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样。” “崔漪……崔漪……”许烟杪喃喃自语:“这个姓名,我应该在哪看到过。” 兵部司务瞳孔地震,惊恐地挤出声音:“要……要不……还是别……别想了……” 然而,已经晚了。 许烟杪沉思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于是大发雷霆的皇帝、慷慨陈词的崔漪、缩成鹌鹑不想撞老皇帝枪口的大臣们,就听见一道响亮的心声—— 噫!这御史他大哥玩小倌诶! 静。 寂静。 无比寂静。 老皇帝的雷霆之怒都停顿了,目光古怪地定格在崔漪脸上。 有和崔漪熟识的大臣想说些什么帮忙,但没找到合适话语,只能当场噎住。同时,脑子里不受控制地想—— 怪不得当时上门拜访,被他夫人以“病气过重”为由推脱,拒绝他们的探望,原来是你小子当时根本不在家啊! 兵部尚书看向旁边懵逼震惊的户部尚书,低声:“我记得病假之后,崔御史来上朝,左眼青了,右边脸颊有抓痕,嘴角还破了,右手腕上还有大面积淤青?” 户部尚书看了他一眼,心底诧异。 这人记忆力还真不错,半个月前的事情都能记得崔漪具体是哪个地方受伤了。 诧异完之后,就神采奕奕地加入讨论:“是这样没错,他还说是家里的砖瓦脱落砸下来,把家里的狸奴惊到,抓伤他的脸,他惊慌失措下一脚踩空,才摔得鼻青脸肿。” 兵部尚书:“没想到是……” 户部尚书:“家有河东狮啊。” 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齐齐笑起来,十分促狭。 而崔漪,被许烟杪的心声狠狠捅了一刀后,眼波平静。 “其三——” 他坚定且坚决,特别镇定,就像是之前就打算这么说地说:“但是皇家威仪不可侵犯,臣认为,其余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然而刘怿必须斩首,以警醒世人!” 态度义正言辞,声音稳重有力,话语振聋发聩。 许烟杪叹为观止—— 面对若有若无的视线,间或还有其他御史的鄙夷,崔漪面不改色。 什么见风使舵?有吗?有这玩意吗?至于被鄙夷…… 崔漪暗暗磨牙,冷笑一声。 等着吧,迟早轮到你们! “陛下!” 另一名御史像是蛇扬起颈,不屑地瞥了崔漪一眼,神态骄傲地上前,话语里意有所指:“臣无事不能对人言!” 许烟杪挠挠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奇奇怪怪的,不太符合之前的场面。 怎么就突然从崔漪见风使舵,到“无事不能对人言”了? 许烟杪在心里以拳击掌,眼底多了几许“我又懂了”的了然。 崔漪:“……” 过程是对的,就是对象错了。 老皇帝:“……”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的罪名你自己背!别随便冤枉人!从来只有臣子给皇帝顶罪的,没见过臣子让皇帝顶罪的。 心里一串又一串话语掠过,几乎滚成了弹幕。 新站出来的御史行为恭敬,语气却十分强硬:“臣以为,天姬虽贵,然出降之后,也不应当倚父欺夫。正所谓,男为乾,女为坤,男为阳、女为阴,男为刚、女为柔,夫尊妻卑方为世俗之礼t?,” “君不见,前朝太宗爱女房陵公主蓄男宠数位,欺驸马于床榻外,东窗事发,群宠或遭诛杀,或遭流放,公主亦被幽禁。” “君不见,五百年前楚朝,中宗为丹阳公主择婿,驸马乃大楚名将于彻,然则公主不喜武夫,嫌驸马蠢笨,婚后竟半载不与之同床,中宗闻之,以为其言行不合妇礼,有损皇家风范,不宜为人妻,遂下旨令二人和离,另改为温柔贤淑的南平公主。” “前朝庸帝尚且知晓公主亦该遵妇仪,严守女人之德,温良恭俭,举案齐眉,陛下莫非连昏庸的帝王都不如,插手夫妻吵架,强治驸马犯上之罪?”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毫不犹豫的,充满惊叹的—— 老皇帝刚要起身赏这御史一个大耳刮子,听到熟悉的嗓音,微微一顿,又悠闲自得地坐了回去。 …… 这个新御史出来后,许烟杪再次戳戳冤种——兵部司务:“这人又是谁啊?” 兵部司务抹抹眼泪:“许郎,看在我给你通风报信份上,来日记得给我立个衣冠冢啊。” 许烟杪“啊?”了一声,结结实实迷惑住了。 兵部司务已然迫不及待地凑上来笑道:“这老匹夫姓温,名为行爱,其兄长乃太子舍人,其子更是娶了陛下第十八女。” 许烟杪的头肩微微一动,点了下脑袋。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详细,就更好翻系统里的八卦了。 许烟杪两眼发亮,假装还在关注朝堂上的事,实际快乐啃瓜。 本来被抨击到满脸郁闷的万寿公主愣愣看向许烟杪。 昨日从驸马别院回去后,经过她的思考,以及方才的观察,她早就发现原来许烟杪闭着嘴巴发出来的声音并非腹语,而是他的心声。 如今,这心声提到了她那十八妹。 “襄阳……”万寿公主想起了窦皇后。 襄阳公主是皇后最小的女儿,自小受尽帝后宠爱,头上四位嫡亲兄长和两位嫡亲姊姊对她亦是如珠似宝,性格自然与她不一样,那位最是傲慢。 许烟杪一提到襄阳公主,刚才还威武不屈的温御史脸色涨红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开朝会的地方特别缺氧。 他看到了文武百官一个个把耳朵竖起来,明显对他家私事比对万寿公主的驸马该不该下狱感兴趣多了。 于是那张脸涨得更红了,估摸着血压蹿到一百八。 老皇帝瞧见他的神态,眯着眼睛冷笑一声。 不是喜欢盯着皇家私事看吗,不如也让别人来围观你们家私事喽。 * 许烟杪翻看着系统,看八卦的心无比自由。 群臣:哇偶! 然后呢然后呢! 没想到啊……许烟杪说得没错,人总是越缺什么就越强调什么,这温家不就是这样?遇上了强势的公主,就抨击公主不够柔顺。 啧啧。 群臣:哇偶!哇偶! 不得不说,别人家私事的瓜就是好吃,听得完全停不下来。 没想到这老古板也会怕啊。怎么对万寿公主逼得那么紧! 这不是欺软怕硬吗? 百官那揶揄的小眼神一个个往温御史身上飘,温御史脖子几乎红透了,但还是绷着脸,梗着脖子。 他其实想过襄阳公主的事会暴露出来,但直到真正面对这个情况,他才发现,原来那些指指点点的关注,窃窃的私语,古怪的视线,会让人那么难捱。 而且…… 是公主无礼,我温家谨守礼节,何错之有!丢人的也是公主,不是我温家!这些人怎么回事!难道不是应该指责公主不守妇道吗! 当然,老古板受不住,但他又没办法阻止许烟杪。 ——反正他如果喊闭嘴,许烟杪是绝对意识不到是在喊他的。而如果喊许烟杪,恐怕还没喊完,离他最近的几个官员就要扑上来捂住他的嘴了。 许烟杪的心声带来的利益特别大,比如昨日暴露出来的南越国叛变一事,由于提前暴露,叛徒准备不足,这场叛变肯定能被完美镇压,伤亡也不会太多,已经有十来家勋贵将家中子侄塞进军队里,让他们上战场镀个金了。 他温行爱想损毁所有人的利益,没门。 而让温行爱想死的是,许烟杪那边心声,居然还没停! 他还在挖他家的料!而且已经不限于公主驸马的事了! 百官:咦惹! 没想到太子舍人竟然玩小倌,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窦丞相:“……” 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倒抽一口凉气。 “温舍人?!” 温御史瞪大眼睛,喃喃道:“我大哥……可是七十五了啊!” 而太子猛然听闻自己家舍人悍事,直接被口水呛到:“咳咳咳咳!”咳嗽完就嘀咕:“老当益壮啊。” 这可比他爹六十三岁还一树梨花压海棠带感。 劲爆!太劲爆了! 他喜欢!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太子摸着仅剩的良心,想到自己平时也不喜欢这个舍人,动不动就之乎者也大道理压上来,还经常脸红脖子粗地谏言,说他游侠风太重,不似人君。 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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