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H)_第1章_咖啡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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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爱的男人回国那天，我人还在他哥的床上。意乱情迷的时候，他哥哥李融与咬着我的锁骨温柔呢喃：“知嫣。” 我叫赵瑾禾，是李融与的妻子。他嘴里喊的那个人，是我堂姐，也是他的小妈，赵知嫣。后来，李融与得偿所愿。而我念念不忘许多年的男人，掐着我的脖子问我：“你为什么不去死？” …… 清晨，房间内暧昧的味道还没有散去，可赵瑾禾身旁的男人已经毫不留恋的起身。她强忍着满身痛意起床：“我去浴室给你放热水。” 浴室内，温热的水划过指尖，可她却感觉不到半分暖意，只觉得彻骨的痛从心底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就在这时，淡漠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陆闻悰带了一个女人回国。” 赵瑾禾背脊一僵。陆闻悰和她是青梅竹马。两年前，就在他们快要订婚的时候，身为警察的陆闻悰临时接到任务赶赴国外。赵瑾禾还记得送他离开的那个夜晚。月光下，穿着警服的陆闻悰意气风发：“瑾禾，等我任务结束回来我们就结婚。” 陆闻悰看着她，明亮坚定的眼眸点缀着细碎星光。夜风拂过，传来花香。赵瑾禾压下极速跳动的心脏回答：“我等你。” 她当时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在一起。可一年前，赵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她爸跪在地上求她嫁给李融与。也是在那一天，赵瑾禾才明白，什么叫走投无路，什么叫无能为力…… “老婆！”低沉的声音让赵瑾禾回过神。她难得有些慌乱，起身道：“水温刚好，我去另一边。” 刚要离开，她的下颌却被李融与一把掐住。背脊贴在浴缸冰凉边缘，激起满身颤栗，赵瑾禾被迫抬头和他对视。李融与眉眼含笑，声音却阴恻恻的：“我记得你和闻悰表弟曾经有过一段，是吗？” 赵瑾禾心脏一颤，低声道：“没有，当时年纪小不懂事，旁人胡乱开玩笑的，这么久不见，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李融与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看得赵瑾禾放在身侧的手都不自觉攥紧。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赵瑾禾感觉自己快要窒息时，李融与眼里的冷凝散去，嘴角勾起。 “既然这样，今天陆家的晚宴，你和我一起去吧。” 赵瑾禾一怔，随即敛出一个笑，温顺应声：“好。” 洗完澡出浴室时，李融与在她身后，漠然提醒：“记得吃避孕药。” “我记得的。” 赵瑾禾从床头柜毫不犹豫地取出一粒塞进嘴里，就这么干咽了下去。苦涩在嘴里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心底深处，经久不散。李融与见状，这才满意地转身离开。在他走后，林姨才抱着狗小心翼翼走进。看着赵瑾禾身上的青紫痕迹和地上的药盒，林姨心疼地皱眉：“事后避孕药吃多了伤身体，他自己不知道戴套吗……” 林姨是赵瑾禾从赵家带出来的，说话自然向着她。赵瑾禾将狗抱进自己怀里，轻轻摸了摸：“林姨，别说了，我不想听。” 林姨看着她苍白的脸，叹气道：“好，我不说了，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等到林姨离开，她才摊开紧握的另一只手，看着刚才李融与对峙时掐破的手心。白皙掌心渗出鲜红的血渍，那痛意直到此时才后知后觉传来。李融与不想她生下孩子，她又何尝想呢！要不是因为李融与出轨，堂姐赵知嫣赌气嫁给他父亲，李融与又怎么会退而求其次，娶了和赵知嫣五分相似的她。圈子里的人都说，赵家两个女儿都是绝色，可赵瑾禾却无比痛恨这张脸。如果不是因为这张脸，她本可以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婚后，他守护人民，她守护两人的小家。只要想起这些，赵瑾禾便觉得钻心的痛。小狗舔舐让她回神。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乐乐，他回来了，你想他了吗？” 小狗汪汪叫了两声，似乎是在回应自己的主人。赵瑾禾苦笑一声，乐乐是她和陆闻悰一起捡到的小狗。可如今，它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男主人了。傍晚，赵瑾禾换上保守的礼服，裹住身上青紫伤痕，又从抽屉里取出一对珍珠耳环。她摸了摸那珍珠，耳边似乎响起陆闻悰带笑的声音：“钻石俗气，还是珍珠最衬你。” 赵瑾禾抬手将耳环戴上，终于要见到他了！总该要打扮得体面些才是。陆家老宅，宾客们推杯换盏，热闹非凡。赵瑾禾挽着李融与的手臂走近。走到门口，赵瑾禾轻轻吐出一口气，竭力压下起伏的胸膛。一旁的李融与突然牵住她的手：“老婆，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赵瑾禾身形一僵，扯出一抹笑：“今晚风有些大。” 话落，她听见李融与意味深长的话：“我还以为你是因为要见到旧情人了，近乡情怯呢。” 不等赵瑾禾开口，李融与就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一抬眸，赵瑾禾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是陆闻悰。赵瑾禾有些失神，两年过去，他的轮廓比从前更加冷硬。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周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在她恍惚时，陆闻悰搂过身侧的女人：“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妻，祝樱茹。” 赵瑾禾脚步一顿，一瞬不瞬的看着陆闻悰。一旁宾客们纷纷送上祝福。 “看来陆少和祝小姐感情很好啊，才刚回国就着急宣布好消息。” “闻悰好不容易想通，辞了那么危险的工作回来继承家里的生意，也是该成个家了。” 陆闻悰笑意温和：“是。” 赵瑾禾呼吸一窒，手慢慢收紧，心脏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膛里蹦出来。旁人兴致勃勃的追问：“闻悰和祝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陆闻悰看向身边的女人，一脸温柔：“樱茹是华裔，当初我在国外受伤，是樱茹冒死救了我，不然我恐怕没机会再站在这里了。” 他受了伤？赵瑾禾心脏一紧，下一瞬却又听陆闻悰说：“从那时候起，我就决定，樱茹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 ‘唯一的妻子’这几个字仿佛变成了锋利的刀子，蓦地捅进她的心脏。之前被她刻意忽略的满身痛意，也在此刻开始叫嚣起来。众人纷纷夸赞：“那真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我们就准备好红包等着喝喜酒了。” 陆闻悰笑着点头：“到时候请柬一定亲自送到各位手上。” 赵瑾禾站在原地，眼眶弥漫上雾气，让她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影。但只是短短一瞬，她就将心内酸涩压了下去。她现在不仅是赵家二小姐，更是李家的长媳，她不能丢了两家的脸面。她缓了缓神，再抬眼，却意外地跟转身的陆闻悰对视。视线交错。陆闻悰敛了笑，神色淡漠地撇开眉眼，仿佛从来都不认识她。赵瑾禾心尖一刺。印象里，陆闻悰对她总是笑着的，从来没有过这样疏离陌生的表情。一股无法形容的无措涌上心头。偏偏这个时候，李融与揽着她的肩膀走上前：“恭喜啊闻悰，祝小姐长这么漂亮，又是在国外长大的，应该热情似火很招人喜欢吧？” 听到这话，陆闻悰状似无意地瞥过赵瑾禾：“表哥想错了，我未婚妻性格温柔，唯独有一点强硬，那就是在感情上专一。” 说到专一的时候，他刻意加重了音调。赵瑾禾放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心口闷得发慌。陆闻悰果然是恨她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又听他说：“说起来，表哥表嫂结婚的时候，我人在国外，连杯喜酒都没有喝到，今天正好趁这个机会把祝福补上。” 陆闻悰端起酒杯：“这杯我敬你们，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赵瑾禾攥紧手，用掌心的疼痛迫使自己清醒。她和陆闻悰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绝不能露出端倪。可即便这样，那颗心依旧在陆闻悰的笑容里，被搅得血肉模糊。她强忍着痛端起酒杯，陆闻悰却自顾自喝完酒，牵着祝樱茹转身离开，没再看她一眼。赵瑾禾咽下酒，只觉满嘴苦涩。明明身边这么热闹，她却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看不见底的深海，几乎要溺死在其中。李融与看了一眼赵瑾禾，似笑非笑的嘲讽：“看来，也不过如此。” 赵瑾禾装作听不懂，平静地垂下眼眸。这时，门口传来喧闹声，一个明艳的身影闯进众人的视野。有人迎了上去：“知嫣，怎么来得这么晚？你们家老李呢？” 李融与也瞬间看向赵知嫣。赵瑾禾低声开口：“融与，我去花园里透透气。” 此刻的李融与眼里只有那个如同骄阳一样明媚的女人，哪里还顾得上她。赵瑾禾默默离开了宴会厅。走到陆家别墅的花园，赵瑾禾站在白色立柱下，身影清冷落寞。微风拂来，她环住自己的手臂，无法控制地想起陆闻悰那双冰冷的眼睛。他的未婚妻看起来温柔又乖巧。他……也会像当初对自己那样对那个女人吗？带她赛车，陪她去海边看日出，把她喜欢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只为让她开心。赵瑾禾近乎自虐一般的想着突然间，一双手臂从侧面伸出来，把她拥进怀里。她还没有回过神，炙热的吻就这样落下。赵瑾禾看清来人，声音都发颤：“放开，我是你表嫂！” 陆闻悰停下动作，低沉嗓音中满是讥讽：“表嫂？你说得还真顺口。” 这嘲讽的语气让赵瑾禾的身体僵在原地。偏在这时，有脚步声一步一步走近。叶允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李融与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老婆，你在哪儿？” 赵瑾禾还没有开口，就被人搂住了腰。陆闻悰借着立柱遮掩，带着她躲到花园死角。赵瑾禾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外面传来佣人的声音：“李少爷，李先生在找您。” 让赵瑾禾觉得心悸的脚步声终于停下。下一瞬，李融与低沉的声音响起：“我现在过去。” 赵瑾禾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外面已经没有人后彻底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才发现，她和陆闻悰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她应该把他推开，可她却莫名的贪恋着这点温暖，竟一时间忘了动作。陆闻悰的语气冰冷又凉薄：“就这么怕他发现，失去李家少奶奶的身份？” 赵瑾禾心口一窒：“闻悰……” 陆闻悰冷冽地打断：“别叫我的名字，我嫌脏。” 这话太过锋利，赵瑾禾的脸色瞬间白了。她仰起头，看着眼前这张刻入骨髓的脸。当初也是他说：“瑾禾，我最喜欢听你叫我的名字。” 可现在，回忆如刀，尖锐的疼痛落在赵瑾禾心上。缓了好久，她哑声问：“嫌脏，那你现在又是在对我做什么？” 陆闻悰紧紧的盯着她：“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赵瑾禾当然有。她想问陆闻悰：“我当初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也想问陆闻悰：“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可最后，她只是艰涩地扯了扯嘴角：“没有，就像你看到的这样，我嫁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闻悰瞳孔一缩，猛地掐住她的下颌，用力往上一抬，棱角分明的脸瞬间贴近。就在赵瑾禾以为他又要吻上来的时候，却听到陆闻悰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没看出你无情无义、贪慕虚荣的本性。” 刺耳冰冷的话像一根针一样，狠狠扎进赵瑾禾心里。她心口泛起细密的疼，嘴上却说：“我该回去了，我丈夫在等我。” 陆闻悰的手用力收紧，紧得赵瑾禾几乎喘不上气。可身上的痛意，丝毫比不上她心里传来的痛。最后，陆闻悰终于放手，他转身背对着赵瑾禾。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赵瑾禾看着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心脏好像破了个大洞，冰冷的海水源源不断地涌入，吞噬着她身体里最后一丝热气。她好想出声叫住他：“闻悰，你带我走好不好？” 可她不能…… 半晌，赵瑾禾伸手抹了抹眼角，整理好弄皱的礼服，脸上勾勒出笑容。她又变回了那个完美无瑕的李家少夫人，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回到宴会厅的时候，陆闻悰已经在招呼客人。赵瑾禾刚露面，李融与就阴冷地看向她：“你刚去哪了？” 她眉眼温顺：“里面太闷，去花园里吹了下风。” 李融与还想追问，却被一旁的说笑声打断。两人同时转头看去，只见陆夫人惊讶道：“知嫣怀孕三个月了？老李你还真行。” 赵知嫣将手搭在腹部没有说话。李父搂着她笑得开怀：“这孩子来得意外，不过我一定会给她娘俩最好的一切。” 赵瑾禾的心猛的一沉，下意识朝李融与看去。只见他手中的酒杯一晃，几滴酒液洒出。不过转瞬，他就若无其事的起身走到二人面前，端起酒杯道：“爸，小妈，恭喜啊。” 转身时，赵瑾禾被他眼底的阴冷一震，升起不安。李融与又仰头灌下几杯酒，才拉着赵瑾禾离开。两人刚走到门口，一道低沉慵懒的声音传来：“舅舅还真是宝刀不老。” 李融与猛地顿住脚步，转头看去。赵瑾禾也跟着转头，只见陆闻悰靠在门边：“我先提前恭喜表哥，马上要有亲弟弟帮你分担李家重任了。” 宴会厅内的水晶灯洒出，将陆闻悰笼进光里。暖光让他褪去了几分冷意，显出曾经的少年气。赵瑾禾看到李融与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来。她不知道陆闻悰为什么要找李融与的麻烦，是因为自己吗？想到这里，赵瑾禾的心脏猛地一跳，极力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可陆闻悰的眼眸如黑夜深海，让人看不出情绪。是啊……时过境迁，他们都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会把喜怒哀乐摆在脸上的小孩了。李融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谢谢表弟了！” 说完，他拉着赵瑾禾的手大步转身离开，快得赵瑾禾的脚步都有些不稳。赵瑾禾回头一看，陆闻悰站在原地，笑容散去，显出有些冰冷的空洞。那神情，让赵瑾禾的心口不自觉酸涩起来。一上车，李融与便猛地掐住赵瑾禾的脖子。她只觉得一阵窒息，还没有回过神来。李融与满是恨意的声音响起：“你明明说过，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人，你为什么要骗我？” 赵瑾禾的脸涨得通红，声音断断续续：“李融与，我是……赵瑾禾。” 李融与眼底的猩红一退，很快又涌上戾气。 “你们赵家的女人，都是贱人！” “赵瑾禾，别以为我没看见，今天你和陆闻悰在宴会上眉来眼去。” 赵瑾禾艰难地摇头：“不管你信不信，我和陆闻悰清清白白……” 话还没说完，李融与就扯下领带绑住她的手，又一把撕破了她的礼服裙摆。冷风从车窗灌入，她痛苦地闭上眼，被动地承受着即将到来的屈辱。可李融与却忽然停下动作，在她耳边柔声问：“老婆，你想不想纹身？” 赵瑾禾猛地睁开眼看向他，却看到李融与的手上不知何时忽然多了一把小刀。那刀光让赵瑾禾心底发寒，身体也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李融与嘴里说的，绝对不是普通的纹身。赵瑾禾想要后退，却无处可逃。她颤声道：“李融与，我是你老婆，你不能……” 李融与冷冷打断：“对啊，你是我老婆，就该乖乖听我的。” 话落，冰冷的刀尖贴近了赵瑾禾的大腿内侧。李融与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一字一句道：“不管我爸再有多少个孩子，我都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 “陆闻悰不是对你旧情难忘吗？那我就要让他知道，不止李氏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因为恐惧，赵瑾禾不受控制的颤抖：“求你，别这样……” 下一瞬，凄厉的声音响起。鲜血顺着赵瑾禾白皙的腿流出，染满了昂贵座椅。等到李融与终于停下动作，赵瑾禾的脸已经毫无血色。李融与不以为意勾唇：“老婆，我在你身上留下了我的姓，你要记住，你永远都是我的。” 一道强光闪过，赵瑾禾艰难睁眼。李融与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血淋淋的‘李’字。她再也支撑不住，活活疼晕过去。后面几天，因为伤口感染，赵瑾禾反复发烧。迷迷糊糊中，她又梦到了赵家资金链出了问题那天。堂姐因为大伯早逝，觉得赵家烂账跟她无关不愿帮忙，而后李融与提出联姻。她不想嫁，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整整三天。而父亲推开房门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瑾禾，你不想嫁就不嫁，爸爸送你出国。” 父亲愁容满面，声音依旧慈爱温柔：“不用担心我，去过你自己的人生……” 可是赵瑾禾却听出了那平静语气下的无奈和酸涩。她宁愿父亲打她骂她，也好过让她这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自私。她怔怔地看着父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白了的头发，忽然想起父亲的好友，林氏集团的林董事长。当初林氏集团鼎盛一时，却因为一个项目引发资金问题，不到一个月便宣布破产。林董事长也急火攻心，心脏病离世。所有的繁华，都只是假象。那天晚上，外面狂风暴雨，赵瑾禾关着灯蜷缩在黑暗的房间内。一道闪电落下，照亮她床头柜上的全家福，去世的妈妈温柔的看着她笑。眼泪落下，顷刻间，场景变换，照片消失。昏黄路灯下，是陆闻悰冷眼看着她。 “赵瑾禾，你背叛了我们的承诺，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他转身大步离开。赵瑾禾想要追上去，四周却忽然出现无数恶鬼将她往后拖。 “闻悰！” 她喊出这个名字，猛然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的嘴正被一双冰凉的手死死捂住。看着头顶熟悉的水晶灯，赵瑾禾有一瞬间的恍惚。她转过头，捂住她嘴的人是林姨。对上她的眼神，林姨红着眼收回手，哽咽开口：“小姐，你终于醒了。” 赵瑾禾头很痛，痛得不能思考。她张了张嘴，声音像是被砂砾碾过：“林姨，你刚刚在干什么？” 林姨的眼泪夺眶而出，压低声音：“你在梦里，叫了……陆少爷的名字。” 赵瑾禾神色一怔，是她疏忽了。如果李融与在这里，只怕又要闹一出，或许，还会连累到赵氏集团。想到这里，赵瑾禾心中发寒。林姨的声音让她回神：“小姐，对不起，我……” 赵瑾禾压下那股心悸：“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 一旁急得团团转的小狗乐乐也跳上床。被触碰到伤口的赵瑾禾轻吸一口凉气。她掀开被子查看伤口，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林姨看到这一幕，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李少怎么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赵瑾禾垂眸抚摸着乐乐，那暖意让她心里得到一丝安慰。她低声叮嘱：“林姨，这件事，谁也不能说。” 林姨的眼中满是心疼：“我知道的。” 赵瑾禾动了动嘴，什么也说不出口。是她没用，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要连累身边的人为她担心难过。第二天，李家老宅打来电话，赵瑾禾这才知道，李父的生日快到了。李父寿宴这天，李家老宅热闹非凡。赵瑾禾和李融与一起招待宾客。陆闻悰和祝樱茹相携而来。赵瑾禾远远看着，祝樱茹一身白色礼服，而陆闻悰穿着黑色的西装，两人般配万分。陆闻悰不知道在祝樱茹耳边说了什么，逗得她低头笑起来。他又宠溺的为女孩拂开垂下来的头发。这亲密无间的举动，像针一样刺入赵瑾禾眼眸。那是个和她完全不一样的女人。她没和李融与联姻前，父亲宠着她，陆闻悰惯着她。整个名流圈的人都说赵家的二小姐肆意张扬，跳脱得很，惹急了她谁的面子也不给。可现在，她也被磋磨成了优雅端庄到让所有人挑不出错处的李少夫人。她强迫自己忽视心口密密麻麻的疼痛，极力想移开目光。可人心又要怎么控制？赵知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眼中含笑，说出的话却像是淬了毒。 “妹妹，比起我们，她看起来还真是幸福得让人讨厌，对吧？” 赵瑾禾大腿内侧的伤口，又泛起灼烧一般的痛。因为赵家大伯死得早，赵知嫣一直看不惯她被父亲疼爱，所以从小就处处针对她。而这种厌恶，在赵瑾禾嫁给李融与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赵瑾禾垂下眼，抿着唇没说话。这时候，嘲讽的声音传来：“真不知道陆少看上那女人什么了，长得一般，连中文都说得那么蹩脚。” “是啊，听说是国外贫民区出来的，也不知道身上有没有什么脏病。” 赵瑾禾抬头看过去。陆闻悰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只剩下祝樱茹坐在角落，不远处几个名媛指指点点。她垂头沉默不语，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赵瑾禾轻轻叹气，陆闻悰从小就招女孩子喜欢，总是有女人为他吵嘴，现在也一样。她冷下脸上前：“要不是祝小姐救了陆闻悰，你们都不一定还能见到他，现在却在这里嘲讽他的救命恩人。” “陆闻悰脾气可不算好，要我将他叫过来吗？” 那几个女人对视一眼，碍于这是李家的主场，哄一声散了。祝樱茹抬头冲着赵瑾禾感激一笑。赵瑾禾也冲她略一点头，转身离开。她会帮祝樱茹，却不代表想要和她成为朋友。人群喧闹，赵瑾禾走到花园中的泳池旁边想透口气，却没有想到祝樱茹追了出来。 “多谢李少夫人。”她的中文的确不太标准，却能听懂。赵瑾禾看着这张脸，想到这是会和陆闻悰共度余生的人，心口便一阵抽痛。赵瑾禾轻吸一口气，压下翻搅的疼，轻声道：“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这时，陆闻悰和别人说话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逐渐变得清晰。赵瑾禾不想和他碰见，转身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