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么多人面……” “以后还要当着更多人的面,”严卿序笑得温柔,“无论是禀告父母还是婚姻嫁娶。” “不是这个理……”顾於眠哭笑不得,觉得腿软,便背靠门蹲了下来。 “於眠,这绝非笑语。”严卿序俯下身盯住不知所措的顾於眠,“於眠,我对你……” 顾於眠将发烫的脑袋都埋在了臂弯间,只伸长右臂,连连摆手,急急忙忙道:“别别别——” “一见钟情。” 那话一落地便开出花来,自个那怦怦的心跳声更让顾於眠愈发无所适从。 他的手僵在半空,怎料到严卿序却以小指轻轻勾住了他的擘指,又字字清晰道:“三年前,我就爱慕你了。” 顾於眠闻言一惊,忙要把手抽回去,怎料严卿序也顺着他的扯动蹲下身来。他试探性地微微仰首,却见那张温润的面离自己实在太近,深邃的眉目含情脉脉,眸中映着的尽是自己。 严卿序转而稍稍牵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好似不敢再进一步触碰般,顾於眠只稍一用力便可挣脱开来。 温热的掌心包裹住自己的手,顾於眠觉得心中一颤,不敢抬头再看,又垂下头去。 “我知道一句应答会有多难,但……我保证,往后种种,我不会让你为难。” 严卿序顿了顿,才继续说:“我也知道,十五族的嫡长子肩上都背负着什么,我也知道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接受得了分桃断袖之情……於眠,我不奢望什么,点头还是摇头都没关系,你只需给我个答复便可以。” “所以你是想委屈自己么?”顾於眠蹙起眉,却没抬头,只咄咄逼人道,“口口声声说不让我为难,不要委屈自己,那你呢?你口中的爱是你单方面的成全么?你从来不争不抢吗?” “我并无此意。”严卿序笑得有些苦涩,“没有尽头的等待于我而言才更难耐,无论是眷侣之名还是友人之位,于我而言,都不委屈。毕竟是我先起妄念,抉择之权该交由你本心。” “哪不委屈了啊?”顾於眠仰首,盯住他那双画似的眼,“分明是委屈惯了,便什么都觉得轻……” 顾於眠咽了口唾沫,再开口时声音都有些发颤:“卿……序,你可知道我手上有血债?” 无人知道他说这话时下了多大的决心,抑制不住的颤抖被他咬牙咽了回去。 那声音实在太低,严卿序听得艰难:“什么?” 顾於眠摇了摇头,他不愿再重复一遍了,好若下了一回刀山火海,便失了再来一次的勇气般。 “我说,我答应你了。” 严卿序忽然将眼瞪得很大,欣喜难言,刹那间恍如冬去春来,清风过,万木发。他有些恍惚,以至于身前人的面容都有些模糊起来。 他本非冲动之人,这会却难抑地将顾於眠拥入怀中,字字清晰道:“於眠,你可想好了……” 顾於眠听了那话却笑了:“你将我抱得这般紧,可有给我反悔的机会么?” 话是那般说了,他却也没将严卿序推开,只犹豫地将手也环上了他的背:“但……我如今对你的感情尚有些不够明晰,也定不及你深,你再等等我好吗?” 严卿序闻言,拥他更紧:“你若不离,我定不弃。” “但你要发誓无论我变成何样,无论我做过什么,你都信我,都……陪我走下去……好吗?” “此生,我绝不负你。” 严卿序说得深情,谁知顾於眠闻言竟扑哧笑出了声:“怎么就‘此生’了?说得倒似生离死别。” “於眠,我好欣喜……”严卿序将顾於眠拥得更紧,“我……” 那失了分寸的君子话没说完,顾於眠便挣脱他的怀抱,抬手便要去捂他的嘴:“行啦行啦——你怎不知羞呢?” 他觉得自个再于这地方呆下去,自个便藏不住慌乱神色了,于是又装出一副洒脱潇洒模样:“成吧,也算了却一桩心事!呃……卿序,我们有缘再会,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一语罢,他伸长手便要推门离开,谁知却被严卿序扯了回去。那君子蛮不讲理地从身后抱住他,于其耳畔轻声道:“这是你的屋,你要去哪呢,於眠?” “於眠”二字说得极温柔,含情般,温热的气息吐在顾於眠耳边,叫顾於眠不由一颤。 严卿序又松开他,轻扶着他的肩将他转了过来:“於眠,你放心,我绝不会让这段关系成为你的负担。无论是公之于众还是不与他人言,皆随你。” “嗯……”顾於眠微微抬头,眼神中多少有些埋怨,他的耳垂红透了,烫得自己都觉得不正常,“你当真连片刻缓缓的时间都不给我啊……” 严卿序闻言竟有些手忙脚乱起来,他赶忙把手撒开:“抱歉……我……” 见状,顾於眠倒是哈哈笑了起来:“你慌什么呀?我瞧你方才不是挺大胆的么?”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笑着笑着,泪却不知怎么淌了满脸,他倏忽间泪流满面,不能自控。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落泪。 他不冤,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是他亲手杀了陆倾行,他没理由哭。但严卿序的话莫名就是扯住了心弦,只轻轻拨了一下,泪便止不住了。 他不知道那泪到底是因为他极自私地欺瞒严卿序来的歉意,还是将陆倾行的梦搁置而寻一己私情来的愧疚,亦或者是得以片刻喘息的安心。 “於眠……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严卿序以为是自己太过强硬,有些不知所措,“是我心急,我不该逼你,我……” 严卿序往后退,顾於眠却向前一步,只若突然于半空收翼的飞鸟,无所挂念地落入那君子的怀抱中。 他揽住严卿序的脖颈:“多谢……” 严卿序不懂他言指何方,却也将他紧紧拥住了。 “我不会放手了。” 顾於眠点了点头,但他并非极感性之人,那泪很快止住了,只是多少带了点哽咽:“别人我不管,你……你先……先别和尘吾说,尘吾……恐怕得骂……” 严卿序闻言竟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知道不妥,又忙咳几声,清了清嗓子,温柔道:“好。” “……” 顾於眠毫不留情将他推开了,知道他正笑话自己,却也没蹙眉露怒,只留给他一个灿烂的笑脸:“那这事既已有个着落,卿序你便自己玩去吧!” 他说着便扯着严卿序绕了个圈,伸直一条长腿将门踹开,将那君子请了出去。 “回见!”顾於眠同他摆摆手,木门旋即被“砰”地一声关了个严实。 严卿序一人立于门外,仍似梦中,他知道这会顾於眠又觉不好意思,只低头笑笑,轻倚着门道了句:“那於眠我先走了,你先缓缓,用膳时我再来唤你。” 顾於眠瘫坐在地上,脸又埋在臂弯里:“嗯……” 日夜皆如梦,何故入红尘? 顾於眠向来也算是个厚脸皮之人,今日这般羞得满脸通红,也是从没有过的事。 无所不能的顾大公子缩在房间一隅“长吁短叹”,心里满满当当装着严卿序方才口中之言。 屋内人“攒眉苦脸”愁得发紧,屋外人却如沐春阳夏风,明媚清爽。他在院中独行,心间却笙歌大奏。 但世人皆会说诳,他也一样。 他其实听得很清楚,顾於眠的一字一句他都没落下,他知道顾於眠问他,问知不知道顾於眠手上有血债。 他知道顾於眠费了多大劲才说出口,但他不想顾於眠为难。杀人偿命,不可说天经地义,却合乎道德礼法。 他认了顾於眠杀人,便是心有二则,惩他人而不罚顾於眠,是他的罪过。 他不认顾於眠杀人,则必令其更觉歉疚,只会让顾於眠身陷囹吾,不可自拔。 他不是不愿,只是陆倾行一事来的蹊跷,事不目见耳闻,他又何能臆断有无? 那是顾於眠的心结,他不会强解,他要等顾於眠自己告诉他。 严卿序望着天,心中好似刚卸下个千斤担又添了好些阴云。 那心结一日不解,俩人便无时无刻不如坐针毡。 但他会陪着顾於眠,几月几载,甚至一辈子。 都没关系。 他护着不再如往日那般纯粹畅意的心上人,藏着掖着,视若珍宝。 这么一护,便是一辈子。 ------------------------------------- 夜里,四人同桌用膳,商讨着明日启程往纪地去的相关事宜。由于这几日恰逢谢家主为亡妻守灵闭门不出的时日,家主没法替他们饯行,只差管事代为道了几句感谢与祝语。 每至一地,少不了的便是要借人脉寻一条有利苍巡的路子,毕竟苍巡可不单单除亡魂,还得灭些苟活的啮鼠。 但纪家自诩“沅茝沣兰”,向来瞧不上玉叶金柯的十四族,他们做生意讲情义也讲缘分,用那富贵李家的话来说便是装得一副好圣人样——成日燃香拜佛,嗅不得半点铜臭味。但没了钱,照样要脱下那一身锦绣长袍。 而刚摆完及冠宴的纪家公子,名唤“纪千弦”。那公子是个实打实的“江离兰芷”,高雅得很,平日最喜吟诗作赋、执笔丹青。而他们四人,对琴棋书画皆不过知些皮毛。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几人同他也都不算熟识,仅一年的浅薄的同窗之谊而已。 到了纪氏地,他们便真是人生地不熟了。 佳肴已然上桌,方濋说三位公子无需等候他家公子,先行用膳便好。三人不知谢尘吾唱得哪出戏,也没推辞。 只是,顾於眠一不小心总能同坐在对面的严卿序四目相对,严卿序还总对他笑得意味深长,眼底温柔与情意不加掩饰,顾於眠不敢仰首,埋头闷声吃饭。 少了顾於眠的打趣玩笑话,这饭桌上便静得可怕。更别提,谢尘吾来得本就迟了。来便来了,来的时候还摆着副臭脸,他一落座,周遭登时寒了不少。 江念与瞥了眼蹙眉的谢尘吾:“你又怎么了?” 他每每瞧见谢尘吾那副要杀人的神色,便觉得怒火上头,属实是闷热暑气太过逼人。 “原衡文不见了……” 客堂倏忽之间静下来,无人敢多说一句话。 严卿序其实同原衡文也很熟识。 总角之宴,原衡文策马飞驰尚在眼前,鲜衣怒马,少年意气。 严卿序、魏长停是马前替友人牵缰绳的公子,谢尘吾与原衡文则是马上谈笑风生的少年郎,几人走走停停,好不快活。 然一朝家破人亡,原衡文沦落为街边乞儿,咽嗟来之食,饮泥潭脏水。且不提面容俱毁,只那份赤诚真心都七零八落。 疯子!傻子! 乞儿!脏玩意! “可有下落?是死是活?”严卿序哑着嗓子问了句。 谢尘吾眉头拧得更紧:“我若知道,何至于动怒?” 四人都没再说话。 严卿序登时也没了胃口,他默默无言地望向窗外,然而只这一眼便让他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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