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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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能逃就逃票。后者多半要当场补票的，就是不知道前者会怎么处理，反正夏晓兰觉得这时候的人还比较有人情味，在外面遇到什么难处，很多人会伸出援助之手。当然也有坏人，是整体社会环境不如30年后冷漠，晕倒的老人是绝对有人伸手就扶的，不用担心做好事被讹诈，就是夏晓兰对80年代的感受！终于，查到了人贩子所在的车厢。不知道为什么，乘警没有马上把人贩子抓起来，还在挨个查票。凶凶的女乘务员还是不假颜色。夏晓兰对座的大姐紧张的频频转头。夏晓兰也在注意着那面的情况。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瞧见被人贩子试图诓骗的女孩子。瘦瘦的，五官姣好，是个年轻好看的姑娘。人贩子倒是挺会挑人！不知道为什么，乘务员越是走近，那女孩子越是紧张。扭来扭去的，脸也涨的通红……这样子，该不会是逃票了？夏晓兰刚这样想，乘务员已经站到那女孩子面前。 “同志，你是不是不舒服？” 凶巴巴的声音已经尽量放柔了，可大嗓门说惯了，又咋会真的温柔。那女孩依然抖了一下，呐呐无言。女乘务员又问了一句： “你需要帮助吗？” 这话问的大有深意，如果被人控制住了，这时候就该向乘务员求救了。可女孩子还是红着脸，局促不安，女乘务员再问下去，她恐怕要当场哭出来。女乘务员纳闷儿，这算咋回事？咋的啊，自己是比人贩子还可怕？到底谁是坏人啊。刚才举报的两个女乘客，是不是搞错了！ “那你把票拿出来一下——” 这下，是真的急哭了，手在兜里，自然是什么都掏不出来。女乘务员恍然大悟，原来是逃票了？女乘务员还没说话呢，坐在邻座的胖女人站起来：“哎哟同志，我们着急上车，就只买了两张票，我这侄女是跟着挤上车的，现在我给她补票！” 乘务员一抬眼，“你是她谁？” “都说了，是我侄女，我们把票补上不就好了吗？” 胖女人还不太高兴。另一头查票的，也慢慢查到了这边，把这节车厢包围了。乘警点头，“把你们的介绍信拿出来。” 胖女人一愣，觉得有点不对劲。她身边的男人嘟囔：“没买票补票就行了嘛，还要看介绍信？” “别废话，让你拿介绍信就拿！” 乘警一凶，胖女人和男人都把介绍信掏了出来。女孩儿掏不出车票，倒能拿出介绍信。乘警一比对就笑：“你侄女？你倒是说说，你侄女住哪条街啊？” 胖女人顿时卡壳儿。套话也没有套人住哪条街的啊。她要帮女孩儿补票，也是为了取信对方，这才刚套出名字呢。她哭丧着脸：“同志，我错了，我检讨！我就是看她一个小姑娘没买上票怪可怜的，这不是想维护她面子，才说是侄女嘛，其实我俩今天才认识……” 听听这话，她还成好人了。夏晓兰早站在车厢相接的地方看了挺久： “她不是你侄女，那我呢？你上次说有工作要介绍给我，带我赚大钱，还算不算数呀！” 胖女人望过来。夏晓兰没忘记她，她也没忘记夏晓兰呀，干这行多年，夏晓兰是她遇到过最漂亮的一个，可惜没拐上！又漂亮又猴精，胖女人脸色都变了： “我不认识你，你乱说什么！” 955：好人卡（2更）夏晓兰冷笑： “可你化成灰，我都认识你，上次就叫你跑了，这次咱俩又遇上，可见是天意！同志，我说的就是她，还有她身边的男人，他们都是人贩子！” 胖女人色厉内荏：“你可别胡说八道冤枉好人，我真是倒霉，想做个好人好事，还惹了一身骚！谁是人贩子，我拐谁了，瞧你那张狂样儿，不冤枉人你就不舒坦！” 胖女人拍着大腿嚎： “各位同志，你们评评理，我这是做好事还别人冤枉，以后还有人敢做好事吗？” 这个胖女人果然是演技派。瞧见乘警还能这么稳，心理素质真是过硬。当然，心不狠也干不了这行，人家年轻的闺女被她哄骗着，不知道给卖到哪里去。这种人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孩子，缺德事干不少，能面对自己孩子吗？夏晓兰懒得和她扯：“是不是，我们到派出所去对公安讲清楚。公安同志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乘警把胖女人按到座位上。 “老实点，等火车到站，有话去派出所里讲清楚。” 胖女人一哆嗦，她男人不同意： “我们要去沪市做生意的，谁要去派出所，耽误我们赚钱怎么办？这丫头肯定是别人故意叫来坏我生意的，丢了生意，谁赔我们钱——” “丢了生意，我负责赔给你们！” 一个高高的身影，站到了夏晓兰身后。夏晓兰大喜：“你醒了？” 周诚拿她真没办法，才一会儿没顾上，这就抓上人贩子了？不过眼下不是给媳妇上安全教育课的好时候，周诚得把麻烦先处理了。他的证件是很好用的。虽然满身酒气，拿假证件骗人的肯定不敢往乘警跟前凑。周诚一出现，一招定乾坤。乘警马上把胖女人和她男人控制住。随便俩人说软话硬话，乘警都油盐不侵。 “要是冤枉了你们，这位同志说了，会负责赔偿你们的损失，我们则会赔礼道歉！现在就老老实实去乘务室呆着！” 乘警把两人往警务室带，胖女人一身都是汗。周诚提醒了一句：“小心他们从窗户跑了。” 火车要到站时行驶的慢，逼急了这俩人跳窗也说不好。那男人闻言狠狠盯了周诚一眼，像是要把周诚和夏晓兰牢牢记住。乘警把人押走了，周诚才沉下脸： “你还挺能的，什么事都敢管，自己一个人出门在外，你也这样？” 夏晓兰有点心虚，“上次就是我一个人在，不就是让他们跑了吗？这次还是瞧见有你在，我才敢出头的。” 小骗子！周诚给她气笑了，“那你怎么不叫醒我？” 夏晓兰一噎，“想让你多睡一会儿，反正车上有乘警，你醒不醒关系不大，只要你在旁边，那就是定海神针！” 周诚的证件真管用。给公安看管用，给乘警看也被信任，真是一招鲜吃遍天下，一证在手在哪里都特别方面，夏晓兰十分羡慕。夏晓兰这话，把周诚心里的毛躁抚平了。有他在，的确不会让晓兰出事。周诚怕的是夏晓兰经常一个人出门，也遇到今天的事，说不定就会吃大亏。今天是两个人贩子，还是动口不动手那种。改天遇到偷包、抢劫的，或者随时携带迷药的，夏晓兰还强出头，被人报复咋办。周诚都快愁死了。 “你以后出远门，还是让人跟着，李栋梁也好，葛剑也行。我知道你想让他们有个好前途，才让两人跟着舅舅做事，可跟在你身边，他们的前途也差不了！” 葛剑的确很有用。已经帮夏晓兰办了好几件事。夏晓兰不得不承认，有葛剑在身边，她还是真的得心应手。胖女人和她男人被乘警控制住，差点被骗的女孩儿已经完全吓傻。女乘务员问了好几遍，她才说自己去沪市投亲。因为在老家没工作，她也没钱买车票，本来就忐忑不安，还遇到查票，自然又羞又怕。明明是查票，又把一直和她搭讪的女人抓了，女乘务员说他们是人贩子，女孩才晓得后怕。 “你们这些年轻丫头，个顶个的傻，她说是你姨，要帮你买票就当人家是好人啊？我们要真相信你们是亲戚，下了车人家把你卖掉，你都找不到喊冤的地方！” 女孩子窘迫难安。没出过远门，兜里还没钱，遇到好心人帮助，可不容易被骗吗？夏晓兰见那女乘务员还在训女孩子，把女乘务员叫到一边，“出门在外谁都有落难的时候，她逃票是不对，你们也是工作职责，我替她把票钱补上吧。” “你倒是个好人！” 夏晓兰一笑：“同志，你也是好人，要不才不会骂她对不对？” 女乘务员表情不太自然，哼了一声：“我骂她是她逃票，小小年纪不学好！” 才不是关心谁。一个个都要垫上票钱，那每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自己还要不要生活了。如果条件允许，谁不想善良点？女乘务员接过夏晓兰的钱，夏晓兰已经和周诚回了座位上。过了一会儿，那女孩子就红着脸过来道谢了： “谢谢你们，我叫叶小琼，谢谢你们今天帮我，欠的车票钱，我给你写张欠条！我一定会还的，就是要等一等……” 夏晓兰没有说不要对方还，很郑重拿出纸笔，让叶小琼自己写欠条。虽然她不介意一点车票钱，但救的是有骨气的人，夏晓兰显然更高兴。叶小琼还问女乘务员要了印泥，要给欠条按手印。夏晓兰见她架势认真，反复问自己地址，真像是要还钱的样子，忙叫她等等： “你穷的连买车票都没钱，到了沪市没找到亲戚怎么办？为了让你还上我车票钱，我再额外借你100元，等你赚到钱了，一起还给我。” 夏晓兰拿出100元，叶小琼不敢收。 “怎么，对自己没信心，怕还不起？还是打算赖账，面对更多的钱，良心不安呀？” 叶小琼一怔。重新给夏晓兰写了一张欠条，一边写一边掉眼泪，眼泪都把欠条给糊花了。给了欠条，拿了钱，叶小琼深深给夏晓兰鞠躬： “你们都是好人！” 说完小跑着回座位上，夏晓兰被发了好人卡，十分无奈： “我这样说她，还是好人？” 周诚闷声笑，干好事被人谢不是应该的吗？他媳妇儿有点傲娇呀！ 956：拎得清了！（3更）叶小琼自然很可怜。可世上可怜的人多了，夏晓兰不可能个个都往家里捡。她主要是打击人贩子，对叶小琼是顺便帮一把。救急不救穷，夏晓兰肯借100块钱给她，以现在的物价，一个人只要有手有脚肯想办法挣钱，这钱到了沪市怎么也够她安顿的了。叶小琼将来要还钱，夏晓兰会很高兴，帮了一个守信的人。不还钱，夏晓兰就损失了100块钱加一张火车票，这个钱只当掉了，以她现在的经济情况，并不算什么。借完钱，她就已经把这事儿抛在了脑后。对座的两口子刚才很热情，夏晓兰这样一搞，大姐倒是挺讪讪。 “我们这经济情况……” 是不可能随便给谁100块钱的，这是一个多月的工资呢。 “大姐，咱们都是做好事，有钱给钱，出力的出力，并没有高下差别的。” 夏晓兰这样一说，大姐又高兴起来。周诚用手揉了揉太阳穴，夏晓兰很敏感：“还不舒服？要不你再睡会儿。” 周诚摇头：“没事儿，我听你们说说话，睡也睡不了多久，一会儿乘警肯定要找我们的。” 周诚说的没错，乘警把两个人贩子暂时关起来，果然折返回来。 “几位同志，一会儿车到站了，要耽误下你们的时间，和我们一起去派出所做一下去交接，也做个证人。” 这肯定是义不容辞的，就连周诚也不会反对，虽然他请假的时间是用来陪媳妇儿，每分每秒都珍贵，但他和晓兰一起干好事，同样非常有意义。 “我肯定会作证的！” 都已经亲自指认了，对方还记住了她的样子，夏晓兰可不想以后有什么麻烦，最好把两人拐卖人口的罪行落实。在这种等待中，火车很快到了沪市车站。哪个城市的火车站都乱糟糟的，周诚护着夏晓兰下车，包括对座的夫妻，还有差点被拐骗的受害人叶小琼，跟着乘警押送两个人贩子去派出所。夏晓兰一口咬定他们是人贩子，“他们可能在多趟列车上流窜犯案，之前我遇到他们是在商都到羊城的火车上，公安同志，这些你们都要好好查一查！” 公安的表情很是凝重。 “你说的要是真，这就是大案了。” 83年想拐骗夏晓兰的时候，肯定不是第一次犯案。现在是85年7月底，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这俩人又出手过多少次？全国的火车那么多，南来北往的，他们在多趟列车上流窜作案，就算有像夏晓兰这样没骗到的，肯定也有被两人骗到手的。比如这次，要不是夏晓兰及时揭破，叶小琼第一次出远门，又急需用钱，肯定要落入人贩子编织的圈套中。还有俩人的介绍信。要不介绍信是假的，要不给他们开介绍信的人就有问题，天南地北这么频繁的跑，都没人起疑？公安怎么审，已经不关夏晓兰和周诚的事，她和周诚顶多被公安表扬两句“见义勇为”，说会通知两人单位——夏晓兰赶紧拒绝，她并不想在华清靠这个出风头，周诚晋升也不需要这点功劳，同样没接受公安的好意。离开派出所，夏晓兰冲着周诚笑。周诚一瞬间心有灵犀： “你想起了我们第一次见面？” 夏晓兰点头：“是呀，我还以为你真是见义勇为，哪知道是见色起意。” 帮她把流氓扭送到派出所里，然后就对她不撒手。 “晓兰，见色起意的，不只我一个人。” 夏晓兰顿时脸红，周诚瞎说什么大实话！两人腻歪没两句，热情大姐两口子就向他们道别了。叶小琼刚才在派出所被公安板着脸吓唬了几句，让她以后一定要提高警惕，不能让坏人有机可乘，现在眼泪汪汪的走过来： “你把欠条收好了，我不会让你失望，一定会还你钱的，谢谢你！” 唉，这就是个哭包啊。夏晓兰无奈： “别低头，低头就想哭，难过的时候就抬头看天，脚下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谁的未来都不是天定的，王侯将相宁有种！我相信你肯定能还上我的钱，但你的目标，不该局限在还上这点钱，要活的更好知道吗？” 哇——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叶小琼刚才是眼泪汪汪，这下直接水漫金山了，是哭着走的。夏晓兰头疼。她情愿凶一点，也不想怀柔，就是这原因。搞得这么煽情，她不太习惯。叶小琼跑了，又只剩下周诚和夏晓兰俩人了，周诚把她手牵了： “我媳妇儿就是心软，给小叶上一堂课，可不止值100块钱。” 夏晓兰瞪他：“小叶说是投亲，我看倒像是漂泊无依的浮萍，别说你没看出来！俗话说帮人帮到底，她这样可怜，你不觉得我应该收留她吗？” 周诚听着这口气不太对劲。这是还记着魏娟红的事不放？周诚面色如常：“我谨遵媳妇儿教诲，救急不救穷，她再可怜，不见得比两年前的你境况更糟，我只心疼你吃了许多苦。小叶可能没有你这样聪明有毅力，可关我什么事？她的路只能自己走，我关心的，是我和你的未来。” 遇到不平事就管一管。事事都要放自己肩上，周诚还不是圣人。夏晓兰救人，他都尽量少说话了，就怕小叶有啥不该有的想法。夏晓兰嘴角上翘，看来魏娟红的事给周诚的教训不小，他总算拎得清了！ “也不知道江城那边，聂卫国有没有受到该有的惩罚。” “你担心这个，等见到葛剑，问一问不就行了。” …… 江城。葛剑没有伪装，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没有人会扑上来抓他。因为聂卫国已经要完蛋了，干了不少混账事，以前是没人严查，再加上有人包庇，聂卫国才能逍遥自在。他在设计院作威作福就罢了，还要不知死活招惹夏小姐。葛剑替夏晓兰办了几件事，都无愧于良心。夏晓兰让他收拾的都是坏蛋，他只是从中出了力，让坏蛋更快被抓起来。葛剑不仅没有良心不安，他甚至还有种行侠仗义的畅快，这和白家武馆的宗旨是契合的！他也想过，有一天夏小姐要他干违背良心的事咋办……不可能的，夏小姐很有原则性，人不犯她从不主动伤人。白师妹把他和李师兄介绍给夏小姐，就是相信夏小姐的人品啊。葛剑装作不经意走到设计院家属院，像他这样来听八卦的人可太多啦，毕竟聂卫国的传单满城发呢！ “聂卫国那个挨千刀的，总算被抓了，老天爷还是有公道的！” 957：收徒可以靠捡嘛！（4更）姓聂的干得缺德事儿不少。侵占设计院的新人作品，不听话的就处处挨整治。这些行为只能算人品低劣的话，试图行贿调查组，又牵扯出了聂卫国的经济问题。本来是工作要丢，现在连人也保不住。 “那王八蛋少说也要判10年，江城的天都干净了！” “就是奇怪的很，这事儿到底是谁干的呀？” 什么小张、小崔都是老实人，调查组找到头上，才配合取证说了聂卫国的问题。让他们主动去举报聂卫国，早就被吓破胆子了。葛剑凑在人群里，听几个大妈讲的唾沫横飞。再次觉得自己干的对！下次再有这种事，他还会帮夏小姐处理的。这不仅是在替夏小姐做事，也帮助了别人！葛剑不仅在设计院家属院听八卦，他努力把收集来的消息拼凑在一起，确认聂卫国再没办法翻身，才买了车票回鹏城。从头到尾，葛剑都像个幽灵，静静的来，静静的走。公安怎么抓？传单都是他在羊城连夜找印刷厂印好，坐飞机运到江城的。飞机检查还没有火车严，火车上形迹可疑还有乘警，坐飞机他就是提着几个大箱子多出了行李费，并没有人详细检查。毕竟，这还是液体可以随便带上飞机的85年呢。在羊城做好准备，到江城实施，派出所开始还想把“造谣”的人找出来，后来调查组的人把聂卫国带走，证实聂卫国是真干了坏事，传单就不算造谣了嘛。没有了苦主，自然不会满城搜查葛剑。葛剑来去低调，建筑圈子却撕开了一个口子。茅康山沉寂多年又开炮，炮轰建筑学会的某些人尸位素餐，纵容聂卫国这样的败类活的滋润。茅康山是建筑学会的“顾问”，他头上还有副理事长、理事长等人，都被茅康山搞得很没面子。茅康山骂完人谁都拿他没办法，他都已经被架空当了“顾问”，总不能彻底把他赶出建筑学会吧？他和宁彦凡是齐名的，“北宁南茅”里的茅康山都没资格呆在建筑学会，那也太扯了。骂完人，茅康山从江城离开前，问宁彦凡要了夏晓兰的联系方式。宁彦凡心中一动： “你是不是起了爱才的心，想收夏晓兰当徒弟？” 茅康山眼皮耷拉，“怎么，放任一块美玉躺在野外，你宁彦凡不收，还不许我捡回家，让你对付那些尸位素餐和欺世盗名之辈没勇气，这个时候脾气还挺大！” 宁彦凡无话可说。当着茅康山，他实在说不出口，并不是他不想收夏晓兰，而是夏晓兰主动拒绝了成为他弟子的机会。把夏晓兰的地址和电话给了茅康山，宁彦凡劝了一句： “你既有爱才的心，真收了徒弟，以后就有了牵绊。你若是把圈子里的人得罪大半，当你的徒弟岂不是天然就多了许多敌人……我们已经老了，难道不替年轻人考虑？” 茅康山把纸条揣在兜里。 “我看上的人，不可能是怂包。瞻前顾后是因为无能，强者才不会在乎那些蝇营狗苟。你且再看几年，这丫头和你孙女比，只强不弱！” 茅康山非常固执。宁彦凡暗暗摇头。他倒不在乎宁雪和夏晓兰将来谁强谁弱，宁雪不是要和别人比，人的一生中有很多对手，每个时期的对手都不同，只有一个对手永远不变，那就是自己！今天的自己，要比昨天的自己强。未来的自己，要胜过今天的自己！茅康山看重了夏晓兰，那丫头会拜在茅康山门下吗？那可是个再精明不过的人，拜在茅康山门下，资源没继承多少，反倒是多很多敌人，以夏晓兰的精明，怎么会同意。宁彦凡很不看好茅康山的决定。多半会碰个大钉子。 …… 江城的纷纷扰扰，已经和夏晓兰无关。参加研讨会的目的已经达到，聂卫国要不惹她，她也不会对他动手。聂卫国的针对，反而替夏晓兰打出了名声。她参加首届建筑创作研讨会的事，已经传到了华清建筑系。要不是还在放暑假，系主任肯定会把夏晓兰立刻抓到面前问清楚。 “她还在研讨会上发言了？” 晓兰同学的心也真是大。有资格参加研讨会是好事啊，她怎么不早点告诉系里，那建筑系的老师们，绝对会义不容辞帮她润色下发言稿子的。华清建筑系的一位教授也接到了邀请函，不巧的是临行前难耐暑热病倒了。所以研讨会上，华清建筑系毕业的学生有，老师却一个不在。否则，夏晓兰被聂卫国为难，除了宁彦凡，肯定还有建筑系的教授助阵。这事儿说起来挺丢人的，聂卫国也是华清毕业的，却在研讨会上使劲踩夏晓兰，研讨会没开完，聂卫国的丑事闹得满城风雨……两下一对比，越发衬托出夏晓兰的不容易。唉，一个替华清建筑系挣面子，一个丢大脸。正负相加，这是打平了？ “参会的，除了夏晓兰，还有宁雪嘛。总体来说，还是很争气的！” 系主任猛点头： “说的没错，宁雪是家学渊源，没想到84届还有个夏晓兰能异军突起，这两个都要好好培养下的。谁说女孩子不适合学建筑，人家两个不是学的挺好呢？” 好好培养倒没问题。这个老师沉吟片刻，想起个关键问题： “您还记得吧，夏晓兰拿到了首届大学生英语竞赛的冠军，教育部是要让她们出国当交换生的，最迟就是明年的事。夏晓兰这一交换，如果学校的专业不对口，这不是被耽误了吗？” 而学校的专业太好，人家干脆就留国外不回来了，还算华清的学生么。系主任沉思： “你补充的问题很关键，人才外流严重，好苗子不能全送给国外捡便宜。夏同学这个交换生的去处，我们要替她好好想想。” 不许夏晓兰当交换生是不可能的，拿了冠军，那是教育部对夏晓兰的奖励。建筑系凭啥给人家拦截了？断人前途是毁人一生，系主任也没那么坏。但得让夏晓兰出国后还愿意回来，系主任就要好好想想了。茅康山都觉得夏晓兰是一块野生的美玉，系主任又不傻，夏晓兰接触建筑专业才多久，现在就能和无数大佬一同参加研讨会了，将来的成就不会太差！ 958：车小人彪悍（1更）夏晓兰自然不知道，江城研讨会后，有多少人在惦记着她。茅康山找她，建筑系的老师找她。可她和周诚一路吃吃玩玩，从江城到沪市，不知道多开心，这些人自然是个个扑了空。她家虽有电话，不过是于奶奶和刘芬接了，再传话去鹏城，可夏晓兰又不在鹏城。周诚这次的假请的不短，夏晓兰奇怪，周诚却理所当然： “你说不定哪天就要交换出国了，我肯定要预支明年的假期。” 周诚的身份出国很难！夏晓兰若不在国内，他有假期又有何用？除了留下必要的假期回家看看家人，其他假期周诚都想提前用光。 “到现在都没信儿，今年可能走不了，或许要大二下学期，你现在把假用光，今年春节，我们岂不是又聚不上？” 夏晓兰说的，也是个可能。连续两年春节，周诚都没有假，这第三年春节，是不是该和他媳妇儿一起过才对。 “我知道了，会把这个可能性考虑上，那就留几天假期以备不时之需。” 夏晓兰到沪市，除了和周诚一起游玩，还围着沪市转了一大圈。 85年的沪市已经非常热闹了，特殊的地理位置，特殊的历史原因，近代以来沪市一直是华国的大城市。最时髦的东西，原本不属于羊城，也不属于京城，而在沪市。周诚问她喜欢什么，夏晓兰望着浦东的一片片农田流口水。夭寿啊！ 85年的浦东，还没有变成沪市的一个区，1958年的时候划立了浦东县。仅仅三年后，1961年，浦东县就被撤销了。去年，后世华国最有影响力之一的金融中心陆家嘴，才刚刚被划入黄浦区。浦东新区？不存在的。现在的人都没听过。沪市人还觉得浦东是大农村。宁要浦西一张床，不要浦东一间房！沪市人婚嫁，都不会挑浦东的……谁能想到，仅仅再过5年，到了1990年，国务院就会决定开发浦东，1992年浦东新区正式成立，在浦东有一间房的，以后靠拆迁都要吃一辈子呢。现在，大片的农田就摆在夏晓兰面前，冲她招手。简直是漫天飞舞的钞票在诱惑着她。周诚不知道自己媳妇儿为什么对着农田流口水。现在田里都是将要收获的水稻，黄灿灿的稻穗压弯了稻杆，看着是挺诱人的。 “你中午想吃什么？” 夏晓兰奇怪的看了周诚一眼，她在畅想未来呢，说什么吃的。 “你就饿了？” 周诚摇头，“我瞧着像你饿了，要不对着稻谷都能流口水。” 夏晓兰擦了擦嘴，哪里有口水，被周诚给骗了。 “你不懂，我不是对稻谷流口水，我是——” “我不懂的事多着呢，你可以告诉我。” 夏晓兰一滞。她可以告诉周诚多买京城的房，以后房价大涨，是夏晓兰眼光好。但她要告诉周诚，以后浦东的一片荒地会寸金寸土，这个真没法解释。国家的政策都还没出来呢，鹏城以后发展不差，因为鹏城被划为特区了，淘金客都知道往鹏城涌。浦东呢？支持的政策连影子都没有，夏晓兰凭什么先知先觉！领先别人三步是有本事，领先别人十步，则是妖怪。夏晓兰只想当周诚的女朋友，未来当老婆也行，不想在周诚面前扮演预言家。她想要的是周诚的爱，不是周诚的惧。思维清晰了，夏晓兰就知道不能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含糊道：“我让你懂，这不是作弊吗？我心里想什么，你自己猜去！” 那自然是返回下榻的宾馆，也没猜出来的。回宾馆的时候，前台叫住两人。 “503房的周先生吗？这里有您一封留信。” 夏晓兰有股直觉，这封信不一般，她和周诚的旅行又没对外公布，谁会知道两人住的宾馆呢？除非是周诚主动联系了别人，两人又没结婚，晚上自然是分两个房间睡觉，周诚有没有联系谁，夏晓兰并不确定。信封了只有一张纸，周诚看完就烧了。 “是潘三哥，他来沪市了，想见见我……晓兰，你要不要一起去？” 周诚本来想自己去见潘保华。转念一想，不让晓兰知道她反而会担心。把事情摊开，她就不会乱想了。夏晓兰点点头。于是下午的时候，她就见到了潘三。 “三哥，好久不见！” 潘保华穿着件迷彩短袖，剃了个大光头，还开着夏晓兰第一次见他时的那辆波罗乃茨。车子小人彪悍，有一股说不出的反差萌。 “弟妹好。诚子，不是我说你，早该带弟妹到处走一走，你这小子只有一张脸能骗女孩子，忙起正事来什么都忘了，除了晓兰弟妹不介意跟你，你倒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对象？” 夏晓兰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她一直以为潘三是个沉默寡言的人，原来并不是。潘保华也是非常健谈的，只看在谁面前。果然和周诚感情很好哇？ “我出去给你们买点吃的，三哥有没有忌口的。” 潘保华摇头：“辛苦弟妹，我不挑嘴，能填饱肚子就行。” 夏晓兰是把空间留给两人，买东西不过是借口。等她一走，潘保华表情马上变严肃：“诚子，事情我都晓得了，这是我的事，你不该瞒着我。我知道这两年你还是不甘心，惦记着给我翻案，其实不用，在单位的事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 周诚一个字都不信。 “三哥，你怕姜家找我麻烦！你要是忘了在单位的事，你就不是我认识的三哥了。” 潘保华从裤兜里摸出烟，扔了一根给周诚。两人把烟点燃，都想起来并肩出任务时的情形。在前方，香烟是稀缺物资，最亲密的盟友会在交火的间隙蹲在壕沟里，一根烟要许多人轮着抽，转了一圈回来往往只剩个烟屁股，最后一个人大力抽一口就燃光了，这时候潘保华就会破口大骂。周诚原本是不抽烟的，参加工作时候年纪还小呢。抽烟是潘保华教的，好多东西都是潘保华教的，周诚赚钱都不忘拽着康伟，而潘保华是逃命都要让周诚跑前面。因为周诚是他带出来的新人，他把周诚带到了前方，他得对周诚的命负责呢！ “诚子，烟也抽了，我说句掏心窝子话，我能不能回单位，和姜武关系不大。你真以为姜家一手遮天，他们要整死我，我就乖乖不反抗？” 959：虚惊一场（2更）周诚连烟都忘了抽。香烟一直燃着，差点烧到了他手指才回神。 “三哥，你话里的意思，我有些猜测，又不确定！” “说到这程度也够了，剩下的话你自己琢磨。康伟说你都要牺牲自己给我翻案，就算你不联系我，我也寻思着要主动找你，不过你在学院里，我联系你不太方便。” 潘保华不能主动联系周诚。上一回，就连累的周诚被隔离审查。一场风波虽然过去，潘保华不愿意再掀波澜。周诚哭笑不得，“三哥，康伟的话哪些能信，得分情况——” 潘保华不耐烦打断他： “我倒觉得康伟说的没错，现在姜家拿一份似是而非的材料出来把你吊着，你一头栽进去，以为那东西能让姜家一败涂地，能把姜武收拾掉。我不是不信姜妍那小丫头片子，就算东西是真的，人家连亲爹妈一块儿出卖了，付出这么多，图什么呀？周诚，姜妍要的东西，你摸着良心说，自己给的起吗？” 打蛇打七寸，潘保华对周诚最了解不过。靠着姜妍给的东西绊倒姜武，姜妍众叛亲离，他和周诚拿什么还给姜妍？潘保华倒是无所谓。反正他如今光棍一条，姜妍要开口说中意他，潘保华能立刻把她娶了。娶谁不是娶，潘保华绝对是负责的那种男人，有没有喜欢不重要，当人丈夫的责任要尽。可惜姜妍瞧上的，并不是潘保华。潘保华看周诚不说话，也没轻易放过他： “刚才不是信心满满的，现在咋不继续说？姜妍要的东西，你给不起。你要给得起，姜妍可能早就倒向我们这边了。以前都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你现在有了晓兰弟妹……多好一姑娘，诚子，当哥的都羡慕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人在外面走到再远，心里都有个窝，有惦记，有牵挂！” 周诚要是接受了姜妍给的“好处”，以潘保华对他的了解，早晚会陷入两难的境地。不说姜妍挟恩图报，就说周诚一步步把线索调查出来，就缺最关键的文件原件了，那当口，姜妍只提出一个要求，周诚能怎么选？选姜妍，对不起晓兰，对不起周诚自己的心。不选姜妍，就缺了翻案的最后一环，周诚会觉得对不起兄弟情谊。要潘保华说，干嘛把自己搞到两难又痛苦的境地，一开始就不该接姜妍的茬。周诚深深吸了一口气，自己又掏了一支烟： “三哥，之前我也不信那材料，我这次和晓兰出来玩，顺便去了一趟金陵。可能知情的人已经在半年前被调岗了，我刚打探完消息，姜武就像前后脚追来，如果线索是假的，姜武不会那么紧张。” 潘保华皱眉：“你遇到姜武了？他就是一条疯狗，缠上你就不会松口，你这简直是在替我转移仇恨！周诚，我不得不提醒你，你要小心姜武，他这个没有道德底线，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两军交战不杀平民。道上混的，祸不及家人。这些都是约定成俗的规矩。姜武人残了，连原本披在身上的假面皮都不要了。别人不对家眷对手，姜武这条疯狗，一旦发现了周诚的软肋，会狠狠咬住。让周诚痛苦后悔，姜武得不到一点好处，但姜武会因此愉悦……是的，姜武因别人的痛苦而愉悦，就是这样一个变态！三伏天里，周诚忽然有点冷。 “我在沪市转了两天，确信没有人跟着，才给三哥你传讯的。” 潘保华面色一变，和周诚两人一前一后，冲出了房间。在走廊拐角处和夏晓兰撞个满怀。夏晓兰怀里抱着的面包全掉到了地上，才分开一会儿，周诚扶着她却有失而复得的心情。 “周诚，你跑什么？” 潘保华扶着墙喘气，“我和诚子说自己老了，体力不比年轻人差，他不信。我就说咱俩跑到江边，看谁先跑个来回，这下不用比了。” 夏晓兰无语，潘三哥编个谎话，也不走点心。周诚刚才明明是带着惊惶。她从来没有在周诚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肯定有事发生了。夏晓兰把地上的面包捡起来，纸袋子包着，还没摔脏。 “你们两个是想吃完面包告诉我呢，还是说完了再吃？两个总要选一样嘛。” 周诚看潘保华，潘保华叹气： “那就不瞒弟妹你了，你觉得姜妍那妞喜欢诚子，劝诚子小心谨慎，不要阴沟里翻船，中了姜妍的美人计。” 夏晓兰深以为然：“三哥，我也这样想的，你们都不和她来往了，正常人心里该有点数吧！姜妍偏不，还没和你们修复友情呢，已经横竖瞧我不顺眼，你说要是修复了，周诚面前还有我站的地方吗？不过这问题我和周诚讨论过，姜妍手里拿着什么资料，为了这资料，我可以允许她暂时在周诚面前晃荡。” 潘保华瞬间不知道说什么。这对周诚已经非常宽容了，周诚这媳妇儿的确没找错，聪明漂亮不说，还深明大义。知道孰轻孰重，活的特别明白。可他和周诚又该如何告诉夏晓兰，她要面对的，根本不是姜妍，而是疯狗姜武！情敌这玩意儿是小事，只要周诚能保持住自己的心，再来一百个姜妍都不顶事。姜家兄妹，有杀伤力的人是姜武。正常人没办法和疯狗讲道理，他准备窜出来咬谁，是猜不到的。周诚已经非常愧疚了。他就应该专心陪晓兰，按计划，好好从江城坐船到沪市，就什么波折都不会有。潘三哥说得对，他拿到了姜妍的材料，就特别想翻案。路过金陵时忍不住。却让姜武瞧见了晓兰。他能时时刻刻保护好晓兰吗？ “我把你卷入到一件危险的事情里，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才能弥补自己的失误！” 刚才，是虚惊一场，是他和潘三自己吓自己。周诚不敢确定下一次，是否还是虚惊。夏晓兰皱眉：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你是不是怕姜武？” 960：让她跟着我的节奏（3更）周诚不是怕姜武。周诚是怕姜武对夏晓兰下手。夏晓兰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吃着面包。周诚说她对有一些事不知道，说这世上有些人办坏事，并不像夏子毓那样小打小闹，一下手就是杀招，绝对不给人喘息的余地。其实夏晓兰知道。朴实热情是80年代的主旋律，可社会再进步，有些阴暗面都不会消失。后世媒体揭露，在正常的互联网下还隐藏着一个“暗网”，只要有钱，能买到任何想要的东西。普通的毒品和枪支不算什么，连大活人都能当奴隶拍卖。那还是2017年呢！ 85年，让一个人无声无息的消息，真的有太多办法。 “你的意思是，在你们解决掉姜武前，我必须假装和你分开，让姜武以为对付我没有意义？” 夏晓兰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她真想和周诚对一对暗号，来一句天王盖地虎，看看是不是她出门买个面包的功夫，周诚被人给魂穿了。这种烂俗言情剧的套路，怎么可能是周诚想出来的？她能体谅周诚患得患失。但水平下降这么多，这个男朋友简直像换了个人。 “三哥，我那边会注意自己安全的。但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