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把笔扔在桌上: “不好意思霍先生,您撤资吧。” “小兔!” 他着急的抓住我的手: “你不是想要钱吗?我可以给你!” “不用了霍先生。” 我语气平静:“对于您,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 “小兔!” 我又听到了熟悉的委屈。 转头,果然,他的眼眶红了起来: “别这样,拿走好不好?别这么对我……” 我曾经真的对这么大一笔钱很感兴趣。 可是当我自己也能挣到安身立命之本的时候,我就不羡慕霍景琛了。 我不想再用自己的感情去换钱了。 “不好意思,霍先生。” 我一点一点推开了他的手。 转头喊夏荷: “夏夏!送客了!” 夏荷本来就看不惯霍景琛。 此刻直接带了全部安保人马把霍景琛和我隔开。 霍景琛的声音在背后显得有些悲凉。 我脚步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很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13 宋依依还是不肯死心。 尽管那次自导自演的被侵犯的戏码被拆穿,她现在已经身无分文。 可是她依然坚信,白月光的杀伤力是很大的。 她又一次在一个雨夜穿上了紫色连衣裙,站在了霍景琛的楼下。 霍景琛再次撑着黑伞走了出来。 可是她没想到,霍景琛没有把伞倾斜向她。 反而冷笑着,命人将她绑在树上,不顾雷电交加。 “你不是想装可怜吗?” 霍景琛勾唇: “我帮你一把。” “不要!景琛我错了!你放开我!我这就走!” 可是霍景琛充耳不闻,转身进了屋子。 当晚,宋依依便被雷电击穿身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而霍景琛也没有走出那间屋子。 等人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围着一条温暖绵密的围巾,靠在椅子上,手边是已经空掉的安眠药罐。 他留下了一份遗嘱。 将遗产全部给了我。 当拿到遗产确认协议的时候,我震惊的看着已经躺在棺材里的他,心跳慢了半拍。 眼泪砸在棺材上,我死死咬着牙: “霍景琛,这世界上就没有比你更混蛋的人了!” 第1章 我阿爹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胖屠户,我阿娘是南北巷子厉害的巧菜妇。 每日里,我阿爹杀猪,我阿娘种菜,我就在街巷里到处晃荡疯玩。 七岁这年,一个算命的拉住我,跑到我家,说我是天煞孤星,不能养大,否则克父克母,亲近者不得好死。 阿爹拿着杀猪刀,阿娘举着大粪勺,打走了算命的。 十六岁那年,开酒楼的沈家来求亲,沈光珏喜气洋洋,我也兴高采烈。 沈家世代从商,沈光珏偏偷摸去京参加科考,留书说要让我当上诰命夫人,过锦衣玉食的好日子。 沈光珏高中的消息传来,阿爹关了肉铺,阿娘收了菜摊,给我从最喜欢的店里定了桌吃食。 那一晚,阿爹大笑着喝酒,阿娘温柔地烹茶。 而我拿着杀猪刀将阿爹、阿娘片了个干净,堆在了菜园子后的沤肥堆里。 胡屠户夫妇死得惨。 十里八乡都是胡屠户的老主顾,十里八乡都巴望着凶手能够斩立决。 可我却一声不吭,不承认,不否认。 县尉是极公正的青天大老爷,我不招供,他不结案。 但任凭县尉用遍邢司簿上的七十二种刑罚,我仍然牙关紧咬。 终于,三个月后,沈光珏风尘仆仆地从京中赶回。 百姓们拍手叫好,新科状元郎回家来惩奸除恶了。 沈光珏站在我的面前,旁边站着新婚妻子肖湘,“阿英,你若还不如实招来,大理寺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的。” 他还叫我“阿英”,可语气里已不见从前的温柔。 我望了望沈光珏眉头紧锁的脸,摇了摇头。 周围黑压压的围观人群激动起来,不住地叫骂着向我涌来。 县尉大拍惊堂木,好容易才将嘈杂的人群压了下去。 可不知从哪里蹿出了一个小孩,猛地将臭鸡蛋砸在我头上,“胡大叔每回都多给我二两肉,胡大娘日日送我水灵的大萝卜,哇呜呜呜,胡阿英,你不是人,哇呜呜……” 人群受了启发,越来越多的孩子拥挤进来,朝我扔着各种脏臭之物。 周遭看守的衙役无处下手,打谁能下得去手呢,都是乡邻甚至自家的孩子。 只能打我,我是个弑父杀母,人神共愤的罪犯,板子拍下来,把我身上将将才好的伤口又拍裂开来,流脓流血。 那些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伯伯叔叔,姨姨娘娘边拍手叫好,边骂我,“这个胡阿英,算命的早就说她是天煞孤星命,克父克母!” 那些年轻的小媳妇骂得更大声,“瞧她那对狐狸眼睛,天生不是好东西,我家大郎每回去买肉都被她勾在铺子跟不肯回家。” 人声鼎沸,言难入耳。 但无论男女老少,都一致认为我该被乱棒打死,挫骨扬灰。 我伏在地上,望见沈光珏一动不动的双脚和捏得咯吱作响的双拳。 只见沈光珏的妻往前走了一步,她亮出手中的龙骨鞭,众声渐渐停歇。 肖湘是大理寺风头最劲、威名最盛的女捕头,人称“冷面仙子”。 她的龙骨鞭,一鞭伤皮肉,二鞭伤心肺,三鞭毁神智。 无论多难缠、多棘手的案犯,经了肖湘之手,总是要伏诛认罪的。 “县尉大人,大理寺接了你的折子,特派本捕头前来协助审理胡氏女一案。” “肖捕头请上坐,罪人胡阿英冥顽不灵,劳烦肖捕头龙骨鞭一用。” 话音甫落,蛇一样的龙骨鞭劈首而来,霎时,我从头至脚的皮肉被掀翻出去。 好痛啊,“冷面仙子”果然名不虚传,我片爹娘的刀可是涂过麻药的。 第2章 “阿英,你不是这样的。”沈光珏的声音里有叹息,有不解。 我真想问他,我是什么样的呢?你记忆中的我是什么样呢? 可是我张不了口。 我是阿爹阿娘的独女,是阿爹阿娘捧在手心的珍宝。 人都说杀猪的粗枝大叶,可阿爹日日给我扎最新式的发鬏鬏,邻里邻居那些巧手的婆婆妈妈们,没有一个赶得上阿爹。 每一天,我顶着最漂亮的脑袋出去,每一天沈光珏都要将我的小辫扯散,他说我本就好看,再加上打眼的发样子,别的男娃娃总要多看我几眼。 阿娘跟沈光珏打趣,“沈家小娃,等你长大了,把沈家酒楼再开大些,顶上专建一层给我们阿英住,这就叫金屋藏英咯。” “什么金不金屋的,胡伯母有时说的话比夫子还难懂。”沈光珏小嘴一撇,拉着我跑远了。 脸上的汗流到了嘴里,咸咸的,叫我想起阿爹烧的咸肉酥,又脆又香,真好吃啊,我的嘴角不自觉地挂上了一层笑意。 “大家快看啊,她居然还笑!” “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从来没见过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啊!” “妖孽,定是妖孽!” “肯定是狐狸精,一天到晚在肉铺子里朝人抛媚眼!” 日头逐渐升高,我周身的秽物和血腥的伤口引来飞蝇,嗡嗡嗡地绕着我盘旋。 我听到众人恳求肖湘对我再来一鞭。 “阿光,你说该当如何?” “娘子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阿英。” 沈光珏的声音好凉,六月天的烈日下,我竟感到了一丝寒意。 我哆嗦着朝沈光珏伸出手,可是我太痛了,太虚弱了,做不了大幅度的动作。 我的指尖努力了好久,也才碰到一指远的一块小石子。 “冷面仙子快动手!这个狐狸精想伤人!”人群里一个眼尖的大叫出声,带着兴奋与自豪,有种第一时间戳破我的阴谋诡计,迫不及待要领功的感觉。 第二鞭应声而来,我听到身体里骨头碎裂的声音。 第3章 我晕了过去,晕过去之前,我隐隐约约好像闻到了沈光珏身上好闻的檀木香味。 “小光子,小光子,快醒醒。” 沈光珏懒洋洋地揉揉眼睛,“正睡得香呢。” “北门外的沟子里带我去钓虾!”沈光珏的耳朵给我拎了起来。 他嘟哝着小嘴从凉席上爬起来,出门前从家里的食铺里抓了一把枇杷果塞给我,说我的嗓子有点嘶嘶哑哑的,让我润润。 沈光珏说钓虾得用猪肝,煮熟的猪肝香得很,一钓一个准。 猪肝还不容易嘛,我去阿爹的肉铺上,一手抓了一个。 “闺女,你们俩小娃娃哪里吃得下两条肝,小心别积了食!”阿爹举着杀猪刀在后头喊,生怕我吃撑了肚子受罪。 沈光珏转过头去,咧开他掉了门牙的嘴,“胡伯,我们去钓虾!” 后来我们就去钓虾了,沈光珏说得果然不错,那么多孩子里头,我俩钓的最多。 可钓虾是用不了那么多猪肝的,我们俩躺在草地上,一人握着一块烧猪肝,嘴角吃得都是屑屑,我笑他,他笑我。 另一只手里抓着竹竿,一晃动,我们就飞快弹射而起,扯将上来。 那时候的日子真好啊,晃晃悠悠地好像没个头。 那一夜,片阿爹阿娘时,我才注意到,原来人的肝与猪的肝竟也大差不差。 多可笑啊,人活一世,自诩逍遥自在,到头来居然也就是待宰的猪的命运。 浑身上下钻心的疼,伴随着一声声“阿英”,我费力地睁开了眼。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梦,是曾经那些甜蜜美好以梦的形式帮我渡过这难熬的劫难。 “继续泼。”肖湘的声音冷静干脆。 又是一盆凉水打到身上,钻进、渗透我的每一个伤口,每一道血痕。 我像一脚就能踩死的臭虫一样在地上扭动,可每动一下,都能感觉碎裂的骨头像柄柄小剑,自内而外地扎着我。 “别泼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太过可怜,沈光珏终于没忍住出声制止。 那次去钓虾,沈光珏钓到了一个大虾王,通体的虾壳都呈深红色,我和他斗虾,怎么都赢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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