击的时候，这些国营厂的日子可是真的不好过啊。即便造纸厂这样有一定污染的企业，也是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冒出来。跟他们抢，能抢得过？到那时候的造纸厂哪里还有什么昔日荣光，等待破产是唯一的活路。其实很多国营厂都是在这么过日子，没有一丁点的危机感，全指望国家喂饭吃。因为在这个时代，他们都是捧着“铁饭碗”的啊。烤架上的烤肉滋滋冒油，马国昌的心里边也是乱成了一团。一瞬间就觉得烤架上的肉串，不是那么的香了。要是别人说这个话，他会当成耳旁风。但是这是陈富贵说的，你就得认真对待才行。但是现在看来自己跟陈富贵的关系还是差了些意思，因为他没有说透。还得继续努力，这小子一肚子的道道呢。第342章陈富贵又出新难题一顿小烧烤，让这个休息日变得很有意义。反正馨馨就是这么觉得的，烤肉多香啊？吃一会儿烤肉，再来上一口黄桃罐头，还能接着吃几串。马国昌则是有些心不在焉，只吃了一点点就坐不住了，开着212就往造纸厂赶。得来上一场轰轰烈烈的整改行动，要不然他的觉都睡不安稳。胡广全则是再次见识到了陈富贵的本事，随便的一些话都能够让马国昌坐不住，这得是多厉害？而对于陈富贵来讲，根本都没有把这个事情给放在心上，还是该干啥就干啥。荒地里的树坑得刨吧？大棚得归置吧？总不能让好好的大棚闲着，该操持还得操持。即便没有冬天的菜那么贵，好歹也是有些赚头的。现如今的葫芦大队可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人们的脸上始终挂着笑容，看到了好日子的奔头嘛。只不过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现如今的光明公社社长吴光耀就在耿国忠的办公室里，跟他一样的发愁。因为陈富贵又给他们出了新的难题啊。 “光耀社长，你说陈富贵这个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农科院都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来。”耿国忠说道。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折腾啥，现在各个大队的大队长都经常往我那里跑。看看能不能跟葫芦大队说一下，就别帮社员们盖房子了。”吴光耀苦着脸说道。 “可是那是我说了就能行的事吗？人家葫芦大队有这样的底气和想法，这是人家集体做出来的决定啊。” “我总觉得啊，这小子正在憋着什么事情呢。可是就算是跟他去问，他也不带说的。现在的葫芦大队积极性还非常高，我也不敢胡乱地说。” “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啥事情都得让咱们去猜。”耿国忠说道。 “现在各个公社都报上来了要推广大棚种植的计划，反倒是你们光明公社报的最少，有什么想法？” “也是听了富贵的提醒，不敢贪大求全。”吴光耀说道。 “到了冬天要是满地的韭菜，上哪去卖啊？就在咱们县里能卖多少？往远处卖的话，车子都不好找呢。” “反正这小子有眼光，我就信他的话。他说不能多整，我就硬往下压。农科院的同志开始也跟我们联系了，然后我说这个事情我们也没法跟葫芦大队沟通。” “我说的嘛，怎么又找到了我这里。”耿国忠无奈的摇了摇头。 “看来这小子这次的竹杠敲得确实有些狠，也会被他给敲了去。生产队的经营，那是生产队的事情，确实也不是咱们县里和公社能够更多干涉的。” “现在我这里还有他提交上来的文件呢，要成立个葫芦大队农副产品合作社，要大力推广果树栽培、猪鸡鸭鹅养殖、蔬菜种植。” “其实咱们县里也是很鼓励各个生产队发展副业的，关键是这小子又提出了要定工定岗，还要给干活的人固定工资。” “这样的情况可没有经历过，我们也开会讨论了一次，暂时还没有一个结果。要是跟上级请示吧，还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你提过这些事情吗？” 吴光耀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只是把材料送我那里，让我们公社给盖章。我可不知道还有后边这些细节，估计他也知道我做不了主。” “我查了一些文件，目前还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耿国忠说道。 “目前生产队虽然有一些副业，也都是以工分核算。可是这小子材料上给的理由，就是他们的生产经营规模会很大，单单以工分核算不能够体现社员的劳动价值。” “目前问题的症结就在这里，他要折腾的事情估计真的不会小。就说他去年冬天搞的那四栋大棚，给他们葫芦大队都赚了多少钱呢。” “其实原则上，我是很赞成的。但是我不知道这小子有没有打埋伏，这小子做事情有他自己的章法啊。” 吴光耀这就没接茬了，反正他也是整不明白。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今年的葫芦大队肯定是有大动作的，只不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权限范围。而且陈富贵的提议也是合情合理，养三五头猪跟养几十头猪所要付出的辛苦是一样的吗？你光给工分，谁干啊？每天就那十公分，就算是将来分值很高，也不会有人这么爱奉献。其实不管是他还是耿国忠，也都知道现如今的生产队劳动积极性是啥样的。要不然为啥现在的葫芦大队那么出彩呢？其实更多的也都是靠同行的衬托啊。他们知道陈富贵是一个有想法的人，但是更知道这个货忒能折腾。就现在递交上来的这个计划书，肯定是打了埋伏的。只不过研究了三天了，也没有看出来有啥隐患。你要说陈富贵没有夹带私货，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弄个大棚都得帮忙把电给拉上的主，你说他没有别的心思？可是问题的关键呢？他的这些心思还不是为了他自己，肯定是为了葫芦大队着想。这是在发展集体经济，这就很难办。 “其实我倒是想跟老领导请教一下的，不过也不好去打扰。”耿国忠说道。 “县长，我觉得老领导也是有默许的心思吧。农科院的关系，肯定也是老领导帮忙牵的线。”吴光耀说道。 “而且富贵这也是在为葫芦大队做事情，即便真的是定工定岗，也不算出格。没准也能够走出来一条新路，将来咱们可以在别的大队也发展一下。” “你啊，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反正你看住了他，也不愁你们光明公社的发展。”耿国忠说道。 “就是这小子不上套，只是惦记着葫芦大队的那些事。”吴光耀说道。这也是他头疼的事情，明知道陈富贵是个宝，但是这个宝还有些不好用。但是不管咋说葫芦大队也是光明公社的，葫芦大队要是干得好，对光明公社也是有好处的。就说这个大棚，虽然说不能够放开了搞，小小的搞一下，总归也是有些帮助吧？第343章给陈富贵多少工资？即便是农科院努力争取，想要给自己减少一些“损失”，不想让陈富贵白白占去便宜。即便耿国忠也有着自己的担心，很怕陈富贵夹带私货搞得将来无法收场。可是事情的发展也没有因为他们的想法而改变，在面对陈富贵的坚持时，也全都败下阵来。该签的合作协议也得签，该给的批复手续也得给。葫芦大队农副产品合作社，这就算是正式成立了。 “嘿嘿嘿，水生叔，接下来就是咱们大展拳脚的时候啦。” 拿着这些文件，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 “富贵啊，接下来是咋个章程？”水生叔问道。 “接下来就正经操持呗。”陈富贵说道。 “农科院那边会把桃树栽子给运过来，然后咱们就栽树。也得安排人出去收一些鸡鸭鹅蛋，我目前的想法是各养一千只。” “当然了，这个是咱们的初步发展基础。等孵化出来以后，还会淘汰掉一些公鸡鸭鹅。至于说将来能够发展成什么样的规模，也得看以后的情况来。” “猪的话，咱们头一批我觉得不能低于三十头。也是因为咱们的资金有限，要不然我都想百头起。” “熬过了今年，咱们明年的仔猪成本就会降低很多。到时候就可以往大了干一圈，反正也有大棚的产出作为补充。”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就是在咱们合作社工作的这些人工资的问题。我知道大家伙都惦记着这个事呢，都觉得这是肥差。” “可是目前的情况呢，因为咱们的生产规模比较小，用不到那么多的人。而且在用工上，也会有自己的要求。” 水生叔点了点头，“其实我也是有这个想法，这个事情上你得考虑好了，别到时候再伤了大家伙的和气。” 多少也算是放心了一些，小富贵既然考虑了这个情况，肯定就能够有一个妥善的安排。 “水生叔，你说给大家伙的工资定在每个月5块钱咋样？跟民办教师持平。”陈富贵说道。 “高不高？得用多少人啊？”水生叔皱眉问道。 “水生叔，我觉得不高，相反还有些低了。”陈富贵说道。 “民办教师好歹还有个寒暑假，可是在咱们队上干活的人可没有这个。而且在合作社工作，肯定会耽误家里边的生产啊。” “这也就是咱们合作社初创，没有那么多的家底。要不然我还想多给一些，最起码也得到二十块钱。” “好家伙，你是真敢想啊？在工厂做工的那些工人，一个月才多少钱啊。” 水生叔吓了一跳。 “嘿嘿，能够让咱们队上的人日子好过一些，肯付出辛苦，多给一些又咋了？”陈富贵笑着说道。 “其实看起来活好像没啥，但是栓人啊。要不然有那个时间，到造纸厂扛活不好吗？去了交队上的，一个月也能赚几十块，比正经工人都高呢。” “富贵啊，你就别吓叔了，你到底是啥想法？”水生叔问道。 “其实我的想法就是啥呢，咱们第一批招的这些人，还是以女同志为主吧。”陈富贵说道。 “你说说为啥。我看各个小队报上来的人，好像都是男社员啊。”水生叔皱眉说道。 “就是这样啊，女同志也是能顶半边天的嘛。”陈富贵说道。 “但是也有一个情况需要考虑，在做重体力劳动的时候，确实是要比男同志差一些。但是咱们这些饲养生产的情况吧，还归不到重体力上去。” “而且还有个啥情况呢，女同志往往都比较心细。她们在平时的工作中就能够及时发现问题，老爷们的心往往都粗一些。” “所以现在就算是给五块钱的工资，要是女同志来做呢，大家伙也不会觉得低。等将来咱们的规模扩大了，再招多一些的人吧。” 听着陈富贵的话，水生叔犹豫了。五块钱的工资对于现在的葫芦大队来讲，也是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得看怎么比。其实真个的比民办教师还是要低的，毕竟民办教师还有三千六百的工分呢。可是这个合作社目前来讲也是队里的副业，就相当于把工分直接给换成了钱。说是会耽误一些自家地里的生产，其实也没耽误多少。早晨早起一些，把该伺弄的地给伺弄一下，这也是可以的。现在按照小富贵这么个说法，以女社员为主的话，好像还真的挺不错。 “水生叔，你觉得咋样？”陈富贵问道。 “中，回头我就跟三个小队的队长说一下，让他们再重新拿摸下人选。大概都需要多少人啊？”水生叔问道。 “养殖场这边怎么也得需要六个人，每个人每周也得休息一天。然后就能把休息的日子给错开了，闲的时候可以多放一天。”陈富贵说道。 “大棚这一块暂时先不用考虑，目前这四栋大棚大家伙带拉的就能伺弄好。果园那边也不用多操心，该用多少人，咱们再参考一下技术员的意见呗。” “到时候现抓都来得及，而且这也是一个技术啊。咱们的果园可不是脑袋一热就折腾的，将来也是得好好的搞呢。” “中，那就这么定了。”水生叔用力的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是熬，咱们也得把这一年给熬下来。你到时候就多费一些心思，这些买卖都交给你来管。还有一个事，得给你的工资定多少钱啊？” 说完之后水生叔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也是一个核心问题啊。 “水生叔，你说给我定多少钱的工钱比较合算？”陈富贵笑着反问了一句。这就是真的给水生叔难住了。本意是想听听小富贵自己的想法，哪想到还给自己丢了回来。因为谁都知道小富贵有赚钱的本事啊，就算是不管大队上这些事情，到造纸厂也能赚得盆满钵满。可是你要是给太高的话，也是真的担心大队的社员们心里不平衡。给少了吧，还有些对不住小富贵。尤其是小富贵现在的这个笑容，肯定也是猜到了啥。第344章水生叔的“套” 不管到什么时候，牵扯到了利益的分配，都不是那么好处理的事情。现在的水生叔就很纠结，他都有些后悔现在问出来。 “富贵，你也别怪叔和乡亲们。实在是大家伙也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也知道你是为了大队好。” 沉默了一会儿后，水生叔开口了。 “叔和其余三个小队长的想法，就是你自己给自己定。定多少钱，是多少钱。因为没有你，咱们多一分的钱都赚不来。” “可是呢，我们的意见虽然统一了，也没法替别的人做主。将来可能会有些人说闲话，到时候你要是听到了啥，你就担待一些，别往心里去。” 陈富贵皱了皱眉，水生叔的话跟自己的预想有了些偏差。还以为是葫芦大队这些领导们在意这些事情呢，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水生叔，其实要是你自己琢磨一下，估摸着给我多少的工钱比较合适呢？”陈富贵笑着问道。 “你这不是难为叔吗？其实只要能让大家伙都跟着赚钱，你拿多少叔都愿意。”水生叔说道。 “因为叔没那个本事，这么些年了，大家伙的日子还是过成这个落魄样。好不容易你琢磨着要做点事了，可得把你给看住了。” “叔虽然不会张罗这些事，但是叔年岁大一些，叔会看人。这几个月你为咱们大队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咱们大队好呢。” “你就应承叔一句，将来就算是受了一些委屈，也别跟大队上的人一般见识。他们能看多远啊？是不？” “水生叔，你放心吧。其实在张罗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一定程度的心理准备。”陈富贵笑着说道。 “其实在利益分配上，永远都是说不清、道不明。有些人你不管给分多少钱，都会觉得给分少了。” “这也是为什么在清还咱们大队的欠账上，我张罗着先发钱，让大家伙凭心情往回还。再有的就是这次给大队上的小伙子们盖房子的事，也是有着这样的想法。” “目前都是以集体经济为主，所以咱们葫芦大队就得有真正的凝聚力才行。大家伙穷惯了、穷怕了，兜里的钱多一些吧，都会有些心慌。” “可是在现如今这个环境下，想要过好日子，不管你个人有什么样的想法，都得是以咱们大队的发展为主。” “但是咱们葫芦大队的心气拢成了啥样呢？也得通过一次次的检验才能够看出来。所以这次我打算拿每个月五十元的工资，成不？” 说完之后，陈富贵就面色平静的看着水生叔。 “中，我回去就跟三个小队碰一下，然后把这个事形成个文件。”水生叔点了点头。 “水生叔，到时候要是觉得有些为难，其实稀里糊涂的也行。”陈富贵稍稍犹豫了一下子说道。水生叔乐了，“那可不成。要是给的少，备不住你小子将来就会撂挑子。就咱们大队这些大老粗，有那个东西，他也不会用啊。” “信叔的，就算是这个钱，咱们也只是暂时的。将来要是真赚钱了，叔就张罗着多给你。你心里记挂着咱们大队这份情，有赚钱的道不忘了咱们大队就行。” “好家伙，这还真是给拴上了。这几年先看看吧，别的事情留在以后再说。毕竟计划没有变化快，一时一个变化啊。”陈富贵说道。水生叔笑着点了点头，背着手、拎着烟袋锅，找人去商量这个事情。陈富贵则是有些愁眉苦脸，水生叔看似“憨厚”，其实也有着他的“狡诈”啊。就通过今天这个事，已经把自己给套牢了。即便是将来葫芦大队发生了一些变故，自己也不能直接撒手不干。套路很简单，但是也管用啊。对于他来讲，其实真的看不上目前这些工资的小钱。他完全可以随大流，将自己的工资标准下放。但是他并没有。为什么呢？其实也是要明确一下在这个合作社的领导地位。也是他对葫芦大队这些人的一个小小考验。现在这些小买卖，都是小打小闹，将来要做到事情更大。如果他们连现在这些小小的利益都看不透的话，那么将来肯定就更白扯蛋。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啊，将来的公司规模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体量？工资上的差异肯定也会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现在的葫芦大队社员们都接受不了，那么他接下来计划就得做适当的调整。帮葫芦大队发展一些产业，够这些人过日子就好。还得乘着改革春风吹这么一下，把自己的买卖给折腾起来。但是现在有了一些小变化，水生叔提前把这个事情给讲了出来，反倒让他没法那么“干脆”的做事情。人人心中有杆秤，根本没法达到完全的公平，因为有感情在里边搅和呢。不过现在也就只能这样子了，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吧。只要不是伤透了心，他是不会亏待葫芦大队的这些社员们的。毕竟不管有多大的本事，现如今的大环境下，还需要借助集体经济来施展。略微还是有些辛苦的，不过这样的苦也是他所乐于享受的。其实就算是在他的心里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跟前世的他判若两人。那时候的他最喜欢的是所有的好处都往自己的口袋里揣，哪里会去考虑别的人？现在略微有了些不同，很喜欢看葫芦大队这些人们的笑脸啊。希望这些人的心思都能够经受得住经济大潮的冲击，别有太多的改变吧。要不然到了那个时候，并不是说自己舍弃不舍弃的问题，而是必须要做一个决断。不甩开这些掣肘的事情，何谈发展啊？琢磨了一会儿，陈富贵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马上就要进入农忙时节了，需要干的活着实不少呢。这会是踏实的一年，也是非常有意思的一年。就是不知道葫芦大队的社员们，能够拿出一份什么样的考卷。第345章种地也需要技术五十块的月工资高吗？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关键就是看放在哪里。放在现如今正经的企业里呢，就是中下游。可是放在葫芦大队，这也是正经的高工资。自己工资的事情，陈富贵还琢磨了好久，可是真正的情况却有些让他大跌眼镜。葫芦大队的人们好像对于他要享受这样超高的待遇并没有什么想法，最起码在表面上是没有的。一切如常，大家伙该干啥还是干啥。有时候都让陈富贵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难道现如今的自己在葫芦大队真的就有了这样的影响力？不过也容不得他考虑那么多了，还得参与到轰轰烈烈的生产活动中去。种地这个事，对于现在的陈富贵来讲，那是比馨馨还要着迷。见识过后世的机械耕种，可没见识过这个年月的耕种。 “富贵，咋看你今天的精神头这么足呢？” 往地里赶的路上，乔治国笑着问道。 “嘿嘿，种地好啊，有种才有收。”陈富贵美滋滋的说道。 “今年虽然会辛苦一些吧，但是我就觉得这些辛苦都是值得的。咱们葫芦大队啊，可谓是已经迈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别的人也乐了，这么说也不算差啊。年年都种地，好像就今年种地的心情最美丽。来到了地头上，从车上卸犁的活就交给陈富贵了。对于他来讲，那是真的很轻松嘛。 “治国哥，你说我干点啥活？” 大家伙开始准备的时候，陈富贵兴冲冲地问道。 “你……，要不然你上粪？或者跟着轧辊子都行。”乔治国想了一下说道。 “治国哥，就不能给咱来点有技术含量的吗？”陈富贵问道。 “我倒是想，你也不会点种啊。种地就这么点活，除了点种也没啥技术含量。”乔治国笑着说道。陈富贵没办法了，自己的大力气好像在种地上真的没有太多的帮助。 “富贵啊，来年能不能想想办法，多搞来一些化肥呢？管是二氨还是尿素都行啊。”乔治国说道。 “我倒是想，不过这玩意是真的没办法。”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都不说咱们大队这个层面了，就算是各个县盯着化肥的眼睛都是蓝汪汪的呢。再熬几年吧，等啥时候咱们国家的化肥生产技术成熟了，就能供应得多一些了。” 这也是现如今耕种的一个痛点，粮食产量低，也跟肥料有着密切的关系。就说今年给葫芦大队分的这些肥料，都没舍得用。为啥？得给今年要弄的大棚留着啊，你没有肥料咋长菜？那个菜可是比粮食金贵呢。种韭菜的时候要是有化肥，那得多赚多少钱？反正分的这些化肥也不够用，还不如用在大棚这个刀刃上。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他记得不多，但是他估摸着到了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化肥的供应量就会增加很多。到时候凭借着自己的本事，咋也能弄来一些。一切准备就绪，直接开工。陈富贵同志也积极的拎起土篮子，装好粪之后跟在犁的后边走。 “富贵啊，撒薄一些，撒多了不够用啊。” 刚撒了没有五米远，乔治国赶忙提醒了一下。 “呃……，那个啥，要不然我还是干封垄的活吧。”陈富贵略微有些小尴尬。 “哈哈哈，富贵啊，其实你就算是在边上看热闹都行啊。” “就是啊，以前你也没在地里正经干过活。你就帮咱们想法子赚钱，啥活都不用管。” “今年的粪还比往年多一些呢，咋也能多打一些粮食。” ……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没有嘲笑的意思，而是都知道陈富贵对于一些农家活是真的不擅长。手上没个准头啊。就按照他这个上粪的手法，恐怕种一半地，粪就没了。种地有种地的技术，在别人看起来简单的活，到了陈富贵这里就有了些难度。正忙活着呢，就看到有几个人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地头上。 “富贵，你迎一下吧，好像是公社的人。”乔治国紧张的说道。别的人也有些紧张了，负责点种的都给点歪了嘛。 “行，大家伙别慌啊。没事的，我来应付。”陈富贵也提高了警惕。说完之后，陈富贵就一溜小跑的来到了地头。 “吴社长，咋还转悠到我们这边了啊。” 陈富贵笑着问道。 “过来你们这里看看啊，今年你们葫芦大队的耕种怎么这么零散啊？”吴光耀问道。 “今年我们打算换个种法，深耕细作。”陈富贵一本正经的说道。 “往年都是集中耕种，有时候干活还有些糊弄。今年是一副犁、一盘架，就算是种得慢一些，也不能糊弄。” 他的心理素质还是很不错的，说谎的时候一丁点都不会脸红。 “可是这也过于零散了啊？我们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你们有好几块地同时开工。会不会造成劳动力的浪费啊？”吴光耀接着问道。 “不会的，慢工出细活嘛。”陈富贵说道。 “其实如果公社能够帮我们弄来更多一些的化肥，我们也是可以种得更快一些。今年的化肥都没敢用呢，都留着给将来的大棚用。” “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耕地深一寸，等于上层粪。往年耕得浅，今年就得耕深一些，要不然对不起这些粮种啊。” “我还想给咱们公社多弄来一些化肥呢，有那么多吗？”吴光耀无奈的说道。 “反正今年就看你们葫芦大队能折腾成啥样了，要是这些好粮种真的能让产量提高一些，来年也鼓励别的大队采购新粮种。” “虽然你们种地很认真，也别耽误太多时间。今年你们葫芦大队的活多啊，再过些日子就要种桃树了吧？” “其实这也是一个主要原因，到时候还得分出一些人干别的活。我们就只能化整为零了，现在先试验看看。”陈富贵说道。吴光耀点了点头，对于目前葫芦大队的耕种“怪现象”也不是很在意了。第346章光明正大的扯谎 “富贵啊，你跟我兜个底，你们今年要养这么多的猪鸡鸭鹅，到时候能支巴得开吗？”吴光耀问道。 “其实我们也没有太多的信心，万事开头难啊。”陈富贵说道。 “但是如果我们不拼上这么一把，明年的日子也还是这样。反正我们葫芦大队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是自己少喝一口粥，也得给猪鸡鸭鹅的粮食留够。” “目前我们的打算就是等鸡鸭鹅孵化出来以后，先到林子边上放养，买回来的仔猪也是如此。” “等天气冷了，我们再琢磨点别的饲料来喂养。反正就是熬呗，熬到了年底猪出栏，那就没事了。” “现在那四个棚里也种了新菜，到时候能提前上市。虽然没有冬天卖的贵，也能比正常的菜价高一些。” “归根结底就是熬，但是我们很有信心能够把这一年给熬过去，来年的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富贵，你刚刚是说把那些化肥都留着用在大棚菜的种植上？” 副社长张荣增开口了。陈富贵点了点头，“去年种韭菜就吃了没肥料的亏，要不然割完第一刀的话再给追一些化肥，我们的总产量还能多个千把斤。” “吃一堑长一智吧，今年就豁出去了。反正收秋后还要多弄一些大棚，就得把化肥给留足了。” “荣增社长，看到了吧，就算是学，别人也学不来葫芦大队啊。”吴光耀说道。张荣增苦笑着点了点头，“恐怕也只有葫芦大队会想到这么操持，别的大队一准把化肥都给上地里了。” 陈富贵倒是有些看不懂了，不知道只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调整，竟然引起这两位这么大的感慨。而且还有些后犯劲啊，前边说的时候，吴光耀也没有啥别的想法啊。 “哎……，富贵同志。其实我个人来讲还觉得可以适当的放宽一些大棚的数量，毕竟大家伙都穷怕了。”张荣增开口了。陈富贵点了点头，这就明白是咋回事了。关于大棚种植这个事，其实一直都是很矛盾的。都知道大棚赚钱，但是也担心因为种得多了到时候菜卖不上价。而且大棚种植面积该如何界定，其实就算是现在的陈富贵也核算不出来。没有那么多的人提前做市场调研啊，通讯还不是那么发达，这个活就不好干。现在很明显的，张荣增就是想让大棚耕种面积再多一些。只不过刚刚就算是吴光耀看出了问题，也没有说，这是在给他留面子。张荣增主动提起呢？这个就是可以聊一聊了。 “吴社长，其实我真觉得应该把富贵给调咱们公社来。”张荣增说道。 “可别指望了，这小子心里边只有葫芦大队，哪里还有咱们光明公社啊。”吴光耀说道。边上的人们听得想乐还不敢乐。陈富贵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这才刚扑腾起来啊，等我们扑腾好了，肯定是能够把经验给传授开的。” “其实我们也都是抹黑的搞，究竟咋样谁也说不准。我们的底线就是穷，可是再穷能穷哪里去？” “我们不怕苦、不怕累，也就是辛苦上这一年呗？这也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而是我们整个葫芦大队社员们的想法。” “如果说我们付出了辛苦，还没能赚来那么多钱，那么我们也认了。最起码尝试过了，只为不留遗憾。” “说得好啊，只为不留遗憾。”吴光耀点了点头。 “可是咱们现在的很多生产队，还是完全摸不着头脑。富贵啊，将来公社也会配合你们这个农副产品合作社。” “就有一个小请求，你们葫芦大队要是发展起来了，也不能忘了其余大队的社员们，得帮衬一把。” “吴社长，我也早就说过了，我们这里该咋干那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啊。”陈富贵苦笑着说道。 “就算是放到了明面上，他们也未必能学得会。”吴光耀说道。 “就说刚刚提到的化肥这个事，谁会想着留给大棚用去？也只有你们葫芦大队了。行了，我们还得到别的大队看看去。” “得嘞，大家伙慢走啊。”陈富贵乐呵呵的说道。心里边也是彻底放心了，总算是糊弄过去了。 “富贵，咋样？” 等陈富贵走回来后乔治国赶忙问道。 “没事，就是跟往年一样，到田间地头看看春耕的情况。”陈富贵笑着说道。 “大家伙也不用心慌，其实该咋样种地，那是咱们的权利啊。不过等庄稼的苗长出来以后呢，还得跟着扯个谎。” “对啊，现在种啥看不出来。等苗子长出来了，看咱们都是零零散散的种，那可咋整啊？”乔治国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又有些着急了。 “就说咱们在尝试轮种的法子呗，反正只要能够找出理由，大家不心虚就行。”陈富贵笑着说道。 “都把心放肚里边，不就是扯个小谎吗，没啥的。咱们这也是为了促进生产，这是善意的谎言。” 大家伙听得很无语。能够把扯谎说得这么光明正大的，估计也就只有陈富贵了。别人是真的不好使啊，也没那个胆子。 “行了，接着种地。今年的生产任务确实很重，过两天还得分人出去种桃树呢。”陈富贵又招呼了一句。他也知道，对于这个时代老实巴交的农民来讲，跟公社领导扯这么大的慌还是有心理压力的。可是就算是有，也得撑下来。要不然咋能提高粮食产量？自己好像也就是比历史上的记载操持得早了一点点而已，就算是将来事发了，应该也没啥大事。大家伙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担心，还得接着种地。反正就指望着能说会道的小富贵吧。开弓没有回头箭，已经这样了，就得坚持下去。耕种继续，刚刚的那一丢丢的担心，也随着耕种都被埋在了地里。只不过现在的牲口却有了一丝慌乱，陈富贵赶忙回头看过去。果然是自己的宝贝闺女骑着大老虎溜达过来。 “爸爸，马大爷给买肉来啦。” 小家伙脆生生的喊了一嗓子。第347章鸡头和凤尾 “呀，馨馨啊，你咋没告诉爸爸还有农科院的叔叔也过来了啊。” 回到了家门口，看到不仅仅有马国昌，还有沈科长和装着树苗的卡车，陈富贵在小家伙的脑袋上揉搓了一下。今天这个传令兵当的不够称职，还以为只是马国昌过来了呢。 “爸爸，那你也没问啊。” 馨馨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 “哈哈，这个事我可得帮馨馨。本来就是吗，你又没问。”马国昌乐呵呵地说道。 “沈科长，还以为得过两天才会给运过来呢。”陈富贵说道。 “最近运力紧张，就这辆卡车我们还是从别的单位调拨来的呢。树苗都放哪里？”沈科长问道。 “放山坡那边吧，到时候就直接栽上。”陈富贵说道。 “虽然说跟我们的耕种撞车了，但是也没关系，还是能够把人给分出来的。这些同志也都是农科院的吗？” “是啊，你们的大棚里不是又种菜了吗，正好过来一起瞅瞅。先卸树苗吧，车子还得赶紧回去呢。”沈科长说道。陈富贵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马国昌，“先跟我卸树苗去吧，坐我的侉斗子。” “行，你猜猜我找你来干啥来了。”马国昌美滋滋的问道。 “这上哪里猜去啊？也不能是升官啊，你在造纸厂已经是厂长了。”陈富贵随口说道。 “你猜啊，你应该能猜到的。我给你带过来一整扇的排骨呢，肉票都用了不少。”马国昌有些着急了。 “马哥啊，我真猜不到啊。”陈富贵都有些无奈了。能猜到的肯定是有好事，但是具体是啥真心不好猜。 “前天，我们造纸厂失火了。”马国昌美滋滋的来了一句。正在骑侉斗的陈富贵一听他把失火这个事给说得这么欢乐，好悬都没直接拐沟里去。 “就这么巧？”陈富贵问道。 “还真就是这么巧。”马国昌说道。 “不过不是我们厂内起火引起的，而是厂外起火。不过因为风太大，有火星子吹到了我们厂里边。” “从发现到扑灭，我们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而且损失还不大，才烧到了两垛苇草。” “富贵啊，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哥哥这条命就是你给的。要不是在周边又接了水龙头，这场火就是火烧连营，堆料场直接就烧没了。” “好家伙，听着都有些吓人啊。”陈富贵感慨了一句。上次聊天，其实他就是随口说的。毕竟马国昌都张嘴问了，你不说点干货也不行。然后呢，就把防火这个事给提了一下。没想到马国昌不仅仅很上心，而是真的有了实际举措。但是这个事也挺有意思的，就是赶这么巧。 “兄弟啊，开始到时候我们就发现一个垛烧着了。”马国昌又接着说道。 “用水龙头喷灭了之后就以为完事了呢，哪成想边上的那个苇垛也甭进了火星子。外边你都看不出来，里边已经烧得红彤彤了。” “要不是我们也找消防的同志打听过，就算是发现了火头也灭不掉。肯定是拎着水管子就冲啊，一准把里边的火星子再给浇到别的地方去。” “然后我们就组织人顶着风往上浇，而且还是从三面一起浇，这才把这垛苇草的火给灭掉。” “要不是有你的提醒，我们不会想着把苇垛之间的距离给加大一些。要不是有你的提醒，我们也不会增设那些消防水井。” “那你就给我拎点排骨啊？忒抠门。”陈富贵调侃了一句。 “那不是刚处理完吗，也跟上级部门整理好材料上报了。”马国昌说道。 “没准今年就能够评一个模范厂呢，损失也不大，也是我们能够承受得起的。等全弄利索的，我再到市里给你买好吃的去。” 对于陈富贵，他是真心感激。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工作日的时候，屁颠颠买来排骨过来看他。现如今的副食供应还是处于紧缺的状态，他能够拎来整扇的，这可不是有钱有肉票就行的。反正他就坚定了信心，必须得把陈富贵给看住了，这就是自己的福星。 “马哥啊，虽然这次的事情你们应对得很出色。不过毕竟也给国家造成了损失，态度上还得再端正一些。”陈富贵提醒了一句。 “目前咱们市的企业里，也就是机械厂和你们造纸厂是真正的大企业。把造纸厂好好经营下去吧，没准将来还会有别的机会呢。” “富贵啊，啥意思？”马国昌好奇的问道。 “也没啥别的意思，造纸厂虽然也可以，但是真个的说起来也就是在咱们市里讲一下吧？”陈富贵笑着说道。 “放到省城那些大厂，跟他们就是更加的没法比了。所以将来也还是有上升的空间的，不过也得看你自己啥想法。” “是要守着造纸厂继续做大做强，还是将来找一个更大的平台来发挥作用。这个事都是说不准的嘛，一切皆有可能。” 也是真的没法说太透，毕竟接下来经济浪潮的冲击之下，首当其冲的就是这些国营厂。但是将来会对造纸厂造成多大的冲击，他也预料不到，只能是到时候再说。不过通过经验来看，将来马国昌的上升通道也就是这样了。 “行，我好好琢磨一下。鸡头和凤尾啊，其实我以前也琢磨过。”马国昌点了点头。谁不想升官发财？可是对于他来讲其实选择也不是很多。在造纸厂，他就是鸡头。整个造纸厂全是他说了算，正经的有权呢。调到别的大厂呢？估计也能够给一个副厂长的职务。可是手中的那份权力，跟现在可就没法比了。如果自己还年轻，自然是拼了命的力争上游。可是现在的自己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能扑腾出更大的浪花吗？他不知道。以前也不敢去想，可是现在有了陈富贵啊，难免就让他的心里边变得活份了一些。只不过很明显，陈富贵也把话给先讲出来了，让他先观望，别的事情以后再说。也不知道小富贵这个脑袋里装的都是啥，自己没说出来的话，他都能给猜到。第348章沈科长的震惊 “沈科长，这些树栽子卸这里，根子不会干吧？” 来到了山坡边上后，陈富贵问道。 “没事的，你们到时候适当淋一些水也行。”沈科长说道。 “而且你们这边也都挖好了坑，种得也快。我们一起给你搭一把手吧，咱们把这些树苗都卸了，然后到大棚里看看去。” “用不着你们，不就这么些嘛，两百捆吧？”陈富贵打量了一下后问道。沈科长点了点头，心里边也是有些纳闷。也没看到还有葫芦大队别的人啊，陈富贵咋还不用帮忙呢？车厢板打开，陈富贵扒着一手扒着车厢立柱，一脚踩着轮胎。另一只手抓着一捆树苗，直接就给举了起来。农科院这些过来的人们傻眼了。虽然说这捆树苗并不是很沉，那也得双手合抱才行啊。这个陈富贵到底是多大的力气？一只手就给拎起来，还很轻松？ “沈科长，我富贵兄弟的力气大着呢，这都不算啥。”马国昌笑眯眯的来了一句。脸上的表情很惬意，很舒坦。其实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陈富贵有了露脸的事，他都跟着很开心。 “好家伙，真是有些不得了啊，我们装的时候都装了好久呢。”沈科长说道。 “真不算啥。当初在我们造纸厂一车皮的苇草，他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卸完。”马国昌说道。听着马国昌的话，农科院的这些人都是吓得不行。一车皮啊，那么多的苇草，就算是让他们不限时间的卸，也卸不完啊。谁能有陈富贵这么大的力气？其实这些树苗的卸货问题，除了开始的那一层需要小心一些放，后边的那些直接往上堆就行。对于陈富贵来讲，这就更不算啥了。往车上一站，左右开弓，没用多久就都给卸完了。力气大啊，就可以这么没有王法的卸。哪怕离得远一些，直接丢过来也很轻松。 “妥了，咱们到大棚里看看去吧。”陈富贵跳下车后说道。沈科长他们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该说啥好了。要不然为啥大早晨的就出发往这边赶啊，怕的就是卸树苗的时候太耽误时间。哪成想陈富贵一个人，这么快就都给弄利索了。来到了大棚这边，沈科长他们在看到了大棚内的景象之后，又被吓了一跳。这个大棚的“利用率”真的是太高了，不仅仅地面上有种的菜，就连半空中的架子上都种了东西呢。 “陈富贵，这上边架子上但是啥啊？我瞅着咋像西瓜呢？”沈科长好奇的问道。 “就是西瓜，也没弄太多，种着玩吧。冬天的时候种了一些，大队上的孩子们吃得挺欢实。”陈富贵随口说道。 “这个……，很不错。”沈科长被憋了一下。这个陈富贵也是忒闹，冬天的西瓜啊，他都没往心里去。怪不得没有听到任何的风声，合着都给大队上的孩子们分了吃。 “沈科长，这些西瓜苗有些不对劲啊。” 这时候一名技术人员喊了一句。沈科长赶忙凑过去，看过之后也是眉头紧锁。看看西瓜苗、看看陈富贵，一脸的不敢置信模样。 “富贵啊，咋了？种差了？”马国昌好奇的问道。 “没种差，就是我鼓捣了一些小玩意。”陈富贵笑着说道。 “陈富贵，这些……都是你嫁接的？我看砧木选择的好像是南瓜吧？”沈科长试探的问道。陈富贵点了点头，“可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呢，技术不咋好，死了好多苗。不过以后就没问题了，已经掌握了方法。” 他说的还不是很在意，可是听在这些农科院技术人员的耳朵里，那是满脸的震惊。他们真的不敢相信，嫁接这么精细的活，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农民自己鼓捣出来的。而且从现在这些秧苗的长势来看，嫁接的手艺是真的很不错。 “陈富贵，你是如何想到的呢？”沈科长端详了一会儿后又接着问道。 “上次不是跟你聊了桃树的矮化嘛，其实那个也算是嫁接的一个分支吧？”陈富贵笑着说道。 “我就琢磨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先鼓捣一下呗。虽然跟果树的嫁接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但是大体上也是差不多吧？” “以前也没怎么了解过，做了很多次的尝试，都用了不少的南瓜苗和西瓜苗呢。其实也想跟你们请教来着，就是有些害羞。” 他说得云淡风轻，可是听在沈科长的耳朵里，心中就是惊涛骇浪。陈富贵的潜台词，就是即便农科院不给任何的支持，他自己也会把矮化技术给搞下去。也就是说当初陈富贵的“敲竹杠”并不是空口白牙的说，而是真的有这样的底气。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