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子开张了_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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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 男人神色和缓：“苏薏，你不必想那么多。” “我们这样对待你，并不是因为想从你身上获得什么。” “只是因为你值得。” 话音落下，苏薏的心中霎时泛起点点涟漪。这样周全的呵护和任何，是她过去五年从未感受过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Eli。” 她的声音有些酸涩，内心却渐渐雀跃了起来。 Eli照旧开车将她送回了公寓，一夜无话。 …… 没过几日，学院开放了对外参观日。不少孩童和家长结伴而来，参与学院与当地组织一同举办的活动。苏薏顺着人群随波逐流着，突然被谁从身后点了点肩膀。她疑惑地回过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大丛飞机形状的氢气球。 “这位家长，不给你的孩子领一个气球吗？” 带着笑意的男声在大团气球后响起。苏薏正打算解释，Eli的面孔却突然从气球中出现，吓了她一跳。 “Eli，怎么是你？” 男人一身教员制服，对着她耸了耸肩，连带着气球也全部抖了一下。 “往年也是这样，其他教员也在做这些，我正好负责这片区域。” 她看着Eli的模样没忍住捂嘴笑出了声。正打算说些什么时，二人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清晰的呼唤。 “苏薏。” 苏薏身形一顿，瞳孔瞬间放大。这个声音是……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身，看到了站在原地的孟祁尘。男人穿着一身西装，逆着人流静静凝视着她。感觉到她的异样，Eli立刻有些警觉地朝她低语：“怎么了？” 苏薏却没有余力理会他，勉力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孟祁尘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孟祁尘，你……” 她的话还未说完，不远处的男人却突然动了起来。他直直向苏薏走来，伸手便要拉住她的手腕。转瞬之间，却有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制止了他。 Eli拧着眉看向孟祁尘，用中文开了口：“你是谁？” 苏薏连忙上前揪了揪Eli的袖子打着圆场。 “Eli，他是……是我之前的同事，我们在同一家航空公司。” 闻言男人才松开了手，但表情还残留着几分警惕：“抱歉。” 孟祁尘凝视了片刻两人间的小动作，扭头看向苏薏。 “最近还好吗？” 她有些怔愣地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容，抿着唇点了点头。 “但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孟祁尘柔和地笑了笑，轻声回答：“我说过的，不试一试我不会甘心。” “这几年的休假我都没有用过，正好一次性用掉来这里找你。” 听到男人的话，苏薏只感觉像一颗沉甸甸的石头滑入了胃中。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正犹豫着，又听到孟祁尘对Eli开了口，语气稍显冷淡。 “不好意思，我和苏薏还有些事要说，可以请你先离开吗？” Eli锋利的眉毛形成了上挑的玩味弧度，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他反倒看向了苏薏，轻声问道：“需要我先离开吗？” 苏薏隐隐觉得两人的态度不对，却又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但她潜意识不希望Eli知道以前的那些事。 “抱歉，Eli，，我们确实还有些话要说，你先走吧。” 她用歉意地目光看向男人，有些紧张地绞了绞指尖。 Eli了然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入了人群之中。只剩下苏薏和孟祁尘两个人互相对视，空气中浮动着尴尬的氛围。 “你……” “你想不想……” 两人一同开口，旋即同时怔住。孟祁尘笑了笑，再次开口：“我们去个安静点的地方吧。” 苏薏赞同了他的想法：“去图书馆吧，那里人比较少。” 两人来到图书馆，找了一处静谧的角落。刚一落座，孟祁尘便开了口。 “苏薏，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 男人目光真挚，声音沉着有力。 “是我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对你抱有好感。” “之前让你伤心……是我的错，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罢，他的视线扫过苏薏空荡的手腕，从怀中拿出了一只小盒子。孟祁尘将盒子推到她的面前，声音中含着期许。 “这是本来打算送给你的生日礼物，你愿不愿意收下？” 说实话，苏薏没有触动是不可能的。整整喜欢了五年的男人正在她面前含情脉脉地告白。他眼中的爱意和期待分明呈现，毫无遮掩。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正身在云端，飘飘忽忽。没有任何脚踏实地的实感。苏薏没有接过那只盒子，只是抿了抿唇，梳理着内心的想法。半晌，她终于开了口。 “孟祁尘。” 男人神色一动，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口味的菜吗？” 孟祁尘唇角一僵，神色中透出几分无措的惶恐。苏薏平静地看着他，继续说着：“你知道我喜欢的颜色吗？” “你知道我在办公室里养了五年的盆栽是什么植物吗？” 看着他的神情逐渐变得有些茫然，她的心已经逐渐静如止水。最后，她补上了一句。 “你知道，我是因为什么才喜欢上你吗？” 孟祁尘最终什么都没能回答出来。苏薏对此已经有了准备，也并未觉得多么伤感。她笑了笑，嘴角蕴着点点苦涩。 “就连和我共同学习了几个月的学员都知道我经常点的菜是哪几样。” “孟祁尘，我和你在一个餐桌用餐五年，你却根本不清楚我喜欢什么。” “真的喜欢，怎么会连这种事情都不清楚？” 男人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她，满目尽是愧疚。 “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苏薏没有生气，只觉得替曾经耿耿于怀的自己得到了答案。甚至于，她也通过男人的反应更加了解了他从未见过的那一面。她想了想，再次开口：“孟祁尘，其实你并不爱我。” 听到苏薏的话，孟祁尘立刻有了反应，却被她用眼神制止。 “你之所以觉得自己爱我，只是因为我的离开对我产生了愧疚。” “喜欢了你那么长时间的人不再喜欢你了，或许……也可能有些失落吧？” “我不知道这种情绪应该叫做什么，却知道这不会是爱。” 苏薏的眼神透过男人的双眸看向过去的那些时光。她全心全意的爱过，自然也知道那样的爱会是什么模样。恍惚之间，那些于孟祁尘相处的画面，却又仿佛被替换成了Eli的模样。她只觉得心脏紧紧一收。回过神来时，苏薏却发现孟祁尘已经红了眼眶。 “真的已经太晚了吗？苏薏……我可以等你。” “这次换我来追你，可不可以？” 男人的声音颤抖，仿佛十分痛苦。苏薏能够对他的感受感同身受。但她也明白，绝不能心软妥协于这份感情。她硬下心肠开口：“孟祁尘，我们已经没有可能了。” “就算我真的答应了你，曾经的事情还会让我耿耿于怀。” “我很珍惜我的感情，哪怕它得不到回应，没有人看见，我也不想随意地对待它。” 这番话说的斩钉截铁，就连苏薏自己的心中都扯出丝丝痛意。养成一个习惯只需21天，她却爱了一个人五年。将这份深入骨髓的爱意挖出必然是痛的，但她必须这么做。孟祁尘仿佛终于意识到了她的决心。他抬起头勉强勾了勾唇角，声音苦涩。 “……我明白了，苏薏，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明天我就会坐最早的航班回到国内。” “你……” 男人看了眼放在桌上的盒子，眸光透出几分遗憾。 “这份礼物，你就当做是以朋友的身份送给你的，收下它吧。” 苏薏没有再拒绝。见她收下了盒子，孟祁尘的表情变得更加柔和。他眷恋地看了眼苏薏的面孔，随即将所有情绪压抑了下去。 “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了，再见，苏薏。” “希望你以后的航路都能晴空万里，一路顺风。” 他站起身，对她笑了笑，最后头也不回地坚定离开。苏薏知道，她或许今生都不会再有机会见到孟祁尘了。迟来的悲伤犹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密密麻麻包裹着心脏。她再也忍不住泪意，趴在桌上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滑落。一声近乎于无的叹息从后方响起，带着厚重的木质香气缓缓靠近。等苏薏抬起头时，只看到一只顽皮的飞机气球，正在身旁摇摇晃晃。第二天再和Eli见面时，苏薏不免有些尴尬。她知道，男人大概是看到了昨天她哭的模样。好在对方十分体贴，根本没有过问任何事情，只当做没发生过一样。话虽如此，他却会十分关切地问她需不需要什么帮助。又总是询问她想不想再吃一次Eve做的菜。这段时间由于两人走的太近，学院中甚至隐约传出了二人正在交往的传闻。听到传闻时Eli满不在乎：“让他们说吧，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绯闻。” “就连快退役的飞行员也会被他们议论。” 说这些话时，男人耳尖上的一抹红色被苏薏看得分明。她心中隐约对Eli的心思有了猜测，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并不觉得自己的条件优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许只是多心了吧…… 想到自己一本正经地推测对方是否喜欢她，苏薏不禁觉得自己有点自恋。一通胡思乱想下来，面对Eli时反倒是她显得有些不自然了。男人却像没有察觉一般，依旧像从前一样与她相处。 …… 飞行学院在秋季考核后有一段时间的秋假，苏薏只想整天窝在家中。然而刚放假不过一天，Eli就找上了门。他带着一只看上去有些笨的毛线帽，穿的也有些臃肿。站在门口笑得像只憨态可掬的大狗。 “苏薏，Eve想邀请你一起去秋游，你愿不愿意？” 看着他的模样，苏薏没忍住笑了笑。 “你怎么穿的这么厚？” Eli却是得意地挑眉看她：“你可别小瞧了加拿大的秋天。” “你知不知道，加拿大人只戴两种帽子？” 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哪两种？” 男人狡黠地笑了笑，一双蓝眸亮得像秋季的湖面。 “毛线帽，还有带枫叶标志的棒球帽。” 说罢，Eli不等苏薏反应过来，直接拉着她的手将她带出了门。 “走吧，带你去见识一下秋天的风景。” 她晕晕乎乎被拽上了车，直接被载到了对方的家中。 Eve见到儿子将苏薏带了回来，神情甚至有几分惊讶。 “我只是让你问一问，你怎么直接把苏薏带来了？” Eli则是笑眯眯地回应自己的母亲。 “她一个人在这里，什么装备都没有，我带她去挑一些。” Eve恍然：“你说得对，她今年才来温哥华。” “走吧，我们一起去商场，让Eli开车。” 两人不愧是母子，一旦做下了决定便风风火火。苏薏还没有时间思考究竟要不要同意，就被两人带着进了温哥华最大的户外用品店。 Eli轻车熟路地挑选了几件外装给苏薏，却把Eve看得连连摇头。她嗔怪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的审美和14岁的时候一点变化都没有！” 男人摸了摸后颈，低声嘀咕：“颜色都那么难看，有什么区别？” 苏薏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就被塞了满怀的装备。从登山鞋到冲锋衣，还有专门的护目眼睛，看得她目瞪口呆。趁Eve火力全开地挑选东西的同时，苏薏悄悄将Eli拽到了旁边。 “Eli，你们说的秋游不是去公园里野餐吗？” “怎么会需要这么多东西？” 男人含着笑意看了她一眼，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放心，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等到上了另一辆专门用于长途跋涉的越野，苏薏才知道Eli的意思。他们竟然是要开车跨省前往国家公园！已经上了车，自然没有反悔的道理。更何况，苏薏自身也有一丝小小的雀跃。这么多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出行体验，一切都显得十分新奇。 Eli和Eve没有选择更加便利的交通工具，而是打算开车跨越整条公路。与国内不同，这些横跨省与省的公路两侧只有无尽的绵连山脉。没有了鳞次栉比的建筑物遮挡，夜晚的天空清澈如洗。浓黑的夜色中点缀着无数繁星，宛若银河高悬。 Eli和Eve轮换着驾驶，印象中始终播放着加拿大的民谣和国内的金曲。 Eve轻声哼唱着歌词时，副驾驶上的男人也会笑着一同合唱。这样轻松欢乐的氛围令苏薏发自内心地感到羡慕。便是一直窝在车厢中不太舒服，她仍然甘之如饴。过了一天一夜，她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据Eli所说，加拿大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有非常多的国家公园。因此也培养出了加拿大人民热爱户外运动的大体氛围。尤其每到秋日之时，枝头的枫树叶纷纷掉落。金黄色的叶片层层叠叠在道路上织就一条绵延的软毯。几人背着登山包走上徒步的山道。树梢上扑簌簌落着叶片，像下起了一场金色的大雨。就在苏薏带着喜悦抬眸的一瞬，耳边突然听到一声小小的快门声。她扭过头去，却发现是Eli正端着一台单反，对她笑了笑。 “你刚才的样子很漂亮，要不要看一看？” 她有些好奇地凑过去看向镜头内的画面。这一看，竟不禁感到一丝面红。实在是男人将她拍的……她几乎认不出画面中的人是她自己。 “Eli，你学过摄影吗？” 男人点了点头：“自从我父亲离开以后就开始学了。” “他的事让我意识到，珍贵的事物值得被记录下来。” Eve很快打断了二人的耳语。她将苏薏拉到自己身边，背对着湖面呼唤着儿子。 “Eli，给我们一起拍一张！” 女人亲密地搂着她，仿若一对一同出游的母女一般。苏薏发自内心地朝镜头露出了一个微笑。男人的视线与她在空中交汇，随即镜头一闪，摄下了一张照片。顺着山道走了许久，终于到达了适合露营的地点。 Eli将自己的背包放下，从中拿出两顶帐篷，一顶交给了他们。 Eve抱着帐篷问苏薏：“你会不会搭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