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落归根。” 周寅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从这里看出去,能俯瞰大半个香港。 “我妈会喜欢的。”他说。 “真的?”何玉龙侧过头来,他看着眼前这张眉眼之间与何京婷相似的脸,“阿坤,那个人,对你们怎么样?” 那个人。 周寅坤看着远处,“他偏心大老婆和大儿子,要不是我妈护着我,我早就被那女人和她儿子整死了。小时候打我最多的人不是我爸,是我那个大哥。我爸明明知道,什么也没说。” 闻言,何玉龙脸色立刻就变了。 周寅坤余光瞥见何玉龙的脸色,不动声色地勾起唇角。 “我妈其实也想回来。但他是个做毒的,一个儿子当然不够保险,所以说什么也不让她把我带走。我妈是既怕您担心,也怕您冲动。毕竟当时在金三角,没人动得了他。” “外公。”周寅坤侧过头来,“我妈没跟您怄气,她不回来,是愧疚和自责,不听您的话还离家出走,结果被人骗了当小老婆,又有了我,她实在是不想再把您牵扯进来。” 听见这些,何玉龙眼眶通红,嘴唇微微颤抖。 周寅坤补充说:“妈临死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叫我将来回香港,好好孝敬您。” “这些年,我一直被我爸逼着做军火,满世界地躲子弹,仇家太多,不敢回到您身边。” “军火?”何玉龙皱眉,“那他本家生意呢?” “那些已经进入正轨,只需要坐着数钱的生意,他还能给谁。” 话说得模棱两可,答案却是显而易见。 “说起来,还是我妈这串佛珠管用,保佑着我活了现在,终于回来跟外公团聚。” “前几个月,我爸和大哥相继出了意外死了,我的日子才终于好过了些。能做点儿赚钱多又安全的生意,我已经很知足了。” 何玉龙安慰地拍了拍周寅坤的后背,“这么说,你手上不只有珠宝生意,周鹏和他大儿子都死了,那么他的生意现在是你全盘接管,包括毒?” “是。” 何玉龙点点头,又叫了声:“阿坤。” 周寅坤看着他。 “毒,不要去碰。不管是不是偏心,周鹏以前没让你碰,外公很欣慰。以后,也不要去碰。” 周寅坤那双黑眸微微一闪,里面的异样转瞬即逝。 “怎么会呢外公。”他从善如流,“这一大堆烂摊子交到我手上,我也正头疼呢。” “嗯。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那些生意,该甩掉的就甩掉。”何玉龙说,“尽管我不想承认,但京婷生了你,而周鹏是你爸爸,你们父子俩虽然是泰国国籍,可归根到底,从血脉上讲也是咱们中国香港人。” “中国政府对毒品犯罪的打击力度是全世界数一数二的,你手上握着周鹏之前的生意,现在脚踩在中国领土上,千万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赚了钱没命花,意义又在哪里?” “外公说的是。” 见他答应得爽快,何玉龙赞赏地点点头,祖孙俩顺着空无一人的观景大道往山下走。 “九七年之后,香港的社团死了大半,原因我不说你也知道。和安会能存活至今,最根本的原因是没去踩高压线。社团的人粗略计有个一万三四,生意也是各种各样,数量多,但规模并没有特别巨大的。” 说着,何玉龙偏头:“这次回来,不走了?” 周寅坤挑眉:“外公这就嫌我烦了。” “你小子。”何玉龙笑说,“我是怕你待不了几天就要走。你回来,帮不帮社团做事那不重要。反倒是你想做什么生意,有什么计划,尽管跟外公说,别跟我客气。” “我跟亲外公有什么可客气的。”周寅坤不以为然。 一路到了山下,何玉龙又问:“刚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姑娘,女朋友?” “怎么,外公觉得她好看?” 语气轻佻又戏谑,何玉龙一瞪眼:“瞎说什么。” 不过听这话的意思,也大概知道不是什么正经女朋友,换个形容,应该是情妇。何玉龙上下打量了他,作为男人,先不 论有没有钱,哪怕是个穷光蛋,配上周寅坤这副老天爷恩赐的皮囊也是不缺女人的。 “年纪轻轻,别老惦记着那档子事,伤了身正经要孩子的时候就要不上了,知不知道?” 说完他还问了句:“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好几岁了。” 周寅坤瞎诌:“没遇着顺眼的,正好这回回来,外公给我物色百把个美人儿我选选。” “胡闹!”何玉龙到了车边都没上车,“刚说了叫你节制,什么百把个美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可以说说。” “年纪小点儿,性子软点儿听话的。” 后面这条还能理解,前面半句太模糊。何玉龙问:“年纪小能有多小,你也才二十五,找个二十的?小个四五岁。” “那不行。” “怎么的?” “怎么也得小个十来岁,才算年纪小吧。” 何玉龙一听,明白了,说来说去还是在编瞎话搪塞呢。也是,男人年轻时候没几个想结婚的,催也没用。 “行了,上车,我带你去公司逛逛。” “不着急,外公。”周寅坤站在车外,“我想先去别的地方逛逛,您先回去。” “好。”何玉龙没多勉强,“地址刚跟你说了,早点回来。” 上车前,他又回过头来:“阿坤。以前你受苦了,以后有外公在,没人能欺负你。” 周寅坤一笑,“好,外公。” 白色奔驰驶离,周寅坤敛了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除夕快乐!今天提前更,下章在八点。两章看完也不耽误大家跟家人看春晚~ 紧接着,一辆黑色宾利停在了周寅坤面前。 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是之前在湄赛时候,跟卡尔搭档在泰屋看押周夏夏和萨玛的武装队员,名叫林城。 林城出生于中国广东,幼时随父母偷渡到缅甸,父母双亡之后,为了填饱肚子加入了缅甸的儿童军队,后因为枪法出色又进入到周寅坤的武装军中。阿耀因为储存卡的事暂时待在缅甸,周寅坤调了林城带着东西过来。 “坤哥,人找到了。”他拉开后座车门。 周寅坤上车,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接起来,“坤哥。” “到酒店了?”他问。 那边卡娜温柔地嗯了声,又问:“坤哥,你今晚回来吗?” “不一定。”周寅坤说:“要是觉得住得不舒服,就告诉我,我给你换地方。” 那边轻笑,“好。” 电话挂断不久,宾利也停在了九龙城食街的南角道。 虽然是下午,食街上人却不少,一眼看过去,不少都是东南亚菜馆。周寅坤走上十字路口最尽头的居民楼,一家泰餐馆就开在最顶层,破旧的顶楼天台摆放着数张桌子,过了中午的饭点,只剩几个带着头套的大妈在打瞌睡。 最尽头的那张桌子旁,有个肥硕的背影正操着浓浓的粤语口音打电话,直到被人重重地拍了下肩膀,那人一回头,看见两个高大的男人,忙挂断电话,笑问:“两位,来旅游的吧,来来,我们这里是正宗的泰国菜,哦香港菜也有!价格优惠多多——” 周寅坤皱眉看着他满脸油腻腻的样子,林城打断:“肥荣。” 听见这个称呼,那人一怔。已经很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他在这里开餐馆开了十几年,大家都知道“张记大佬荣”。 “你们是……” “你跟周耀辉跟了多少年?”周寅坤开门见山。 提及周耀辉的名字,肥荣面色僵了一瞬,见那些帮工的大妈纷纷往这边看,自家的员工自己知道,嘴碎藏不住话,肥荣赶紧招手吼人:“要死了是不是,拿着我的薪水在这里当蛇王啊?去去去!” 本来午饭后就是休息时间,不晓得这肥仔忽然发什么疯骂起人来,大妈们白眼翻上天地下去了。此时天台上只剩三人。 提了周耀辉,这两人又不像香港本地人,看这个头身材就知道是练家子,年轻时候碰到过不少,很能打。 肥荣做生意做惯了,凡事先让步赔笑脸:“两位,我的确是跟过周耀辉,不过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也就跟了三四年,后来他不在香港做了,我老婆又怀孕了,我逮着那个机会彻底金盆洗手,做买卖了。” 说完他又问:“你们是辉哥什么人啊?哎呀不管什么人,我这里都欢迎得很哦。” 周寅坤点了根烟,“从那以后,再没见过周耀辉?” 肥荣想了想,“见过。大概……两年前?我记不太清,就是远远地在新界见过,他跟几个外国人在一起,去的是最高级的酒店,我本来还想打个招呼,后来一想,辉哥是做大生意的,哪还记得我这种小喽啰。” 周寅坤听了这些没说什么,走了两步到了天台边缘。难怪把餐馆开在这儿,虽然旧了点破了点,但这个角度能把整个九龙城尽收眼底。 老爷子在最初就是在香港白手起家,后来去了缅甸,香港这边的生意逐渐不温不火,为不留把柄,后面就让周耀辉负责收尾。周耀辉曾在香港住过几年,生意收尾之后的多年都没再关注过这里。然肥荣说,两年前他在香港看见了周耀辉。 摆明有问题。 半晌,周寅坤开口:“现在门路最广的是哪个社团。” 按照何玉龙的处事方式,和安会必然不是龙头老大。 果然,肥荣说:“那肯定是屯门陈家的东兴社了!祖祖辈辈做起来的社团,虽然现在不如往年了,那论实力,还是这个。” 肥荣竖着大拇指,周寅坤连头都没回。肥荣尴尬地朝林城笑笑,后者也是面无表情,他咽了口口水。 “陈家都做什么生意?”周寅坤问。 “那还是老几样,什么收保护费啊,赌球赌马的博彩啊,生意越做越大,这不还要在澳门开新赌场!听说大得吓人,哎呀勾得我心里也痒痒——” “除了这些,有没有别的。” 肥荣听他追问,眸中一闪,笑呵呵地打马虎眼:“再多我也不清楚了,我一个开饭店的,每天油盐酱醋,哪里知道大哥们的事……” 此言一出,周寅坤回过头来,“你不知道?” “哎呀,确实是不知道。” 话没说完,就见林城拿出一沓美金,塞在了肥荣围裙兜里,肥荣眼前一亮,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手里摁在兜上,暗戳戳地摸张数。 还没摸出个所以然来,林城又塞了一沓比刚才更厚的,围裙兜小,钱都满出来,肥荣赶紧一把按住,“哎哟可别掉地上!” 周寅坤笑问:“现在知不知道?” 肥荣小心翼翼地把钱折好,嘿嘿笑了两声,“虽然久不在江湖,但是以前的兄弟们常来照顾生意,这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就都听了那么一点半点的。” 肥荣走近,低声说:“陈家有人罩着,黑的敢做,白的——也敢做。” 他吸了吸鼻子,盯着周寅坤。 都说到这个份上,那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寅坤嗯了声,“他们哪来的货源?” 见周寅坤一听就听懂了,肥荣打量了他。 他没见过周寅坤,但知道周耀辉是做什么的,心里暗忖这多半是周耀辉的同行,打听陈家的渠道,想做什么不言而喻。 只是……他一看就不是本地人,跟陈家作对,是以卵击石。跟陈家合作,人家怕是都懒得搭理。 “这个,我是真不知道啊。这是绝密,陈家核心那几位才能知道的事,哪能随随便便就让外人知道。不过我知道的是,陈家这些年都低调,只闷声赚大钱!” “和安跟东兴比怎么样?” 肥荣一听立马开窍:“你们是和安会的啊?哎呀,自家人,我们这地界就是和安看着,瞧瞧家家生意好的,没人敢闹事!” 想了想他心里一惊,难道和安会是忽然打起了东兴社的主意? 再看这两人,像是直奔他而来,那就是早就知道他,甚至是……早就查了他?想到这里,肥荣脸上挂不住笑了,收了钱透露点消息可以,但帮派社团之间的浑水是绝对趟不得的。 十一月的香港天气凉爽宜人,然肥荣额上却冒出豆大的汗珠。 “你端了这么多年的盘子,也懂一个道理吧?肥肉如果都让一家吃了,其他人会掀桌子的,是不是?” 周寅坤熄了烟头,“这几天你跟着我,把你知道的全部说给我听,不用你拿刀拿枪,做完这些闭嘴继续开你的饭店,怎么样?” 肥荣吸吸鼻子,没吭声。 周寅坤好脾气道,“没事儿,我也可以多给你一个选择。” “嘭”地一声,一直放在林城身边的箱子被拎到桌上。咔哒一声箱子打开,肥荣看过去,箱子里装满了钱,而钱的最上方,放着枚小小的粉色发卡。 “幼儿园门口捡的,不知道是不是你家老幺的。” 肥荣的汗大颗颗地滴落到地上,“嗨,这、这孩子丢三拉四的,回来我、我说她!” 他把发卡收到了自己兜里,双手冰凉 管`理 地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然后扯出一丝笑:“这钱我还是不收了吧,都是自家人,帮个忙应该的。” “那不行。”周寅坤走过来,“自家人哪有白帮忙的道理。既然你跟和安会很熟,那么几位叔父住哪,是个什么性格,你都很清楚吧?” 肥荣点头,仿佛猜到了点什么。 刚才在这里吃饭的人还在议论,说今天中午和安会选坐馆的事没成。听说是何玉龙的亲外孙回来了,原来定下的坐馆人选就不合适了。难道这就是那位…… 那他跟周耀辉又是什么关系? 晚上是何玉龙亲自下厨,做了地道的香港菜,听说周寅坤第二天要拜访社团的几位叔父叔公,何玉龙赞同地点点头,表示要亲自给他引荐。 周寅坤笑了笑,婉拒说:“外公,您带着我,人家怎么想?到时候他们都以为您老人家有别的想法,引起误会。” 何玉龙一听,哈哈大笑,“那行,你自己去。就当是做晚辈拜访长辈,我不出面,那帮老家伙总不能说我偏心亲外孙了。做社团最忌讳的就是一碗水端不平,阿坤,你明白就好。” 周寅坤笑而不语。 第二天,肥荣早早就等着了,生怕是晚了一秒。 接连拜访了几位叔父,那几人跟肥荣说的差不多,滑不留手,收宝石收钱的时候收得利索,场面话说了一堆又一堆,就是没说出几句真正有用的。看来是都明白昨天中午何玉龙的表态,周寅坤虽然回来了,但何玉龙并非一定会让他当坐馆。说到底,他没在和安会待过。 最后一位是洪伯成,他住的地方远,豪宅在半山腰上。周寅坤到的时候,洪伯成正在自家池子里钓鱼。 周寅坤给洪伯成的礼物是所有人中最贵重的,洪伯成不缺钱,但这礼物瞧得出用了心思的,他本就对周寅坤印象不错,周寅坤来了之后也只是闲聊,没提过半句社团的事。 “阿坤。”洪伯成把装上鱼饵的鱼钩投入水中,“你外公最近为了赛马场的事正头疼,魏延也在处理这件事,就是比较麻烦。” “赛马场?” “博彩是社团赚钱的主要路子之一,你外公想在沙田再建一个大型赛马场,一旦建起来那么赛事也好,门票也好,赌马抽佣也好,加在一起都是很可观的收入。不过这中间明显有人使绊子,没有官方的许可证,建了就是公然违规违法。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周寅坤点头,“不过这件事,需要官方同意,魏延有什么路子?” “这就是他的事了,我们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周寅坤挑眉,“多谢叔公提点。” 洪伯成摆摆手:“别瞎客气。” 从洪伯成的别墅出来,天已经黑了。林城一直等在外面。 宾利沿着盘山马路开下去,周寅坤坐在后座把玩着手机。就在车子即将汇入山下的马路时,林城忽然一脚刹车,他们的车被一辆警车别在了角落里。 “坤哥。”林城立刻看了眼看后视镜里的周寅坤。 后座的男人看了眼径直朝这边走来的警察,幽幽开口:“不用拦,你也拦不住。” 林城眼睁睁看着周寅坤上了警车,他眉头紧蹙,当即转身上车,紧紧跟在了那辆警车后面。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1:明天年初一,也是双更哈。 预告2:想看夏夏的攒完今天的就可以了,因为夏夏即将出场! 第105章 突发 警车并没有驶向警察总部,而是拐入蜿蜒漆黑的林荫道,最后进入一家别苑咖啡厅。 咖啡厅的一层黑漆漆的,唯有二层亮着微弱的光,窗边坐着一道黑影,光线太暗,看不清脸。 周寅坤从车上下来,抬头看见那道黑影,他礼貌地笑了笑。 他是一个人进入咖啡厅的,刚进去,门就从外面锁住。男人不以为然,步子悠闲地踩着台阶上了楼。 看见二层窗边的人,周寅坤语气慵懒:“Sir,我拜访叔父叔公,不违法吧。” 明知故问。 如果违法,这会儿进的就不是咖啡厅了。 随着他走过来,越来越接近那盏唯一亮着的落地灯,坐在窗边的人的脸也越来越清楚。周寅坤面带笑意地坐下,“大晚上的喝咖啡,这也不应景。早知道我该带瓶酒来。” “娜娜我已经带走了。”对面的男人声音浑厚冷漠,“你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周寅坤毫不意外,“也是,住酒店到底不比住在家里舒服。不过这见不见面的,我说了也不算啊。” 坐在周寅坤对面的,正是昨天负责九龙富豪酒店任务的,警务处刑事及保安处刑事部处长——段凯。 听闻此话,段凯当即皱眉。 周寅坤似笑非笑,“听说前段时间段Sir做了个手术,恢复得怎么样?应该不错吧,卡娜细心温柔,有她精心照顾两周,残疾也能变正常人。” 说完他顿了顿,“哦,不好意思。这是我给她起的泰国名字,在段Sir这里,得叫她敏娜,段敏娜。” “你带着她回香港,到处招摇,打的什么主意我很清楚。女儿我已经接回家,24小时看管着,你不用想带走她,这辈子也不要再见面。” 周寅坤不屑地笑了,“段警官果然雷霆手段,怪不得一路升迁。我本来以为你升到现在的位置,少说还得再费个几年,谁知道您能力实在出众。让我很惊喜。” “周寅坤。” “终于查到我名字了吗,”周寅坤摇摇头,“这件事实在是慢了点。而且,另一件事段Sir似乎也没搞清楚。” 段凯蹙眉看着他。 “女人的心关不住的。这些年她听过你的话吗?现在关起来,作用能有多大。” 周寅坤微微凑近,对上段凯双眼:“比如,我做件她梦寐以求的事。随便买个戒指求个婚,让她跟我回泰国回缅甸,一辈子都生活在那里。你说,她会不会为了这事,以死相逼?” 看见段凯脸色变了,周寅坤靠回去,“让她彻底死心,永远留在爸爸身边当乖女儿这件事,除了我,好像没人做的到?” 周寅坤感叹地看着对面脸Po18连载裙 色铁青的男人,故意说:“可惜,男女之间断不断的,警察也管不着。” 说完他起身,“帮我给她带句晚安。” 看着周寅坤即将离开的身影,段凯额间青筋暴起,近乎咬牙道:“说你的条件。” 周寅坤这才脚步停住。 第二天傍晚,何玉龙设了家宴。家宴在晚上七点,才刚五点,周寅坤就回来了。 何玉龙的书房里,魏延正在汇报赛马场的事。 “目前来看,政府一来是不会允许个人独资,二来是不会批那么大的地方给个人,所以……”魏延说,“是否跟政府合作?” “合作。”何玉龙看着他,“就是咱们出钱,但要接受管制。收入分成,而博彩是绝对做不成了,是吧?” 魏延点头,“其实有政府作保,规模上可以持续发展不用担心,按照现在旅游行业的政策,即便不靠博彩,收入也是很可观的。” 何玉龙摇摇头,“阿延,政策什么时候会变,谁都说不准。今天的说法,没准到了明天就不一样了。你懂我意思吧?” “明白。” “嗯,这件事确实棘手,不是一天两天办得成的,你呢尽力就好。再就是——” 此时门从外面打开,“外公。” 何玉龙刚铺开宣纸,正沾了墨要写字,抬头一看:“坤来了,上哪去了,一天没见着人。” 周寅坤站在门口,看见站在何玉龙面前的魏延。他穿着黑色的夹克,从后面看,背脊挺得笔直。 周寅坤只扫了眼,走进来对何玉龙说:“弄这个去了。” 说着,把几张纸放在了何玉龙桌上。 “赛马场的许可证明?”率先出声的是魏延。 何玉龙拿起来看了,立刻就笑了。 “正式的许可证到手还有段日子,但这个证明下来了,基本没问题。”周寅坤问,“外公,这地方全部批下来,赛马场的规模得是全香港数一数二了吧?” 赛马场经营许可证明,土地规划使用许可证明等最重要的手续,忽然之间就全部办妥了。只要开了这个头,后面再复杂的程序也都不是问题,正如周寅坤所说的那样,他们即将拥有全香港最大的赛马场。 “那是当然。好啊,好!”何玉龙抬眸,“不过坤,你这刚回来,怎么办到的?” 何玉龙问这话时,魏延也正盯着周寅坤。 “谁还没几个老朋友。外公,过程不重要,结果还满意吗?” “怎么不满意!”何玉龙放下那几张许可证明,“阿延为这事也操心了一个多月,社团事情又多,早知道这件事你也帮得上忙,就直接交给你了,也省得阿延太累。” 周寅坤对上魏延的眼睛。后来者居上,倒是没见这魏延有半点的不高兴,还挺能装的。 “辛苦。”魏延主动开口。 “客气。”周寅坤回敬,“都是为社团做事。” 此时外面传来说话声,何玉龙一听就知道是谁,“这几个老东西,知道他们为什么来这么早吗?” 他一边一个,拍了拍两个年轻人的胳膊,带着他们往外走,“惦记我那瓶老酒。走,正好赛马场的事办妥了,跟那帮老东西说说。” 餐桌上,酒过三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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