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点人性的魔鬼。 听完许言之讲完所有的事,程雾宜嘴唇翕张着,张了张口,却好半天都没能说出半个字。 到了摆饭的时候,佣人过来叫她们下去吃饭。 景峥站在偏楼门廊门口等她。 “奶奶睡了,要在这儿吃吗?”男人晃着手机,“黄毛还有嘉嘉知道我回云嘉,想有空找我聚聚吃个饭,看我们时间。你选哪个?” “那去找罗霄和嘉嘉吧。”程雾宜回答道。 景峥点了点头,转身简单跟景丰说了几句,就带着程雾宜出去。 等司机从地库把车子开上来的时候,程雾宜看着天上温暖和煦的太阳,出了神。 他们一同站在一棵至少有百年历史的槐树下。 连风似乎也是暖的,将程雾宜的裙子裙摆微微吹起点涟漪。 远远看上去,他们的背影就像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景峥。” “嗯?”景峥应了声,将身子俯下去点。他很高,倾听的时候习惯这样子做,这是他骨子里的好修养。 距离被陡然拉近,程雾宜看着他被阳光包裹的轮廓,喃喃问:“你后来有来找过我吗?” 她问得很隐晦,但景峥秒懂。 分手之后,他有没有来找过她。程雾宜问的是这个。 景峥声音有些哑:“没有。” 所以, 上次程雾宜在景峥公寓内发现的那些素描,每一张都没有清晰的脸庞。 因为那些都只是景峥的想象。 这六年间,景峥很少回国,除了三年前的那一次。 风将程雾宜的头发吹得凌乱,但女人并不在意,她有点意外于这个回答,但没再深究,舔了舔唇:“刚刚在偏楼,许言之跟我说了很多。” 景峥拧眉,等着她的下文。 景峥对景多多的态度,其实程雾宜是不意外的。其实像景家这种家庭,大儿子对同父异母备受宠爱的小儿子抱有敌意才是正常。但那个男人对谁都是一副温和没脾气的好好先生模样,所以即使是小妈生的儿子,在他眼里,也和其他陌生人没什么差别。 但是程雾宜怎么也想不到,原来多多的出世,居然还有景峥的运作在里面。 所以程雾宜问:“你为什么要让许言之生下多多?” 景峥幽深如潭的眸子怔了一瞬,诚实道:“因为太想见到你了。” “……”程雾宜噎了一会儿,她有点懵,并没有听懂。 景峥哑声笑了笑,扁了扁嘴开口道:“给我打电话,却又什么都不说,程雾宜,你但凡愿意跟我多说几个字,我都不至于要去拐几道弯问蒋平章你究竟出什么事了。” ……程雾宜有些傻气地微张着唇,明白景峥是在说三年前那通电话。 整整六年来,那通谁也没有说话的电话,是他们唯一的一次联系。 三年前,程雾宜在内科轮转,被两个药代骚扰。 几乎也是三年前,景峥在那个寒假唯一一次回国。 而景多多,今年不到三岁,如果算上许言之的妊娠时间,正好,也差不多就是那个时间点之后。 这诡异的巧合让程雾宜觉得荒唐。 她仰头,阳光将景峥的眉眼染得分外柔和。 他的声音也轻到不真实。 他似乎在解释着原因,又似乎只是在叙述一种心情—— “嗯。” “小观音,我听不得你哭。” 小风筝 六年前, 景峥出国之后,景丰安排专人对他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控。 从还没出国之前,他就在策划着该如何和程雾宜提分手。 只是每每看到她, 却又都狠不下心来。 他总觉得,不用靠景丰,也可以有别的法子。 他拿病历去托人递给美国最权威的肿瘤科医生, 去打听FDA刚刚下过批文的靶向药, 但这些小打小闹, 怎么比得上景丰和整个景家深耕几十年的人脉和资源。 一直到景丰给他下了最后通牒。 父亲将他的微信记录也掌握住, 景峥没办法, 为了彻底打消景丰的猜忌,景峥再舍不得也只能狠下心和程雾宜说分手。 他的语气那样恶劣、那样伤人, 但只有这样,才能让父亲满意。 景丰满意,意味着程雾宜的父亲就有救。 断崖式的分开也像是在景峥身上割开一条口子。 从那以后,景峥表现得就像是景丰最完美最无邪的作品一样。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还要频繁地去参加任时望他们攒的局, 换一辆又一辆的超跑, 沉迷改装,在十二点的富人区扰民似的飙车。 这样的日子持续到三年前, 那天正好是感恩节,任时望正好又攒局, 他开车去北加。 父亲安排的人知道景峥经常去这种局, 也就没跟上。 路上,他接到了那通程雾宜打过来的越洋电话。 什么都不说,连哭声都是隐忍而克制的。 景峥也说不出来一个字, 事实上,他其实根本就不应该接这个电话。 景丰是做得出来拉他电话流水这件事的。 被压抑过的思念更加疯狂。 依旧和以前一样, 程雾宜确实是什么都不用做,只是一通什么都不讲的电话,就能让景峥彻底发疯。 辗转通过蒋平章得知发生了什么之后,景峥在寒假之后回了国。 是他,一定要景多多这个孩子出生。 是他,一定要景丰对他失望。 他要这孩子分散景丰的注意力,即使他这么做,无异是养虎为患。 可景峥不在乎。 他更不在乎,别人说他是短命鬼。 即使他真是短命鬼,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任时望家里开医药公司,景峥去求,求他找关系开除那两个药代。 任时望问他原因,景峥不可能说,任时望吊了他足足半年。 其实景桢家就开医院。 但景峥不敢冒险。 他不会拿她爸爸的命去赌。 后来,许言之的肚子成了景家人全家的焦点,景丰对他的管控也少了很多。 景峥买过很多次去南淞的机票,却每一张都没有用过。 想她想得快要发疯。 太想见到她,却始终,都没有见到过她。 是他胆子太小了。 而此时此刻,景峥只是掩下情绪,他没有选择诉说,只是在笑。他站在那棵老槐树下,右眼角下的泪痣明显,用一种责怪的语气故意对程雾宜说—— “这不能怪我,谁叫你当时哭的。” 他的语调温柔又轻松,像是只是在说一件‘今天天气很好’的小事。 滴滴两声汽笛声,黑色轿车停在两人面前。 景峥帮她拉开车门。 “程雾宜,我知道我好看,但你还要看我多久?”他没耐心地拖长调子,语气很不满,“你是仙女,可以喝露水为生,我可饿了,很饿,要吃饭的。” “……” 车子从疗养院出发,最终将他们带向了一处苍蝇馆子。 自从去南淞上大学之后,程雾宜已经很少回云嘉。 她记得很清楚,高三那年,景峥过生日,带她去见了黄毛和嘉嘉,地点是职高附近的一家烤鱼馆子。 所以这么多年过去,当他她再次在同一家烤鱼馆看见黄毛和嘉嘉的时候,竟然有种今夕是何年的错觉。 嘉嘉依旧是热裤短袖打扮,烫一头夸张又时髦的卷发,看见程雾宜,夸张地搂过她,阿雾两个字叫得又甜又jsg亲昵。@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为怕记者追到云嘉来,黄毛特意订了一个包厢。 景峥拿手机扫码,和黄毛一起商量着点什么菜。 黄毛从职高毕业之后最开始是在一家汽修厂打工,过了几年被发掘打电竞,现在在一只战队当教练。嘉嘉现在是一家美容院的高级经理,平时主要接待各种各样的富家小姐太太们,前段时间还去了日本考察最新款的美容仪。 大家都过得很好,好像都实现了梦想。 这么多年没见,嘉嘉很黏程雾宜,靠在她肩膀上,搂着她的腰来回地蹭。 她鼻子埋在程雾宜的颈间,大声道:“阿雾,你身上好香啊,又香又软的好好摸。” “……” 程雾宜脸立刻红了,用仅好的那只左胳膊推了推嘉嘉:“哪有啊!” 除非是出息重要的场合,平时她是不怎么用香水的,所以如果硬要说身上有什么味道,那大概也只是医院双氧水的气味。 但嘉嘉并不理会,她头靠在程雾宜身上,像是要佐证似的,问道:“峥哥,你说是不是啊?” 景峥正在支着脑袋和黄毛一起点菜,点着屏幕的手指一顿。男人喉头滚了滚,朝这边看了一眼,并没说话。 他将手机递给程雾宜,声音有些生硬:“想吃哪些?” 程雾宜不太会点菜,于是说:“随便,我都好的。” 男人挑眉:“确定?” 程雾宜有点懵,她有些没明白景峥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景峥没再有异议,拆开碗筷的塑料包装,倒上滚烫的大麦茶水,帮程雾宜烫起碗筷来。 直到二十分钟后,当服务员开始上菜,程雾宜才明白景峥话里的意思。 烤鱼馆子里他们点烤鱼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还点了几个炒菜,分别是酸辣土豆丝、呛藕带、还有菠萝虾球。 乍一看,好像也很正常。 程雾宜的右胳膊昨天还能稍微抬起来点,但今天好像变得更严重了点。 早上她在飞机上吃了碗粥,用的是勺子,她吃的也少,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很大的不便。 但是现在,程雾宜右手是拿不起筷子的,于是尝试着左手用勺子去擓一勺土豆丝。 然后才明白景峥刚才问的确定是什么意思。 桌子上四个菜,烤鱼有刺,剩下大多全是根茎类植物,用筷子夹会比较方便。 没办法,程雾宜只能吃菠萝虾球。 但是她连用勺子似乎都用得不太老练,偶尔会将菠萝块弄出盘子外面去。 景峥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刻意收敛了一些,又找服务员要了一副干净碗筷,夹了一些土豆丝和藕带,放在勺子里,递到程雾宜唇边。 “要喂吗?”他一副乐于助人顺手帮个忙的语气。 ? 程雾宜整张脸都红了,立马出声:“不用!!!” 景峥嘴角咧了咧,将勺子放在她的小碗里。 “帮你还这么凶?” ??? 程雾宜这回已经是在瞪景峥了。 男人的桃花眼狡黠,十分不害臊地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一脸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过后又挑了一筷子鱼,开始帮她挑着刺。 他很细致,用两只筷子十分仔细地分着鱼肉,但也不会将鱼肉弄得过于细软,以免失了口感。 景峥仔细检查着,就这么一筷一筷地将分好的鱼肉叨到程雾宜的碗里。 一顿饭吃得很慢。 等到他们从烤鱼馆出来,已经是旁边夜市逐渐出摊的时候。 机票是明天早上的,他们还有很多的时间。 嘉嘉牵着程雾宜,要带着她去逛夜市。 刚刚一顿饭下来,程雾宜几乎就是坐在原地等着景峥给她碗里夹东西,景峥给她夹什么她就吃什么。 她平时工作很忙,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好的吃一顿饭了。 本来程雾宜确实也是想去逛夜市消消食的,只是当嘉嘉拉着她步入街道的时候,却又突然想到什么,转身跑到景峥跟前。 景峥正在和黄毛闲聊着游戏上的事,被程雾宜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弄得停了脚步。 女人机警地在四周仔细看了看,绕着景峥足足走了一圈。 好像是没有什么可疑的记者之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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