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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行”四字。 原来也是那贯通数域大商行的一处分行。 不过师兄带他来此,莫非是要购下什么物事么? 云冽仍不开口,只走进门,往右侧行去。 徐子青见师兄对这地这般熟悉,不由更生出几分好奇来。 果然云冽几步之后,就入了侧间,那里相比正堂要小了不少,但那墙壁、地面上亦有密密符纹——恐怕但只要谁有不轨心思、胆敢在此出手,都要立时被其攻击。 而云冽进了侧间之后,只取出一个令牌,往旁边一抛,面前就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他伸手拉住徐子青,就踏进洞中。 徐子青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亮堂。 原来洞口之内,正是一间密室。 长桌之后,有一位垂髯老者闲散而坐,桌上有数个储物器具,戒指、镯子、袋子,应有尽有。 见云冽进来,他目光一亮,就堆起笑来:“原来是戮剑真人来了,还未恭贺真人实力大进。” 云冽也不多话,只把一个储物袋放在桌上。 老者像是颇为熟悉云冽的态度,就直接将神识探入,眼里也出现惊讶之色:“真人收获颇丰啊。” 云冽说道:“价值几何,以灵石计。” 老者捻须沉吟半晌:“此中魔器之数甚为庞大,不过有些折损……下品灵石五十二万,这已是实价了。” 云冽略颔首。 老者又道:“其中还有两件魔宝,威力不如同等,每件一万中品灵石。” 云冽也是应允。 徐子青看到此处,也明白过来。 想必当年师兄在外斩妖除魔,多数时候都同这老者交易,算是熟客了罢。 老者最是欢喜云冽这般爽快,当即就递来一枚储物戒,内中满满,俱是灵石。 之后他将魔器魔宝都收好了,才随口问道:“真人可还有事要办,或是就此离去了?” 从前云冽少有事情,此时却说道:“你随我去一趟。” 老者一愣,他看向云冽后,试探开口:“真人有大生意要做?” 云冽道:“我将成婚。” 314 314、 ... 徐子青瞳孔蓦然一缩。 师兄他……要成婚? 这消息如同惊天巨雷,一瞬在他头顶炸响,当真是将他震了个昏沉。 师兄同他相遇之前,并无婚约在身,也不曾同谁定下情缘,相遇之后二人终年相伴,亦不曾见他同谁人格外亲近……师兄他,究竟是要同何人成婚? 徐子青脑中嗡嗡作响,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是什么情绪。 只觉得既是惊异,又有十分恐慌,隐隐约约有个猜测,却又难以置信,不知是酸是涩……是苦是甜。 他心境动荡,个中滋味,不能言说。 那老者闻言,亦是震惊,神色间就显露出来。不过他到底是老练之人,当即将震惊转为惊喜:“真人要行盟誓大典么?还未恭贺真人大喜,不知真人双修道侣乃是……” 他话音未落,就见云冽目光落在旁边那青衫少年身上,顿时了然。 老者连忙笑道:“真人同道侣同来,老夫却还问出这话,真真是糊涂了。”他很是心细,就大胆问道,“这位想必便是真人亲传师弟、徐子青徐小友罢?” 徐子青还不能回神,只本能笑了一笑,说道:“正是在下,见过道友。” 老者察觉他神色有些不对,但也不去多思,只道:“既然两位信得过老夫,便有老夫引领二位前去置办一应物事。戮剑真人同老夫也有多年交情,定不会让二位吃亏就是。” 云冽微微颔首:“有劳。” 老者“哈哈”一笑,就将法阵开启。 霎时密室中再开一处黑洞,几人迈步走进,便又换了一片天地。 眼前,是一片果园。 求仙之路极为悠长,一路不知要有多少艰难险阻,要遇上多少人心险恶、阴谋算计,故而也是极为孤独,难以真正相信他人。但毕竟一人之力不足,就有宗门纠葛、利益交缠,而修仙之人不绝七情,又有情爱旖旎,佳人常伴。 也因此有不少人结为双修道侣。 可这双修道侣,又分两种。 一种是真正生死相许者,往往将自己完全向彼此敞开,能互相信任,仙路永伴。而一旦道侣身死,就要备受打击,甚至有人因此生成心魔,或是郁郁而终,或是大仇得报,才能继续突破。 这类道侣情真意切,全靠感情牵绊,自然不再孤独,通常两心一体,对敌时默契非常,可也因此有极大风险。 第二种便是宗门纠葛、利益交缠之类。 譬如两个宗门联姻,譬如两人灵根、体质合适,又譬如其他缘由,总归不是因情爱而结成如此关系。 此类道侣多半不会完全向对方敞开,不过是修炼的伙伴,信任是有,情爱不炙,虽也在盟誓约束下不会彼此背叛,但要说默契之类,却是远远比不上前者。而道侣若是身死,只管寻下一个就是,未必会有什么心魔存在。 修炼的伙伴易有,真心难得,第二类道侣往往有侍妾无数,第一类道侣却常常一世只一双,故而在这偌大的无数大小世界里,还是第二类道侣居多。 与此同时,也在种种缘由之下,不同的道侣盟誓时,大典亦有不同规格。 首先便是大典上用来招待来客的果品,就很有讲究,总共分为三等:第一等果品八十一种,第二等四十九种,第三等三十六种。其中果品越是珍贵,自然越显得盟誓之心至诚。 也是因此,那老者听闻云冽将要成婚之事,便立刻将他带到这果园里了。 只听老者说道:“果园里一共有一品灵果两百三十二株,二品灵果三千四百八十株,三品灵果八千株,不入品灵果数万株,皆在此园之内,由君自选。” 他说完,就将两枚玉简递来,内中自然将价位、品种、属性等一一详述,十分周全。 云冽将玉简接过,就放一枚在徐子青手里。 那老者见状,笑得颇是意味深长:“老夫便不打扰二位,待择取过后,只消打出一道真元,老夫自来。” 言毕,就悠然离去。 徐子青拿了玉简,仍是有些怔愣,待无意识将神识探入玉简、见到里头密密麻麻灵果品类之后,才反应过来。 他捏了捏手指,呐呐开口:“师兄这是……” 云冽虽觉他神色有异,却是答道:“大典之上当有灵果以待来客,既然你我成婚,自是一人选取四十株。你可任选所好,只需依照五行之属各选八株即可。余下一株,则当为金木双属,你若有选中者,便说与我知道。” 徐子青只觉每一字都听得明白,合起来却是有些不懂。 师兄分明还不知他之心意,为何忽然就要同他成婚? 思及当日在秘藏魔地中亲昵之事,他指尖微颤,心里越发着慌了。 徐子青不知如何开口,迟疑道:“你我……成婚?” 能同师兄成婚,他心中自是欢喜非常,只是师兄之心……又是如何? 他早该明白,以师兄性情,当日既同他那般,自不会佯作无事、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但如此交代虽合师兄秉性,却是让他有些不甘了——若只是为了同师兄成婚,他便不会苦苦压抑,若非对师兄一片挚诚,他更不会徐徐图之,忍耐多年。 思及此处,他就有些默然。 徐子青心中暗叹,不觉苦笑。 还是心有妄念、心有妄念啊…… 再说云冽原本对徐子青十分了解,自是一眼就能看出他心中不愿。 当是时,他便微微皱眉:“当日我同你求亲,你已答允,而今不肯,是何缘故?” 徐子青一愣。 ……求亲? 他却是不知,师兄何时向他求亲。 云冽看出他眼里疑惑,说道:“闭关之前。” 徐子青细细回想,方忆起师兄曾言“待你结丹,便行大典”八字,他那时本以为乃是庆贺结丹之典,自然心怀感激、立时应下。只是……莫非师兄之意不是那般,反而是盟誓大典么? 这、这让他如何能够想到? 云冽见他记起,又道:“你我两情相悦,自当盟誓成婚。”他略思忖,续道,“早先我入魔之时,对你多有轻薄。若你因此心有芥蒂,我亦可再等数年,待你芥蒂全消,再来求亲。” 什么两情相悦?什么轻薄?他何时又对师兄有了芥蒂? 徐子青心里一震,脑中思绪越发昏乱。 师兄所言同他曾经所想好像颇有不同,他从前总以能窥到师兄心思为豪,而今竟全然不能明白了。 便是徐子青再愚钝,也知晓他同师兄的沟通,似乎有哪里对之不上。 很快他理一理心绪,立刻开口:“师兄稍待,我心中存疑,还望师兄解惑。” 云冽自无不允:“你说。” 徐子青便问道:“师兄入魔后诸事,师兄都仍记得?” 云冽道:“记得。” 徐子青又问:“那师兄后来为何不提?” 云冽看他一眼:“既已心意相通,自不必多言。” 徐子青一顿,深吸口气:“师兄可知……我对你的心意?” 云冽略点头:“你任我施为,自然对我有情。” 徐子青有些紧张,却仍是鼓足勇气:“那师兄对我……” 云冽似是明白,亦是点头:“我对你自也有情。” 徐子青一窒。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师兄因何而知……对我有情?” 云冽略作沉吟。 徐子青心弦绷紧,脑中竟是空白一片。 云冽并未沉吟太久,似只是稍稍思索,就已回答:“魔念即为执念,魔念操纵于我,我之行事便皆是本心执念所为。若我对你无情,自不会那般对你轻薄。不过入魔之后神志不清,举止颇有唐突,却是我对你不住。” 徐子青面皮烧红,终是放下心中大石。 师兄性情刚直,从不对他虚言,既然这般说了,必定当真对他有情。 只是他总以为要不知过多少年去,有他主动向师兄倾诉心意,而今却是师兄先行一步,要他如何能不欣喜? 多年夙愿,总算是要达成。徐子青心里松快之下,忍不住便带了笑意:“因此,我同师兄是两情相悦?” 云冽见他欢喜,眉目间也缓和些:“自是两情相悦。” 徐子青笑意加深:“那师兄求亲也作数?” 云冽略点头:“自然作数。” 徐子青脸上也终是带了温柔神情来:“既是这般,我便与师兄共择大典之物,待我结丹,就与师兄成婚。” 云冽周身气息似也略略温和:“如此再好不过。” 两人于是各自观看玉简,虽并肩而立,却不曾亲密太过。 之间气氛仍是融洽,似乎又隐约有些不同。 徐子青如今所思所想,再无丝毫不清明处。 他已知师兄同他看似相处与以往别无二致,却并非是同他撇清关系,也非是要将当日之事按下去,而是对他看重、不能如入魔时那般“轻薄”。在师兄看来,不论他入魔与否,两人在魔地内那般亲近,便已是定了情的,清醒之后也不过是行事方式有变,情谊却仍是如常。只是他当时不解,却误会了师兄。 师兄对他之心或者并非炽烈如火,但能这般相待,也是十足看重。 如今他只消先择取大典之物,随后好生修炼,早日结丹……待丹成之时,他同师兄,便是另一种命运相连。 315 315、 ... 两人说得开了,徐子青心中大定,择取灵果时便有些羞窘,更多则为欢喜。 很快择了四十株上品,那厢云冽动作干脆,也是立时择好,两人再一同挑了金木双属灵果,代指二人所修之道表征,于大典之上,另有用处。 选定了,师兄弟二人便将老者唤来,又去挑选五行妖兽八十一种,五行灵谷灵粮之属八十一种。 而后重中之重,则为紫金线香三炷。 这三炷香为成婚盟誓时祭天之用,需得有成婚二人合力炼制,融入己身之道,才有约束之效。 其炼制之灵材,则是需得精挑细选之物——越是珍贵难得,越能证得二人情深意浓。 徐子青挑选此物时,不觉看向师兄。 云冽似有所感,亦是低头看来。 两人虽说一个仍是神色冰冷,一个总是面色温和,但双目对视间,也有脉脉亲近之意。 徐子青一笑:“就这些罢。” 云冽略点头:“也好。” 那老者见二人如此表现,脸上笑意更浓。 云冽初出茅庐时,他刘兴元便是此地管事,时常同他交换魔器,也算颇为相熟。以一介金丹真人身份对毛头小子礼遇,刘兴元自是看中云冽资质品性,才会如此。 多年过去,他原以为云冽或是不得结丹,或是要身殉剑道,却不曾料到他有一日要与人成婚。 不过仔细想想也不奇怪,能结丹自有契机之人,云冽那一情锁于契机之人身上,日久生出旁的心思,也是理所当然。 如今刘兴元看云冽同他师弟相处,倒是颇觉有趣了。 见师兄弟二人似是商讨完了,刘兴元便笑道:“两位可还有所需之物?” 徐子青才发觉竟是将人冷落,脸色微红,随即说道:“约莫就是这些,还请前辈计算。” 刘兴元心念微动,已算出来:“二位所选皆是上品之物,我算得便宜些,做个整数,也要六百万下品灵石。” 徐子青神识在储物镯里扫过,他手里的灵石,却并不够。 他就想了想,只将中品灵石留下五百块,其余灵石,就都装入一个储物戒里。而后他再取出曾经自蝠妖手中得到的魔器,并白玉宫殿里诸多宝物,统统又给刘兴元换取灵石。如此总数凑足三百万下品灵石,全数交到云冽手里。 云冽并未阻他,既是他二人成婚,各自尽力,并无不好。师弟如何心思,他也尽皆知晓,自然成全。 徐子青见云冽也取出一个储物戒来,不由微微一笑,心里就有许多暖意。 师兄对他如此了解,事事尊重,方才让他生出情意,日久愈浓。 两枚储物戒都给了刘兴元,他神识查过,果然数目不错,也很爽快,便说道:“两位稍待,我即遣人将一应物事备好。” 徐子青亦是笑道:“多谢前辈操劳。” 龙行商行做事最为利落,不过是半个时辰工夫,所有物事都已备齐,分门别类,放在不同储物戒中。 云冽示意之下,有徐子青将其收好,之后两人便不多留,打开法阵,就此离去。 回房之后,徐子青自是先去看过金氏兄弟。 两兄弟见他回来,都有些好奇。 早先这徐子青虽是豁达,但到底为情所困,便再如何放宽心胸,也难免有些郁气。如今这才出去个把时辰,郁气竟一扫而空,眉目之间尽是喜意……这如何能让他们不探寻一番? 金成就试探问道:“前辈今日心情,似乎颇好?” 徐子青微怔,然后便知自己情绪外露,让这两个男童看了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来说。 倒是金仕看到门口另有一人,将金成轻轻拉扯:“兄长莫问。” 徐子青不消回头,也知道师兄就在门外等候。 他从前不觉如何,而今想法却另有不同,便将先前金成之问避而不答,只看两兄弟无事,就要他两个自行休息,自己则转身出去,同师兄一齐回房了。 徐子青走后,金成、金仕二人面面相觑。 金成道:“我若不曾看错,那两人似是开了窍了?” 金仕也是哭笑不得:“我方才嗅到定神香叶的气味,那分明是炼制紫金线香的灵材之一,他两个莫非定下了婚约么?” 金成叹一口气:“分明早上还是榆木疙瘩,现下却好成这般,可是让人猜测不透。” 也不怪这兄弟二人迷糊,着实是那师兄弟二人行事不合常理。 一个时辰之前,两人还是心意不通,这一个时辰过去,却连成婚之物也已买齐,天下间定情的道侣,可没得哪个是这般行事的。又让那兄弟俩如何能够料到? 因而两人一个对视,都是觉得好笑。 再说徐子青跟随云冽回去房里,心境同昨日真是天地之别。 昨日他还只当师兄是师兄,今日虽说师兄仍是师兄,却隐约要他生出一种密不可分之感。 外头法阵关闭,房门关上,徐子青就不觉又有些手足失措。 这、这将要成婚的道侣,该如何相处? 徐子青见云冽已是坐在榻上,他想了一想,就在另一张榻上坐下。 师兄素来勤勉,现下也应是苦修之时了。 这般想着,徐子青就也要去观想昨日之体悟。 孰料他还未闭眼,他那师兄便又开口:“子青。” 徐子青心一跳:“……师兄?” 云冽说道:“成婚之日当宴请诸位道友前来,你若有知交好友,可拟名单,以发帖相邀。” 徐子青定一定神,当真思忖起来,但他左思右想,能邀请之人不过宿忻、南峥雅以及骆尧等四人,总共不足双手之数。想好之后,他就说与师兄,又道:“再有师尊并八位师妹,其余之人,我却想不到了。” 云冽闻言,略略颔首:“轩泽奚凛几人与我两个也算经历一场,理应递去帖子,除此之外,我处亦无了。至于师尊知交颇多,则自师尊处求取名单便可。” 徐子青也是应道:“是,师兄。” 两人商量之后,便又无言。 徐子青虽与云冽多年相处,但因云冽寡言,两人多半都不过是各自打坐,偶有交谈,也定有正事相询。现下正事说完,一时便不知能寻摸什么话题了。 且因他心里紧张,同云冽相处时,反而不如从前那般自然。 云冽却也并未径自打坐,反而直言开口:“子青,我入魔前后,你待我因何如此不同?” 徐子青一愣。 云冽又道:“我如今已成仙魔之体,性子回转,再不能同入魔那般。” 徐子青神色迷惑,越发不解。 云冽见状,目光微冷。 原来云冽控制魔念后,入魔时诸事也尽数不曾忘记,自然也看出师弟对他的情意,而魔念之下,他对师弟之情意亦是昭昭,使他立刻明白过来。 既然两人彼此有意,便是两情相悦,云冽以为他既对师弟行过轻薄之事,便该早日成婚。他虽七情冻结,却不会错过双修道侣,因而闭关之前,他便同他求亲,师弟之应允,亦在云冽意料之中。 之后云冽便依照自身所想,待师弟越发不同,然而师弟举止之间,却似乎颇有不甘。 云冽以为师弟心思有变,才有今日早间一番对答,而师弟再度答允,他自然也就心安。 可现下师弟同他独处,竟好像有些僵硬,就让他又有一分不快。 思忖过后,云冽只觉他入魔时师弟分明对他情谊深厚,而醒转后却退避三舍,莫非是只对他魔体有情? 只是他魔体之时,对师弟很不庄重,举止极为不妥,为何师弟反而爱慕? 思及此处,他便有些皱眉。 云冽以为,不论魔念本尊,俱是他一心两面。但他仙魔之体已成,魔念早化入本尊之中,自不会再释放出来。 若是师弟只对魔体有情,而对他无情,他便不舍,也不能将师弟以成婚之事困于身侧才是。 因此云冽便有此言。 但许多年来,他分明是本尊同师弟相交,却不及魔念数十日光景;分明是一人两面,师弟却只看重一面而舍他本尊……便是云冽心如磐石,也难免不能轻易放开。 神色之间,自然也越发冰寒。 徐子青只知师兄对他有情,却不知情意至此,他哪里想到,师兄也会有这般情思? 他不解之后,又因师兄之言而想起他入魔时诸事,不由赧然:“师兄入魔之后,记忆全无,我确是有些无礼了,还望师兄莫要见怪才是。”后面那句他并不明了,便顺之而言,“师兄能成就仙魔之体,于仙途大为有益,我自然为师兄欢喜。师兄从此能操控仙魔之体,更是再好不过。” 云冽听得,眉头略松。 但师弟所言虽是甚得他心,却并未答他所问。 云冽绝非优柔寡断之人,便直言问道:“我魔念再不能出,你可还愿同我成婚?” 徐子青怔住,随后哭笑不得。 连同方才师兄所言一想,他这师兄,竟以为他只爱慕那魔念么? 这、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 徐子青捏了捏手指,心跳越发急促起来。 师兄既有此问,对他似是有十分认真,既然如此,他或者也可再大胆几分? 想到此处,徐子青便站起身来,向前走了几步。 然后,就将双手轻轻放在师兄肩头。 云冽见他如此,也不阻拦。 徐子青越发紧张,他闭了闭眼,侧头含住师兄的唇。 之后便极轻微又极清晰地说道:“不论师兄是仙是魔,俱是我心中所爱,魂魄所牵。” 316 316、 ... 只是徐子青如今比从前师兄入魔时更为小心,他那时候尚能以舌舔过、试探师兄,现下却只敢与师兄唇齿相贴,再更进一步,便做不下去了。 如今两人呼吸相缠,正有一种暧昧旖旎。 这气息拂在徐子青面上,就要他自面颊一直红到了耳根。 心中羞涩之意,远比从前更甚…… 云冽见徐子青这般举动,又闻他之前所言,气息不由微缓。 他也忆起入魔时的情形,目光微微一动,便依照记忆中时,将舌舔上师弟唇间,稍一用力,直入其中。 徐子青一颤,随后屏息,面上红如滴血,心跳也越发急促起来。 这是……师兄。 ……是清醒的师兄。 他这般想着,不知不觉间,身子也有些发热起来。 云冽不知徐子青心中动荡,他既同他亲近,就寻到徐子青舌尖,卷过纠缠起来。 两人从前再如何亲近,总也比不过这唇齿牵绊、相濡以沫的缠绵。 于他而言,这感觉陌生之极。 却也…… 徐子青双目紧闭,他更不知自己已从站立变成坐在他师兄身畔,更不知自己双手捏起成拳。 而今他只觉舌尖发麻,整个口中俱是师兄冰冷气息,要他有些沉迷,又是惊慌不已。 师兄,师兄。 他脑中只这般想着,竟是将其他之事,全都一并忘了。 良久,两唇微分。 徐子青呼吸急促,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方才太过投入,竟未发觉身子因紧张而僵硬,以至于现下有些麻痹起来。 云冽伸手,就拉过他的手臂。 徐子青还未反应过来,已是落入师兄怀中,头正搁在师兄左肩。 此时他身子酸软,竟是无力支撑,只能靠在师兄身上。 而他的腰侧、肩背,尽皆被师兄稳稳揽住。 当真是亲近啊…… 徐子青模糊想着,以往他从未想过,能有一日同今日一般。 但当真能同师兄亲昵若此,他却觉得比起师兄入魔时那四十九日之间,更为让他羞赧。 许是当时师兄不懂世事之故……罢? 如今师兄清醒,他在师兄面前便总是敬慕有加,以至于亲密之时,也越发无措了。 两人静静相拥,都不曾言语。 但其间气氛安谧,渐渐心跳如一,竟让人觉得再没什么比而今更加贴近、更加平静安稳的了。 徐子青醒来时,天色正是朦胧。 他刚要翻身,才发觉自己竟是躺在一个温热之处,头下也正枕着一条手臂,腰间更有重物压制之感。 是……师兄。 此时此刻,他原来仍是在师兄怀里清醒。 徐子青抬起头,果然见到云冽侧身卧在床上,一头乌发直垂而下,神色不动,双目微阖。 昨日也不知为何,他竟是在师兄怀中睡着了,于修仙之人而言,往往打坐便能精力百倍,如此情形,倒是难得。 他想着,许是因为长久心愿终于得偿,他心里放松下来,就沉沉睡去。 在云冽入魔之时,徐子青亦是细细看过他师兄的模样,但云冽性灵回归之后,他便不曾看过了。 如今再来看时,心境又生出许多变化来。 但思及他前世今生所有人的容貌,都未有一个同师兄这般、这般让他眷恋。 徐子青看着看着,不禁唇角微弯,目光也越发柔和下来。 正这时,云冽睁眼,正与他四目相对。 徐子青神情温和:“师兄。” 云冽“嗯”一声:“你醒了。” 徐子青笑道:“是,我醒了。”他伸出手,略顿了顿,为师兄将长发拂到身后,“我睡了多久?” 云冽应道:“已是次日。” 两人一番对答,却都并未起身。 徐子青被师兄气息包围,心里十分舒适,就有些懒散。 云冽不知为何,也不曾动作。 这般又躺了一阵,眼见天色大亮,徐子青才有些不舍,坐起身来。 他伸手一招,将榻上法衣取来穿上。 昨日他就那般睡去,自是他师兄为他除衣,便让他窘迫之余,又有些暖意。 云冽亦是只着亵衣,现下周身光芒微动,已将法衣穿上。 随后徐子青将发挽起,云冽也自束发。 徐子青这时便见,不仅他终年只用师兄所赠竹管挽发,他这师兄到如今,用的也依旧是他以草茎编织的发带。 这发带,还是他同师兄初见时,以见面之礼相赠。 思及当日之事,徐子青面上笑意愈浓。 那时他刚入大世界,却不知储物戒中的“云兄”非但不是魂魄之身,更有本尊在大宗门内闭关,一见之下,心里自然大惊,免不了的惊慌失措。 如今想来,师兄当时亲身前来迎接于他,也确是将他视作知己好友,非是他一厢情愿。 但不论那时对“云兄”有多少敬重,相见时如何尴尬,现下忆起,都颇觉温情。 不过,如今他已然更有力量,原先那以草茎织成的发带,也该换一换了。 这般想着,徐子青就走到云冽身前,伸手将他发带扯下。 云冽静静看他,并未阻止。 徐子青一笑,指尖再度窜出细细的青色草茎。 如今他丹田之中所融草木种子,都是被他多番打磨过的,其韧性自然更强,稍稍炼制过后,便可称作法器了。 但仅仅是法器,仍是不够的。 徐子青略想一想,另一只手掌心里,就探出一条血色藤蔓。 容瑾,他的本命之木,也是他道之根基、本源承载之物,是他的根本。 若说有什么物事能表明他的心意,自是以此为佳。 徐子青将意念传与容瑾,很快,那血色藤蔓上便分出极细的一支,上头并无叶苞,几乎就是一条殷红如血的细茎。 他将这细茎同其他草茎放在一处,很快编织。 约莫一炷香后,就生成了一条寸许宽、两尺长的发带。 这发带通体碧青,唯独在当中生成一条血线,看似朴素,却因那血线而有一分华美。 徐子青瞧了瞧,又自指尖逼出一点精血,融了进去。 之后血光一瞬流转,那发带也越发显得莹润好看。 总算是满意了。 徐子青持起发带,又绕到云冽身后,为他在长发中段扎起。 云冽并不动作,任他施为。 不多时,长发束好,徐子青眼中笑意,也显得格外柔和:“好了。” 云冽略点头,也是抬起手来,并指将他发间竹管点住。 很快一缕黑金光芒闪过,那竹管之内,就存入一道剑意。 云冽道:“若是生死相关,你可以笛音催出剑意,护持自身。” 徐子青也是一笑:“这发带同我心血相连,若是师兄遇上了什么危难,它总也能告诉给我知道。” 两人虽无甜言蜜语,但此心此情,再不必同他人言说。 正是温情脉脉时,房中法阵忽然有些变化。 徐子青一怔:“有人来寻?” 他略一想,就晓得是旁边那对双胞兄弟,想想他昨日同师兄定情之后便睡过去,竟不知那两人如何了,心里就有些惭愧。 当即他袍袖一拂,已将法阵大开。 果然,门外正是那一对兄弟。 徐子青见到,就笑道:“我正要去寻你二人,不想你们倒先来了。” 金氏兄弟躬身行礼,然后说道:“我兄弟蒙两位前辈搭救,本该日日过来请安的。” 徐子青看他两个神情很是真挚,就摇头道:“不必多礼。”又说,“此地并非久留之地,我们师兄弟二人出来已久,就要回去宗门之内。不知你们兄弟两个有什么打算?” 金氏兄弟面面相觑,都说道:“这……” 徐子青早先问过,已知这兄弟两个已无处可去,早有带他们回去宗门的打算,如今再问一问,也不过是要看一看他们是否商议出其他路子罢了。而今见兄弟俩仍是懵懂,又似乎心中惶惶,自然便知情形未变。 当下他便续道:“既然你二人不愿回去,不知可愿去我宗门?” 金氏兄弟一愣,齐齐说道:“前辈是……” 徐子青一笑:“我们是五陵仙门弟子,若是你两个随我同去,我却是做不得主,需得先去考核,方有宗门长辈做主。你二人若愿随我而去,且要知道此事才是。” 金氏兄弟闻言,对视一眼,心里有些复杂之感。 五陵仙门乃是东域巨头,他们如何能不知道?只是先前他两个虽知这两个仙道弟子资质颇好,却不知居然是五陵仙门中人。他们两个同修魔道功法,若是被带入那个宗门里,怕是瞒不得多久。 可若是要离去……也寻不到一个说头。 罢了,就先与他们同行,路上寻摸个机会,自行去了就是。 只可叹若是当年他们得遇两人…… 两人很快转过念头,就有金成说道:“晚辈自然愿意随前辈去,不论结局如何,都要谢过两位前辈大恩!” 徐子青见状,也是微微一笑。 既已决定,一行人就不多作耽搁。 结过账后,徐子青就在院中将重华放出,早先它被云冽收入御兽牌里,倒是有些憋屈,而今才放出来,就是一声长嗥。 四人就坐到它的背上,下一刻,它便振翼而上,直冲苍穹。 因有筑基期的兄弟二人,重华此回飞得并不比来时那般快速,但所过之处,仍有呼啸风声。 不多时,已穿行过这一座城池,来到野外之地。 那处山脉连绵,中间也不知盘踞多少野兽妖物,不过几人既是过路,也并不引人注意。 很快行至一座巨山之外,忽然间,横空里一个巨大的巴掌扇来。 那威压极为强大,竟然比以往所见,都要强上数倍。 徐子青瞳孔蓦然收缩,一瞬妖藤遍布全身。 是元婴老祖! 云冽动作比他更快,早在那巴掌扇来之前,已然小乾坤雏形脱体,直撞而去! 317 317、 ... 只听得一阵轰然巨响,巨掌同小乾坤雏形相撞,激荡起无数风暴一般的力量。 这力量流溢八方,其强悍之处,竟是纵横无匹,让一座山峰都因此变作了碎石! 徐子青抬手掩面,但饶是他先前被妖藤护住,也依旧冲击得狠了,使得胸口窒闷,几乎有一口血要吐出来。 他立刻运转真元,方才勉强压下。 云冽早已站立起来,他一身白衣鼓荡,小乾坤雏形便死死挡在他的前方,但那小乾坤雏形上,却隐约有一丝裂痕。 这是何等强大的力量,居然连这小乾坤雏形也难以阻挡! 小乾坤雏形之内,虚空里那巨大的倒挂星河漩涡旋转起来,带动内中道之轨迹,正吞吐着一种玄奥的力量。 而这种力量,便缓慢地修补着小乾坤雏形的创伤。 徐子青惊异无比,自打他同师兄出道以来,一路虽有险难,却不曾同今日一般危险。 方才那巨掌使出了极大的力气,分明就是要将两人置于死地! 这拦路之人……究竟是谁? 当巨大的能量余波散去,徐子青便看得清楚。 就在前方,正虚空站着两个人。 两个看起来十分陌生的人。 左边那个只穿了一件极宽敞的法衣,一头长发直垂下来,几乎要落到衣裳里去,相貌生得苍白又阴柔,让人一见之下,便不由得心生寒意。 而右边那位肤色极白,形貌魁梧俊伟,但眼中却有邪气,那一头齐肩短发,竟是火一样的赤红。 徐子青见过很多人,但从来没有人同他们两个这般,给了他如此深刻的不祥之感。 使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了不安。 只见那阴柔男子拂了拂散落的长发,他说话很慢,每一个字间都拉起了一种极为奇怪的调子,显得十分诡异:“小崽子,竟然没打死你们,可真是命大。”他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一回算你们走运,下一掌,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俊伟男子朝阴柔男子笑了笑,说道:“你且歇歇,他们哪里要你来动手?由我去杀了就是。” 这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居然完全没把他们看在眼里。 而他们似乎也的确有这个本事,因为他们身上所泄露的气息,分明就是元婴老祖的气息。 云冽气息冰冷,他一人站在最前方,就像是一座高山,为后方遮风挡雨。 但徐子青却站起来,朝双胞兄弟安抚一笑,就走过去,要同他并肩而立。 前面的两人太过危险,气氛也太过凝滞。 以至于没有人发现,后方的金氏兄弟分明只是筑基期的修为,在这样的场面里,却好像比师兄弟两人更加轻松自如。 云冽难得没有主动出手,但徐子青却发现,云冽的双角紧紧踩实,脊背也紧紧绷住,就仿佛在承受某一种压力,而且这压力,甚至在随着时候的推移,而变得更加深重。 徐子青这时才发觉,在他距离师兄还剩下三五步的时候,便无论如何也不能更进一步了。 在片方圆之地,就好像空间都被挤压了一般,让人无法踏入寸许。 ……师兄! 徐子青想要开口,但又死死忍下。 他知道,这是因为他实力不够,没办法顶住那种压力。 而连那压力都顶不住,要怎样对抗来敌? 徐子青紧紧盯着那个阴柔的男人,忽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这样诡异的、同他们过不去的元婴老祖……除了万剑仙门派遣来的,就只有…… 而万剑仙门上次已经惊起了五陵仙门宗主的注意,短日之内,当不会再来出手。 那么,这个人,也只会是…… “极乐老祖。”徐子青深深地呼吸,“敢问前辈,可是极乐老祖?” 真正跟他们结下仇怨的,也只有这个人了。 那阴柔男子挑了挑眉:“你倒是不笨,可惜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 他说完,轻轻将要来代劳的俊伟男子推了推,抬起右手,又是轻轻一拍。 很快,凭空便又有一尊巨大手掌出现,它比先前那巨掌更大了几分,也更凝实了几分。 云冽还未如何,重华已先嚎叫一声,经受不住地跌落下去。 小乾坤雏形再度轰过去,半点也不畏惧那巨掌。 但硝烟之中,那一行几人,却是都消失了踪迹。 徐子青只觉得身下一抖,重华已然重创,他急忙放出御兽牌,将它收回。 与此同时,四人就齐齐跌落。 徐子青甩出藤蔓,好险卷住金氏兄弟,而云冽意念一动,黑金巨剑便现身出来,一个呼啸,已将他们尽皆承载。 随后黑金巨剑连连后退,其势之急迫,几乎犹如逃命一般。 这事实上,或许也当真是在逃命罢。 那巨掌再度被小乾坤雏形拦下,可这一回的小乾坤雏形,已然被打得有些不甚稳当了。 里面的诸多剑意,也因为被释放出来对敌,以至于……一柄不留。 除却那星河漩涡尚在外,这时的小乾坤雏形看起来,当真如同云冽刚刚领悟出来那般虚幻而脆弱。 仅仅只是两击而已,小乾坤雏形已然受到如此重创。 徐子青立在黑金巨剑上,心里一片暗沉。 不多时前,他尚在欢喜将要同师兄成婚,从此心愿得偿,能与他仙途永伴。但现在却路逢大敌,恐怕性命都难以保全。 这世上之事果然总不如人意,要他不由得隐隐生出了绝望。 他们逃得了性命,那极乐老祖却有些生气:“五分力打不死,七分力竟也打不死。”他冷冷笑了一笑,再度打出一掌来,“那么十分力呢?是不死……还是死?” 下一刻,那擎天巨掌狠狠压来,极巨大之处,竟是连天幕都遮蔽了一半,要让日月都没了光辉。 无边的压力倾泻而下,夹杂着元婴老祖的怒气,要让这四面八方周遭一切,全部都化为齑粉! 云冽此时,劈手将徐子青三人打落下去,随后,他手臂一振,就将那黑金巨剑擎起,居然不退反进,直冲而上。 在他的头顶,小乾坤雏形也迸发出无以伦比的绝强力量,而他本人同巨剑并行,就仿佛他自己也化作了一柄锋锐无匹的宝剑,正要同那巨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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