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儿,直到临近宫廷下匙的时候,才从怀里拿出一包我爱吃的荷花酥放在桌上,说明日再来看我。 七哥走后,我睡得昏天黑地,一觉起来已近子时。徐君逸坐在屋里,举着我用过的杯盏喝茶。 “同太子吵架了?”徐君逸走近,用手指拂过我脸上的指印。 “嗯,”我不喜欢这样沉重的氛围,故意同他说笑,“徐相深夜来访,不怕被门口的守卫捉住吗?” 徐君逸背对着我坐在床边,半晌,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让我来照顾你吧,小妍。” 我心里一动,想起了七哥的话,质问道:“那你先说,是不是贪图我的年轻美貌?” 徐君逸像是被噎了一下,无奈道:“我在宫中十年,见过的美人车载斗量。” 我戳着他的胸口,不悦道:“原来我在你心中就是车载斗量中的一个。” 徐君逸抓住我的手指,“好吧,小妍倾国倾城,无人能比。” “你果然只看中我的脸,等等,干嘛抱我!” 徐君逸用披风将我裹在怀里,轻松跃出窗外,“之前答应过你,去看长安的元宵灯会。” 第二十七章 钻进徐君逸的马车,里面烧了碳,暖烘烘的,案子上有各色点心并一壶热茶,座椅上摆着用我画的荷花拓下做图案的蒲团,翻来覆去,没有看见为我准备的男装。 “不用换,”徐君逸将大红色披风为我系好,“三个月了,没穿身像样的衣裳。” 元宵节是长安城最热闹的时候,再教条的青年男女,也会这个时候穿上家里顶好的衣裳,满怀希冀地上街,与友人相约放一盏孔明灯。穿女装并不突兀,可我知道徐君逸这厮必有些想法见不得光,两手放在头顶,朝他做了个鬼脸。 他倒来了兴质,靠在软垫向我招手,“再做一个来看看。” 我自觉受到了冒犯,不愿伏低做小,正色道:“我堂堂大晋公主,不是用来取乐的玩物。” “这样啊,”他也不生气,不慌不忙从马车小屉里拿出一盏漆花酒壶,取下木塞,桂花的香气瞬间溢满了厢房,“去蓟镇前,我托御膳房用蜂蜜、桂花与屠苏酿了一坛酒,存在地窖,下午取出倒出来一些。” 我不喜用名贵材料堆积而成的宫廷酒,偏偏好这一口冬酿,眼巴巴看着徐君逸举着酒壶往我鼻子前晃了一圈又收回去,着急地想去他手里抢。 徐君逸将酒置于身后,故意用刚才的话来堵我:“堂堂大晋公主,喝酒有失身份,小殿下不会如此吧。” 我心一横,扑进他怀里,双手抱住他坚实的腰部,可怜巴巴地仰起头,娇声道:“好哥哥,你养的狸奴渴了,赏他一口冬酿酒吧。” 徐君逸捧起我的脸颊,当成面团一样搓揉我的右脸,失笑道:“翻脸比翻书更快,和谁学的。” “当然是和徐相,”我在他怀里翻滚,奉承的话一句接一句,“他有勇有谋,是天字一号的大英雄,教了小妍许多大道理。” “小马屁精,” 徐君逸很是受用,轻点我的鼻尖,语气也柔和起来,“没教过你撒娇无赖。” 我趁他不备,摸到了酒壶,立马从他身边离开,缩到一边。冬酿入口绵密,既有蜂蜜的甘甜,又有桂花的芬芳,屠苏酒在地窖发酵数月,失去了辛辣的口感,只留下醇厚的回香。 “慢些喝,”徐君逸见我心急火燎地样子,叹气道,“不和你抢。” 这酒比外面卖的更出彩些,我舍不得喝光,塞好瓶口,悄悄藏在在软垫与木板的缝隙。 马车驶入城楼,长安城中人声鼎沸,无数盏孔明灯挂在空中,将黑夜映得如同白昼。 我不是自苦的人,从小有不开心的事,一盘好吃的点心就能抛在脑后,许是酒劲上来,见着眼前的万家灯火,想到七哥、父皇、章家,没得生出些愁绪,无精打采地趴在窗棂上。 徐君逸常年在朝廷上与老狐狸们打交道,怎会不懂察言观色,他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我。 “弹劾我外祖的沈御史出事了吗。”这是我偷听到四哥与他说的话。 徐君逸认真答道:“这件事我不会插手,沈襄禹会不会死,要看章太傅;至于他能不能活,则要看申首辅。” 我打开窗户,永兴坊中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随处可见三五成群的小娘子们,有胆子大的直接挽住了郎君的胳膊,元宵节的夜晚里,没人再去讲究男女大防。 停下马车,徐君逸与我携手,在人潮汹涌的街市间行走,大龙的糖画、玉兔的宫灯、吞火把的杂耍,的确比上次来热闹了不少。我环顾四周,兴致缺缺,提不起玩乐的心思。 不远处的摊子前围了不少人,我抬头一看,近十米的长杆上,挂着巴掌大小的红色花朵。长安城的冬天寒气逼人,百花凋零,此花形似牡丹,在严冬中开得楚楚动人。 摊主一敲锣鼓,高声道:“这是西洋船舶带回的萝丝花,全长安仅此一朵,谁能射穿铜钱,谁就带走它!” 我牵着徐君逸的手挤了进去,木桌上摆着一把弓箭与数只箭矢,远处的墙上用红绳吊着一枚天颂通宝。 此花名贵,一次射覆只需十文钱,不少人争着上前,桌子上很快堆起了小山一般的铜钱。 我在军中待了数日,于器械上能看出些门道,此弓约四力,射程较短,弓弦松动,没有准心,不过是摊主用来诓人的幌子。果然,人群中能射出十几米的已算翘楚,更别提命中铜钱。 射覆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丽人相伴的达官显贵,摊主恐被独占,定下新规矩,每人仅有三次机会。 一个禁卫军打扮的男人,在三次未中后,暴躁地将弓箭摔在桌上,怒斥道:“你这刁蛮的老儿,专用破烂的弓箭糊弄人。” 他正欲发作,被身旁的年轻女子拦住,这便是元宵节的妙处,来此射覆萝丝花的,多半为了身边佳人,不会轻易动手。 听他道出了关键,周围无人愿意上前。摊主赚得盆满钵满,也不急着此刻招揽生意。 “我来试试。”徐君逸将三十文钱拍在桌上,他身材挺拔,箭式凌厉,与方才众人大相径庭。羽箭呼啸飞出,只可惜与铜钱擦肩而过,周围传来阵阵惋惜声,我急得直跺脚,口中不忘骂那把破弓。 “别急,”徐君逸拍拍我的肩膀,安抚道,“还剩两箭。” 他上跨一步,左手持弓,弦如满月,剪锋带着凛然的杀气,将铜钱死死钉住。摊主吃了一惊,上前查看,箭头已有一半没入墙中。 徐君逸样貌俊秀,锦衣华服,箭术却出神入化,能百步穿杨,让看热闹的人们赞叹连连。 摊主看出他并非常人,恭敬地让人去取竿子上的萝丝花,被徐君逸制止,“还有一箭。” 说罢,他引弓搭弦,嗖的一声,箭锋对着花朵在黑夜中破空而出,长杆上的萝丝花应声掉落。 他向上一跃,握住空中的红花,在灯火通明的长安城中走到我的身前,无视周遭众人的赞誉,俯身将妍丽的萝丝花别在我的耳后,轻声道:“博小娘子一笑。” 第二十八章 徐君逸射覆结束后,人们或好奇他的身份、或敬佩他的身手,纷纷上前攀谈,将我们团团围住。他没有理会恭维之言,拉着我的手从人群中快步离开。 我一手挽住他的胳膊,一手不停去摸耳边的萝丝花,这可是长安城中小娘子的头一份,我抿嘴偷笑起来。 “开心了?”徐君逸低头问道。 我点点头,憋不住想将心事都告诉他:“其实,除了章家与七哥,还有一事小妍想不明白。” 回长安不到一日,眼前所见,一片繁华,永兴坊中的人们穿着得体,生活富足,与蓟镇天壤之别。其中最为明显的是我自己,金线织就袄裙,明珠用作盘扣,一针一线皆是富贵荣华。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年,这时才发觉身上的绸缎竟如此沉重。 这样的话,是说与旁人,必会取笑我矫揉造作,徐君逸与他们是不一样的,我将所思所想一股脑全说与他听。 “蓟镇时,小妍曾问我,为何器与名不可假人,”他用手指划过我的斜襟,低声道,“这一身的绫罗,是为器与名。” 人们都去灯会看热闹,巷中僻静,我正扑过去欲同他理论一番,忽听得身侧有人唤我的公主封号。 “琼华,”章元之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他身着白色狐狸毛大氅,在灯火阑珊处自成一派风景,“我从街市上跟来,你怎会在此处?” 我愣了片刻,再遇表哥,没有小时候的懵懂欣喜,也没有知
相关推荐:
蔡姬传
数风流人物
[快穿]那些女配们
学霸和学霸的日常
取向狙击
云翻雨覆
(兄弟战争同人)梦境
一本正经的羞羞小脑洞
清冷美人手拿白月光剧本[快穿]
洛神赋(网游 多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