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杂。对于下修界的许多人而言,他们会比上修界的百姓更渴望能够跻身仙门,因为修仙对上修界的人来说不过是为了光宗耀祖,搏出一个好声名。 但对于下修界的人而言,有的时候却意味着保命。 楚晚宁靠着谷堆,又喝一口茶,如今天气已转凉,才这么一会儿没喝,茶水已经渐冷了。他三两口饮尽,闭上眼睛想小憩一会儿,然而昨天晚上睡得太迟,今天又忙了一上午,这一睡就成了深眠,转眼大半日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空中已是一片血色,树梢上昏鸦嘲哳,田垄间只剩了整齐的稻梗子和飘落的谷屑。 楚晚宁一惊,蓦然睁大了眼。 他居然靠着谷堆一觉睡到了黄昏,大约是因为他身份使然,那些农人也没有好意思去叫醒他,非但由着他这么睡,还有人怕他着凉,给他身上盖了件衣裳。 “……” 衣裳…… 楚晚宁想要坐起来,鼻尖却忽然传来熟悉的味道,他回过神来,垂了眸去看那件衣袍,料子很粗,但洗的干干净净的,针线罅隙里萦绕着皂角清香。 是墨燃的衣服。 不知为什么,明白过来这一点后,楚晚宁原本要坐起来的动作又弃止了,他放松背脊躺了回去,半张脸掩在衣袍下面,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微微眯缝着,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真是疯了。 他眯着细软的睫毛,在地头田间找那个人的身影。他很快就找到了,毕竟如今墨燃出落得这么英俊高大,站在哪里都会显得十分惹眼。 那年轻男人正在帮村长他们把割好的稻子抱到牛车上去,他背对着楚晚宁,大约劳作了一天实在有些热了,他和其他农人一样,把外袍和上裳都脱了,裸露着精壮的、蜜色的背脊。 熟烫的夕阳下,他宽阔的后背洇着热气,汗水顺着肌肉耸动的纹理缓缓滑落,淌到腰窝里,蜿蜒到紧实的腰线下…… 他像火热的铁,像炉中的炭,把所有柔情蜜意都烧成蒸腾的雄性欲望,楚晚宁遥遥看着,眼底渐渐就淡去了其他所有的景象,只剩下那人鲜丽的皮毛,流畅如猎豹的肌肉,还有和村长说笑时偏过的半张脸,梨涡融融,目光良善,瞧上去英俊又迷人。 似乎感到背后的目光,墨燃回过头来,楚晚宁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心跳却快得像一场急雨,耳边都是隆隆的血液声。 过了好一阵子,他从悄悄地张开一道缝隙,自睫羽帘子下头张望。墨燃已经转过身了,菱儿从垄上朝他走过去,眼波含羞,递给他一块手帕。 “仙君,擦擦汗吧。” 墨燃正抱着一摞稻草往车上运,闻言笑道:“太忙了,等一会儿。” 菱儿显得很高兴,就站在他旁边看着,时不时伸出手去搭一把。墨燃对于这个姑娘的热心颇感意外,说道:“谢谢你。” 她更加欣喜,身边这个高大壮实的男人身上,散发着触手可及的阳刚魅力,她听见他的呼吸,看着他张弛有度的肩膊,不由自主地就红了脸,一时也忘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攥着帕子柔声道:“仙君,你的汗要是再不擦,都要淌到眼睛里去啦。” 墨燃忙忙地说:“没手,没手。” “我来替你擦……”她话还未说完,就感到背后一阵寒意。 楚晚宁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他肩头还披着墨燃的黑色厚外袍,眉目间恹恹的,带着些刚苏醒时的戾气,他说:“墨燃。” “啊?”方才还没空的人,立刻放下了稻谷,揉着鼻尖回头,在看到楚晚宁的瞬间展颜就笑,“师尊总算是醒了。” 楚晚宁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冷不冷?” 墨燃笑着说:“热。” 他话音刚落,攒在乌黑眉毛间的那滴汗珠就淌了下来,一不留神,淌到了他的眼睛里,他哎呀一声眯起一只眼,用另一只眼精亮而执着地望着楚晚宁。他当然不好意思问一个姑娘家借手帕,便央楚晚宁:“师尊,我的眼睛……” “我手帕洗了。” “……” 菱儿见状忙道:“那用我的——” 楚晚宁却没有理会她,径直上前。他神情寡淡,却欺身仰头,抬起素白的衣袖,攥着袖口,细细地,替墨燃擦了眉眼。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爱究竟是什么意思》 师尊:……不知道。 薛蒙:夸我,往死里夸我,就是爱。 师昧:唉,觉得我不是黑心莲的就是爱。 梅含雪:能帮我争取到男一号,就是爱。 南宫驷:收礼只收瑙白金,爱我的狗就是爱我。 叶忘昔:……能喜欢我,超过喜欢狗? 狗子1.0:(咬笔杆子)……唉,谁有标准答案,借本座抄抄。 狗子2.0:我觉得我很快就要参破这道题的答案了。 狗子0.5:……(不耐烦)这什么鬼题目?——“受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不懂,什么鬼,拿走,滚滚滚。 刘公公:(小声)陛下,这个念“爱”,不念“受”。 第139章 师尊好梦 墨燃霎时间僵住了。 鼻息间是熟悉的海棠花香味,楚晚宁虽无太多表情,但落在他眼皮子上的袖口很轻柔,拭得也很仔细。关键是这个白衣如雪的男人,此刻站的离自己是那么近,他甚至可以瞧清楚晚宁嘴唇上极细腻的纹理,他甚至只要再低一点头,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吻上那唇瓣,把柔软的嫩蕊含在唇齿之间。 “你赢了,但你没叫醒我,胜之不武。” 楚晚宁擦完了他眉间的汗水,忽然这样说道。 墨燃一愣,随即笑了:“我没赢,赢的人是师尊。” “你下午没再割稻子?” “没,剩下的不多了,我去了趟集市,买了些过冬的用度,挨家挨户走了一圈儿,耽误了些功夫。”墨燃说,“所以还是师尊割的比我多。” 楚晚宁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似乎是满意了。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去集市买了些什么用度?褥子?” 墨燃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站着的菱儿不甘寂寞,笑着插话道:“仙君买了好多东西呢,可累死了那匹驼货的马儿。” “也没有很多,就是炭火什么的,买了些肉,还有一些糖果。” “不止呀。”菱儿说,“仙君还给每家都买了一床褥子,弹棉花那老太太都直接推着车跟他进村里头来了,装了满满一车。” 楚晚宁有些诧异:“你哪里来得那么多钱?” “平时攒的。”墨燃笑道,“其实那些褥子卖的都不贵,比上修界的便宜好多。” “那肉呢?” “随手买的,让村长拿回去明天烧给大家吃。” 楚晚宁面色不变,又问:“那糖呢?” 菱儿抚掌笑道:“当然是买给村里头的孩子们吃呀,墨仙君一回来就分给了他们,麦芽糖和桂花糕都有,咱们村里许多丫头小子都还从没有吃过这些甜点,别提多开心了。” 她顿了顿,似是有些甜蜜地说:“我也得了一块呢。” 这姑娘属于会来事儿的那种,且自然熟,她先前几次插嘴,楚晚宁都没有介意,但这句说完,他却转动眼珠,冷冷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好吃吗?” 菱儿混不吝地:“好吃呀,好甜的。” 楚晚宁竟似在冷笑了:“那你多吃点。”说罢拂袖而去。墨燃不知哪里又惹他不高兴了,正要去追,忽然眼前铺天盖地一阵黑,是楚晚宁将外头披着的袍子丢到了他脸上,墨燃接住了,拉下衣袍焦急地望着他。 “师尊?” “赤身裸体的像不像话!你不冷,我看着都冷!”楚晚宁厉声道,“穿上!” “……” 墨燃虽然很热,但既然楚晚宁这么说了,还是一语不发,立刻就把衣服披上了,汗粘着布料,湿嗒嗒的有些难受,他抬起簌簌眼睫,茫然地望着对方。 楚晚宁蹙着剑眉道:“衣襟拉上!敞着给谁看!没规矩!” “……”墨燃又立刻把衣襟整好,领口叠的很高,很严实,现在倒是没有半寸皮肉露在外头了,但却有多了种禁欲之美。楚晚宁看了,莫名更加愤懑,暗骂一声甩袖离去,留墨燃一个人傻狗一般愣在原地。 村长夫妇和菱儿在旁边瞧着,都是一头雾水,菱儿心有戚戚道:“这位仙君……好凶啊……我还从来没见过脾气这么古怪的人……”她有些怜悯,甚至是讨好地小声说。 “你师父待你真不好,也就你性子温和,能忍着不——” 她边念叨边回头,却忽然对上墨燃的目光,半截话刹那就碎在唇齿间再也说不出来了。因她看到一直都笑吟吟很和气的墨仙君忽然面色沉炽,眼神里闪着狼齿般的森然。 她猛地住了嘴,但墨燃随即把脸转了开去,光线变幻,他眼底的颜色就不再那么容易被瞧清,菱儿心脏直突突,不知刚才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眼前这个山一般稳重宽厚的男人,在须臾间露出了另一张豺狼虎豹的脸。 墨燃闷声道:“抱歉,你们先忙着,我不放心他,去看看。”说着就大步行远了。 楚晚宁站在河塘边,漫天芦花飞舞,夕阳半浸在粼粼水波中,河中犹如有烈火在灼烧。 墨燃跑的急了,在他身后停下来的时候有些喘:“师尊。” “……” “我哪里做错了吗?” 楚晚宁道:“没有。”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 “我高兴。” 墨燃一愣:“什么?” 楚晚宁回过头来,阴沉地说:“我高兴不高兴。” 墨燃:“………………” 他不打算和楚晚宁绕口令一般地说话了,他仔细瞧了瞧楚晚宁的脸色,忽然想到了什么,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知道师尊为什么不高兴了。” 楚晚宁的手在宽大的衣袖里攥紧,肩膀不易觉察地微微一动,脸上却还镇定地:“说了我没——” 墨燃却已走过来,站在树下,笑眯眯地背着手,那河边的老榕树有一些粗壮的经脉裸露在地表,像是遒劲的血管,慢慢扎到土壤深处去。 他就站在凸出的根脉上,显得更高。 楚晚宁心生警觉,又觉不爽,说:“你给我下来。” “哦。” 墨燃就轻轻巧巧地跳了一下,脚尖离开那突出的树疖子,落到楚晚宁跟前。这树盘虬卧龙,没有粗根的地方统共就那么一点儿,楚晚宁站着一块儿,墨燃就只能跟他站的特别近,才能避开高地。 他低着头,呼吸几乎能拂动楚晚宁的睫毛,于是楚晚宁又有些难堪,沉着脸道:“你给我上去。” “……”墨燃忍不住笑了,“上去下来上去下来,师尊在与我开玩笑?” 楚晚宁也知自己一怒之下在胡闹,被揭穿了就干脆缄默不语,阴沉地不说话。 墨燃把手从背后伸出来,不知从哪里变出的一把糖果,拿稻米纸裹着的,花花绿绿都捧在掌心里,堆成了一座甜蜜的小山。 “别生气啦,给你留了。” “…………”楚晚宁更气了,简直想吐血,简直勃然大怒,他压着剑眉喝道,“墨微雨!!” “在!”墨燃忙站直了。 “谁要吃糖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哄吗?还是拿我当姑娘哄?我根本——唔!” 一颗糖果被点到唇边,送进了口中。 楚晚宁惊呆了。 霎时间耳朵尖红了不说,脸也红了,不知是羞耻还是恼怒,一双凤眼睁得滚圆,惊怒交加地瞪着眼前笑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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