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 正当他要?朝教?堂走过去时, 不经意看到一旁的树干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寻人照片上的面孔,能给人留下?极好的第一印象。 他正看着?寻人启事?的内容,有人走过来问:“请问你?是不是见过这个人?” 问话的是个男人,手脚纤细,三十岁左右,看起来文质彬彬。 安鹤笙知道他叫蒋风陵,是个小说?作家,前阵子搬到爱川小区的。从他搬进小区的第一天起,他就?开?始将寻人启事?贴得到处都是。 “抱歉,我没见过。”安鹤笙如实回答。 蒋风陵似乎原本也不抱期望,所以听到他的回答也不怎么失望,平淡地说?了句“打扰了”,便立刻离开?了,继续将整个小区每一个能贴的地方,都贴上那个人的脸。 没有人阻止他,也没有人和他交谈。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些?寻人启事?全都会?消失不见,仿佛从不曾出现过。 而蒋风陵会?日复一日到处贴这些?寻人启事?,寻找照片里那个叫倪晓渡的男人。 等?安鹤笙再回过头,发现那位年轻的女性出现在教?堂门前,正对着?他微笑。 她长得不算特别漂亮,但笑容很美好。 “您好,”安鹤笙走了过去,礼貌地寻问道,“请问你?是这里的神职人员吗?” 女人摇了摇头:“我在这里等?我的孩子。” “那教?堂里的神父在吗?”安鹤笙往门里望去。 女人答道:“这座教?堂里没有神父,也没有修女。” 没有神父?安鹤笙露出狐疑的表情。 女人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神色,看向捐赠物资的那些?人道:“今天刘先生没来。” “你?说?的是刘入川?”安鹤笙问道,“你?和他很熟吗?” “和他聊过几次天。他经常提到他的妻子。”女人回忆道,“他妻子是被人放火烧死?的,尸体面目全非,靠牙齿才确认了身?份。从那之后他就?一直做噩梦,每每想起事?故发生前他们屡次争吵,他内心的负罪感就?更?深。” 说?完这些?,女人恢复了笑容:“他今天没有出现,想必是搬走了吧。” 她一边说?,一边莫名其妙地递给安鹤笙一只粉色的千纸鹤。 和女人聊天并没有不舒服的感觉。只是听她说?得越多,困惑就?积累得越多。安鹤笙接过千纸鹤向她道别,独自去教?堂里转了一圈,里面还真的一个神职人员也没有。 为什么这看似正常、平静的世界,却处处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安鹤笙回到家,一个人吃完了晚饭,然后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舒服的居家服,拿了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看了一会?,他猛地想起什么,快速拉起左边的袖子。 刚才洗澡的时候,他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他苍白?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瑕疵,那些?烟疤根本不存在。 他不是梦境档案里扮演的角色,自己身?上没有相同的疤痕,证明他所处的“梦”和梦境档案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可那座教?堂,刘入川,又是怎么回事?? 那种说?不出的古怪感更?强烈了,安鹤笙没心思继续看书,随手拿起放在一旁的千纸鹤想夹进书里当书签。 不过他突然停下?了动作。这只千纸鹤,很像是观看街上游行的花车队伍时,在空中纷纷扬扬的那些?千纸鹤。 他左右端详了一番,然后小心翼翼将千纸鹤拆开?了。 纸上写着?一行字:如果你?一直只活在梦里,你?何以得知那就?是梦? 灯光突然暗了下?去,黑暗像水流一样淹过房间,慢慢渗进他的皮肤和骨头。他环视四周,视觉渐渐适应了黯淡的光亮,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家中,而是在一座偌大惊人的图书馆里。 馆内有如迷宫,通往四面八方的楼梯,不规则的书架,倒悬在头顶的书,组成了一个异常的空间。 起初这里一片死?寂,不过安鹤笙在沉默中,依稀听到了极其微小的沙沙声。 他竖起耳朵聆听了一会?,发觉声音好像是从书架上传来的。 他沿着?两排书架之间的过道缓缓走去,随手抽出一本书翻开?,书里藏着?一只小虫,在纸页上爬来爬去,发出沙沙的咬噬声。 但它咬的不是纸张,而是上面的字。 它贪婪地在一行行油墨间爬行,印刷在上面的字迹,经它爬过后逐行消失,变成不留痕迹的白?纸。 沙沙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这座图书馆的每一本书、每一页纸都藏着?那样的书虫,每一秒都有无数的文字在消失。 安鹤笙伫立在这片绝望之声汇集的海洋当中,感到了不属于自己的锐利的痛苦。 突然,整个图书馆震颤起来,黑暗中传来警报一般的可怕嗡鸣,所有的书宛如感受到末日气息的鸟群,从书架上惊飞而出。 书页发出剧烈的哗哗乱响,书本汇集成一道龙卷风,飞速朝前方袭去。 却见血光一闪,仿佛整个空间都被劈开?,这道脆弱的龙卷风也随之裂开?。那个恐怖的庞然怪物又一次出现了。 安鹤笙看了看砸在地上劈裂石砖的砍刀,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拔牙钳,非常有自知之明地躲到了书架后面。 盲眼怪物肌肉遒劲,彰显着?摄人的雄浑力量,他的步伐铿锵沉重地踏在地上,身?上的粗硕锁链哗啦作响,那柄骇人的砍刀拖在身?后,所过之处地板割裂,碎片纷飞。 即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他身?上令人肝胆俱裂的恐怖气压。 安鹤笙贴着?书架,悄无声息地往一旁溜去,很快绕到了下?一排,和怪物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可这个奇怪的地方,究竟要?怎么出去? 他回想着?上次遇到刘入川的情形。他就?好像是醉鬼找错了家门,在睡梦中不小心闯进了别人的梦。他得叫醒做梦的人,才能脱离梦境。 眼下?这座诡异的图书馆,又是什么人的梦? 安鹤笙正思索着?当下?的情况,一个白?花花的鬼物突然从书架当中钻了过来,直接贴到了他面前。 那鬼物脸上的肉呈旋涡状扭曲,盘旋的肌理向中心汇聚,当中是一个黑洞洞的圆窟窿。 在安鹤笙尚未反应过来之际,鬼物已经扑到了他身?上,脸上的圆窟窿里骤然吐出一根舌头似的肉条。 眼看血淋淋的肉条就?要?舔到安鹤笙嘴边,安鹤笙反应飞快,一把用拔牙钳夹住了它。 鬼物从身?体里发出一声嘶吼,被夹住的肉条舌头疯狂扭动。可它依旧重重地压在安鹤笙身?上,尖利的指甲刺进了他的胸腔,一点点向下?切割。 剧烈的疼痛令安鹤笙的手开?始发抖,就?要?拿不住他唯一的武器了。 就?在这时,一阵锈风扫过。安鹤笙只感到眼前闪过一道沉猛的幽影,摧枯拉朽般的巨力令他呼吸困难。 不过他看得很清楚,从他上方挥过去的,是盲眼怪物的巨大砍刀。这一刀直接把鬼物的脑袋砍飞了。 盲眼怪物走了过来,抓起鬼物剩下?的尸体甩飞出去。然后他低下?头,无声地“凝视”着?地上的男人。 安鹤笙看着?那铁塔般的怪物,清晰地感受到了可怕的威慑从上方压下?来。 一阵沉默过后,盲眼怪物突然抱起安鹤笙,将他抗在了坚硬厚实的肩膀上。 安鹤笙:? 盲眼怪物扛着?安鹤笙,脚步沉重地踏过遍地书籍的图书馆,缓缓走上宽阔的楼梯。 他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安鹤笙的腰上,手掌滚烫得惊人,安鹤笙觉得自己整个后背好像都烧了起来。 这怪物要?带他去哪,找个合适的刑场再行刑吗? 不过安鹤笙有种微妙的直觉,盲眼怪物似乎没有伤害他的意图。 不多时,怪物停下?了脚步。楼梯的尽头,是图书馆两层楼之间占了整面墙的落地窗。他猛一挥砍刀,高达五六米的整面窗子崩塌碎裂,发出骇人的巨响。 玻璃碎片四散崩飞,却没有落地。所有的碎片就?这样,诡异地漂浮在空中。 怪物将安鹤笙放了下?来。 安鹤笙望向破开?的窗口,微风吹皱了他的衬衫。外面除了涌动的黑暗,什么都没有。 他回头看向高大的人形怪物,发现那些?黑色的锁链不是挂在怪物身?上,而是从他的脊背穿透、再从身?前穿出,是宛如刑具般的枷锁。 “你?是谁?”安鹤笙轻声问道。 盲眼怪物静静地对着?安鹤笙,不发出任何声音。这时安鹤笙才意识到,怪物是不可能回答他的问题的。 且不说?人和鬼是否语言相通,怪物的嘴唇被一道道黑线缝合,根本不可能开?口说?话。 不能看,不能说?。 那他能听见吗?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就?在安鹤笙盯着?怪物胡思乱想之际,怪物突然伸手一推,将他从破碎的窗口推了出去。 安鹤笙猝不及防地跌进了无尽的黑暗,溺水的感觉再度袭来。 他不断下?沉,不断窒息。直到意识即将湮灭,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恬淡的香气来不及捕捉就?转瞬即逝。窒息感尚未完全消失,安鹤笙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一旁有人问道:“怎么了?” 熟悉的就?诊床,熟悉的牙齿保健科普,熟悉的贺医生。安鹤笙咳嗽着?坐了起来,随意地摆了摆手。 贺浚哲倒了杯水快步走到就?诊床边:“喝点水。” 安鹤笙握住杯子喝水,贺浚哲也没有放手,轻轻托着?杯底,另一只手在他背上体贴地轻拍。 安鹤笙一点点仰起头,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贺浚哲的视线中。他盯着?安鹤笙因吞咽而不住滚动的喉结,眼神有些?稠密。 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的水,安鹤笙长长吐了口气,但还是回不过神。 究竟是怎么回事?,怪物,梦境,梦境里的梦,梦境档案……那些?交错的相似之处,会?容易让人以为“安教?授”的世界是梦境档案的延续,但手臂上消失的伤疤又将安鹤笙和角色剥离开?了。 如果你?一直只活在梦里,你?何以得知那就?是梦—— 那个女人给他的千纸鹤里为什么写着?这样一句话,是她故意写的吗? “鹤笙,你?怎么了?”贺浚哲见安鹤笙一直沉默失神,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做噩梦了吗?” 安鹤笙打了个激灵,条件反射地偏头躲开?了贺浚哲的手。 贺浚哲的手悬在半空,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对不起,吓到你?了?” 安鹤笙也不知怎么,一直都对贺浚哲的触碰,有着?本能的躲闪。他调整了一下?状态,说?:“的确做了个梦,有点回不过神。” “梦到什么了?”贺浚哲问。 安鹤笙随口道:“记不清了。” 贺浚哲在他旁边坐了下?来:“虽然你?舅舅和表哥对你?不好,但他们出了事?,多少还是会?影响你?的心情。你?要?不要?再休息几天,不用那么急着?来上班。” 关于安鹤笙家的事?情已经传开?了,鸟笼城的人都知道警察在通缉顾诚语。 “休息了快两个星期了,不想休了。”安鹤笙心不在焉地说?。 贺浚哲想了想,语重心长地劝说?道:“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搬出来。顾诚语现在是通缉犯,他做的那些?事?听起来很危险。万一他哪天偷偷回家,你?遇上他怎么办?” “那样正好,免得我每天都猜他躲到了哪里。”安鹤笙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不过我最近没有住在家里。” 贺浚哲有些?意外:“那你?住在哪?” 安鹤笙瞥了贺浚哲一眼:“住在朋友那。” 贺浚哲盯着?安鹤笙看了一会?,微笑道:“那就?好,这样比较安全。” 安鹤笙去水池前洗了洗脸,准备回去工作。贺浚哲叫住他道:“对了,我听说?你?最近经常和教?堂那位年轻的神父在一起?” “我在考虑要?不要?信教?。”安鹤笙开?玩笑道,“贺医生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件事??” “我也是听来看牙的客户说?的。”贺浚哲露出担心的表情,“那位神父家里……好像有过一个杀人犯。” 安鹤笙微微皱了下?眉。这件事?是怎么传出去的? “那又怎么了,又不是神父杀了人。”安鹤笙不屑地说?。 贺浚哲摇头道:“流言蜚语是停不下?来的。尤其是神父身?份特殊,人们看待他们的眼光、对他们的要?求,也和对普通人不同。” 安鹤笙想起了自己和封文漪之间那个有趣的笑话:神父可以做什么。 在了解封文漪之前,他对封文漪的看法也受到“神父”这个身?份的影响。他是在他们的相处中,才越来越多地看到封文漪,而不是封神父。 可如果其他人,原本将封文漪视作高洁神圣的存在,一旦这个印象被打破,哪怕是那么不讲道理,那他们看到的就?不再是封神父,而是杀人犯的儿子。 “那我呢?”安鹤笙看向贺浚哲,似笑非笑道,“贺医生怎么看待我。” 贺浚哲怔了一下?。不等?他开?口,安鹤笙继续道:“现在我表哥被认为是杀害警官的嫌疑犯。你?要?辞退我吗?” “我不会?。”贺浚哲专注地看着?安鹤笙解释道,“刚才我说?的话,只是想提醒你?注意安全。” 安鹤笙笑了一下?,开?门出去了。 晚上下?班后,安鹤笙在回家的路上随便买了些?蛋挞。 他望着?另一头被灯火点亮的河流出神道: SN613惊讶地说?: 安鹤笙回忆道: SN613好奇地问: 安鹤笙: SN613挠了挠头: 安鹤笙: 他和613聊着?天走进了楼宇之间,经过教?堂的时候,发现门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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