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色起意gl》（扶她）_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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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平静如实开口，“因为我想走出这里。” 平芜对上他目光，在昏暗光线中看到他眼神坦荡，明明是漆黑的瞳仁却在那一瞬间发出宝石般夺目的光。 “我家里情况特殊，读书可能是我原本生活里代价最重的事了，可能你也听同学说过，我确实很困难，所以我想读完高中的话只能自己去挣。” 袁景看到她微微震颤的睫毛，嘴角多了抹温暖弧度。 “平芜，你帮了我很多，虽然你不说但是我也知道，倘若有朝一日我能走出这里，功不可没的这个人是你，是你让我看到我人生中另一种可能。” 他目光纯粹神情真挚，是真心实意在感谢她，平芜似乎是没曾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怔愣一瞬，紧随其后的便是涌上心头的片刻柔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低下头时想起自己手上提着的盒子，停下脚步将东西递给他。 “新年礼物。” “你最该感谢的人其实是自己。” 平芜语气轻快，见他不动后直接把袋子放到他手里，跟他挥挥手后就小跑着进了小区。寒风中她回头看到袁景驻足良久，心中升腾起前所未有的感受。再开学，高中生活已经进行到最后，时间也越发争分夺秒。袁景不再执着生活里的其他难题，只一心扑在学业上，竭尽所能在这段时间里将成绩继续往上，一次又一次的过关斩将，春去夏至，转眼间就来到六月份。考试前五天，学校给所有高三学生开了毕业典礼，家长也进校参加，袁景惴惴不安，从班主任那得知袁向富也会来时一直心惊胆战，在老师眼中无论父子关系如何都要见证孩子人生中最重要的瞬间，何况袁景还被选为毕业生代表上台发言，旁人都有家长陪伴，总不能他自己孤零零的吧。班主任自认自己贴心，殊不知袁景根本不想见到袁向富。自从上次他把那几千块的奖学金拿走之后就一直没有出现，袁景放假时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让他带爷爷去医院，可他都没回，手里有了点钱就跑出去玩牌，一连几个月没有消息。他上台前心里也曾怀着某种希冀期待着袁向富不会出现，但这次他一向都不好的运气也是依旧如此，抬眼望向台下时看见袁向富衣着光鲜的坐在他的空位旁。他满脸笑容，旁人眼里十分温和慈祥，时不时就伸出手鼓掌。但袁景知道，这一切不过又是他在人前的伪装，因为在他演讲结束后，袁向富拉着他到了一旁。 “儿子，你肯定知道你爷爷的存折放在哪了吧，我跟你说，爸爸现在要做一个大生意，我需要点本钱，但是你相信我，我肯定会挣回来的，到时候你去外面上学，等你毕了业家里什么都给你准备好。” 袁向富心里清楚，老爷子那点棺材本肯定会留给袁景当学费，他现在想不了那么多，因为被人糊弄着设了局，输了后不得已借了高利贷，留给他的时间不太多了，他还想着要靠赌钱逆风翻盘。袁景眉头紧锁，“所以你来就是为了要钱是吗？” 他这个父亲又怎么会在意他的人生时刻呢，他或许希望自己从没出生过才是。 “你这是什么话？我难道不是为了你吗，你废话少说，我今天不想跟你吵，你只要告诉我你爷爷放存折的地方就行了！”袁向富急言令色，装了许久总算是演不下去了，眉一横，恶狠狠的盯着他，身下的手也掐住他露出的胳膊。袁景用力挣开他的手，“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 “好啊袁景，你不给我是吧，我去找你同学要，对了，我就找之前跟你说过话的那个姑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她叫平芜对吧？我去找她要！” 袁向富摸住他七寸狠狠按打，一脸得意的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个傻子啊，看不出来你的事？你想攀高枝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袁景，你想瞒我还嫩了点吧！” 身后是人群密集的操场，班主任已经拿了气球一一发到众人手里，大家在家长的陪伴和守护下写满一个个高飞的心愿，袁景远远望着，却觉得自己身处其中也像是一个带了线的气球，被眼前这个自己的亲生父亲狠狠栓住动弹不得，始终飞不出去，唯一能做的，不过是仰望着那些自由自在飘入高空的旁人。他没资格，自由这两个字似乎永远都跟他的人生无关。高考结束，袁景卸下短暂沉重后迎来的却是更大的深渊。他回到家里，正撞上追债的人上门，原本家徒四壁的屋里再无可搬的东西，那些人便乱砸一通，爷爷惊慌失措站在一旁，袁景跑上前将爷爷护在身后，情急之下上前理论，得知是袁向富欠了债时脑袋中轰得一声。他接过那张有袁向富手印的单据，彻彻底底在这一刻认清了生活的真相，那就是有的人这辈子都变不成张开翅膀的鸟，因为身后原本就负累重重。再一次白天黑夜连轴转兼职，袁景倒比之前从容很多，只是他心里很乱，连同学聚会也没有时间参加。他心底蛰伏许久的自尊心在此卷土重来，无意识开始逃避起跟同学们的相处，甚至开始疏远起平芜。她不理解，察觉到他不太对后一路跟着他找到了他兼职的烧烤店，平芜站在一旁，看着他穿了件深蓝色的 T 恤站在烟熏火燎的烧烤架前工作，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手臂的线条却很好看，晒了多日却依旧很白。 “袁景，你怎么不接我电话？你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的。” 平芜还在理解他，可他却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手中的十几个串烤熟装盘，小跑几步端到桌上，再回来继续重复。见他不回答，她挽了衬衫袖子走到他身旁，拿了沾满酱料的刷子就要去帮他。袁景胳膊弯下来，稍微用力把她挤开。 “不用你。”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胸腔已经开始泛酸。 “我没事，你赶紧回家吧，太晚了不安全。” 袁景没再看她，直到架子面前又一轮新的烤串已经熟了放到离他最近的桌上时，座位上的几个喝着啤酒的中年男子跟他开起玩笑。 “帅哥你别对女朋友那么冷淡，人家大老远来找你呢！” 他没理会旁人的这句调笑，平芜听完后却极不自在，应该是离炭火太近，脸颊也被烤得发烫。她没有走，就这么站在一旁等他下班，那时候已经快到一点。袁景领完一天一结的工资后拿上他因热脱下的衬衫在路灯下慢慢往前走。到她面前时拿出一瓶可乐递给她，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瓶子上的一层水珠先被他拿衬衫都抹了下去，喝到嘴里微凉，把燥热消散了一点点。 “饿不饿？”他问。平芜摇摇头，“我是吃完了来的。” “你下次别过来了，天太黑了不安全。” 他们两个并肩走在羊肠小路，平芜听完这句话后突然抬头看他。 “袁景，我带你离开燕北，你想报哪个学校，我们一起。” 她不知道从身上的哪个口袋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模样真诚，“我的压岁钱，先借给你，你不要再来这里了。” 袁景怔了怔，垂眸看她良久，到底还是舍不得跟她说狠话。他一路沉默着将她护送到家，直到停在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