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3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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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夏晓兰听得满头黑线，“我没空和你翻旧账。” 和杜兆辉合作前，她就知道杜兆辉是什么人了。从前她和杜兆辉的关系剑拔弩张，第一次见面就开始对立，杜兆辉帮夏子毓并不奇怪。夏晓兰是为夏子毓的“献计”而惊讶。这都什么脑子啊，港剧看多了吧？她也有点佩服夏子毓的厚脸皮。 80年代的大学生多金贵，夏子毓为了出头，居然去委身给一个夏长征年龄都大的老男人。成熟的男人味？夏晓兰是见过杜琤荣一面的，气势倒是很强，但真的成熟过了头，要没有财富给予的底气，那就是个到了退休年龄的老男人！夏子毓做这么大的牺牲，难道就为了给杜兆辉当棋子吗？夏晓兰不敢那么乐观： “杜兆辉，你要是小看夏子毓那个女人，你会吃大亏的。她以前可能要攀附着你才能在香港生活，但她现在成了你爸的五姨太，她可以换一条大树去攀。” 夏子毓是个慕强的女人。以前对王建华多好？要逃命时，照样毫不犹豫把王建华撇下，反害的王建华要接受调查。她觉得杜兆辉厉害时，会乖乖听话，有机会接触到比杜兆辉更厉害的人……夏子毓会马上换个男人依靠。杜兆辉被夏晓兰说的心里有点发毛： “她想背叛？她偷渡到香港是我包办的，整容医生是我安排的，我自然有拿捏她的办法。总之，再等一个多月，我就能把她交给你！” 夏晓兰笑笑没说话。杜兆辉是死鸭子嘴硬，别说一个多月，就是一个星期的时间，变数也大着呢。谁信任夏子毓，谁就要倒霉，夏晓兰已经提醒过杜兆辉，杜兆辉要是不听，她也没办法。反正现在夏晓兰对杜兆辉把夏子毓交到她手上已经不抱啥希望，不过把话说开了也行，至少她知道了夏子毓的下落和境况，将来对方忽然跳出来恶心她，她不至于毫无防备！这样一打岔，杜兆辉也没有心情谈电子广场的事，两人重新约定了时间。等他一走，夏晓兰就叫住尤丽： “小尤，你替我收集一下这段时间香港那边和杜家有关的报纸，特别是讲杜家五姨太的报道，能有她的正面照片最好！” “好的，夏总。” 夏总吩咐她找报纸，她不能反过来问夏总去哪里找。这里是鹏城，和香港就隔着个罗湖海关，只要花了心思，肯定能完成夏总吩咐的事。别说让她找香港的报纸，就是让尤丽收集美国的报纸，尤丽也不能说办不到！ …… “袁科，袁科好酒量，您再来一杯？” “袁科长，您这就不仗义了吧，怎么能只喝他敬的酒，不喝我敬您的。” “袁科长，我干了，您随意！” 袁翰红光满脸，呼吸都带着酒气。他终于从那个偏远的鬼地方调动了工作，还成了小有权力的科长。袁翰感激周家吗？不！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是他忍辱负重，才换来这一点好处。别以为他不知道周家打什么鬼主意，送周怡出国，让他下乡，就是要切断他和周怡的感情……袁翰眼神暗沉，他写给周怡的那些信，一封都没有回音，肯定被周家全部扣下了。可他在偏远的鬼地方表现优秀，周文邦也压不住他吧，必须要有个东西安抚他，这才是调来鹏城工作的原因？又或许，是在国外的周怡太闹腾，呵，他就知道，周怡是离不开他的。周家以为把周怡送出国，她就能有一番作为？根本没用！周怡是个什么样的人，袁翰早就研究透彻了。看起来新潮，其实非常守旧。看起来胆子大，其实特别怂。这些特质啊，袁翰也是一点点摸透的，周怡胆子多大呀敢和他私奔，可真正滚到一起了他才发现周怡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说真的，他都没想到。袁翰很意外惊喜，黄花大闺女才好呢，他也不想捡别人的破鞋穿。而且，俩人睡到了一起，周怡就再也跑不掉了……后面的事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顺利。可周文邦能把他调回京城，为什么要把他扔到鹏城工作，袁翰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1717：是汤市长家亲戚（3更）袁翰只能胡乱猜测。难道是周怡在国外混不下去，闹腾着要回国，而周文邦不想他和周怡呆一个城市，又因为他在外派时表现太优秀，压不住他的提拔，这才把他丢到鹏城来？京城在北方，鹏城的南面儿，坐火车都要花好长时间呢。当了科长的袁翰有点飘飘然。在别人的奉承中，袁翰喝的醉醺醺。像他这么不要脸的人，不可能故意低调。调到鹏城没两天，周围人都知道，袁科长是有大来头的。听说袁科长是京城某个领导的女婿，至于是哪个领导就不说了，就是在鹏城，袁科长也不是没有仰仗，鹏城市长还是袁科长的亲戚呢！袁翰这货本来就想抱大腿。在心里讨厌着夏晓兰，可到了鹏城，他又要借夏晓兰的势。他是周家的女婿，夏晓兰要当周家的儿媳妇，他和夏晓兰会成为亲戚，那和汤宏恩自然也是亲戚。半真半假的消息传出去，反正也没谁有胆子去找汤市长求证——要没有亲戚关系，袁翰敢这样放话吗？加上手里那点小权，刚来鹏城没几天，袁科长真是炙手可热呢。鹏城就这么大块的地方，没两天这话就传到了汤宏恩的新秘书耳朵里。是不是领导亲戚，领导秘书还能不清楚吗？这秘书也有意思，专门挑夏晓兰到市政府找汤宏恩的时候汇报，说他不是故意的，谁信啊！和从前的彭秘书不是一个路数。年轻人哟，只顾着向领导表忠心，就不顾领导家属的感受。夏晓兰马上乖巧道歉，“汤叔，这事儿是我惹得麻烦，我去处理！” 汤宏恩摆手：“这样的小事哪里需要专门处理，想和我攀亲戚的也不止是一个，他要是敢打着我的旗号违法乱纪，我才不会管他是不是周家女婿。” 到时候就知道，当他的“亲戚”，不仅得不到宽容，还会从重从严处理。 “周家也不想要这个女婿，就是想把他踢走呢。不过您说得对，我们和周家本来也还没当上亲戚。” 老汤对周诚总是严防死守，夏晓兰也是顺着他的心意说的。汤宏恩勉强算满意，“你知道就好。” 小小的袁翰，汤宏恩都懒得多看这样的人一眼。他不在乎袁翰在外面胡扯什么，老汤是觉得周家那些人真不见外——晓兰只是和周诚处对象，还没嫁给周诚，周家就把周怡送去美国，周家教不好女儿，凭啥要让晓兰给他们操心？晓兰比那周怡岁数还小呢！汤宏恩不是对晓兰有意见，他早知道这丫头油滑归油滑，其实对亲近的人心软的很。他是对周家人不舒服。老丈人看毛脚女婿是百般挑剔，看毛脚女婿的家人，那就更是拿着放大镜在挑错。反正看来看去，都是不太痛快。周国斌和关慧蛾先不说，就那周文邦，连女儿都教不好，难怪明明是周家老大，职务还不如弟弟周国斌高，这人肯定是能力不够。老汤在心里给周文邦画了个“×”。夏晓兰哄了老汤半天，老汤才不提这茬，两人倒没有芥蒂，夏晓兰在市政府食堂骗了一顿午饭吃，才拍拍屁股离开。汤宏恩的新秘书还觉得自己做得对，小王司机将一切看在眼里，暗骂大傻逼。到领导身边一年了，还摸不清形势。想学从前的彭秘书，又学的四不像。彭秘以前对夏晓兰多防备，但领导和刘芬一结婚，彭秘马上就态度180°大变，领导还不会怪他……防备是替领导考虑，亲近也是替领导考虑，从来不替领导做主。领导都没说要敲打继女，新秘书自作主张，呵呵，不是大傻逼是啥？小王心想，他得和这样的傻逼离远一点，这人以后的发展绝对比不上彭秘。想完了才悚然一惊。 “我什么时候，也能看明白这些了？” 小王默默为自己逝去的单纯哀悼的几秒钟。他还没意识到，他被于奶奶给调教过两回，慢慢开始用脑子思考了，在留心周围的一切。潜移默化的，他也不是以前那个傻司机了。 …… “汤叔的新秘书，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彭秘外任，夏晓兰随后就出国了，还真没怎么和新秘书打交道。不过人家提醒的也没错，袁翰那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居然在鹏城打着老汤旗号行事。这个小白脸聪明着呢，说他自己是周家女婿，周家是天高皇帝远，在鹏城这边影响力不大。老汤算是鹏城的二把手，还是做人低调做事高调那种强势的二把手。有他这样的市长在，书记的压力大不大？老汤也一直挺低调，唯一高调的那回，就是去季雅和乔治的婚宴现场吧！不管秘书是出于什么目的，但这提醒是对的，夏晓兰不能因为周家的事影响到汤宏恩在鹏城的风评。离开市政府办公楼，夏晓兰就吩咐尤丽： “我还要见叶小琼一面，面对面那种，你替我约一约她。” 叶小琼到底什么时候动手啊，夏晓兰都替她着急。 “夏总，你吩咐我收集的香港报纸，我都给您带来了。” 整整装了一个大纸箱，夏晓兰也是服气。她不是觉得小尤办事不好，是服气杜家那点破事居然能占这么多版面。夏晓兰在一堆报纸里翻翻捡捡，狗仔比她更好奇这位五姨太，恨不得一天24小时跟拍，自然会有清晰照片流出。夏晓兰捡起一张报纸，腮帮子隐隐作痛，夏子毓这是削掉了多少骨头啊，从圆脸变小尖脸，能接受整容手术的女人都厉害，因为她们能对自己狠！报纸上的夏子毓，蜕变惊人。不仅是整容带来的变化，还有那种被金钱赋予的底气。港媒也很浮躁，夏子毓这种给老男人当小老婆的行为，在86年的内地绝对要被人喷死，这和社会道德观念背道而驰。但在香港，却没有人批评。哪怕香港已经取消了一夫多妻制，整个港岛的却没有人谴责这种行为。走到哪里都要被叫“杜太”，一下子成为了杜琤荣的新宠，夏子毓应该很飘飘然吧？这女人一飘，就难免要作妖。夏晓兰放下报纸，喃喃道： “杜兆辉真是走了一步烂棋！” 1718：我上过TVB演艺培训班（4更）尤丽不知道夏总和这个杜家五姨太有什么恩怨，但夏总不喜欢这个五姨太。当秘书的要替老板分忧，尤丽把这事儿记在心中，决定要时刻关注五姨太的动向，整理成册，等夏总下回再问到，她立刻就能拿出说法。尤丽按照夏晓兰给的联系方式，和叶小琼约定好时间。叶小琼有两分意外，一向都是夏晓兰和她直接联系的： “……你是？” “叶小姐您好，我是夏总的秘书，您叫我小尤就行了。” 叶小琼自己也是从秘书的职位上奋斗出来的，对这个职位还挺敏感，对尤丽有点留心，却也没说什么。 “那替我转告夏总，晚上见面。” 夏晓兰有秘书并不奇怪，都是有地产公司的人了。叶小琼心中异样，大概是忽然意识到，夏晓兰是有地产公司，是能请秘书，能和二少杜兆基直接扳手腕的人。而她这个特助，只能借二少的势……可她不借二少的势，难道要将希望寄托在周家人讲良心上吗？周家人要真的那么好，他们就该教好自己的女儿，不让周怡对有妇之夫下手！虽然已经有了决断，在鹏城和夏晓兰见面，叶小琼还是心情复杂。到了约定的地点，夏晓兰果然带着个女秘书。叶小琼站起来，“晓兰，你来啦。” "我们上回见面，还是在美国吧，你去纽约看周怡那一回。本来我上次回国探亲，我们就该好好见面谈谈……算了，不说那些，你见过袁翰了吗？” 袁翰在明，叶小琼在暗，夏晓兰觉得袁翰肯定没见过叶小琼，但叶小琼应该是偷偷见过袁翰的。叶小琼脸上浮现出嘲讽：“见过，升职加薪，当上了科长，好不风光！” 计划是她提出来的，周家不过是配合她将袁翰调到鹏城。但真的看到袁翰做起了“袁科长”，叶小琼同样会愤慨。袁翰的今天，是踩在她的身上换来的。叶家的房子。叶家的古籍书画。她的信任和爱恋，她几年的青春……她那个被骗引产的孩子。叶小琼见到袁翰的一瞬间，差点没忍住，甚至不想慢慢折磨袁翰，反而有股马上拿刀把袁翰捅死的冲动。好不容易才忍住了，被夏晓兰这一问，仇恨又在她心头翻涌！夏晓兰皱眉： “小琼，如果你现在不能平复心情，我建议你还是放弃这个计划。” 这看起来不像是折磨袁翰，像折磨自己，何必呢，复仇不就是求个痛痛快快吗？叶小琼平缓了一下呼吸，“不，我肯定要进行的。” 她拍了拍手，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人从隔壁桌站起来。夏晓兰还以为叶小琼会给袁翰准备一个傻甜白类型的“富商之女”，毕竟袁翰对付这种女人最有经验，以前的叶小琼和周怡，都是这类型，很好骗！哪知叶小琼找来的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烟视媚行的，一点都不像是傻甜白。有风尘味，有妩媚，独独没有富家千金的贵气。香港的富商之女，夏晓兰倒是见过一个何芷彤，哪怕泼唐元越一脸咖啡，都还动作优雅的。这样的女人，能把袁翰那小白脸骗到？毕竟，袁翰也是吃这碗饭的。风尘女看夏晓兰似有质疑，拿腔作调道：“老板，你在怀疑我的实力呀，人家可是参加过TVB艺人培训班的，不就是演富家千金泡个没见过世面的衰仔咯，老板你让演老妪我没演技，演有钱大小姐还不好演吗？” 哎哟，难道电视剧那些演富家千金的女演员，个个都是本色演出么，没出道时说不定在档口卖鱼呢，衣服一换，妆一化，再戴点夸张的珠宝，照样在荧幕上唬得观众一愣一愣。夏晓兰被这风尘女给说笑了，这特么真是TVB演艺培训班被黑的最惨的一次： “失敬失敬，术业有专攻，我不该质疑你的专业素养。” 这风尘女说的太有道理，就这资质去骗有眼力的人不容易，但袁翰哪知道香港有钱人们是啥样，只要包装一下，骗袁翰上当并不难。袁翰是专门骗傻甜白女人的，就得找个这样的风尘的女人，才能反过来把袁翰骗住。那风尘女见了夏晓兰时其实挺有敌意，大家都是女人，凭啥她当妓女，对方长得靓还有好背景？甚至挺恶意的想，叶小琼请她出手都是多余的，这个“夏总”肯出手，有那张脸在什么样的男人骗不到！然而夏晓兰质疑过后，竟又坦率向她道歉，风尘女反倒不知道说什么了，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晓兰，你别担心，我会尽快动手的，就是不知道周怡那边——” 叶小琼欲言又止。夏晓兰知道叶小琼想问什么，“你要怎么对周怡，我通通不管，你也知道，我们巴不得你狠狠抽周怡几个嘴巴，把她给抽醒。” 怨恨周怡是正常的，不怨的是开了上帝视角的。夏晓兰自己都做不到的事，不会勉强叶小琼当圣人。但报复一个人和弄死一个人是两回事，夏晓兰和周家说不管，前提是叶小琼没超过那个“度”。其实在纽约找俩个混混对付周怡，那次就已经算越过了“度”，是叶小琼及时收手…… 夏晓兰很想问一问杜兆基下一步的计划，但叶小琼说了，就有丢工作的危险，夏晓兰还是忍住。俩人说了一会儿话，夏晓兰带着小尤离开。那风尘女一直在偷偷打量夏晓兰。 “你很喜欢她？” 叶小琼忽然开口。风尘女讪讪不承认，“我只是看她生的靓，到香港当明星都够格啦！” 叶小琼皱眉，“住嘴，这种话不要说了。” 让夏晓兰去香港当明星？靠脸吃饭，被黑社会威胁，被有钱人包养，只是想一想，都像是在侮辱夏晓兰。不过风尘女会对夏晓兰有好感也不奇怪，夏晓兰本来就很讨人喜欢。和夏晓兰做过朋友的人，不会愿意和她做敌人！叶小琼收回遐思，“该怎么办事，我早就仔细交待过你，事成后，我会付给你尾款……你要知道自己是在替谁办事，杜家人的钱不是那么好拿的。” 不就是个内地土包子吗？风尘女很有信心。 ——她是真的上过TVB演艺培训班好不好！ 1719：麻麻赖赖的，想盘他！（1更） “夏总——” “小尤，回商都的机票替我订了吗？” “后天中午11点的飞机。” “那明天的行程呢？” “明天您要和杜先生见面。” 哦，和杜兆辉见面，谈电子广场的事！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她得帮助杜兆辉把电子广场的名头打出去，现在有一个问题，杜兆辉的电子广场，居然还没确定叫什么名字！这叫她怎么宣传？不行，明天第一个要谈的就是这件事。第二天一早，杜兆辉早早在电子广场那边等着，主建筑的外墙装饰都做好了，和设计效果图差不多，就是配套的设施还在赶工。 “时间上的确太赶了，如果能明年年中开业，这个广场会尽善尽美。” 杜兆辉也想尽善尽美，这广场他天天守着盖，都特么守出感情了！ “没办法，老头子把时间限定死了，他说2月决定胜负，那是多一天都没有的，还剩一个月时间，你说广告怎么投放？” 拍广告的团队已经做好了准备。香港那边的广告业比内地发达，内地这边才刚接触广告没几年呢。夏晓兰搞过了风水噱头，也搞过慈善捐款噱头，这次会怎么宣传电子广场，杜兆辉是真的好奇。夏晓兰自己在广场看了一圈。杜兆辉先装的是下面几层大卖场和外观，这顺序是对的，剩下的楼层可以慢慢来。就是广场入口还光秃秃的，看着好不协调。 “名字还没想好？不能再拖下去了，没有响亮的名字，怎么配合宣传！” 杜兆辉脸色微变，一脸不甘愿： “其实我想好了，就叫琤荣电子广场，这样是最好的。” 就像他北上去各大学捐款，同样是叫“琤荣奖学金”，杜兆辉知道自己家那老东西就喜欢这一套。可以前，他演孝顺儿子毫无破绽，讨好老头子是信手拈来。现在，让他把一手打造的电子广场，同样命名为“琤荣”，杜兆辉打从心里不愿意。夏晓兰大概明白杜兆辉的纠结。对杜大少来说，电子广场是他第一次独立完成的项目，本钱虽然是家里给的，他却不乐意用电子广场来讨亲爹欢心——为什么？大概在跟进这个项目时，杜兆辉变成熟了，也在考虑她那个脱离杜家自立门户的建议？杜兆辉经过一番纠结，还是将电子广场命名为“琤荣广场”，这是妥协。妥协有时就是成熟的表现，权衡利弊后，杜兆辉不愿意放弃杜家的家产。夏晓兰也没啥好鄙视的。这是杜兆辉自己的选择，她是旁观者清，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觉得自己能把握时代脉搏积累财富，杜家的家产要不要都行。可对杜兆辉来说，杜家的家产就是他应得的，他母亲才是杜琤荣的原配，他是最该继承家业的原配长子，凭啥要把诸多家产便宜那些姨太太生的儿女？ “确定了就行，既然选了，就不用迟疑。每个人都要学会取舍，不要选了西瓜又惦记葡萄，面子和里子大多时候不能兼得——尽快把‘琤荣广场’四个字弄上去，一定要醒目点！” 夏晓兰说的随意。杜兆辉仔细打量她神色，看她脸上的确没有鄙夷之类的情绪，也心中一松。两人一起把已经装修的地方逛了一遍，夏晓兰让杜兆辉把广告团队喊来，说了一下广告怎么拍。杜兆辉如听天书： “等等，你再说一遍？现在连一家签约入驻的经销商都没有，你就要说这是全亚洲最大的电子配件卖场？” 夏晓兰那眼神仿佛在看傻子： “等所有人都知道了这是全亚洲最大电子配件卖场，你还怕没有商家入驻？” “可是——” 可那是未来的发展目标，现在就把牛皮当事实说出去，不小心吹破了牛皮怎么办。夏晓兰呵呵笑：“这方法你不应该感到陌生，卖‘楼花’就是香港首创，连房子都没盖就敢卖楼花，你这广场实实在在盖好了，怎么就不能宣传是亚洲最大电子配件卖场！” 这是目标。现在是把目标告诉所有人知道，电子广场按部就班的发展，也能逐渐辉煌，没理由上辈子赛格广场能办到的事，杜兆辉的“琤荣广场”办不到。这里是鹏城。是深南大道。是未来的华强北！有啥不能办到？不过是顺应历史大趋势罢了。杜兆辉嘀嘀咕咕：“能行吗？” 这也就是两人不太熟，若对方不是花花公子杜大少，夏晓兰都想开车了——男人怎么能说“不行”，事到如今，行不行都要硬着头皮上。 “你要是觉得不保险，我这里还有个想法……” 这回，夏晓兰一说，杜兆辉就眉开眼笑： “这个办法好！” “……你满意就好。” 唉，这种收钱给人当顾问的事，夏晓兰真不打算做第二次。教别人做生意，比她自己做生意还累。 “没问题就行，我给你个电话号码，你让人联系陈锡良，他毕竟是干服装的，能很快把你需要的东西做出来。” “那你呢？” 夏晓兰看他一眼，“我自然有我自己的事呀，你不用担心，有什么变故咱们再一起想办法。” 也是，以夏晓兰的性格，收了钱就要管到底。家里的老头子是说哪天验收成果就是哪天，绝对不给谁拖延的机会。夏晓兰是拿钱办事，说帮到哪天就是哪天，同样不会提前不管……杜兆辉脑子里产生一个荒谬的念头，要是这次输了，以夏晓兰的责任心，没准儿他要求再续一年约，继续帮他对付杜兆基，她也会答应呢？可能还会看在是老客户的份儿上，收费给他打个八折。杜兆辉马上就纠结起来。难道这次，他要故意输给杜兆基？ 5%的集团股份，还是挺舍不得的。幸好夏晓兰不知道杜兆辉在纠结什么，要不真的会狠狠盘他——这都还没赢呢，就想着要不要故意输，就像学渣想着自己念华清还是京大好，麻蛋，好像两所高校能随便让学渣挑选一般！杜兆辉要是故意输，夏晓兰不把他那颗蠢狗头盘的像蜜蜡珠子一样圆，都是她没本事！ 1720：仍然把我当外人？（2更） “夏总，您盖一床毯子吧。” 一上飞机，小尤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张毛毯，给夏晓兰搭在膝盖上。这服务，真的该让现在的空姐们好好学一学。同航班的乘客满是羡慕的看着夏晓兰。有的人长得漂亮就算了。她自己带着个盘靓条顺的小姑娘伺候着，这是什么世道？只见过南方大老板带漂亮女秘书的，没见过这样的呀。这年头能坐上飞机的也不是普通人，平头小老百姓不会浪费机票钱，也很难买到机票。羊城飞往商都的航班，非富即贵的乘客们对夏晓兰艳羡——就是没有小尤的殷勤，男同志也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她可真漂亮！都快关舱门了，居然又上来一个很漂亮的女同志。夏晓兰和盛萱面对面，都是一怔。夏晓兰先回过神来，“盛主任也去商都？” 盛萱点头，“好巧呀，夏总。” 盛萱去商都能干嘛，当然是看男朋友诸遂洲，这是真的巧，夏晓兰到了商都，第一个要见的人也是诸遂洲。她要和诸遂洲签定亚细亚的入股合同。两人相互不喜欢，但不至于在飞机上吵起来。吵给谁看，那些陌生的乘客？小尤赶紧在心里的小本子上记上一笔，这个盛主任是夏总不喜欢的第二个人，不知道和那个杜家五姨太比，谁更不受夏总欢迎？记下来，赶紧记下来准没错。小尤不是八卦。她是夏晓兰的秘书，当然要理清夏晓兰的人际关系。夏总的家庭情况，来往的亲戚有哪些，不想来往的亲戚又有哪些。夏总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方方面面，都要小尤花精力去记住的。这一路，夏晓兰和盛萱再无交谈。下了飞机，商都这边是徐仲易接她，盛萱自然有诸遂洲接机。诸遂洲是个自来熟，和夏晓兰见第二面就热情的很：“还是碰见徐先生我才知道夏总是坐这班飞机，你和阿萱原本就认识吧，那我也免去为你们介绍。” 做大事的男人真是不拘小节呀，夏晓兰岂止认识诸遂洲的“阿萱”，她就不信了，诸遂洲会对她和盛萱的矛盾一无所知。但诸遂洲就能不在乎，热情依旧。夏晓兰能咋办？人在江湖飘，哪个没三分演技呀，反正憋得难受的人又不是她。是盛萱啊……盛主任下了飞机就一言不发。夏晓兰和诸遂洲寒暄，诸遂洲笑着相邀： “择日不如撞日，恰好今天碰到夏总和徐先生，不如今天就去把合同签了？” 夏晓兰看徐仲易，徐仲易轻轻点头。那合同肯定就没问题了，是徐仲易找人看过的。 “好呀，那就听诸老板的。” 夏晓兰异常爽快。夏晓兰上了徐仲易的车，盛萱则上了诸遂洲的。陡然从鹏城到商都，冷空气让盛萱喘不过气来，车子刚离开机场一会儿，她还是没忍住： “遂洲，你早就知道夏晓兰今天来商都，你怎么不告诉我？” 诸遂洲摇头否认，“我只知她这几天会到，没想到她和你坐同一班飞机，你没看见么，她有其他人接机。” 盛萱胸口发闷。诸遂洲是个非常细心的人，他会不知道自己的合作伙伴哪一天到？ “遂洲，你是不是一定要和夏晓兰合作，如果你那边钱不够，我——” “阿萱，这不是钱的事。你看刚才那个接机的徐先生，他是归国的外商，这次是他投的美元，却坚持要把商场的股份送给夏晓兰……我上次问过你，是不是没办法接受我和夏晓兰合作，那时候我可以推掉这位徐先生的投资。” 现在，投资都落实了，盛萱才说不能接受，诸遂洲就觉得这件事很难办！盛萱是有苦难言。那时候她能理解诸遂洲，是因为形势不同，她也不必和夏晓兰面对面。不面对面，她的厌恶还没有如此深。短短两个月，形势已经发生大变化，潘益均竟真的一跃而上，从她的下级跳到上级。潘益均凭什么？一个乡镇储蓄所小柜员出身的老油条！盛萱气不顺。潘益均能仰仗的，就是夏晓兰，是夏晓兰故意推潘益均上位，好打压她。这时候，再让盛萱冷静看待夏晓兰和自己男朋友诸遂洲合作，盛萱办不到！可诸遂洲的意思，要坚决反对就早说啊，现在双方都谈好了细节，就等着签合同确认，这时候他忽然毁约，那就比之前争45号小楼时更得罪人了！ “阿萱，你要是在鹏城上班不高兴，不如调动到商都来？” 这时候调动到商都来，不就是自己认怂，承认她比不过潘益均？灰溜溜的，像丧家犬一样落荒而逃。 “你仔细想想，在鹏城呆的不开心，在商都却是一片新天地。因为亚细亚商场，我未来两三年都要留在商都，难道我们要一直分居两地吗？我们也处了这么久，我满意你，你也满意我，等你把工作调动到商都，我们可以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诸遂洲言辞恳切。他真的太会转移话题，盛萱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和夏晓兰的冲突上，而是她要不要嫁给诸遂洲。一瞬间，盛萱就在心里列出了诸遂洲的优点。模样周正，个子不低。谈吐风趣，待人热情。尊重女性，懂得浪漫。和那些自觉端着铁饭碗就混吃等死的男人不同，诸遂洲有冲劲，能运作几千万的生意，这样的男人，除了原生家庭普通点，真是挑不出什么缺点。可男人靠什么原生家庭，汤宏恩同样没有家庭帮助，只要够优秀，照样有贵人提携！但真要嫁给诸遂洲，盛萱又有几分迟疑。一个女人当然可以结几次婚，但若是第一次婚姻够慎重，一辈子结一次婚才是最好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婚姻幸福稳固？诸遂洲会是那个人吗？盛萱摇摆不定，“你让我再想想，调动工作也不是马上就能办的。” …… 另一辆车上，夏晓兰将一张纸递给徐仲易。 “徐叔叔，这个东西您一定要收下。” 徐仲易接过一看，人就笑了，有两分生气： “小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仍然把我当外人？” 1721：不如彼此都退一步（3更）不是外人，难道是内人吗？没有于奶奶在中间，她和徐仲易是没有交情的。去美国找人，她为的是于奶奶。和张家栋周旋，她为的也是于奶奶。与徐仲易何干？徐仲易恰巧是于奶奶的儿子，还是个被老婆戴绿帽的可怜虫，仅此而已。夏晓兰给徐仲易的纸，上面写着“今向徐仲易借款150万美元入股商都亚细亚商场，约定两年后还款150万美元，或将亚细亚商场18%的股份归还”等字样——这赫然是一张借据。徐仲易生气，因为他要给夏晓兰的“谢礼”，夏晓兰不想要。夏晓兰一点也不慌，不紧不慢解释： “徐叔叔，您看好这个诸老板盖的商场吗？” “当然看好，否则我为何要替你入股——” “这不就够了吗？您已经送了一个非常大的谢礼给我，现在花150万美元能买商都亚细亚商场18%的股份，是因为它还没盖起来！您看好这块地方，也看好诸遂洲的项目，我和您的想法差不多，亚细亚商场的前景应该非常不错……将来，18%的股份可不止值150万美元，我更希望这笔钱是您借给我的。” 徐仲易既然没打断她，夏晓兰就继续说了： “我不是很想收下这150万美元的‘礼物’，这是一笔大钱，但它同样会让我在面对于奶奶时会不自在，好像我和于奶奶相处出来的感情，就是为了今日的厚礼。当然，徐叔叔您有您的立场，我也有我的，我想为什么不折中一下我们俩人的立场？不如彼此都退一步，把这笔钱看成是借款，没有利息那种借款，让我用来投资赚取利润，这就已经是长辈对年轻人的扶持了，您认为怎样？” 夏晓兰说的有理有据，徐仲易竟然找不到反驳的话。夏晓兰早就能拒绝，或者提出这个折中办法，偏偏要等到签入股合同前才说，显然是故意选的时机。徐仲易一直知道夏晓兰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此刻他发现，他还是小看了夏晓兰。她的态度当然不蛮横，也不会让人下不来台，反而能感受到年轻人的锐气和傲气……怎么样都不会让人反感。到徐仲易这个年纪，像他这么经历丰富的人，智商和情商都修炼到了一定地步。此时他就觉得夏晓兰办事滴水不漏，两人僵持了两分钟，徐仲易还是收下了借条。 “你说得对，年轻人可以被扶持，我的行为是太拔苗助长，那就按照你的提议办。” “谢谢徐叔理解！” 两人达成了共识，那种生疏反而淡了些。尤丽的心砰砰跳。夏总写这张借条的时候，尤丽就在旁边看着，整整150万美元，是别人无偿送给夏总的“谢礼”！ 150万美元，兑换成华币超过500万，夏总是自己把无偿的赠予变成了无息借贷……小尤当时就很不明白，夏总却也没解释，只让她慢慢学。尤丽也不知道自己能学会几成，但跟在夏晓兰身边做事，的确和其他地方不同。看着夏晓兰和徐仲易从分歧到统一，尤丽反复琢磨那些话，隐隐约约知道了是哪里不同——呆在服装店，她能向谁学习？向同事，向店长，她顶多也就当个店长！跟在夏总身边，夏总现在谈的是几百万、上千万的生意，尤丽才能大开眼界！是的，平台不同了，眼界也不同了。夏晓兰和徐仲易的交锋，足够尤丽回味很久，她整个人有种颤栗的兴奋。从机场，到了朝阳地产在商都的办公处。合同是早已准备好了，徐仲易让人检查过，夏晓兰自己也仔细看了遍，确认无误才签字。签完合同，诸遂洲热情握着夏晓兰的手： “夏总年轻有为，启航运作金沙池小区的方法给了我很多灵感，以后我们就是合作伙伴了，一定能一起把亚细亚商场这个项目做好！” “诸老板客气，我只是投资，日常运营还得诸老板说了算。现在合同签完了，我倒有一件事想求诸老板。” 签约的办公室，盛萱压根儿没来，夏晓兰也不受影响，该表明的立场她还得说明，她是真的没打算插手亚细亚商场的运营和管理——毕竟她只是想捞一笔就跑，而不是把重任扛在肩上，试图去拯救亚细亚。 “夏总请说。” 夏晓兰的话诸遂洲就没相信，他研究过夏晓兰的生意手段，她不吝惜小钱，愿意分润一部分利润给别人。但在真正看重的地方，却又寸步不让。从启航地产就能看出，那是夏晓兰个人全资成立的公司，霸道吃独食的性格显露无疑！诸遂洲没有因为夏晓兰的年龄和性别就轻视她，两个强势的人撞在一起，不可能永远相安无事，总要分出一个高下……可夏晓兰这么快就提出要求，诸遂洲也很好奇。夏晓兰就知道诸遂洲要想多。可她真的没有争权的想法，只是一个小请求： “既然我和诸老板达成了合作，45号小楼很快会拆除，现在45号小楼是由我亲戚在经营服装店，这样一拆对他们影响非常大，我是想等商场建成后，让服装店能搬到商场内经营，诸老板认为如何？” 就是这样的小事？诸遂洲看不懂这是什么招数，是对他的试探吗？只是不痛不痒的小事啊！ “这事儿好说，到时候让夏总亲戚自己挑两间位置好的档口。今晚我做东，夏总一定要赏光……” 诸遂洲盛情相邀，夏晓兰一脸歉意： “实在抱歉，我还要回一趟老家县上，回母校处理点事，只能下次在和诸老板一起庆祝了！我们说好了，下次一定要让我做东。” 和诸遂洲、盛萱一起吃饭？夏晓兰没多大兴趣。有这个时间，她不如好好和孙校长、老汪他们吃顿饭。夏晓兰这次回豫南，签约其实反而是次要的，主要就是想回安庆一中看看。在康奈尔大学的事，让她想起来安庆一中，离开豫南去京城上学后，她一直太忙了，像这种郑重其事专门回去看孙校长等人还是第一次。每年倒是会寄东西，也偶尔会打电话，到底是不同的。一想到要再见到那群挺可爱的老师，夏晓兰的思绪就有点飘……诸遂洲不明所以，只觉得夏晓兰年纪不大，城府实在太深！ 1722：心理阴暗（4更）大家都是谈上千万生意的人了，难道自己这个合伙人在夏晓兰心中的价值，还不如什么高中老师？诸遂洲想不明白，自然觉得夏晓兰敷衍。夏晓兰哪管他的想法，客气两句，出了朝阳地产，就和徐仲易分别。 “徐叔，我这边要回安庆一趟，现在走的话，还能赶上和老师们吃顿晚饭。” “你去吧，安庆是个县城，你要回去也不方便，我这边借一辆车，再派一个司机跟着去。” 夏晓兰也没拒绝。有辆车的确要方便许多。何况她身边就跟着个小尤，俩年轻女同志被人盯上咋办？安庆县的流氓在严打时虽被清理过一番，难免有几个漏网之鱼，小地方的治安就是不如省会城市，夏晓兰对自己的安全很在意。 12月最后两天，豫南下了雪，小尤不知道从哪里找了把大伞，努力撑在夏晓兰头顶，不让雪花落在她身上。夏晓兰弯腰钻进车里，小尤才收掉伞坐到了副驾驶位。黑色的汽车缓缓驶离。一个10多岁的半大男孩儿，拖着辆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