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货初嫁有点难_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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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屋就在沈玉瑶刚刚坐的板凳上坐了下来。沈玉瑶被师父这一出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她正打算继续问呢，就看到蒋小燕站在她师父后面冲着她挤眉弄眼的，然后还朝外面戳了戳。沈玉瑶就放下了手里还拿着的那个外套，打算跟蒋小燕一起出去。结果她还没来得及迈腿呢，就听到丁翠珍说：“不用出去，就在这儿说。小燕儿也不用你说了，我来说吧。” 她说着看向沈玉瑶，说：“下下个月的行业技术大比武咱大楼准备报你参加，你敢不敢去？” “啊？”沈玉瑶惊住了。她看了看众人，又看了看师父，还是没忍住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我吗？” “对，你，敢不敢参加？”丁翠珍追问道。沈玉瑶没有立即回答。主要是，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师父说的那个行业技术大比武是省商业厅办的，说是三年一次，是要选出各行业里的模范代表，技术标兵，供全行业的人来学习的。能够有资格代表本单位去参加这样比赛的人，通常都是单位里技术过硬的老师傅，很多都还是有技师资格证的人。沈玉瑶就是再自视过高，这样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啊！和这样的老师傅们一起参加比赛，她是自己找虐吗？她就是个刚刚参加工作不到两年的年轻工人啊！另外还有，大楼要去参加比赛的人选不是早就确定了吗？她记得上周开会的时候就公布了，说是朱会计和她师父一起去。朱会计参加出纳员的技术比武，她师傅参加纺织组的技术比武。沈玉瑶看着师父，小心翼翼地问：“师父，是有什么情况，不让你参加了吗？” 不待丁翠珍回答，站在后面的蒋小燕就憋不住了：“今天咱单位收到了商业厅那边发来的补充同志，说参加技术比武的人员最大年龄不能超过四十五岁。说什么要培养新人，跟年轻一代更多的机会，我看这就是没事找事！不就举办个比赛嘛，还弄这么多条条框框，这不是给基层单位增加负担！” 蒋小燕的话引起的大家的共鸣，跟着过来的几个人纷纷点头称是。沈玉瑶知道自己师父今年四十七了，离退休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如果有这样的规定，那师父确实是超龄，没法参加比赛了。但——那也用不着自己啊，百货大楼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还有那么多。沈玉瑶想再多问几句，可是被丁翠珍灼灼的目光盯着，她再多的话也不敢问出口了。她咽了口口水，说：“敢，敢吧。” “敢就行！”丁翠珍完全无视徒弟的不情愿，立刻站了起来。她转身对站在她身后那几个跟过来的同事说：“你们都回去上班吧，这里有玉瑶呢，我没事。放心吧，我不会真过去跟那个狗东西打架的，就是打也不会在大楼里打。走吧走吧，别都在这儿围着了，都回去上班。蒋小燕，你帮我看着点柜台，等会儿玉瑶就过去了。” “哦，好的。”蒋小燕连忙答应。然后朝沈玉瑶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表情。其他人听了丁翠珍的话，看她情绪也确实好了点，就没再多留，一起离开了。待那些人全都走远，沈玉瑶将小屋的门关上，这才凑到丁翠珍的身边小声问：“师父，到底怎么了嘛？你又要跟谁打架了啊？” 沈玉瑶记得上回师父打架是跟袁萍。不过她可没亲自动手，而是叫了家里人悄悄给袁萍套了麻袋。这回能气得师父丧失理智，都嚷嚷出来要上班时间在单位跟人打架的话了，那人必是把师父给彻底惹急了。第202章借题发挥 “不打。你都答应去参加比武了还打什么打？” 丁翠珍摆了摆手，然后哼了一声：“咱们这回要在比赛中见真章，一定要狠狠打她的脸！” 这话……怎么听得人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啊。沈玉瑶眨了眨眼。看着这明显还在气头上的师父，她抿了抿嘴没敢吭声。丁翠珍坐在那儿缓了缓，直到气稍微顺了点才主动跟徒弟说了刚才发生的事儿。作为百货大楼专门调过来撑门面的老师傅，这种技术比武丁翠珍肯定得上，这是调来之前就说好的，所以她压根就没指望过别人。所以，最近这段时间她一直都在练习，为了这次比武，她也是很费了一番心。谁曾想，今天就收到了那张商业厅发下来的补充说明。这项新规定不但看懵了丁翠珍，也让大楼的领导全都懵了。主要是，并没有准备后备人选啊！有丁翠珍这样一个连着多年都在比武中取得好名次的老师傅，谁也没想过要换人。于是，上午十点的时候，大楼的领导就把丁翠珍还有目前单位的几个技术骨干全都叫到一起开了个会。会议的内容自然是选出新的人选。其实人选也好选，毕竟除了丁翠珍大楼也还有好几个老师傅，同样也有多年的工作经验。领导们当时的感觉就是，因为临场换将，这回大家就把心态放的平和点，也不想着得奖了，就重在参与就行。因为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无论是大楼领导还是丁翠珍本人开会的时候心态都是很平和的，就想着能够顺利交接呢。可谁能想到，今天那些老师傅们就像是全都提前商量好了一样，无论领导提名谁替代丁翠珍参赛，对方都不接茬。如果点名，那被点名的人也都会找出各种理由推辞。理由什么都有，但总而言之就是不愿意参加比赛。这种情况就很奇怪了。其实百货大楼因为是新单位，又是滨海市唯一的一个百货大楼，所以员工们集体感还是很强的。平时有点什么事，大家都很热情。让干点什么活，也都很积极。更别说能够被选中参加这样的比武。别管能不能得奖，能被选中首先就代表单位对你能力的认可啊！再加上去参加比赛的人从得到通知一直到比赛结束，这中间的几个月，每个月都能多得五块钱的奖金。说起来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也就百货大楼这样的单位才会财大气粗的给予这样的鼓励啊。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六个老师傅竟然众口一词的全都拒绝参加比赛！这没法不让人多想。就在领导们和丁翠珍都在琢磨着哪里出现问题的时候，鞋帽专柜的李翠芹说话了。她提出这次比武让沈玉瑶代表大楼去参加。丁翠珍正要反对，谁知道刚才一个个嘴巴就跟被缝上了，半个字也问不出的老师傅们，竟然全部表示了赞成！他们挨着个的把沈玉瑶夸奖了一通，一致认为让沈玉瑶代表大楼去参加比赛是最合适的。如果不是丁翠珍经过的事儿多，单看这些人那诚恳的表情，她差点就信了！信他们是发自内心的推荐。可偏偏，她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的心术不正！沈玉瑶，一个转正不到一年，基本功都还没练成的小菜鸟，能代表百货大楼去参加全省的技术比武？这是看不起谁呢？是看不起其他兄弟单位那些与自己旗鼓相当的老师傅？还是看不起她和她的徒弟，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想让她们师徒出丑？丁翠珍当然知道是后者。她也知道这些人这么做的原因—— 还不是沈玉瑶这次被提拔得太快了，戳破了好多人的美梦！沈玉瑶因为花样子被选中而拿了奖金，这一点那些人不会嫉妒。主要是嫉妒不着。那些他们不会。可这小组长，按照之前的一贯做法，通常是按照资历选拔，这说起来确实是轮不到沈玉瑶的头上的。但丁翠珍并不认可这种说法！先不说她徒弟确实就是有水平，有能力，就单单说按资历，那也得先从自己论起啊！就算不是她徒弟，那这小组长也是自己，且轮不到他们头上呢！自己一个各方面都排在前面的人还没想法呢，哪儿轮得到他们在这儿借题发挥？丁翠珍的脾气一向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她当时就暴起了。直接指着李翠芹的鼻子问她是不是因为嫉妒？是不是因为她徒弟做了小组长，而她没能做所以故意在后面使坏？李翠芹肯定不会承认。于是两个人当场就呛呛了起来。丁翠珍的性子太直了，在这种和人玩心眼的场合其实是很吃亏的。特别是今天人家一群人本来就是商量好了，有备而来。就是准备合伙给沈玉瑶，同时也给单位一个下马威。让单位对于这种老师傅们也忌惮一些。于是，丁翠珍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搞得，和这些人叮咣了一通后，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了进去。当场就拍了桌子，同意让徒弟代她出征。还说她就是现教，她徒弟也能比这些老东西们强，让这些人等着瞧！直到出了会议室，让冷风一吹丁翠珍才冷静了下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钻了套了。她徒弟的基本功真的不行，那量体裁衣，那现场裁布，真的拼的是一个熟能生巧。想当初她也是经过一番苦练的。这技术根本就不是一两个月能练出来的。真让徒弟去参加这样的比武，那很可能会让她们师徒变成全行业的笑话！于是丁翠珍当场就转回去重新去找那些人理论。可这次怎么说也说不通了。李翠芹和另外几个人对着她就是一通冷嘲热讽，字字都往人心窝里戳！如果不是蒋小燕他们几个人赶过来拉架，丁翠珍被搓火的可能刚才就在柜台前和这几个人干起来了！真干起来，还没参加比赛，这事儿都能闹成行业里的笑话！第203章不遭人嫉是庸才师父的话说得沈玉瑶一愣一愣的。她都不知道在自己没上班的这段时间，单位还闹了这么一场。可，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不接招又能怎么办呢？虽然沈玉瑶自己都不信她有那份能耐，去和人家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师傅们比一比。但，行不行都得上啊！师父话都放出去了，她怎么也不能让这话落在地上。就是为了师父的颜面，咬牙也得把这话给接住喽。丁翠珍这时候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确实是冲动了，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也确实没有收回的道理。更何况那些人的行为，其实今天让领导们也很恼火。她出这个头为什么领导们没人拦着？自然也是上面的人也想让那几个老东西们知道知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即便他们有经验，单位也不是他们能随意拿捏的。不是离了他们不行。所以——徒弟这回去参加技术比武是连领导们都认可的。板上钉钉不可推脱不说，还真是得比出个好成绩来。不说得个奖啥的，最起码不能垫底啊！于是丁翠珍问：“玉瑶，你最近家里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 “那咱俩明天起开始上长白班吧，辛苦一段时间。我去和翠翠她师父说一声，以后咱两组换个班，这段时间你和我都去布匹柜台干活儿。” 沈玉瑶点点头：“行，明天我早点过来。” 百货大楼分上下午班，早班上班时间是早上七点到下午三点；下午班短一个小时，是上午十二点到晚上七点。因为现在滨海连电灯都还没有普及，街上也没有路灯，所以一般晚上六点左右就没什么人上街了。即便是百货大楼也不会在晚上营业，通常六点就关门了。剩下一个小时是大家收拾盘货的时间。大楼目前没有安排人上长白班。但丁翠珍的意思沈玉瑶明白，师傅是打算带着她一起加两个月的班，要从早上到晚了。还是没加班费的那种。沈玉瑶也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做—— 自己从上班那一天起，就在服装柜台，她是一天布都没有卖过的。可他们要参加的技术比武，除了笔试外，实操考的只有两项，一项是当场量体裁衣，一项是当场按尺寸裁布。第一项是考核组会提前找一些身高体重各不相同的人来编号，然后让比赛者当场抽签。抽到哪个人就给哪个人现场量尺寸，然后现场计算那人做一件衣服或者裤子，或者别的什么需要用的布料。有时候上难度的话，还会要求考试者现场裁剪。第二项考试则是现场会给参赛者一组尺寸，一般都是些几尺几寸几分之类的，让参加考试的人当场按照尺寸把布料裁出来。这比的就是一个手速，脑速，还有现场发挥的稳定性。另外，臂力也是一个取胜的关键。不要小看力气这个因素，因为一匹布是很重的，而且也不可能都平摊着让你拿。通常都是摞起来放在架子上，取用时还需要搬上搬下，抽进抽出。甚至把布甩开，怎么甩的又平展又规整都有技巧。不然万一甩歪了，剪刀再稍微一不注意，裁出来的布稍微偏一点儿，那就失之毫厘差以千里了。现在老百姓手里的布票都金贵得很。你要是给人家布撕歪了，撕毁了，那真是打不完的官司。而这些，沈玉瑶除了最开始培训的时候上过几节课之外，上班后她就完全没有接触过了。别说和人家多年的熟练工相比，她如今的水平，连与她一起进场的刘翠翠都不如！人家刘翠翠好歹还在布匹柜台干了一年多呢。所以，现在师父说要带着加班，沈玉瑶别说没什么事了，就是有事儿也不敢不答应啊！今天发生的事儿实在太多，沈玉瑶一直到回了家整个人都还是晕乎乎的。有点不在状态。看到她这个样子，程立言忍不住问：“你这是吃了毒蘑菇中毒了吗？” 他昨晚“饱餐”了一顿，今天一上午都美滋滋的。原本还想着中午回来再和媳妇好好腻歪腻歪，没想到回到家除了桌上的字条，连个人影都没捞着。结果这总算是把人给等回来了，还等回来了个小傻子？沈玉瑶这才回过神来，冲他道：“你才吃毒蘑菇中毒了呢，我这是被我师父给坑了。” 她这才将今天下午发生的事儿跟程立言说了一遍。程立言听后也是一阵无语。媳妇这是太优秀了啊！不过这丁师傅的性子也确实有点问题，这也太容易被人算计了。但作为小辈儿，自然不能言长辈的过错。虽然丁师傅和玉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那是实打实敬过茶的师父，就和亲爹娘也差不多了。他只能走过去摸了摸沈玉瑶的头，安慰道：“不遭人嫉是庸才。别为这点事生气，犯不着。正好我这段时间不太忙，你好好的上班，家里的事儿不用管。另外这天黑得也早了，以后每天晚上我去接你，你等我到了再一起回来。” 程立言说到做到。虽然因为有阿娘那边送饭，一日三餐他不用管，但第二天早上沈玉瑶起来，发现自己牙刷上连牙膏都给挤上了。架子上的洗脸盆，甚至都给晾了水。她将手伸进去摸了摸，发现那水的温度刚刚好。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算好了的，调试得这么妥帖。之后的一段时间，沈玉瑶确实忙到了飞起。每天除了要上一整天班以外，她还找阿娘给她准备了很多寻常人家用的普通衣料。回到家里也甩一甩，裁一裁，找找手感。另外，程立言也变成了她的专属模特。这段日子里，沈玉瑶按照他的身材裁了不知道多少件外套，裤子，衬衣…… 裁剪的手艺沈玉瑶其实原本就会。但师父说了，要想在比赛里取胜，就得有自己的绝活儿。例如她的绝活儿就是怎么在有限的布上头做出最好的规划，让布料物尽其用，将浪费减少到最低。于是，除了衣服外，程立言还多了好些对儿鞋垫儿。哦，不是鞋垫儿，是做鞋垫儿的材料。沈玉瑶此时可没那个美国时间给他纳鞋垫。只能将裁剪好的衣料和碎布头儿收拾的一堆儿一堆儿放好，准备回头有空了再说。不过光看着那些收拾好的布料程立言心里已经很高兴了。他算了算，照这样下去，回头媳妇儿能给他一口气做十几二十套衣服都不止。足够他穿十年！第204章黑五类家的孝子贤孙转眼一个多月过去了。这段时间沈玉瑶很忙，忙得下巴颏都尖了。程立言看着心疼却也毫无办法，只能任劳任怨地把家里的活计全都给包了，不敢给媳妇儿再增加一点麻烦。丁翠珍是真存着一口气儿想让徒弟在这次的技术比武上放个卫星，对她那是倾囊相授不说，还管教得特别严厉。她甚至主动和单位领导提出在布匹柜台增加了一个为民服务的项目，就是帮人给裁剪布料。因为她们师徒换了柜台，最近百货大楼布匹柜台的顾客比平时多了三成都不止。当然这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丁师傅那是有真本事的。她有一门绝活，就是随便看一眼人，就能立刻报出你的三围尺码，然后算出你做一件衣服所需要购买的布料尺寸。那尺寸总是算的刚刚好，不会浪费一分。这本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是经过见过的多，谁也不敢说就有这个把握的。毕竟现在老百姓手里的布票少，不留个余量，万一人家衣服裁好做完，一缩水衣服没法穿了，人家哭都没地方哭去。可人家丁师傅算出来的用量，那是连缩水率都给算进去了的。有这样本事的老师傅站柜台，群众们口口相授，加之马上就十二月份了，也到了年底要裁新衣的时候了，可不来买布的人就更多了吗？为了让徒弟有更多的练习机会，丁翠珍也是铆足了劲，老命都快拼上了。她跟着沈玉瑶上全天班儿，还给她打起了下手。虽然经过一段时间的教导，现在不管是算料子的多少还是裁衣，沈玉瑶都能冲在前面了。可她也没敢放松，一直都在后面盯着，看着，随时查漏补缺。有师父这样填鸭式教导，加上还有神碗做外挂，从娘家弄来了那么多的布让她有机会反复练习试错。沈玉瑶的技能水平那是突飞猛进。这段时间丁翠珍一直绷紧的脸上都会时不时地露出满意的笑容。就连之前那几个存了心看好戏的老师傅们，现在再看向她们师徒二人，那脸上的表情都一变再变，没有了最早时候的笃定和轻慢。如今已经进了腊月，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早上出门的时候，沈玉瑶穿上了厚棉袄，戴上了加厚的棉手套，可还是冻得恨不能把自己整个人都给缩起来。结果一出家属院大门，就看到站在大树下的陈星陈冰两兄弟在朝她招手。沈玉瑶连忙走过去。她嗔怪地对两个孩子说：“你们怎么又站在这儿啊，不是说了让你们来了就进去？站这儿不冷啊！” 俩小子对着她嘿嘿地笑，谁也不接话茬。沈玉瑶知道俩孩子的想法。他们是觉得自己成分不好，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们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