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冰层表面洒了一片动人的光屑。他郑重地?保证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安鹤笙弯起?眼睛对倪砚斐笑,那眼神不是道?谢,而是有种夸他“真听话”的奖励意味。 倪砚斐胸口蓦地?一紧,却怎么也收束不住开始加速的心?跳。 始于病狂(07) 倪砚斐告诉安鹤笙, 看到不久前雷君晏从这边离开出去了。安鹤笙谢过他,来到走廊外的大厅,发现雷君晏在打电话。 他走近了一些?, 听到只言片语, 乍听上去像是在交代工作, 可“约会”相关的内容却时不时被提及。 电话另一头,应该是雷君晏的未婚夫池津深。情侣分隔两地讲电话很寻常,但亏得他们能聊得如此公事公办,不含一星半点的虐狗成分。 雷君晏打完电话,转身看到哥哥揶揄的笑容,也轻轻挑起嘴角:“津深打来电话, 我?不想吵醒你。” 安鹤笙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你们两人之中, 有一个?会谈恋爱吗?我?还以为你在给秘书交代行程安排。” 雷君晏似乎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因为这次出差, 我?和津深这周五的约会不得不取消。刚才我?们在商议, 这次约会是否应该补上,如果要?补上,应该安排在哪一天?。” 安鹤笙好笑道:“你们没有任何有趣的内容可聊吗?” 雷君晏一边滑动屏幕查看邮件一边说:“我?和他之间, 没有太多?交集。他对生意没兴趣, 我?对钢琴也没兴趣。” 安鹤笙摇了摇头:“把两个?毫无交集的人绑在一起, 这两个?人还都很严肃乏味。换成?是我?, 可受不了这种‘酷刑’。” 雷君晏对此十分?清醒坦然:“在我?眼里, 池津深是一个?稳定?的合作对象。反过来, 我?对他也是一样。我?们的婚姻能给彼此带来最大利益, 严肃,乏味, 刻板,这些?东西?意味着不需要?担心?意外状况。” 安鹤笙抿唇笑了一下。 这世上没有一成?不变的关系。意外不存在, 不代表永远不会发生。 夜里,雷君晏把安鹤笙他们送回酒店就离开了。 翌日拍摄进行到中午,安鹤笙发现虞在渊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在片场。休息的时候问了一句才得知,虞在渊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了,和来的时候一样,没有惊动任何人。 安鹤笙颠倒转动着打火机,出神地想,虞在渊是原角色的初恋,在原角色看来,他们之间是双箭头。 不过以正常人的眼光来看,这绝对是原角色病态的一厢情愿。他强迫虞在渊当自己的跟班,对虞在渊欺负取乐,还认为自己是在保护对方不被其他人霸凌。 虞在渊一直忍耐,直到原角色突然把话说开,说自己想跟他在一起,才终于忍无可忍。 他们都捅了彼此一刀。虞在渊的刀疤在身上,原角色的刀伤在心?里。 时隔多?年,两人重逢,安鹤笙还出演了虞在渊的剧本。虞在渊非但没有反感,还在安鹤笙面前表现得诚惶诚恐,看他的眼神比这里的气候还潮湿,这未免反常。 要?知道,当年的虞在渊,是辛辣得像一匹野马般的少年。 当时安鹤笙刚转学过去不久,第一次注意到虞在渊,是在一次考试上。他正丢开卷子打算睡觉,突然听到教室后?方传来咚咚的沉闷撞击声。 他回头看过去,发现有个?男生,正一下下用头撞向墙壁,神情阴冷麻木得吓人,好像完全不知道疼。 安鹤笙吓了一跳,问身边看热闹的同学:“那人怎么了,鬼附身吗?” 同学用看笑话的语气说:“有人在他水里放了几片安眠药,想看看大学霸如果睡着了,是不是也能在梦里考第一。” 安鹤笙不解道:“奖学金对他就这么重要?吗。” “何止。”同学笑嘻嘻地说,“只要?给他钱,他就随便?你揍。” “哦?”安鹤笙莞尔一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男生。 他就是从?那时起,对虞在渊开始感兴趣的。 …… 进度表翻篇,安鹤笙和倪砚斐的对手戏逐渐进行到了尾声。 徐天?锋和金泰被老大派来的人找到,将他们带了回去。途中趁着车里的人下去加油整备,金泰悄声对徐天?锋说:“这次回去,凶多?吉少。” 徐天?锋叼着烟,望着运送车黑沉沉的顶棚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金泰睨着徐天?锋,像是想咬住他的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你猜我?们两个?,谁会死?” 阴暗的笑容沿着徐天?锋的嘴角裂开:“没准是一起‘殉情’。” 金泰仰头靠在后?面幽幽道:“可惜,我?还没能去金埵寺还愿。” 徐天?锋不信那一套,不无讽刺道:“你告诉你的佛祖,如果他不保佑你活着,给他上香还愿的事就免谈。” 金泰也笑了。 烟雾柔柔缭绕,他们仿佛终于松开了咬住彼此咽喉的獠牙,终于能静静地坐在一起,没有剑拔弩张,没有暗流汹涌。 熟料回到老大面前,金泰突然翻脸,再度指认徐天?锋是卧底,将他们在密林期间,徐天?锋几次和上级联系、他的上级姓甚名谁等,全都说了出来。 徐天?锋冷着脸,垂在身侧的手指却暗暗抽动。也许他想掏枪打死金泰,也许他想捂住金泰的嘴。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金泰还在继续,之前那名卧底的身份,就是他发现的,也是他打死的。有关沈宁川和账本的事,都是他撬开那个?人的嘴得知的。什么妹妹什么交易,都是他编出来用来钓徐天?锋的。他妹妹早就死了,这件事老大也知道。 在金泰说完之后?,大堂里一片死寂,空气似乎都不再流动。所有人都像画上去的,定?格在那里,只有金泰是随着呼吸起伏的,是鲜活刺眼的。 他盯着徐天?锋,眼睛一眨不眨,神情既不狂妄张扬,也 喃颩 没有挑衅讥讽。他只是那样瞪着徐天?锋,像穷途末路的困兽,死死盯着天?敌。 反转就在这时来了。 老大开口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直到这时,金泰才转过身,缓缓将视线移向一旁。徐天?锋注视着金泰的背影,和那时在林中听到口哨时一样,很想知道他此刻是什么样的表情。 老大的目光阴沉而凝固地看着金泰,徐徐道:“天?锋本来就是我?们的人。” 金泰静静地站在那里,徐天?锋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看到那个?背影晃了一下。 这些?年来,警方派了一个?又一个?卧底企图打入帮派内部?。老大决定?“礼尚往来”,也在警方内部?安插了眼线。徐天?锋就是其中之一。 但说来好笑,徐天?锋又被警方选做卧底,送回了帮派。不过这样一来反倒有了更多?方便?,他提供的情报十个?里有七个?是假的,却从?上级那里得知警方一次又一次的行动安排。 听到这里,金泰再度变脸。他猛地扑倒在老大脚下,抱着老大的腿痛哭流涕,求老大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十七岁就跟在老大身边,整整七年为帮派做事,他是一时糊涂,他是误入歧途。 他不想死。 这一刻他再也不是过去的金泰,他没了凌厉的獠牙和爪子,没了凶狠的锋芒和气势。他跪在地上又哭又叫,可悲又可鄙。 老大当然不可能放过金泰。叛徒比卧底还要?可恨。 金泰被人拖走了,直到这时,徐天?锋再一次和金泰四目相对。不知为何,他觉得那双流泪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和愤怒,没有求饶和后?悔。像那时在大雨瓢泼的密林之夜一般,闪动着顽强凶狠的意志。 等徐天?锋再听到金泰这个?名字,是老大让他去处理金泰的尸体?。 听说金泰最后?的要?求,是希望老大念在他们这些?年的情义,给自己留个?全尸。老大同意了,于是他的脑袋和手脚都好好地连在身上,只是打断了而已。 徐天?锋亲手洗净了这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用毛巾擦干他身上的水渍。擦到后?背的时候,徐天?锋的目光再度和金刚萨埵圆睁的怒目相对。 “……有一种生物生于其中,时而跃出业力的河面,时而沉入业力的河底。跃出河面,象征入天?人道;沉入河底,象征堕地狱道。” 半个?月前的事,已经变得十分?遥远陌生。矛盾的是,金泰说过的话,他说话时的神情语气,却又历历在目,如此清晰。 阴冷空阔的房间里,金泰躺在冷冰冰的灯光下,徐天?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烟。 此时的徐天?锋在想什么呢? 是自己在警队时曾经动摇过,要?不要?就这样彻底摆脱帮派生活,成?为一个?正派的人;是漆黑的雨夜里,和金泰在泥泞中互相撕咬;亦或是在密林那座植物丛生的荒宅里,和金泰抱在一起时短暂地忘记一切,忘记自己? 他对金泰还有很多?很多?疑问。但金泰静静地躺在那里,不会再回答了,无论真相还是谎言,那张嘴都不会再开口。@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徐天?锋突然意识到,躺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才24岁的年轻男人。 镜头给到倪砚斐眼睛的特写。那双独特的、轮廓鲜明的眼睛,对着镜头诉说着不存在的台词。他的神情依然冰冷,如同面前那具尸体?。眼底却有团火在燃烧,犹如石头里的火,强烈地触动人心?。 这段戏过了,杨鲁运表示非常满意,倪砚斐的情绪把握得十分?到位。 “尸体?”安鹤笙从?床上坐起来,立刻恢复了平时的状态,接过助理递来的衣服穿上,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 倪砚斐还坐在那张椅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对手戏拍到最后?,入戏已经越来越深。很多?演员因为过于深入人物内心?,过于融入故事,拍完之后?也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戏。 即使倪砚斐这样过人的天?赋,在这一刻也很难将自己和角色的情绪彻底分?割。 当他坐在那里注视着安鹤笙的时候,血液从?心?脏涌向头顶,然后?流回每根血管,像融化?的铁水那样滚烫。那可怕的温度,直到现在也没能彻底消退。 他看着安鹤笙脸上若无其事的笑意,发觉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入戏太深。 安鹤笙的戏彻底杀青了,又补拍了几个?镜头后?,迫不及待地订了返程机票,急着离开这个?汗流浃背的鬼地方。 告别?这一天?,安鹤笙又看了一段倪砚斐的戏。 不知是不是睡过一次,真的会生出些?不一样的心?情。徐天?锋只知道,那句话始终在他脑海中萦绕不散——可惜,我?还没去金埵寺还愿。 他把金泰的尸体?装入遗体?冷藏柜,运送到了金埵寺,交给僧人超度安置。 金埵寺供奉的就是金刚萨埵,徐天?锋和大殿中央的金身佛像对视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奇特的人。 那个?人虽然也是僧人,和周围无异,可是脸上有一大片恐怖的烧伤疤痕,顺着脖子蔓延到袈裟领口,一只手不知是天?生残疾还是受过伤,姿态扭曲地勾在胸前。 这一段拍完休息的时候,安鹤笙走到倪砚斐跟前道别?:“我?要?‘脱离苦海’了,你再坚持几天?吧。” 之后?的枪战戏、和老大的对手戏,早在一个?月前就拍完了,不过倪砚斐还有结尾要?重返金埵寺解开真相的一幕要?拍。 倪砚斐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轻轻点了下头:“一路顺风。” “那我?先?走了。再在这里待下去……”安鹤笙的眼神像浓浓的雾,包裹住了倪砚斐,“我?怕我?会假戏真做。” 他丢给倪砚斐一个?模棱两可的浅笑,转身走了。 倪砚斐在雷动般的心?跳中眯起眼睛朝天?空看去。穿过他浓密的睫毛落入眼底的阳光如此眩目,叫人以为世界在旋转。 …… 机场外的停车场上,项司恒坐在车里刷手机,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是《湿佛》的前期预热片。 尚未杀青前的预热片只有三十几秒,但每一个?镜头都极具冲击力。 倪砚斐神情复杂的眼睛,安鹤笙背后?艳丽的纹身;湿热雨林里惊心?动魄的追杀,倪砚斐的手滑过溢出汗液的佛像;安鹤笙扑朔迷离的身份,充满罗生门气氛的猜测和冲突……尤其是两人野性十足充满血腥味的激情戏,简直让人狼血沸腾。 项司恒扫了眼评论区字里行间的尖叫,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神情若有所思。 现在已经有在炒安鹤笙和倪砚斐cp的粉丝了。而自己和安鹤笙的cp明明是上半年的大热门,转眼间就旧人换新人。 正当他出神的时候,副驾的门拉开了,一个?帽子墨镜口罩全副武装的男人坐了进来。 “航班延误了,你等了很久吧?”安鹤笙摘下墨镜和口罩说。 “反正今天?没事做。”项司恒在转头看向他的那一瞬,脸上便?露出了招牌式的阳光笑容,“哥你累了吧?” 安鹤笙摘掉帽子,随手理了下头发:“还好,在飞机上一直睡,饭都没怎么吃。去吃点东西?吧。” 项司恒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如果不是很急的话,不如我?做给你吃吧。” 见安鹤笙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项司恒眼睛亮亮地笑道:“不是我?自夸,最近我?在录在一档综艺,每次都要?亲手做饭给嘉宾吃,我?的厨艺可是得到公认的。” 以前项司恒一直刻意和原角色保持距离,处处拿捏着分?寸,连约他出来吃饭,都经常以工作为借口推辞。 然而就在几天?前,他突然给安鹤笙发信息寻问拍摄进度,什么时候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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