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 明舒面色一沉,打断了两人的话:“二伯父,你什么时候把刀借出去的?” “三、三天前……” “大山发烧,小树离魂的那日,孩子命格弱,容易邪气入体……二小姐呢?她有没有事?” “湘儿不在府上,去她外祖父家中住了……亏得湘儿不在,傅言善你做事是不用脑子的吗?!”程氏气得声音都发抖了,“你、你赶紧让人把刀拿回来!” 傅言善哪敢耽搁,拔腿就跑出去吩咐亲信去取刀。 明舒见傅直浔蹲在地上,盯着青铜方尊,她不由问道:“你瞧出了什么?” “方尊肩部四角各有一头象鼻兽,这一只,磕损了一块。” 傅直浔修长的手,指着一处。 明舒跟着蹲下身子细看,比对之后,象鼻上的确有小小的一处残缺,若不是傅直浔指出,她都没发现。 仿佛有什么从脑中掠过,她急忙一把抓住,双目慢慢睁圆。 见傅言善进屋,明舒急问:“二伯父,你是不是被这处的象鼻割破过?” 傅言善还没从方才的惊吓里缓过神来,下意识地回:“没有啊……” “你仔细想一想!”明舒加重了语气。 “傅言善,想!”程氏低吼。 傅言善不由后退一步,咽了咽口水:“我想,我想……” 一张脸皱成了一团,半晌突然一拍大腿,“还真有这么回事!我从老农那买下方尊时,一时没接稳割破了手,好像就是象鼻处……对,就是这里,后来我也发现了这处破损,还挺心疼的……” “这种邪物你还心疼?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们的孩子!”程氏又红了眼圈。 明舒呼出一口气:“我明白了。里层的尸气就是从这个缺口溢出,但因为外层的封印很厉害,溢出的尸气对常人无害。但二伯父的血渗入方尊就不一样了……” 明舒缓缓道,“以血为祭,牵引命魂,这是藏在方尊里的祭祀之阵。” “二伯父的血一渗进去,他的肉躯和魂魄就入了阵,不但他自己会受阵法牵引、沾染尸气,与他精血交融的妻子,延续他血脉的儿女,皆受阵法影响。” “婴儿承受不住阵法和尸气,往往夭折。” “血祭之阵,又在极阴年最为厉害。一甲子之中,辛丑年乃阴之极。” “阴年阴月阴日,封印松动大,宝刀压不住阵法的尸气和戾气,二小姐又年幼,这才染病出了事。原来如此……” 傅言善愣在当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巴巴地看向明舒。 程氏此刻恨极了傅言善,可见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恨意就深不下去了。 明舒盯着象鼻处的缺口,眉头越皱越紧。 风水术起源于伏羲与黄帝,祭祀之法乃其中一支,同宗同源。但几千年前的事了,流传下来的记录残缺不全,她没有在师门见过这种封印。 简言之,即便找到了封印缺口,她也不知怎么补。 傅直浔看了明舒一眼,仿佛有读心术:“不会补吗?” 明舒措辞比较严谨:“有些棘手……” 傅直浔唇角微微一勾:“你说过,你懂风水堪舆术,能算命,能改风水,还能除鬼消灾。” 明舒胸口一滞。 他的言下之意,要想安安稳稳在侯府待着,就把这事了了。 威胁她是吧? 行! 明舒面露十二分的凝重:“修补封印之事,需花费些时间。但二伯父体内的尸气却得尽快除去,否则仍会蔓延至二伯母、大山和小树身上。” “我的身子还未痊愈,此事请夫君全力相助!” 方才发现傅直浔体内有极浓的纯阳之气,她不能白干活,这纯阳之气就当报酬了。 傅直浔剑眉一挑,算计他? “好。” 啧,这世上能从他手里捞好处的人还没出生。 明舒看了下还渗着血的掌心,取来一面铜镜,两块玉石,一碗雄黄。 她迅速在铜镜上画了符,示意傅言善将一只手按在铜镜上,右手抓住他的手臂,左手则用力撑开伤口,忍着疼握住了傅直浔的手,催动玄学心法。 血水交融,傅直浔的阳气如江河一般,涌入明舒体内。 她身体突然为之一振,双瞳明亮如星辰,周身迅速弥漫起一层白雾。 而傅言善手掌渗出的腾腾黑气,迅速被吸入铜镜之中。 可黑气太多,铜镜筛抖起来,丝丝缕缕黑气又从镜面溢出,显然是承受不住了。 “傅直浔,你用玉压住铜镜!”明舒空不出手。 傅直浔用余光瞥了她一眼:说谎时唤“夫君”,真话时就喊“傅直浔”。 动作却未停。 丝丝缕缕的黑气又迅速被玉石吸噬,铜镜也平静下来。 与此同时,一股异样的感觉在傅直浔体内蔓延。 灵台清明,体内经脉宛如新生,浑身轻盈异常。 十八岁那年,他修习“地火明夷”突破第九重,便是如此。 傅直浔惊讶的目光从与明舒紧握的手上,缓缓移至她雪白的脸上。 明亮逼人的黑瞳,娇艳欲滴的红唇,雪肤之下,更似透着一层莹亮的光。 傅直浔的心骤然一跳。 阴阳交融。 身体得到巨大能量的,不仅仅是他,她也是。 第17章 夫君,我并非弱女子 傅直浔悄然弯起了唇角。 有意思。 一直焦虑盯着明舒的木樨,冷不丁瞥见傅直浔,猛地吓了一跳。 原本清冷的俊颜,此刻眉目宛若冰河解冻,翻涌出水下的风景来——却不是春花的烂漫,而是犹如黄泉彼岸花的秾艳,就好像……妖孽出世! 妖,是要吃人的。 木樨盯着明舒和傅直浔紧握的双手,心仿佛也跟着揪成了一团。 大约一刻钟后,傅言善掌心不再有黑气渗出。 明舒才松开了握着两个男人的手,席地打坐,平缓体内翻滚的气血。 傅言善直勾勾地盯着明舒,听程氏唤了他一声,他几乎是跳起来:“侄媳真比那些大师道长还厉害!夫人,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好几岁!” 程氏一听这话,也知傅言善没事了,心中欢喜,面色却未显:“你做长辈的,有点长辈的样子。” 明舒睁开眼,对两人道:“二伯父、二伯母若要安心些,先带大山和小树离府几日。等龙雀宝刀送来,我会彻底清一清院中的尸气和秽气。” 又指了指青铜方尊,“这件东西我也一并处理。” 傅言善哪有二话:“好好好,都听侄媳你的!” 程氏轻咳一声:“你可得仔细些。我把年嬷嬷留下,有事你找她。” 明舒浅浅一笑:“好。” 程氏怔了一下,眼前女子未染脂粉,没戴一件首饰,一身青布衣裙,还没院里的嬷嬷丫鬟穿得好,可她就是觉得明舒是她此生见过最美的女子。 美在皮,美在骨,美在举止仪态中透出的清雅绝尘、遗世独立。 她又忍不住瞥了眼傅直浔。 三年前,她这侄儿从北境归来,她也如此时一般惊艳:穷山恶水之地,竟养出此等绝代风华的少年郎。 她读过的话本里的公子,突然就有了清晰的模样。 只不过啊,侯府这位三少爷,在丰神俊朗的皮囊下,却有让人看不透的深沉心思。 一个空有美貌的亡国公主,于三少爷而言,顶多算只花瓶——还是被硬塞进来、惹人嫉妒的麻烦花瓶。 可一个能招魂镇鬼气的美貌公主,三少爷又觉得是什么呢? 念及此,程氏起了久违的玩心。 这侯府无趣了多年,总算有好戏开场,她定要好好瞧上一瞧。 遂喊走傅言善,将此地让给二人。 明舒并不知程氏这些心思,只专心探查那些上了年头的古董。 傅直浔目光随明舒而动,清冷的眸中渐渐浮起些兴致:“古董里除了秽气,还有能助你修行之物吧。” 明舒心一紧,他竟看出来了。 转过身来,在说谎和坦白之间,她迅速选择了后者:“是啊,若曾经的主人乃是方士或风水师,会留一些清气。” “我伤势还未痊愈,若要修复封印,得尽快恢复,清气于我有益。” “夫君觉得不妥?” 傅直浔笑了下,做了个请便的动作,却没有离开屋子,径自在圈椅里坐下。 明舒偶然抬头,与他四目相对,不禁怔了怔。 他的眼冷冷清清,没有太子和侯府大少爷瞧她时的欲望,倒像看一样新鲜玩意,有几分探究,却没有好奇。 以明舒的修为,寻常人的心思压根瞒不住她,但她却看不透傅直浔。 突然想起傅言善待他的热忱来,她有一事不明:“从前二伯父常同你一起赏玩古董吗?” “嗯。”他语气淡淡。 “你应该瞧得出不少都是赝品吧?” “嗯。” “那你怎么不告诉他?” 傅直浔反问:“为什么要告诉他?” 明舒一时语结。 傅直浔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与我何干?” 明舒愣了半晌,才冒出一句:“那你今日怎么来了?” 傅直浔唇角勾起:“不是你请我来的吗?” 明舒瞪大了眼:不是你堂弟出事,你才过来的吗? “夫人有请,我如何能不来?” 很是暧昧的话,可明舒却听不出任何情意,她是愈发搞不懂这未来的心机宰辅了。 敲门声响起,下人送来了龙雀宝刀。 四尺长的大刀,还未出鞘便透着凌冽的杀气,而杀气之中又有一股凛然正气,妖鬼见之则服。 难怪能净化院中的尸气。 明舒想要拔刀一瞧,谁知那刀极重,她使上吃奶的劲,刀愣是纹丝不动。 正要让木樨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握住刀柄,随即寒光闪过,宝刀出鞘。 傅直浔举刀打量,慵懒的神情多了几分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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