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六弟杀了,人都烂成灰了。 醉了的人,说话不经心也是有的。 他没为自己的失言特地道歉,只笑道:“是我忘了。六弟,好容易你得了新宠,一个够不够服侍你的?哥哥们再送你几个美人怎么样?” “美人,我是不缺。”楚王似笑非笑,话中也并不见恼怒,只是玩笑一般,“二哥四哥若缺人了,当年宋氏献上的十来个丫鬟,还在京郊庄子里。我让人送去二哥四哥府上?” 当着这么多宾客,他自己随意提起宋氏,一点不介意被人议论,真是让齐王魏王无话可以再说。 “消受不起,消受不起!”齐王笑呵呵地拍了拍他的肩,“这些美人,还是得配咱们大周的英雄才使得!” 宾客一时散尽。 最后送走口中不断骂着齐王魏王的六公主,楚王的眼中已不见分毫醉意。 虽是被灌了几壶酒,他也本就没醉。 但,或许是因提到了宋氏,也应是因走过了太多次,他的脚步没有转向云起堂,而是走向了前殿书房,又走入了一间内室。 这间屋子里,没有家具,没有装饰,连把椅子都无,徒有四壁,还有挂在墙上的一幅画。 一幅画像。 一幅十五岁的,年轻女子的画像。 或许称这女子是“少女”更恰当。她穿着淡藕色上衣,浅灰的裙子。画师的画技很好,可以直接看出她的衣裙都是细布而非绸缎。比衣裙更细致灵动的,当然是她的脸。 还带着些微稚气的,神态天真而天然的,笑靥绽放的脸。 那一双笑着的眼睛,像沙海里流动的甘泉,又似点缀在天空的明星。 看到这双眼睛,这副容颜,楚王就会想起初见。 她被祖父祖母带进来,两手攥紧了裙边,步伐也慢,显然是紧张的,却毫不躲避地抬着脸,双眼直直地看着他,像是要在这第一面就彻底认清,她的祖父祖母究竟要将她托付给谁。 ——认清他是否是一个可以依靠的,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第67章 新画她就只需当作,楚王是在和她,约…… 用来存放画像的这间内室两面开窗,光线极好。一面窗正向西开,于是夕阳的光照就透过羽纱的窗纸,毫无保留倾洒在姜颂宁绽放的笑 颜旁。画工似乎在画像上倾注过毕生的感情,那双眼睛便也在金光下闪耀出生前一样的光彩,照得她仿佛下一瞬就会从画框里走下来,对面前凝望着她的人说: “为什么又哭了?” 但正如死去的人不可再追,太阳注定要西沉。 金光暗下去,毫不留恋、更不容挽留地退出去。 先黯淡的,是画中人的双眼。 紧接着是她无暇的、如生的容颜。 最后,连她的手腕和指节都失去温度的时候,站在青灰的暮影里,楚王依旧没有稍动身形,仍然僵硬着身体,望着、看着他灰暗下去的,失去颜色的,不会再发出任何声音的爱人。 内室门外,却响起了被寒风盖过的轻声议论。 “怎么办,叫不叫殿下?” 一年前——江孺人还没入王府、殿下也没回朝的时候——殿下若在这间屋子里,除非宫中来人,否则谁来也叫不出去。 如今,虽有正经大事,殿下便不会耽延,可—— “从前大姐儿、大郎、二郎满月,殿下都不在京啊。” 既满月宴当日不在京,之后才回,当然也没留下“满月宴当天晚上,是不是要去看孩子母亲”的规矩。 那,到底要不要提醒殿下,鹿鸣堂的宴早已散了? “哎!起开起开。”张岫笼着手走过来,用胳膊肘推开聚在一处的人,俯身在门边,低声地唤,“殿下,殿下?” 不待房中有所回应,他便笑道:“今日的晚膳,殿下还用吗?” 片刻,门中传出楚王一如平常的声音:“酉初了?” “是,还不到酉初一刻。”张岫笑答。 王府里晚膳的时辰,夏秋在酉正,冬春在酉初三刻。 “告诉云起堂,先用饭,不必——”楚王顿了顿,“不用了。” “我这就去。”几个呼吸后,他说。 内侍们忙让开门边。张岫叫人快去拿殿下的衣裳,再去备水。 又过了约有半刻,楚王开门。 内侍已将东西备齐候在一旁,见他出来站定,便低着头服侍他洗去酒气。 还有小内侍用钦敬的目光看着张岫,不知张公公是怎么猜准的殿下的心。张岫瞪他,叫他低头,心里也不是没有得意: 府里是没有过“哥儿姐儿满月宴后,殿下是否要去看孩子和母亲”的旧例,可规矩都是殿下定的。这原也不算什么规矩。殿下想去,自然会去,殿下不想去,除非陛下有旨或娘娘劝导,不然,谁还能拿“规矩”逼着殿下去?这是楚王府,又不是那些夫人娘子的府宅,殿下是入赘了来的。 而他们殿下的心呢,当是不愿为了自己牵连旁人的——这不是姜侧妃和江孺人谁更要紧的问题,而是江孺人这一年如此盛宠,殿下若连她孩子满月宴当天都不去看她,谁知如静雅堂又会怎么想?从殿下的行事看,又显然是在密不透风地护着云起堂。 退一万步,就算他竟猜错了殿下的心,他也没提过一个“江”字,只问了殿下还用不用晚膳。 他是随身服侍殿下的人,照顾殿下身体,本就是分内的事。 随殿下回到云起堂,亲手替殿下打起正房门帘,看殿下进去,又听见江孺人高兴的一声,“殿下!”张岫笑呵呵又笼起了手,被芳蕊请着,也先到下房去取暖用饭了。 已过酉初三刻,堂屋里却还没有摆饭。 扫一眼空荡荡的圆桌,楚王便问:“怎么还没吃饭?”又道:“不是说过许多次了,不必等我。” “若在平日,我就不等了。”给他递上擦手的棉巾,青雀笑道,“今日觉得殿下一定会来,就想着等一等——我方才还问嬷嬷,是不是殿下吃醉了。况且今天在鹿鸣堂高兴,申时才散,我还不饿呢。” “不饿?”楚王抬手,碰在她上腹。 “是真不饿!”被他碰得有些痒,青雀想躲,便两手抓住他的手腕,问,“现在摆饭吗?殿下饿不饿?” “摆饭吧。” 楚王握住她的手,松开,同她一起走向女儿卧房:“‘先饥而食,食勿令饱’。不饿也少吃些,以免伤胃。”① “嗯。”青雀应着,看了看自己被松开的手。 她又抬头,看楚王似乎平静无事的容颜。 他心情……不算好。或许是很不好。 为什么? 察觉到她的视线,楚王回看她,青雀只一笑,便说:“想着殿下或许会吃醉,我还叫厨上炖了姜丝鱼汤和八珍醒酒汤、橘皮醒酒汤,不知殿下更爱哪样。殿下又没醉,只当尝尝看他们的手艺吧。” “是没醉。”楚王步伐慢下来,停在了女儿卧房前,对青雀稍稍俯身,“还有没有酒气?” 想着他收回去的手,犹豫着,青雀小小上前半步,轻轻闻了闻:“没有……没有了。” 退回去时,青雀眼前有一息恍惚。 这样的对话,这样的场景……好像她受封孺人那天,他送走定国公等人,回来看她时一样。 那时,他是怕她和女儿闻到酒气不舒服。 现在,他还是怕女儿不舒服。 那天,他还说,让她别怕,别多想;告诉她,即便她生产后不能随心清洁身体,她也……很美。 那时,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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