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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风从黑暗中吹过来,瞬间卷走他身体的温度。 如行冰川的寒冷。 他走进路口一家24的便利店。买了一盒烟,一个打火机。 转身见到外面站着的徐品羽。 他愣了愣,口型吐出个脏话,真他妈倒霉。 为什么? 因为雨水打湿她。 发丝贴着脸颊,像激烈性爱时留下的汗水。 今天他已经知道和她接吻是什么感觉,不能满足了。 现在让他看见她这样,难道不算倒霉吗。 淋着雨回到家中,他把所有的灯全关上。 只留下画墙内的壁灯。 他站在一幅画前,画布上是空白的。 多干净,就像徐品羽。 如果真的是她…… 他找来一把剪刀,扎进画布,缓缓往下滑。布料被割破的韧声。 看着毛燥的破口,后面是黑色的窟窿。 也并没有很像她,起码没看到画布后的身体。 他还以为会像到,是她的衣服。 偶尔他会揣测,到底是抽烟舒服,还是和她做爱舒服。 所以总有那么几个晚上,想操她想到发疯。 第二日。 话剧安排在下午,他等也到下午才去学院。 最近周崎山似乎找到了让他郁闷的点子。 沈佑白早已有发觉,可他对此没有任何态度。 与其说是不动声色,更不如说是无所谓。 沈佑白无法想象哪个女人在他身下承欢的模样,有点恶心。 但只要想到徐品羽,就是一阵燥热。 他坐在道具箱上,急忙点上烟。 烟丝很凉,能浇灭。 也是暂时的。 近现代欧洲的作家,时常把遥不可及的妄想,比喻成幽绿色,琥珀般透明的火光。 沈佑白静静听着幕布外面,那些男男女女的声音,浮夸的念着对白。 脑袋里又是一遍遍的,回忆昨天的触感。 说起来,真要谢谢周崎山。 谢谢他那么无聊的和人打赌。 该怎样形容那时黑暗的环境。 他只感觉像被蜘蛛吞进腹中。 而她的存在,是幽绿的。 很奇怪。沈佑白适应黑暗的视线已经勾勒出她的身形了,她的眼睛却找不到焦距。 他走近徐品羽面前,她居然伸手碰到了他。 只是轻轻的。 不行。不够。 他想着,就逼近。 直到她柔软的胸,马上就要抵到他。 沈佑白站住了,不能再往前,不然他会干出点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可是她呢? 吻上来了。 不知死活的吻上来。 在和她接吻的时间里,沈佑白竟然思考着,如果把她做成标本。 是不是可以每天晚上都这样触碰她。 她第一次推开沈佑白,他的理智仍然不在,因为他根本没有这种东西。 第二次让她逃脱,沈佑白找回的是倨傲。 包括她在楼梯口和魏奕旬吵闹时,他选择视而不见。 正如他从来不敢想,她有没有跟魏奕旬做过。 从来不敢。 他害怕自己真的会动手,把她被别人操过的下体掏空,然后做成一具标本。 沈佑白至今没分清她身上到底有几种花的味道。 但分清又如何。 味道再多,那都是别人花园里的事,他没权利过问。 可是尝过之后,再要他忍耐,就太难了。 烟草的皮革味在口腔和鼻腔一并散开,凉丝丝的滑进咽喉。 大段大段的念白传进耳里,突然来了一句—— 心欲不减,难免一身怆然。 如同影射沈佑白。 幕布外面是低沉的哀求声,“我的上帝啊,请求你把她扼杀。那么我将不会再有忧愁和恼怒,我会与她共眠。当世人找到我们,只有失去灵魂的躯体。” 哦。 沈佑白终于醒悟。 既然得不到,那不如就把她毁掉。 第十一章 感冒(1) 五光十色的塑料珠子弹跳在地面上,其中一颗滚到她脚边。 徐品羽还握着门把,稍顿了几秒才松开手,僵直的转回身。 雨似乎停了许久。 晚霞从他身后的窗进来,逆光中沈佑白的神情不太清晰。 他只是看着徐品羽,静了片刻。 然后,沈佑白伸手到裤子口袋里,摸出了什么。朝她的方向,抬手。 扔了过去。 徐品羽眼看着那银亮的东西,正成抛物线来到她面前,就下意识的用两手接住。 她低眸,是钥匙。 徐品羽的目光骤然放大,抬头直视他。 迎光的她,眼眸被照的,比散落一地的珠子更通透。她马上又低下头去开门。 沈佑白有点后悔太早把钥匙交出去。 徐品羽有些发慌的将钥匙插进锁中,转动开了。她暗暗松口气。 向门外迈出一步后,她顿住。 几番犹豫,还是转身,问他,“你为什么锁门?” 沈佑白看她,“因为想操你啊。” 诚如他之所言。 徐品羽顿时愣在原地。 沈佑白挑眉,“不信?” 她表情依旧懵然。 所以他笑,“你留下来试试。” 仿佛现在才品味到他话的直白,同时让人心生恐慌。 徐品羽立刻慌乱的往后退,差点绊倒自己。 她飞奔下楼梯,裙摆忽落忽扬。 直到停在教学楼的门口,她记起了什么,一掌拍上自己的脑袋。 沈佑白没有想到,她又回来了。 看着此刻的他已经换了白T恤,手里拿着件浅灰的外套,应该正要穿上。 徐品羽颇觉尴尬,“我的包忘记带走了。” 她边说,边贴着墙挪到衣柜旁,拎出书包。 看样子是怕惨他了。 还以为她终于愿意将干干净净的气息,施舍给他一点。 结果仍然是一桩悲剧。 沈佑白嘴角愈渐上扬,笑出了声。 徐品羽抱着书包,怔了怔。 只回头匆匆看了他一眼,随即跑走。 没有仔细辨认,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的笑中有点落寞。 她曾经想过,哪天一定要告诉沈佑白,你笑起来真的非常非常的好看。 但今天有这个机会,徐品羽却落荒而逃了。 高峰期的地铁站里人来人往。 站台上,面对着玻璃门,徐品羽走神的盯着,自己黑色的剪影。 列车平稳快速地,像穿过一个接一个的深渊。 耳边有很多声音,包括新闻播报、电视剧对白、有人在打电话。 徐品羽回过神,人已经站在一条窄巷子里了,身后是车流成河。 天色沉了一半,另一半也将被墨般染过。 她抬头看钢结构的楼梯上,闪着霓虹灯的招牌。 写着,成人商品专售。 徐品羽深呼吸,踏上楼梯板砰砰响。 她撩开店门口挂着黑色的布帘,走了进去。 昏暗的环境,萤蓝的光。 各式各样的皮鞭、吊环、捆绳、铆钉内衣。 柜台后面坐着打游戏的男人,没注意到她。 当徐品羽走到一排书架前,手正要触及到封面妖艳的DVD盒时,旁边突然蹿出个声音。 “小妹妹,要不要哥哥给你介绍一下呀?” 她收回手,转头。 是刚才在收银柜台后的男人,唇上钉个环,眉上有纹身。 徐品羽微讶,“这还能介绍啊?” 男人扬声回答,“当然能!” 接着他眯眼笑,“这里头学问多着呢。” 徐品羽半懂不懂的点头,“好厉害的样子。” 男人拿下两盒DVD,问着,“你喜欢欧美,还是日韩的?” 又挨个指着,“或者道具类的、女仆装的、捆绑系的、全套调教的……” 徐品羽眨眨眼,“有没有教学的?” 男人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圈,亮起,“有啊!” 打开家门弥漫的饭菜香味飘来。 徐品羽感觉像背了个炸弹回家。 洗完碗筷,她擦干手。 观察了下坐在沙发里看电视剧的陈秋芽,便一头钻到自己房间里。 悄悄锁好门,紧张到灯都忘了开。 徐品羽跟做贼似得拉开包,躺在里面的一盒碟片,封面是个穿着水手制服的清纯女生。 她咽下口水,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影片开始播放后,果真是教学。 但跟她说的教学,不是一件事。 老师将女学生伏倒在课桌上,她只能用手肘支撑。 他把女生的短裙推到腰际,扒下她的内裤,少女的私处和菊穴毫无保留的呈现。 上身完好的水手服,黑色的过膝袜与白嫩的腿根,更添几分迷欲的气氛。 女生两腿站的很开,与她臀部不同颜色的手指,开始探索那两片粉肉之间的空隙。 画面转向女生的脸,她咬着嘴唇,细微的呻吟。 男人边抚摸着浑圆的臀,一根手指轻轻勾弄,再来两根并拢,慢慢插进女生的穴口。 看着那手指滑腻腻的在来回抽动,徐品羽微张着嘴。 就这么愣住了。 难忍空虚的女生扭动着蛮腰,“啊……老师……给我嘛……” “给你什么?嗯?” 男人连手指也抽了出来,此时暗红的穴口已经被扩张开,张张合合的像在吸着空气。 女生羞涩的说着,“给我老师的……肉棒……” 他腾出手脱下自己的裤子,一手扶住女生的腰。 一手握着自己的阳具,硕大的头部分开她的花唇,慢慢推进入少女的体内,被刺激的令她不禁一阵颤栗,“唔……哦……好涨啊……” 嫩穴条件反射的夹紧了阳具,让男人舒服的浑身一抖,同时用力地往前一挺。 “哦……插到底了……啊啊……”女生一通放荡乱叫。 男人尽根插入后,开始掌握节奏和速度地撞击着少女。退出只剩头含在穴口,再深深地捅进去。 女生嘴里开始大声地呻吟,“啊……啊……深一点再深一点……” 随着大力的抽插,下面囊袋晃动着打在她的臀上。 男人黝黑的毛粘连着透明的液体,十分淫迷。 几十下后他深撞进去,转动下身,碾磨的少女浪声不断,“哦,老师……啊你好棒……插得我好爽……” 拍打声加上桌子‘吱呀吱呀’地响,说不出的色欲。 这声音确实让人胸口像有火烧,静不下来。 所以徐品羽早已两手捂住眼睛,又忍不住从指缝间看去。 画面中的两个人疯狂的换着姿势。 最后男人抱住她的臀,紧紧按向自己,抖着闷吼。女生也大声叫着。 徐品羽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男人就先松开了女学生。 他的阳具带着乳白色的粘稠物出来,如同酸奶拉成了丝线。 瘫倒在地上的女生,配合镜头,展示着从颤动的花唇间流出的液体。 这时,教室门口又出现一个男人。该不会是要三个人一起? 吓得徐品羽手忙脚乱的找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整晚,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愁得。 因为徐品羽尚未体会到生理上的渴望,心理上先开始不适应,甚至有些恐惧。 也有可能是因为这片子的男主角长得,实在太对不起观众。 早晨起床,她就感冒了。 今天没下雨,气温有所回升。 德治学院的迎新祭还在继续,可她在哪都没看见沈佑白的身影。 走在烂熟于心的回家路上。 魏奕旬的手指点在她脑门正中,“你这眉头都皱一天了,在愁什么呢。” 徐品羽站住脚,“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话音刚落,不留给魏奕旬问询的时间,她朝另一个方向小跑而去。 他看着徐品羽回头挥手,“拜拜,明天见!” 她并不知道沈佑白的家在哪,只是来遇到他的便利店周围碰碰运气。 这附近很安静,梧桐枝叶团团如盖。 遥远的地方,出现他寂寂地行走的轮廓。 徐品羽发呆了一会儿,急忙跑上去。 没料追到他家门口,才喊住了他,“沈佑白同学。” 他怔了下,转身望向她。 沈佑白目光中蔓延的寒意,让她连平复跑步后的喘息,都不敢大声。 徐品羽迟疑的说,“我是来……还伞!” 她自己肯定着自己的说辞,从包里掏出一把折伞。 沈佑白一顿,接过雨伞,打算开门进家时,又被她制止。 “啊还有……” 徐品羽犹疑着该怎么说,“就是,那个,嗯……” 沈佑白目光微沉,凝视她半响,“先进来再说吧。” 在徐品羽怔愣间,眼前就是他家的内部构造。 沈佑白往里走说,“别脱鞋了。” 这话让她刚弯下的腰,又直起来。 但是,为什么不开灯? 徐品羽缓慢的带上门,光线随着门的缝隙越来越窄。 她有点慌,毕竟盲。 沈佑白记起她在黑暗中没有焦距的眼睛,随即转身。 她的视线不明朗了,忽然他气息撞入嗅觉,不断放大。 徐品羽惊的迅速闭上眼。 啪的一声。 他开了灯。 第十二章 感冒(2) 大片光亮来袭,徐品羽不适的使劲眨了几下眼睛。 先前因为昏暗的光线,没能看清他家的环境。眼下她站在玄关,有些愣神。 沈佑白家里从装修风格到摆设,都透着股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硬要找个形容词,大概是性冷淡的感觉。 白墙黑沙发、深棕木地板、玻璃茶几上放着白色烟灰缸,没有到处乱丢或者多余的杂物。能见到的柜子全是黑的,连电视的棱角好像都显得十分锋利。 徐品羽想,家具城的样板房都比他家摆件多。 她离神中,沈佑白正走向厨房,头不回的问,“喝什么?” 徐品羽回魂,跟上他身后,忙说,“不用了,我很快就走。” 她在说,沈佑白像没听见似得,同时拿出一个玻璃杯,倒入冰水。 徐品羽话音刚落就打了个喷嚏,他手又一顿,转身将冷水倒掉大半,拎起不锈钢的水壶,往杯中注入热水。 握下他递来的水,她手心覆着玻璃杯,不烫的温度。 徐品羽微微点头,“谢谢。” 杯沿还没离开唇瓣,她好奇的问,“叔叔阿姨不在家吗?” 沈佑白看着她,“不在。” “哦。”没法接话的徐品羽咬了下杯沿。 静了数秒,他说,“我一个人住。” 徐品羽几分惊讶,由衷说着,“好厉害,我要是一个人住肯定会把家里弄得乱七八糟,而且我就光会吃饭不会做……” 她带着鼻音的说话声,更娇柔,喋喋不休的在耳边,沈佑白两手撑在光滑如镜的桌上,指尖点了几下。 他头一偏,打断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品羽愣了下,接着抿唇,“我是想问你……” 她定气,抬眼与他对视,“你昨天说的话,是真的吗?” 沈佑白神情未改,“我说什么了。” 她睁大眼睛,犹豫了一会儿,吐字含糊的说,“你……那什么我。” 他抬眉,“嗯?” 徐品羽急了,这人难道是故意的吗! 简直是抓心挠肝,她张了张嘴,却磕磕绊绊的蹦不出一个音,最终扑在桌上,头埋在交叠的胳膊里,“讲不出口。” 沈佑白从刚才就在盯着她的嘴唇,张合之间,白如雪的牙齿忽隐忽现。 直到她趴下,他随即抓住她的手腕,“你来。” 徐品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拉到了客厅后的走廊。 这面白墙上,挂着一排的画。 松开她的手,沈佑白打开了壁灯。 灯亮。 徐品羽眼前正对一幅有些怪异的画。 他问,“觉得它像什么?” 画布中间被划了一道口,破裂的边上,是黑色颜料绘出的纤绒。 像…… “羽毛。”她在不经意间,轻声说出。 沈佑白说,“原来这上面是没有画任何东西的,就像你。” 徐品羽转头看他,指着自己,“我?” 他目光不移的盯着那幅画,如同喃喃自语,“在我把它捅破了之后,才画成的。” 灯光下,是沈佑白侧脸的轮廓,该是冷清到像峭壁上的花,却在他眼神赤裸裸的写着痴迷。 静默片刻,他忽然转向徐品羽,问她,“知道现在我在想什么吗?” 徐品羽愣愣的摇了摇头。 他眸色很深,“我想,在这幅画下面,和你做爱。” 她顿时僵了下身子,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密密麻麻的蔓延上来。 徐品羽慌张的说,“对不起。” 他笑,“吓到你了?” 又是那样落寞的笑,让她着急,“不是!” 徐品羽解释,“因为昨天你说了那句话,我就去买了一盘碟片。” 顿了顿,她别扭的说,“内容就是描述……那方面的。” 沈佑白只是皱了下的眉,随后露出懂了的表情。 “我也想好好观摩的,但是,但是他那个……” 她看起来十分纠结,脑海中又出现那些画面,“太可怕了。” 沈佑白说,“所以呢?” 徐品羽暗暗吸了口气,抬眼看他,“所以,能不能请你等我一段时间。” 她认真的说,“我需要有点心理准备。” 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沈佑白的脸色完全沉下来了。 他冷冷的开口,“你和魏奕旬没做过。” 徐品羽诧异的怔了下,急忙说着,“他是我的好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说完,沈佑白看着她,那眼神…… 让她又冒出‘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的感觉。 盯了她一会儿,他说,“我不信。” 徐品羽委屈的皱起眉,“是真的。” 她边想边说,“不然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证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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