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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现在葬礼才刚结束,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过以后的时间还多。 江漠远抿紧了唇,转身离开了。 而听到这句话的嬴子衿,眼神微微一凝,她抬手,抓住了傅昀深的肩膀:‘你——” “夭夭,没事。”傅昀深微微侧头,他俯下身,仍是像往常一样,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唇微弯,“让我一个人静静,一会儿就好。” 他永远都是这样的人。 哪怕再痛再伤,也不会表现出来。 从来都是一身优雅,不会露出任何狼狈。 嬴子衿松开了手,拧眉。 她也知道他现在需要安静,所以退到了一旁。 但傅明城这话,让宾客们看傅昀深的眼神都不对劲儿了,尤其是曾经巴结过他的人。 “本以为是真太子,原来是只假狸猫。” “不是傅家人,居然还想继承傅家,真的是痴心妄想。” 嬴子衿的手握了握,眼神逐渐变冷。 聂亦不知道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 他还穿着葬礼上的那身黑色西装,神情肃杀,缓缓开口了。 “二十年前,有一群人来到了傅家,来势汹汹,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嬴子衿听着。 聂亦接着说:“昀深的奶奶,为了保护他,死在了那群人的枪下。” “傅老爷子也被那些人下了毒,一病二十年。” “而当时只有两岁的他,被藏在傅家的那个阁楼里,又看着他的母亲,被那些人杀害。” 297 真相,收拾傅家 两岁的孩子一向是没有什么记忆的,除非是怎么忘都忘不掉的事情。 嬴子衿抬头,望向站在墓碑前的男人,眸光微顿。 难怪,傅昀深会有严重的心理障碍。 别说一个小孩子了,那种事情,就算是一个大人,也会有很深的后遗症。 亲眼目睹自己的亲人死亡,所造成的创伤是难以弥补的。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不会笑,也不会说话了。”聂亦缓缓,“后来他告诉我,为了防止他忘记,他每天都会在脑子里过一遍当时的场景。” “他说,人能记住的东西是有限的,他要报仇,就不能忘掉。” “三岁的一天,因为傅老爷子病情加重,他被已经九岁的傅一尘关在了一个密室里。”聂亦顿了顿,“那个密室里有三条毒蛇,三天后,他出来了,毒蛇死了,但他也受了重伤。” 才三岁的孩子,就要手握刀刃,学着去怎么战斗了。 嬴子衿眼眸凉了凉:“傅明城的授意?” “嗯,毕竟傅一尘那时也小,没有渠道找来毒蛇。”聂亦沉默了一下,“所以傅老爷子后来发现,他一副残躯,根本无法在傅家护住他,于是联系了穆老,将昀深送去了帝都。” “我和他是在古武界认识的,他那时只有五岁,很小,又是初入古武界,很多古武者都瞧不起他。” 聂亦从没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缓了一下,又接着道:“嬴小姐可能不清楚古武界的行事作风,那里只看实力,哪怕争斗中打死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嬴子衿颔首:“嗯,我知道。” 古武界一直都是这么个风格,跟她以前一直待的修灵世界一样。 有生死斗,靠拳头说话。 “他在古武界也没有什么背景,只能靠自己走。”聂亦说,“不过好在他的天赋很好,就算是林家那几个公认的天才,也比不上他。” “七岁,他肺部被贯穿,差点死亡。” “九岁,他去历练,偏离心脏只有一寸的地方再度受伤,被穆老连夜送去了古医界。“ “十岁,一个二十岁的古武者向他发出生死斗。” “十三岁……” 别人的童年是在双亲的陪伴下渡过的,而傅昀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劫难中走出来的。 嬴子衿沉默,眼神微震:“难怪。” 难怪傅昀深会随身携带那种药膏。 因为他小时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受到致命伤,无时无刻不是徘徊在死亡的边缘。 “十八岁他回了帝都一趟,梦家的那个嫡系成员当着他的面说要去挖他母亲的坟冢。”聂亦淡淡,“然后他就把那个嫡系成员打成了残废,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不过那时候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实力,梦家不敢惹他,只能硬生生地咽下这口气。” 嬴子衿侧头:“所以他离开华国,其实是主动走的?” “嗯。”聂亦微微摇头,“古武界太小了,不适合他了。” “至于他怎么成为了IBI的最高执行长官,又怎么一手建立了Venus集团,我也不清楚,就无法告知嬴小姐了。” 嬴子衿还望着墓碑的方向,瞳光明灭:“没必要。” 她虽然算不到傅昀深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但听完聂亦说的这些事情,也不用算了。 能够从一无所有走到今天这一步,傅昀深经历了常人都难以去想象的黑暗和痛苦。 可他没有过得戾气慢慢,反而温柔如许。 “嬴小姐应该猜到了。”聂亦拿出了一张照片,递了过去,“他的亲生母亲是傅老爷子的女儿,其实他应该叫傅老爷子外公。” “只不过傅老爷子为了保护他,把他记在了傅明城夫妇的名下。” 二十年前的那群人,可比傅家内部的争斗要恐怖得多。 嬴子衿抬头,接过。 这是一张合影。 其中一个人她认识,是江画屏。 只不过照片上的江画屏要年轻很多,十六七岁的样子。 江画屏已经很美了,照片上的另一个少女要更美。 照片的右侧,是一句诗,楷体写的。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 这句诗里,就包含着照片上两个人的名字。 江画屏。 傅流萤。 沪城双姝,倾城绝色,珠联璧合。 “他母亲二十岁岁离开了沪城。”聂亦又说,“二十四岁回来的时候,已经怀上了他,但是到现在,就连傅老爷子也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是谁,也没人知道傅流萤消失的四年去了哪儿。” “昀深会离开华国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当时那群人里有不少外国人,只是这么多年了,依然什么踪迹都没有。” “说了这么多,聂某没什么其他的意思。”聂亦声音低沉,“我们的话,他是不听的,只能麻烦嬴小姐了。” “现在,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嬴子衿捏着这张照片,在聂亦的讲述中,她也知道了以前的全部事情。 ** 上个世纪,傅流萤这个名字风靡沪城,如雷贯耳。 她是当时的沪城第一名媛,是真正的才女。 不仅是沪城的豪门,就连帝都的一些大家族也在求娶。 傅流萤在调香上很有天赋,她有着很强的嗅觉,能够判断出各种香精的品质和气味。 御香坊是傅家百年的产业没错,可在二十世纪下旬没落了不少。 因为只有传统工艺,抵不住大潮流的冲击。 是那时15岁的傅流萤,以一己之力,让御香坊东山再起,比以前还要辉煌。 有傅流萤在,御香坊就是华国第一香水企业。 只是她后来离开了,再回来没多久,就被杀害。 所以从那天以后,傅流萤的名字就成了一个禁忌。 二十年过去了,也没人提起。 久而久之,就被忘记了。 后来在嬴露薇长大成人之后,沪城第一名媛的位置也移交了。 傅家更是没人去提傅流萤的名字。 傅明城和傅夫人恨傅流萤还来不及。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那群人没有想要灭了整个傅家的意思,他们都活不了。 但傅明城内心也清楚,这件事同傅流萤也没什么关系。 她在得知那些人要找她的时候,第一时间就出去了。 最后为了保护傅家和傅昀深,惨遭杀害。 御香坊,说是傅流萤的一点都不为过。 没有傅流萤,御香坊早就倒闭了。 可傅流萤已经死了。 死人,那是没办法争东西的。 办完傅老爷子的葬礼后,傅明城就再也没管其他的事情,回到了傅家。 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成为碧曼的合作方,带着御香坊冲击国际。 只是让他意外的是,他当着沪城那么多名门贵族的面将傅昀深赶出了傅家,傅昀深竟然什么话都没有说。 “明城,虽然你说了那些,可遗嘱都公证过了。”傅夫人皱眉,“御香坊的负责人,还是傅昀深。” “这个你不用担心。”傅明城摆了摆手,“苏良辉明天就过来了,他有办法,让那个小子心甘情愿地交出御香坊。” 傅夫人想了想,也就没再多问了。 傅老爷子这么一走,傅昀深本就没有什么地位了。 再加上苏家施压,傅昀深的确无计可施。 他交的那些朋友,也都是一些公子哥,没什么实权。 而且在知道傅昀深不是傅家人之后,那些个公子哥踩他一脚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帮他? 傅明城之所以会选在葬礼上说出那些话,也是要让傅昀深孤立无援。 “我去工厂看看。”傅明城穿上衣服,“碧曼的合作,必须要拿下。” ** 晚上七点。 傅昀深才走出了墓园。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脚步一顿,停下来,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就接起了,小心翼翼一个字:“哥?” 接电话的人挺心惊肉跳的。 自从傅昀深回到沪城之后,只亲自给他打了两个电话。 第一次,是对江氏集团出手。 第二次,是救钟氏集团。 总而言之,浪费了很多钱。 虽然他们钱多不缺,但他肉痛啊。 “在华国设立分部的项目可以进行了。”傅昀深的话很简短,一双桃花眼敛着凉,“把集团的重心转移过来。” Venus集团下的那些国际奢侈品牌,都在华国有着专柜和实体店。 但这些奢侈品牌却不能够代表整个Venus集团。 Venus集团在华国,是没有分部的。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旋即震惊出声:“哥,你终于要收拾傅家了?!” 傅昀深眼睫垂下,轻笑:“嗯,该动手了。” 298 嬴子衿:哥哥,给你撑腰 得到了准信,电话那头的人激动得不行:“哥,我现在就去准备,你等着,我明天早上就能到沪城。” “伊恩,你不用急。”傅昀深淡淡,“我还有个重要的事,你12号的时候到就可以了。” “急急急,当然急。”电话那头传来了翻箱倒柜的声音,“终于等来这一天了,能不急吗?” 没几个人知道,Venus集团建立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其实只是为了把御香坊拿回来。 结果一不小心,就成为了世界顶级集团。 谁知道是怎么搞的。 “哥,是不是出事了?”伊恩兴奋过后,却也冷静了下来,“你怎么突然想明白了?” 他是知道傅家那档子事的,更知道傅明城一家有多么恶心。 如果没有傅老爷子,如果不是傅昀深聪明,他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就死了。 伊恩更知道,傅昀深一直没动手,也是因为傅老爷子。 血缘是个很奇妙的东西,总会有牵绊。 为了傅老爷子晚年能够安详渡过,傅昀深什么都能忍。 “没什么事。”傅昀深桃花眼一敛,笑得轻描淡写,“就是,我又什么都没有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伊恩又怎么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心下当即一凉。 他早该想到的。 如果哪一天,傅昀深决定对傅家动手了,那必然是傅老爷子不在了。 傅家,困不住他了。 这世上能困住傅昀深的东西,没几个。 “哥,你……你还有我们。”伊恩很难受,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你、你别难过。” “嗯。”傅昀深没再说什么,“挂了。” 他准备将手机收起来的时候,微信“叮”了一声。 是他现在唯一的一个星标朋友。 傅昀深的手指一顿,眼睫动了动。 心脏某处,仿佛被什么敲击了一样。 深深地攥紧了。 足足停了五分钟,傅昀深才回复。 他出了墓园,开车去市中心。 ** 一个小时后,玛莎拉蒂停在了一家米其林三星店前。 傅昀深推门进去。 男人的容颜俊美,太过摄人,极为出众。 立马里面就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这个时候已经八点了,过了饭点,人不是特别多,也就一桌客人。 是几个公子哥在聚会。 其中一个公子哥提着酒瓶,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哟,这不是我们沪城第一风流纨绔,傅七少傅昀深吗?”他笑了笑,而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哦,不对不对,你连傅家人都不是,。” “孟扬,别直接撕人家伤口。”另一个公子哥神情讥讽,“人家还是个风流纨绔,只不过没钱了而已。” “是啊,傅昀深。”孟扬笑得不怀好意,“这家店可不便宜,你被赶出了傅家,银行卡也被冻结了吧?” 他很轻蔑:“要不要我借你点钱,请你吃顿饭?” 说着,孟扬又晃了晃手中的酒瓶:“看见了没?这瓶人头马一瓶要两万,啧啧,可惜了,你以后都喝不起了。” 孟家其实在沪城排不上号,暴发户出身。 眼下孟扬能够踩傅昀深一脚,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孟宇掏着兜,准备拿出卡来,施舍给傅昀深,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了。 是餐厅的经理,他身后还跟着十几个侍者。 侍者手上端着餐盘和红酒,琳琅满目,闪瞎了孟扬几个公子哥的眼。 “七少爷。”经理却是理都没理他们,快步上前,很是恭敬,“这是嬴小姐特意给您准备的,她知道您心情不好,特意给您点了这些。” 傅昀深神情一顿,抬头。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十瓶红酒。 波尔多酒庄产的,一瓶十万。 更不用说别的菜了,都是最顶级的食材。 孟扬和其他几个公子哥都惊呆了。 他们也是不学无数,身上有几个钱,在米其林三星店吃饭不是什么问题。 可绝对没有这么大款,随手就订价值百万的红酒。 孟扬的手里还捏着存款五十万的银行卡,脸上只觉得火辣辣得疼。 “嬴小姐今天把这里包场了。”经理这才看向孟扬等人,“只等七少爷来,恕我们不能接待几位了。” 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礼貌疏离。 孟扬的脸都青了,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其他几个公子哥也没脸多留,很是狼狈。 侍者把菜布好之后,也退了下去。 烛火清明,灯光温暖。 傅昀深坐下来。 他垂眸看着这一桌菜,忽然笑了笑。 他这才知道,她所谓的养他,是认真的。 不只是随便说说,也不是为了安慰他。 他有点贪心了。 想把她变成他一个人的,小朋友。 可他觉得,他不配。 他不配得到好东西,他也不配将她拉下来。 他这一生都活在复仇里,他活着,也是为了能够将二十年前的那群人找出来。 他已身处地狱,怎敢奢望光明。 ** 虽然傅昀深让他慢,但是伊恩还是很快赶来了。 11月10号晚上,他带着Venus集团的几个亲信来到了沪城,在Queen酒店住下。 Queen酒店虽然不是Venus集团的产业,但也有一部分股份。 云山和云雾也在。 “我哥呢?”伊恩进到房间里,看了一眼,“他不在?” 说着,他将两瓶酒放下:“我还专门在他生日前赶回来,想着庆祝一下。” “你忘了,明天——”云山抿了抿唇,“明天,是流萤小姐和老夫人的忌日,少爷去祭拜了。” 伊恩忽然沉默了下来,眼神复杂。 他们跟着傅昀深这几年,从来都不见他过生日。 因为他的生日,是傅流萤和颜月华的忌日。 他背负着血海深仇,放不下。 云山将枪收好,又提了个麻袋和一捆绳子:“我们走了。”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伊恩摸不着头脑,“这是要去干架?” “不是干架。”这一次开口的是云雾,“少爷不是要开始收拾傅家了吗?所以我们先去把傅一尘那小子绑了。” “等少爷祭拜完流萤小姐和老夫人,刚好收拾。” “绑人?”伊恩来了兴趣,撸起袖子,“我也去,打他个措手不及。” 云山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三个人一起出门。 ** 傅流萤是没有葬在墓园的,在东边的一座山上。 傅昀深去墓园祭拜完傅老夫人颜月华之后,才去了埋葬傅流萤的地方。 他登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半了。 夜幕沉沉,天上无星,连月亮都被云层遮住了,没有光。 傅流萤的坟冢很简单。 是一块无字碑,上面什么都没有。 这并不是傅老爷子不重视傅流萤,还是因为害怕二十年前的那群人再来。 谁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把坟冢也挖了。 傅昀深半跪下。 他抬手,抚摸着冰冷的墓碑,忽然笑了笑,轻声说:“妈,其实……我还是很想你的。” 他对傅流萤的印象其实没有多深,毕竟也就两年的时间。 唯一还能印象深刻的,是傅流萤抱着他哄他睡觉的时候,会经常对他说一句话。 “小七,妈妈呢,给你大名取名叫昀深,是希望你哪怕是在深渊黑暗里,都有照亮你的那道日光。” “妈妈的小七,以后要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地长大,妈妈也希望能够一直陪在你身边。” 傅流萤的两个愿望,最后没有一个办到。 “其实也没什么。”傅昀深低笑,背靠着一棵树,抬头看天,淡淡,“这么多年,我一个人也习惯了。” 习惯了一个人。 习惯了去笑。 因为只有笑才能证明他是快乐的,即便这是劣质的伪装。 山顶寂静,无声无息。 天空上却忽然落下了雨。 一滴接着一滴,逐渐变大。 大雨滂沱,天地昏暗。 傅昀深还靠着墓碑,很安静,也没有躲避,任由自己在雨下。 雨水顺着他的头发、脸庞、下巴成股流下,浸透了全部的衣服,几乎将他淹没。 却在这时,有着脚步声响起,很浅,几乎听不到。 可傅昀深修炼古武多年,耳朵自然不是常人能比的。 只要他警惕,一点动静都能够听到。 傅昀深抬起头,桃花眼微微眯起,看了过去。 黑暗中,有人慢慢朝着他这边走来。 几秒后,他头上的瓢泼大雨,在这一刻停了。 女孩站在雨中,微微俯下身子,替他撑着伞。 仿佛这世上,唯一的光。 299 他爱她,虐渣 离得近了,大雨带来的水雾散开,女孩的容颜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傅昀深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谁会在凌晨大风大雨的时候,来到这里? 傅昀深眼睫动了动,唇弯起,似是在自嘲的笑,低声:“又做梦了……” 昨天一晚上,他没有梦见傅老爷子,也没有梦见颜月华和傅流萤,他只梦见了一个人。 嬴子衿。 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它是人潜意识的体现。 他想起他最开始在街头雪中遇见她的那一次。 他从来都不是好人,也杀人,在寻找仇人的过程中,双手更是沾上过不少血腥。 当时,他也只打算让聂朝把她救下,从此之后擦肩而过,只会是陌路人。 可她没让人救,自己解决了。 这是他为她驻足下来的原因。 从她身上,他看到了他自己,他们会反抗。 所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护着她。 他也确实一直把她当小朋友当妹妹去看,直到昨天。 她帮他订餐,提醒她吃饭,又在那么多人面前给他撑腰。 所有被压抑住的感情,在瞬间全部爆发了。 他想,除了她之外,他是不会再爱谁了。 可他确实舍不得让她跟他一起踏入仇恨之中。 他的夭夭,是要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得到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不该看到任何黑暗。 嬴子衿一只手还撑着伞,然后半蹲下来。 她空着的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拭着他脸上的雨水。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清淡:“长官,清醒一点,现在是晚上。” 听到这句话,傅昀深的长背一紧,他慢慢地抬起头。 这一下,是彻底地看清了。 所有的防备在顷刻间卸下,他笑:“真是你啊,小朋友。” 这个熟悉的口吻,除了他们家小朋友,没有第二个人了。 嬴子衿没说话,眼睫垂着,一点一点将他脸上的水渍全部擦干净。 她的手指偶尔擦过他的脸庞,留下清晰的触感,带着几分温热。 沪城的暴雨一向来得急,去得也快。 十几分钟的时间,大雨停下,乌云散开。 雨后初晴,月亮和星星都显现了出来,天地幽兰一片。 嬴子衿帮他擦完脸之后,顿了顿,才轻声说:“傅昀深,生日快乐。”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傅昀深侧头,这才注意到女孩手中还提了个袋子,里面装的是蛋糕盒,还有蜡烛。 他从出生到现在,只过了两次生日,一次一岁,一次十八岁成人礼。 他并不喜欢过生日,生日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身上背着的人命。 傅昀深缓缓地呼吸了一下。 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心跳也能够跳得这么疯狂,几乎要跳出胸口。 嬴子衿拿出了两个地垫,把其中一个递了过去,然后自己在他旁边坐下。 她一边将蛋糕盒从袋子里拿出来,一边说:“我可能没和你说过我的事情。” 傅昀深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嗯?” “其实我死过一次。”嬴子衿淡淡,“那个时候是绝境了,没办法,必须有人要死。” 如果不是她死了,她也不会重新回到地球。 现在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傅昀深的眼睫一颤:“夭夭,你——” “没事,都过去了。”嬴子衿说得平静,“我给你说过我那个最好的朋友,她当时拉着我,不让我死。” 傅昀深想起了嘟嘟:“哥哥记得。” “我就给她说——”嬴子衿靠在身后的石头上,“君慕浅,你抬头看啊。” 听到这句话,傅昀深也抬起了头。 大雨过去,就是银河,星光烂漫一片。 耳边,是女孩散在风中的声音。 “云是我,风是我,星是我,月是我,你所见之处,都会是我。” “我一直在。” 傅昀深望着天空,没说话,眼神渐渐幽深。 “他们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挂在天上。”嬴子衿切完了蛋糕,“不论如何,我们都会陪着你的。” 傅昀深侧眸,一双桃花眼深敛着。 他看着一个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 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一样,他唇弯起,是真正的笑:“谢谢夭夭,我知道了。” “嗯,我还以为你会给我说——”嬴子衿把蜡烛也插上,“天这么冷,小朋友,你记得穿秋裤,别冻着了。” “……” 傅昀深转过身来,他抬起手,戳了戳她的脸:“小朋友,你今天真可爱。” 嬴子衿稍稍沉默了一下,瞥着他:“你不对劲。” 总不是淋了这么一会儿雨,把脑子给淋坏了吧? 傅昀深接过她手中的纸盘子,点燃蜡烛。 他想好了。 他要努力地从黑暗中爬出来,这样,才能给她光明的未来。 ** 另一边。 傅家老宅。 伊恩跟着云山和云雾在外面蹲着。 这一蹲,就蹲了三个小时。 伊恩刚从O洲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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