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有人被声音吸引过去买炭,却发现价格极高,追问:“你这菊花炭,不仅易爆火花,烟也大,你倒给我钱,我都不要……谁给你的胆子让你开这么高的价?” 小贩低声道:“九公主知道不,她在帝师府的时候,就是用这种劣炭。” 崔清河步伐一顿,走到了炭火摊前。 拿起一块黑色的炭细细的看,直到手被风吹得有些冰冷,他才将炭放回。 帝师府,管事处。 崔清河冷冷的看着一众下人,寒声道:“为何克扣九公主的炭火?” 盛意白本就身体孱弱,冬日里最缺不得的便是炭火了。 下人手足无措,怯怯道:“谢姑娘吩咐的……” 谢雪枝?怎会牵扯到她? 崔清河蹙了蹙眉,神情冷漠的扫了他们一眼:“继续说。” 不敢相瞒,下人全盘脱出:“谢姑娘说大人清廉,公主嫁给了大人,也自当做出个表率,这才将公主房中的金丝炭换成了菊花炭,不过大人您放心——” “谢姑娘还说,九公主是从冷宫出来的,必分不清什么事劣炭和好炭。” “这不,九公主自嫁过来,从没有说过帝师府一句不好。” 崔清河神色无比的冰冷:“谢雪枝说什么,你们便做什么,是吗?” 下人唯唯诺诺,面面相觑。 见状,崔清河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走出管事处,冷声吩咐其他人:“把管理府中炭火的胥管事打发出府去。” 下人一惊,却还是照作了。 此事虽了,崔清河心中却压上了一股奇怪的沉重。 他是和盛意白说过,她只会是他的妻子,但是不代表,她可以被别人欺负。 为何她总是受了委屈,却丝毫不说?她把他当什么人了? 暮色四合,寒夜肆虐。 崔清河早早便回房歇息了。 昏昏沉沉。 崔府内喜红的一片,崔清河的知己醉醺醺的笑道:“崔兄,如今新帝登基,你也卸去了帝师之位,准备远离那些是非尘埃,何不与我大醉一场?” 崔清河微愣,心中生起一丝怪异:“什么?” 崔母走来,和蔼的看向他:“大喜的日子,别让新娘子久等。” 看见母亲的那一刻,崔清河只怔怔点头。 来到婚房前,崔清河推开门走进,看到红帐中端坐着一位新娘子。 隔着半透光的红盖头,他看不清那张脸。 桌上的龙凤烛光摇曳,衬得一切都带着朦胧的美。 他心中无感,只是脚步却不由自主的顿住。 那女子温声唤道:“崔郎,怎么了?” 崔清河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暖意。 掀开盖头,露出的人——却不是谢雪枝,而是盛意白。 再睁开眼,崔清河神情一惊,猛得坐起身。 外面的雪还在下,他揉了揉眉心,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他怎么会梦到盛意白? 大雪纷飞,又是一日过去。 谢家来人了,说是请帝师一聚。 崔清河心知是谢雪枝还在牢里的事,他也不推辞,出面去见了。 他也终于承认:“我对雪枝,只是欣赏之情。” 他以为谢家会很生气,可事实出乎他的意料,谢家的人朝他走来,只笑道:“多谢帝师将这事如实告知。” 这些年,皇帝对谢家的忌惮,谢家自己也看在眼里。 故而,他们谢家人根本不愿——谢雪枝和崔清河扯上任何瓜葛! 况且,谢家已经出了一门皇后,压根不需将女儿高嫁出去。 闻言,崔清河眼里闪过一丝僵硬,只能用“嗯”的一声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谢家人很欣慰,又不无恳求,试探道:“不知帝师能否有空去天牢一趟?和雪枝讲明白些,也好给雪枝一个死心的机会。” 崔清河眸色清冷,回道:“我会去和她说个清楚的。” 说完,他转身大步朝京都府衙而去。 京都府兆见是帝师来了,立马恭恭敬敬的放人进了天牢。 昏暗的天牢,说是天牢,实则是地牢。 只有一条长长的往下廊道,黑甲士兵整装守在两侧。 石壁上的烛灯幽幽,引人瞩目。 一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便扑鼻而来。 崔清河走到一个牢门前,发现里面的环境竟然十分的整洁,不见任何的蛇虫鼠蚁。 看来牢狱们不敢对她不敬。 谢雪枝正坐床上打坐,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只冷声道:“我说了,不是我给盛意白下毒,你们休想让我认。” 崔清河站在牢门前,缄默良久,终是缓缓开口:“我知不是你。” 是盛意白服毒自尽,可这话不能说。 谢雪枝闻声,从床上弹起,看见真的是崔清河,双眸一亮:“清河!你终于来见我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崔清河摇头,心情微妙。 见状,谢雪枝脸色微僵,她想像以前一样去触崔清河的素雅衣袍。 崔清河原地不动,门却将他们二人隔开了,她没有触碰到他。 冬末的阳关穿窗而入,洒在谢雪枝身上,也洒在崔清河身上。 他眉眼间没有任何的悲切,却无端让人生寒:“下毒的人,不是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却是我们所有人。” 谢雪枝不懂,只被他的冷淡疏离刺痛。 他凭什么这样说?她没有下毒!是盛意白那个女人自己没有福气活着! 崔清河心如玲珑,看着谢雪枝的神色,似乎听见了她在心里的腹诽,只淡淡道:“我原本想娶你,只是为了借助你谢家的权势,调查我父母死亡的真相罢了。” 谢雪枝微怔,目光闪烁了很久,又继续道:“没关系,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她像是什么都不顾了,只念着崔清河。 在乎?若真是在乎,又怎会不顾及他,屡屡为难盛意白? “谢将军,我从未想过,要和你共白首。” 想起守岁那夜之事,崔清河发觉自己忘了给面前这个女人一个答复。 那时的他,心不在焉。 而现在,他终究是要说出口。 谢雪枝脸色一白:“可先前那一夜,你与我已有了夫妻之实!” 这件事,他们没对外提及,也是顾及清誉。 但他们两人,却是心知肚明。 一日相聚,谢雪枝算计于他,给他灌了太多烈性酒。 再度醒来,两人同处一室。 只是这一次,崔清河却斩钉截铁告诉她—— ——酒醉的人,是不能行房事的。 回过神,崔清河转身便要离去。 谢雪枝神情空了一瞬,攥紧了牢门:“那晚的男人,肩膀上有我的牙印,是真是假,我一看便知!” 崔清河略微一停顿,却没有回头。 他肩膀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牙印的。 就算有,他也不会娶谢雪枝,因为他这一生,最厌被人算计。 京都府内的官员,在崔清河一走后,便丢下手里的活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回事,崔大人神情那么冷?” “什么冷,他不是一直这幅冰魂雪魄的模样吗?” “那你肯定没见过崔大人在公主面前的模样,可温和了……” “咦,这话可不兴说,人都走了……” 崔清河自京都府而出,接着又去了礼部,商议公主陵墓、祭祀大典之事。 来到礼部,他一眼看过去,发现官员几乎都穿着青绿色的官袍,神情疲倦——将近年关,要筹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官员见了他,将记载各种事情的册子移交至他的手上,却并不是什么琐碎的庶务。 崔清河点头接过,便落座一旁的案上。 礼部侍郎似乎碰见了什么难事,犹豫了片刻,却还是走近了崔清河。 他问道:“公主墓的壁画上,要刻画她的生平吗?” 这真的是一个难事,因为通俗来讲,壁画上刻的生平,都是讴歌赞颂,什么仙子下凡尘,什么绝世有佳人。 而盛意白,她压根就没有可以刻的、能让她面上过得去的生平。 写她灾星降世吗? 崔清河微怔,反问道:“为何不刻?” 礼部侍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转身朝其他人吩咐去了。 这时,那道天外之音又徒然响起在崔清河耳畔。 什么是在线?崔清河蹙眉。 这声音最初出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得了癔症。 然而太医为他诊断,只是表示,他只是有些身体疲倦。 听那声音所言,似乎有人将公主的墓盗了出来。 并将里面的葬品,一一拿出,陈列给其他人观赏。 后世的盗墓贼都如此嚣张的吗? 他冷道:“荒唐。” 旁边的官员从案卷中抬头,眼露迷茫,什么荒唐? 崔大人在和谁说话? 见崔清河一脸冷色端坐在案旁,官员只当自己耳误。 下一刻,却见崔大人朝他招手:“打算储在墓室的流沙都准备好了吗?” 官员王梁回过神,拱手道:“已备妥当。” 不是他吹,他办事,妥妥的! 绝对让那些想从墓中捞一笔横财的人,都有进无回! 见他神色笃定,崔清河略微思忖,又道:“把墓室造得牢些,确保没有摸金校尉这类的人能进去。” 崔清河在官署呆至天黑,才在仆从的护卫下,坐在马车上出了宫门。 回到帝师府,崔清河吹着冷冽的风,在绛云院前站了很久,才挪动脚步回房。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会不由的想盛意白。 脑海里,一会是躺在病榻上面容疲倦的她,一会又是新婚夜红妆明艳的她。 崔清河闭上眼,轻声道:“盛意白,你为何自尽。” 霎时,过去的种种在他脑海里一幕幕浮现,他心中已有答案。 元和二十六年,上元节。 崔清河先是去到了京郊,找到了那个埋葬盛意柳的小土坟。 “这里倒是风清水秀之地,盛意白挺会找的。”他莫名感觉自己心头沉了几分,“她也挺会留麻烦的。” 她一个走的倒是干脆,留下四个坟给他。 往后每年,他怕是都不得闲了…… 崔清河淡淡道:“我真不该来,徒惹事。” 话是这么说,可他还是来了。 他学着盛意白,站到了料峭的崖边,往皇城门口处望—— 那颗高树还在,只是没了飘荡的红绳。 静静的站了一会,风猎猎的往他身上吹,将他心中的沉闷吹散了不少。 崔清河下了山,走在京城的街道上。 路边的茶摊,许多人在高谈阔论。 “帝师的结发妻子都离世了,他怎么还不娶谢将军。
相关推荐: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
淫魔神(陨落神)
新年快乐(1v1h)
交流_御书屋
万古神尊
虎王的花奴(H)
白日烟波
蝴蝶解碼-校園H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