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混沌_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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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男人伸出左臂拦住颜纯，又扬起右臂要护住沈希，恰好在这一刻，沈希把水晶钢琴递给了他。指尖交错时，恰好失手半寸。 “砰！！” 钢琴在三个人的注视下猝然坠落，砸得碎裂四溅。 “宋姨！快扫一下！”程父立刻道：“小希你不要捡，别被划破了手！！” “程君风你像话吗？！”程母厉喝：“我早跟你说过今天不要带姓颜的来我们家！程家不欢迎他！” “……碎了。”沈希蹲在地上，像做错事的孩子，弯腰拾起一枚碎片：“我一笔一画亲手设计，想在订婚夜送给你的礼物，到底还是碎得只剩粉末了。” 青年低着头，睫毛落下蝶翼般的影子。 “程君风，你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要送礼物给你。” 他转身开门，快步离开。门阖上时，颜纯立在满地水晶渣子前，偏偏鞋子被溅了许多碎片，想走都没法离开。他再转过头，被迫面对彻底失去笑容的程家四口人，内心痛骂脏话。 ——今天根本不该来踩这趟浑水！！沈希，真有你的！！柯丁一路飞跑离开，打了个车快速回家，问：“破防了吗？” 系统：“没有。” “唉，我还以为我洞察了这个游戏。” “看来还没有哦。” 话音未落，系统又叮了一声：“程君风，破防值加六十。” 柯丁：“啊？” “噢，网速不好，有延迟。” “这才像话嘛，”青年陷在靠背里，笑眯眯地说：“玉不过手，金不离目，小朋友还是要有点社会常识。” 系统在旁边哗哗哗鼓掌。 “现在破防值有一百五十五了！柯宝！恭喜你试用期正式通过，咱们直接去下个世界还是怎么说！” “再玩会儿！”柯丁说：“换个世界我怕不方便复习。” 系统欢呼一声，说：“好耶，你临时来这么一手，我真好奇后面的剧情会怎么演。” 柯丁坐直许多，也跟着想起来，语气渐渐变了。 “我记得后面的剧情……真是很虐。” 如果仅仅是订婚宴被当众羞辱，沈希不会完全精神崩溃，更不会因此死于厌食症。他受过高等教育，主业和副业都年少有为，原本有很好的自尊状态。可一切都毁在了程君风的手里。 ——沈希担任模特的睡衣品牌，后来找了小提琴家颜纯来代言。原著里并没有交代这场代言的始末，但有详写风波的起因。颜纯谈好代言以后，特意邀约程君风一起共进晚餐，席间点开手机给他看自己代言的广告。画面却跳出了沈希的脸，以及他在镜头里沉静含笑的睡颜。为了安抚颜纯，程君风不仅在事后布置了浪漫求婚，还利用关系让品牌方换掉模特。沈希的上司不敢得罪程氏，在饭局里听到风声以后直接冷处理了沈希，一并换走本属于他的升迁机会。沈希同时被切掉了双重经济来源，得知一切来源于那场被夺走的订婚，再也控制不了情绪。他冲进程君风的办公室，对男人怒不可遏地发火，要对方把自己赖以生存的事业还回来。程君风上下打量着他的身体，全程没怎么说话。直到青年嘶吼完，那人才轻描淡写地开口。 “怎么越瘦越难看得可怕，像骷髅一样。” “重新拥有小纯以后，再看到你，真是每一寸都丑陋又恶心。” 程君风享受凌迟旁人的每一次体验。他对人着迷时会有千百种体贴温存，失去兴趣便连善念一同摒除，不会给被丢弃的玩物留半分体面。沈希一夜间从白领身份坠落，多重打击下不知不觉有暴食行为，进而催吐，最后反复循环，死在无尽的饥饿里。柯丁重新回顾着整段剧情，指甲掐在掌心里，刺得生疼。一开始接受任务时，他并没有太多实感。但时间越来越久，他接触着沈希生活过的每一处痕迹，认识他的家庭，事业，以及他骄傲的所有成绩。也更加不能接受程君风极端自我的性格，以及那个故事原本的痛苦结局。 “既然破防值有这么多，”柯丁露出坚定的神情：“如果程君风敢不做人，我就敢发疯给他看。” 系统说：“啊？之前那些都不算发疯吗。” “哈？”柯丁说：“前面挺正常吧。” “对对对，特别正常。” 第011章替身x霸总x白月光（11）事态发展比他们预想的要更快。冬至一事结束后，颜纯和程君风不仅订下领证时间，连婚宴场地都开始着手安排。一连三个月，他们两人彻底与沈希的人生线完全平行，没有联系，没有照面，社交网络也完全没有关联，如同要至此分道扬镳。系统评价：“这两孙子绝对要搞个大的。” “柯宝，反击战咱打算怎么打！” 柯丁在锲而不舍地翻积分商城。他早已打算来点狠效果。虽然凭额外破防值可以购买大量神奇功效，可价格也很美丽。派暗黑组织挖走任意人物一颗肾，需八千点破防值。制造一场意外车祸，按死伤程度九千点起。还可以用几万点购买指定角色暴毙，前提是一次付清全款，不许分期，支持贷款。柯丁硬着头皮往其他功能区看，从刺杀用具区、绝命毒师区一路看到完美家政区，每一样都心动，每一样都买不起。系统：“这位朋友，你要考虑贷款吗？” “我要买最便宜也最划算的，”柯丁又捋了一遍价目单，忽然说：“如果我要买这对狗男男的血，要多少积分？” “看你要多少。”系统链接智脑算了下：“如果是鸭血火锅的那个量，得六万点数起步。” “不，只用几十滴，”柯丁深感预算有限，捂着嘴郑重思考：“再少点，五滴，两个人加起来。” “那价格好说，”系统在智脑里查询以往案例：“还要看你希望他们的血从哪冒出来。” “不小心剐蹭，擦破皮肤这种常见情况，要价很低，五滴可能只要三十点破防值。” “我有更常见的情况，”柯丁讨价还价：“上火，流鼻血，对折给我行不行？” 系统：“您真会过日子。” 她找智脑哔哔叨叨砍价半天，过了许久才折返回来。 “答应了，智脑看你这么抠，主动说多送你一滴血，反正现在谁还不流个鼻血了。” 柯丁双手握拳：“好，万事俱备！” “啊，几滴血就够了？”系统又问：“你用不用运作点什么，我能帮忙的都会帮。” “不用，完全够了。” 一月十日，程君风和颜纯正式领证。据说公司里到处都在发喜糖，所有员工得到同喜红包和额外一天年假，还能去大厅吃订婚大蛋糕喝香槟，现场好是热闹。金融圈很小，不一会儿附近所有公司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有人恭喜有人眼馋。好想跳槽啊！不用交份子钱居然还发年假，程家大少爷结婚谁不开心哦，我听了都羡慕！沈希照常上班，一上午主管路过工位六次，欲言又止。 “小沈，最近工作还顺利吧？” “顺利。” “要是压力大，忙不过来，有事跟我说，”孙主管说：“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不舒服就请假。” 沈希交来报表：“活儿干完了，您说什么？” 孙主管暗暗咋舌。年轻人心理素质真好，要是换成别人，搞不好已经在厕所哭成一摊了，他居然还能加会班！一月十五日，订婚宴的请帖发得漫天都是，据说外滩有九座楼被包下外屏，在颜纯生日那天为他彻夜示爱。朋友圈，微博，小红书，所有人都在聊即将在情人节那天举办的盛大婚礼。听说婚礼预算直接破亿，这些天早已将上海云南两地的花市都垄断一空，届时会有专机空运送来。婚礼礼服上的水晶、珍珠、钻石，每一颗都是意大利设计师亲自镶嵌，贵不可言。当天不仅会有各界名流齐聚一堂，还请来了颜纯钟爱的十几位歌手为他演唱，宾客们都能在现场享受到最极致的视听盛宴。热闹议论里，沈希照常上班下班，周末照常钓鱼，继续钓不到。他精神状态很稳定，发挥也非常良好。鱼竿买了好几千块了，鱼饵都能打得像蛋糕糊糊能香死隔壁小孩，就是钓不到鱼。系统见柯丁倚着鱼竿在看《火影忍者》的漫画，还是有点紧张。 “你打算婚礼那天过去？” “不去。”柯丁说：“他们不惹我，我也刚好落得清净，二月结束我就换世界了。” 但大概率不可能清净。系统说：“他们惹你呢？” 柯丁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们最好来惹我。” 一月二十日，知名小提琴家颜纯与顶级睡衣品牌希梦签订合约，成为其全球代言人。与此同时，该睡衣品牌暗自撤换原有的淘宝模特，与其永久解约，不复录用。一月二十一日，沈希上司与其进行谈话，称公司遇到职务调整问题，需要他暂时停职一段时间，视情况恢复岗位。闹到这个地步，连系统都看明白了。 “程君风那个疯子，他是在逼你！他想一步步强迫你回去找他！” “好家伙，我是说这两人都同床异梦了怎么还决定领证结婚，合着都是心怀鬼胎——” “颜纯压根不在意爱谁不爱谁，一门心思地抢旁人的胜利果实，程君风刚好利用他不停地刺激你，剧情如今还真和原著一模一样！” “柯宝，咱们怎么反杀！” “再等等。”柯丁又翻了一页《火影忍者》：“快了。” 二月十日，距离婚礼还有四天。沈希终于收到了来自颜纯的电话，后者心情很好，不仅问候他的近况，还热情邀请他一起喝个下午茶。 “好啊。”沈希停顿一会儿，说：“我失业了，没钱坐地铁。” “没事没事，”颜纯愉快道：“我派程家的司机来接送你。” 下午两点半，两人在外滩某咖啡厅碰面。窗外游客如织，油轮缓缓，江面上风平浪静，映着冬日明暖。颜纯轻抿一口馥芮白，关怀道：“怎么失业了？之前看你过得很好，生活很美满。” “经济危机吧。”沈希淡笑：“两份工作都没保住，房租也交不起了。” 颜纯忙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信封，放在桌上。 “我想帮你一点，虽然我们以前……并不算愉快。” “沈希，我们都要走向更好的人生，你也要往前看。” 沈希没动，静静地看着他。系统屏住呼吸，知道柯丁要开始发疯了。你你你，你现在要怎么办！把咖啡泼到他脸上吗！颜纯可是在踩着你的脸耀武扬威了，咱们再忍真要成乌龟王八蛋了！ “也许你也听说，我马上要和君风结婚了。”颜纯抚上无名指，露出幸福的笑容：“我本来很害怕，他放弃我，不爱我，或者心里仍然牵挂着过去的事……还好都是虚惊一场。” 他着实享受这样的胜利时刻。每一句话都可以是对败者的痛快羞辱，哪怕没有半个脏字。 “求婚那天，漫天都是白玫瑰花瓣，像下雨了一样……”颜纯回味着美好时刻，忽然看见沈希双手并拢，开始结手印。子！丑！寅！卯！辰！巳！午！未！沈希面不改色双手猛搓，十指飞舞之快如同盲人骂街唱RAP！此刻不仅是颜纯呆在当场，系统都跟着懵住。 “宝？宝你在干什么？” 沈希叼着吸管喝汽水，手里结印一刻不停。火遁！凤仙火之术！火遁！火龙炎弹！雷遁！千鸟！每个手印快到一闪而过，似宝塔如狮头般千变万化，二三十秒的功夫里已经落了无数重印记！他表情淡然，双手飞舞，对准沈希的方向打了接近三十秒的极限手语，然后像没事人一样停下，拿起银叉继续吃点心。 “继续说，怎么停下了。” “你，你在做什么？”颜纯一时间根本笑不出来，内心涌起莫名恐惧：“你刚才用手对着我在做什么？” “是这样，他可能没看过火影忍者，”系统说：“我也没看过，所以——你在做什么？？” “这不重要。”柯丁笑起来。沈希一笑，颜纯更觉得毛骨悚然，直接推开椅子站起来。 “你不会以为，那些封建迷信的东西真对我有用？”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声音都变得尖利：“沈希，你不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摄像头——摄像头全都拍下来了！” 系统隐隐约约看明白了。 “操，你画风切这么快吗，咱直接从琼瑶虐心片变成凌晨恐怖片！” “那你去告我吧。”沈希背对着摄像头坐得舒舒服服，把手机往前推：“喏，要打110吗。” 颜纯的冷汗都在后背涌出来，强作镇定重新坐下，声音压得很轻，故作了然。 “我知道了。沈希，你是精神受刺激了，没办法接受现实。” 颜纯努力回到自己最喜欢的温柔状态里，轻声细语地讲：“情人节那天，我们的婚礼还是不邀请你比较好，毕竟香槟……” 他的话还没有讲完，沈希的颈部以上在笑吟吟地听他说话，颈部以下双手继续结印。寅巳戌辰然后双手合十，秽土转生！巳亥子辰亥辰寅！忍法！□□口束缚术！几秒钟的时间里纷乱手印一晃而过，然后青年又跟没事人一样抿了口青橘气泡水。 “香槟怎么了？好喝吗。” 颜纯被电击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声音尖利到全店的人都跟着看过来。 “你到底在对我做什么？！” 他深陷不可名状的恐惧里，瞳孔都为之缩小。 “下咒！！你在对我下咒！！” 是邪术！是降头！不，刚才那些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到底是什么！！ “沈希你是不是疯了——你，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你疯了，我要把你送进宛平南路！！” 沈希面无表情地举起双手，作势又要结印，颜纯抓走手机掉头狂奔路上还撞到一个服务员，满身的精致从容荡然无存。 “喂，钱没拿。” 后者早已没了影子。系统全程呆住，心说干这行几百单了也从来没见过这么玩的，说：“这都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估计过不了多久，霸总也会来找我。” 沈希继续喝着气泡水，顺手从包里拿出了漫画书安心复习。 “那，那几滴鼻血，”系统彻底跟不上他的思路，此刻也有点陷进毛骨悚然里：“你原来是打算跟这个一起用？！怎么用？！” “人嘛，”沈希温柔低语：“被逼急了哪有不发疯的。” 第012章替身x霸总x白月光（12）颜纯几乎是跳上了宾利轿车，直到驶出街区很远仍惊魂未定。他第一时间打通程君风的电话：“我刚刚见到沈希，他疯了，他完全没有理智了！” 程君风在办公桌旁等这一通电话许久，此刻眼里泛起久违的笑意，仍如同毫不知情般淡淡道：“你去见沈希了？” 颜纯猝然收声，意识到自己暴露些什么，在惊慌里竭力掩饰。 “我刚才去见他，因为我听说……他过得很不好，又没什么朋友。” “那不重要。”程君风早已知道这些信息，说：“所以，他在对你撒泼？气急败坏？” 颜纯看向后视镜，露出见鬼的表情。 “我和他说到一半，他开始……做手势，诅咒我，像个道士神棍。” 程君风原本在转笔，此刻才停下动作，重复道：“他辱骂你？” “不是，”颜纯自己都觉得荒谬：“他像打哑语那样，对我几秒钟里做了好多手势，是巫毒！” “是不是最近婚礼的事让你太疲倦了，”程君风丧失兴趣，继续转笔：“弄错了吧，没事。” 颜纯咬唇许久，发觉自己靠语言已经不能形容刚才的经历，仓促说了几句挂断电话。青年重重往后仰倒，在车载冰柜里取出龙舌兰倒了半杯，一饮而尽。见鬼。他接受过高等教育，绝对不可能信这些邪门东西。至于沈希在发什么疯——一个坐不起地铁的人，心理状态可想而知，随他去。当天傍晚，又一辆车来到沈希所在的小区。 “大少爷邀请您共进晚餐。” 沈希看着管家没什么反应，随他一起下楼坐车，直抵静安区某私人预约制餐厅。他衣着朴素，穿着淘宝几十元一件的外套牛仔裤，与这里昏暗优雅的环境格格不入。管家看了一眼青年的浅白色廉价板鞋，微不可闻地叹气。包厢被打造如粒子世界，桌沿是玄黑大理石缀沉金碎粒，有无声镭射线在空间边沿萦绕旋转，光源被悉数藏在隐蔽位置，颠倒感很是迷离。沈希在程君风的对侧从容落座，示意服务员把菜单递给自己。虾皇酱爆炒M9和牛，898元一份，分量大概铺不满他的手背。笋壳鱼，498元，瞧着是在菜市场见不到的鱼，软烂嫩滑，没什么刺。椰汁冰花炖官燕，888元一碗，可以当米汤尝两口。哪怕有外人在场，程君风仍是毫无委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