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 嘿呦—— 他们—— 嘿呦—— 就有水能自动运到坡上的田地里了。 嘿呦——嘿呦——嘿呦——我们有力气!嘿呦! 那一行行一列列的水渠, 就像是土地上雕刻了“希望”二字,于雪地反光中栩栩生辉。 还有那位于河边的一座座油坊, 大豆的香味从窗内钻出。窗里推磨的人一边干活一边咳嗽, 咳嗽频率吓人的高, 他们的双手浸满了汗水与大豆的臭味, 却也在用双手,在用他们的力气去造就未来。 百姓们举起窝里的小鸡仔,去看它们屁股:“这只是母鸡, 这只是公鸡, 这只是母鸡, 这只还是母鸡……”风中扬起那干哑地笑声,还有对九郎君的赞不绝口。 在九郎君出现之前, 豆子榨的豆油气味臭且价格也不算特别实惠, 那辨认小鸡公母的方法,也只有少数养鸡家庭才能掌握——是不能告知外人的秘法! 直到有九郎君出现…… 幸好有九郎君出现…… “老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能得这么多百姓相送嘞!” 船夫仔细打量着陆安, 发出感慨。 随后又问:“小郎君是第一次出远门吗?” 陆安回答了一声“是”之后,那船夫便滔滔不绝和她搭起了话:“小郎君你可别瞧我这船破旧,它稳得很,又行得快,好多学生娃娃赶路,旁的船都不找,就爱找老汉。” “不过老汉赚的钱也不多,看到那些来来往往的船了吗,那么大,那么敞亮,都是商船,那些人赚的钱才多咧,有的时候船上还会丢东西下来,听说有人运道好,还在水里捞起来过他们扔的烤鸡,哎呦!那鸡!油亮亮、香喷喷的,拿回家给闺女小子,他们高兴得跟过年了似的,不知老汉有没有这好运喽!” “诶!小郎君,你看那船,看那龙头,那是贩盐的官船,可凶了,在江面上谁都不避,谁不让开就撞谁,咱们得离远一些。” 一艘两艘三艘船,或是顺流而下,或是逆流而上,与陆安所在的这艘船交错而过,每一艘,船夫都能如数家珍般说出它们的来历。 船只咿咿呀呀,摇在汉江上,摇到中游上段,又往南侧去,入支流——沿堵、筑二水河谷,一路东行,将至均州。 陆安已能看到岸边数百顶小小船篷了。那是连家船,漂浮水上,连成部落,一条船就是一个家。连家船本多出现在广东、福建等地,但内陆沿河吃鱼的地方,也有不少以舟为居,祖孙三代挤一舱的渔民。 这可不是什么“渔舟唱晚”的浪漫,渔民这一辈子最盼望的就是能不再漂泊,可以在岸上有个房子定居下来。 陆安所在的船慢慢靠近渡口,陆安闻到了鱼腥味,还闻到了船上孩童的哭声,那一声,从惊起化为长鸣,令得船上学子们都愣了一下。 船夫哈哈大笑,说:“定然是又有那小娃儿抄书偷懒,夫子告到大人前,被家里人打了!” “抄书偷懒?”赵松年好奇了:“怎么个偷懒法?” 船夫就绘声绘色说了。 却原来,不知从哪一天起,均州学子间私底下流传了一个抄书法门,用木夹和三只笔就能同一时刻抄三份书,学生们以后再也不怕夫子罚抄书了! 后来这个方法意外被一个夫子发现,那夫子为人较真,直接被气病了,这事也就传了出去,整个均州学界为之震动。随后就是夫子们和学生们斗智斗勇的日常了。 赵松年听得这事,笑得差点从船上跌落,手掌直拍大腿:“现在的学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怎么我当年求学的时候,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事呢。” 船夫也在笑:“可不是嘛!” 只有陆安一脸严肃地望着远方,但细看,却能看出她眼神有了微妙的飘忽。 而曾经去参加过三州文会的陆安的同窗,表情也古怪了起来。 “咳。” 陆安突然感觉均州已经来过一遍了,没必要再在均州求学了。 转道沿汉水东行,去那襄州重镇吧! 船夫没什么意见,毕竟收费是按水路路程算的,去襄州那就能再收一笔钱了。 “好嘞!郎君们娘子们可要坐稳了!” “走喽——” …… 另一边,均州知州还有均州州学的学子们早早打听到陆安可能会来均州,时不时到渡口这边转一圈,向周围打听一下有没有一群读书人来均,那群读书人中间有个郎君见之忘俗,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忽略他和忘记他。 怀着或激动或紧张或喜悦的内心,众人翘首以待,一天、两天、三天……五天……八天……十天…… 等等? 人呢??? * 人已经到襄州了。 若说整个荆襄地区谁是最负盛名的州府,那无疑是襄州。 它是南北运路的重要据点之一,紧靠汉江,下辖襄阳、邓城、宜城等六县,其治所襄阳,一面靠山,三面环水,东瞰吴、越,西控川、陕,南跨汉、沔,北接京、洛,号称“天下之腰膂”——膂者,脊骨也。 中原得襄阳,便可并东南,东南得襄阳,亦可图西北。 战时地位极重,太平时,也因其地理优越,不论东西南北想去何方,都绕不开这座位于十字路口上的城池,从而商业发达,民多富有,景象繁华。 陆安等人下了船,付了船资,进了襄阳城时,除了陆安因着见过现代大城市,对襄阳这花天锦地的世界没什么反应外,其他人都宛如乡下人进了娱乐中心,视线在城中四处乱转,看那大车小车,骡子骆驼,商贾往来,轮子碾着砖路咔咔作响,留下些许泥沙。 他们经过一个摊子,上边刚出锅的胡饼油滴晶莹闪烁,瞧着就香得不行。 赵松年不禁食指大动,问那小贩:“这胡饼怎么卖?” “六文一枚。” “六文?!”赵松年还没说话,同行的人的脸仿佛被漆匠刷上了绿色:“六文钱都快能买一两膏油了!一两油能煎一斤胡饼!有二三十个了!” 最主要是,他们房州那边的胡饼,一枚才两文钱。这是翻了三倍啊! 赵松年也默默把快要掏出来的钱袋子又塞了回去。 他可以买贵的,但不能买贵了。 小贩笑道:“客人说笑了,整个襄阳都是这个价儿,哪能给你卖贵喽。再过些时日,过年了,这胡饼才要涨价。” 陆安等人听了这话,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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