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扎进了目的地，这边的喇嘛僧人基本?上不住庙里，而是家里帮忙在寺庙旁修建的房子里，吃穿用度基本?上是家里供养。 巴桑就是在僧人朋友家里借住一会儿。 “巴桑多吉！”她喊着，一手掀开了土房子外?面的藏八宝门帘。 一进来便是一股檀香味。 长长的藏香供在台子上烧着，下面是酥油灯的火苗。屋子里漆黑一片，找了一楼许久，没见到人，只好?摸黑走向?木楼梯。 刚拐弯，就见到一块被蒙着的白布。 苏瑶见着是她的画框大小?，忙赶去掀开，终于是看到了一片暗红的摩托车和老人。 手摩挲着，油画的质感好?到离谱。 没怀念多久。 楼顶上就传来了响动声，她往上看，只见到了一双擦得噌亮的军靴。再往上，男人依旧是一件暗红色的藏袍，搭着一些?泠泠玉色的菩提佛珠。 巴桑举起手中?的酥油灯，火色照着俊挺的鼻梁。 黑灰的眸色被火光一照射，竟也染上了几分琥珀，但却瞧不透里面的情绪。 他低眸。 这一点的情分也尽了，鸦睫只见些?许等待的不耐。 “上来吧。”他大发?慈悲道。 雪山脚下（5） 二楼这间?屋子极暗, 和?一楼布置一样，只供着一些酥油灯、藏香和佛像。 中间的佛像凶狠威武。 它有三张脸，六只手, 棕红色为主基调。最中央的红脸, 左青白, 右青绿, 统一的?瞪目咧嘴, 手拿武器, 势作要灭掉眼前的一切不平。 这是马头金刚，藏语丹真，这是专门消灭一切世间业孽和业障的?观音化身。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所谓业障，就为?阻碍人修成正果?的?身、口、意?三业。 身, 指行为?；口, 指骂人；意?, 指念头。 啪的?一声, 苏瑶浑身一颤。 一座通体红色的?佛陀出现在她?眼前, 亮晶晶一片, 目光发狠, 高扬刀刃，直直向她?飞来?。 苏瑶吓得?往后一退。 巴桑微微一笑，摊手指着桌对面：“坐。” 她?靠在椅子缓缓才落座。 他?倒了些茶水, 是酥油茶，才不管她?喝了会不会乳糖不耐受吐出来?。倒完，才说道：“你知道, 我这个人最喜欢和?人说话的?。” “当然, ”他?淡淡说，“哪怕我哑巴了, 和?世界上所有人说不了话，我也要让你死个清楚。” 说到后面竟然有几分咬牙切齿。 苏瑶低着头，总觉得?对方在内涵她?之前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 “但?我们认识时间?太长，新仇旧恨，我竟不知从何说起。”两手一摊，纵横的?掌纹赐给了她?一次机会。“所以，你想从新仇还是旧恨说起？” 苏瑶弯腰：“我都可以。” 巴桑手肘撑着桌子，喝了口茶：“那按顺序来?，从旧恨说起。” 苏瑶从不知他?那么恨她?。 巴桑说，他?在云深高中上学以来?，没有一天?不生活在她?的?折磨之下。 他?说，他?一直被?苏瑶欺负。 社交关系，没有除了苏瑶以外的?朋友；身体，全身都是苏瑶的?玩具，随她?采撷；心灵上就更不用说了，一个囚徒怎么不会爱上朝夕相处的?人。 苏瑶当然反驳：“摧毁？你自己不会远离我吗？你没长腿啊。” 她?也是给了东西补偿的?。 “是，”他?闭眼大方承认，“是我贪慕富贵，情愿被?折辱的?，我怨不了谁的?。” 苏瑶脸一僵，别人都先承认了就不好骂了。 何况他?们俩是真的?有过?爱的?。 至于前尘，早已是打一巴掌，又给个果?子。 奖励和?惩罚混在一起，像同居男女放在浴室的?东西，沐浴露、洗发水、洗面奶……这些东西东用一下西摁一下，很难分出谁用得?多少?了。 两个人是有情分的?，这些东西巴桑也不想计较得?失了，也计较不了。 “我很感激你，”他?说，“曾经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让我的?青春期变成了独一无二的?风景。”然而说完又是话锋一转。 过?了许久，巴桑才把一直想问的?话说了： “但?你为?什么分手的?时候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苏瑶说不上来?。 “当然，我知道你，”巴桑帮她?回复了，“你是想着反正没关系了，也不想说多余的?话。但?你为?什么要叫人过?来?，把钱全扔我身上？” 苏瑶：“扔？” “你不知道？”他?笑了一声，目光连讥讽都显得?多余。“四?十三块，还有那些珠宝全是扔过?来?的?。” 这个苏瑶不知道。 她?连连道歉，没去看，实在不知当时是个这样的?情况。 那个雨夜，少?年顶着大雨来?讨个说法。 苏瑶不敢想象。 话就更说不出来?了，美术搞多了跟有点语言障碍似的?，什么词都难以形容，就当这时，桌对面的?男人开口：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贴心地替她?解释，“你应该是想说，这些事，你也才知道。不做事惯了，底下人做成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 苏瑶连忙点头。 巴桑冷冷一笑：“但?你没必要一句话都不下来?说吧？” “我、我，”此时语言变得?很无力，“对不起，我当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就想着，反正结束了，就这样吧……”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恍若蝇声，什么都听不见。 “你当然没话说啊，”他?笑，“这件事别人都帮你收拾完了，请问你还用想什么？” 这般讽刺，苏瑶应该说点话补救的?。 可这些都是实话。 她?平时便?不在咬文嚼字上用心，书到用时方恨少?，是一点求饶的?话都说不出口。 终于，她?想到了一两句，正在犹疑着要不要说出口。 巴桑正抬眸盯着她?。 苏瑶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她?只恨不得?对方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茶水倒映出女人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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