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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击! 众人无不奋力杀蝶,其中又以徐紫枫格外卖力、杀蝶最多。 他天资高绝,多年来也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才有此成就。可便饶是如此,也未曾吃过这样大的亏。之前刚入山洞,他就见洞中深处宝光重重,十分耀目。与他一同进来的两个对手齐齐争抢,他自然也要出手。 只是徐紫枫万万没有想到,这山洞根本不是藏有宝物的洞府,反而是七彩幻蝶的巢穴! 早在他们发现这山洞之时,便已然陷入了七彩幻蝶布下的幻境之中。那所谓的护山大阵,原本就是幻境的一个引子,待进去洞里,那七彩幻蝶的幻术又更深几层,让他们堕入瓮中。 因徐紫枫三人修为最高,七彩幻蝶的幻境便主要针对他们而来,故而只有他们三人见到的乃是心中所愿、大能遗宝。反而是未到筑基期的众位子弟,都是瞧见了内心深处不敢面对之景象,因此被迷。却有意志坚定如徐子青者,能从幻境中自主挣脱出来。 21、还恩 众修士固然出手凶狠,那些个七彩幻蝶却也并不好惹。如今这蝴蝶们再不同方才贴在石壁上一般任人宰杀,而是纷纷扑落下来,绕着修士飞舞盘旋。 徐子青与这些个修士相比,真可说是“手无‘扑蝶’之力”,只好站在烟枪之下,尽力观战,以求能学得一些皮毛,好在日后修行时揣摩。这般决定了,再来看这人蝶大战,就能沉心定神,之前那股害怕之意,也顿时消失一空。 忽然间他听得有人“啊”一声惨嚎,不由眉头皱起。 原来这七彩幻蝶并非普通蝴蝶,它口中自有两颗尖牙,但有谁不慎被它沾了身,便要被咬下一块肉来! 徐子青顺着那叫声看去,只见有一个黄衫少年臂膀上叮了一只灰蝶,他脸色抽搐不已,足见疼痛非常。 那少年伸手将灰蝶扯下,可惜却已被咬了个血肉模糊,那创口出突突冒出黑血,整个臂膀更有黑光笼罩,看似毒血就要顺之而上,侵入心脉了!到时恐怕再难得救。 不过在这情景之下,黄衫少年根本无法抽手疗伤,旁人也是艰难支撑,更莫说来援手一二。眼见他处境危险无比,徐子青不及多想,极力将自个仅有的些许灵力附着体表,便立时冲了出去,把那少年拉到烟枪下来! 徐子青也并非是莽撞自大之人,实在因为他认得这一个少年,绝不能见死不救。犹记得初入秘境之时,他遇上一条斑身妖蛇,几乎丧命,那时便正是这少年无意之中救他一命。徐子青受了他的恩惠,自当报答。 黄衫少年因毒血之故全身僵冷,本以为凶多吉少,不想给人拉住,踉跄到了个还算安全的所在。他一抬头,见到是个形貌陌生、且似比自己还要差上几岁的小小少年。 “多谢你救我。”黄衫少年也知好歹,可惜只说出这一句话便通体无力,再难以多蹦出几个字来。 徐子青见状,也有些着慌。他想了想,说道:“我看那灰蝶含有剧毒,你这条臂膀受伤,毒气恐怕……”他似回想起什么,又道,“这位公子,既然事已至此,不如断尾求生。我曾见一种色呈乳白的丹药,能生肌止血,有奇效。” 他见识不多,当时只见徐紫枫将这丹药送给徐成武,而徐成武原先臂膀几乎断裂,竟短短数息光景便恢复如初,十分神奇。此时这少年眼见将毒血攻心,徐子青想了起来,自然便要告知于他。 黄衫少年却很明白,他原先眼中已有些许混浊之意,如今却露出一丝清醒。他便挣扎着取出一柄匕首,极其锋锐,可见必是削铁如泥。不过却算不上法器,虽有点点灵光,也只是近乎法器罢了。 他的手一个不稳,匕首落在地上,口中则说道:“我如今动弹不得,要劳烦你斩断我的手臂、削去我臂膀上的皮肉了。” 徐子青一怔,他却没想到这笔事要落到他头上来。可黄衫少年确实冷汗涔涔,僵立不能动作,旁人又不得暇……徐子青咬一咬牙,捡起匕首来。 如今黄衫少年之事迫在眉睫,饶是徐子青从未见血,也顾不得了。 深吸一口气后,徐子青掌心运起灵力,抓住黄衫少年右手,挥起匕首用力一斩——“刷!” 那臂膀齐根落下,露出肩头森森白骨。黄衫少年痛得浑身抽搐,可力气却像是突然有了,抽了一根绸带绑住肩头,将血止住。 徐子青再仔细去看那根断臂,只见它已近全黑,唯在近肩处还有一些好肉。想来若再稍待片刻,毒气就要越过肩头,往脑中冲去了。 幸好、幸好。 黄衫少年吞服一粒丹药,面色好了许多,又看向徐子青:“多谢你了,若非你仗义相救,我已经没了命在。” “你已谢过了,不必如此多礼。”徐子青见他已不记得自己,也不言明。只微微一笑,匕首指了那断臂,“我这便帮你削去毒血毒肉?” 黄衫少年语声缓和:“如此……有劳。” 徐子青就拿住臂膀完好处,以匕首将已有腐臭的皮肉削下。这毒似并不侵入骨中,因此骨头仍是雪白,并无腐蚀之相。那边黄衫少年见到,也是松了口气。 不多时,臂膀上腐肉削完,只剩下一条完好无损的□手骨。 此时黄衫少年血也止住,伸手将手骨捡了起来,收入自己的储物袋中。而后他又摸出一个约莫只有小指大小的碧玉瓶,递给徐子青:“你救我性命,区区五粒辟谷丹,聊作谢意。” 徐子青一怔,却不准备收下。他原本就是还他的情分,怎能再收他的谢礼?便推拒道:“不过举手之劳,当不得这重礼。” 黄衫少年倒没想到徐子青竟是拒绝,他两个可不是同一家族之人,这等救命的恩情,莫说是几粒辟谷丹了,便是想要他一件法器也是使得。不曾想这小少年非但不挟恩图报,反倒推拒。他这是有更大所图,还是当真有此心胸? 徐子青颇是无奈,可这辟谷丹却收不得,只好说出前情:“公子或者不记得,在进入秘境的第一日,我险些为一条斑身妖蛇所伤,正是公子与令兄捉了那蛇,才让我侥幸活命。今日之事不过是报答当日之事,实在不必挂怀。” 黄衫少年这才恍然。他那日只为给兄长送上一份薄礼,对那险些葬身蛇口、灵力低弱之人自然是开口逐之,不曾想今时却有回报。既是如此,他就收了辟谷丹。左右是一个互不相欠罢了,倒是从此事中能窥得其人品,日后如若再有缘分,或可相交。 “如此便罢。”他就说道,“我乃魏家五郎,名叫魏情,不知你叫什么?” 徐子青也一拱手:“在下徐子青,徐氏百草园中的一介杂役罢了。” 听得徐子青身份,魏情不由讶然。他一打量徐子青穿着确是简陋,可他这几句话说来气度却很不错,并不像是个常年劳作的下贱之人。再加上这小少年能有名额进来林原秘境,怎会是那等身份?魏情也不以为这少年有何谎言必要,且便是谎言,也未免太甚了。 左思右想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魏情性子向来直爽,便不计较。来去便是这个人了,身份何如,倒没甚关系。 徐子青未见魏情眼中有鄙夷之色,不禁佩服魏氏家教。既称是魏氏五郎,应是嫡脉一系,他也曾见田氏嫡系田亮,若论人品,与此人相比真乃天地之别。 两人说到此处,也都不再多话,都是没得手段加入战局去的,便只能各自观看了。 且说徐子青与魏情这一番说话不过是个小小插曲,那方众修士与七彩幻蝶对战仍是激烈非常。 这些个修士逐渐熟悉了灰蝶的攻势来路,也有些上手,斗起来便也不再是落于下风,转而变得分庭抗礼起来。 只见徐紫枫旋身激剑,周身灰蝶簌簌而落,正如秋叶凋零,狂风扫地。孟宛衾与田涛更是势如疯狂,他两家族人损失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尽皆是族中的俊杰,让两人如何不痛悔难当! 转瞬灰蝶死伤大半,洞穴深处竟又有大团灰云飘出,只只蝴蝶头尾相连、缀成一片,竟是源源不断、层层不绝。 杀死一片却又来了更多,饶是那些修士已然抓住杀蝶之法,仍旧难免生出一些绝望心思来。灵力道行终有尽时,倘若丹田中灵力枯竭,恐怕这洞穴之中,便是埋骨之所了! 徐子青屏住呼吸,视线尽落在贺老头身上。他心知自个此时全靠这位管事护持,这柄烟枪虽然厉害,毕竟还要靠人操纵。如若贺老头出了什么岔子,徐子青必然也落不得丝毫好处。更何况这老者一直对他照拂有加,他心里也难免关怀。 好在贺管事寿元虽说将近,灵力还算绵长,他杀蝶时也并非搏命之态,而是以护住自身为主,于是到此时仍旧神气充盈。只是眉头紧锁,像是也在担忧如今洞中景况。 众修士如今都堕入了七彩幻蝶瓮中,可这蝴蝶分明并非凶残绝杀之物,为何都露出这般悍不畏死之态?是它们自个遇着麻烦,还是单单是阻拦这些个修士的足迹?若非必要,想来便是这等妖兽,也未必非要与这许多修士硬抗不可。 这天下聪明人总是不少,与灰蝶周旋许久后,也各自有些思索。 徐紫枫之前被妖兽算计,很不甘心,在杀了一阵灰蝶后,反倒是冷静下来,便又恢复了心思通明的状态。 这些个灰蝶再如何多如飘絮,却也不过都是子蝶。然而子蝶满布一洞,母蝶又去了哪里? 七彩幻蝶中头领到底只是母蝶,若能将其杀之,子蝶不攻自破。既然子蝶都盘旋于洞中,进来时又不曾遇着他物,那么母蝶的所在,必然是…… 徐紫枫旋身再度杀空了一片蝴蝶,纵身就往洞穴深处掠去! 22、灭妖夺宝 “徐前辈要去做什么?”便有眼见的瞅见徐紫枫身形,立时惊问道。 又有人灵机一动,跟着叫道:“徐前辈想是寻到破绽了,我等快随之而去,定能破这困局!” 顿时众人语声纷乱,杀蝶时更用了气力,但只要有些空当,便往洞穴深处随徐紫枫背影而去。那些个灰蝶竟也是跟着他们,顿时浩浩荡荡那一群修士、一片蝴蝶,都往里头去了。 七彩幻蝶看来确是在守着洞中之物,如今不再与旁的修士恋战,不多时便走空了。其余修士侥幸逃脱,自然也蹂身跟上。倒是贺老头没了那些灰蝶的束缚,停了下来,转身回到徐子青身畔。 贺老头见烟枪下并非只有徐子青一人,不由略皱眉头:“小子,这是哪个?” 魏情不待徐子青开口,先拱手道:“晚辈魏家五郎魏情,见过前辈。”他知这邋遢老头儿修为更胜自己数重,对自个有没好感,便不在这里讨嫌,告辞离去。 徐子青这才解释:“魏公子救过晚辈一命,方才他遭逢磨难,晚辈也不能袖手旁观。” 贺老头神色稍霁,他素来知道这徐子青心肠颇软,不过恰也是这般,足见他人品方正。虽说修仙之人中忘恩负义者甚多,不过魏家嫡系家教不错,也不必过分介意。便说道:“如此也罢。你与我往里面去。” 徐子青见贺老头并不责怪,心里欢喜,立时答道:“是。” 两人便也快速往洞穴深处飞掠。这洞里石道极长,且曲曲直直,十分狭窄。而越是往里头行去,地面上便落下了越多蝶尸,亦有道道法术痕迹。两边更有许多枯骨堆积,想来是从前为七彩幻蝶所害之人遗留,徐子青见到,心里便有些恻隐。可怜了这些修士,多年寻求升仙之道,却遭厄运,而死于非命。 不多时,路途渐宽,豁然开朗。然而视线之前灰蝶弥补,铺天盖地,很不寻常。众修士集结一堂,仍与灰蝶战个不休。 然则徐子青所注视的却并非那些个灰头土脸的修士,而是正与一物对峙的筑基者徐紫枫。 且说这洞穴比之外面那处还要大上几分,只是内里热气滚滚,蒸得人头晕目眩,几欲发昏。那些子蝶也像是讨到了什么便宜,气势大涨,撕咬起来格外卖力。 而洞穴格局也颇不平常,外头些犹如一个大肚儿的瓶子,山壁石穴尽皆都是圆弧之状,边边角角贴上无数蝶影。而里头些却有一个石台,很是广大,石台上更有一个石坛,坛中有土,土上长了一株植物,植物通体碧绿,如玉剔透,湛然有光。 而那植株上结了一枚果子,足有拳头大小,沉甸甸的要压弯了茎干。这果子上更有一种凛冽火气传来,带着沁人热香,真烫得人要给烧化了! 便是徐子青距离植株如此遥远,也能感觉到其上传来的浓郁灵力,为火属,品相极佳,看其形态,显然正要成熟。 徐子青更认得,此物名叫“赤炎果”,有提纯灵根之效。 又说何谓提纯? 须知这世上人如恒河沙数,数之不绝,而其中有灵根者,百不存一。而生得灵根之人,四、五杂灵根甚重,再往上三灵根双灵根……越是资质绝佳,越是稀少无比。而能被称之为天纵奇才的单灵根者,千年难得一见。 这赤炎果的功效,便是去芜存菁。 若打一个比方,假使有一尚未入门的修士,他乃是土火双灵根,那当他服下赤炎果后,就能将土灵根剥除,只留下那剩下的火灵根。霎时间,资质便由普通天才变作了绝世天才!而若有三灵根,也将剥除掉其中一条,剩下两条……由此可知,但只要是吃了这果子的,资质立刻上升一等,仙途也更加平坦,可谓神物! 只有一点,那服下此果的修士必然要是尚未扎下灵源之人,才有奇效。可这也无妨,只要这些个世家得到此果,带回族去,选择一个拥有多灵根含火灵根的稚子,莫说是造就一个双灵根的传人,便是单灵根,也未尝没有可能! 这般大的诱惑,让人怎能不趋之若鹜? 果不其然,这许多的修士,在嗅到那赤炎果热香之后,也纷纷露出了贪婪之色。 然而既是天地生成的异果,自然也有灵物保护。这赤炎果长在七彩幻蝶的巢穴里,也该是七彩幻蝶所有。 或有人说,七彩幻蝶主掌幻境,赤炎果乃是为修士所用,它又何苦这般死死把持,反倒是让子子孙孙死了好大一片? 其实此言差矣。 七彩幻蝶乃是妖兽,能做幻境,但本身属性却仍然属火。而它身上落下的鳞粉有腐蚀的作用,但带上的也是热毒。 若是母蝶吃下这赤炎果,固然没有什么提纯灵根的效果,可却能修为大涨,乃至更进一个阶位了。 因而徐紫枫所面对的庞然大物,就是七彩幻蝶之母蝶。它翅膀展开足有五六尺长,触角能伸缩,翅膀锋利有毒,尾上有毒钩。但平时很温顺,全靠子蝶保护。 可现在这一只母蝶,却显得很是狂躁。 那两条长长的触须以一种奇特的韵律上下摆动,划出道道声响,犹如长鞭破空,声势凌人。而它身后尾钩却朝上弯起,尖端乌黑,两片翅膀扇动时更传来甜香阵阵,显然毒性惊人。 这母蝶悬空浮在石台前方,将整个赤炎果掩蔽在后,两只复眼一瞬不瞬,带着腥冷的杀意,直视徐紫枫! 徐紫枫也不曾小看这只母蝶,他手擎长剑,剑尖有尺许长的白光吞吐,正是剑气凝形之兆。 忽然间,母蝶尾钩骤然翘起,突然拉伸,便如同一条甩鞭,挟着厉风倒往徐紫枫顶门刺来!如若突入,必然是脑浆迸碎! 徐紫枫却身形微晃,也不知如何躲闪了那毒钩,反手扬剑,剑气正与毒钩相交,霎时间发出“嗤”一声响!剑气短了一厘,而毒钩却给反震回去。那母蝶张口,发出无形音波,仿若实质。而徐紫枫更再度将长剑击出,“噌噌”几下后,那音波便不能有丝毫侵犯他身。 母蝶更显凶戾,眼见尾钩破损,竟扑身而下,要以蝶翼削去徐紫枫头颅。徐紫枫侧身避让,长剑更舞得风声雷动。 正此时,忽有人惊道:“快看母蝶腹部!” 就有人立刻一面抵挡子蝶,一面看去。果不其然,在母蝶尾部颤抖,竟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处钻出! 贺老头也是一惊:“母蝶产卵!” 徐子青问道:“贺管事,难道有什么不妥?” 贺老头便深吸口气,说道:“母蝶素来温驯,唯独在产卵之时变得性情暴烈。而如今它寻到这一株赤炎果,必是想将卵产于此物之上。到时子蝶破卵而出,以赤炎果为食,定然威力非常。此时想要从它口中夺取赤炎果,它如何忍得!” 徐子青听完,也颇觉担忧。 那母蝶毒性极强,便是他这修为不济之人,亦能看出徐紫枫长剑上剑气渐被侵蚀,点点缩短。若是再多过一会,剑气腐蚀殆尽,那一柄剑形法器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了! 只是这徐子青瞧了出来,旁人又怎会瞧不出来? 徐紫枫身法虽说还算流畅,可剑气变短也是众所能见。如若他折损在这里,余下之人便更未必能在母蝶口下讨了好去。 便是孟宛衾先放下她护持的族人,红绫乱舞,扫出一片空当。而后那绫布骤然抽长,如同一条绳鞭,直直穿过徐紫枫身侧,打向母蝶复眼之处! 母蝶正与徐紫枫周旋,这时吃痛,双翅用力飞舞。顿时徐紫枫挨了一下,胸口也哽住了一口闷血。 徐紫枫被打退,倒也正好。他的剑气被毁损大半,恰可略作休整,也以免继续与母蝶胶着。孟宛衾却因伤了母蝶复眼,而被其暴怒之下困在当中,不得解脱。 她一面将红绫张扬在周身乱舞,激起道道灵力,一面却大声叱道:“田道友,还不快来相助!” 田涛自然不喜这女子将他颐指气使,可也明白并非争执之时。眼见徐紫枫正重新凝聚剑气,便纵身跃入,取出一柄灵光闪烁的法器,似锏非锏、似刀非刀,很是古怪。不过此物威力不凡,当他加入进去,孟宛衾霎时便能挪出手来,与田涛一远攻、一近战,牢牢地把母蝶笼罩在方圆之内。 徐紫枫重又凝出一道剑气,这回他像是下了狠心,竟将剑气激得有两寸长短,吞吐不定,剑势骇人。母蝶被三人围攻,才方有些胆怯之意,虽仍是暴怒交加,动作上却收敛不少,甚至竟有些畏缩之态。 这便是为母则强,为子嗣计可疯狂杀人,却也会在有性命之危时,因还未出生的后代而清醒过来。 只是母蝶便有畏惧,这三名筑基者可并非心慈手软之人。眼见母蝶示弱,三人更锐意进取,便一齐出手,孟宛衾红绫绑住母蝶双翼,田涛奇兵刺入母蝶心腹,徐紫枫剑气削去母蝶头颅。 可怜这母蝶一片慈母心,却在转瞬间性命不保。 母蝶一死,众子蝶纷纷落下,全都猝死在地。方才还那般惊险之相,竟在这疏忽间化为乌有。 众修士兀自愣住,那三名筑基者却同时出手,都往石台扑去。 徐紫枫脚踏长剑,剑气喷吐,速度最快,一把将赤炎果摘下,放入储物袋中。同时又一个急转,把另两名筑基者义愤之击全数躲过。 另两人慢了一步,故而失手,孟宛衾恨恨跺脚,田涛却眸光阴沉,他像四处望了一望,身上厉芒一闪,下一瞬,已然出现在徐家族人集聚的所在。而他的掌中,也正捏着一人的脖颈。 23、死亡 抓得了人质,田涛猖狂一笑,便喝道:“尔等若还想要他性命,便将赤炎果赠予老夫,老夫自当将他归还,不然……老夫可不担保他能毫发无伤!” 被他捏住脖颈之人年少俊雅,眉眼尚未长开,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年纪,当真是羸弱得很。他神情间略有一分惊惶,却并未慌乱,只是微微仰头避过,也无甚哀求之态。 只是田涛固然得意,可徐氏之人却是面面相觑,末了神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唯有一看来邋遢的老者开口求恳:“田前辈,稚子无辜,还望高抬贵手!” 见他不过是炼气九层的修为,田涛如何肯去理他,只看着徐紫枫,手里也捏得紧了些:“徐家小儿,你若再不交出灵物,我便拧断他的脖子,看你如何与徐正天交代!” 徐紫枫微微皱眉:“我为何要向家主交代?” 田涛阴狠笑道:“因你之故,使徐正天幼子夭亡,如何不要交代!” 徐紫枫目光在那少年身上扫了一扫,却不为所动:“此子乃是百草园一介杂役,并非家主幼子。田道友,你想岔了。” 原来这个被掐住的倒霉鬼,正是徐子青。 他好生生呆在贺老头身畔,为他所护持,更不敢去招惹那些个灰蝶,只警惕自身罢了。不曾想突遭横祸,无端给人掐脖子抓了过去,便是贺老头反应过来,却也没能拦住对方。 徐子青自然心中忐忑,但好在这洞中之人皆为五家修士,想来不会轻易丧命,便又并不惶恐。及至听得田涛口中之言,顿时哭笑不得。 他前世自然是身份贵重,也不乏有人想要拿他要挟父母兄长,可今生确确没什么地位,再拿来做个威胁,就是笑话了。 也不怪田涛误会,徐子青区区炼气一层的修为,若是身份寻常,断然不能有份进入这林原秘境之中。而诸家皆知徐氏家主徐正天有一个双灵根的嫡子,尚未成年,才刚踏入仙途一年有余,便是炼气一层的修为,实在天资卓绝。 徐子青这般模样,气度又极从容,岂不是就让人弄混了? 如今被徐紫枫戳破,徐子青啼笑皆非间,便担忧起自个的小命来。他观田氏族人素来骄横,那田亮不过炼气五层的修为,就能倚仗家世在旁人族中要鞭笞家人,这个田涛已是筑基修士,安知不会恼羞成怒,忿而将徐子青杀死? 可徐子青却不想死,便抬眼向贺老头投去几分求助之意,更暗暗运转体内灵力,若到最后关头,他也当奋力一搏。 田涛却并不相信。 他只想道,若这少年人并非身份尊贵,何德何能以如此微薄修为来到秘境?更莫说还有那炼气九层的老儿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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