窑子开张了_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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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帮我给依汶带个好吧，抱歉。” 将消息发送出去，她站在街边迷茫地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渐渐地，神色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孟祁尘和俞依汶马上就要订婚，她不该再想那么多了。和他保持距离，才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 一旦设下离开的期限，时间便会不经意间飞快流逝。转眼间到了苏薏的生日当天，距离出国也只剩下最后3天。往年的生日，孟祁尘总会提前订好蛋糕以前辈的身份与她一同庆祝。今年苏薏则是用掉了最后的休假，在家中自己一个人度过。窗外时不时有闪烁着信号的航班飞过去，引得她抬头观望。其中一架客机上，是不是正载着孟祁尘和俞依汶？苏薏低头为自己这不切实际地想法笑了笑，心间泛起苦涩。由于只是自己一个人过，她就只买了一块切好的小蛋糕，插上了蜡烛。刚把蜡烛点燃，门外忽然响起了几声利落的敲门声。苏薏有些疑惑地开了门，却没想到孟祁尘竟出现在她的家门外，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蛋糕。孟祁尘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苏薏，生日快乐。” 苏薏愣了一瞬，半晌才压下看到对方时猛然腾起的喜悦和酸胀，轻声问。 “孟祁尘，你今天不是有任务要飞吗，怎么……” 孟祁尘神情自然地说道：“我和另一个同事调了班。”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往年都是我陪你过的生日，今年自然也一样。” 说着，他便侧身拎着蛋糕走进房间。男人说的理所当然，却勾得苏薏心下一阵收紧。他已经要和俞依汶订婚，又为什么还要对自己这么好…… 正思绪纷乱时，她又听对方开了口：“等依汶的航班落地，她也会来给你庆祝生日。” “蛋糕就等她来了再一起开吧。” 苏薏心中淡淡的喜悦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她心里知道这样才是应该的，可心里的苦涩和酸楚却怎么都抑制不住。她勾了勾唇角，勉强笑了笑：“好，那就等她来吧，我先……” 一阵清悦的手机铃声从孟祁尘口袋中响起，打断了她的话。男人带着歉意看了她一眼，避过身接起电话。听着听着，神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你等等，我马上就过去。” 结束通话后，孟祁尘有些焦急地向苏薏解释道：“依汶那边出了事。” “有乘客说她服务态度不好，在机场里闹事……我得去一趟。” 他说完，连苏薏一句回复都等不及，直接转身出了门。苏薏的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消失，逐渐化作僵在嘴角的一抹涩意。她无比清楚的意识到，孟祁尘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属于过她。从今天开始，她要学着一个人度过往后的每一次生日了。她看着桌上自己买的小蛋糕，走上前双手交握，默默闭上了眼。以往每一次，她都会在许生日愿望时悄悄祈祷，希望缘分能让她和孟祁尘在一起。但这一次，她真心许愿成全。 “希望孟祁尘和俞依汶能够幸福快乐、白头偕老。” 她苦涩笑着，吹灭了摇曳的烛火。苏薏最终一个人吃完了自己买来的小蛋糕。孟祁尘带来的冰淇凌蛋糕被她放进了冰箱，一口也没有动。奶油和巧克力本是甜蜜的滋味，进口时却苦涩得让她红了眼眶。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索性将房间中剩下的物品都规整起来。到最后，只剩下一箱可以时刻准备出发的行李箱。一整天，孟祁尘都没再发来消息。第二天去机场签到时，苏薏才在机长办公室见到了他。孟祁尘有些疲惫的脸上带着些许愧色：“抱歉，苏薏，昨天事情有些多，我脱不开身。” “今天依汶也在，我们给你补过一场吧。” 苏薏只是淡淡笑了笑：“不用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不过，生日礼物你还没有给我呢。” 孟祁尘神色一怔，这才蓦地想起那天对方提出的要求。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神情有些复杂：“……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百年灵的腕表吗？” “下一次正好要飞瑞士，我给你带一只回来当做生日礼物吧。” 苏薏垂下眼眸，看了看男人腕间盖在制服下的手表。她以前那么说，只是因为男人一向习惯带百年灵的腕表而已。带上和他同样品牌的女表，不过是对她隐秘情愫的小小成全。现在她决定放弃这些情愫，自然不想要了。苏薏浅笑着摇了摇头：“不用破费了，我就要那条手链就好。” 没等孟祁尘再开口，她便自己走到立式书柜前，直接拿起了放在杂物中的手链。孟祁尘诧异了一瞬，眸中漫上些许的慌乱：“苏薏，你……” 苏薏将手链戴在腕间，面色如常地打断了他。 “孟祁尘，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我还要去做准备工作，就先走了。” 转身出了门，却又撞见了正走来的俞依汶。看到苏薏的一瞬，她面上飞快闪过喜悦和懊恼的神色。 “苏薏！本来说好昨天要去给你庆祝生日的。” “都是因为我，孟祁尘硬要拉着我去医院检查，还执意要让那个闹事的乘客负责人。” “弄来弄去的，花了一整晚才解决，你千万别生气……” 字字句句落在心间，将苏薏的心彻底淋湿，只觉得自己十分狼狈。她知道，俞依汶并不是在向她炫耀。可每一句话，她都只能从中听出孟祁尘对她的偏爱和呵护。他们感情那么好，自己应该高兴才对。但本该扬起的嘴角却沉重万分，让苏薏无法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笑意。她勉强打断了俞依汶的话：“抱歉，我马上有一趟航班，就先走了。” 匆匆离开时，她竟觉得自己像一个落荒而逃的输家。到达机舱进行常规的检查工作时，苏薏终于摆脱了沉甸甸的心绪。她探出窗口仔细地擦拭着外侧的玻璃，让自己安定了下来。一旦苏薏觉得心烦意乱，就会沉下心来保养自己驾驶的客机。这个习惯，起初还是孟祁尘教导给她的。想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与这架航班一起飞上蓝天，她心头满是不舍。 SU1508见证了她的起步，她的成长，也即将见证她的离开。苏薏摸了摸窗边的纹路，轻吐一口气，驱散了心中的阴翳。等去了温哥华，等待她的会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天空。以及，更加广阔精彩的人生！最后一趟航班在机场安稳落地，已经是第二天。放在办公桌上的电子日历也终于走到了最后一页，苏薏该离开了。走回自己的办公室，却看到孟祁尘正伫立在房中。他的视线流转，眸光中透露着令人难以解读的情绪。 “苏薏，我看了你的排班表，怎么有这么长时间的空白期？” “还有这个日历上的日期……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眼神带着探寻和质疑，仿佛洞穿了她的内心。苏薏心中微微一跳，不禁捏紧了掌心。她本不想声张，但既然孟祁尘问起来了，那她就打算坦然道别。 “我要去国外进修，今天就……” 话没说完，孟祁尘就轻笑了一声打断，眼里却没什么温度。 “苏薏，不想说可以不说，何必找这么假的理由？” “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至于这么敷衍我？” 苏薏的话语都被堵在喉头。她诧异地看向孟祁尘，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在敷衍欺骗他？不等她再次开口，孟祁尘又缓下语气，再次开口。 “依汶说想去一次迪士尼，等下次休假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我记得你说过，一直都很想去一次。” “……好。” 苏薏轻声应了他的话，心中却漫开淡淡的苦涩。这个约定，她注定不可能完成了。但孟祁尘曾对她失约过那么多次，就当做是她小小的报复吧。等孟祁尘走后，苏薏将办公室中的物品分门别类的整理好。实用的都送给关系较好的同事，其他的则尽数想办法处理掉。最后一次离开办公室，她看了看门前的铭牌，将它从框中取下。往后，星寰航空再没有苏薏机长。苏薏回家休整了一番，就拿上行李回到机场。也许是巧合，她前往温哥华的班次，恰巧是孟祁尘和俞依汶的航班。分发饮品时，俞依汶一眼便看到了穿着便服的她。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苏薏，你怎么在这架飞机上？是要休假去旅游吗？” 苏薏接过她递来的温水，对她笑了笑：“算是吧。” 俞依汶恍然大悟，笑眯眯地开口：“那祝你旅行顺利，玩得开心！” 她看着女孩明艳的面容，酝酿了半晌的‘祝你新婚快乐’却始终无法说出口。到了嘴边硬生生拐了弯，变成另一句话：“依汶，也祝你开心。” 俞依汶应了一声，走向后排的座位继续分发饮品。苏薏看着窗外的蓝天，不禁有些沉默。她知道，说不出口，是因为她仍然不能彻底放下。但她不打算逼迫自己。时间会治愈一切，总有一天，她能坦然面对曾经的感情。飞机落地。提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时，苏薏又一次看到了孟祁尘。男人穿着一身金边勾勒的机长服，在天窗中投入的阳光下显得极为夺目。俞依汶站在他的旁边说着什么，突然被男人俯身抹去了脸上的细尘。苏薏静静看着这幅画面，不打算上前去破坏他们的和谐氛围。她只是最后看了一眼那道挺拔的身姿，就毫无留恋地转身走出了机场。站在街边，苏薏拿出手机，给孟祁尘发送了最后一条消息。指尖颤抖了一瞬，苏薏闭了闭眼，按下发送键。消息发送出去后，她便直接将孟祁尘的联系方式彻底删除。这时一个戴着空军墨镜的外国男人走上前，用蹩脚的中文开了口。 “你好……请问，是苏吗？” 苏薏抬头笑了笑，说道：“是我，我们走吧。” 她跟在男人身后，上了飞行学院前来接机的车辆。车辆启动时，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机场，与星寰航空告别。从今以后，迎接她的，将会是更加壮阔美好的人生蓝图！半个月过去，孟祁尘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收到苏薏的消息后，他本以为对方只是和她置气。等到她回国，将一切解释开就可以了，便没有多想。可苏薏刚刚升了机长，就算将积攒的年假用完也不可能休假这么长时间。他去向上司询问，却得到了预料之外的答复。 “孟机长，你和苏机长关系那么好，她没有告诉你吗？” “之前她申请了温哥华的交换进修，现在已经在加拿大了。” 男人猛然一怔，一向沉稳冷静的脸上透出几分震惊。这么大的事，苏薏却从来没向自己透露过。电光石火之间，他忽而想起了摆放在对方桌上的电子日历。那天他还和她问过，倒计时上的数字意味着什么…… 苏薏却告诉她，那只是去旅游的的日期而已。孟祁尘语气有些艰涩地问道：“那她……什么时候会回来？” 上司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出的话让他顿时心中一沉。 “要三年吧，而且一般去进修的飞行员留在本地的也很多。” “那边的福利不错，对飞行学院出来的飞行员是有特招的。” “可能期满也未必会再回国了。” 孟祁尘的脸色瞬间微白。一去三年，苏薏却连一个字都没有和他提过！想到前一阵她一反常态将手链要回的事，男人心中更是漫出几分没有来的慌张。他不死心地去了苏薏的办公室，里面却早已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到的时候，正有保洁擦拭着地面。孟祁尘这才知道，这间办公室已经分给了新晋升的机长。他有些茫然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中拿出一只表盒。上一次苏薏要回手链的事，勾起了男人些许的愧疚。虽然对方拒绝了礼物，但他还是抽空在瑞士挑选了一只百年灵的女表。本想在她回来后好好解释过送给她，却没有想到…… 竟然就这样没有了送出去的机会。孟祁尘拧着眉，觉得心头阵阵发沉。她究竟对自己有多失望，才会连这样的大事都一声不吭？越想，越是觉得胸口漫出一丝痛意。孟依汶走进屋，见他神色不对，不禁有些疑惑的发问。 “孟祁尘，你怎么了？” “是不是最近帮我安排订婚的事累到你了？” “我就说了叫我男友忙这些事就好，你本来排期就很满的。” 孟祁尘沉默了一瞬，抿了抿唇才低声开口。 “依汶，苏薏走了。” 她微微一怔：“我知道呀，她不是去旅游了吗？” “正巧就在我们飞加拿大的那一趟飞机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男人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心中烦乱，却又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过了半晌，他才低低说了一句。 “苏薏不是去旅游的。” “她是去温哥华飞行学院进修……三年之后才有可能回来。” 俞依汶睁大了眼，有些不可思议。 “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紧接着，她却又注意到了男人黯然的神色，心中浮现出一个念头。 “孟祁尘，你这个样子……” “你是不是喜欢她？” 孟祁尘的神色透出几分茫然。他握了握拳又松开，低声开了口。 “我不知道。” 听到男人的话，倒是俞依汶有些急了。她有些不满地看着这个青梅竹马，对她一向十分照顾的哥哥。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苏薏追求了你很长时间吧？” “你要是喜欢她就该表明态度，不喜欢也该干脆拒绝才对！” 俞依汶即将订婚的男友也是当初她一见钟情主动追求来的缘分。因此她太理解追求时得不到明确答复的那种无望是多么令人难受。更何况，苏薏可是追求了他整整五年！旁观者清，俞依汶觉得孟祁尘未必对她就没有任何心意。可她一去就是三年，这么长的时间可以改变太多…… 俞依汶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孟祁尘越发难看的神色，她张了张口，没再多说什么。或许苏薏的不告而别，是因为已经受够了没有尽头的等待。她希望自己这个邻家哥哥能够获得幸福，却也能够理解苏薏的选择。只希望不管孟祁尘想要的是什么，醒悟的还不算太晚。 …… 到达温哥华的第三天，苏薏终于安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