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下一瞬,白色的身影从高高的楼顶,一跃而下。 洁白的婚纱之下,暗红色的血液蔓延开来,如同一朵绚烂的花,盛大绽放…… 酒店宴会厅。 婚礼的仪式已经结束,陆闻悰一身西装,搂着一身敬酒服的祝樱茹,端着酒杯招待宾客。 不断有人对他们送上祝福,说着各种各样的吉祥话。 “恭喜啊,闻悰,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祝小姐长得这么漂亮,要生就生个女儿,肯定是个大美人。” 祝樱茹微微一笑,眉眼间有些羞涩:“徐太太谬赞了。” “我可没有说假话,不信你问闻悰。”徐太太轻轻碰了陆闻悰的酒杯。 陆闻悰偏过头,目光落在祝樱茹脸上。 看着看着,眼前这张脸忽然变了模样,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穿着婚纱冲他俏皮又灵动地笑着,一如十八岁那年…… 下一瞬,那张笑脸忽然消失,陆闻悰的心猛然一缩。 他自嘲地扯了扯唇,攥紧双手。 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他还是会想起她。 明明那个女人早就忘记了他们的誓言,明明她早就已经背叛了他…… 迟迟没有听到陆闻悰的回答,祝樱茹脸上的笑意变得有些僵硬。 她动了动红唇,温柔地喊道:“闻悰?闻悰?” 祝樱茹一连喊了两声,陆闻悰才回过神:“嗯?” 他张了张嘴,正要开口:“我……” 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 “天啊——” 陆闻悰转过头,只见那人拿着手机,嘴唇微微颤抖:“赵瑾禾跳楼了!” 轰的一声。 像是一道惊雷在陆闻悰耳边炸开,炸得他的心瞬间停摆。 与此同时,他口袋里的手机滴滴响个不停,那声音无端地低让人觉得心慌。 陆闻悰颤抖着手掏出手机打开。 他一眼便看到屏幕上不断弹出消息。 那是周家大少爷三年前拉的微信群,群里都是些富家子弟,偶尔有人在群里攒局聚会,但很少像今天这样活跃。 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 群里弹出来一个视频,陆闻悰的手指在屏幕上顿了两秒才点开。 画面很模糊,像是无意间拍下的画面。 身穿婚纱的女人,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从高楼坠下,重重摔在地上…… 那不断蔓延开来的红色,如果一朵盛放的曼陀罗花,耀眼夺目。 她坠落在地的那一刻,陆闻悰的心也随之重重的颤了一下。 “啪——” 陆闻悰手中的手机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脸上平静的面具在这一瞬间彻底裂开,取而代之的是慌张的神色。 再也没有任何犹豫,他捡起手机转身大步朝外走。 “闻悰,你去哪里?” 祝樱茹清晰的看到他的表情从平静变得惊慌,又看着他转身离开。 她下意识想要追上去,可她穿着厚重的礼服和高跟鞋,根本迈不开步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闻悰急切的离开…… 陆闻悰紧紧的攥着方向盘,用力踩着油门。 黑色的迈巴赫像是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在大街上飞驰而过。 坐在车里,陆闻悰的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眼前来来回回闪过的,都是同一张脸。 都是那个他爱过、恨过,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人…… 他紧抿着唇,连呼吸都变得清浅。 赵瑾禾,你不能死。 我们之间的帐还没有算完,你凭什么死? 陆闻悰赶到赵家老宅的时候,灵堂已经搭好了 此刻的赵家老宅空空荡荡,连佣人也没有看见,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陆闻悰看着门上挂着的白幡,只觉得太阳穴一阵抽痛。 但直到此刻,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赵瑾禾已经死了。 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见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想到这里,陆闻悰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别墅的会客厅。 正前方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赵瑾禾,笑容比太阳还要灿烂。 在那照片下方,是一口巨大的棺材,林姨蹲在棺材前面烧着纸钱,泣不成声…… 除此以外,整个灵堂便只有四个保镖和赵知嫣了。 陆闻悰看着眼前的这幅场景,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一动也不能动。 赵知嫣穿着一身红裙,翘着二郎腿坐在旁边。 她优哉游哉的晃着她白皙的小腿,一只手搭在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着。 “陆少爷怎么忽然到我们赵家来了?” “今天可是你的大好日子,你不搂着你的娇妻洞房花烛,跑来这里来,不觉得晦气吗?” “还是说,陆少爷听说我这个不争气的妹妹死了,急着来给她上柱香?” 她化着精致的妆容,如果不看周围的环境,不知情的人甚至会以为她这是在那个宴会上。 只是,赵知嫣虽然长得美,这张嘴却向来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每次开口,都是在往人心口上捅刀子。 陆闻悰认识赵瑾禾这么多年,一直都知道她这个堂姐不喜欢她。 他没有理会赵知,而是大步走到棺材旁边,把手放在棺材上,微微用力。 就在陆闻悰要将棺材打开的时候,赵知嫣敛去了唇角的笑意。 “怎么,陆少爷已经是有妇之夫了,难道还对赵瑾禾念念不忘?” 说着,赵知嫣起身走到陆闻悰面前,语气嘲讽:“还是说,她生前你恨透了她,她死后,你也不想让她安宁?” 陆闻悰骨节分明的手死死摁在棺材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动了动薄唇,说出了踏进赵家以来的第一句话:“我只是想看看她……” 陆闻悰的声音像是被砂碾过,沙哑粗粝。 一直没有说话的林姨将手里的纸都丢进火盆里。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了陆闻悰身边,用力扒开他的手。 林姨双眼红肿,泣不成声。:“陆少爷,事情原本还有可以挽回的余地的,是你……一句解释也不肯听……” 陆闻悰的耳边回荡起林姨凄厉的哭喊,眼中闪过一抹愧色。 倒是赵知嫣扯了扯唇:“看她?相信我,她不会想让你看到她摔成一滩烂泥的样子的。” 一滩烂泥。 这几个字像是一柄锋利的剑,狠狠的刺进陆闻悰的心里。 赵瑾禾从高楼跌落的画面又一次在他脑海中浮现,他的心骤然一痛,几乎喘不过气来。 赵知嫣却还在继续说:“肋骨断了六根,手和腿粉碎性骨折,内脏出血,整个人摔得血肉模糊,这样的她,你还要看吗?” 她踩着高跟鞋,又往前走了两步。 陆闻悰像是被什么东西扎到一样,避开了她的眼神。 他垂下眼,忽然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一个背信弃义的女人,为什么他还会为了她的死而难过…… 甚至……心痛。 陆闻悰收回手,猛然后退几步。 看着他这个反应,赵知嫣捂着嘴笑出了声:“呵,赵瑾禾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陆闻悰听到这话,猛然睁大眼看向她:“你什么意思?” 赵知嫣依旧在笑,她摊开手耸耸肩。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赵瑾禾这个人,还有她的爱情、婚姻,她这一辈子,所有的一切,都可笑。” 陆闻悰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头紧皱。 “赵知嫣,我看在赵家的面子上不和你计较,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她这一辈子都可笑?” 他冷下脸,身侧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赵知嫣这才彻底敛去笑意,她抿了抿红唇,沉默的看了陆闻悰好一会儿。 屋内的空气好像凝滞了,陆闻悰身侧的手微微颤抖着。 他转头看向林姨:“林姨,你之前说有话要和我说?是什么话?” “你……” 还不等他说完,林姨就叹息着摇头:“晚了,太晚了。” 赵知嫣转过身,走到她刚刚坐的地方,从桌子上拿过一份文件,毫不客气的扔到陆闻悰身上。 “看完这些,你自然就明白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不过我友情提醒你一句,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再打开。” 这一次,赵知嫣语气正经,没有像之前那样阴阳怪气。 文件砸在陆闻悰身上,又掉在地上。 一堆纸张和照片,就那样散落在陆闻悰的脚边。 他蹙眉看了一眼眉眼张扬的赵知嫣,最后还是弯腰把地上散落的东西都捡了起来。 陆闻悰拿着手上的那堆资料,一页一页的翻看。 每一个字、每一张照片,他都看得无仔细,生怕自己看漏什么…… 赵知嫣重新坐回椅子上,在陆闻悰垂眸看的时候,她缓缓开口。 “你出国之后没多久,赵氏集团被人做了局,资金链断了,集团的股票一度跌停,我那个伯伯求助无门的时候,李家提出愿意注资,条件是两家联姻。” “赵瑾禾不愿意嫁,她想等你。” “为了你们那个所谓的誓言和承诺,她把自己关在房间几天几夜,不吃不喝,直到最后赵氏濒临破产,伯伯劳累过度进了医院。” “她没办法呀,一边是你,一边是她爸和整个赵家,没人教她到底怎么选,所以她妥协了。” 陆闻悰看着文件上那些字,心口上像是有一把刀,一寸一寸的凌迟着他。 原来。 世界上有个词叫做原来。 原来事情的真相是这样,原来另嫁他人不是她的本意…… 心口泛起一阵强过一阵的痛意,陆闻悰却只能忍着,什么也做不了。 偏偏,拿刀的人铁了心要折磨他,甚至不愿意给他一个痛快。 赵知嫣依旧一副看戏的姿态,说出的话却一句比一句更冰冷。 “你以为她嫁给李融与是享福了吗?你根本不了解李融与,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变态、恶魔!” “当初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出轨,后来我嫁给他爸,他气不过才娶了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赵瑾禾。” “抱着这样的目的娶回家的妻子,你觉得,他会对她好吗?” 看着陆闻悰一寸寸变得苍白的脸色,赵知嫣的唇边溢出一抹嘲讽的笑。 “赵瑾禾对他来说,就是一个随时都可以拿来发泄的人形娃娃而已。” 她清晰的看到陆闻悰眼中泛起痛苦和悔意,却更加残忍的把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在他眼前摊开。 “对了,陆家为你举办归国晚宴那天,他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很生气,所以就用刀子在赵瑾禾身上刻字。” “你知道他刻在哪里吗?你知道他刻的什么吗?” 陆闻悰的手上拿着那张照片,照片上血淋淋的‘李’字,像是一把盐,就这样洒在他心上。 他痛得窒息,却只能忍着。 “哦,对了,还有那天在马场,只因为你碰了她一下,李融与回到家就让人用盐水泼她,她在床上躺了整整半个月。” 赵知嫣说累了,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当然,这样的事情远不止这两件,从赵瑾禾嫁给李融与的那一天开始,她就已经是活在地狱里了。” 陆闻悰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一摞病历。 这几年,赵瑾禾进进过无数次医院,各种大伤小伤,不计其数。 那些病历上,有的有照片,有的没有,但就算是看文字,也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她虽然是李家的少夫人,却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她为了赵家放弃自己的爱情,到最后,赵家的人用最难听的话羞辱她。” “她把你放在心里,把你看做她这一辈子的太阳,却被你唾弃、厌恶,甚至是憎恨!” “一个人活成这样,难道不可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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