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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白色衣衫都显出几分透明来。 白骨静静看着,神情前所未有的平和, 她看着光线中飞扬的尘屑忽然觉得很轻松,再没有了那些打打杀杀后的疲惫, 也没有了一直挂在心头内心谴责, 一切都很平静。 或许, 她还会有下一辈子,再也不会接触到这些黑暗。 远处传来铁闸门层层开启的声响, 脚步声缓缓向这处走来, 其中一个步履声极为熟悉, 让她一听便认出来了。 这一处全部都是重犯, 守卫都只在外头看守,这铁闸门不到执行死刑之前是不可能开启的,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 白骨转头看去,便见人从通道深处逆着光慢慢走来,衣摆走动间微起,在光下笼上一层薄光,看不清面容,只见束发的墨玉冠泛着光晕,身姿修长,看着极为惑人,那人手中提着食盒,远远就闻到一丝让人垂涎欲滴的香味。 待到人慢慢走近,白骨的视线又落在秦质后头两人身上,一个是狱卒,看上去双目无神,行动有些僵硬;还有一个带着遮面斗笠披着一身黑斗篷。 白骨收回视线微垂眼睫,半晌慢慢才看向秦质。 远处的人一步步走近,面目渐渐清晰,光线落在他面上,眉眼一如既往地温润好看,白衣镶绣繁复花纹,玉带束腰,腰带上坠下一只银色铃铛,长腿窄腰,缓步走来风度翩翩,连衣摆的微微翻动都极为赏心悦目。 秦质停在木栏前静静看来,微微笑起,那眼中的血丝越发明显,苍白的笑容中都透着一丝疲惫和忧郁。 白骨见状默然不语,死到临头还有一个人能提着吃食来看她,说没感觉到温暖是假的,可这人却是往日算计她欺骗她的兄长,一时也说不出心中什么滋味。 那狱卒如同被夺去了自己的意识,行尸走肉一般打开了牢房的铁链子,便站在一旁一动不动。 秦质打开牢房门缓步进来,将食盒放在地上,伸手一撩一摆席地而坐,将食盒里的菜一屉屉取出,全是她爱吃的,到了最后一屉是一壶温酒。 白骨看着他拿出酒盏,又手执酒壶将二人的酒盏斟满,默站半晌才在他对面坐下。 秦质伸手将酒盏端来,她看了许久才伸手接过,抬手一口干了又放回地上,“行刑的时候自然能看见我,又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进来?” 秦质收回手端起酒盏却不喝,好像没听见一般,只看着酒盏里头的清酒荡起极细微的涟漪,轻问道:“为什么一心想死?” 白骨轻轻一笑,再没有初见时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血无情的味道,倒像是一个寻常快意恩仇的江湖侠客,“我不是想死,只是想还……”她齿间微微一顿,似回想起以往,“我从记事以来就开始替暗厂做事,王大人只是其中一个,一路而来才发觉自己背了多少血债,那些太沉重了,压得我透不气来。 人都有一死的,或早或晚罢了,区区一条命也不过是求一个心安……” 秦质闻言眼睫微垂,眼中神色未明,薄唇轻掀却没说什么,末了将酒盏慢慢送到嘴边一饮而尽,“所以你不会跟我走对不对?” 白骨提起酒壶,将二人的酒盏斟满,捅开了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如好友叙旧一般平和道:“你让她走罢,别给我添命债。” 秦质闻言一言不发。 牢外那人忙摘了遮面斗笠,本就和白骨相似的眉眼再加上些许易容术,便仿佛另一个白骨,她在牢外跪下,不再是做舞姬时的魅惑模样,泪眼婆娑,“白公子,我是心甘情愿的,秦大人给了我弟弟大好前尘,我这样的姐姐活下去只会给他丢丑,我不想他一辈子抬不起头,只求您成全我。” 白骨闻言不置与否,看向秦质忽而一笑,似半点不为所动,“这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那舞姬闻言一怔,看向牢中坐着的白衣公子,很坦然,半点不畏惧生死的模样,仿佛超脱俗之外,什么都不在意,一时也不知该道此人没有半点同情心,还是该谢他不愿用她的性命做替代。 秦质静默片刻,慢慢放下酒盏,“想要以命还命,也要看旁人要不要,你以为你取了别人的性命,再拿自己的命相偿就没事了吗?”他抬眼看向白骨,面上带着不以为然的微讽,“死人要你的命有什么用,一辈子偿还活人才是正经。” 白骨有些说不出话,便是觉得他说的都是歪理,她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干巴巴道:“你不用再说了,我心意已决,你也不必再使什么别的招了,北越的迷药对我没用,九邪功虽损身子,但对我的好处却极多,你的蛊伤不到我,迷药也不可能。” 秦质闻言慢掀眼帘看来,眼眸越渐深沉,“这么说你是怎么样都不会走了?” 白骨抬眸对上他的视线,神情从容淡定,“我不想走,没人能让我离开这里。” 牢中忽而静了下来,本来就没什么声音,现下越发静得压人,心都有些沉甸甸的。 秦质眼眸微转,由深沉至阴翳,莫名叫人有些头皮发麻,他慢慢站起身,静静看着白骨一言不发。 白骨头铁得很,半点没觉着怕和危险,还垂下脑袋自顾自伸手去拿盘子里的鸡腿。 秦质眼神猛然一凛,透出几分狠厉,突然俯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白骨一个没防备便被一下拽起,跄跄踉踉顺着力而去,踢翻了一地的菜。 秦质却不管不顾地将她往外拉,那手劲大的都快把她的手腕捏断了去。 白骨忙站稳身子暗使内劲拽回手,却不防秦质的手跟钳子一般夹住了就不放,一使劲便连他人都一把拽了回来,猛地将自己撞向了身后的墙上。 再不会武功也是男儿身,本就比她重许多,骨头硬了她不知几倍,这般一撞险些让她一口气没上来归了西去。 牢外站着的舞姬被这般架势吓得直后退好几步。 白骨还未缓过劲来,便觉秦质极为用力地抱着她压向墙面,他的身上真的很硬,力气也不是她能比的,她手脚并用地挣扎却纹丝不动,整个人跟被困在笼子里一般。 她挣扎得越激烈,他就越发用力地锢着她。 她一时怒上心头,眼神一凛猛然抬手一掌拍向他后背,便听一声闷哼,她忙借机去推他,却还是跟山似的半点推不动。 白骨双目圆睁,只觉不可思议,不疼吗? 她不由抬头看向他,却见他低头看来,嘴角已经溢出一丝血迹来,却还是看着她微微一笑,面色越发苍白起来。 白骨一愣还未反应过来,他已经低头吻了过来,她反应快避得也快,他的唇瓣便只碰到了嘴角,可那温热湿润的触感还是叫她身子莫名一僵。 秦质端得会钻空子,片刻愣神便叫他得逞了,薄唇一触上娇嫩的唇瓣便轻轻探入,温柔至极,半点不含侵略性。 白骨脑袋“嗡”的一声满是空白,只觉那湿润柔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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