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都猛虎_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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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兰上辈子搞过一次，原以为会兴致缺缺，但被集体的气氛一感染，她不知不觉也投入其中，周诚爱出现就出现，不出现夏晓兰还能专心军训。踢正步，站军姿，都是为了方队训练做铺垫。经过两天的训练，刚军训时的散漫没有了，一听到哨声，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下楼集合。周诚这个总教官，终于开始频繁出现在训练现场。因为他罚两个男生去打扫猪圈，还有第一天的下马威事件，军训到第5天，有几个男生摸清了周诚的路子，提出要和周教官比试比试。这当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连女生这边都闹着要去看。周诚年纪不大，学生们也是20岁左右的年纪，如果周诚没有总教官的身份，他们是不会服他的！他们也是独木桥杀出来的。体质废的人不少，也有体质好的。今年的学生中，就有人在去年冬天参加后华清大学举办的首届“体育冬令营”，经过身体测试和选拔后，思想品德、身体素质和专业技能都合格的冬令营成员，报考华清时享受了加分政策……这是华清大学首次大胆尝试，目的是为了促进学校高水平运动队的建设、深度开展群众性体育活动，活跃学校文化生活，让大学生真正做到“德、智、体、美”的全面发展！如果说华清有什么能走后门入读的政策，在一些人看来，或许这也算是吧。这些加分的“体育特长生”，身体素质和专业运动员媲美，他们到华清并不是念“体育系”的，华清没有这个系，他们会选择自己感兴趣的专业就读。领头要和周诚比试对抗的，就是季江源。夏晓兰和苏静几人赶到时，就听见季江源笑嘻嘻问周诚：“教官，你想比什么？” 周诚反问他，“看你们选。” 军训时候和教官比学业上的东西，那就是欺负人，拿自己的长处去攻击别人的短处，季江源还不屑于做。他们要和周诚比的，是周诚擅长的。比耐力，比射击，这都是周诚擅长的领域吧？季江源他们在问过周诚后，才决定和周诚比这两样。 “10公里长跑，和打靶射击怎么样？” “没问题！你们把人选好吧。” 周诚还真没太在意，这些华清学生脑子很聪明，要比体能和枪法，他都怀疑这些学生是不是练过几天田径队，这两天参加过两次射击训练，就觉得自己能对抗专业人士啦？周诚要把这些毛孩子教育的服服帖帖。学生根本不比他年纪小，周诚是经历的多，自认比别人成熟。瞧见他和男生摆开阵仗要比试，夏晓兰有点担心，“这怎么比试上的？” 这几天军训不是没有收获，之前隐隐分裂的小集体又重新粘合。和夏晓兰近距离接触，发现她不像看上去那么娇气，包括宁雪对她的态度都有点变化，其他人自然也是这样。唉，夏晓兰同学就是爱洗澡一点，对个人卫生习惯很重视，也不是啥毛病。流言之类的，不见实锤。之前夏晓兰晨跑，别人早上是背单词，完全体会不到在操场跑了几圈后，灰土满面，满身大汗把衣服都浸透后的感觉。现在有军训的每天训练，出过汗不洗澡，整个人都是馊掉的。不能洗热水澡，谁不用冷水擦身体？而且夏晓兰没有叫过苦，好多时候她们都觉得坚持不下来，夏晓兰还能挺着。和她娇气的外表不一致。别人的态度松动，夏晓兰也发现了她们的可爱之处。昨天夏晓兰打饭的时候崴了下脚，是305寝室的鲁秀娇把她扶住的，鲁秀娇就是军训第一天，问黄薇薇怎么还不跟上那位。鲁秀娇当时好尴尬，夏晓兰冲她笑着道谢，鲁秀娇强行分辨： “夏晓兰同学，任何一个同学在我面前摔倒，我都会扶的！” “是，秀娇同学说的对。” 夏晓兰一板正经笑眯眯点头。鲁秀娇当时脸都红了，不带姓叫她名字，她和夏晓兰哪有那么熟。诸多类似的小事，夏晓兰和建筑系的女生就破冰建交了，这时候她一问话，回答她的不是要好的苏静，就是鲁秀娇：“休息时候，不知道谁提出来的，周魔王也答应了，我还想看看这几个学生赢了他，周魔王也该跌个跟头！” 开始有女生被周诚的长相迷惑，考上华清的，脑子时时发花痴的少，她们很快就清醒了——长得帅又咋样，周诚每次出现，训练的任务都会加重几分。女生这边私底下都叫他周魔王。这很是出乎夏晓兰的意料，她还以为周诚走到哪里，哪里都会有腥风血雨。什么高菲、童莉莉这样的前仆后继的，夏晓兰撕逼也很累的。结果，周诚居然不是军训最受欢迎的教官，女生们最喜欢的是给夏晓兰她们训练的黎教官，圆脸短下巴，训练时很严肃，休息的时候稍微逗一下都会脸红。周魔王呢？周魔王眼睛里不分男女生，通通都是受训的“兵”，要好好摔打！ “和周教官比耐力和射击？” 谁想出来的啊！别的不说，周诚这些专业素质肯定是过硬的。枪法夏晓兰还亲眼见过，一枪正中膝盖中心，没有打偏一丝一毫。宁雪淡淡解释，“经管学院的熊柏岩是练田径的，季江源在美国时是IPSC地区赛的冠军……周总教官，这下次遇上麻烦了。” 443：藏龙卧虎田径就不必说。 “IPSC”连夏晓兰都不知道。看着那边摆开了阵仗，宁雪也飞快给大家科普。 IPSC是“国际实用射击比赛”的简称，区别于奥运赛事上对着靶纸只求精度的静态射击方式，IPSC是“战术射击”，是脱胎于实战的射击运动，是在动态中追求速度与精度的统一。IPSC协会虽然在76年才在密苏里州成立，这几年受到全世界射击爱好者的追捧，发展的十分迅猛。这方面，夏晓兰前后两辈子都没有接触过，她也不是全才。前天第一次射击训练，别的人扛起步枪有多么笨拙，夏晓兰同样是新手。奇怪的是，打靶的时候宁雪表现也很一般，却对这种国际射击比赛如此了解，这难道就是真学霸的博闻强记？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夏晓兰都有点替周诚担心了。男生们的对抗显然有备而来，熊柏岩和季江源肯定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种子选手”，对于华清学生，夏晓兰从来不敢小觑，除了学习好，这里面真的有很多人是多才多艺的，可谓是藏龙卧虎。她也不能当着众人跑去提醒周诚，得益于周诚的“铁面无私”，没有任何一个学生怀疑过周诚和夏晓兰认识。周诚几次和她的接触，都是师出有名，时间还特别短。总教官是自己男朋友这事儿，YY起来倒是挺甜。事实上有纪律限制着，周诚根本不会在军训时和夏晓兰秀恩爱。夏晓兰也不会主动揭破。操场上，已经做好了准备，夏晓兰也围在了操场边上，评判就是负责夏晓兰她们训练的黎教官担任。 “周教官加油！” “熊柏岩你行的！” “熊柏岩加油！” 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声，简直捅了马蜂窝。在人数上，来军训的新生是超过教官人数的。这几天唱军歌，喊口哨，学生们的嗓门儿都练开了，把教官加油团那边硬生生压住！ “加油！加油！” 夏晓兰这加油不敢带名字啊，给周诚加油是背叛华清大部队，给熊柏岩加油，周诚能气死。何况夏总也很纠结。女朋友的身份她希望周诚赢，还要赢的漂亮那种。这几天刚刚融入集体，被军训搞出了集体荣誉感……熊柏岩现在代表着华清大学，夏晓兰也不希望他输啊！为啥后世的警匪片拍了那么多卧底的戏份，夏晓兰现在太能体会，她就是“卧底”，在周诚和集体荣誉感中摇摆不定。 10公里，就是25圈！比的不仅是速度，爆发力强是没用的，还要有耐心。两人进行了热身运动，黎教官拿出一个口哨：“听我口哨，预备——跑！” 第1圈，两人速度基本一致。第2圈、3圈……一直跑到第15圈，熊柏岩好像有点累了，气息紊乱。周诚想，这学生能一直匀速跑这么多圈，体力值差不多掉一半了。前15圈体力掉一半，不意味着能坚持完剩下的10圈，体力越是到后面掉的越快。周诚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就有点放松。他瞧见晓兰就站在操场边上，和女学生们挤在一起，却是那么显眼。晓兰的脸上有担心，这个时候，周诚能真切感受到晓兰是喜欢他的。那封信他当然收到了，来带军训的喜悦都消失了大半。他也没有想到，不道歉事件会引来家里这么大的反应，不仅让他断掉外面的生意，家里面的态度从欣赏晓兰，变成不同意他们在一起。那封信当然不是在叫他做选择，周诚一时还没想好要怎么回答她。周诚的思绪越飘越远，等回过神来，发现他掉队了。原来他还一直保持着原本的速度，因为判断出熊柏岩体力不济，他就有点轻敌，哪怕熊柏岩在第19圈时开始慢慢加速，周诚也没理会，认为是熊柏岩的垂死挣扎，最后爆发一下，就会真正跑不动。没想到不是这样的，熊柏岩一路慢慢的加速，等到第22圈时，竟然超过了周诚半圈！对方没有降低速度，反而提速了，最后两圈半提速？周诚赶紧提速，熊柏岩爆发了，在第24圈时周诚才将熊追上，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操场边上所有的人都在呐喊。什么性别、系别，通通都不重要，熊波岩是华清的学生，这场和周诚的对抗，看的大家热血沸腾。第25圈，周诚领先熊柏岩一个身位，前胸先撞到红线。黎教官一颗心也要跳出来，要是周诚输了，剩下的几天这些学生又该不服管教了！幸好，周总教官在最后关头赢了！黎教官赶紧吹响了口哨。 “周教官赢！” “唉，只差一点！” “老熊就差一点。” “连总教官都差点干翻，老熊可以啊！” 熊柏岩虽然输了比赛，却是虽败犹荣。至少外人觉得，熊柏岩只差一点就能赢周诚，周诚的实力也没有那么高高在上嘛。因为最后两圈是加速冲刺，两人都气喘吁吁的，看不出谁的体力消耗更大。夏晓兰也松了口气。是很对不起集体荣誉感，不过周诚赢了她很高兴。季江源越众而出，“周教官，我也不在体力上占你便宜，等你休息半小时，咱们就比固定靶。” IPSC是脱胎于实战的射击运动，季江源对移动靶都不怵，静态靶更有信心。周诚瞧了季江源两眼，这小子在新生里挺有威望，把季江源赢了，其他人就会服从管教了。周诚不生气有人提出比试，这里就是用实力说话，厉害的人受到肯定，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不用休息，早点比完，你们接着训练！” 夏晓兰着急也没用。周诚和季江源站到了射击场上。季江源说正规射击赛事的规矩太繁琐了，不如三枪定输赢。他扛着枪的模样着实帅气，季同学真是圈粉无数。周诚更无所谓，“可以。” “周教官先请。” 季江源同学讲礼貌，周诚这三枪很随意，他闭着眼睛都能把枪拆掉又重装，别说打固定靶！ “砰！砰！砰！“ 连续三枪，全都正中靶心。教官们欢呼，季江源也给周诚竖大拇指。季江源的三枪就要准备一段时间了，一番瞄准后，季江源三枪全部正中红心。黎教官都傻眼了，打靶可没限制时间，周诚虽然用时短，和季江源的最终成绩是一样的。再想到双方的身份，要以这点细微的差别来算周诚赢，好像有点太欺负学生。 “平局。” 打平了！周诚是真的诧异，这学生的枪法超出他的预计。摸枪得有两三年以上，还得经常练习，才会如此娴熟精准。那么，一个能考上华清的学生，不好好复习高考，居然在练枪？周诚不由端详季江源几眼，确实不认识，想到单位李领导说让他来带军训时说的话，周诚有点微怔。李领导说：相互学习，一起进步！ 444：悸动熊柏岩和季江源，其实谁也没真正赢周诚。但他们选择了周诚擅长的领域比拼，能战成这样的结果，已经十分不容易。周诚也挺吃亏，刚跑了10公里又比射击，体力上完全没有恢复。不过打固定靶，同样的射击距离，同样的枪械，十环靶心就是最好的成绩，别管季江源的水平上限如何，他已经达到了正中靶心的程度。射击这一项，季江源真的是有运动员水准。从这点上来说，周诚觉得自己输了。比10公里没把对手当一回事儿，最终是险胜，这是他自大。没想到华清新生中还有枪法似模似样的，一个季江源，也叫周诚反思。李领导让他来带军训时，周诚还特别高兴，觉得这样的“处罚”，简直是变相的褒奖。一般军训教官的领队不会由周诚这级别担任，降了级来带一群学生兵，当然是对他的处罚。不过女朋友夏晓兰在华清大学，周诚一万个愿意来带军训。现在周诚好像有点明白李领导的深意，“相互学习，一起进步”，李领导用华清的学生给他醒醒神？还有家里人的反应，晓兰的那封信，几样东西加起来，让周诚陷入了思索中。落在夏晓兰的眼里，就是周诚在失落。也是，周诚是发梢都带着小骄傲的同志，当着华清这么多学生，他这个总教官没有取得压倒性胜利，在周诚看了就算输了？夏晓兰开始留心周诚的动向。终于在傍晚时找到了落单的周诚。 “散散步？” 周诚瞅她一眼，“夏同学，你每天晚上都没吃饱吧，现在多走动，就要多消耗。” 他不是故意躲夏晓兰，夏晓兰的问题他还没想好怎么回答，靠夏晓兰太近也把持不住自己，这里可是冀北省军训训练场，有2000个华清学生参加军训，周诚也不想有人在背后议论夏晓兰。控制不住，那就留出安全距离，在夏晓兰面前，周诚的意志一直很薄弱。夏晓兰就让那样瞧着他，周诚就扛不住了。 “你如果想安慰我的话，那就不需要，我还没把下午的比试放在心里。” 夏晓兰摇头，“我才不是来安慰你，他们一个是体育特招生，一个是国际实用射击比赛的地区冠军，体能和枪法都是你该有的基本素养，那也没规定别人就不能擅长这两样吧？生死搏命，他们两个可能都抗不过你一分钟……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上次的事儿。” 真是个急性子，连军训都忍不过去。周诚拿她没办法。 “嗯，我都听着，你说。” “先说你为什么不回我信吧！我信上的问题，让你为难了吗？” 果然，是绕不开这封信的。周诚老实点头：“的确让我为难了，我们上次谈论过的问题，你很清楚明白的又提起……晓兰，你的问题让我疑惑。” 夏晓兰并不是去写信去告状，也不是写信去说分手。关慧蛾来找她的事儿，如果涉及到周诚的前途，关慧蛾会生气她也能理解。那就好比周诚让她耽误了三年学业，刘芬也会气得叫分手吧。周家人都没有替她考虑的立场，他们永远考虑的都是周诚，这是天经地义的，谁的孩子谁会疼！夏晓兰在信里声明一件事，青春太宝贵，她和周诚可以谈一场恋爱，但不宜过早的走入婚姻。起码在本科五年中，她不会结婚，也希望周诚做好心理准备。本科毕业，是否还要深造，夏晓兰自己也没想好。她现在能给周诚的，只有恋爱的承诺。 “恋爱，只要我们相互喜欢就行，双方看着就会心情愉悦，这就是喜欢！但是婚姻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牢牢绑在一起，以你的性格，选定了就是一辈子，而我虽坚信自己不会违背誓言，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所谓的‘好妻子’！在我们恋爱期间，我们可以慢慢去考虑这些事，你试着不要那么紧张我会跑掉，我试着全身心的信任你，当一个称职的女朋友，我反思了自己的一些表现，好像真的不太能给你安全感，在恋爱关系里我们都是新手，我们有一起学习的时间……但是周诚，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不仅有恋爱，还有一些别的事也很重要，我希望你要想清楚，自己想做一个什么样的人。” 这工作是周诚喜欢的吗？一个人十几岁时喜欢的东西，到了二十几岁会不会发生变化。夏晓兰用了两辈子时间，都不敢说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有变化，更不敢说自己的性格完美无缺。因为上辈子早早成为孤儿，有段时间寄人篱下，后来又从底层独自打拼，夏晓兰知道自己很“独”。关慧蛾问她喜欢周诚什么，不就是认为她没将周诚纳入人生计划吗？现在夏晓兰很明显的告诉周诚，等她本科毕业，不管是否要深造，只要两人的感情依旧稳固，她会和周诚走入婚姻。她不是再用分手来威胁周诚，也不能让周诚一直退让，她想让周诚想清楚最想要的是什么。想要两人一直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还是就想快点结婚，老婆孩子热炕头，只要能结婚，哪怕娶的不是夏晓兰也能接受？她把自己的计划表告诉周诚，是想和周诚的计划表兼容。周诚低头，他能看见晓兰眼里的认真。她一定是想了很久，才决定要在本科毕业后结婚。周诚有一度甚至怀疑，晓兰根本就不想结婚，不是不想和他，而是不想和任何人结婚！那是周诚敏锐的直觉，战场上他靠这种直觉躲开过很多危机。但是晓兰在改变。经过深思熟虑，或者经过他妈的反对，让晓兰改变了？他还以为，他妈跑去找晓兰，晓兰多半会提分手。哪知这种情况下，晓兰给了他完全不同的表现。他就那样瞧着，瞧着晓兰绞尽脑汁，顾忌着他的自尊心，明明是安慰，还要说的那么婉转：“一时的长短也算不了什么，这事儿我也有做错的地方，如果在单位没那么高调，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总之，你要是因此不能晋升，我们能一起扛过。我相信你，周诚，没有什么能难倒你！” 她的眼睛好亮，周诚想吻她。然后他就真的吻住了她的眼睛，夏晓兰的睫毛在颤动，挠在他唇上痒痒的，她的眼皮凉凉的，让他的唇越发显得滚烫。这一个吻无关情欲，就是一种难以言诉的悸动。夏晓兰的眼皮一片酥麻，她感受到周诚的唇离开，听见周诚的呓语： “晓兰，我想成为一个让你依赖，让家人放心，让组织信任的人……我想成为你们的骄傲。” 445：想争个优秀毕业生（加27）一个吻不能持续太久。这不是两人的初吻。唇舌相连的吻也有过，但这个吻是最如此的悸动，既撩人又心安的矛盾感。周诚从前觉得夏晓兰的心是飘的，这一次他才真正抓住了一点。是一点，为什么不是全部？因为夏晓兰的心里装着别的东西，她希望他也能装下别的东西。在一起的时候好好享受欢愉，暂别的时候能各自做好自己的事，她没有过恋爱经验，但她愿意去学习怎么样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不是冷落了男朋友，就买一堆东西去，用物资来补偿。不是花多少钱的问题。情侣关系是两个人的，不能让周诚一个人用心。周诚一直追着她跑，当然会没有安全感。有时候周诚可以不用跑，在原地等等她，夏晓兰发现自己走快了的话，可以反着朝他跑来。她想要什么，就如实的告诉周诚，比如在华清念书期间没有结婚打算。而周诚想要什么，也告诉她。两方都要聆听对方的想法，求同存异，要是达不到成一致的，也可以通过吵架来解决。 “小吵也是沟通的方式，只是不能冷战！就像你这次不回我的信，我还以为你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真的一心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还有军训，我知道你顾忌着影响，但你承认不承认你是在对我刻意冷淡？” 夏晓兰就气那碗粥啊，周诚那大公无私的铁公鸡样儿，真是数着米粒舀给她的！周诚闷着声发笑，他觉得很新奇很可爱，晓兰在和他计较这种小事。就像吃高菲的醋，蛮不讲理的掐他腰。 “我是怕对你影响不好，不然早给你送吃的来了，明天就是休息日，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好不好？” 理智告诉周诚，他和夏晓兰说话的时间太久了。可他私心里还想和晓兰再相处一会儿。军训一周会有休息日，不仅会开放部队的大澡堂，还会让学生出部队玩一天。夏晓兰知道杨永红都乐疯了，跑来找寝室的人商量几次，觉得自己能趁机回一趟家。部队一般都建在郊外，炮兵指导团也是如此，出去最多能走到乡上的市集，能找到车子让杨永红回家吗？说起吃，夏晓兰觉得很馋。 “我要吃肉，多给我买肉，我和室友一起吃！” 她们都知道自己有男朋友了，那周诚请客吃肉也是正常。虽然在军训期间没法公开她和周诚的关系，等回到学校就无所谓了。刚刚说好要做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周诚的朋友她都和康伟、邵光荣熟了。她的朋友……好吧，她还没来及交到志同道合的好朋友，先拿室友顶上，让周诚走进她的社交圈。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才依依不舍的分开。等夏晓兰一走，周诚的脸色就变了：“谁躲在那里，出来！” 窸窸窣窣的小响动，以为他听不到么。周诚把枪摸出来上了趟，营房的墙边一个人高举着双手走出来，却是季江源！ “教官，这是误会。” 他怎么知道，会遇见总教官和夏晓兰谈恋爱啊！他一开始真的以为夏晓兰有事找周诚汇报，他就想等这两人说完再走。现在大部队都在训练场上拉歌对唱，男女生训练连唱的热火朝天的，声音也挺大，闹的季江源也没听清周诚和夏晓兰的谈话内容。不过说到最后，两人都亲上了，季江源又不是瞎子，自然知道了两人的关系。所以，夏晓兰同学的男朋友，就是周教官？季江源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还以为被不远处唱歌的声音给盖住了，没想到周诚是如此警惕。周诚看清楚是他，也挺无语。 “季江源同学，你擅自脱队……” 季江源一副吃了屎的表情。教官能不能要点脸，前一刻还在和华清的女学生卿卿我我，现在这么正经。 “周教官，恋爱自由，我不是多嘴的人，这是你们的个人隐私，我会保密的！” …… 夏晓兰偷偷溜回营地，苏静扯过她： “你跑哪儿去了，教官刚才点名，我说你上厕所，你可别说漏嘴！” 夏晓兰一脸感动：“好姐妹，明天休息日请你吃肉。” 一听到“肉”字，苏静馋的直咽唾沫。现在大家吃的都很简单，苏静是京城人，她家里也没说天天吃肉，军训一周，每天运动强度这么高，每个人都想吃点有油水的东西。夏晓兰说吃肉，鲁秀娇连歌都不唱了。 “附近的市集远不远？” “当然不远，就几里路。” 鲁秀娇扭头问宁雪，“明天一起去？” 宁雪摇头，“你去吧，我想休息一天。” 这几天的训练强度，宁雪要跟上也很难，体力上还能坚持，但每天训练后她也没时间摸功课了。宁雪坚信，学习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十二分的努力，就别想收获十分的成功。她不想去逛什么市集。吃的东西差她也能忍耐。她想自己安安静静画画图。鲁秀娇抱怨几句，这事儿就算过去。夏晓兰倒是猜到了宁雪的想法，大家住在一个屋，宁雪总是看画具，多半是手痒了。这也太拼太努力了，难怪能取得如今的成绩。夏晓兰都有点心虚。一个军训，同吃同住，把大家强捏在一起，她从周围人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据说休息日之后，等待新生的是更严酷的考验，除了练习走方队，还有野外拉练，有射击考核，有体能考核……每一项考核都会打分，根据总分，再加上军训期间的综合表现，会选出“军营优秀毕业生”代表。要是之前，夏晓兰对这些东西还真不太在意。军训几天，她发现不管做什么，态度足够认真，就会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同样是来参加军训，别人都对这个“军营优秀毕业生”很感兴趣，夏晓兰也有斗志，她流的汗水也不是假的，“优秀毕业生”和“优秀毕业班”，回到学校都会加分的。谁都不想放弃这些，比都没比过，难道就认输？ 446：泥浆里打滚（1更）休息日，杨永红最终也没能回去。 100多里路，要搁以后算什么，开车一个小时就能搞定。现在可没有那么好的路况，100多里路，杨永红要花几个小时来回，她刚刚离家去京城才大半个月，不至于那么想家。在炮兵指导团外几里远就有乡上的市集，浴室开放后洗了个痛快澡，清清爽爽的逛逛集市实在太爽。休息日这天，军营小卖部里的商品被大家一抢而空。买完了小卖部，新生们又杀到几里外的集市，那真是馋的见啥买啥，瞧见吃的，这一群饿狼连眼珠子都是绿的。集市上卖卤鸡的摊子，刚出锅一只就能被抢走一只，后来摊主连忙叫人回家到处买鸡杀来现卤，没有闷入味儿就被抢购一空。夏晓兰不用去抢，有周诚呀。反正两人在集市上接头就像地下党，周诚把东西塞给她，夏晓兰笑呵呵拎着卤鸡回去。 4个人吃三只鸡？苏静面对美食诱惑，脑子还没糊涂： “你怎么抢到的啊？” “你先别管这个，就说吃还是不吃吧？” 苏静马上不说废话私下一只鸡大腿，“丽敏、小燕，赶紧吃，今天是吃大户。” 四个人闷头狂吃，两只鸡轻松下肚，还剩一只苏静就提议给黄薇薇她们带回去：“你买太多了，这天气放着也要坏，不如给她们也尝尝？” 谁会嫌弃肉多呀，现在的人食量惊人，还剩的一只卤鸡肯定能吃完。不过苏静和夏晓兰熟归熟，还是挺有分寸，卤鸡是夏晓兰买的，哪能她们三个人都吃光，分一点给别人，慢慢和平瓦解夏晓兰那些莫名其妙的风评。反正这几天，夏晓兰和建筑系的女生混的是比较熟了，最近大家对夏晓兰的评价都挺正面。那就再接再厉，争取彻底深入群众，和群众成为相亲相爱的一家人！苏静相信，让夏晓兰买十几只卤鸡也买得起。可为什么要买十几只卤鸡回去？那好心请客，反而吃了炫耀！难道华清的女生，吃了夏晓兰一只卤鸡，就能给夏晓兰当狗腿子呀？这种事儿，在华清根本不可能发生。夏晓兰要这么干，多半会起到反效果！夏总老脸微红，苏静别管再聪明都只是个20岁的姑娘，苏静都明白的事，夏晓兰要吃过亏才明白。其实夏晓兰不是不明白，她上辈子谨小慎微的时候多了，不就是之前大把大把赚着票子，觉得能在80年代大干一番事业，稍微有点小膨胀，对待周诚那边的事不够走心！ “好苏静，我知道你是替我着想！” 夏晓兰感动的搂着苏静。她上辈子求学时候别别扭扭的，和同学交往没啥自信，毕业了也没有几个要好的同学，还是工作后处处碰壁，才慢慢学会了一些东西。跳出乡下那个圈子是对的，以夏晓兰来看，华清这个平台，这个圈子里的人真的很优秀，一个寝室的人各有各的脾气，大体上却是在相互迁就包容。卤鸡带回部队，果然换来大家一致好评。也就一人分口肉的份量，关键这东西人多了吃着才香呀！训练时特别慢，休息日倒是过得特别快，眨眼就是新的一天。可能觉得学生们掌握了点基本技能了，今天部队给安排了“匍匐前行”教学任务。真的是在地上爬，还得越过各种障碍物，学匍匐的姿势就花了小半天，教官说要检验训练成果的时候，好多人脸都绿了。为了安全，铁丝地网上没使用倒钩，但它离地太近，只能使用低姿匍匐，差不多就是爬过这段铁丝网障碍物。爬也就算了，地上全是泥浆。 “按照教学要领，记住你们训练时的动作，这点障碍距离大家是能过去的！” 周诚就站在铁丝地网那边，他是男女两边训练场都要兼顾，轮到夏晓兰训练了就跑过来。这话听起来是对全体女生说的，那当中的暗藏的情愫，只有夏晓兰这个当事人才能听懂。自从两人把话说开后，训练时周诚再也不躲着夏晓兰了。也不必真的近距离接触，他和夏晓兰眼神交汇的瞬间，都会心领会神的微笑。反正外人绝对不可能看出来周诚和夏晓兰有什么，周诚在女生眼里就是大魔王，长得再帅也比不上最可爱的黎教官。夏晓兰私底下快笑死，却也对周诚的做法感到安心。这就是男女关系中的安全感！周诚当然没办法控制其他女人是否喜欢他，但他在尽量避免和年轻女孩儿们多接触。他是总教官，哪怕瞧见哪个女生动作不规范，也不用他亲自上手纠正……他倒是很想给自己媳妇儿来一场亲昵度很高的一对一教学，夏晓兰有了争“优秀毕业生”的想法后，动作完成的可标准了。周诚连假装心血来潮，要给夏晓兰同学纠正错误动作都没机会。这时候跑来鼓励夏晓兰匍匐前进爬过铁丝地网障碍。夏晓兰心里甜归甜，动作上也没迟疑。这几天灰头土脸的模样周诚也见过了，也不缺一项在泥浆里打滚。因为她卧倒的时候干净果断，还得到了黎教官的表扬。华清的女生明白，这点脏算什么呀，以后被分配到一线生产单位怎么办，到哪里都是建设祖国，毕业后哪怕是华清的学生，也不是人人都会进机关，坐办公室！ “爬！” “不就是洗衣服吗？” “也就几十米的铁网泥坑……” 有迟疑的，却没有爬个铁网还哭鼻子的。最终女生连这边顺利完成任务！教官们认真对照着每个人的表现，在上面写下分数，原来“优秀毕业生”的评选早就开始了，每一次训练都会打分，最终累积起来，总分最高的，才有机会当选这次军训的“优秀毕业生”。苏静说，按照往年华清的习惯，这个军训的优秀生，大一肯定能拿“三好学生”，一步领先，可能就是步步领先嘛。只是往年军训不出校，也没有这么多花样。休息日后的第三天，教官们又把男女生混合在一起，带他们去野外负重拉练！野外、负重、拉练，这三个词分开读，是甜蜜又忧伤的。新生欢呼，觉得这是野炊，是秋游。教官们笑而不语，那就当是吧。 447：野外负重拉练（2更）秋游？满山草木微黄，秋高气爽，约几个至交好友，一起到市郊山野爬爬山，累了就在半山腰歇歇脚，拿出准备好的食物，欣赏着大自然的无限风光，吃着美食，赏着秋景——这才叫秋游。背着锅碗瓢盆，也叫秋游吗？不分男女生，每个人负重10公斤，这种不叫秋游，叫拉练！除了10公斤的背包，每个人还要背一把56式步枪，这枪大家都不陌生，打靶时就是用它来训练的。虽然没有子弹，但背着行军包，背着步枪，每个人都觉得自己像个真正的兵！刚出军营时，还有人笑的脸蛋开花，特别是那些男生，经过这些天的摔打训练，行军包和56式步枪的重量加起来也就15公斤左右，根本不算啥负担。比起关在军营里枯燥的训练，当然是这种野外拉练好玩。女生们是觉得15公斤挺沉，一开始也能坚持。 9月下旬，秋高气爽的，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跟着最前面旗手前进的方向。渐渐的，不少人就感到了不适。鞋子里已经是湿哒哒的，那是不停的走，汗把袜子都湿透，鞋子又不够透气，捂久了又湿又闷热，难受的整个人都要炸掉。还有背后的包，怎么就那么重？夏晓兰的喘息也有点乱，她就是看着娇气，其实特别注重锻炼身体，身体素质在同龄女孩儿中算不错的。连她都觉得累，其他人可想而知。个子娇小的吕燕，都快被大大的行军包压垮。夏晓兰瞧着她走路都有点踉跄，“把枪给我！” 她也不可能把吕燕的背包都接过来，再来15公斤，夏晓兰自己也要原地趴下。多背一把枪，咬咬牙也能忍受。吕燕说话大喘气：“我、我还能……坚持。” 坚持个屁呢。周丽敏是最适应这燥热的，羊城本来就热，她也体力不支，却比吕燕好些。 “大家都帮你分担点，一个人多背两斤，你背个空包假装下，教官也不会发现！” 吕燕不仅个子娇小，她的年纪也是寝室最小的，今年才刚满17岁。要按后世的标准，307寝室只有吕燕一个未成年，大家都不自觉会多照顾她。女生这边的动静，被班上的男生注意到了。刚开学时，他们都不好意思和女同学搭话，军训了这些天，大家也都混熟了。建筑2班一共才5个女生，班上几十个男生，连一点行李都分担不了？夏晓兰也没轮上帮吕燕分担，反而连她的行军包也被建2班的男生拿走，这么大的动静，教官当然瞧见了，但教官根本就没管！夏晓兰隐约觉得，教官的表情还有点欣慰呢。野外拉练的目的是什么？除了考验意志力和身体素质，可能还有品质。出发前强调每个人背好行军包，真的有人撑不住，“战友”们伸出援助之手，不是应该的吗？建筑系这个开头，影响了整个队伍，基本上就没有女生自己背包的了。哪怕是个别科系女多男少，不是同系同班的有啥关系，都是“华清”这个大集体的，不就是帮女同学背背包么……肯定没问题！女生们也不可能真的心安理得把负重扔给男生。自己扛自己的枪，是最后的底线。不知道谁先带头唱起了军歌，后来就变成了集体大合唱。破锣嗓子嘶吼呀，喘着气也在吼，明明是更加浪费体力的做法，却能从大合唱中汲取到坚持下去的动力。夏晓兰也在唱，嗓子唱的冒烟儿，脚步沉重，精神意志不能服输！周诚频频回望，总担心夏晓兰坚持不住。短暂的休息是必须的，但他不能因为夏晓兰，发出长时间休息的命令。多长时间休息一次，目的地在哪里，都是经过军训的教官们一致商讨的。终于，一声长哨响了！ “准备扎营，吃过饭再继续！” 都以为坚持不住，结果还是走到了扎营的地方。教官说他们一上午走了20公里，还全是山路，每个学生脸上都写满骄傲。累瘫了，可也骄傲死了。说到扎营做饭，男生们都累的不想动，女生这边接过去的行军包，他们也是换着背才能坚持到扎营地。那怎么办？扎营的是小河边，取水方便，搭灶台方面，夏晓兰也不想动，最终还是捶了捶灌铅的脚。 “同学们，我有个提议，让男同学休息一会儿，我们女生负责做饭怎么样？” 女生也累呀。但大家是一个集体，得相互体谅。夏晓兰的提议得到大家的认可。男生们还挺不好意思，女生这边积极主动，他们也尽量配合，抬石头搭灶台，到附近去拾干柴。周诚见自己媳妇儿精神头还行，也替她骄傲，拉过一个教官叮嘱： “不许他们碰山里的东西，哪些蘑菇有毒，大部分人都分不清楚。” 9月份，在冀北的山林里还是能采到野生蘑菇的，周诚不敢让学生们去吃这玩意儿，一大堆无毒的蘑菇里混进几朵有毒的，吃坏了人可不得了。杨永红十分可惜。她还真有这个打算，还撺掇307寝室的人跟着她去。孔家庄附近产什么蘑菇，杨永红能不知道吗？新生里也不仅她一个是冀北省的，教官一发话，其他蠢蠢欲动的学生全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