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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小说> 总攻-军校S级雄子校长(H) > 第103章

第103章

面闷响靠近,一道声音骤然荡破僵局。 垂帘被卷起,魏皇后与妙龄宫婢扶着一名手持紫檀佛珠的富态老妇缓缓进来。 赵嫣看着白发苍苍、年过古稀的老太太,眼眶蓦地一热,刺痛的双膝再也支撑不住,跪地如释重负道:“皇祖母。” “您老怎么回来了?” 皇帝视线从赵嫣身上掠过,放缓声音躬身,“儿子有失远迎,万望母后恕罪。” 太后越过行礼的皇帝,只看向赵嫣道:“你且起来。” 一旁的宫婢时兰立即向前,半跪搀扶起赵嫣,声音微哽:“殿下……” 自华阳一别,主仆二人一年多未见,千言万语都在这一声呼唤里了。 “长风自幼伴随哀家身侧,没有哀家的准许,你以为谁能放她回京?你要用她正礼法、固皇权,可没有国,哪来的礼法皇权?” 太后顿了顿龙头拐杖,缓慢而清晰道,“她是大玄的公主,是你的女儿,皇帝不思怜悯体恤,反而于朝堂之上公审……既然要审,好,不如连同哀家一起,将元康十一年的那桩旧案一同审了!” 元康十一年,前朝太子被弹劾僭越谋反,废为庶人,死于流放房陵的途中。 皇帝不敢反驳,躬着的身形一低再低:“儿子不敢,母后息怒。” “皇帝这话,哀家听不明白。” “母后舟车劳顿,还请在慈懿宫稍作歇息,有什么事可明日再商量。” “哀家素来喜欢清净,还是住北宫蓬莱殿吧。这里降真香太浓,熏得哀家头晕。” 说罢,太后看向赵嫣,目露慈和,“当年你们既是将长风这丫头给了哀家,哀家就要对她负责到底。长风,跟哀家走。” 皇帝腮帮紧了紧,没有阻拦。 赵嫣道了声“是”,向前同魏皇后一左一右托着太后的手肘,朝外间走去。 朝臣陆续重回大殿,见到太后娘娘归来,无不震惊。 这名铁血一生的老妇虽与帝王生了嫌隙,避京数年,然余威犹在。 “前年大玄内外动乱,危在旦夕,你们逼问长风公主假扮太子受何人指使,现在这人就在你们眼前。” 太后环视群臣,中气十足道,“是功是过,任诸卿评论。” 人声俱灭,朝臣宫侍无不撩袍跪拜,让出道来。 几个时辰前,赵嫣与闻人蔺受百夫所指,迎着众臣或鄙夷愤怒的目光入朝受审;而现在,她与太后娘娘受众臣跪拜,昂首挺胸地走过这一片折腰敛目的寂然。 出了殿,雪上阳光铺洒,一片耀目的金白。 父皇对赵衍的态度涌在嘴边,却在见到母后苍白疲倦的面容又生生止住。 赵嫣咽了咽嗓子,心道:好歹过了上元节,再将一切告知她。 过了集英门,道旁的霍蓁蓁和赵媗立即迎了上来。 两人先朝太后和皇后行了礼,霍蓁蓁率先开口:“赵嫣,结果如何?若是输了,我可看不起你!” 赵嫣浅浅笑了笑,眨眼道:“皇祖母来了,焉有输的道理?” 霍蓁蓁既松了口气,又不愿显得自己多担心赵嫣似的,索性一头扑进太后的怀中,“呜”了声道:“皇外祖母,都多少年没见着您了!” “是啊,蓁蓁都长成大姑娘了。” 太后用持着佛珠的手轻轻抚了抚霍蓁蓁的脸,又转头看向赵嫣,故作严肃道,“你也过来。” 赵嫣心间一软,暖意横流,亦向前拥住了这位阔别一年多之久的老妇人。 眼前祖孙和乐,柳白微搀扶着吊着绷带的裴飒出来,不禁微微一笑。魏皇后立于一旁,端庄冷静,只在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抬指按了按微红的眼尾。 “你这孩子,胆儿未免太大了些!若哀家没有及时赶回来,你还要如何和朝臣斗?” “孙女不孝,惊扰了皇祖母清修。” “就是就是,皇外祖母可要好好教训她!” 霍蓁蓁在一旁煽风点火。 赵嫣看了眼她发红的鼻尖,毫不留情地戳穿她:“郡主和我抬杠前,还是先把眼泪擦擦吧,鼻子都哭红了。” “啊,有眼泪吗?” 霍蓁蓁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而后反应过来,跺跺脚道,“谁哭了?我才不会为你掉眼泪呢。” 恼羞成怒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小孩儿拌嘴的时候。 “你在朝中的英姿,颍川郡王孙和裴世子都复述给我听了。那些话,我一辈子也说不出来……” 霍蓁蓁背对着赵嫣,半晌别扭道,“讨厌鬼,我们要不要握手言和?” 赵嫣弯眸反问:“我们有不和过吗,撒娇精?” “你……” 霍蓁蓁叉腰瞪眼,半晌,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难得的安宁时刻,一行人沿着不见尽头的宫道,散步朝北宫行去。 霍蓁蓁拉着赵媗,嘀嘀咕咕地走远了。 太后这才看着赵嫣的眼睛,问道:“你在华阳偏僻之地呆了七年,可哀家从未尽过监管之责,还默许皇后带你回宫,将你推上风尖浪口,你怨不怨哀家呀?” 此言像是打开一道闸门,回忆流泻,历历在目。 赵嫣向来不安分,听经听不了两刻钟就要瞌睡走神,吃不惯素斋就时常去膳房打牙祭,甚至还爬墙偷溜出去玩,每每此时太后只是闭目诵经,对她不闻不问。 赵嫣摇首道:“儿时也曾觉得,皇祖母许是不喜我。现在方知,您不问俗事,反而是在给我最大的自由。” “你果真长大了。” 太后绷着的脸柔缓下来,苍老的眼眸流露欣慰,“假扮太子之事,的确委屈了你。但和亲之事涉及国运,哀家不会过问插手,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吗?” “明白。”赵嫣点了点头,洒脱一笑。 老人家一向公私分明,不会委屈她,也不会过分偏袒,只能帮到这一步了。 剩下的路,她得自己走。 想了想,赵嫣还是问出了口:“皇祖母,父皇说让我和亲,是为了偿八年前的债,此话何意?” “黄昏风寒,妾命人传凤辇送母后回宫。”魏皇后打断了赵嫣的话。 “你紧张什么,难道还能瞒她一辈子?”太后正色道。 赵嫣见状,忙看向魏皇后:“母后,当年到底有何隐情。” “她呀,就是放不下这架子,刀子嘴豆腐心。” 太后接过话茬,问赵嫣,“你还记得,当年你父皇质问你为何要打北燕王子,你如何回答的吗?” “我说是北燕王子非要与我比赛捶丸,不小心失手,伤到了他。” 赵嫣回想了一番,不解道,“可是我的回答,有何不妥。” 太后缓缓摇首,银丝雪髻上素钗摇晃:“就是因为你回答得太好了,孩子。你打小够机灵,有胆量,是和亲的极佳胚子,要送去敌国的公主,当然不能太愚笨。” 赵嫣怔然:“可那时我才九岁。” “北乌人成婚较早,女子通常十二三岁就嫁人,何况当时只是议亲。那个北乌王子品性恶劣,尤爱豢养未长成的豆蔻少女,你若与他定了姻亲,教养三四年再嫁去北乌,岂有活路?” 赵嫣想起当年北乌王子上下打量她时那黏腻的眼神,心中没有来一阵恶寒。 太后长叹一声,拐杖随着步伐笃笃叩在宫道的青砖上,“四丫头耳有残疾,性格绵软,不适合出入虎狼之地。老三早早就出了家,一开始就不在你父皇的选择之内,只剩下个老二,被人一撺掇,还以为和亲是什么至高无上的荣耀,一门心思要名垂青史,劝都劝不住。她那时才十七岁,花一般娇嫩的年纪,却被北乌王子嫌弃‘年纪太大’,不情不愿地带去北乌,不到半年就含辱而死……” 赵嫣站在原地,任由寒风裹挟着回忆扑面而来。 “跪下!” 记忆中的母后很年轻,冷艳而严厉。 “我没有错。” “还不知悔改!” 魏皇后看着小女儿稚嫩却倔强的目光,唇瓣抖了抖,终是狠心道,“你兄长为你求情,旧疾复发,几欲丧命!你胆大妄为,命带不详,没有半点公主的温婉气度,若不逐出宫,迟早给大玄惹出祸端!” 九岁的小姑娘跪在结冰的石阶上,任寒气侵骨,泪眼婆娑,也不肯低头认错。 她那时太委屈,太气愤,全然没有留意到母后厉声斥责时,微颤的呼吸。 “这些事,母后从未与我说过。” 赵嫣思绪复杂道。 魏皇后避开了视线,声音轻硬:“陈年旧事,何须再提。” 她一生要强,不是个爱吐露心声的性子,若不是太后坚持要挑破,这些话她一辈子也不会说。 她没有那么坏,却也的确不是个公平、称职的好母亲。后宫之事纷杂,儿子又体弱多病,分走了她太多精力,以至于面对女儿时总是精疲力竭、疾言厉色。 赵嫣也明白过来,站在她面前的尊贵女子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却也只是一个有着些许毛病,愿在危机关头愿意舍命护住儿女的、普通的母亲。 或许赵嫣应该亲昵向前拥住母后,一笑泯恩仇。 她动了动手指,可是做不到。 她理解母后的矛盾与艰辛,可她还是做不到。 或许母后对她亦是同样的心态。她们都错过了舐犊情深、母慈子孝的最好时机,纵使两颗心相互体谅靠近,她们的身体却始终保持敬重的距离。 风中带着冰雪的气息,赵嫣忍着膝盖的痛,后退一步缓缓跪地。 “儿臣无以为报,今当叩首,拜谢母后、皇祖母之恩。” 说罢,双掌交叠置于额前,朝魏皇后和太后娘娘各叩一首。 大玄朝最尊贵的两个女人,竟在这个纤柔的少女身上,看到了类似于“风骨”的东西。 北宫蓬莱殿临水,距离鹤归阁只有不到两刻钟的脚程。 不知不觉日头西斜,远处浮冰残雪,寒木林立,掩映着鹤归阁翼然的檐角。 所有人都在身边,唯独闻人蔺不见身影。赵嫣突然很想、很想见他,这种悸动已然超越了死里逃生的喜悦。 她的脚步不自觉慢了下来,回首看了眼。 太后将她心不在焉的情绪收归眼底,忽而喟叹道:“当年哀家也曾伴先帝登含光门赏灯,与民同乐,这一晃都几十年过去了。许久没看过京城的灯会,还真有点想念。” 赵嫣回神,问道:“皇祖母想登门去看灯会吗?” 老人家的手松弛而温暖,轻轻拍了拍赵嫣的手背,意味深长道:“哀家老了,走不动,你替哀家出宫看看,买一盏先帝最爱的琉璃灯回来。” 赵嫣讶然,下意识看了魏皇后一眼。 魏皇后红唇微动,最终只神色复杂地叮嘱道:“找几个靠得住的人陪你去,别太声张,早些归来。” “行了,她这般大了,心中有数。” 太后闭目,一副老僧入定的平和,“难得佳节,又受这么久的苦,就不必陪着我这老婆子吃斋念佛了。” 赵嫣太久没有呼吸过自由的空气,此番有短暂喘息之机,心情如鱼入水,瞬间活络起来。 “那,儿臣去了。” 她含笑朝魏皇后和太后行了个礼,便迫不及待地转身,朝鹤归阁的方向行去。 不多时,赵嫣见到了等候在廊下的蔡田,忙问道:“蔡副将,你家王爷呢。” 蔡田躬身行礼,朝北门一指。 斜阳万丈,残雪如琼花点缀枝头,门洞下一人逆光而站,长影如戟。 赵嫣提着裙裾越走越快,最后不顾膝盖的隐痛小跑起来,风拂乱鬓发也在所不惜。 三丈,两丈,一尺…… 她踉跄一步,在扑倒前,一只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赵嫣撑着膝头喘气,谨慎地环顾四周一眼。一缕散乱的鬓发随着她的呼吸粘在了饱满嫣红的唇瓣上,于夕阳中勾出一缕金色的柔光。 “殿下放心,四周没有闲杂人等。” 闻人蔺伸手,轻轻将她那缕碎发别至耳后,顺手揉了揉她冻得微红的耳尖。 赵嫣听他这么一说,放下心来,大大方方地扑进他的怀里。她用了那么大的劲,仿佛要将这一日来积攒的紧张害怕宣泄干净。 “你去哪儿了?我出来都未曾瞧见你。” 她深深吸了口气,带着一点鼻音,但语调依旧明快,“吓死我了。” 朝上舌战群儒不曾落败的少女,现在才知道后怕。 闻人蔺回拥住了那抹纤细的腰肢,低缓道:“去见了皇帝。” 赵嫣立刻紧张起来,抬眼问:“你们说了什么?” 闻人蔺没有回话,只温柔地注视着她,抬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将下颌搁在她的发顶轻轻摩挲。 他拥着少女,像是拥住了温暖的焰,明丽的光。 “殿下可知,殿下在朝中力驳群臣时,本王在想什么。” 他说了个不相干的话题。 “想什么?”赵嫣问。 “殿下那样耀眼,本王在想:便是她要我的心脏,我也会毫不迟疑挖出来擦擦干净,送给她。” 闻人蔺垂首敛目,声音无奈,轻得像是耳畔的一声叹息,“你看,本王是不是没救了。” 他说得这样认真,情话般缱绻。 赵嫣听着他胸腔里沉稳有力的心跳,知道他并未撒谎。 她的心跳也跟着砰砰鼓动起来,像是要回应他的痴狂。 但她不能跟着一起疯。他们两个人中间总要有人保持清醒,在另一人坠入深渊前,将他拉回阳光下。 所以赵嫣抬眸,大胆捧着闻人蔺俊美冷白的脸,一字一句道:“闻人少渊,我不要你为我死,我要你为我而活。” 掷地有声的话语,在闻人蔺冷硬的心间荡出清越的回音。 “这么霸道,连‘太傅’也不叫了。” 他微挑眼尾,含着纵容的笑,揉了揉她的后颈。 赵嫣忽而笑了,眸中碎光无限,轻声道:“太傅,赵衍一定是将所有的赌运都给我了,才让我遇见的是你。” 风无声而过,闻人蔺胸腔有了炙热的胀痛。 甜蜜的,甘之如饴。 第105章 [VIP] 第105章 观灯 颠沛的柔风停留在深渊的裂口, 将那当做栖息之所,但她的确温暖了深渊下暗无天日的孤寒。 闻人蔺说不清谁比谁幸运。他们彼此相遇,并如视珍宝。 他浓长的眉目在夕阳和灯影交织的橙光下, 显出几分温柔的暖色来,声音像是闷着笑, 格外低沉:“太子若知晓, 殿下借他的运气遇见这么个黑心黑肺的混蛋,只怕要从泉下跳出来大骂三百声。” 赵嫣被他自嘲的话语逗笑了。 “刚遇见那会儿, 是有些混蛋。” 她端详着,板着脸一本正经道,“不过你放心,赵衍的脾气很好的,他从不骂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声音轻了些许:“他真的,是个没脾气的滥好人。” 闻人蔺没说话,弯腰抄起她的膝弯。 猝不及防身子腾空, 赵嫣下意识揪住闻人蔺的衣襟,“你作甚?” “殿下站着斗了一日,这膝盖还要不要?” “是有些疼,不过还能受得住,我没那么脆弱。” 赵嫣朝四周看了眼,提醒道, “我如今还是待赦之人,这样不太好吧。” “殿下脆不脆弱是一回事,臣就是手痒了, 想抱着殿下走。” 行至宫墙下马车旁,闻人蔺顿步收拢手臂, “别动,这里没有旁人。” 赵嫣真是听不得他自称为“臣”,这般强悍狂妄,又这般虔诚深情。 这一刻,是他们在暗流间隙偷来的安宁。 马车的垂帷遮挡得严严实实,不漏一丝寒风。赵嫣身子后仰,手撑着坐凳,看着闻人蔺将她的里袴卷起,露出淤伤未散的膝盖。 他将赵嫣的一条腿轻轻搁在自己膝头,用掌心捂化了药油,再揉覆上她的膝头。初始有些针扎般的痛意,赵嫣嘶了声,咬唇瑟缩的样子颇有些可怜。 闻人蔺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却俯下身,低头吹了吹她膝头的伤处。 不知是否药油的味道太过熏人,赵嫣忽的鼻根酸热。她不是小孩子了,可她依然贪恋被人珍视的滋味。 在闻人蔺抬首继续前,她忙别开了脸,轻轻吸气平复,用微哑而轻快的语气道:“我想回一趟东宫。” 闻人蔺没问为什么,只搴帘吩咐了外边一声,随即擦净手,取出早已备好的绵绸护膝,护着赵嫣刚上完药的膝头。 东宫小门外,孤星和李浮迎了上来,见到恢复少女装扮的赵嫣,皆是欲语还休。 “卑职孤星,拜见殿下。” 孤星喉结几番耸动,终是半跪抱拳行礼。 赵嫣伸手欲扶,又膝盖疼,只得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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